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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章 林微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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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梓明在酒店房间见到林微时,惊讶于她这四五年竟然没有一点变化。[` 书.M  .o`]她扎着马尾辫,猛上去还是一副少女的样子,眉眼都很生动。房间里开着暖气,她只穿着一件紧身的豆绿色薄毛衫,把来就白皙的皮肤衬托的更白皙了些,胸前两座傲人山峰的轮廓勾勒得栩栩如生,而腰身却很纤细,紧致而充满活力。可能是刚冲过澡,她身上散发着一种类似兰草的香味,整个房间都是。王梓明恍惚记得当年在飞机上,林微睡着了把头靠在他肩上,闻到的就是这种香味。
    林微微笑着和王梓明握手,一双大眼睛流光飞舞地说,哈哈,王梓明,现在该叫你王主任了吧?我刚上网查过,你早就是建委主任啦。怎么,高升了也不通知一声?闷声偷着乐呢?王梓明握着她柔如无骨的手说,实话实说,手机丢了两次,硬是把你的号码给弄丢了。不过你的大名我可是经常到。林微睁大眼睛说,哦?是吗?在哪里到的?王梓明说,当然是报纸上啦。我特意让办公室给我订了份《中国法制报》,每次拿起报纸先找你的名字呢。林微的脸色有些白里透红,嘻嘻笑了下说,我的那些文,总带着很强的个人观点,甚至是偏激,有什么好的。王梓明说,正是因为有观点,你才有更多的支持者啊。要是你也像一般官媒上的文那样不切实际自欺欺人地歌功颂德,我还不爱呢。林微啊,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也是你的粉丝啊。林微笑起来鼻尖微微上翘,很有韵味,说,呵呵,那今晚我算是和粉丝见面了?王梓明贫嘴道,当然当然,呆会你在我衣服上签个名。说笑了一阵,林微说,坐吧,我们不能总站着说话啊。王梓明这才注意到自己还一直握着她的手,脸也红了下,赶紧松开了,坐到靠着窗子的圆椅上。床上摆着笔记、照相机、记者证什么的,知道这是林微的记者行头了。
    林微从包里掏出茶叶来,用自带的两个简易杯子泡了茶,两人慢慢品着,互相询问了对方的一些近况。说起彼此的家庭,原来林微已经离婚两年了,岁的女儿在北京上寄宿小学。她一点都不避讳,坦言自己之所以离婚,是因为天天在外面跑,很少回家,丈夫忍受不了寂寞才提出离婚,然后两人客客气气地办了离婚手续。王梓明没想到她这么坦诚,一般来说,离婚的女人是很忌讳说起婚姻的,林微倒是大方的很。安慰她说,你是把你的精力、你的时间都献给事业了。我觉得你们的报纸之所以拥有如此多的读者,有这么大的影响,是和你们这一批敢于拿起笔来针砭时弊的记者分不开的。鲁迅说过,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林微叹道,说是这样说,可我们也是压力山大啊,你不做闻行业,是难以想象的。好多次我都想辞职不干,回家好好的相夫教子,做个居家女人。可我一想到有那么多不平事需要去揭露,去抨击;有那么多可怜的、无助的人需要我的帮助,我就下不了辞职的决心。我这一辈子,注定要这样扛起笔,征战到底了。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啊。
    王梓明了解了林微的心声,不禁为之动容。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记者这个行业,每天都在为正义奔波,在抗争,在呐喊,甚至牺牲了婚姻家庭和孩子,这种精神,已经不能用“敬业”两个字来形容了。望着林微坚定的眼神,王梓明忽然想到了四个字:人格魅力。这样的女人是可爱的,也是可敬的。
    忽然注意到林微的额角有一道紫色的伤疤,就多了一眼。林微抬手摸了摸伤疤说,你是想知道它的来历吧?告诉你吧,这伤疤也是在你们江南省留下的纪念。你是官场上的人,应该知道方平金大钟事件吧?王梓明说,当然知道。金大钟是老上访户,在被遣返的车上被打死了,闹的很大,听说方平市政府赔偿了金大钟家属两百万呢。林微说,两百万确实不假,但打人的凶手却逍遥法外。我额头上的这道疤就是在方平采访时留下的。王梓明叫道,他们连女人都打,还是人吗?简直就是畜生!林微笑了下说,畜生倒好些,那些人连畜生都不如呢。你以为当官的都很仁慈?挨两次打是小事,被非法关押非法拘禁甚至接到死亡威胁都是家常便饭。我说过了,你不做记者,不知道做记者的艰辛。
    王梓明说,你说到非法关押,我倒是想起来了。去年我们万川出了矿难,死了4多号人,政府对外公布死亡人,瞒报的尸体连夜和家属达成协议,连夜火化了。各路记者来了不少,矿上光是发封口费就发出去了多万,偏偏有两名记者要刨根问底,结果摄像机被砸,人被殴打,差点被关进精神病院,一个多星期才迫于压力把人放了。结果呢?到后这个数字也没有改变过来,还是人。因为死亡人以上就是特别重大事故了,要追究市领导责任的。你想啊,涉及到头上的乌纱问题,他们能不下狠手捂住?估计他们杀人的心都有。全国各地都是如此,我们万川在这方面的局势更险恶些。所以所我告诫你林微,来万川玩玩可以,千万别捅这边的马蜂窝。
    林微的柳眉拧了起来,脸上就有了一种英武之气。她哼了一声说,我这人来就爱啃硬骨头,你这么一说,倒是把我的斗志给挑起来了。梓明,你知道我这次来万川是为了什么吗?王梓明瞥了眼电视,正到市委书记崔定到公安局慰问击毙米自强有功的干警,崔定穿着风衣,很有风度地和刘善武等人握手,嘴里说着勉励的话。刘善武弯腰翘臀,脸上的谄笑像是一朵开败后又遭霜打的菊 花。不由得心里一紧,收回目光着林微说,天,你不是要来报道米自强案吧?
    林微却很轻松地笑了下说,猜对了。怎么,难道你认为这其中没有猫腻?你认为那个被烧焦的人就是米自强?王梓明紧张地往门口了一眼,说,林微啊,我们万川好玩的地方不少,有名山有温泉,明天是周末,我带着你去痛痛快快地玩两天,然后呢,你赶紧回你的北京去,少在这里趟浑水,这不是你们女人干的活。
    林微嗤了一声说,你个王梓明,亏你还是个大男人,我一个弱女子都不怕的事,把你吓成什么了。你要陪我去爬山,去泡温泉也可以,但要等到我把真相弄个水落石出之后再说。在这之前,我可没有玩的心思。
    王梓明深知万川诡异复杂的形势,听林微这么说,心中暗暗叫苦。倒不是怕因为自己被牵连上,实在是太担心她的安危。崔定刘善武之流在生死存亡关头,费尽心机把米自强“击毙”了,连省公安厅都被他们骗了,你一个小女子小记者跳出来要揭这个盖子,能揭得动吗?把他们惹毛了,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的。想到这里,王梓明违心地说,林微啊,你这个决心值得钦佩,但我告诉你,被击毙的确实是米自强无疑,因为有da鉴定啊,这个能说明问题。
    林微了他一眼说,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今天下午我参加了闻发布会,发现疑点不是一般的多。撇开da不谈,你们万川警方在案情通报中说米自强持枪顽抗,对外射击造成警员受伤,却又不能说出是哪个警员受伤,哪里受伤;并且不能提供米自强所持的枪支,还有就是小屋起火后,离水那么近他们根没有去救火的意思,你不觉得反常吗?据说那个小屋是个养鱼老人的房子,那当晚老人去哪里了?警方在这些问题上闭口不谈,而是急匆匆火化了所谓“米自强”的尸体,身就是在掩耳盗铃。这个真相,我林微发誓要把它揭开!
    其实,王梓明又何尝不想把真相揭开?只因为经历过太多,他深知这其中的厉害,所以心有余悸。世间的不平事俯拾皆是,谁有能力把它们一件件揭开?而每一件不平事的背后,都有着权力发酵后开出的一朵恶花。关键的是,这种丑恶不是特指某个人,某个事物,而是一个权力集团。当丑恶成了一种常见的现象,再想去揭开它,就犹如堂吉诃德大战风车,必定要碰的头破血流。王梓明想暂时分散下林微的注意力,抬腕了表说,哎呀,只顾着说话,快点了,差点要把我的美女记者饿坏了。林微很配合地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两人都笑起来。林微说,你要请我吃什么?万川有什么特色的小吃吗?王梓明说,万川的特色不在吃上。这样吧,咱们去喝咖啡吃西餐吧,环境安静些,好说话。林微说,听你的。
    下楼上车,林微说,哥,问一句,你这车不超标吗?王梓明说,哈哈,借的。林微说,借的也不行,你还是低调才好。万川这么小,你的车一上街那么扎眼,不是什么好事。谁要是想跟踪你的话,倒是方便的。王梓明说,你说的也是,这个我还真需要考虑一下。
    两人去了井上咖啡,要了个包间,边吃边说话。王梓明故意不去说米自强案,而是和林微说闲话,说林微啊,说起来挺奇怪的,我们也就是一面之交,这么多年没见面,怎么一见起面来,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似的,有些无话不谈的意思。林微认真地用刀子切着牛肉,说,这就叫做缘分吧。想想吧,那次我刚好没赶上上一班航班,我们之间呢,刚好又空着一个位子,你说,这是不是太巧合了些?当时我观察了下,全飞机就空那么一个位子呢,好像是专门为我们设计好的似的。我还想着你有没有勇气和我坐挨着呢,没想到你挺勇敢。王梓明嘿嘿地笑着说,一次美丽的邂逅啊,很经典。记得那天我一直想和你说话,没想到你睡着了。林微的脸上掠过一丝红晕,说,其实我也不瞌睡的。王梓明想起她把头靠在自己肩上的一幕,恍然大悟说,哈哈,原来你是……林微飞红了脸,叉起一块牛肉堵住了他的嘴。
    林微又把话题扯到了米自强案子上,问王梓明米自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背景什么社会关系等等。王梓明不想告诉她那么多,无奈她又是嗔怒又是撒娇的,还坐过来抱着他的胳膊摇。王梓明知道她是铁了心要揭这个盖子的,仔细想想,别说林微一个弱女子,就是自己也有去匡扶正义的责任。更何况还有图画的殷切期望?慢慢的受到感染,也下定了决心。就把米自强如何在万川是黑恶势力,如何和崔定勾结做下伤天害理人神共愤之事说了一遍。林微的柳眉又拧了起来,说,是了是了,这就可以解释他们为什么要撒下这个弥天大谎了。米自强假死,既可以在省公安厅那里有个交待,要保全了自己,同时也平息了民愤,可谓是一石多鸟啊。米自强这次是逃过一劫,是假死,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真死的。你们市委书记果然高明,瞒天过海之术运用的出神入化啊。王梓明说,不瞒天过海行吗?米自强要是归案了,交待了,崔定立马也得进去。林微说,这样说来,他们有些狗急跳墙的意思了。王梓明担心地说,所以你要特别注意自身安全啊。林微说,豁出去了,反正你有呢。说着,亲昵地了他一眼。王梓明陡然之间感觉到肩上又多了一份责任,说,当然了,你到了万川,我得为你的安全负责啊。林微说,好,明天是周末,你陪我去广林那个水库边跑一趟,我要实地调查。王梓明说,这个……好吧。
    吃完饭回到饭店,在楼下停了车,林微说,你不上去喝杯茶?说完自己就笑了,说,真老套。王梓明也笑了,说,咱们开始背台词吧。不了,太晚了,改天吧。林微表说,不晚,才十点多。说完哈哈笑了,挥手和他说再见,说,明天早上点你来接我。王梓明说,一定。
    刚把车开出酒店大院,手机就响了。一,还是林微的。王梓明 心里动了一下,踩了刹车,靠边停了车,接通了电话。林微的声音却很急切,说梓明,我东西被人偷了!王梓明哎呀一声,说,都丢了什么?林微说,笔记和照相机、记者证。王梓明说,我马上回去。
    原来林微和王梓明分手后上楼,走到房间门口,发现门虚掩着,心中暗叫不好。推门一,房间里被翻的乱七糟,床上放着的笔记和照相机记者证和钱包都不见了。王梓明赶回来到这个情况要报警,被林微挡住了。林微倒是沉着的很,说,梓明,你不觉得这不是一般的盗窃案件吗?报案也没用的。王梓明想了想,也确实如此。林微在今天的发布会上提了那么多尖锐的问题,她又是全国知名的女斗士,万川方面当然要防着她了。也许把她的笔记和相机什么的拿走只是一个警告,更恶毒的计划说不定还在后面。想到此就说,算了林微,东西没了呆会咱再去买,我的意思是你别住这里了,换个酒店吧。林微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没想到,你们万川人办事效率挺高的啊。
    王梓明帮林微收拾了东西,然后下楼退了房,把她带到了喜来登,开了一个房间。在安保方面,喜来登做的好一些,各个楼层都有值班保安。安顿好了,又她带到一楼数码产品专卖店买了一台尼康相机和一台联想电脑,总费用接近三万。林微钱包被偷,身无分文,当然不能付账。王梓明拿出一张喜来登的购物卡来。这张卡是安红去年送他的,一直没用。一刷,面值竟然是五万。林微非常不好意思,说,我怎么能用你的钱?王梓明说,嘿嘿,你也到了,我也没花钱啊。算是送给你的礼物吧。林微说,可这礼物也太贵重了些。这样吧,等你去了北京,我也买礼物给你。王梓明说,好啊,说不定很快就去了呢。
    再把林微送到房间,临走的时候,林微就有些依依不舍的意思了,拉着王梓明的胳膊说,你们万川人这么热情好客,我都不敢自己睡了。王梓明知道她这话里所包含的意思,忍不住有些心跳加速。但他也知道此刻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就说,有事你打我电话,我手机一直开着。他这么一说,林微马上就放开了他,说,那好吧。
    王梓明做梦也没想到,正是他送林微的这台相机和电脑,给她带来了被跨省抓捕灾难。欲知后事如何,请继续关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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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章 困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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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一大早,王梓明开车来到喜来登,接上林微,一起赶往广林。路上林微说,照相机和电脑丢了没什么,关键是丢了记者证和采访证,可能会有些麻烦。王梓明满不在乎地说,别担心,在我的地盘上,谁敢欺负你?活腻了。林微嘻嘻笑道,好啊,那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你可要保护好我,不能让我受委屈。王梓明说,放心吧,我就是你的护花使者。林微亲昵地说,不是摧花狂魔就好啦。
初冬季节,冬小麦刚刚钻出个嫩芽,透过车窗望去,田野里那一层嫩绿似有似无,如薄薄的雾霭,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舒缓地铺开,像是一块块尚未完工的巨大地毯。广林县是农业大县,平地多,良田多,素有万川的粮仓之称。这些年来,市委书记崔定狠抓农村和农业工作,各县区大搞农村土地流转,不少良田都贱卖给了开发商,再加上退耕还林、产业聚集区建设以及各种名目的圈地,农民赖以生存的土地日渐减少。而得到的那些“半尺红绡一丈绫”根不能养活一大家子人,所以青年劳力们都选择了出去打工,只剩下一些妇女儿童及老弱病残留在村里。广大农村几乎成了空村。前几天晚报上刊登了个小闻,说是一天夜里,青龙县的一个村子来了几个偷鸡贼,几乎把村子里的鸡偷光了,有老人发现起来大喊,贼人根不予理会,继续不慌不忙地干活。老人喊了半天,也喊不出个人来,因为村里连一个壮年男人都没有。终眼睁睁地着偷鸡贼满载而去。从这件小事可以出,当农民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地之后,再多的惠农政策都成了无之木,无水之源,完全变成了一句空话。
然而,与其他县区不同的是,广林县的耕地几乎没有遭受损失,土地流转什么的根就没开展起来。产业聚集区建设的有,建在远离县城的一座荒坡下,那里来就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厂房也象征性地盖了一些,但至今也没见生产出什么东西来。也就是说,广林的这项工作纯粹是在应付。也有投资商中了广林南山特有的石英石资源,提出和政府合资开发,但广林方面以破坏生态环境为由拒绝了。{免费 .o}也就是说,与其他县区一窝蜂似的瞎折腾相比,广林有着它的特立独行。
林微眯着眼睛着田野里的风景,忽然问道,梓明,我发现个问题。你们万川掀起的平坟运动全国闻名,还冠以“革命”的美称,网上报纸上都炒翻天了,说是全市已经平掉了多万个坟头,怎么这个广林县的麦田里还这么多坟头呢?广林县很特殊吗?王梓明笑笑说,要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先问你个问题。你是报社记者,接触社会各个层面广深入,你是怎么待平坟这个运动呢?林微不假思地说,这还用问吗,这明显就是数祖忘典,大逆不道之举啊!中华民族自有寻根拜祖的传统,强行平掉坟头,等于是逼迫老百姓行不忠不孝之事,是彻彻底底的强 奸民意!真不知道你们万川哪位领导会这么脑残,想出这么个孬点子。要出名也不是这个出法啊,这是要遗臭万年的。
王梓明说,还会有谁?在万川,只有一个人说了算。人家还准备把平坟运动当做自己的千秋功业呢。林微嗤笑了一声道,千秋功业,千秋罪人还差不多。你们这个崔书记啊,在我们闻界同行里口碑极差。现在讲究的是和媒体打交道的艺术,这样的领导才是明智的,才是会做官的。可他倒好,对媒体只有两个手段,要么砸钱,要么打人。这哪是一个市委书记的样子?简直就是匪气!是山大王作风。这些年你们万川没少出怪事,依我,这个姓崔的离歇菜也不远了。王梓明说,呵呵,不愧是记者,目光果然犀利啊。
林微说,既然是你们市委书记的号召,那广林怎么就这么胆大不听招呼?谁敢和老一对着干啊,此人一定不简单,我倒是很有兴趣想知道是谁----是县委书记吗?王梓明摇头说,不是,是县长。林微睁大眼睛说,县长也有这么厉害的?王梓明说,是啊,还是一位女县长呢。林微连连感叹说,来又是一位女中豪杰,有机会的话我得采访她。王梓明说,这豪杰不是别人,正是崔书记的儿媳妇。林微惊叫道,儿媳妇不听公爹招呼?啧啧,酷,酷啊。王梓明说,也不是她酷,是因为她一切都从人民群众利益出发,敢于坚持自己的意见,敢于向强权挑战。林微很佩服地说,这个女县长我一定得见见,她叫什么名字?王梓明说,姚元元,一个漂亮有魄力脾气又有些倔强的女人。林微迫不急的待地说,等这个案子调查完,你负责安排我们见面。王梓明说,没问题。
汽车穿过整洁有序的县城,向西走了二十多公里后,蜿蜒到了龙山水库。龙山水库是座水库,五年前才蓄的水,水库狭长,横跨万川和南梁两个市,北岸是平坦的河滩,南岸是连绵的丘陵和山峰,湾子很多,风景优美。王梓明在大坝北头停了车,和林微一起背着相机下到码头。码头岸边停靠有不少摩托艇,以往的周末这里游人很多,今天却冷冷清清,有些异常。往日活跃在水面的摩托艇也都被一条铁链串了起来,铁链上还上了锁,有专人着。王梓明已经打听过了,米自强被击毙的地方名叫杨湾,在水库南岸一个湾子里,翻山越岭的,开车过去路非常难走。打算在码头租个摩托艇过去,没想到摩托艇全体歇业。船的是两位四十多岁的男人,见王梓明和林微下来,站起来警惕地着他们,那眼神明显地满含敌意。王梓明走上去问,师傅,今天摩托艇怎么都不营业?其中一人恶声恶气地说,整顿。王梓明又问,整顿什么?那人不耐烦地说,整顿什么,整顿水库!整顿期间,机动船一律不准下水。又盘问:你们是干什么的?林微一把挽起王梓明的胳膊说,我们是来游玩的,来想坐摩托艇呢,不巧遇着你们整顿。那人说,坐摩托艇改天再来。林微问,得等多少天?那人说,你别问我,我自己也不知道。
王梓明说,来坐船过去是没希望了。林微不甘心,说,咱们沿着河边走走,说不定碰到个好心人呢。沿着河边走着,林微皱着眉说,你们万川歪道道多,这不会又是有人特意安排的吧?早不整顿晚不整顿,偏偏出了这个事情后整顿,我整顿是假,封锁杨湾防记者是真。来,我们今天的行程不会多顺利。王梓明说,他们越是这样,越说明有问题。什么叫做贼心虚,这就是典型的做贼心虚。林微点头道,这倒是激起了我更大的决心和好奇心。来我的怀疑没错,那具被烧焦的尸体根不是米自强,极有可能是养鱼的老汉!我们今天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去调查那个养鱼老汉的情况和下落。他既然是当地人,肯定有家属有亲人,再不然也有村民有邻居,调查起来应该不难。王梓明说,好,我们就从这里入手。可怎么去杨湾呢?
说话间,一只小船从水中往岸边拢来,船上是几只刚刚收起的虾笼。一位古铜面色的老汉优哉游哉地划着船,一位身穿绿色上衣的村妇坐在船头穿针引线补虾笼。那小船犁开平静的水面,所过之处拖着一条发白的水痕,上去如一副会游动的风景画,煞是好。靠了岸,王梓明拉着林微走上去和划船老汉搭讪。那老汉不怎么提防王梓明,却不住点打量林微。王梓明很客气地说,大叔,不忙的话,能送我们到南岸吗?多少钱您说个数。那老汉不回答多少钱,而是问,你们是记者吧?王梓明和林微面面相觑,心想这老汉是相面大师?到底是高手在民间啊,怎么一眼就透了两人的身份,这也太厉害了点。林微笑笑说,不是,我们是驴友,想到南岸拍拍风光。老汉成了精似的说,你们要去杨湾吧?王梓明含含糊糊地点点头说,嗯…..就那一片吧,算是,附近----老先生,给你块钱辛苦费咋样?老汉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船头补虾笼的村妇说话了,声音穿透力很强:别诳俺了,您俩挎着照相机带着蛤蟆镜,一就是大地方来的记者,骗不过俺的。实话给您说,加上你们,已经有四拨人和俺们商量着去杨湾了,都是你们这样的打扮。王梓明伸着脖子问,你们把他们都送去了?老汉接过话说,那我是不想在家过年了!王梓明惊讶道,这么厉害,去一趟杨湾有这么大风险?老汉不再搭理他们,收拾了船上的东西,把两条船桨扛在肩上走了。临走的时候说,杨湾现在各个路口都有人黑夜白天地守着,你们能去成?除非插上翅膀。
一句话说得王梓明和林微心里拔凉拔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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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章 姚元元出手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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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杨湾的水路戒备森严,王梓明和林微只好放弃,选择了艰辛的陆路。<快更请到 .o 书.M >两人驱车沿着乡间小路走了十几公里,又走了几公里布满乱石的盘山路,汽车拖了好几次底,才爬上一道光秃秃的山梁。站在山梁上俯瞰,可以到翠绿的青龙河水在这里弯出一个布袋状的河湾来,沿着河湾一带零零落落的一个村子,也就是十几户人家,竹林农舍,鸡犬之声相闻,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杨湾了。万川警方通报的击毙米自强的地点,在村外三四公里一个伸向水里的半岛上,影影绰绰的不清什么。林微摘下墨镜,拿出相机来,用长焦镜头当望远镜去,并没有到那岛上有被烧黑坍塌的房屋,倒是正中间的位置覆盖着不少簇的黄土。很显然,现场已经被人清理了。岛边的水面上,停靠着一条带棚子的机动船,船上似有人影晃动,应该是在警戒,防止有船私自登岛。
林微了会,放下相机愤愤地说,真是欲盖弥彰啊。要是守钓鱼岛有这劲头就好了。梓明,来从现场找证据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我们必须进村,从调查养鱼老汉这个角度入手,我就不相信他们能做的天衣无缝。王梓明说,这个角度肯定没错。水上守的这么紧,估计村子也不是那么好进的,说不定好几道岗呢。林微说,试试吧,反正我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梓明,我怎么觉得咱们像是地下党进城似的?王梓明笑道,比地下党进场还惊险呢,说不定呆会还得化妆。林微说,要不咱们也像电影上演的那样,装扮成夫妻?王梓明说,没什么不可以啊。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稍事休息后,汽车慢慢下了山梁。刚接近村庄,就到前面路边停了两三辆车,五六个记者模样的男女在和一帮人激烈的争吵着。走上去一,原来进村的道路被一根木梁拦住了,木梁那边是五六个蛮横的男子,说村里有传染病,外人一律不准进村。任凭记者们怎么据理力争,那些人就是不放行,态度非常恶劣。王梓明这阵势,只得上车和林微商量,是不是算了。林微却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说,他们越是阻止记者采访,越说明做贼心虚,我这次非要把真相弄个水落石出不可!梓明,你帮我想办法进村。王梓明想了想说,你除非化化妆,化妆成为村妇,也许能以假乱真。林微真的把头发弄乱了些,说,怎么样?像吗?王梓明了直笑,说,不行,你气质在那放着,再怎么装着也像北京来的记者。林微做出发愁的样子说,晃着**的身子说,哎呀,这可怎么办嘛。
正说着,到后面开过来一辆摩托车,开摩托的是一位黝黑的农村汉子,后面坐着同样黝黑的媳妇,媳妇怀里抱着个襁褓,襁褓里是一个嫩白的娃。林微忽然叫道,有了有了,梓明你帮我把他们拦下来。王梓明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赶紧下车朝开摩托车的汉子招手,说兄弟兄弟,停下说句话。摩托车停了下来,林微把他们领到车后隐蔽点的地方,说前面路不通,请求坐摩托车进村。这对年轻的夫妇犹豫着,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林微乖巧的很,说孩子我给你们抱着,哎呀这孩子多可爱啊,来阿姨抱抱,就接了过去。那孩子可能饿了,一双小手在她大而柔软的胸上摸,嘴做吸管状。林微大笑,说,好好,等会阿姨给你奶吃。说得男青年脸红脖子粗的不好意思起来。林微一偏腿麻利地上了摩托车,对地下站着的孩子妈说,大妹子你先慢慢走,一会让大哥回来接你。<快更请到 .o 书.M >王梓明不放心林微,说,你一个人进村,出了事怎么办?林微说,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摩托车已经启动了,王梓明在背后喊,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王梓明着林微顺利地过了“检查站”,又站在原地等了一会,这才调转车头往回走。车上了山梁,他又停车下来往山下望,希望能到林微的身影。但只到了一些白墙绿瓦的农舍,听到一两声鸡啼。
车过县城,忽然想起姚元元来,摸出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犹豫了下,心想还是算了,不打扰她吧。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手有点不听使唤,车子已经到了县政府门前。广林的县政府大门两侧没有石狮子,只有两棵茂盛的香樟树,清香扑鼻。大门也不是十分气派,带着明显的县城特征。虽然是周末,仍有人出出进进,说明不少干部都没休息。崔定作为市委书记,是经常下到县里检查工作的,别的县去的多,唯有广林来的少。一是自己的儿媳妇在这里当县长,来的多怕人说闲话;二是广林不搞吃喝招待,来再大的官,一律吃机关食堂。崔定在食堂吃过两次炒米饭后,基就很少来了。
王梓明把车开进政府大院,没有下车,而是坐在车上往办公楼上。二楼东边第四个窗户就是姚元元的县长办公室了,窗户外满是爬山虎的藤蔓。不知道为什么,望着那扇普普通通的窗子,王梓明的心跳的特别厉害,甚至有种胆怯的感觉。如果她在办公室的话,透过窗子,应该能发现这辆车吧?王梓明的心情很复杂,既盼望着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又害怕见到。姚元元做了县长后表现出来的那种一切为了群众利益的执着和魄力,不但深受广林群众爱戴,就连王梓明也钦佩的很。也许姚元元不会做官,不懂得那些官场的勾心斗角和互相倾轧,但她用自己独特的处事能力,信守着做人的准则,在权钱交易物欲横流的时代里开辟出了一条芳草路,并且矢志不渝地走着。
有个保安过来敲了敲车窗,问找谁。王梓明问他,姚县长在吗?保安答,姚县长带人下到村里去了。王梓明哦了一声,又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保安说,不一定,她住村里也是常有的事。王梓明说了声谢谢,开车出了政府大院。
走到明县衙那里,忍不住又进去走了走,了后花园的假山,池塘和琴台。三年前那个冬季,他和姚元元相拥在琴台上,迎来了那年的第一场雪。王梓明信步走了上去,在原来的位置站定,张开了双臂。他似乎又感受到了那姚元元那**而又温暖的身子。记忆的闸门缓缓打开,岁月像条倒流的河,翻着水花淙淙而来……
回到万川后,王梓明给林微发了个信息,问她现在是什么情况。林微回信息说,我已经在大哥家潜伏下来了,马上开展工作,勿念。她所说的大哥,应该就是骑摩托车带她进村的那个农村青年了。王梓明想象了下林微那种只身入虎穴的勇气和胆识,不禁暗暗为之赞叹。
周日下午,王梓明接到了周一上午点半到市政府会议中心开会的通知。问是什么内容,答曰,稳定方面的临时会议。王梓明猜测,应该是有关米自强被击毙的统一口径会议了。这两天,网络上炒翻了天,不少网友怀疑万川警方击毙的不是米自强人,就连省委书记邓锦江也给崔定打来电话刨根问底。崔定信誓旦旦地请邓锦江放心,说自己可以用人格担保。邓锦江说,你们掌控着点局势,真出了问题,不是用一两个人的人格就能担保得了的。
崔定焦头烂额,一方面安排人删帖,跟帖,另一方面请米自强的家人出面证明,不但没有使人信服,却有点越描越黑的意思。更可气的是,一些领导干部也开始怀疑起来,风言风语不断,这让崔定非常恼火,觉得有必要召开个县级干部会议,统一一下思想,警告一下那些不听话的人。
周一上午的这个会开的有点意思。会议的第一项,是请公安局代局长刘善武详细通报击毙米自强的经过。刘善武煞有介事地读着稿子,读到关键处,做出很激昂的样子,拉高声调读完“悍匪米自强被击毙”这句话后,故意停顿了一下,等待着预期中的热烈掌声,但只等来了几声咳嗽。
会议第二项是颁奖,奖励那些击毙米自强有关的干警。崔定亲自把一块写着“二十万元”的奖牌交到刘善武手里,戴着红花的立功警察整齐地向主席台敬礼。崔定笑容可掬地一一和获奖人员握手,嘴里说着勉励的话,鼓励他们再立功。
后是崔定讲话。崔定首先讲了这次省委组织的全省打黑除恶专项行动的重大意义,说市委如何重视,如何搞好配合等,又列举了黑社会头子米自强的种种令人发指的恶行,说到气愤处,几乎要拍案而起了。崔定大言不惭地说,每个黑恶势力头上都有一把保护伞,米自强头上的保护伞是谁,我想你们心中有数。市委的态度是,不论涉及到谁,坚决一查到底!
王梓明坐在下面听着,直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真佩服崔定讲这话时底气还那么足。
崔定铺垫一番,后才把话题转移到了关键部分。他黑着脸说,我们有些领导干部,存在一种唯恐不乱心理,跟着网上的舆论瞎起哄,说什么我们击毙的不是米自强,是另有其人,公安局是在掩人耳目等等。这种人我就送你两个字:混蛋!你还是不是党员干部,你还讲不讲党性,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令行禁止?不把思想统一到市委市政府的决策上来,而是搬弄是非,传播小道消息,甚至吃里扒外,和某些别有用心的媒体互相勾结,等待你的必定不是什么好果子!我在这里警告某些干部,再和组织对着干,非把你拉出来遛遛不可!先查你的作风问题,再查你的经济问题,我就不相信你四面净面光!
王梓明低头听着,感觉崔定好像是在警告他。林微的照相机笔记记者证什么的绝不是普通的被盗,肯定是她早就被有关部门的人员盯上了。这样说来,自己和林微出去吃饭,也应该是有人到的。
姚元元也来参加会议了。她坐在第二排,位置比王梓明还要靠前些。王梓明抬起头就到了她的背影,到那曾经是披肩的长发现在变成了精干的短发。
会议的气氛很紧张,所以散会后,大家见面都不怎么打招呼,只是很凝重地点点头,生怕言多必失。王梓明见姚元元和县委书记匡正廉走在一起,想上去打个招呼的,但他们脚步匆匆,就没过去。崔定开会的时候是要求关闭手机的,出会议中心大门,王梓明刚打开手机,就有电话打了进来,了,是个陌生的号码。来像这种号码他是根不接的,但这次还是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慌乱,带着浓重的乡下口音,说,快救人快救人,你的那个女人被抓走了!王梓明有点摸不着头脑,问他,哪个女人被抓了?那边气喘吁吁地说,就是,就是坐我摩托车进村那个,我是杨湾的。王梓明马上就想到了林微,心忽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急切地问,谁抓的她?坐什么车?那边说,好几个人呢,都不认识,听说是市公安局的便衣,把**志从我屋里拖出去的,头发都拽掉了,塞到一辆白色面包车上开走了。王梓明哎呀叫了一声,问,清车牌了吗?那边说,没牌。王梓明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挂了电话,一时间急得晕头转向的,拿着手机却不知道该给谁打个求援电话。肖国华吧,他现在已经不是公安局长了,自身难保,更别说请他救人了;市长图画吧,显然求她并不合适,刚开了这个会她也不会直接出面。忽然抬头到远处姚元元拉开车门正要上车,也顾不得许多了,大叫,元元!元元!姚县长!边喊边朝他跑过去。散会的人很多,都奇怪地着他。
姚元元的右脚已经跨进车里了,听到叫声,他又收回脚步,转身去。到王梓明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她预感到他是有什么急事的,在心里叫了声梓明哥,不自觉地迎了上去。周围人多,但王梓明已经顾不得什么,一把拉起姚元元的手,把她拉到了一边,简明扼要地把林微的情况说了下,请她想办法救林微。姚元元听了,马上拿出手,拨了个号码,说,马局长吗?我是姚元元。你马上安排警力堵截一辆从杨湾开过来的无牌白色面包车,务必要解救下车上那位被劫持的女记者。马局长你亲自带队,多带些人!记住,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把她带离广林!
挂了电话,姚元元对王梓明说,走,我们现在赶过去。你坐我的车。王梓明很听话地上了姚元元的车,姚元元交待司机开快点,汽车向南直接上了南环路上,朝着广林的方向飞奔而去。
路上,姚元元接到广林方面的电话,已经把面包车拦下了。广林县公安局的马局长可能有什么顾虑,说谁谁谁也在车上,具体是谁王梓明没听清。姚元元毫不客气地说,不管是谁,一律截停,出了事我负责!
不一会,听见后面有警车的叫声,听声音不是一辆。王梓明回头了下,见三四辆警车闪着警灯高速开过来,超到前面去了。对姚元元说,这应该是市局派人去增援了吧?姚元元不屑地说,去的人再多也搭了,都是饭桶。正说着话,一辆挂着警车牌照的丰田陆地巡洋舰也超过去了。刘善武也亲自赶来了。
过县城往南走了公里左右,到前方路面上警灯闪烁,警车把路面堵的死死的。上前一,这场面可够紧张的。广林县公安局局长马洪斌带着几辆警车把一辆白色面包车堵在路上,而市公安局的几辆警车又把广林的警车围了起来,双方剑拔弩张,枪都***了。王梓明隔着车窗到,公安局长刘善武手里握着一把小巧的手枪,用枪口点着马洪斌的脑袋,恼羞成怒地大骂着,而马洪斌铁塔似的站着,毫不退让。
姚元元下了车,有人叫道,姚县长来了。闹哄哄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刘善武收起枪,向姚元元跑过来,很恭敬地叫了一声姚县长。姚元元也不他,问马洪斌,人呢?马洪斌一指面包车说,还在车里。姚元元径直走过去,把衣衫不整的林微从车上扶了下来,然后拉着她的手走向自己的汽车。刘善武伸了伸脖子,跑上来说,姚县长,这女人冒充记者,是个骗子。姚元元翻了他一眼喝道,她骗你什么了?刘善武一时语塞,憋的脸红脖子粗的。姚元元把林微带到自己车上,调头回县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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