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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狭小的帐篷内,呼吸声越来越沉重。程宗扬身体发红,血管一条条鼓出,像
青色的细蛇在皮肤表面游动。他浑身汗出如浆,喉中发出牛吼般的喘息声。

  半颗丹药下肚,体内仿佛有一团烈火燃烧,同时沿着经络,不断向外散发热
量,所过之处无不剧痛。程宗扬生平第一尝到这种痛苦的滋味,身体无数肌肉都
在扭曲,比当年打球扭伤脚踝痛了一百倍不止。

  这个疯婆子,只要自己能够不死,安然脱险,绝不与她善罢甘休!

  问题是,能够不死吗?

  在月霜看来,从心头取一点血根本不算什么大问题,战场上大有士卒少了两
条胳膊一条大腿还照样活着。但程宗扬知道,如果心脏挨上一刀,以这个时代的
医疗水准,自己绝对活不了。

  程宗扬被体内激荡的真阳所烧炙,感受着焚身般的痛苦,意识越来越模糊,
半昏半醒之中,没有注意到旁边月霜的异状。

  月霜盘膝坐在一旁,雪白的面孔时而鲜红,时而又变得苍白,接着又浮现出
一抹淡淡的青气。丹药入腹,在她体内的变化远远比程宗扬强烈。郁结在脏腑的
寒毒犹如蛰伏的毒蛇,被春雷惊醒,同时张开毒牙。月霜体内所有的经络都被冻
僵瘀塞,周身冰寒刺骨。

  寒毒发作的情形月霜已经历过许多次,但发作得这么快,她还是初见。本来
想在寒毒发作前刺出程宗扬的心头之血,这时也顾不及了,只能勉强依靠九阳神
功来护住心头一点暖意。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异动。月霜吃力地睁开眼,只见程宗扬双目圆瞪,额头
青筋暴出,牙关死死咬紧,身体的肌肉不住扭动。

  突然他手臂一伸,抓住月霜的手腕。

  月霜大惊之下,连忙甩手,却发现已被寒毒侵蚀的身体像被冻僵一样,半点
力气都发不出来,手只能轻轻摇动,根本甩不开程宗扬的紧握。

  程宗扬摇摇晃晃爬起来,他面容扭曲,口鼻中喷出炽热的气体,血红的眼睛
死死瞪着月霜,然后一把扼住她喉咙,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吼道:“死丫头!”

  月霜瞪大美目,不明白他怎么能冲开被封的穴道。如果说以前的程宗扬只是
令她厌恶和鄙视,这时的程宗扬则是令她恐惧。他疯狂的眼神,似乎是想把她活
活吃掉。月霜并不怕死,但死在这种小人手里,未免太冤屈了。

  程宗扬瞪着她看了半晌,忽然抓住她胸前的皮甲,用力一撕。这种硝制过的
上等水牛皮,以前别说手撕,程宗扬就是用牙齿也咬不开。但这会儿程宗扬力气
大得出奇,皮甲应手破裂,露出里面的衣衫。

  月霜吃力地说道:“你……你要干什么!”

  程宗扬咬着牙,露出一个恶狠狠的笑容,那笑容看起来与其说是人脸,更像
是一只呲牙咧嘴的恶狼。

  “你──”月霜只说了一个字就被打断。程宗扬从她内衣上扯下一块,塞住
她的嘴巴。

  炽热的呼吸喷在月霜脸上,一片滚烫,她咬着破碎的内衣,一句话也说不出
来。

  闻到月霜身上淡淡的少女气息,理智尽失,单纯受原始本能驱动的程宗扬,
体内欲火更是大炽。那枚丹药在他体内所激发的真阳,远远比月霜预想中庞大,
程宗扬体内没有寒毒,真阳一被催发,就冲向被封的穴道,他所感受的痛苦,倒
有一大半是来自于此。

  这时穴道已解,那团热火烧炙着丹田,在体内奔突,使肉体产生出本能的反
应,程宗扬力气奇大,他剥下月霜的皮甲,把她拖到草丛中的地铺上。

  月霜再勇敢,终究还是个少女,望着程宗扬的眼睛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惧意,
但随即又变得坚毅起来。她皮甲下只有一层薄薄的单衣,质料与军士们一样,是
粗糙的麻葛,腰上还系着固定肋骨的木板。

  程宗扬没有急色地扒她的内衣,而是把她翻过来,脸朝下趴在铺上。然后把
她双臂并到背后,用羊皮卷住缠紧。他这会儿虽然欲火焚身,意志昏沉,却还存
着几分危机本能,这贱人一身功夫,一旦喘过气来,就这么大的帐篷,他逃都没
地方逃。

  缠好月霜的手臂和小腿,程宗扬手掌一把伸到月霜怀中,抓住她那两团坚挺
的美肉。

  月霜瞪着他,乌黑的眸子中仿佛有两团火苗在烧。

  程宗扬把月霜拽到自己腿上,撕开她胸前的白布,当着她的面,抓住她两只
圆润的嫩乳一阵暴捏。月霜脸色由白转红,最后仿佛能滴下血来。程宗扬挑衅地
捏住她一只粉红的乳头,在指间揉捏着,用力拉长。

  月霜皮肤白嫩,肉体光滑无比,那两只嫩乳浑圆挺翘,手感极佳。唯一美中
不足的是,她肌肤一片凉滑,就像一握冰玉。在程宗扬的玩弄下,月霜眼中恨意
有增无减,明亮的眸子上却慢慢浮现出一层水雾。

  程宗扬注意不到这些,眼中所见,只有这极具动人魅力的胴体,在月霜乳上
用力拧了一把,把她推到铺上。

  月霜两条小腿都被缠着,无法分开,程宗扬索性搂住她的腰,把她并在一起
双腿弯曲过来,按在地上。月霜俏美的面孔被埋在草丛中,她上身衣衫破碎,两
手背在身后,被整张羊皮卷住,小腿折叠着压在身下,被单裤包裹的臀部微微翘
起,显示出圆润的弧线。

  程宗扬体内仿佛有无数道热流四处乱窜,他拽住月霜腰间的系带一扯,那条
缺乏弹性的单裤应手扯落,露出一只小巧而光洁的雪臀。

  月霜的年龄大概比他小六七岁,在他原来的世界里,应该还在上国中。不知
道是体内寒毒侵蚀,还是因为这个世界水土更加纯净的缘故,月霜周身的肌肤白
滑之极。那只美臀浑圆可爱,白嫩的肌肤紧绷着,没有丝毫皱纹。还未完全发育
的臀肉晶莹雪嫩,中间是一条紧凑的臀沟。再往下,是一片白玉般的软肉,两片
阴唇微微合在一起,鲜嫩得令人诧异,还带着处女的淡香和青涩。

  程宗扬衬衣被月霜扯开,裸露的胸膛一片赤红,浑身热汗直流。月霜给他喂
的丹药是好是坏他不知道,但这份难受是实实在在的,周身血液如同烈火,又粗
又硬,差不多破了他以往勃起的纪录。那种鼓胀欲裂的感觉,让程宗扬怀疑自己
会不会出现爆阳而死的惨剧。

  眼前的女体使程宗扬喷出的气体越来越炽热。他抓住月霜的臀肉用力一分,
那条细嫩的肉缝立刻绽开,露出一片娇嫩的红色。月霜的身体猛然绷紧,肌肤宛
如凝结的寒冰,洁白晶莹,却没有丝毫温度。

  程宗扬一把抓住月霜的椎髻,把她螓首提得扬起,低吼道:“想要阳气吗?

  我给你!“

  程宗扬火热的阳具向前一挺,顶在少女柔嫩的秘处,然后硬生生捅了进去。

  月霜以跪伏的姿势趴在地上,那只洁白的美臀本能地收紧。她咬住唇瓣,俏
美的面孔时红时白,显示出寒毒正在她体内肆虐。

  月霜承受着寒毒发作之苦,眼中映出男人狂暴的面孔,心下却是一片冰冷。

  她素来洁身自爱,虽然在行伍之中,周围都是男人,却把自己守得紧紧,从
来也没有想过,会有如此一刻,在这样的情况下……失去自己的童贞……“嘿!”

  “呜!”

  阳具用力一挺,火热的龟头像烧红的铁棍一样,硬梆梆挤进蜜穴。少女未经
人事的蜜穴紧狭无比,尤其是她体内的冰寒,感觉就像插进一只紧密的雪洞里。

  平常做爱中,女性的冷感最让男人头痛。但程宗扬这会儿浑身火热,龟头插
在里面反而分外舒爽。他扯开月霜的发髻,把她的长发缠在腕上,正要抓紧,忽
然大叫一声,手指剧痛,被发中一枚细针刺破。

  程宗扬欲火上头,随手拔下细针,扔在一旁,一手捏在月霜柔嫩的乳头上,
然后一手抱住她纤细的腰肢,用力挺入。滑凉的嫩穴吞入阳具,带来阵阵快感。

  而月霜表情却是一变。

  月霜用来固定伤处的木板被程宗扬扔掉,腰肢被他握住,断裂的肋骨顿时一
阵剧痛。她脸部被扯得扬起,两只雪乳像光润的玉球一样低垂在胸前,身体僵硬,
手脚又都被缠着,只能任由肉棒越进越深,一点一点挤进体内。

  忽然下体一紧,那根卑劣的阳具像是顶到某个障碍,被迫停了下来。

  程宗扬鼻翼翕张着,发出沉重地喘息声,“处女?我干!”

  说着他顶住那层柔韧的薄膜,用力挺了挺。

  月霜下体胀痛欲裂,她死死咬住唇,嫣红的唇瓣渐渐褪去血色,变得苍白。

  程宗扬重重哼了一声,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竭力插入。那层脆弱的韧膜根本
无法阻挡阳具的进入,在龟头的重压下,顿时破裂。就在破体的同时,月霜猛得
咬紧口中的碎布,身体因为剧痛而战栗起来。

  程宗扬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异状,他把整根阳具完全捅进那只紧窄的蜜穴,
在月霜体内感受着她的鲜美和滑嫩。这时的月霜,就像一个冰雪雕成的美女。柔
嫩的蜜穴紧紧夹住阳具,不时痛楚地抽动着。那种冰凉的感觉,就像她在含着冰
块为自己口交。

  恍惚中,程宗扬仿佛又看到紫玫。他摇了摇头,抛开脑中的幻像,然后一手
伸到月霜臀下,将她秘处撑得敞开。

  白嫩的阴唇间,那只柔嫩的肉洞已经被阳具撑满,红腻的蜜肉包裹着粗大的
肉棒,随着他的拔出,微微蠕动着,淌出一股殷红的鲜血。

  这会儿生米已经做成熟饭,程宗扬被鲜血刺激了狂性,再顾不得那么多,阳
具拔出少许,又狠狠地干了进去。

  少女的蜜穴依然紧狭,但给程宗扬带来的只有更强烈的快感。他挽住月霜的
长发,狠狠挺动下体,一阵密集的肉体撞击声在帐内响起。

  月霜身体愈发冰凉,连粉红的乳珠也仿佛蒙上一层淡霜,变得发白。程宗扬
体内却是烈焰升腾,充血的阳具在少女蜜穴中进出,不断将热流带到她体内。

  随着肉棒的进出,那只冰凉的蜜穴仿佛融化的冰洞,渐渐变得温暖而富有弹
性。月霜的战栗仍在继续,但已经从寒毒侵蚀下的颤抖,变成了痛楚的颤抖。

  意外的变化,在程宗扬完全不知道的情形下发生。生死根吸纳死气所产生的
真阳,一直没有妥善的传送方法,即使误打误撞,藉由肢体碰触偶然传递,效果
也不好,真阳在传输过程中散失大半。

  但在两人肢体紧密结合,没有半点缝隙的状况下,一丝丝真阳缓缓散出,直
接为月霜的肉体所吸收,几乎没有任何耗损散失,虽然很微量,效果却大,如同
滚热的潮水,将经络中的寒毒一一压制、化解。

  令月霜羞愤的是,这些克制住寒毒的真阳,是从被这个卑鄙小人用他最可耻
的器官送入自己体内。寒毒虽然被暂时压制,鲜血却从她娇嫩的穴中淌出,流进
紧并的腿缝中,沿着雪白的大腿蜿蜒而下。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月霜反覆在心里说着。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光线一暗,那根照明的松枝烧到了尽头。与其同时,程
宗扬也急促地喘息起来。他抱住月霜腰臀,小腹紧紧顶住她光润的雪臀,阳具在
她体内剧烈地跳动起来。

  身体中燃烧的火焰仿佛找到一个可以渲泄的出口,疯狂地朝月霜体内涌去,
与此同时,沛然真阳如岩浆爆发,超越先前千百倍的钜量,瞬间注入膣道的尽头,
直到少女小巧的子宫再无法容纳更多精液,那些浊白而黏稠的液体混着处子的鲜
血从穴口溢出。

  月霜仿佛被滚热的精液烫到,柔嫩的蜜穴猛然收紧,紧紧夹住阳具,让精液
流入自己体内深处。

  火热的精液像潮水一样涌入子宫,给腹腔带来一片暖意。蕴藏在精液中的大
量真阳流入丹田,在里面飞快地旋转着,愈发充沛。从两岁起就凝结在经脉脏腑
中的寒毒仿佛烈日下的春雪,迅速融化消失。超过半数的经络都成为坦途,气息
运转变得顺畅自如。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从小就坐在轮椅中的孩子,突然获得了
飞翔的能力。

  程宗扬松开手,失去支撑的月霜软绵绵倒在铺上。她身体已经没有起初那么
寒冷,洁白的胴体布满瘀青的指痕,宛如霜雪的臀间一片狼藉。紧密的阴唇被干
得翻开,鲜血与精液混杂在一起,凌乱不堪,剧痛与失贞的屈辱,令她悲愤欲绝,
但她死死咬住口中的碎布,眼中没有一滴泪水。

  发泄过后的程宗扬,随着大量真阳离体,阳火散失,一下子整个清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自己竟然在军营里强行干了月霜!

  如此兽行,不知道王哲那位宗师兼大帅知道后,会不会大展神功,把自己拍
成一堆比豆末还碎的齑粉。就算王哲放过自己,还有月霜。像她这样烈性的女子,
如果不砍死自己,这种事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唯一的方法也许是杀人灭口,但程宗扬想都没想过。这可是一整支军团,方
圆几千里都是他们的地头,自己刚穿越过来,人生地不熟,逃得再快,还能快过
他们的战马?如果被他们七米长的重矛方阵围住……程宗扬胡乱把月霜破碎的内
衣掩上,小心不碰到她的肋骨,然后给她套上皮甲。幸好皮甲是前后两半,把皮
条绑紧看起来就似模似样了。至于她的手脚,程宗扬一时还不敢解。万一她药性
过去了,第一件事可能就是拧断他的脖子。

  床铺的羊皮上血迹宛然,似乎在控诉他的粗暴。程宗扬胡乱卷起羊皮扔进草
丛,一边扶起月霜,努力想找些话来说。

  “对不起……这一切,我也不是……呃,至少……也是你做得太过分了。”

  月霜目光冷冷从他脸上转过,投向帐篷一角。

  程宗扬心里一喜,月霜看来好像没有过激反应。程宗扬试探着取出她口中的
碎布,一旦她张口喊叫王哲,立刻就要把她嘴巴堵上,然后有那么就逃那么远。

  但月霜没有作声,只是呕出一口鲜血,然后咬紧唇瓣。

  程宗扬稍微松了口气,然后用商量的口气道:“我现在放开你,但你要发誓,
今天的事我们算扯平,往后谁都不许提。”

  月霜注视着帐角,仿佛没有听到。

  程宗扬连问几句都没得到回答,只好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我们说好了啊。

  我现在放开你,谁都不许动手啊。“

  程宗扬一边看月霜的脸色,一边慢慢解开缠在她小腿上的羊皮。出乎他的意
料,月霜仍是一动不动。程宗扬心里不禁升起一团迷惑,这丫头不会是让自己强
暴一次,被干成失忆了吧?还是她体内的寒毒仍在冲突,没有力气?

  程宗扬犹豫着松开她手臂上的羊皮,就在羊皮快要解完的一刹那,月霜双臂
一分,羊皮应手破碎。真气以从未有过的力道与速度激射而出,破碎的羊皮像利
刃般飞起,在程宗扬脸侧划出一道血痕。

  程宗扬魂飞魄散,刚拔脚想跑,月霜一掌已经抹在程宗扬肋下。

  格的一声,程宗扬额头冒出一层冷汗。这一掌远比半兽人当时的拳风凶猛,
程宗扬肋骨顿时断了几根,五脏六腑都像被放在铁砧上被人用铁锤重击。

  程宗扬“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从月霜出手的力度,他完全可以得出
这样一个结论:这丫头不是出手泄怒,纯粹是想要自己的命!

  捂住断裂的肋骨,程宗扬狼狈不堪地朝帐外跌去,头刚伸出帐外,后头忽然
一紧,脖子被一只冷冰冰的手掌抓住。

  “师帅!”

  程宗扬发出一声嘶叫。

  几乎拧断程宗扬颈骨的纤手一僵,然后松开。程宗扬趁机往前一扑,逃出这
个即将成为自己坟墓的帐篷。

  帐内的月霜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王哲并没有出现。程宗扬刚跑出一步,身体
忽然往前一倾,直挺挺扑倒在地。他双脚被一幅羊皮卷住,虽然十根手指都插进
草地,却无法挣过月霜,在她的拉扯下一点一点被拖回帐篷。

  “师帅!”

  程宗扬又是一声大叫,接着身后格的一声脆响,他面容立刻变得扭曲。

  月霜冷着脸拧断他一根趾骨,然后踏住他的小腿,准备踏断他的腿骨。一招
杀了他,未免太便宜这个卑鄙无耻到极点的肮脏小人。人身上有三百多块骨骼,
至少要拧断三分之一,再把他大卸八块,才能稍懈这夺身之恨……自己的清白,
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这个小人给玷污了……一股柔和的力道传来,月霜脚底刚触
到程宗扬的小腿就被弹回。

  程宗扬把握机会,高呼出声,“师帅……救命啊!”

  “霜儿!”

  王哲一手抓住程宗扬的肩头,冷声喝道,一边用一股柔劲弹开月霜,保下程
宗扬这条腿。

  王哲并不是听到他的叫喊才出现,毕竟隔着三百米的距离,再快的速度也不
可能两个呼吸赶到。事实上月霜一直没有回自己的帐篷,守护的士卒发觉有异,
禀报主帅,王哲意识到她可能来寻程宗扬,才迅速赶来。

  帐内沉寂片刻,接着帐后一响,月霜掠出帐篷,转眼消失在山丘之后。

  程宗扬衣衫零乱,身上两处骨折,脸上更被擦出一片血痕,头发里都是乱草
和黄沙,看上去就像被人刚暴打过一顿,狼狈不堪,不过,倒还看不出像个强奸
犯的样子。

  王哲扶起程宗扬,有些愧疚地说道:“王某管教无方,让你受惊了,你们两
个为什么发生冲突?霜儿的身法又怎么……”

  最后一句话,纯属自问自答,说到一半,王哲身躯一震,忙问道:“你找到
了输送之法?霜儿的寒毒内伤治好了?”

  刚在鬼门关前至此一游,程宗扬余悸未消,一身都是冷汗,腿上又痛得厉害,
张口第一句话就是,“我不干了!我要走!立刻就走!”

  王哲见程宗扬这等神情,摇了摇头,不再追问,只是注视着他,道:“草原
千里翰海,你自己如何离开?”

  “我答应过蔺教御,跟他一起走!”

  王哲默然良久,然后扶住程宗扬,缓步入帐。

  “既然你要离开,王某也无法阻拦,不过……”

  王哲慢慢抬起手,一掌拍在程宗扬右侧的太阳穴上。

  脑里“轰”的一声,程宗扬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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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11-03 11:00 #15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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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2015-05-15

                第九章

  被王哲手掌拍上太阳穴的刹那,程宗扬脑中轰然一声,仿佛一千万只光彩照
人的镏金铜钟同时敲响,又仿佛连绵万里的群山被一轮太阳击碎,无边的潮水瞬
时涌起,又在同一瞬间被喷澕而出的阳光炙干。

  炽热的暖流在体内反覆回旋,行遍四肢百骸,程宗扬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浸泡
在一大缸热水里,暖烘烘的非常舒服,就连腿上的剧痛都好转许多,甚至是感觉
不到。

  时间不晓得过了多久,程宗扬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浑身汗出如浆,
本来黑暗的天色,竟已破晓微光,自己失去意识起码几个小时了。

  王哲正端坐在前方不远处,那张坚毅如钢,气度严谨的面孔,此时却显露倦
容,看来十分憔悴,但见到程宗扬睁开眼睛,王哲露出微笑。

  “成啦,你清醒的速度之快,犹超过我的预估,唔,你深呼吸一口,看看有
什么感觉?”

  程宗扬一愣,深吸一口气,发现小腹生出一股暖流,当自己注意力集中在那
上头,那股暖流就旋转起来,仿佛一个漏斗状的漩涡,将体内散落的热气吸纳过
来。

  肚子里突然多了这么个东西,程宗扬只觉得有趣,但看到王哲一脸倦容,再
与一些常识进行推想,不由得吃了一惊。

  “师帅,你……你传功给我?”

  像王哲这样的大高手,养气功夫深湛,等闲就算与人斗上几百回合,也不会
脸红气喘,现在却一副元气大伤的憔悴模样,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像武侠小说中
那样耗损真气,为人治伤。再看看自己丹田中的异状,程宗扬做出了这样判断。

  “说不上传功,只是为你筑下修炼的基础,不是把功力传你,更不是什么大
恩惠,你不用放在心上。一个时辰前,你还是一张白纸,此时你已越过最开始的
筑基阶段,能够在丹田修练真气了。”

  王哲微微一笑,话说得轻描淡写,但程宗扬知道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大
战在即,兵凶战危,王哲却拼着大损真元,为自己筑基、疗伤,光是这份人情,
就是莫大的恩惠,他认真地鞠了一躬,诚恳地对王哲说道:“多谢师帅。”

  王哲脸色微微有些发黯,腰背却仍如标枪一样挺直,他淡淡道:“我给你筑
基,是为月霜打伤你作的补偿,不必谢我。现在我传你一篇口诀,然后有三事相
托,你可答应么?”

  一篇口诀换三件事,还不知道是什么事,程宗扬心里觉得有点没谱。但他即
使不相信自己,也相信王哲。一派掌教,又是军中重将,总不会随便开口吧。

  “请师帅吩咐。”

  王哲拿出一只火漆密封过的锦囊,递给程宗扬,“这只锦囊请你收好。”

  他的神情万分郑重,程宗扬却一头雾水,“交给谁?”

  王哲淡淡道:“是给你的。”

  “哦?”

  程宗扬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欲拆。

  王哲挡住他,“不是此时。”

  “那是什么时候?”

  给一只锦囊又不让拆,这算什么?把人当保管箱吗?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王哲看着程宗扬,缓缓道:“拆开后,就按上面的去做好了。”

  程宗扬犹豫了一下,把锦囊收入背包。

  “第二件事。你依我传你的口诀修练,等你的修为突破六阳后,往苍澜的太
泉古阵去一趟。在古阵西部,有一块赤红的巨石,请你在石前祭祀,告诉他,昔
日所言,王哲不敢有一日忘却。”

  六阳?

  程宗扬心中一动,想起王哲传予众弟子的神功,难道自己获传的就是九扬神
功?

  想归想,程宗扬不敢多问,道:“一定要六阳吗?”

  王哲点了点头,神情严肃,“如果未达六阳之境,根本无法进入太泉古阵。

  而且,此事万勿让他人知晓,祭祀时也只能由你亲身前去,切记。“

  自己平时对运动是有点心得,但要说练武?鬼才知道什么时候能练到六阳,
但看王哲说得慎重,程宗扬点头答应了。

  说完两件事,王哲沉默下来。程宗扬不敢打扰他的思索,在旁静候。

  良久,王哲道:“月霜是岳帅之女,你想必已经知道了。”

  程宗扬又点了点头,左武军中的保密措施实在太差劲,一堆大男人里头有个
小美女,引人注目,再加上月霜本身的活跃,自己就算想不注意到她,不察觉她
的异常身分,都很困难。

  “岳帅遭朝廷所忌,即便在他去后,其亲属家人亦受到迫害,朝中奸臣派遣
杀手灭门,我有负岳帅所托,迟到一步,只救下了月霜一个,她体内的寒毒,就
是那时遗下的……”

  王哲叹了口气,道:“所以……这第三件事,就是请你守护好岳帅后人。”

  这件事差点儿笑掉程宗扬的大牙,守护月霜?好像月霜的功夫只比自己高出
个二十七八倍吧?让自己去守护,那不是让小松鼠给老虎站岗吗?

  看着王哲略显苍凉的眼神,程宗扬心里一动。他对这个世界了解不多,但王
哲铁定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连他都对那个岳鹏举如此钦服,难道这个武穆王比
历史上的岳飞更厉害?

  程宗扬说出自己的疑问,王哲道:“岳帅一生快意恩仇,纵横不败,恨者有
之,妒者有之,忌之者更是数不胜数。我一生自负,但对岳帅的卓识远见倾心相
服。尤其是他麾下的雄师,更是我生平仅见的不败劲旅。”

  程宗扬有些不相信,“难道他们比师帅的军队更强?”

  王哲一笑,“你可听过岳帅军中的口号?当日我也曾与武穆王军并肩作战,
每次临阵,他们必定高呼──”说着王哲腰背一挺,右手平举,横在胸前,扬声
道:“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这句豪情万丈的名言,让程宗扬感觉就像被十七八道天雷劈过,张大了口,
什么也说不出来,是谁编出这句口号?是岳鹏举?这个世界比自己想像得还要疯
狂啊!

  这位不动如山的王大将军,第一次流露出神情激荡的样子,他轻抚手腕上的
皮甲,低声嗟叹道:“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只有武穆王才有如此气势!当日岳
家军纵横天下,不仅人强马壮,种种奇异军械层出不穷,岳帅妙手巧思,谈笑破
敌,普天下有谁能挡?咦?你表情为何如此古怪?”

  程宗扬这会儿脸上的表情,只能用五彩缤纷来形容,他很想问一问,高呼这
个口号的岳家军,知不知道这看似威风的口号,其原出处为何?

  王哲何等样人,眼风一扫就看出程宗扬神情间的异样。他又恢复了平静,淡
淡道:“这三件事,你可答应么?”

  程宗扬想了想,头两件虽然莫名其妙,但都不算什么难事。第三件自己答应
跟不答应好像没什么区别,说不定对月霜来说,守护她的最好方式,就是先一刀
把自己捅了。

  “我答应了。”

  王哲如释重负,“那好,我现在传你口诀。记清字句──九阳之道,为神、
为气、为精。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是故虚化神,神化气,气化精,精化
形,形乃成人。万物含三,三归二,二归一,知此道者怡神守形,养形炼精,积
精化气,炼气合神,炼神还虚,神通乃成。其一阳初始……”

  “停!”

  程宗扬连忙找笔,“等一下,我把它记下来。”

  王哲苦笑道:“这篇口诀不能立文字的。我最多说三遍,你能记多少就记多
少。”

  这又不是歌词,哪这么容易记?况且口诀全是文言,自己是有听没有懂,怎
么可能记得下来?不过程宗扬还有办法,他捡起一根树枝,“你说,我来记。”

  “九阳之道,为神、为气、为精……”

  随着王哲的口述,程宗扬在沙地上划出一串弯弯曲曲的符号。王哲不由停了
下来,“这是什么?”

  程宗扬胸有成竹地说道:“这是我自创的文字。我给你念一遍:九阳之道…

  …“

  程宗扬指着那串天书般的符号,将王哲所述的口诀尽数复述下来,竟无一字
错误。

  看着王哲惊讶的眼神,程宗扬得意地摇了摇树枝。这个世界上也许有人懂英
文,可绝对没有人学过拼音。

  王哲一笑,“是你那里的文字吧。”

  被人揭穿牛皮,程宗扬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也罢了。你记下吧。”

  王哲将口诀尽数告诉程宗扬,然后道:“明日我军将与兽蛮人决战,你伤势
未愈,如果你要走,最好等战完再走。”

  程宗扬松了口气,这篇口诀虽然看不大懂,但字数并不太多,背下来应该不
难。他忽然想起一事,“师帅,你们打完仗是不是就要班师?”

  王哲摇了摇头,“军部下的命令是清剿兽蛮人的巢穴,打完仗可能还要再多
留几日。”

  一次作战就是四个月,加上回师至少五个月,这左武军真够能打的。

  说到作战,王哲神情有些郁郁。程宗扬讶道:“师帅莫非不看好明日的大战
吗?”

  王哲沉思良久,缓缓道:“你非我军中士卒,不妨对你实言。明日之战,我
有些不祥的预感……”

  程宗扬更加奇怪,“那些兽蛮人实力还很大吗?”

  “无论军部情报,还是我军作战统计,所余的兽蛮武士总数不过两千。我左
武军第一军团天武、天策、天霁三营,任何一营都可全歼对手。”

  “那师帅为什么还担心?难道是粮草不济?”

  王哲揉了揉眉心,“不瞒你说,军部一向有人作梗,巴不得我军大败,这些
我都知道。为了避免有人施计,这次出师,粮秣、装备都是由我军自筹。虽然困
苦了些,但还能支撑。”

  程宗扬脑中灵光一闪,“会不会有人勾结外敌?”

  比如当年一片石大战,稳操胜券的李自成击败吴三桂,却没想到辫子军会突
然出现。

  王哲一听就已经明白,“借兵么?临近唯一的大国就是波斯,我军出征前已
有消息,波斯全国之兵都调往西方,与外敌作战。此时周围千里之内,唯一的大
军就是我左武第一军。”

  王哲全都算过了,程宗扬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威胁到这支军队。

  王哲目光变得坚毅起来,“我左武第一军成军以来,便是六朝第一劲旅,从
无败绩。是凶是吉,明日一战便知!”

  很快,答案以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揭晓了。……

  丝丝缕缕的水雾缠绕在每一株青草下,一丝丝连接起来,将黎明的草原整个
笼罩在浓浓的白雾中。

  沉闷的鼓声在雾中响起,隐约能看到天武营密集的方阵和他们如林的长矛。

  黎明前,天武营的士卒就已经进入战场,在开阔地上列好阵型,迎接他们的
最后一战。

  同样传来的,还有对面兽蛮武士的嗥叫声。他们在这片偌大的草原上被左武
第一军一路追杀,已经退无可退。今日这一战,同样是决定命运的一战。

  阳光慢慢攀上地平线,浓密的白雾在阳光下慢慢散开。程宗扬紧贴在王哲身
边,一步都不敢离开。他不是仰慕这位师帅,而是怕被月霜找到机会砍死。

  王哲的大营扎在山丘之上,能够俯览整个战场。他头上戴着一顶紫金色的帅
冠,肩后披着黑色的披风,金属制成的战甲在初升的阳光下映射出耀眼的光泽。

  文泽仍是一身文士打扮,头上戴着细长的高冠。太乙真宗四位教御蔺采泉、
商乐轩、夙未央与卓云君也一同出现,聚在王哲右侧。

  在王哲身旁的亲卫中,程宗扬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月霜平静地望着远处,
只是握着剑柄的手指如此用力,让程宗扬不寒而栗。

  浓雾渐渐散开,对面的兽蛮武士变得清晰起来。他们没有选择正面对阵,而
是占据了战场右侧一个山丘。随着浓雾的消散,那些兽蛮武士却不再咆哮,竟反
常地沉默下来。

  如果是我,这会儿也会闭嘴吧。程宗扬暗暗想道。战场上,天武营一字排开
六个方阵,超过三千人的阵型严整如林,以凌驾一切的气势威慑着整个战场。

  阳光渐渐变得明亮,无边的青草褪去叶上的湿意,一片片展开翠绿的草叶。

  战场中,天武营黑色的战阵坚如磐石,冷漠地注视着远处的兽蛮武士。所有
人都在沉默,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当最后一缕浓雾散开,远处青色山丘上突然露出一点金黄,然后越来越高。

  那是一支金黄色的长杖,杖顶一只雄鹰张开双翼,在阳光下散发出耀眼的光
芒。

  程宗扬瞪大眼睛,看着那支长杖笔直升起,失声叫道:“鹰帜!”

  王哲面容依然沉静如水,淡淡道:“他们是谁?”

  程宗扬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罗马!罗马
军团!”

  鹰帜,罗马军团的标志与荣耀。因为罗马的光荣,无数国家在自己的国徽上
选择了雄鹰,一次又一次企图让苍鹰的翅膀覆盖整个世界。

  先前只听文泽提过西方有波斯大国,程宗扬不晓得罗马帝国也存在于这个世
界里,更不知与自己所知的历史上相比,这个罗马帝国势力是大是小?但应该只
有兽蛮人的敌军阵地里,忽然出现了鹰帜,这就显示事情绝不单纯。……王哲的
不祥预感成真了!

  随着盾甲撞击的声响,一支又一支鹰帜出现在视野中。

  第三军团:奥古斯丁。

  第五军团:云雀。

  第六军团:钢铁之壁。

  第十军团:骑士。

  第十二军团:掷闪电者……列成战阵的罗马军团越过山丘,潮水般涌向战场。

  这是典型的欧罗巴人种,粗硬的黄色鬈发,挺直的鼻梁和碧蓝色的眼睛,其
中一部分则有着高卢人种的特征。他们戴着黄铜制成头盔,盔上树着一丛染成红
色的马尾,脸颊包着青铜的护甲,胸前是同样制式的方形黄铜胸甲,左腿绑缚胫
甲,背后披着红色的战袍。

  罗马战士都装备有一面一米二高的椭圆盾牌,由三层桦木制成的盾身重约十
公斤,中间用一条铁质龙骨贯穿,边缘包裹着铁条,表面蒙着一层羊皮,上面绘
有军团的标志。与左武军执盾方式不同,他们用左手执盾,手臂伸直,握紧手柄,
盾牌上缘扛在左肩上,横在身前。

  这五个军团全部满员,每个军团越过六千人。列在军团最前方的是青年队,
由二十个百人队组成。每个百人队组成一个小横排十人,八列纵深的小型方阵,
每两支百人队构成一个中队。他们左手执盾,随身携带两支标枪。

  青年队之后是二十个百人队组成的壮年队。他们排成同样的队列,除了盾牌
外,每人配备一柄七十公分的罗马短剑。再往后是罗马军团的真正主力,由参加
过多次战斗,富有经验的老兵组成。他们人数更少,每一个百人队只有四十名战
士,但对于战争却有着无可比拟的影响。

  无数密集的小型方阵构成一道长长的阵列,朝战场涌去。最初出现的兽蛮武
士成为他们的侧翼。古格尔,那个高大的兽蛮首领握紧青铜战斧,脸上露出嗜血
的凶狞。

  程宗扬终于明白了王哲不祥的预感来自哪里。王哲的情报没有错误,波斯帝
国的军队确实倾巢出动,调往西方。因为他们面对着一个更强大的对手:罗马军
团!王哲唯一的错误,是没想到那个强大的敌人会如此之快地解决掉波斯大军,
并且毫不停留地投向草原。

  程宗扬同时也明白了文泽述说中,岳鹏举提到的西方威胁来自何处。罗马,
这个堪与强汉并立的西方大国。扫灭六国的秦军,与横跨欧亚的罗马军团竟然在
这个时空正面交锋,想一想就令人无比兴奋……如果自己能在更远一点的地方观
战,那就更让人兴奋了。

  列成方阵的天武营士卒依然如同沉默的岩石,丝毫没有因为这样一支跨越整
个大陆与时代的军队出现而动容。一辆驷马战车从两个步卒方阵之间疾驰而出,
驾车的驭手戴着板状的长冠,身上穿着精致的战甲,细密的铜甲片从肩头一直延
伸到手背。他跪在黑色的战车正中,手中挽着四根缰绳。

  在他背后,站着面容冷峻的韩庚,他身边树着一支赤红的长戟。两名身材魁
梧的壮汉分立左右,他们腰佩长剑,一人挽着弩机,一人握着超过三米的长戈,
戈上的小枝打磨得锋利异常。

  驭手一提缰绳,四匹战马同时扬起前蹄,后蹄犹如钉子般牢牢钉在地上,停
在战场中央。

  韩庚扬声道:“左武军第一军团,天武营主将韩庚!”

  沉浑的声音犹如滚雷传遍整个战场。罗马战士同时停下脚步,接着一匹白色
的高大战马从罗马军团驰出。马上的将领是一个傲慢的中年人,他用的是高卢式
四角马鞍,四个高翘的犄角牢牢夹住腰臀,身上穿着金黄的细密锁甲,腰间佩带
短剑,金色的鬈发一直披到肩后,蓝色的眼眸中闪动着自信的光芒。

  马匹在战车前方一百米处停住,罗马将领坐在鞍上,道:“罗马联军统帅,
阿伽门侬!”

  程宗扬下巴差点儿掉在地上,难道这是另一个版本的特洛伊之战?希腊的英
雄们都加入了罗马军团?

  韩庚冷厉的目光扫过战场,沉声道:“罗马与天朝既无通使,又无仇怨,安
敢与兽蛮联手,犯我大汉边疆!”

  阿伽门侬抹了抹浓密的胡须,“这里是兽蛮人的土地。两个月前,兽蛮人的
首领在大马士革向凯撒的旗帜效忠,他们已经受到帝国的保护。作为所有民族的
庇护者,罗马有责任扞卫自己子民的利益。”

  天武营不过三千余人,面对却是五个罗马军团。以三千对三万,韩庚毫无惧
色,他冷冷道:“可笑兽蛮丑类,竟然向罗马屈膝。”

  阿伽门侬傲慢地一笑,“如果我没有猜错。山丘后面,还有你的两支军队,
数量不超过六千人。假如──”他扬起手,“你同意投降,我将给予你一个军人
应有的尊严!”

  韩庚拔出战车上赤红色的长戟,扬手掷在地上,然后道:“想夺走大汉的土
地,拿你们的鲜血来换!”

  驭手一提缰绳,战车调头驰往阵后,立在车上的韩庚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阿伽门侬转过马首,面对着自己军团,高声道:“帝国的勇士们!平定了亚
美尼亚的叛乱之后,你们没有停歇,就从大马士革来到东方!今天,我们终于深
入亚细亚内陆,站到了帝国最东方的土地上!”

  对于左武第一军来说,这是一支完全陌生的军队。无论是太乙真宗的教御,
还是久经沙场的王哲都未听说过这支军队。只有程宗扬,一口叫出他们的来历。

  文泽低声问道:“他在干什么?”

  “阵前演讲。”

  程宗扬说:“每一次作战前,罗马军团的统帅都会在战士面前发表演说,鼓
励士兵们英勇作战。”

  文泽道:“他们很强吗?”

  程宗扬点了点头,“很强。”

  在自己所知的历史上,他们横扫高卢、伽太基与整个北非,击灭波斯帝国,
向东一直进入印度。现在甚至出现在大汉边境。这支罗马军团真的很强阿伽门侬
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勇敢的罗马战士们!在你们面前,是帝国的敌人!他们愚
蠢、狡诈、野蛮而且贪婪!我!来自迈锡尼的阿伽门侬,将根据元老会授予我的
权力作出承诺──每一位战士,都将获得他应得的战利品!他们的财富将被每一
位参战的士兵平分!他们的贵族将成为你们的奴隶!他们的土地,将成为你们世
袭的庄园!伟大属于罗马!光荣属于凯撒!勇士们!为了帝国的荣耀,击败这些
野蛮人!”

  阿伽门侬为凯撒作战?还不如是希特勒呢。但想到武穆王的日出东方,唯我
不败,程宗扬又释然了。这个世界,比自己想像的还要荒唐啊。

  战士们齐声发出战斗的狂吼,由无数队列组成的罗马军团迈步前行。那些金
发的战士露出坚毅的目光,每迈出一步都仿佛在震撼大地。

  进入战场后,罗马军团开始变阵,每个中队相互错开对齐,形成十六列纵深
的战斗队型,中间留出一个中队的空隙。青年队与壮年队执盾向前,而最后面的
老兵则单膝跪地,一手将盾牌架在肩上,一支执矛斜指前方,为军团压阵。

  仅这五个军团军力就超过三万,排出的阵列长达三里。首先出阵的第十二军
团,掷闪电者。在他们对面,是两个四百八十人的天武营秦军方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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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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