一起买醉吧 [樓主]
級別:光明使者 ( 14 )
發帖:14896
威望:19712 點
金錢:2104538 USD
貢獻:1715 點
註冊:2020-10-30
|
第七章 天威难测 (1) 洪武十年的冬天,气候异乎寻常地寒冷,凛冽的北风刮得呼呼作响,大街两旁的店铺皆关门闭户、打烊歇业,偶有匆匆赶路的行人,也无不扯起衣襟掩面避风。整座应天城都冻僵了,死一般的沉寂。 严酷的天气使人们像冬眠的动物畏缩深藏,中书省也因此办公半天,大部份官员均于午后散归。中书右丞相汪广洋早朝罢便迳直返回府中,躲进暖阁饮酒消寒。 厅房内一字儿排下三个火盆,炽烈的薪炭将房间烘得暖气融融,檀降麝末散发出阵阵馨香。汪广洋半闭着眼斜靠在太师椅上,怀中拥着小鸟依人般楚楚动人的侍妾腊梅,享受着温柔乡的旖旎风光。 屋外寒风怒号,室内温暖如春,惬意的氛围使他遐思悠悠,回味着自己坎坷却不无欣慰的人生宦途,说不上应该自悲自怜抑或自矜自得…… 洪武三年,正当他仕途得意,官居左丞之时,遭下属杨宪、刘炳上书诬告弹劾他“宠妾虐母”,大失人子之道,致使朱皇帝怒罢其官,敕令流放海南岛。 他在毒虫猛兽肆虐的热带丛林中苦苦煎熬了一年,洪武四年八月朱元璋查获杨宪、刘炳制造冤狱、诬陷忠良,降旨诛杀二人,并为遭其谗害之大臣翻案。汪广洋也获赦归来,官复原职。 然而好景不长,洪武六年正月朱元璋因欲废除先哲孟子配享之祀,遭人反对而心中不快,迁怒汪广洋,责他怠惰无能,办事不力,再次罢其左丞相之职,黜为广东行省参政,二次贬往南疆。 十六个月之后,洪武七年四月,朱皇帝因李善长年迈,刘基病归,一时找不出拜相之适当人选,又想起了远在粤东的汪广洋。一道圣旨将他召回京城重作冯妇,入主中书省三度拜相。 自此他勤劳政事、小心谨慎,且特别着意与中书省的实力派人物胡惟庸建立亲密友善的关系。近年来他多次得到皇上的嘉奖,今年八月他得了场大病,朱元璋竟然手书敕谕以示慰勉,他感激涕零,连病也好得快了。 他曾二起二落,如今年屇花甲终于迎来了一生中的峥嵘岁月,太平丞相,富贵风流! 腊梅款款温存,在汪广洋油光滑亮的脑壳上细数那不多的头发,时而揪起一绺梳成小辫子。他捉住她的玉手,眯着眼睛在她粉脸上亲了一口,说:“你又胡闹了,我仅剩的几根头发要被你弄光了。” “老爷风流成性,爱宠太多,一个人拔几根,到妾手中已成溜光蛋了!”腊梅挣脱纤手,又在他光溜溜的头顶上胡噜起来。 汪广洋在她白嫩的脸蛋上拧了一把,说:“这可是胡说,自你来后我再也没去沾花惹草。你那么狐媚凌厉,骨髓都快被你榨干了,哪里还能应付别人?” 腊梅羞红了脸,用手指往他的秃脑门上戳了一下,娇嗔道:“你是老和尚念经,有口无心!”说着,她又在他头上拔下一根白发,痛得汪广洋颤动了一下肥胖的身躯,叫道:“我的心肝宝贝,手下留情,拔光了就真的成了老和尚。” “那才门当户对,和尚皇帝用你这和尚宰相……”腊梅拍手笑道。汪广洋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低声斥道:“什么和尚皇帝,不可妄言取祸!” 腊梅撒娇地在他怀中扭动着身子,说:“你身为当朝宰相,也这么怕事?” 汪广洋将她推开,正色道:“我宽和自守,八面玲珑,不多说一句话,不多管一件事,也不得罪一个人,为的是安享后半生。但你却口没遮拦,言不知轻重的,迟早为我惹祸!” 腊梅是遗留在汪广洋身边唯一的侍妾,他对她万般宠爱,从不厉声斥责,今日遭此奚落,令她羞忿难当,哭着跳下他的膝头,跑去扑倒在绣榻上。汪广洋看着腊梅哭泣的模样,心里也很不好受,像吃饭嚼着沙粒,崩得牙痛…… 但他也有难言的苦衷,自大明一统天下之后,皇上便喜怒无常,高兴时赐你高官厚禄,不顺眼时一道谕旨就杀了你,还要抄家籍没。这几年坏了多少功臣名将?廖永忠、黎思鲁、程文辉……哪一个不是为了一句闲话或一件小事甚至无缘无故地惨遭杀身之祸?就连辅弼皇上攫取大明江山的刘基,在病中亦未能幸免,遭皇上猜忌而被逼死,他汪广洋又有几个脑袋敢得罪皇帝?他供职京畿,随侍君侧,如履薄冰,不得不留心自己与身边人的每一句话,以防无妄之灾。 他半卧在床,一面轻轻抚摸腊梅的身躯,一面劝慰道:“好了,好了,别再动气了。我有我的难言之苦,迫不得已才这样说,你食鲜着锦享尽相府富贵,切不可口不择言,要知道,‘祸从口出’啊!” 腊梅嘟着嘴,嘤嘤啜泣道:“人家祇是说笑一句,你便虎着脸了,没情没义的。” 汪广洋为她揩去粉脸上的泪痕,将手伸进裙内摸索,那光滑柔美、弹性十足的年轻肉体使他欲火难禁,他搂紧了她说:“我对你的情意有多深天地知晓,七年前只为迷你这身白肉,被人弹劾‘宠妾虐母’,流放海南,丢了乌纱帽不说,险些连性命都赔上,我可曾有过一句怨言?还不是为了宠你!” 腊梅听他一番话,满面红润,破涕为笑,睨了他一眼,说:“你呀,色字当头,百无禁忌。平日遇事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唯独见了女色连身家性命也不顾了,小心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若那把刀是你,我倒愿做刀下之鬼,死了也甘心。”汪广洋笑嘻嘻地回答道,又伸舌往她香腮上一阵乱舔,胯下的物事亦勃然竖起。 “老爷勿言不祥之语,我既不是刀,老爷也不能死,人家还要与你快活百年呢!”腊梅急忙掩住他的嘴。 她深深知道汪广洋对她的恩爱,她是他的宠物,是他的珍藏品,也是他的命根儿。她明白他离不开她,而她也不嫌他老,她钟意于追随一个真心地爱她的男人,而从未想过去寻觅一个她所爱的男人。他与她不是一般世俗的老夫少妻,他们十年如一日,鹣鲽情深、恩爱不渝。她曾多少次焚香膜拜,祈求神灵护佑他们夫妻能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然而她做梦也想不到,今日夫君的一句戏言,竟在不久之后应验,祇不过那把“凶刀”并不是她。 腊梅低头瞥见汪广洋的裤裆隆起一团,禁不住“噗哧”一笑,顺手一拉,裤头落下,肥胖的肚腩下翘起一根肉茎,虽不十分粗大,但却坚硬如铁。茎根的阴毛虽已灰白稀疏,茎身周围却青筋暴凸,依然显示着雄壮。肉茎顶端光滑闪亮,一如他头颅上的秃顶。她忍不住伸出粉白细嫩的玉手在那圆滑如卵的龟头上环绕摩挲,不时更以指甲轻拨龟头中央的马眼,不一刻,祇见龟头上的小孔内不停地渗出一些浓厚而润滑的汁液,沾湿了她的玉手。 腊梅见状,索性张开五指,环握肉茎,一上一下地奋力捋动,边捋边调笑:“这根冤家又热又硬好古怪,往日它仗势‘骑’人,不入‘虎穴’不掉泪,今日偏不准它入穴,非要它‘哭倒’在奴家手中不可!” 说着益发拚命套弄,紧握肉茎的玉手穿梭般飞快移动:手起时龟头囫囵没入包皮,手落时又狰狞而现,伸缩出没一连五、六十次。 年迈的汪广洋如何招架得住,祇觉酥痒难当,忙不迭地扯住她的藕臂,连连呼唤:“我的姑奶奶……手下留情……哎呀……快……快住手……我……我要糟了……” 腊梅瞟了一眼那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肉茎,祇见暗红色的龟头湿润黏滑、圆凸暴涨,当中的小孔亦早已扩张洞开,一汪白色的汁液在洞口聚集,大有一触即发之势,知他已欲焰炽烈、如箭在弦,再弄下去即会溃不成军。 她亦被眼前的景像引得淫欲高涨,便松开玉手,释放肉茎,褪下衣裙翻身骑在汪广洋肥胖的肚腹上,浪声叫道:“往日尽遭人骑,今日姑奶奶也要骑马游春一回!”她翘起丰臀向后蹲下,一式“观音坐莲”便将汪广洋的鸡巴尽根吞入肉壶之内,双手撑在褥上,拚命摇摆玉臀。 那小腊梅生得腰细臀圆,乳高腹平;牝户肥厚娇嫩、洁白无毛;后庭丰满硕大、皮肤细腻;是个男人望之垂涎、求之不得的不折不扣的风流玉女。祇见她上下左右磨盘似地旋转丰臀,肥美多汁的肉壶歙张收放、吮吸吞吐着肉茎。肉壶中的淫水像山泉般潺潺流下,将汪广洋的肚腹和大腿弄得精湿,她不停地疯狂颠簸摇晃,口中“呜呜”直哼。 被压在温软玉体下的汪广洋瞅着爱妾那杏眼乜斜、云鬓散乱、气喘吁吁的模样儿,更觉心神摇荡、兴奋不已,禁不住伸手绕到她身后抚玩那大白屁股。触手之处滑如凝脂、温暖细致,不由得赞道:“当真诱人……当真不凡……真是瑰宝啊……”又顺着深邃的股缝摸索到隐秘的菊孔,祇觉细小紧密、柔软娇嫩,试着将指尖探入孔内,更感到温热异常。 “哎呀……老爷也好此道……”腊梅突感屁眼被异物插入,震颤了一下,失声叫道,随即也把玉手伸到汪广洋股下,以牙还牙地将两只葱指并拢一古脑全都塞进了他的老屁眼。 “哎哟妈呀……姑奶奶轻些……”汪广洋猝不及防,被妇人戳得连声叫唤。一阵酸胀和气闷的异样感觉顿自肛门传至肠胃,一种近似便意的快感遽然袭向心扉,激得包藏于牝户内的龟头酥麻酸痒。 腊梅见他已呈败像,又促狭地吸气收臀,朝前一拱,用牝蕊狠命吮住他的龟头,一对葱指亦在他屁眼内一阵翻搅。本已不支的汪广洋大呼一声,阳关失守,黏稠滚热的阳精自马眼内泉涌喷出,射入洞开待哺的玉户,再流回那威风尽失的肉柱。 泄后的肉茎迅速疲软收缩,刹那间便滑出了牝户,变成一条垂头丧气的小鸡巴,耷拉着脑袋躺在汪广洋的大肚腩下。 腊梅将疲软的小鸡鸡握在手中搓揉捏弄,嗤笑着说:“这小冤家刚才还那么盛气凌人,狰狞可怖,顷刻间便被打回原形,奴家手段如何?”她言语之间,面有得色。 汪广洋却望着那条乖乖地睡在妇人掌心的可怜小虫儿,苦笑着叹口气,说:“唉,岁月不饶人啊!我已年迈,你还年轻,有时力不从心,真是委屈你了。” 腊梅歪着头,将羔羊似的雪白身子偎在汪广洋怀里,含情脉脉地柔声说道:“相爷何出此言?自相爷拯我于水火,救我于风尘,纳我入相府十年,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享尽荣华富贵。相爷待我一如正室元配,呵护教诲,情深义重。奴家是‘寒天饮冰水,点滴在心头’。枕席之间我服侍相爷,亦可谓如鱼得水、恩爱缠绵。那巫山之事,奴家亦并非贪得无厌之辈,如此已觉快活餍足。往后老爷别再说这样的话,我真的离不开你呢!”说罢又在他肥厚多肉的胸脯上抚摸,以纤指轻轻拨弄他男性的乳头。 腊梅这番轻言细语如甘甜的乳汁滋润着汪广洋的肺腑,他紧蹙的眉头为之一展,不失时机地俯首亲吻她的樱唇,并伸手摸索她光滑无毛的阴阜,在那块微微隆起的嫩肉上百般抚弄。有人说这种“光板无毛”的“白虎”是男人的克星,避之为宜;但也有人说,这样的正宗“白虎”乃女中极品,风骚淫荡,是男人的宠物。汪广洋对这些传言不以为然,他不在乎是‘凶’是‘吉’,祇知道她是他的命根儿,他离不开她。 腊梅说这番话,倒也出自真情。她原是官宦人家千金,父亲乃江阴府学政,因上书朝廷指责“当今天下用刑太苛”,激怒洪武皇帝,降旨诛杀,幸未罪及满门,但举家查抄,女眷官卖。腊梅被发卖到京城堂子“丽春院”,接客首日恰巧遇到前来寻芳的汪广洋,一见之下,即被她大家闺秀之风度与窈窕妩媚之仪态所慑服,惊为天人,登时出价三千两银子将她赎回相府,纳为侍妾。自此之后,汪广洋对腊梅千依百顺、万分宠爱,视她如掌上明珠,惜她为自家性命;而腊梅也敬他如慈父严师,爱他似如意郎君。 为了报答汪广洋的搭救之恩,腊梅在床笫之间使出浑身解数,淫荡骚媚、曲意奉承,使他满足而尽兴。在汪广洋眼里,她既是十足的荡妇娇娃,又是秀外慧中的贤妻内助;然而在外人面前,她却绝对是个不茍言笑、三贞九烈的节妇。 二人互相拥抱抚弄,不多时汪广洋的老阳具又渐渐复苏、虎虎站立。腊梅见了,索性爬起身转过头去倒伏在他身上,张开樱唇将那尚未完全自包皮内脱颖而出的龟头含入口内,身后的大白屁股拱在汪广洋面前,深长的股沟险些夹住他的鼻梁。 妇人团团围住龟头的樱唇不停地上下捋套,完全褪下了包皮,缩在嘴里的香舌弹跳着刮擦马眼四周的嫩肉。一番蚀骨融心的挑逗使汪广洋魂魄出窍、酥痒难忍,一扬头与面前的丰臀碰个正着,汁液淋漓的水蜜桃不偏不倚地堵在嘴上,黏滑的淫水溅满他的胖脸。 那股刺鼻的腥臊气味使他亢奋冲动,忍不住将舌伸进蜜桃的罅隙内舔弄,在湿润柔嫩的肉壁上来回刮蹭。忽然触到一颗圆凸的肉珠,试以舌尖弹点,竟引得妇人全身颤栗,蜜桃中泉涌般淌出无尽的蜜汁。他如醉如痴地舔舐着、吸吮着、甚至吞下了那些又咸又酸的汁液。 腊梅经不住汪广洋舔吮阴核,牝间股下又被他嘴边的胡须戳得骚痒难当,松口吐出他的老阳具,抽身下床,跪伏榻边,星眸流波地娇呼:“老爷几时学会扮狗……口舌如此凌厉……害得奴家心痒……快……快来与我消火……” 这边厢汪广洋亦早被她舔得按捺不住,应声跳下绣榻,擎着坚举的鸡巴朝她股后戳去,“噗哧”一声便顺当地插进了股沟下滑溜溜的牝户。他奋力地前后耸动,肚腹与臀瓣碰撞,“劈啪”作响,他兴奋地望着妇人伴随抽插节奏而来回摆动的肥白大屁股,益觉目眩神迷。自己那老阳具在玉户内穿梭往返,牵动牝口唇片时而内陷、时而外翻的景致更令他心旌摇曳。 正在欲火攻心、精关难守的当口,祇听得妇人浪叫:“哎哟……爷还不出精啊……奴家要先泄了……” 淫声浪语之中,汪广洋似虫蚁钻心、酥麻难耐,一阵牛喘后全身抽搐地射出了阳精,白花花的黏稠精水洒满了妇人的丰臀。他意犹未尽地在妇人屁股上蘸了些精液,涂在她的屁眼上,伸出一只手指在屁眼里抠弄,并叹息道:“唉,可惜这地方……” 腊梅眯着凤眼,回首顾盼道:“奴家的后庭乃处子禁苑,相爷若好此道,何不趁今日神勇,为奴家这禁地开苞?” 汪广洋又在她屁股蛋上拧了一把,咽了两口涎水,惋惜地说:“留待日后享用吧!”但他未曾料到,错过了今日,竟成终生之憾,他再也未能享有这块特意为他保留的神秘处女地,因为他所说的“日后”,并没有到来。 尽管未能一亲玉臀之芳泽,汪广洋和爱妾皆为今日能二赴巫山而欢欣满意,尤其汪广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紧拥着腊梅说:“每逢与你凤凰于飞之时,皆使我忘却一切,心绪舒泰,如临仙境,真想和你一起隐身遁世,双宿双飞,去过那神仙日子。” 腊梅伸出纤手捻着他的胡子说:“伴君如伴虎,老爷富贵已极,也有了把年纪,何不辞官回高邮过逍遥日子?” 汪广洋捏着她的玉手,长叹一声说道:“归隐山林亦未必能远祸避灾,你没见伯温先生,虽遁迹韬晦,却落得什么下场?皇上猜疑他选择有王气出现的淡洋营置墓穴,尚疑他藏有神授‘天书’,下诏谴责将他逼死。其长子刘琏亦因‘天书’一事遭受牵连,含冤自尽……” “传说刘基是被胡惟庸药死,老爷可知此事?”腊梅打断他的话。 提起胡惟庸,汪广洋打了个寒噤,赶紧摆手止住她:“这不过是流言蜚语,切不可乱讲!” 腊梅却满脸不屑地撇着嘴说:“你也和胡惟庸一样身为丞相,在中书省平起平坐,为何怕他?” 汪广洋摇了摇头道:“我不过是挂名的太平宰相,胡惟庸才是手握实权的当朝宰相,何况还有皇上的亲家李太师为他撑腰。我一生做事谨慎,从不多言,你可知这几年来有多少大臣妄言取祸、笔墨成灾啊!” 他又扳着指头一一数给她听:“平遥县学训导叶伯巨,因上书责皇帝‘分封太奢’而遭杀戮;湖广按察使佥事郑士元,因力谏皇上‘尚德缓刑’,被发配江浦终身劳役;最可悲的是杭州府学政徐一夔,因在表章中有‘光天之下,天生圣人,为世作则’之语句而被诛杀。真是天下惶恐,人人自危啊!” “奴家不明白,那表章上明明说的是称颂皇上的好话呀,何罪之有?”腊梅茫然不解。 汪广洋摇首叹息道:“唉,好话也怕深文周纳啊!皇上说‘光’者剃发也,讥讽他是光头和尚。‘生’者,僧也,暗示皇上是僧人出身。‘则’、‘贼’谐音,骂皇上是贼。‘光天之下,天生圣人,为世作则’实际是‘和尚出身,盗贼起家,而今窃据天子之位’的意思。” “如此牵强附会,有谁能幸免?好一副残忍暴虐的嘴睑!”腊梅忿忿不平。 汪广洋继续说道:“其实皇帝如此严酷,也是因有人为了排除异己而在其中煽动挑拨。” “是谁如此恶毒?” “还不是胡……”汪广洋将后半截话吞回肚里,噤口不言。 他不想再提起这又怕又恨的名字,“胡惟庸”一直是他的一桩心病。中书省左丞相胡惟庸在朝廷如日中天,深得皇帝宠信,加之有太师李善长做靠山,总揽中书省大权,恣睢跋扈,早已把汪广洋这个右丞相架空。胡惟庸大权在握,威福随心,在朝中私下窥觇僚属向背,凡逆己者必想方设法除之后快;附己者必说项保荐,升擢重用。除了徐达等少数开国元勋,满朝文武莫不忌惮胡丞相。虽也有人对其不满,但为求自保,多半不敢或不愿开罪他。 不久前汪广洋循例在中书省视事时,忽然胡惟庸没头没脑地对他说:“俗曰‘柔能克刚’,朝宗兄柔韧有余,兄弟我却秉刚烈之气,看来朝宗兄是兄弟的克星了。” 他心里一惊,赶快说:“兄弟从不得罪人,更不会加害于人。我若妨碍兄长治事,可以辞相回御史台。” 胡惟庸却咧着嘴笑道:“朝宗兄言重了,兄弟我并非此意。不过兄弟要办些事,朝宗兄不会留难吧?” “我祇管画押,兄长尽可以方便。”汪广洋马上拍着胸脯保证。 胡惟庸取出天下兵马籍册说:“若调取一些勇武之士进京供驱使,圣上会不会准许?” “中书省有权调取少许武士入京,祇需事后呈报,无须事前请准。”汪广洋据实回道。 “要是索性也不呈报呢?”胡惟庸得寸进尺。 “圣上日理万机,中书省政务繁冗,若兄长以为不必上奏,兄弟倒也乐得清闲。”汪广洋揣摩着他的心思,逢迎道。 胡惟庸满意地走了,他却满心狐疑:胡惟庸调取天下武士进京何用?然而他不敢得罪胡惟庸,也就没有上奏。 事后他忽然想到,胡惟庸私招天下武士会不会图谋不轨?若真如此,那可是灭门九族的大罪啊!他是否应向朝廷告发胡惟庸私蓄武士?但又转念一想,胡惟庸若奉有皇帝密旨呢?近来圣意扑朔迷离,行事千奇百怪。以他这样一个形同虚设的光杆丞相,想告发在皇帝面前炙手可热的当朝首辅之臣,岂不是自寻死路?刘基尚且不是胡惟庸的对手,何况他汪广洋?他终于放弃了告发之念,但对此事始终耿耿于怀…… “下雪了,真美!”一声轻柔的娇呼唤醒了沉思中的汪广洋,腊梅不知何时已伫立于敞开的窗前。 窗外雪花飞舞,天气将暮。对着银妆素裹的雪景和亭亭玉立的倩影,汪广洋觉得心旷神怡,诗兴陡发。 正待吟哦,忽闻管家周贵在门外高声禀报:“皇上旨宣相爷进宫陛见!” 汪广洋心中顿时忐忑不安,天气这么寒冷,又值日暮,皇上为何严旨催召?他几经浮沉,深知天威难测,皇帝的脸说变就变。不免疑虑重重,难道又有什么事惹恼了皇上,要第三次贬谪他?瞎猜,全是瞎猜!他不是圣眷正隆、正在渡过一生中最辉煌的岁月吗?皇上近来曾对他几度嘉奖,说不定他会再一次仕途得意呢!他不禁暗笑自己空穴来风、庸人自扰,尽往坏处想。 (2) 朱元璋午后一直在御书房批阅各地送呈的公文表笺,偌大一座房间静悄悄地没有任何嘈杂声响,炭盆中火光熠熠,案几上香气氤氲。 他挥舞朱笔频频圈画,每圈注一次即表示有人荣耀升迁或者人头落地,全凭他当时的心绪与喜怒。拟就最后一道召见汪广洋的谕旨命人送走后,他才昂首掷笔,松了一口气。 他正在闭目养神,一只波斯雄狗自桌下窜出来,冲着他吼叫。这狗乃孙贵妃遗物,孙贵妃得宠于朱元璋,然体性素弱,不幸于洪武八年薨逝,朱皇帝爱屋及乌,非常珍视这只雄狗,时常唤来陪他消遣寂寞时光。 宫女玉湘惊闻犬吠,急忙进来探视,见朱元璋弯腰指着波斯狗,嘴里连声唤道:“宝儿听话,快伏下,等会儿有上好的精肉喂你。” 那名叫“宝儿”的大狗却显得浮躁不安,来回游走,喉中低吼,四下顾盼不肯伏下。朱元璋示意玉湘过来,对她说:“还是你来调弄安抚它,宝儿听妇人的话,它喜爱脂粉的味道呢!” 宫女跪在地上伸出纤纤玉手在波斯狗的颈项间轻轻搓揉捏弄,并对着它微微摆动的尖耳朵柔声呼唤:“宝儿乖,宝儿效忠万岁爷,不惹万岁爷生气……” 那畜生似通人性,眨眼望了望偎在身边香气四溢的妇人,果然叭嗒了一下巨嘴,摇摇尾巴乖乖伏下来。 朱元璋怔怔地瞅着宫女年轻丰腴的身体,因俯身跪卧,柔软的丝绸衣裙被圆臀丰乳紧紧绷住,曲线毕呈,凹凸之处清晰可见。朱皇帝怦然心动,忽然生出一种怪异的欲望,令宫女解开衣裙。 玉湘以为皇上要赐她云雨之恩,受宠若惊,连忙松开裙带,正欲起身却被皇上止住:“别起来,依然伏着。” 朱元璋说罢绕到了玉湘身后,伸手将她的裙儿和小衣一并扯下,一个雪白无瑕、晶莹剔透的大屁股纤毫毕露地呈现在他面前。他忍不住细细抚摸,祇觉光滑幼嫩、温暖柔软,引人遐思,撩人情欲。 玉湘微阖双目,兴奋地等待着皇帝的宠幸,她心中暗忖:“皇上也喜欢这狗爬的姿态!” 谁知朱元璋并未“御驾亲征”,却把“宝儿”牵到玉湘股后,他拍了拍雄狗的后颈,指着玉湘的大白屁股说:“宝儿,替朕去宠幸她,你若钟意她,就赏给你做妃子。” 玉湘闻言大惊,睁开眼想要叫喊,那波斯雄狗却红着眼睛在她的股沟内嗅了嗅,随即纵身一跳,骑在她的丰臀上,四寸多长的红色狗鞭突然从雄狗腿间狰狞伸出,铁钉般刺入玉湘娇嫩的牝户。 狗鞭虽无人的阳具那样粗大,但它发情后的飞快穿插却也迅疾有力,可怜玉湘尚为处子之身,遭雄狗一番急速抽插,竟也落红满地、连连呼痛。 朱元璋见玉湘已被“宝儿”破了身,便从后面抱起雄狗向上一推,那沾满处女鲜血的狗鞭又囫囵钻进了宫女紧密细小的屁眼。“哎呀……我的屁眼……痛死我了……”玉湘冷丁又被雄狗插入屁眼,一阵撕心裂肺的胀痛使她秀目环睁、杀猪般地嚎叫。 朱元璋看着雄狗干弄宫女屁眼的动人景像,也觉心摇神驰、魂不守舍。他又上前于雄狗夹在股后的两只巨大睾丸上不停搓捏,那畜生更加奋力穿插,狗鞭在屁眼里伸缩出入,“噗哧”作响,足有一百余下才吼叫着射出了滚热的精水。 射精后的“宝儿”似乎意犹未足,跳下来又用长舌在玉湘的屁眼与牝户之间上下翻卷舔舐。玉湘的两个洞穴才遭开苞,又被热呼呼的狗舌舔弄,既痛又痒,不住地娇呼:“饶了我吧……受不了……宝儿真要把我弄死了……” 朱元璋正兴致勃勃地观赏着“人兽杂交”的趣剧,忽听外面内侍太监高声启奏:“中书省右丞相汪广洋奉诏在午门外候旨陛见。” 他面带愠色地吩咐传汪广洋进宫。朱元璋生平最恨两件事,一是遭人顶撞,二是被人扫兴。汪广洋不适时机的陛见搅了他的兴头,加上原已对汪广洋深具不满,使他决心施威报复。 汪广洋在文楼陛见皇帝,见皇上脸色阴沉,他伏在地上,心中兀自不安。 朱元璋随手丢下一份奏章给他看,汪广洋一读之下浑身颤栗、牙齿“格格”作响。每逢皇上发怒,他从不开口说话,朱元璋反倒忍不住了,他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御史中丞涂节上书弹劾左丞相胡惟庸药死刘基,你在中书省供职,可知此事?” 汪广洋颤抖着身子答道:“此事与臣无干,臣不知情。” 朱元璋拍案而起,怒道:“你仰承胡惟庸鼻息,胆敢欺瞒隐匿?” 汪广洋磕头如捣蒜,连声说:“臣委实不知,请陛下查问胡惟庸。” “你若能证实此事,朕依然任你为相,免你一切罪责。”皇上缓和了口气,继续说。 汪广洋犹豫了一下,说:“臣不敢妄言误国……” “这件事暂且不论,朕问你,今日占城贡方物,使者至中书省,你为何不及时引见?”朱元璋脸色一沉,又问。 汪广洋惶恐万分,今天天气奇寒,他躲在府中饮酒作乐,中书省的人也都各自回家避寒,偏偏来了外国使者,诸般不凑巧的事皆碰在一起。 “臣退朝后返家,有失职之罪。”他不住地叩头说。 “你久居中枢,未曾献一谋以匡国家社稷,祀神治民屡有厌怠之意,数年来亦未尝荐一贤才。”朱元璋声色俱厉地说:“你在江西任上曲庇朱文正,在中书省不揭发杨宪售奷之情,如今又不据实陈奏胡惟庸之事。四方讨好,八面玲珑,柔奷之罪不可宽容!” 汪广洋油亮的前额沁满豆大的汗珠,一股冰凉的寒意爬上脊梁骨,战战兢兢地哀求:“陛下恕臣死罪……” “当年你因宠妾虐母贬到海南岛,复官后又因无所建树而外放广东为参政,但你仍无悔意,今日朕以为你还是去海南岛过日子吧!”朱元璋一脸憎厌地说。 汪广洋捡回一条性命万分侥幸,急忙谢恩道:“臣愿去海南岛了结残生,陛下天恩浩荡,臣终其身不敢忘。” 朱元璋从齿缝中哼出一声,冷冷地说:“限你明日离京,不可逗留取罪。” 出宫后,汪广洋也不敢去知会胡惟庸,失魂落魄地迳直赶回府中。 皇上冷峻无情的话语尚在他耳边萦绕,他深知道皇帝的心情像夏日多云的天空,变幻不定、阴晴叵测。他在皇帝盛怒之下竟然奇迹般地保全了性命,哪里还敢稍有怠慢,连夜收拾家当,翌日一早带着腊梅等家人仓皇出京。 汪广洋拥着腊梅悄然伫立在砭骨寒风中等候船只,面对滔滔东去的大江,他不禁老泪纵横、心潮起伏。他还不是囚犯,没有人押送,但也没有人饯行,形单影只,孤雁南飞,真是风凄凄,雪茫茫,前途渺渺人断肠……
第八章 魂断寒江 =================================== 为了保持诸位阅读时之连续性,尽量争取出文快些,但时间实在有限,往往事与愿违。尚希原谅。谢谢各位的捧场与回应!本文并非史料,切勿对号入座,敬希指正。=================================== (1) 汪广洋携家眷乘船沿长江上溯,取道湖广转岭南。浩瀚的大江波浪翻滚、滔滔东流,他却迎着这无情的波涛西上。 数九寒冬,天上飘着雪花,水里凝着冰块,汪广洋的心情一如寒霜凝雪,愁绪百结。望着掠过船身的混浊江水,不禁热泪盈眶,长声叹息。 他几度宦海浮沉,一生坎坷不平,如今可到了尽头!他的人生末路竟然是天涯海角-蛮荒之地的海南岛。海南岛其实并不如人们传说的那么荒凉可怕,它没有严酷的冬天,森林茂密,水果繁盛,海产丰富,黎族百姓古朴可爱,这一切曾使他的谪居生活风趣多辨。他既然曾去住过,为何不能再去生活?但是此去不同昔日小住,七年前他首次被贬往海南岛,心中仍然充满希望,冀皇上能明察他的不白之冤,看在多年效忠的份上赦他归去,而一年之后果然如愿以偿。然而这一次他却完全绝望,皇上降旨驱逐他时的脸色既冷漠又厌憎,使他从心底感到他的圣眷已尽,他将与富贵利禄、官场生活从此永诀! 他检点一生并无大错,皇上为何如此寡恩薄情?若说他对朱文正不察不举,难道皇上就没有任人唯亲、任用非人之过?若说杨宪奷伪不法他没有揭发,既是奷伪哪能一眼识破,而未行举发的岂止他一人?刘基早已失宠,皇上的猜忌足以制其死命,何况他早就一病奄奄。胡惟庸的那一剂药是否能治刘基的病很难说,但至少不是毒药,胡惟庸怎敢于众目睽睽之下挑明了下毒?说刘基因此而死,未免失之公允。虽然如此,他仍然痛恨胡惟庸多事,连累他罢官贬谪断送一生前程! 汪广洋站立船头,低垂皓首,满面愁容,越想越气闷,越思越烦恼,被寒冷刺骨的江风一吹,禁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爱妾腊梅闻声急忙取来狐皮斗篷为他披上,柔声劝道:“老爷一路苦思冥想、闷闷不乐,天又这么冷,小心冻坏了身子骨儿。” 汪广洋木雕般呆立没理她,腊梅又伸出玉手一面抚摸他的后脑勺一面故作惊讶道:“哎哟!老爷的头发又比在家时少了好些,再这样愁个没完,怕未到海南便成了‘琉璃蛋’啦!” 汪广洋终于被她逗乐了,一脸的阴霾散尽,回身一把搂住她,捏她俏丽的鼻尖,说:“你个促狭鬼,专在我头上说笑。” “虽说头发稀了点,可却是鹤发童颜、精神抖擞,夜夜扰人、老不正经呢!”腊梅银铃般格格笑着,手儿隔着长袍扪住他的裤裆。 “不是老不正经,是老当益壮;不是夜夜扰人,是夜夜春宵!”汪广洋亦投桃报李,将手伸到她的丰臀上,隔着裙裾姿意捏弄起来。 这对忘年夫妻的笑语欢声在浪涛的轰鸣中断断续续隐约可闻,船儿颠簸摇晃,继续逆水上溯…… 在这凄楚怆恻的漫长旅途中,幸而有腊梅像解语花、生香玉,一路上温存体贴,为汪广洋驱除了不少烦恼,也为他唤回了那濒于崩溃的求生意志。 汪广洋与爱妾相拥相偎、缠绵细语、互诉衷曲,忘却了心头烦恼,顿感时光飞快流逝,不知不觉日已西斜,暮色降临,正是“寸心言不尽,前路日将斜”也。 船家报说已至太平府,系舟牛渚矶。汪广洋重睹当年风物,见景伤情,感慨万千,不禁吟出前人诗句:“……江间波浪兼天涌,塞上风云接地阴。丛菊两开他日泪,孤舟一系故园心。……”吟罢热泪盈眶,自叹时乖命蹇。 “老爷又在暗自神伤了?天冷得紧,明日还要上路,早些睡吧!”一声甜蜜温柔的娇唤将汪广洋自悲戚忧伤中拖了出来,转首望去,腊梅裹紧水红色的斗篷,长发如云,衣袂翩然,亭亭伫立于舱面上,如仙似幻。 不知何时昏暗的天空又开始飘下晶莹的雪花,白净的雪花落在她的红衣上分外扎眼。汪广洋痴呆呆地望着裹在红衣内的腊梅和落在红衣上的白雪,祇觉梅雪相映,娇艳夺目,真乃“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老爷为何怔怔盯着奴家,看得人怪不自在。”腊梅一脸红云,娇嗔道。 她盈盈如梦的眸子,窈窕多姿的身形,皆令汪广洋目眩神驰。他从未料到他的爱妾有如此遗世出尘的美,他在她的浅笑薄嗔下迷失了,半晌才迸出一句话:“谁让你今日那么美……” “好说,只怕往后我就比不上海南岛的黎家姐儿美了!”腊梅尖酸地说。 “你又胡说了,我不与你嚼舌头。”汪广洋作势要走。 腊梅莲步轻移,上前拦住他道:“咱们丑话说在前,到了海南若有沾花惹草之事,我可不依!” 汪广洋伸出肥胖的手在她丰臀上捏了一把,又在她香腮上咂了一口,笑嘻嘻地说:“你十八般‘床艺’样样精通,还怕我逃出你的掌心?” “你取笑我……我才不喝你的迷魂汤……”腊梅羞得雪腮绯红,叫嚷着举起两只粉拳不停地捶打他的胸脯。 两人笑闹拉扯着,情意绵绵地走回舱内。 上舱房并不宽敞,一张硬板床铺勉强能睡两个人,床头一灯如豆,斗室一片昏暗。汪广洋多年为官,相府奢华舒适,养尊处优,起居饮食皆十分讲究,哪里捱过这种日子,禁不住又长吁短叹起来。 腊梅剔亮了灯火,埋怨道:“老爷虽然丢了官,但捡回一条命,是不幸中之大幸,为何尚兀自烦恼叹息?扰得妾也不安心。” 汪广洋觉得这斗室活像一口棺材,而他也像尚能动弹的尸骸,他打了个寒噤,灰着脸说:“不知为何我总想着皇帝不会放过我,心惊肉跳,睡不着觉。” “老爷莫非替胡惟庸隐瞒了什么?”腊梅忧心忡忡地问。 汪广洋连忙压低声调说:“我的好人儿,我落到这地步,你可别再推我上绝路啊!” “霜天雪夜,四面是水,说谋杀皇帝也没人听见,你怕什么!”她继续追问,“胡惟庸药死刘基之事,老爷为何代他隐瞒?” “刘基服了药并未立时死去,还活了两个多月,世上恐怕没有这样的毒药吧?”汪广洋眼里闪过一丝神秘的光芒说,“皇上也让御医验过药方,并无任何蹊跷。刘基并非死于服药之后,而是死在接了指责他的圣旨之后……” “你是说皇上……” “我什么也没说,你也不要再说下去了!”他赶快截住她的话。 “是谁逼死或药死刘基我不在乎,祇是老爷成了他们的替罪羊太不值得!”腊梅一脸的不服气,忿忿说道,“如今咱们在这冷舱房硬木板上受罪,皇帝与胡惟庸却在灯火熊熊的暖室绣榻上拥着美姬艳妃,尽情享受,真让人恨得心痒痒的。” 汪广洋闻言,一把将她拉进被窝,说:“你恨得心痒,我却想你想得心痒痒的!他们有美姬艳妃,我却有贤妻爱妾。他们左拥右抱,我却情有独钟。佳丽三千抵不上一个淫荡老婆,心肝儿快来与我销魂!” 一席话说得腊梅脸儿发烧、心儿乱跳,急问道:“如此寒天雪夜?” “有你在怀,何冷之有?” “就在这冷木板上?” “胜过幕天席地。” 汪广洋说着将她整个儿抱入怀中,腊梅也娇声喘息着任他解衣宽带。他以肥厚的舌头撬开她的樱唇,伸到里面舔舐她的香舌贝齿。舌儿相撞“吱叽”有声,津液交流渍湿面颊。 亲嘴咂舌之余,汪广洋又伸手到腊梅酥胸摸索,触及细小幼嫩的乳头便捏住不放,姿意搓捻揉弄,时而将它长长揪起,时而又将之埋进乳房肉窝之内,百般戏弄。 腊梅未曾生育,两只乳儿结实饱满、富有弹性。戏弄之下,嫣红的乳头逐渐坚硬,勃起涨大,色泽变深。她亦觉心中搔痒,腿间淫汁潺潺、濡湿一片。 弄了一阵,汪广洋突然缩回舌头,双手捧住腊梅的粉脸道:“我的美人儿,你的香舌如此灵巧温馨,何不为我‘雪夜引箫’一回?” “引箫?”腊梅不明就里,惋惜地说,“可惜那紫竹洞箫遗在家中,仓皇出走,老爷吩咐丢弃一切无用杂物啊!” “哈哈!丢了洞箫不打紧,尚有一只肉箫。”汪广洋咧开大嘴哂笑道,一面将妇人的秀首朝被窝里按去。 腊梅这才省悟,敢情“雪夜引箫”是叫她“冷被窝里含鸡巴”!她狠命地在汪广洋的大肚腩上拧了一把,在被窝内哼叫道:“色心不死的忌刻老鬼!” 言罢便轻启朱唇,在黑濛濛的被窝里一口含住汪广洋已然翘起的老阳具,将香舌围绕龟头边上的肉棱旋转舔舐,不时以舌尖迅疾弹点龟头顶端的细小马眼。 汪广洋也一面在妇人雪白细嫩的大屁股上揉捏抚玩,一面眯着眼享受龟头被香舌翻卷舔弄得温暖酥麻的奇趣。他的手沾满了妇人的淫水,不停地在她股缝内上下摩挲,手指不时探入牝户和屁眼内搅动,弄得她在被窝里哼哼唧唧,不住呻吟。 腊梅被他掏摸得性起,吐出龟头,将香舌顺着肉茎滑下到阴囊,用细密的贝齿狠狠撕扯阴囊上稀疏的阴毛,痛得汪广洋呼叫不已。她再以玉手翻起累坠的阴囊,竟将舌儿伸进他的老屁眼内翻搅起来。 汪广洋哪里经过这般阵仗,惊叫道:“哎呀,这地方也能舔弄……乐死我也……” 他祇令她吹箫含鸡巴,谁知她还会探穴舔屁眼;他平日只品尝过她吮咂阳具的凌厉舌功,却从未领略过她钻舔后庭的销魂绝技! 腊梅的香舌在汪广洋的老屁眼内往复伸缩进出:伸入时环绕刮擦肛门内柔软的肠壁,缩出时又频频舔舐肛门口的菊状嫩肉,蚀骨融心、夺魂摄魄。 汪广洋心旌摇曳,亦抬起身子,挨近腊梅粉妆玉琢的大白屁股,试着将舌头也伸到她的屁眼上。他轻轻舔了几下美妙的菊纹洞口,又挺起舌尖往紧密细小的屁眼里钻。说也奇怪,这腊梅的后庭非但没有刺鼻的异味,倒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飘来。他煞费周章地将舌头塞入了她的小屁眼,学着她的样儿翻卷舔舐起来。这块向往已久的处子禁苑虽未被他的阳具开拓,但已先经口舌品尝了“风味”。 腊梅的屁眼初遭人舔,亦觉心痒难当,便扬首张开樱唇含住汪广洋的肉茎,拚命地上下套弄,那秀首在衾内起伏犹如鸡儿啄米。 汪广洋的阳具本不十分粗长,滑动中竟连根陷入妇人喉内,龟头被深喉中的热气一灼,如虫行蚁走,酥麻酸痒。他遽然感到欲火烧身、血脉贲张,一股强烈的无名快意袭上心头,连忙大叫:“姑奶奶快放开……真的支不住了……” 哪知腊梅不听则已,闻言益发没命地含吮套弄,秀首穿梭般上下移动,还把个阴囊攥在手里搓揉。 汪广洋喘了几口粗气,祇觉腰眼一酸,全身抽搐地将白花花的阳精一古脑泄入妇人嘴里,又顺着嘴角淌下…… 汪广洋对自己太快的发泄有几分懊恼,但腊梅却若无其事地揩了揩染满精液的嘴角,温柔地朝他微笑。她的笑靥使汪广洋深深地感动,她对他不仅仅是情深义重,简直可说是忘我奉献,这样的老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可遇而不可求呀! “我的好人儿,你浑身香气四溢,就连那后庭秘穴也芬芳可人,真乃咄咄怪事!”汪广洋对方才嗅舔丰臀时之奇遇念念不忘,搂着爱妾追问。 腊梅低颦一笑,说:“老爷忘记了那些外国贡物?” “你是说……”汪广洋拍着额头苦思。 “那些香纸。”她提醒道。 汪广洋恍然大悟,原来去年西域使者曾进贡一箱“麝兰香纸”,正值皇帝心情喜悦,便顺手分了一半赐给他。他不知这劳什子有何用,但因是御赐的圣物,不敢胡乱丢弃,就拿给腊梅保存。 “是那些西域‘麝兰香纸’?” “正是,老爷赐给奴家,奴家亦不知有何用处,但见它香气馥郁,便每于如厕时使用……哦……用水洗濯后再以它揩拭。” 汪广洋听了,啼笑皆非,他做梦也没想到他的爱妾竟拿西域贡品作了揩屁股纸。同时也暗自心惊,幸好此事在京时无人知晓,否则亵渎圣物可是难逃死罪啊! 夜已深,外面黑暗寂静得可怕。腊梅熄了灯火,两人喁喁细语,亲嘴摸乳,又黑灯瞎火地折腾了一阵才双双睡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