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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红衣美妇
  无月但觉身子突然悬空失重,“呼呼呼”地挟带着风声,轻飘飘地直往下掉,不禁吓得魂飞魄散,赶紧闭上双眼!唯一令他感到安慰的是,下坠之势并不像一般人坠崖那样加速直线坠落,越往下速度越快,而是加速坠落到一定程度后,速度便稳定下来,匀速曲折地向下坠落,有点象断线风筝般慢慢飘落的感觉。
  他这才慢慢地又睁开了双眼,随即感觉身子顿了一下,下落之势再缓。他低头一看,原来中年美妇伸腿在一处不过巴掌大的凸出岩石上轻轻点了一下,二人的身子竟然便反冲而上达数尺之多,然后再继续坠落,但下坠之势又缓慢了许多。
  中年美妇就象这样,在笔直如削的崖壁上借力十余次之后,便如履平地一般落在这道高达百余丈的悬崖峭壁的崖底。美妇在崖底并未停留,继续纵跃如飞地向前掠去。
  无月渐渐地注意到,自出峡谷以后,美妇根本没有沿任何道路走,连山间羊肠小道都没有走过,而是信步由缰地沿一条直线,往北部崇山峻岭之中飞纵而去,遇灌木丛或斜坡草地便掠草而过,双脚居然从未踩上实地。遇小河便如凌波仙子一般踏波而行,河水竟然未曾浸湿鞋面!遇宽不过三十丈的断崖则纵身一跃而飞渡。遇过于陡峭宽阔的悬崖峭壁,便象刚才那样拾级而下再继续前行!
  他叹服不已,连连赞道:“您的轻功太惊人啦,居然能够像这样跃下峭壁!原本还以为您真想自杀哩!”
  中年美妇不以为意地笑道:“这也没什么。但凡修炼内功之人,身体周围都被一层真气覆盖,就是所谓的真气罩,气罩之内虚无一片,和外面的空气相互隔绝。这就和能够飞上天的沼气球一样,吹得越大飞得越高,而轻功越高的人,这团真气罩就膨涨得越大,浮力也就越大,这样就把身子重量减轻了很多,所以能够跳得高、飞得远,坠落时也是轻飘飘地落下。刚才若非抱着你,重量增加了不少,我根本不用在崖壁上借力,直接跃下即可。我的儿,你若对这门功夫感兴趣,就好好留在为娘这儿,跟为娘学轻功。”
  说话间,中年美妇已走到悬崖另一侧,同样也是一道笔直如削、和地面几乎呈九十度的光滑峭壁。抬眼望去,崖顶高耸如云,比对面崖壁还高出几倍,至少也有三百多丈高。见美妇径直走向峭壁,无月忍不住叫道:“这位大婶,那儿走不通,我们另寻出路吧。”
  中年美妇毫不理会,来到峭壁之下便一跃而起四五丈,待向上冲势将尽时,便伸出纤纤玉足,在光滑如削的崖壁上轻点一下,便又能蹂身而上好几丈……
  中年美妇一边向上蹂身飞纵,一边抱住无月哺乳,另外还有闲情逸致和他调情,在他那张玉雪可爱的脸庞上亲了又亲,似乎怎么也亲不够,这样还嫌不够过瘾,她又伸手捞住略有些勃起的屌儿,淫声浪气地腻声道:“我的儿,你的屌儿硬了,又想肏妈妈了吧?为娘这就找个僻静的地方跟你办事。我们娘儿俩已有大半年不见,这次不连续弄上三天三夜,不许你从为娘的肚皮上下来!”
  无月手伸入美妇裙底,撩开亵裤抚摸美妇肥蛤,但觉蛤口已然大大张开,且黏乎乎地溢满了淫水,便将手指伸了进去,搅动抠挠起来,同时含住紫涨大奶头的嘴巴突然加力猛吸起来……
  中年美妇但觉销魂无比,心中一荡,在体内经脉和体外气罩中循环不断流转不息的真气一滞,真气罩立时缩小了一半,身子顿感沉重许多,差点摔下去。此时她刚好跃上一半左右的高度,二人离地已有一百五十丈左右,直摔而下非成两块肉饼不可!
  中年美妇忙重新提聚起真气,让真气罩膨大回复原状,身子顿时又变得轻盈起来,脚尖在崖壁上再点,便又继续向上飞升。美妇娇嗔无限地腻声道:“我的儿,干嘛那么急色,难道就那么想要妈妈的身子么?回去后妈妈就脱光了给儿看,还要你好好地舔一舔妈妈的下面……你一向很会舔的,每回都舔得妈妈好舒服!好久没尝过那种美妙滋味了……”
  无月平时自恃轻功了得,但此刻,见中年美妇登上如此悬崖峭壁,简直就跟脚踩楼梯上楼一般轻松自如,他对美妇的轻功之神奇,已经由刚才的叹服变为崇拜了!
  总共花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中年美妇已然抱着他登上了崖顶。无月环顾四周,胸中不由得升起一股“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感,发觉此处大概应该算是沂蒙山区最高的山峰了。
  他正想体验一下居高临下的快感,中年美妇却仍未停步,继续笔直向北而行,又飞渡两座不算太宽的断崖,凌波掠过三条宽阔且湍急的河流,最后拾级而下,跃下一座数百丈高的峭壁下到崖底,终于来到一处四周全是笔直如削、高达数百丈的悬崖,形似巨大天坑的深谷之中。与其他深谷不同的是,这儿既无入口也无出口,唯一的出口在天上,和蓝天白云接壤的所在!
  除了飞禽和身边这位风骚入骨的中年美妇,没有任何人能够在这儿来去自如,也许,连慕容紫烟也不能,他如是想到。
  这座深谷方圆大约有五六里,正北是一池数十丈宽窄的碧绿深潭,深潭上方数百丈高的崖顶上,一条宽达二十余丈的巨大瀑布“轰隆隆”地直泻而下,势若惊雷,又似万马奔腾般呼啸而下,天地之威、竟至于斯!声势委实惊人!瀑布之水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击深潭,在深潭之中掀起惊涛骇浪和无数漩涡。注入的水量极大,深潭表面别无泄水口,而水位始终变化不大,应该是在水下另有暗渠。
  深谷南面,正是中年美妇抱着无月立足之处,这儿是处斜坡,遍地都是青葱草地,开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花,间杂着一丛丛幽深的灌木丛,靠近深潭那片实地则是一片平坦的草原,不时有野兔和山猫之类的动物掠过。西边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松林,东边则是一丛丛修竹,沂蒙山区从未见过这样的品种,显然是人工由别处移植过来的。
  俗话说,“君子不履险地”,此处原始粗旷而又分外美丽的自然景色,也无法提起无月的丝毫兴趣,他忍不住问道:“大婶,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能不能放我出去?北风姊姊还在到处找我呢!”
  中年美妇怜爱无比地抚摸着他的一头柔发,柔情无限地说道:“你怎么老是叫我大婶?你应该叫我妈妈的。唉!你这孩子,老是惦记着想躲开为娘。既然如此,当初为何又要姦淫为娘,做出那等禽兽不如的乱伦丑事?为娘这是带你回家啊!”
  无月被搞得愣头愣脑,吃吃地道:“回……回家?家在哪儿?”
  中年美妇怜爱地道:“我的儿,你难道忘了么?你这个小流氓、小恶棍!仗着自己生得美貌,为娘万分宠你、爱你,一到夜里就探阴吸乳地挑逗为娘,偷看为娘洗澡,屡屡向为娘求欢,都被为娘所拒绝。于是,去年你半夜里趁为娘睡着,强行姦淫了为娘,从此每晚都要姦淫为娘好几次,有时连为娘经期都不放过!更糟糕的是还搞大了为娘的肚子。为娘一介寡妇,身边只有你一个亲生儿子,我挺着一个大肚子如何见人?所以才带着你来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从此隐居起来,和你昼夜宣淫。后来你见为娘肚子渐渐鼓了起来,吓得不知跑哪儿去了,为娘好容易才找到你,难道你都忘记了么?”
  无月真的被中年美妇搞糊涂了,挠了挠脑袋,迷惑地道:“我们两个人之中,肯定有一人脑子出了问题!”
  中年美妇一脸怜悯之色,“我的孩子,你这次离家出走一定受过很大的刺激,把脑子搞坏啦!”
  随即很肯定地道:“为娘刚刚为你生下一个大胖儿子不久,尚未满月,现在正睡在家里呢,我怎会弄错?你失踪这大半年,为娘一人孤苦伶仃地独居此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真是好空虚寂寞,下面那张嘴巴也饿得快发疯了!这次回来你一定要好好把为娘给喂饱,把为娘肚子弄大,好给你再生一个大胖儿子!”
  无月感觉自己头都大了,开始怀疑自己的脑子是否真的出了毛病?不禁疑惑地问道:“听您的意思,您的家就在此处?可是这儿没有房屋啊,您住哪儿呢?”
  中年美妇面露惊讶之色,隐隐有些着急地道:“为娘的家就是你的家啊!你在这儿住了这么久,难道连家在哪儿都忘了么?……你再好好回忆一下,我们的家在这座深谷中哪个方向?……你指给为娘看看……”
  说完脸上神色异常紧张,眼中充满期待之色地凝视着他,就象一位慈母正在对失忆的爱子循循善诱,向他娓娓叙说着失忆前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期待着能让他恢复一点往昔的记忆。
  看着眼前慈母般充满期盼和希望的殷切目光,无月对自己记忆力的信心已有些动摇,期期艾艾地道:“我……家……家不是在济南府么?”
  中年美妇脸上现出一付大失所望,甚至有些绝望的神情,泫然欲泣地道:“我的儿,你失踪后也许到济南府待过一阵,但那儿根本不是你的家,你的家在这儿啊!还记得你失踪前的事情么?当时为娘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想到自己又快要作母亲了,心里喜悦万分,便带你到山外辛庄小镇上,去做了几套新衣,还带着你上辛庄最好的酒楼“碧雅轩”好好地吃了一顿。可一路上你都是一付愁眉苦脸的模样,似乎很不喜欢为娘肚子里的孩子,为娘为了逗你开心,一路上都在给你讲笑话,甚至讲些淫秽笑话都没能逗得你开心一点。在“碧雅轩”吃晚饭时,你中途说要上厕所,结果一去不回……这些事情,你……你总还记得一点儿吧?”
  她说的辛庄无月曾去过,那儿最好的酒楼也的确是“碧雅轩”!他吃吃地道:“您说的地方我都去过,也的确在“碧雅轩”吃过晚饭……”
  中年美妇大喜,忍不住低头在他脸上狂吻起来,激动得热泪盈眶,泣声道:“我的儿!你……你终于想起来了吗?呜呜呜!……要知道,你……你不仅是我的宝贝儿子,还是我的丈夫,若你出了什么岔子,以后让我怎么活啊!呜呜呜……”
  无月见她满是母爱的真情流露,心中竟也生出母子连心之感!忙又接道:“可……可我去的时候,并非您带我去的呀?”
  中年美妇又愣住了,喜悦从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绝望!
  但她似乎还是不准备放弃:“我的儿呀,失踪前你最喜欢摸屄,交欢之前你都要舔娘的屄,对娘的屄印象最为深刻!你还记不记得,你经常说为娘的哪个地方特别肥厚?为娘的什么所在又总是张开得象个小嘴巴?”
  无月难过地摇了摇头,他实在没有印象。世上的母亲对儿子总是特别有耐心,她也一样,仍未放弃:“为娘再问你一个简单一些的问题,为娘叫什么名字?”他又是摇头。
  中年美妇无比痛心地抚摸着他的脸蛋儿,柔声道:“唉!你的脑子不仅出了毛病,而且毛病还不轻,等有空一定要找个很好的大夫来给你看病。为娘也不能把你逼得太紧,算了。为娘名叫柳嫣娘,陕西延安府米脂人,年轻时可是有名的美人,长大后嫁到绥德州一个大户人家。你父亲叫萧长弓,是萧家长子。你叫萧小君,是我们的独生子,你可要好好记住了,以后千万不要再忘记!”
  无月听得“绥德”二字,脑中不禁轰然一响!再听到“萧长弓”三个字,在那无比遥远的记忆中,隐隐约约、模模糊糊地,感觉竟是多么的熟悉,又是多么亲切!似乎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里,蕴藏着多少的舔犊情深!
  又似午夜梦回,无助孤儿在一个无比陌生的地方,梦魇中无数次呼唤过的三个字啊!仿佛有一张写满了慈爱的脸,在遥远的天堂里殷切地注视着自己,默默地为自己祝福,一种异样强烈的情怀掠过心底,引出一段深深刻在心底某个角落,已然被遗忘,却又不可磨灭的心酸记忆,令他差点就要流下眼泪!
  他无比激动地叫道:“萧—长—弓!您刚才说您是寡妇,难道他……”
  然而奇怪的是,他对柳嫣娘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在幼年的记忆中,母亲美丽的容颜已越来越模糊,柳嫣娘年轻时显然也是一位美人,但母亲端庄娴淑,眉梢眼角不会有柳嫣娘那样的妖媚。所以,对于她口口声声自称为他娘,无月心中始终心存疑窦,难以全信。
  有关他家世的详细资料,已无从考证,因为他家除他之外别无活口,加上战乱时期人员流动频繁,他根本无从知道父母的姓名。
  柳嫣娘凄然道:“为娘既然是寡妇,你爹当然去世了。”
  无月嘶声道:“他……他真是我爹么?他……他是怎么去世的?”
  柳嫣娘似乎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举步向东边那片修竹走去,半晌之后才一边走,一边将当年萧家惨祸对他简略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后来我匆匆赶回无定河边,把你抱走。”
  无月听得泪流满面!她所叙述的惨案场景跟北风说得一模一样,而且更加详尽!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有什么不信的?不禁泣声道:“可我明明是被北风姊姊抱走的,到底是咋回事啊?”
  柳嫣娘叹道:“唉,我的孩子,你的脑子真的出问题了!”
  无月但觉头昏脑胀,乱得像一团浆糊,便索性不再去想!柳嫣娘此刻已穿过丛丛翠绿修竹,来到崖壁之下,仍是毫不停留地向上飞掠。经过近十次借力,飞升至距崖底大约五十丈左右的高度时,柳嫣娘登上一个仅容二人立足的小凸台,凸台后的崖壁上出现了一道暗门,门上刻着“慕云洞府”四个古色古香的篆文。
  柳嫣娘伸出纤纤素手,在门边一块拳头大小的圆石上按了五下,然后右旋半圈,只听“咔”地一响,随着一阵“嘎嘎嘎”的响声,厚重的石门缓缓滑开,缩进右侧山壁之中,露出一条白玉铺就的秘道。
  她放下无月,拉着他的手走进甬道之中。这本是一处深藏于断崖之上的天然溶洞,经人工修整和改造,成为一处极为隐秘的洞天福地。
  无月跟在她身后向洞府深处行去,体内淫毒渐渐发作,忍不住贪婪地注视着美妇充满成熟风韵的丰满身材,雪白如玉、珠圆玉润的娇躯自腰肢往下异军突起,形成一条急剧膨大的夸张线条,臀胯部在四个方向上急剧地高高地鼓凸起来,看起来异常肥硕凸翘,珊珊而行之际,腰肢不住地左右款摆,肥臀随之大幅度地摇来晃去,显得妖娆性感。
  半透明粉红纱裙之中,亵裤非常奇特,一根细带系于腰臀部之间,后裆上宽下窄,和妇人阴毛一般呈倒三角形,和细带相连的最宽处也不过巴掌大小,往下则急剧变窄,几乎完全消失于胯间,鼓凸的臀胯将亵裤撑得紧绷绷的,胯间亵裤下裆被挤压折叠为狭长的布条,把肥蛤一分为二,深色肥大的外阴唇被勒得向两侧高高凸出,上面浓密柔软的屄毛隐约可见。
  柳嫣娘转过身对他嫣然一笑,正待说话,见他色迷迷地偷瞄着自己的胴体,心中窃喜,酥胸一挺,双腿叉开,任君欣赏。
  但见美妇的屄毛异常浓密,呈倒三角形状,起始于微微隆起的小腹部中央,横跨胯间,将鼓凸如大馒头一般的肥蛤掩蔽于浓密的萋萋芳草之中,直到会阴部方止,和后裆类似的前裆比屄毛分布的倒三角区域还小,微隆的小腹、丰腴大腿,两条倒八字腹股沟就象两条幽深峡谷,连同大片屄毛从前裆两侧露了出来。
  他忍不住问道:“您这条亵裤怎么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啊?真是好奇特哦!”
  柳嫣娘媚笑道:“你说的“别的女人”,是不是指乾娘罗刹仙子啊?你可千万不要把这种穿法告诉她,否则她非学样儿来诱惑你不可!”
  无月精虫上脑,色迷迷地笑道:“您别开玩笑了,快告诉我嘛,你这样穿真的好勾人吔!”
  柳嫣娘笑道:“你记性真差,有次为娘来月经,戴着月经带没穿亵裤,你竟特别兴奋,把我按在床上肏我的血屄,折腾了近一个晚上,我从未想到在经期和你交媾竟如此舒服!为娘来月经时你就兴奋,也不怕触了霉头!为娘知道你喜欢我戴着月经带的样子,后来就一直象这样,把月经带当作亵裤穿了。”
  无月哦了一声,这才恍然大悟,慕容紫烟似乎也经常戴着月经带睡觉,自己咋就没怎么注意到呢,难道真是家花没有野花香?
  柳嫣娘拉着他的手沿甬道一路深入,经过重重机关,最后来到深处地下的香闺之中,这地方十分隐密而豪华,整个建筑深处于地下,布置得富丽堂皇。但见被翻红浪、锦被绣榻,阵阵淡淡幽香扑鼻而来,令人十分舒服,四壁挂满画轴,除了几幅人物画像,其余全是男女交媾的春宫,画中男女姿态各异,人物面目栩栩如生。
  他信步走向第一幅画轴,身子不禁微微一颤!只见青山绿水之间,一位面如冠玉、风神俊朗的青年书生迎风而立,欣长的身材,清秀英挺的面容,他感觉似乎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他是谁???为何竟如此亲切!
  那似乎是无数次隐现于午夜梦中,自己哭喊着、追逐着的人儿啊!他每次总是面带慈爱的微笑,却绝不肯为自己停留,眨眼间便消失于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只留下孤苦伶仃的他,在黑暗中绝望地颤抖、哭泣……
  柳嫣娘忙上前紧紧地抱住他,怜惜地抚摸着他的柔细长发,柔声问道:“觉着画中人似曾相识,是么?”
  无月浑身都忍不住颤栗起来,嘶声道:“正……正是!他……他都是谁?”
  凝目看向画轴,一位身着浅绿长裙、风姿绰约的美人幸福地依偎在青年书生身边,她面如满月,弯弯柳眉,大大的眼睛,嘴唇玲珑而丰满,柔情无限地凝视着书生的脸,依稀便是柳嫣娘的模样,不过年轻许多,没有柳嫣娘成熟丰满,也没有她身上那种令人血脉贲张、销魂蚀骨的妖媚风骚。
  在二人身后稍远处,尚俏立着一位秋水为神、冰清玉洁的绝世佳人,正柳眉微蹙、若有所思地远眺群山,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由于距离远身形小,佳人容颜模糊不清,但绝世神韵跃然纸上,显示画者功力之不俗!
  柳嫣娘长叹一声:“我还是先给你讲一个缠绵悱恻的故事吧。”
  ***    ***    ***    ***
  十六年前,柳嫣娘以轻功和一身毒技纵横江湖,闯下极大的名头,被人称为“玉峰娘子”,身居地门副门主高位。她从不信男女之间尚有真情,游戏江湖之中,追求者无数,却没有一个能看得上眼,直到遇上他,感觉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她深陷情网之中,邀他徜徉在山水之间,荡舟于烟波之上。
  他名叫萧长弓,一位翩翩浊世的美少年,出身于关陇豪富之家,喜好结交江湖豪杰。考虑到孤男寡女出游实有不便,柳嫣娘特地将性情温柔娴淑的义妹柳青柔拉出来,陪二人结伴同游。
  柳青柔生性恬淡沉静,不象她那般活泼好动,更不愿到江湖上抛头露面,然而拗不过闺蜜的软语相求,只能勉强出来陪她。
  上恒山踏青时,萧公子请来一位名家为三人作画,画轴中柳嫣娘依偎在他身边,柳青柔站在二人身后稍远,似想撇清某种关系。
  柳嫣娘很爱他,相信他也一样爱自己,可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萧公子偏偏爱上一直对他不假颜色的柳青柔!而她也渐渐被他的真情所感,终究对他有了情意。
  当柳嫣娘发现时,一切似乎都已无法挽回,他的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为了挽救自己的爱情,她不惜以清白女儿之身,破釜沉舟、孤注一掷,求师父将本门不传之秘“桃花散”传给了她,诱使萧公子和她有了夫妻之实,然而她所做的这一切统统于事无补!
  事后萧公子悔恨交加,再也不肯见她一面,没多久便和柳青柔拜堂成亲,以绝了她的痴念。二人成亲那天她万念俱灰,恨不得杀了这对新人泄恨,然后自杀殉情!
  可没多久她发现自己竟有了身孕,怎忍心杀死腹中胎儿的生父?九月怀胎之后,她生下爱子萧小君,从此隐居慕云洞府,不愿多管门中之事。一年之后,柳青柔也诞下一个麟儿,取名萧无月。
  当萧家惨祸的噩耗传来,柳嫣娘匆匆赶到无定河边惨案现场,那儿已被人整理干净,找不到一丝蛛丝马迹,本以为萧家之人已全部遭难,后来由地门传来的情报,得知这场惨祸的详细经过,以及萧家幼子竟然幸免遇难,已被罗刹仙子收为螟蛉义子。
  她欣喜若狂之下,立誓将这个孩子夺回来,半年前,当她在周府大门外第一眼看见这个孩子时,忍不住激动得热泪盈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下竟有如斯神奇的少年奇葩,简直就是天上金童转世一般!
  这十余年来,她对萧郎的无情和义妹的背叛,心中的痛恨已渐渐淡去,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这个孩子,以补偿他的父亲欠她的那一份爱!
  ***    ***    ***    ***
  无月忙道:“您真的弄错了,我名叫萧无月,不是萧小君!”
  柳嫣娘释然道:“好孩子!这我知道,我苦寻你多年,就是想将情敌的爱儿据为己有,以报夺夫之恨!才编出前面那个故事,希望你能认我作你的亲娘。不错,萧长弓是你的生父,柳青柔就是你娘,二十二年前十五期美人榜上排名第四的绝代佳人!萧郎为她放弃了我,生下你这样一位天下独一无二的美少年。唉!你把父母的优点全继承下来了,无论容貌和气质,都比你父亲还要出色许多!你父母泉下有知,也该当以你为荣,可以安息了。”
  无月泪流满面,对着画像拜伏于地、叩头不止,呜呜咽咽地哭喊道:“爹啊!……呜呜呜……娘啊!你们怎忍心扔下孩儿一个人……呜呜呜!我好……好想你们啊!”积郁胸中十多年的深深思念终于爆发,忍不住放声大哭!
  柳嫣娘将他扶起,紧紧地抱住他,慈母般地抚摸他,柔声安慰道:“痴儿,你的亲娘没了,还有我在呢,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娘……乖!别哭了哦!”
  无月稍抑悲声,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抬起头继续看画,第二幅画轴上是一位剑眉星目、翩翩浊世的佳公子,只是眉眼之间略带奸诈之色,破坏了整体美感,他隐隐觉得有点像一个人,却又想不起到底像谁。
  第三幅画着一个容貌颇似柳嫣娘的美少年,身材和容貌竟和自己差相仿佛!
  他指着这幅画随口问道:“这就是您的儿子萧小君吧?”
  谁知柳嫣娘听了直摇头,说道:“不!他是本门章护法的儿子章小奇,第二幅画上的男孩才是我的君儿,他俩我都挺喜欢的。”
  无月大吃一惊:“是么?可我怎么觉着,章小奇更像您呢?您没弄错吧?”
  直到此刻,他对柳嫣娘所讲的故事也只是信了七八分,关于自己身世这部分则只信了六七分。其中缘由,主要是因为柳嫣娘似乎随口就可以讲出一段动人的故事,而且情真意切,就像起初骗自己的那一段。其次,作为敌对阵营中的一员,她劫持自己的目的至今仍不明朗,难道真的仅仅是想得到自己?
  因此,对她所说的话和所讲的故事,无月始终半信半疑,心道:“若仅凭直觉,画中书生和站在后面的那位女子,的确很像我的父母,可那位书生真的是绥德萧长弓?那位女子又真的是米脂柳青柔么?乍看上去,她身上似有着乾娘的影子,书生脸上的神情也和乾爹有些神似,我之所以感觉亲切,难道不会就是因为这些相似之处么?”
  柳嫣娘秀眉微蹙,说道:“这个……我也觉着有些古怪,不过,自生下君儿以来,一直留在此处由我抚养长大,一个母亲怎会把自己的孩子都弄错呢,也许只是巧合吧!反正,有了君儿之后,我变得特别喜欢小孩,希望能多生几个,可惜和你父亲无缘,我也再没遇上心仪之人,直到遇上小奇。后面这些春宫都是我自己画的……”说到这儿,她忍不住羞红了双颊。
TOP Posted: 10-13 08:28 #6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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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失去第一次
  每幅春宫都表现得既夸张又神似,令人看过之后忍不住血脉贲张,显示出柳嫣娘极高的画技,不知不觉间,无月下面渐渐挺立起来,将裤裆顶得高高凸起!
  柳嫣娘伸出纤纤素手,探入他的裤裆,抓住硬梆梆的阳物儿轻轻地揉捏着,将殷红丰润的双唇凑向他的耳边,轻轻地哈了几口热气,骚媚淫浪地低声说道:“我的儿,要不要阿姨也像画中那样侍候你?让你快乐得欲仙欲死,除了阿姨,再也不想要其他女人!”
  无月对自己身体上的反应大感羞愧,胸中突然涌起一阵烦躁,他猛地推开柳嫣娘的手,气冲冲地跑到绣榻边坐下,大声说道:“淫荡的女人我才不要!”
  柳嫣娘闻言不由得泫然欲泣,无限委屈地道:“无月啊,你真的冤枉我了!我绝非淫贱女子。我是有些放浪形骸,但那是伤情之后,故意装给别人看的。今生今世,我除了和你父亲有过一夜,就......你若不喜欢看这些春宫,我就把它全撕下来烧掉!……嘤嘤嘤!……这些年来,我忍受着被情郎抛弃的痛苦,怒火焚身却无处发泄,没有人疼,没有人爱,独自含辛茹苦地养育孩子。我过得既痛苦、又寂寞,对一个情感丰富的妇人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无月已稍稍冷静下来,设身处地为她想想,也不禁有些同情,轻轻咳了一声,缓缓地道:“撕掉就不用了吧?不过最好把他的脸涂黑,以免总让我想起您曾和他……我就很不舒服!”
  柳嫣娘幽幽地道:“我都依你,就是千万别说不要我!我曾发誓,即便我得不到萧长弓,也一定要得到他的儿子。我这一生,也许就和萧家有缘吧!小君是我所生,自然不能跟他。后来当我得知你竟然还活在世上,为济南府周家所收养,便处心积虑想把你抢回来。但周宅防卫实在太过森严,我一直无法得偿所愿。直到你这次到周家围场狩猎,本门特意拟定了绑架你的详细计划,作为副门主,我自然对此计划一清二楚,便选择在他们即将得手之时将你抢了回来!”
  无月有些不满地道:“若不是您跳出来横插一脚,当时我很可能已经逃离陷阱!哼!”
  柳嫣娘娇嗔无限地道:“你知道什么?那儿埋伏高手无数,除了滚木和巨石,还有其他十分厉害的陷阱和埋伏,别说是你,就算北风那丫头亲来,任她武功再高,也难以脱身!我的儿,你不仅酷似你的父亲,而且更加出色,我真是爱死你啦!从现在开始,你就做为娘的小丈夫,好么?……”
  边说边抱住萧无月激情热吻,良久良久,方自将柔软火热的殷红双唇缓缓挪开,娇喘不已,感觉娇躯渐渐发热,柔声道:“你放心,从此之后我心中只有你一个儿,无月,唉!好歹我曾经是你父亲的女人,又是你的表姨,也可以算是你娘,你叫我一声“妈妈”好么?我盼这一天,已经盼了很久啦!”说完一脸希翼之色地凝视着他。
  无月不忍拂逆她的意愿,点了点头道:“娘,娘……可……”
  柳嫣娘深情地凝视着他,柔情无限地道:“自你父亲过世之后,我心中的挚爱只剩下你一个儿。你知道么?自从半年前获悉了你的下落,我便日夜侯在周宅之外,想凭借独步天下的轻功将你救出,可惜周宅之中藏龙卧虎,机关暗器令人防不胜防,更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你都这么大了,居然还未和罗刹仙子分床而睡!”
  无月奇道:“是啊,周家那些看似平常的小丫鬟们,也都挺厉害的,一般武师根本近不了身!对了,我从记事起就跟着乾娘睡的,这有什么不对么?怎么周家那些仆妇们也对此议论纷纷?”
  柳嫣娘柔声道:“男孩长大了若还跟着母亲睡,母子之中只要有一个忍不住,就很容易做出乱伦丑事,所以在我的小君才五六岁的时候,我就不得不忍痛和他分床而睡了。我刚生下这个孩子也是个大胖小子,为了避免他养成依赖娘的习惯,如今尚未满月,我便已把他放在隔壁小屋里独自睡觉了。对了,回来之后我还没看孩子呢,你也来看看我可爱的小宝宝吧!”
  柳嫣娘一边说,一边急匆匆地奔进卧室隔壁小屋,里面有一张小床,小床旁边放着一个精致舒适的摇篮,摇篮中静静地躺着一个尚未满月的婴儿。床架上用绳子栓着一个酒葫芦一般大小的硕大奶瓶,瓶口朝下,悬空垂吊在婴儿小脑袋上方,瓶口之上套着一个形如乳头的奶嘴儿,奶嘴儿刚好就在婴儿嘴边附近,他若醒来,张开嘴很容易含住奶嘴儿。此刻奶瓶之中,乳汁已所剩不多。
  无月好奇地上前,拿起奶瓶仔细察看奶嘴,只见奶嘴中间位置有一个小孔,若不加以啯吸,乳汁是不会流出来的,心中不禁对柳嫣娘的聪明智慧大为叹服!只听柳嫣娘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自生下这个小宝宝之后,我为了能够继续守候于你,经常需要将他独自留在洞中或是客栈里,有时要一天才能回到宝宝身边照顾他,宝宝不可能那么长时间不吃奶,所以不得不想法做出这么一个东西,我将乳汁挤出来将奶瓶灌满之后,就足够他吃上一两天啦!”
  柳嫣娘将婴儿熟练地、却又很轻很小心地抱起来,轻手轻脚地给他把尿布换了,这才对萧无月笑道:“你瞧!小宝宝多可爱啊!你知道么,在我心中,天下只有你一个人,才能和我这可爱的小宝宝相提并论哩!”
  无月也很喜欢这个婴儿,忍不住亲了亲他那张可爱的小脸蛋儿,婴儿身上的奶香味儿勾起了他的舔犊亲情,忍不住轻声说道:“真的好可爱哦,让我也抱抱吧?”
  谁知柳嫣娘立即报之以后背,低声说道:“你根本就不懂该怎么抱婴儿!他现在浑身都是软绵绵的,外行的人不能随便抱,可别把他弄醒啦!”随即又万分小心地把小宝宝放回摇篮之中,温柔地为他盖好小棉被,这才拉着萧无月的手,蹑手蹑脚地走出小屋,回到卧室之中。
  在她的一举一动之中,天性的母爱自然流露、尽显无遗。母爱,是哺乳动物的一种本能,更是人类最强烈的感情,装是绝对装不出来的。无月见状不由得有些鼻酸,心中不禁暗道:“当年我娘也是这样对我的吧?娘啊,您在哪里?我真的好想好想您!”
  在他心中,对柳嫣娘的好感又增进了几分。毕竟,人性的力量是最为强大,也是最为动人的!
  柳嫣娘说道:“你不了解母亲对儿子的爱有多么强烈,若让儿子自小跟我一起睡,孩子长大之后,虽为母子,毕竟男女有别。我独居此处,儿子进入青春期之后,会对女人产生强烈的性冲动,而在此间,他唯一能接触到的女人,就只有他的母亲,你可能已经看出,我有多么疼爱自己的儿子。”
  ***    ***    ***    ***
  可以想象,一个十四五岁、已经开始遗精的男孩,每天夜里和自己的母亲同床共枕。在午夜的黑暗中,人的意志力特别薄弱,往往会旖念丛生,在这样的时候,母子二人躺在一个被窝里,抱在一起睡觉,肌肤相亲、耳鬓厮磨,男孩渴望发泄的屌儿硬梆梆地顶在母亲股间,动来动去,很容易点燃母亲久旷之身情欲的火花,那是多么地危险!
  母亲若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欲,或稍有不慎,便很可能被冲动的儿子乘虚而入,忍不住做出母子乱伦的丑事!
  自萧小君进入青春期后,就常常偷看在水潭中洗澡的妈妈,还常常偷走她刚换下尚未来得及洗干净的亵裤,一边闻着下裆上妈妈白带的味道,一边手淫,经常翘起一根屌儿一丝不挂地在她面前走来走去……
  第二天一早,柳嫣娘痛下决心,不得已把小君送回了本门总坛,随一位长老学艺。
  ***    ***    ***    ***
  柳嫣娘接着说道:“有鉴于此,虽然宝宝还这么小,我就让他另居别室,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所以当我得知,你都这么大了,还跟着罗刹仙子一起睡,真的很替你担心!”
  无月问道:“娘,您可是闯进过周家大院儿么?”
  柳嫣娘道:“当然闯过!而且还尝试过无数次,但每次夜探周宅均铩羽而归,且闹得伤痕累累,只是凭借轻功无敌才勉强得以身免。不过从那时起,我偶尔会在暗中偷偷地看见你出现在院子里。自打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告诉自己,你没有让我失望,而且远比我想象中还要出色百倍!姑且不论容貌,你身上有股异常独特的气质,足以令每个女人都深深为你着迷!自那以后,每次罗刹仙子带你出行,我都要远远地隐在暗处跟踪,有她在你身边,我自然无法把你夺走,而且她武功实在太过厉害,百丈之内休想逃过她的感应,所以我甚至也不敢靠得太近,只求能够远远地看你一眼!我发现,你不仅容貌气质远胜你父亲,连人品也非常出色,从那时起,我已经不是为了报复你父亲才想得到你,而是深深地爱上了你。每次见到你那可爱的模样,我就恨不得把你紧紧地抱在怀里,好好地亲热一番,今天终于能如愿以偿啦!”说完将火热樱唇凑向无月,再次痛吻不已,娇躯已越来越热。
  良久良久,柳嫣娘才喘息着道:“起初,见罗刹仙子迟迟不愿和你分床,还以为她只是太过宠溺于你,可是后来据我观察,这个容貌武功皆独步天下的大美人,似乎也对你情有独钟。唉!我的儿如此出色,也难怪如此惊才绝艳的女子也会倾心于你!我心里时常在想,看她对你那样儿,你多半已经成为她的裙下之臣!每次想起我就嫉妒万分!”
  无月低声道:“娘想错了,我跟乾娘尚未那……那个呢……”
  柳嫣娘心里大喜过望!喜悦无限地继续说道:“自从生下萧小君之后,见他那么可爱,也许是母爱天性使然,我对其他所有漂亮小男孩都特别喜欢。每次外出见到美貌少年,我都要自己花银子为他画一幅肖像画。当然你别误会,我对这些男孩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仅仅是喜欢漂漂亮亮的小男孩,抱一抱、亲一亲而已。可是你不同,我对你除了女人天性的母爱之外,还有一种女人对异性强烈的生理反应……现在我的亵裤下裆都快湿透了,不信你伸手到我的胯下来摸一摸嘛……”
  说着当真拉起他的手塞进她的亵裤下裆,无月感觉柳嫣娘的妙处热烘烘地,丛生的屄毛之中一片滑腻,溢满了黏乎乎的蜜汁,另外还有个张开的小嘴巴,不禁伸出手指向蛤口之中探去。
  柳嫣娘不由得呻吟出声,浪声道:“对,用三根手指插进去,我那洞儿够宽敞,一两根手指塞进去根本不过瘾,那里面现在好痒!”
  无月有些不解地道:“怎么会这样呢?”他和花影有过床第之欢,慕容紫烟那儿他也看过,都没有柳嫣娘的大。
  柳嫣娘脸上一红,拂试了一下披散的秀发羞道:“你年纪还小,不懂得这是一个女人对男人动情后才会有的反应,你是我这一生中最为心爱的男子,我相信只有你才能令我得到真正的幸福,但我已经四十三岁,和你年龄相差太悬殊,不知你是否接受一个中年女人的大胆求爱?”
  见无月一时怔在那里,面红耳赤地说不出话来,柳嫣娘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缕柔情,她紧紧地搂住无月又是一阵热吻,柔声道:“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还顾虑什么,其实象我这种狼虎之年的女人,在男女之事方面最能知情识趣,我会让你享受到人间最大的乐趣,我好想嫁给你,为你生一大推儿女!无月你说话呀,到底愿不愿意?”
  美色当前,无月有些随遇而安的性格,一般都不会拒绝的,不由得点了点头。
  柳嫣娘大喜,对他暧昧地笑道:“这儿只有我们两人,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行房了,看看你是否有将一个中年女人的肚子弄大的本事,我要先教你如何做一个真正的男人!不知道你是否喜欢我们中年女人这付成熟丰满的肉体?不过我俩要先脱光衣服,让你看清楚我身体的每个地方,顺便我也要看看你那只小鸡鸡成熟没有,长不长,硬不硬,能不能肏进我那里面,替我挠痒并弄得我怀孕。对我们这种中年女人来说,只有又长又大而且雄壮的大鸡鸡,才能挠到我下面那个洞儿里面的痒处。只要屌儿够长够硬,都能肏得进去。女人不怕粗,只怕长,知道么?”
  说完便姿态幽雅地开始宽衣解带,连她肥大的胯下那条窄窄的,被她当作亵裤的月经带,也被她脱了下来。不一会儿,这位成熟丰满而又性感的丰腴美妇便已浑身赤裸,一丝不挂地呈现在无月面前。
  只见她姿容美艳无双,身材高大健美,丰满的胸脯上那双已经略显下垂的乳房高耸而肿胀,那两颗熟透了的大乳头已硬挺凸起,因刚生下孩子不足一月,尚在坐月子之中,乳晕有些膨大凸出,乳晕和乳头都胀得很大,颜色也有些深。而这丰腴徐娘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部下面,更是长满了浓密的阴毛,她胯下的肥蛤此时已经又红又肿,其间的大肉缝已大大地张开,露出溢满了淫水的蛤口。
  显然这是个床上经验丰富,精通内媚之术,且性欲十分旺盛的风骚徐娘!只不过平时尽力压抑情欲而作出端庄姿态罢了。今天为了勾引这个让她一见钟情的美少年成为她胯下不贰之臣,她收起了中年妇人在男孩们面前应该有的那种端庄仪态和矜持之心,露出了风韵徐娘那极其骚浪的另一面!
  看着柳嫣娘丰满肥硕的赤裸肉体和她那搔首弄姿的风骚媚态,无月也不由得欲火中烧,待他也脱光了衣裤之后,下体那根能屌儿已硬梆梆地直竖而起。
  柳嫣娘见此情形,心下暗喜却故作姿态地斥道:“哇!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见了中年妇人的光屁股就会有这种异常反应,早知这样我就不在你面前脱光衣裤了。不过以我的年龄,作你妈妈都绰绰有余,你却对我产生那方面的性冲动,你羞也不羞?”
  无月对眼前这位反复无常的丰腴美妇,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心中暗道:“明明是你要这样的,这一会儿又来叱责于我?你说的话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又是假?”可他无能缩小已然竖立的屌儿,一如他始终无法在慕容紫烟面前一展雄风,只好羞惭万分地低下了头。
  柳嫣娘见状更加情爱横溢,如花娇靥之上,立即绽满了如花般的笑容,骚浪妩媚地笑道:“嘻嘻!漂亮的小宝贝,你别怕,为娘在逗你玩呢!你个头还不及我嘴巴这儿,就已如此早熟,不知道你以前可曾破身?”
  无月摇了摇头,心想自己虽和花影有过一次,但尚未射出童子初精,应该不算破身吧?随即又笑道:“其实不是我个儿小,而是您太过高大健美啦,好多男人都没你高哩!”
  中年美妇骚媚地一笑,道:“我这不算啥,你那位美丽绝伦的罗刹仙子可是比我还高,比我更加健美呢!嘻嘻!瞧她那副浑身都充满了可怕力量的身子骨,总会令我联想到威风凛凛的东北虎,哼哼!幸好你尚未跟她欢好,否则非被她连皮带骨给吞下去不可!怎么不知不觉又提起她来了?不说她了……嗯……你可希望……希望为娘先教你怎样和女人行房?不要害羞,来!我先教你男女之间如何接吻。”
  柳嫣娘捏了一下无月勃起的阳物儿,随即将他搂入怀中,送上她那火热的殷红双唇,二人立即忘情地热吻起来,喘息声渐渐变得急促起来,柳嫣娘难耐高涨的情欲之火,忍不住将他抱上绣榻,娇喘吁吁地道:“亲亲的小宝贝,为娘今天为了找你,已快一整天没有给我的小宝宝喂奶,乳房现在又鼓又涨,胀得乳汁都流出来了!你也是我的小宝宝,快来吃妈妈的乳汁,免得我胀得难受!……嘶嘶嘶!……真是好胀哦……”
  说完忍不住用手托住胀得难受的乳房,轻轻按揉了几下,果真从硕大的乳头上喷出一股温热的乳汁,竟淋到无月的脸上!
  柳嫣娘随即将她那肿胀的大奶头塞进他嘴里,无月毫不客气地将头埋入柳嫣娘那成熟丰满的怀里,张嘴含住她的大奶头。尚未开始用力啯吸,已有大股大股温热鲜美的乳汁射入他嘴里,他忙“咕咚咕咚”地吞入腹中……
  无月但觉柳嫣娘硕大的乳头在自己嘴里越胀越大,出于对母爱的渴望,他忍不住紧紧地啯住大奶头吮吸起来,乳头的出奶量更加汹涌,他嘴里已有些容纳不下,缕缕乳汁由他嘴角溢出,流了不少到他的肚子上。有几口来不及咽下去,竟呛得他咳嗽不已……
  大约一盏热茶功夫之后,柳嫣娘依旧肿胀的乳房,出奶量依然不见减少,萧无月腹中却已有些吃饱的感觉,不禁惊叹柳嫣娘乳汁之充沛!
  又过半晌之后,柳嫣娘才有些满足地长叹一口气,脸上满是母爱地道:“为娘右边这只奶子被你吃得轻松了不少,现在该吃吃左边这只大奶奶啦,它仍胀得难受哩!”边说边把无月的脸移向自己的左乳,继续喂他吃奶。
  无月嘴里始终不空,忙支支吾吾地道:“我吃得差不多了,还得留一些给您的小宝宝呐!”
  柳嫣娘腻声道:“婴儿吃不了多少,你放心吃奶,我右乳剩下的也够他吃啦!平时他就吃不完,我胀得实在难受的时候,也只好挤出来倒掉,太可惜啦!”说完将他的手拉进她那阴毛密布的胯下,示意他抚摸她那肿胀发情的肥蛤。
  无月将手指探入向两边翻开的大肉缝之中寻幽探胜,在一片温热凝脂之中,竟揉出了一颗黄豆大小的豆豆,他用两根指尖捏住豆豆一阵揉捏,在美妇突然急促的娇吟声中,那颗豆豆迅速膨大硬挺起来,竟变得跟花生米一般大小!
  随着无月用手指不停地拨弄揉捏着那颗“花生米”,柳嫣娘的身子突然颤栗不已,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
  他玩够了美妇的阴蒂,才将手指移向火热湿滑的蛤口,将手指探入蛤口之中,不停地搅动和抽插起来。由于过于湿滑,且蛤口较为宽松,一根手指似乎没啥感觉,他又增加了一根手指塞进去……
  不一会儿,丰腴美妇高涨的性欲已经被她十分心仪的少年充分激发出来,她大声呻吟着,媚眼如丝地对他腻声道:“我的小宝贝,哎哟!为娘那下面好痒,你快帮我用嘴去舔舔屄吧!”
  无月依言十分卖力地开始舔吸丰腴美妇的肥屄,没多久他就叫起来:“啊哟!您这肉洞儿里面的水水,怎么跟上面的乳汁一样多呀,我怎么舔都舔不干净!”
  柳嫣娘扑哧一笑,怜爱地道:“你也不小了,怎么还像个不省事的傻孩子!那是成熟女人对男人动情后必然会产生的生理反应,表示女人十分渴望和那个男人交欢,我阴户中流出的是淫水,男女交媾时能起到润滑的作用,若我能达到高潮之巅,那里面有时还会泄出女子元阴,对男子有极好的滋补功效!这些都还只是些男女间挑情的手段,现在为娘就要教你男女交媾的各种姿势,我会让你享受到男欢女爱最销魂的美妙滋味,让你以后只对我一个女人感兴趣!”
  说完只见柳嫣娘分开一双雪白如玉、珠圆玉润的大腿,跨骑到萧无月的下体之上,露出她胯下那早已门户大开,早已溢满了黏乎乎蜜汁的蛤口,对准少年那硬如铁杵般勃起的屌儿,高高翘起肥硕的玉臀旋摇了几下,只听“吱吱吱”发出一阵水声,已将少年的屌儿齐根套入她那骚浪红肿且充满了淫水的肥蛤之中!
  柳嫣娘骚浪地呻吟道:“无月,这是你爹在你出生之前肏过的老屄,如今又被你肏进来,你觉得舒服么?”
  “舒服!”
  火热的少年铁杵入体,因久旷而倍感空虚的蜜道终于得以充实,那种久违的异样快感猛然袭来,令柳嫣娘有些措不及防,忍不住销魂地叫了出来:“噢!……呜呜呜……好……好舒服哦!嗯……我要动啦!”随即用蛤口紧紧地咬住屌儿,玉臀时而前后耸动,时而前后左右地旋挺起来,浪叫声越来越大……
  柳嫣娘做爱的手法果然高明,又骚又浪的火热蜜道夹得无月舒爽无比,但他坚硬的屌儿也已经直抵女人花心。柳嫣娘耸摇旋挺了一阵之后,但觉一阵阵又酥又麻的难言快感从下体传来,她情不自禁地大声呻吟和怪叫起来,嘴里还急促地喘息着,说出许多不堪入耳的淫荡言语!
  对于无月而言,相对于以前和花影上床的经历,总感觉柳嫣娘的蜜道较花影更加宽松一些,水水也更多,加上他的阳具尚在发育之中,虽然不算短,但明显不够粗,所以在抽插过程中,屌儿在成熟美妇瓤内滑来滑去,有点泥牛入海之感,多少有些影响他的快感。
  对于柳嫣娘而言情形又大不相同。对于一个情感丰富的女人来说,终于和自己朝思暮想的男子相逢,激情相拥、纵情缠绵,主动敞开心扉和心上人灵欲交缠,寂寞的灵魂得到安抚,心理上首先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其次,狼虎之年的女人情欲极其旺盛,柳嫣娘又属于体质特别敏感的类型,所以无月的阳物尺寸虽不突出,但依然令她销魂不已!
  又过了一盏热茶的功夫,只听柳嫣娘发出一声惊人的尖叫,浑身都忍不住地颤抖起来,剧烈地喘息着,大声尖叫起来:“噢!……呜呜呜……我……我要死了,我现在好想尿!我……我忍不住了,我要尿啦,啊……!!!”
  无月感觉到柳嫣娘火热滑腻的蜜道之中开始抽搐痉挛起来,不断地啃噬自己的屌儿,令他快感大大增加,同时蜜道深处不断泄出大量滚烫的淫汁,如一股洪流浇淋在他的棒头之上,令他酥爽无比!但耳闻柳嫣娘那惊人的尖叫声,又令他有些惶惶然不知所措,不由得急道:“对不起,我弄得您尿了床,还把您弄得这么痛!我不是故意的。”
  柳嫣娘喘息了半晌,才失声媚笑道:“你真是个还不懂事的孩子!为娘是被你弄的太舒服了才会这样的,刚才我也不是尿床,而是达到高潮后泄出了阴精,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却是第一个令我情不自禁地泄身的男人。哎!看来还是要爱得深,行房时才会如此刺激、如此销魂!一如当年和你的父亲在一起,你真是为娘的心头肉、小情人儿,真是爱死你了,这辈子我要定你了,你到死都得死在我的怀里!求求你,快吃为娘的奶,又在往外流啦!”
  柳嫣娘如同慈母为婴儿哺乳一般,左手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右手则托住左乳不停地按揉挤压,将乳汁大股大股地挤入他嘴里,借此来消除乳房难以忍耐的肿胀感。左乳差不多了,又换右乳让他吃奶……
  大约一盏热茶的功夫之后,柳嫣娘乳房的肿胀感减轻了不少,极度高潮后已变得异常敏感的蜜道深处,又传来一阵又骚又痒的奇异快感,感觉自己的心尖儿似乎都痒了起来。柳嫣娘心慌慌、意乱乱,不禁淫浪地昵喃道:“喔!……嘶嘶嘶……为娘那……屄里面又痒起来了,我又想要了,小宝贝,今天为娘好想尽情地玩他一个昼夜!”
  在迷迷糊糊的销魂快感中,柳嫣娘感觉她的下身将锦被都浸湿了,这才抬起肥硕凸翘的玉臀,拿起帕儿擦拭她那已经变得又红又肿而且泛滥成灾的肥蛤洞口,却发现无月的雄性物儿依然雄纠纠气昂昂地直竖在眼前,像是在向她示威!
  柳嫣娘不由得惊喜地叫道:“天啊!你这个小坏蛋居然有金枪不倒之能,难怪我第一眼看见你就产生了很强的生理反应,我帮你擦干了屌儿我们继续再来。这次我是继续在你的上面呢还是换一个别的姿式?我倒是比较喜欢骑在你身上抱着你一边交欢一边喂奶这种交媾姿势,这会令我产生无比刺激的快感,更容易得到高潮,到的时候也更舒服!嗯!……那里面好像包含着一些母爱的成分,而且这种姿式也让我俩上下都能够结合得更紧密、更深入!不过,为娘既然想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我想,还是应该听你的比较好。”
  无月有些无所谓地道:“我也挺喜欢这种姿式,我从未见过象您这样又鼓又涨又吊的大乳房,也从未见过如此硕大的奶头,我也很想吃您的大奶奶,就像儿时吃妈妈的奶一样,我都想妈妈了!”
  柳嫣娘嫣然一笑,腻声道:“为娘正在哺乳期,还在坐月子,才会这样的,平时乳房和乳头也没这么涨。你若喜欢为娘肿胀的奶子,每年都让为娘怀孕就行啦!”
  柳嫣娘说完,托起胸前已经略微下垂的肥乳,将大奶头再次塞入他嘴里。她的乳汁似乎永远也流不完,萧无月一边吃,她的酥胸之中同时也在继续分泌乳汁,所以才能源源不断!
  柳嫣娘分开双腿,抬起雪白肥硕的玉臀,将开放的蛤口对准目标,摇摆了几下腰肢,只听“吱吱吱”几声水响,又吞下了那根朝天而立的嫩屌儿。
  这等男女性器的结合方式,使柳嫣娘对性最敏感的三处所在,蜜道深处和两个大奶头等敏感地带,完全被他牢牢占据,总是使得这如狼似虎的风骚徐娘发作得更快,还没挺动多久,她又开始歇斯底里地乱叫起来,由于已经知道柳嫣娘如此表情的真正原因,无月也不再怜香惜玉,卖力地向上面女人宽大湿滑的蜜道深处挺枪猛刺!
  柳嫣娘高潮后的蜜道极度充血,此刻尚处于高潮余韵之中,对性接触极为敏感,那堪如此摧残?
  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袭来的剧烈快感,再次令柳嫣娘兵败如山倒,只听她又叫起来:“天呀!我自认床上经验丰富,没曾想在你面前居然如此没用!这次我更加舒服!噢……呜呜呜……为娘……为娘又要忍不住了……啊!我又要丢了,我……我想尿尿!尿给我的乖儿子,把屌儿泡涨!……呜呜呜!要死啦!你的嫩屌儿好棒!你肏死我吧,啊啊啊!!!”
  随着丰腴美妇抑制不住的尖声惨叫,美丽的圆脸肌肉扭曲,似极端痛苦,又似极端快乐!她再度攀上灵欲之巅,欲仙欲死,淫精二度狂泄!
  丰腴美妇尖叫不止,嘴里的浪声荡语更加的淫秽、变态而且乱伦!此时这如狼似虎的中年荡妇,情欲发泄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只见她剧烈的心跳尚未变缓,急促的喘息娇吟声也尚未稍稍平息,夹在胯间肥蛤肉缝之中,泛滥成灾的淫液也顾不得擦拭,就又搂紧怀里心爱的美少年再次纵情交媾!
  柳嫣娘滑腻火热的蜜道,一阵不由自主地收缩,更加用力地夹紧了男孩依然坚硬无比的冲天炮!一个寂寞的丰腴美妇情欲本就旺盛,无月又是她的至爱,对他既有情又有欲。
  情欲激荡、疯狂纵欲之下,几乎不用他主动进攻,柳嫣娘便能越来越容易地得到性高潮的满足而花精狂泄!而且越到后来,她的高潮来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容易!
  柳嫣娘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上一轮高峰刚过,脑中强烈的眩晕感尚未消弭,她都无需任何动作,只要夹紧爱郎硬挺的嫩屌儿狠狠地啃咬几下,火热瓤内的骚痒感便会强大到极致,越想止痒却反而更痒,从骚幽深处发出阵阵热流,窜向全身,令她的娇躯再次进入火山爆发的临界点,脑后便会迅速迎来又一轮滚滚热流!
  这是真正的高潮,高潮之上的高潮,是灵欲交缠的极致!令她迷失的是,这样的高潮一轮接一轮,轮番袭来,让她难以自禁,愈发想得到更多更多……
  密室之中,中年老阴战少阳,老阴能征善战、百战不疲,少阳精力充沛、阳关牢固,倒也旗鼓相当!
  到第二天早上,无月也不知何故,居然仍未泄出童子精液而且金枪不倒,令柳嫣娘这老吃老做的中年美妇也开始诧异不已,这一个昼夜之中,她已经有数十次性高潮的体验,泄身过多也泄得她头昏眼花,夜里还曾爽得晕过去两次!
  其实她并不知道,这一切和她的淫药有一些关系。无月所习的功夫非常奇特,只不过尚无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发动而已,与柳嫣娘的独门淫药“桃花散”一经结合,便如同打开了这股巨大山洪的一个小小缺口,由此引爆的战力也已然足够惊人!
  隔壁小屋之中,隐隐传来婴儿啼哭之声。尚未满月的婴儿食量极大,昨天柳嫣娘回来后,和萧无月鏖战的间歇期,已先后喂了两次奶,半夜和萧无月鏖战之余,拖着几乎瘫痪的娇躯又过去喂了一次,现在又要吃奶了。柳嫣娘母性极重,为孩子哺乳自然是头等大事,无论她感觉多么地头晕眼花,还是要拖着疲惫的身子,过去喂饱了孩子。未满月的婴儿也特别嗜睡,吸饱了母乳之后,马上又沉沉睡去。
  将婴儿安顿好之后,柳嫣娘又踉踉跄跄地回到卧室之中,准备侍候她的另一个“儿子”。
  见无月已经被刺激得两眼充血,棒头红肿火烫,柳嫣娘知道自己的挑情手段非常成功,桃花散的威力已充分发挥出来。
  柳嫣娘认为清晨应该是少年精血最为旺盛的时候,因此她虽然已整整激战一个昼夜,经历过如此多的高潮之后,此刻娇躯已然瘫软如泥,一双玉腿尤其酸软无力,下地时连站都站不稳,但她依然还是在绣榻之上仰躺下来,还在宽大的玉臀下面垫了两个靠枕,妖娆妩媚地对他说道:“好人儿,清晨正是少年郎精血最为充足之时,你总该在为娘这里面射出你的童子精液了吧?为了避免精液溢出,你就得在上面了,快趴到为娘肚子上来呀,我的小冤家!”
  无月依言上马,趴伏在她怀里。可笑的是,因为柳嫣娘个高,二人下面对齐之后,他的脸就只能伏在丰腴美妇高耸鼓胀的乳峰之间,吃奶倒是方便,要想激情接吻可就费劲啦,因为够不上!
  在柳嫣娘纤纤素手一拉一拨,极其熟练的引导之下,血红色的棒头和黏乎乎热烘烘的蛤口再度激情接吻、挨挨凑凑,无月先将棒头挤入蛤口之中,和缠绕上来的层层肉褶亲热一番,搅动几下又退出,然后再入、再出,挑逗得丰腴美妇蜜汁大量溢出。
  待棒头已被热烘烘的蜜汁完全浸湿,足够滑腻之后,他才把下身往前用力一顶,屌儿立即轻车熟路地齐根滑入,随即狂风暴雨一般地用力抽插耸动起来。
  丰腴美妇经过整整一个昼夜的恶战,早已被他的铁杵彻底征服,花精狂泻之下,尚在月子里便已提前开始排卵,花心已然大开,加上刚生育不足一月,被胎儿撑开的宫颈口和宫颈管依然是张开的,和胎宫一样,都尚未来得及收缩复原,结果被屌儿重重地一捅,棒头便捅进宫颈口里面去了!
  所以,尚不足半盏热茶的功夫,柳嫣娘就被无月捅得阴关再次摇摇欲坠,秀眉紧蹙、眼波迷离,玉颊之上一片潮红,脸上满是痛苦不堪的神色,嘶喊呻吟不断!
  无月再次狠狠地挞伐着身下的丰腴美妇,似乎这个女人就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敌,他需要狂暴地发泄!发泄出胸中的愤怒和不满!
  柳嫣娘很快便阴关大开,嗷嗷尖叫声中,已到了高潮的最新境界!他毫不手软,依然不准备就此放过她,兽性大发,继续本能地狠狠耸动下体,拼命般地抽插猛击!
  他每次都是轻轻地抽出,然后使劲全身力气往里面狠命地捅进去,令尖硬无比的棒头猛烈地顶进宫颈之中!终于,能征惯战的柳嫣娘实在支撑不住,叫得淫浪无比:“我的儿,你太厉害了,饶了为娘吧……啊啊啊!!……呜呜呜……哎哟!又顶进去了!……哦!……好……好痒啊!为娘的屄……屄都快被你顶穿啦!……啊!我……我又要丢……丢啦!我的头好晕,浑身一点力气都被你榨干了……可……可是又好舒服哦!……呜呜呜!我的儿,你就捅死为娘吧!啊啊啊!!!”
  无月也感觉到柳嫣娘的蜜道和宫颈口,这次收缩痉挛得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剧烈,火热的宫颈口大大张开,死死地咬住了棒头,不住地颤栗着、痉挛着、吮吸着,紧接着一股股火热的阴精奔涌而出,烫得棒头猛地暴涨起来!
  他再也忍不住,终于被丰腴美妇火热的花心啃噬啯吸得精关大开,在柳嫣娘极度高潮来临的尖叫声中,大量滚烫的童子精液尽情地射入了丰腴美妇的胎宫之中……
  少年初精实在威势惊人、不同凡响,射得“吱吱”有声,宛若完全打开闸门的高压水龙头一般,水龙有节奏地、无比猛烈地冲击着美妇胎宫底部,那一片粗糙且敏感无比的层层肉褶之上!
  正处于剧烈高潮之中的美妇,感受到另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妙滋味,又攀上了另一种境界的极乐世界!高潮之中套高潮,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欲仙欲死吧!
  这一遭,他终于和柳嫣娘双双同登极乐!
  柳嫣娘和他紧紧地抱在一起,倾听着对方猛烈的心跳,感受着对方急促的、发自喉管之中的喘息,静静地躺着,等待狂野的心跳和喘息渐渐平复下来。对于柳嫣娘而言,这是她全心全意爱着的情郎,唯一一次心甘情愿地和她结合,而且结合得美妙如斯!
  然而世上的女人都是贪婪的,尤其在情感方面,柳嫣娘的娇躯已极度疲乏,但精神上却反而愈加亢奋,她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无月那张可爱俊俏的脸庞,柔情无限地道:“吻吻我,再吻吻我好么?让我把此刻这种美妙的感觉,尽量保留得长久一些……”
  狂风暴雨之后,二人回到平静的港湾,如许温柔的亲吻和抚摸,虽缺乏激情,却令人倍感温馨。而这,正是情人之间,寂寞灵魂相互缠绕、相依相偎的时刻。在这一刻,柳嫣娘渐渐感觉到,自己的心,和他的心,靠得越来越近,渐渐有了交集……
  有的情侣之间,身体靠得很近很近,心却离得很远很远,这叫同床异梦。有的情侣之间,心靠得很近很近,肉体却离得很远很远,那是因为无论双方怎么努力,都无法在性爱方面满足对方。还有的情侣之间,心灵和肉体都贴得很近很近,灵魂的缠绕和性爱的满足,不约而至,就如同名曲中最华丽最高亢的乐章,炫丽耀目,激情四射!
  这,才是爱的至高境界,这是三生七世修来的缘!不然,在芸芸众生之中,你如何能恰巧找到灵魂和肉体均能与你共舞的另一半?如果无缘,你也许试上无数个异性,依然找不到真正意义上的另一半!
  无月和柳嫣娘显然就属于那种有缘的情侣,所以在身心都得到极大满足之后,柳嫣娘和他终于沉沉睡去……
  柳嫣娘这一觉直睡到午时时分,才拖着酸软无力的娇躯,踉踉跄跄地又奔进隔壁小屋探视小宝宝。早上柳嫣娘给他喂奶喂得很足,所以小宝宝睡得很安详,可爱的小脸蛋儿就像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柳嫣娘忍不住在小脸蛋儿上不停的亲吻着,眼中浮现出浓浓母爱的光辉。
  柳嫣娘做好饭菜,二人昼夜激战,早已饥饿不堪,无月狼吞虎咽地大口吃着饭菜,一边问道:“嫣娘,我希望您说句实话,关于那幅画像,您所说的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柳嫣娘诚恳地道:“是真的!之前,我之所以对你胡言乱语,就是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不要轻易相信世上任何人!这是我付出惨痛代价之后,才得到的一条教训!世上之事,亲眼所见未必是真,亲耳所听也可能是假,要用心灵去看、用脑子去听,才能看穿事物的本来面目。”
  无月惊喜万分地道:“如此说来,我父亲就是绥德萧长弓,母亲是米脂柳青柔咯!”
  柳嫣娘摇了摇头道:“那倒也未必!”
  无月奇道:“为何,您不是才说过,没有骗我么?”
  柳嫣娘道:“我的确没骗你,不过,当年惨案的内幕我也知之不详。我只知道,萧长弓和我堂妹的独生子的确是萧无月,可我直到此时,也无法确定你一定就是他。因为萧长弓和柳青柔成亲之后,我从此愤世嫉俗,再未和他俩见面,幼年时的无月什么模样我都不知道。而你名叫萧无月,仅仅是因为罗刹门下之人发现你时,脖子上挂的长命锁上写着这三个字。
  后来据我多方查证,那伙黑衣杀手隶属于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没人知道这个组织的首领是谁,也不知这些人藏匿于何处,无论是谁,只要出得起价钱,他们就为谁杀人,且一向很讲信用,手下从未留下一个活口。当年惨祸发生时,你一个不足两岁的小小孩童,居然能侥幸逃生,独自一人躺在草丛之中,还偏偏就让罗刹门的人发现,这难道不是一件很蹊跷的事情么?你脖子上所挂的长命锁,难道不会是别人故意给你挂上去的么?”
  听柳嫣娘如此一说,正为已弄清自己身世而兴奋不已的无月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信心再次动摇,不禁连连摇头道:“不可能!若真是这样,他们如此费事,总要有个目的吧?”
  柳嫣娘道:“你要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为了核实你的身份,我动用了所有的力量。你说的不错,这里面若有阴谋,就一定要有目的!起初我也很疑惑,可联想到你最终被罗刹仙子收养,而当时,正是罗刹仙子高歌猛进,连连击败各路顶尖高手,罗刹门实力急剧膨胀之时!而且,本门一直由一只无形之手所牢牢控制,和绣衣阁似乎也往来密切。有些内幕和最高机密,连我这个付门主也无法知晓。”
  无月觉得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不由得疑惑地问道:“您的意思是说,武林中存在着一股神秘且强大的力量,您所属的地门就是其中的一部分,是么?”
  柳嫣娘迟疑半晌,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毅然道:“按理说,这是本门绝大机密,而你……可我实在不愿对你有所隐瞒,你说得不错,那是一个神秘莫测而又纪律严明的庞大组织,地门的实力在其中根本不值一提。若非有这个庞大组织的存在,处处牵制着罗刹门,以罗刹门这十余年来如此凌厉的攻势,早已一统中原武林!”
  无月疑惑地道:“如此庞大的组织,在江湖上几乎从未有人提及,倒真是一件怪事!这个组织的主宰又是谁呢?其中有哪些人能够接触到内幕?您是付门主,不知内幕情有可原,那地门门主呢,他总该知道吧?”
  柳嫣娘摇头说道:“那也不一定!能够掌握这个庞大组织所有内幕之人,据我所知,只有一个!那是一位非常神秘的大人物,被门主尊称为“长上”。不仅是我,连门主都从未见过所谓的“长上”,这股力量和本门联络,以及协调重大行动,都是由若文姊姊出面,也就是门主的发妻,实际上她才是地门真正的主人。”
  无月沉吟半晌,眼中渐渐露出坚毅之色,缓缓地道:“如此说来,要了解内情,非要找到那位神秘莫测的“长上”不可,嫣娘,您可知道如何才能找到这个大人物么?”
  柳嫣娘闻言不禁脸色大变,厉声斥道:“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正是……别说你根本无法找到,就算找到了,也不啻于自投罗网,成为俎上之肉!”
  见她突然发怒,无月立马埋头吃饭,似乎刚才的话题压根儿不存在,但他心里的决定,并未因柳嫣娘的发怒而有丝毫改变。
  饱餐一顿之后,二人便又上床沉沉睡去。直到掌灯时分,二人才又悠悠醒来,喂过小宝宝之后,性欲旺盛无比的丰腴美妇又搂住他求欢,腻声腻气地道:“我的小宝贝,今夜为娘还是要一个通宵!今天早上和你行房的时候,也许是高潮来的太过剧烈,我感觉居然又开始排卵了!每次在排卵期间,我都觉得自己好骚,你这些天一定要让我好好地满足一下!到时候我给你生一大堆可爱的小宝宝!”
  二人又以女上男下的姿势开始纵欲交欢、颠鸾倒凤,一夜之间,极尽风流之能事……
  匆匆四天过去,这天午饭过后,经历一个通宵还要搭上一个上午的激情缠绵,二人均已疲惫不堪,正酣然入睡,忽闻崖顶遥遥传来几声呼喊:“柳副门主……柳副门主……门主有要事招你来见!”听声音似乎是一位中年男子。
  柳嫣娘被呼喊声吵醒,睡眼惺忪地从绣榻上坐起,颇为不耐地嗔道:“这个章护法也真是,好端端地来扰人清梦!唉!君儿还跟着他学艺呢,算了,懒得跟他计较。”言毕还是穿好衣裙,匆匆出去了。
  无月其实也被吵醒了,心知来人必定是柳嫣娘的同门,多半便是布下陷阱绑架自己的那伙人,便也走出卧室,远远地沿着长长的甬道跟在柳嫣娘身后。
  见柳嫣娘打开石门,纵身一跃便向崖顶掠去。他忙奔出石门外,站在小凸台上抬头望去,只见柳嫣娘正身轻如燕地快速猱身而上,身形越变越小,偶尔才在崖壁上点一下,很快便消失不见,估计已上到崖顶。
  随即由崖顶遥遥传来若有若无的说话之声,无月侧耳倾听,可惜对方说话声音太低,距离又高达两三百丈之遥,根本就听不清楚,只隐隐约约地听见一些断断续续的零星对话。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重要……华山……”
  柳嫣娘的声音:“……此处……不会……对方……”
  老人:“……冷静……长上……”后面的话再也听不清楚。又过了一会儿,但闻柳嫣娘有些激动地大声道:“我不管!门主若一定要强人所难,有本事尽管派高手来抢!”
  老人也厉声叱道:“嫣娘,你身为本门副门主,该当以大局为重,怎能效普通妇人女子一般感情用事!”
  柳嫣娘更加激动地叫道:“门主,我一向敬重于您!对本门也一向忠心不贰,甘效犬马之劳,可唯独他……我梦里寻他千百度的人啊,我绝难从命!就算您可怜我一回吧!……嘤嘤……”言毕竟低泣开来。
  ……后面的话又听不清了,似乎老人正在耐心劝服柳嫣娘,但柳嫣娘这次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劝说没有任何效果,最后听见柳嫣娘又大声说道:“门主,嫣娘言尽于此,后会有期!”随即从崖顶传来一阵风声,正是柳嫣娘飞身而下。
  无月忙回到卧室之中,躺在绣榻之上假寐。柳嫣娘回到卧室之后,蹑手蹑脚地走到绣榻边,呆呆地看着他,听声音似乎尚有些哽咽。足足一盏热茶功夫之后,才听她长叹一声,轻手轻脚地爬上绣榻,重新睡去。
  待柳嫣娘睡着之后,无月才偷眼看去,但见她脸上犹自带有泪痕。美人梨花带雨,倒也异常动人!
  晚间二人起床之后,柳嫣娘又恢复了常态,首要之事仍是到小屋喂宝宝吃奶、换尿布之类,进厨房做饭,到水潭边洗衣……
  总之一切如常,似乎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只是在她的眉梢眼角之间,偶尔会露出忧虑之色。
  收拾完一切之后,已是亥时时分。柳嫣娘拉着无月的手,信步走到石门边,望着正挂在东侧崖顶上的圆月,轻叹一声,幽幽地道:“今晚的月色真好,陪我到水潭边走走好么?”无月点头称善。
  水潭边,斜坡草坪上有一块五人才能合抱的大青石,十分突兀地耸立着,高约一丈有余。此刻万籁俱寂,瀑布昼夜不停地冲刷着对面崖边水潭,所发出的轰鸣声,今夜似乎也变得温柔了许多。大青石下,两条身影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无月叹道:“我从未想到,大自然的宁静和喧嚣,在此处,在这样的时刻,竟能如此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柳嫣娘只是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似乎怎么也看不够,良久良久,才轻叹一声道:“便如同人生,脸上最为平静之时,往往伴随着心动。纵横江湖、嬉笑怒骂之时,偏偏却心如止水。身处嘈杂闹市,我总是感觉特别孤独。在这座偏僻的深谷中,我却得到了今生最大的幸福!我只希望,幸福不要来得太过短暂。无月,吻吻我好么?你的吻,总能触摸到我的灵魂,让我忘记人世间所有的烦恼……”
  柳嫣娘今夜似乎特别动情,一阵热吻已令她情动如潮,娇喘吁吁地呢喃道:“无月,我爱你!跟你在一起,我感觉活得好充实!你知道么,生活过得寂寞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心灵的空虚。肉体上的寂寞好解,可每个人的心灵深处都有一把枷锁,锁在里面的,往往便是百年孤独,和难耐的空虚寂寞,几乎无人可解!十多年前,我本以为这把枷锁已被你父亲打开,正当我彻底敞开心扉,准备把空虚和寂寞统统赶走之时,那道门又被你父亲牢牢地关上!从那以后,我就选中了此地,准备终老于斯,可偏偏在度过半生之后,又找到了你,重新打开了这把锁,打开了我的心灵之门!我好希望,自己能年轻二十多岁,陪你度过漫长温馨浪漫的时光,陪着你慢慢变老。我更希望,你不要象你父亲那样,把门再次关上!来吧,我的心里已经装满了爱,现在最需要你好好充实我肉体上的寂寞,让我们爱得更加完美无缺……”
  银白色的月光下,无月首次发现,柳嫣娘看起来竟如斯年轻美丽,如同二十许丽人。他将美人平放在草地上,解开裙带,她的胸襟大大地敞开,酥胸上高耸的肚兜里,双峰随着呼吸不停地颤动。未着亵裤的下体,盛开着一丛怒放的花朵,花丛中沾满了露珠,正急切地期待着,蠕动着,任君采摘……
  他伏在美人娇躯之上,与她激情接吻,在她喘息渐渐急促之后,才缓缓挺身入巷,以最温柔的动作,去填满美人肉体上的空虚。在月下老人的注视下,柳嫣娘心中只留下无尽的爱,心灵的触摸缠绵,令她肉体上所感受到的快感倍增,那种温柔而销魂的感觉,令她很快便攀上了今夜的第一次高峰。
  很奇怪的是,青石边草地上的缠绵,远远比不上销魂洞中的鏖战那样精彩激烈,那样激情澎湃。然而,在柳嫣娘的感觉中,如此温柔,如同春风细雨一般的爱抚,却偏偏让她感受到了高潮的极致!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爱郎就好象一本书,一本她永远也看不透、也翻不完的天书,每一页翻开,都会让她多一分惊喜,令她进入人生中的更高一层境界。好在她并不奢求看透,也不希望把它读完,她只想尽量能多看一页,每一页都要看得仔仔细细、一字不拉!
  所以,她很快又要求了第二次、第三次……
  神智模糊之中,她已记不清自己到底丢过多少次,也记不清无月何时射出了精华,她只想记住每次都不一样的感受,直到天亮,二人才精疲力竭地躺在草地上,相拥着共赴梦乡……
  ***    ***    ***    ***
  又是一个黄昏,夕阳把崖顶及崖顶之上的云彩染成了一片红色。隆隆瀑布下,碧绿水潭边,一位风神俊朗、气质超然的绝世少年,老僧入定一般静静地坐在水潭边那块大青石上,手里拿着一根钓竿,正在钓鱼。半个时辰过去了,也没见少年动弹一下,难道水潭中无鱼可钓么?
  显然不是,因为少年的双眼根本就没有注意浮标,而是仰头望着深谷上方,被四周崖顶遮挡为半圆形、渐渐变得暗淡的红色晚霞,正呆呆地出神。
  这个少年正是萧无月。“又是一天马上就要过去了,也不知乾娘和北风姊姊她们在做什么,还在为我着急么?”他心中暗道。
  他在此地已经待了整整六天,这六天之中,除了吃饭睡觉,几乎一直都在和柳嫣娘为了传宗接代,而倾尽全力。虽说他阳关牢固,但经过他数日开垦,柳嫣娘的欲望变得越来越旺盛,不断地缠着他想要,每天几乎不分昼夜地为这样一位风骚入骨的风韵徐娘配种,每日射出两三次,也颇感疲惫。
  正沉思间,销魂洞府那边遥遥传来柳嫣娘的叫喊声,唤他回去吃晚饭。无月回头看去,只见柳嫣娘站在洞口门边,怀抱婴儿,一边哺乳一边呼唤着自己,她脸上那付神态,活像一位等待丈夫从田间耕作归来的贤妻良母。
  他心中涌起一种家的温馨感觉,柳嫣娘对他非常温柔,跟她在一起,无月没有任何压力。然而他能满足于就这样长期生活下去,终老此地么?身为男儿,理当胸怀天下,他还年轻,外面还有许多事情等待着他去做。
  他穿过竹林,来到悬崖边上,循着云梯爬上销魂洞府,这条云梯还是他来了之后,柳嫣娘特意为他挂上的,以便他随时可以在谷中休闲活动。柳嫣娘迎上前来,象迎接归来的丈夫一般吻了他一下。
  无月亲了一下婴儿的小脸蛋儿,问道:“嫣娘,这座深谷已经够隐秘的了,您为何还要把洞府筑在高高的崖壁之上呢?自己人进出也是挺不方便的。”
  柳嫣娘笑道:“你有所不知,若把销魂洞府筑在崖底,那些想找我麻烦的人只需攀住长绳下到崖底,就可以直奔我的老巢啦。我把老巢筑在此处,只要我把云梯一收,他们要想上来可就困难了,除非身怀绝世轻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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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丽人如风
  正在此时,突然一阵香风涌动,一条飘逸若仙,如同九天玄女一般的曼妙身影,从崖上风驰电掣般急射而至!
  来人一身淡蓝色宫装,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身上散发出阵阵如兰似麝的馨香。
  二人尚未及有所反应,丽人纤纤素手轻挥,指尖在无月百会穴上拂过,他顿感一股强大热流冲向脑际,立时昏了过去,隐隐感觉自己已陷身于一团柔软之极的娇躯之中,鼻端异香扑鼻。
  几乎与此同时,丽人兰花指弹出,一缕指风“嗤嗤”有声,以雷霆万钧之势击中了柳嫣娘的风池穴,柳嫣娘闪避不及,顿时萎顿于地。
  在无月昏迷前那一刹那,只听柳嫣娘惊呼一声:“您是……?”随即又听见一缕清冷威严的话音隐隐传来:“哼!你以为此地除你之外,就真的无人能来去自如了么?”音若天籁,如同飘在云端,空灵而飘渺。
  飞掠,出手,人倒,一连串动作,全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快!快如鬼魅!快得超出人脑的反应时间!可以想象,面对这样的敌人,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    ***    ***    ***
  黄昏,蒙山脚下,通往泰山的崎岖官道上,一队黑衣骑士策马肃立路边。
  北风呼啸,刮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猎猎飞舞的衣袂发出呜呼呼之声,然而人如标枪马似铁铸,均纹丝不动,如同路边一排雕塑,别说人声,连马嘶也听不见!
  冻得象冰的淡黄色阳光将左侧山峦阴影投射到马蹄之下,将这排“浮雕”拉出长长的阴影,投射到右侧散发出夕阳幽明清辉的山壁之上,活像一排坚忍不拔的白桦林。
  马队中央停着一辆宝马香车,车中中年美妇和紫衣少女正低声交谈。少女掀开车帘,遥见一条淡蓝身影从山上如飞而来,从一个黑点倏地放大,迅快绝伦地现身于马车旁!
  两位白衣少女以同样快捷的速度闪身而出,接过她手中少年,小心翼翼地将宫装丽人扶上马车后,把状似昏迷的少年也塞进去,软软地斜倚在坐垫一角。
  紫衣少女凝目看向少年,娇躯微颤,脸上一阵风云变幻,怔怔地凝视半晌,秀眉微蹙,陷入沉思之中。
  宫装丽人点点头,两位白衣少女跳上车辕,“出发!”挥鞭驾车向北疾驰而去。
  路边那排“雕塑”闻声复活,所有马匹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簇拥着马车嘚嘚前行,数百铁蹄同时落地引发共振,如同一头蛮荒巨兽正迈着沉重的步伐“咚咚~咚咚~”地前行!
  除了这种有节奏的整齐踏地声和辘辘车轮声、风声和路边干枯枝叶发出的哗哗声,再也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
  温暖的车厢中。中年美妇笑道:“娘娘出马、一个顶俩,这么快就得手啦?唉~这少年如此不俗,还真是我生平仅见,难怪嫣娘为了他竟想背叛组织!”
  宫装丽人沉声说道:“若文,看来我猜想得不错,他应该是罗刹仙子的情郎,还是一往情深那种!嘿嘿~这可是条大鱼,值得本宫亲自跑一趟,若把他利用好了,够罗刹仙子头疼一阵子的,乖乖地把吃进去的东西给我吐出来,没准儿还能挖出一条我花了多年功夫、煞费苦心也未能加以查证的惊天隐秘!”
  随即注意到紫衣少女的异状,不禁皱眉道:“缇儿怎么啦?看你这样子,似乎认识他?”
  紫衣少女缓缓摇头,却没说话。
  中年美妇问道:“娘娘打算约在什么地点,去勒索那位凶悍的大美人?”
  宫装丽人毫不迟疑地答道:“华山之巅。”
  中年美妇诧异地道:“干嘛要约在局面错综复杂的关中地区?何况季无瑕几乎已被罗刹门完全控制。”
  宫装丽人不以为然地道:“对华山派,最近我也下了不少功夫,何况季无瑕有那么大胆量,竟敢对付我么?除非他成心想让华山派关门。”
  ***    ***    ***    ***
  无月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精雕细琢的软塌之上,入眼的第一件物品,是一只形似罗盘、脸盆大小的黄金烛台,上面呈梅花状插着六根儿臂粗细的红烛,熊熊烛火照得满室通明。烛台上刻着一组龙飞凤舞的浮雕,线条曲折繁复,雕工极为精细,尤其那两双龙凤之眼,竟是由四颗人眼大小的蓝宝石镶嵌而成,所谓画龙点睛,看起来栩栩如生,一看即知必非凡品。
  济南周家富可敌国,他并非没见过世面之人,可他也从未见过如此精致奢华的日常用品!他缓缓转动眼珠环顾四周,自己所躺的绣榻乃金丝楠木所制,涂上金黄色油漆,床单和锦被面料均为上等丝缎,点缀以富贵牡丹苏绣图案,与皮肤摩擦间丝滑绵软。
  薄如蝉翼的淡黄色金丝罗帐,绣榻前雕工精致繁复的黄花梨木小几、锦墩。屋顶雕梁画栋,布满繁复精致的雕刻线条构成各种各样的图案,有神话传说中的飞天、龙凤等等。所有家具摆设均只能用奢华来形容,以金黄色为主色调,显示出主人的富贵不凡。房间左右两侧墙角各有一道门,按时下流行的房间布局,右侧门外应该是雅厅,左侧门内就应该是卧室了,他这样想道。
  他想起身下床走走,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尤其双腿似乎不大听大脑的指挥,伸手在大腿上用力掐了一下,居然不疼,颇有点麻木不仁的感觉!
  无月心中骇然!“完了!难道我全身瘫痪,成了残废么?”
  随即心想,但愿自己只是被人下了禁制,功力暂时被封失去行动能力而已?心中胡思乱想一通,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不得已,只好叫道:“这里有人么?”
  ……半晌没人回应。
  他提高声音又唤了好几声,才隐隐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答道:“来啦来啦!你老穷嚷嚷什么?才睡着没多久你就……真是烦人!等一会儿……”
  大约又过了半刻钟的功夫,才见一个年约十七八岁、作丫鬟打扮的小女孩儿,从右侧门外如风摆杨柳一般飘了进来,只见她瓜子脸,柳眉杏眼,悬胆鼻子,樱桃小口,容貌极美,显得落落大方,脸上潮红,双眼红肿满是血丝,一边走一边揉着双眼,哈欠不断,一付睡眼惺忪的模样。
  无月扰人清梦,也难怪别人颇为不满。看她那模样,若非她那身打扮,他一定会以为这是哪个大富之家的千金小姐!
  见他目光烁烁地盯着自己看,那丫鬟撇了撇嘴,颇为不耐地嗔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么?”
  见女孩儿如此娇憨神态,无月不禁莞尔一笑,眨了眨眼说道:“姑娘不妨设身处地好好想想,当你一觉醒来睁开眼睛之后,发现自己竟处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时身边出现的第一个人,你会不会先好好地打量她一番?”
  小丫鬟歪头想了想,才说道:“嗯!的确有些道理,可你是否也该设身处地替我想想,当你刚刚进入梦乡,正做着美梦,却突然被人叫醒,你又该是什么心情?”
  若论和女孩子拌嘴,这可是他的长项,不禁笑道:“通常我会对你发火,不过若是见你已经残废,何况么……我不仅不会生气,还会陪你好好聊聊。”
  小丫鬟秀眉微蹙,“唉!你这人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何况什么呀?”
  无月很认真地说道:“何况还是如此漂亮的女孩子呢!”
  小丫鬟扑哧一笑:“是么?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的夸奖。对了,大半夜的,你叫我来有什么事么?”
  无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气结不已,若目光如剑是真的,他已中剑倒地,“半夜扰人清梦,就为了这个?”一付想吃人的模样!
  无月忙陪笑道:“那倒不是,我是想问我这是在哪儿?现在是什么时间?你家主人是谁?”
  小丫鬟道:“你一共问了四个问题,我只能回答两个。我叫影儿,现在是亥末时分,其余的我无可奉告。”
  无月道:“哦!影儿啊,这名字真好听!你的回答我已经很满意了,不过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想求见你家主人,不知能否为在下通禀一声?”
  “深更半夜的,这种无礼要求你居然也好意思提出来!”说归说,影儿还是从来时的门走了出去,出得雅厅,穿过大厅和内花园,站在院子里向东偏北方向张望一阵,回屋对他说道:“算你运气好,我家主人习惯晚睡,那边还亮着烛光。我可以过去替你通报一下,至于主人见不见你,我就不知道了。”言毕又转身走了出去。
  无月心中思潮起伏,暗忖道:“看来这次是落入那个神秘组织手中了,对方到底打算如何对付我呢?唉!身处险地,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看此地排场,其主人必是一个来头不小的大人物,对这个神秘组织的内幕多少知道一些吧?不知能否借机探听一下自己的身世?而且照嫣娘所言,当年惨祸凶手应该是一个杀手组织,那么该组织叫什么名称?老巢在什么地方?既为杀手,自然是受雇于人,那么幕后主使又是谁?身为人子,父母之仇焉能不报?若是能从对方口中套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自己就是吃些苦头也算不得什么了……”
  他正胡思乱想之间,影儿已经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乘精致的软轿。影儿一边扶他坐进软轿,一边笑道:“算你运气好,我家主人不仅答应了你的请求,居然还打算在“疏影香榭”接见于你!”
  作为习武之人,上个软轿居然也累得一身臭汗,可想而知心中有多么窝囊!好在他生性乐观,性格中有点随遇而安、逆来顺受的倾向,倒也不以为意,闻言奇道:“在那儿接见我难道有何特别么?”
  软轿已经起行,影儿手提灯笼跟在轿边,答道:“那当然啦!那是娘娘平时休闲之处,闲暇时在里面品茗读书,累了也会在里面休息。每次她在里面的时候,禁止任何人靠近周围十丈范围内,违者杀无赦!以前曾有人无意中闯入,结果个个无声无息地就死了,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即便我有急事求见,都必须先经过娘娘同意,方敢入内。我想,今晚娘娘选择在那么一个地方接见于你,兴许是要和你谈一些机密之事吧?”
  说话之间,软轿已出得雅厅,穿过大厅和穿堂,进入一座花园之中,走在一条雕梁画栋为顶的花间回廊之上,头顶月光下,由光滑大青石铺就的甬道蜿蜒曲折,如一条乳黄色小溪无声地流淌着,在转折处这条淡淡闪亮的小溪被廊顶阴影十分突兀地截断,转过去之后才又柳暗花明,映入眼帘的,是个由片片黑色阴影所点缀的、幽暗银灰色的朦胧世界,压抑、深沉、看不清前路。
  无月皱皱眉,收回目光看向左右,回廊两侧每根金黄色廊柱上,均龙飞凤舞地题着一首诗,寓意或深远、或雅趣,笔迹苍劲、铁划银钩,显然是书法名家手笔,长长的围栏上精雕细琢,刻着各种吉祥神兽,形象生动、栩栩如生。
  这座花园其实是一座布局巧妙、玲珑别致的小型园林,一路所见,清澈水池、假山怪石、亭台水榭等一应俱全,建筑物以红木为主,墙上多题有娟秀诗词点缀,处处透出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一路曲径通幽,向南出得一道圆拱门之后,门外由一排翠绿修竹环绕,软轿迎着月光折向东北方向而去。
  无月发现又已进入一座规模更加宏大、金碧辉煌的大型园林之中,大约六七十丈之外耸立着一座数十丈高、怪石嶙峋的小山丘,也不知是天然山丘,还是人工筑成的假山,岩石间长满青松翠柏,显得峰峦滴翠。山腰间有几处泉眼,清冽的泉水潺潺,汇聚成一条九弯八拐的小溪,顺着小山蜿蜒而下,最终注入山前一泓碧波荡漾的湖面之中,为这座金碧辉煌的园林增添了一些自然野趣。
  整个湖面呈“之”字形,依山环绕半圈,约占地三亩大小,小湖往东靠山一侧,以十余根粗大的石柱架起一座古朴清雅的水榭,水榭四面环水,仅有一条九曲木桥与小山之下的山径相连。
  无月环顾四周,见园林中遍植着四季花木,不过在此初冬时节多已枯萎,光秃秃地在北风中显得萧索而寂寥,廊亭迂折,多为木制建筑,根据居住、读书、抚琴、弈棋、品茶、饮宴、憩游等功能要求,建造有厅、堂、轩、馆、楼、阁、榭、舫、廊等,均掩映于树丛或竹林之中,有些建筑仅露出一角飞檐。
  软轿沿着回廊,穿行于亭台楼阁之间,直向湖边行去,但见沿途所经过的建筑,其门窗、栏杆均雕刻精细,多以象征富贵的牡丹、桂花、海棠等图案装饰,还有不少著名文人的墨宝和故事图。
  无月抬头极目向小山之上的远处望去,在圆月清辉下,暗云浮动之间,绵延起伏的山峦若隐若现,看似与园中小山相连,小山上的清泉和小溪之水,应来自那些群峰之上。眼前美景,令他心中顿生置身仙界之感,不由纳闷地想到:“这座规模宏大、美轮美奂的园林,其建筑规格之高,连我也从所未见,至少也要达官贵族才能拥有,可就是这么一座园林,为何看起来竟象是位于群山环绕之中呢?”
  思忖之间软轿已踏上山径,来到湖边,上了那道九曲木桥。木桥桥脚由环抱粗的结实圆木组成,桥面是条木拼合起来的,条木之间留有明显的缝隙,低头就能看见桥下清清的湖水。
  在疏影香榭中坐下,无月举目四望,但听水榭边石壁流泉,风声作响,颇有“一池香榭一首诗”之幽远意境,可见主人品味之雅致。
  他刚坐下不久,一位身材欣长、面罩白纱的宫装丽人,在一行手提灯笼的宫装女子簇拥下姗姗而至。在月光和烛光的交相辉映下,但见她身穿一袭淡蓝色丝质宫装,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裙幅褶褶轻泻于地,使得步态显得愈发雍容柔美,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龙眼大小、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两缕青丝分左右垂于胸前,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因为有面纱覆面,看不出有多大年纪。
  宫装丽人在他对面的锦墩上坐下,素手轻扬,那些女子弯腰一福,退出了“疏影香榭”,看似莲步姗姗,实则行动快速,眨眼间便走得不见踪影。
                           


第013章 天之娇女
  无月忙拱手说道:“多谢姑娘赐见!在下行动不便,无法起身见礼,尚祈见谅,恕在下冒昧,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蒙面丽人轻笑一声,说道:“萧公子乃我家贵宾,不用这么客气,就叫我姑娘挺好啊!”话音颇具穿透力,显然功力不俗,却又不失柔和悦耳。
  无月全身动弹不得,听得贵宾二字,但觉有些刺耳,不禁皱眉道:“在下身为阶下囚,这一点我倒是清楚得很。”
  蒙面丽人似乎有些吃惊地道:“这个地方任你自由出入,你身无枷锁,住得也并非牢笼,何来阶下囚之说?”
  无月说道:“不久前在下曾有一个朋友告诉过我,“世上之事,亲眼所见未必是真,亲耳所听也可能是假,要用心灵去看、用脑子去听,才能看穿事物的本来面目。”不错,表面看来,在下的确身无枷锁,住所也堪称奢华,可作为一个习武之人,连行动之能都被剥夺,手和脚想挪挪地方都得要人帮忙,这和囚犯有什么区别么?”
  丽人答非所问地笑道:“萧公子所说的朋友,大概就是指柳嫣娘吧?她为你不惜背叛地门,看来在意你得紧哩。我真的有点好奇,她年纪大公子那么多,你俩之间怎会产生那样的感情?”
  无月面有难色,不由得沉吟道:“这个么……”无论如何,柳嫣娘都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女人,虽然这是拜桃花散所赐,难道他能告诉丽人,这并非自己本意么?这不是他的性格。既然做了,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无月正沉吟间,却见门外又进来一位体态欣长、轻盈柔美的蒙面少女。少女头上柔细长发编作三股,一股盘于脑后形似宫髻,上面插一支闪耀夺目的金丝八宝珠钗,另点缀珠翠无数,雍容而华贵,另外两股柔发则随意飘散在肩前,鬓边尚残留着耸耸乳发,更显肌肤娇嫩。上身一件玫瑰紫缎锦袄,上面绣满了繁密的花纹,衣襟上镶着翡翠,外罩金边紫貂收腰长袍,愈发衬托出欣长的体态。在蒙面黑纱和衣领之间,露出一片欺霜傲雪的冰肌玉肤,举手投足间仪态万方。
  无月胸中如遭雷殛!心头倏地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    ***    ***    ***
  铅灰色朦胧混沌之中……黑云翻滚,惊雷如魔鬼般咆哮,震耳欲聋!只有神话中炼狱才会有的,漂浮于无边无际、波涛汹涌的血海之中的刑架……足有三层楼高的巨浪,一浪接一浪呼啸而来,幻化为同等大小的巨锤……
  沉闷的巨响,与其说捶打的是躯体,不如说是灵魂,因为躯体的痛楚早已超越极限,变得麻木不仁,留下遭受重创却永不消失的意识……意识离体而去,恐怖而荒诞……远远的、昏暗中,一条扭曲飘忽的身影若隐若现,她的躯体似被一种无形的强大力量所阻隔,不断地挣扎着、呼唤着……
  ***    ***    ***    ***
  自有意识以来,如此梦境便一直伴随着他的成长,半夜里一次又一次地将他吓醒,在黑暗中孤独地颤栗,浑身冷汗直冒,无助地倾听着砰砰心跳!梦中场景虚幻飘渺,然而灵魂所受的煎熬却残留在心灵最深最深处,无从记忆却痛彻心扉!
  他之所以心有所感,乃因这仙气萦绕的绝世身影……
  见他如此神情,丽人不禁更加奇怪,暗道:“难道他和缇儿早就相识?可这不可能呀!”轻轻咳了一声,唤道:“萧公子……”
  无月惊觉自己的失态,脸上一红,却依然舍不得将目光由紫衣少女身上挪开,由她的衣着打扮和神态气质上可以看出,她和刚才出去的那些宫装女子完全不同,必为身份极高的小姐之流。
  紫衣少女盈盈而来,对着二人福了一福,也不说话,径直走到屋角炉架旁边的锦墩上坐下,开始动手烹茶。
  丽人轻笑一声说道:“我也就随便那么一说,萧公子可以不用回答,不说这个了,这位是小女灵缇,今晚请你品鉴一下她的茶艺如何?缇儿,你进来怎么也不跟萧公子打个招呼,凭地没有礼貌?昨天刚见时还一惊一咋的……”
  灵缇抬头横了她一眼,似对母亲的话很不满,极不情愿地站起身来,又对萧无月福了一福,低声道:“萧公子好。”随即便又坐下,低头伸出纤纤玉手继续摆弄着那些瓶瓶罐罐,她似乎不太习惯和人打交道,属于那种稍显自闭的气质类型。
  无月忙满是歉意地说道:“不用客气,灵缇小姐你好!请恕在下身体不适,无法起身,真是失礼啦!”
  灵缇仍只是稍稍抬头看了看他,臻首微微点了一下,便算作回礼,然后又继续低头做事。
  无月见她十指尖尖,纤秀而稳定,取茶倒水等一系列动作细致入微。烹茶所用清冽泉水密封于一个精致的青花罐中,启封时灵缇一律使用工具按某种程序在操作,手指绝未沾上一滴水珠,往茶壶中倒水时滴水不溅。取出茶叶后先闻一闻,秤过之后才投入茶壶,虽看不见她的容颜,但可以想见,此刻她脸上的神情必然非常专注,显然是个做事非常认真细腻的女孩儿。
  无月不由得大声赞道:“不说别的,光看灵缇小姐这样的烹茶手法,足见小姐蕙质兰心,必是此中一流好手!”
  谁知这次灵缇连头也懒得抬一下,继续专注于自己手中的工作。
  丽人笑道:“萧公子一向很讨女孩子喜欢,这次总算碰壁了吧?希望你不必介意,缇儿生来就是这种性格,对我也一样冷冰冰的。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缇儿肯亲自为客人烹茶,这还是第一遭呢。茶是好茶,泉水是缇儿取自天下冰封名泉刚解冻之时,也不怕萧公子笑我自夸,缇儿的烹茶技艺的确堪称一绝,今晚算你有口福,平时连我都很难尝到她的手艺,说起来我还是沾公子的光啦!”
  无月忙又对灵缇费力万分地拱拱手,谢道:“那真是多谢灵缇小姐啦!”
  灵缇臻首微抬,却是默默地看了丽人一眼,似有些埋怨她多嘴。
  丽人微微一笑,对萧无月说道:“对了,今晚萧公子找我,可是有什么事么?”
  无月说道:“本来,我心中的疑团很多,可我知道,除了一个疑团也许能得到解答之外,您不太可能为我解答其它任何一个问题的……”
  丽人颔首道:“你很聪明,挺能为别人着想的啊,倒也知道不能强人所难的道理。那你就说说,我也许能答复你的那个问题吧。”
  无月问道:“我想知道,姑娘把我绑架至此的目的是什么?”
  丽人不假思索地道:“你既然那么通情达理,我自然也要爽快一点。绑架你,就是为了要挟罗刹仙子,让她把罗刹门曾经吃下去的东西吐一些出来,作为释放你的条件。”
  无月皱眉道:“她为人做事的风格,从来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一向不择手段,再大的牺牲也在所不惜,这一点姑娘应该很清楚。而且,作为一个雄心勃勃之人,苦心经营了十多年,一心独霸江湖的一代枭雄,会做出这等因小失大的事情么?姑娘认为这次绑架行动,能成功么?”
  丽人道:“关于这个,我倒是有十足的把握!虽然今晚是我跟公子第一次正式见面,但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搜集有关罗刹仙子,还有你的所有信息。我对你的了解程度,也许远远超过了你的想象。”
  无月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惊讶地道:“这怎么可能?首先我跟罗刹仙子没有任何关系,其次我很少出门,再者又是个无名之辈。”
  丽人道:“不信么?那我可以举一个例子,你和周家二姨娘花影之事,我都知道。罗刹仙子的确是把你看得很紧,每次出门都要带上你,让我们很难下手。不过这次我倒是很奇怪,她怎么突然放心让你独自出门打猎啦?”
  无月道:“唉!还不是因为二姨娘之事,我和她闹翻了,这次就是把我逐出了师门。姑娘还想拿我去要挟她,恐怕……”他为了让自己的处境变得好一些,竟难得地撒了一次谎。
  丽人冷笑一声:“不要跟我耍小心眼儿!我倒觉得,你更应该关心一下自己的处境。说实话,我个人倒是满欣赏你的,不过在商言商,我还是要提醒你,最好在我谈判的时候,尽量配合我达成目的,否则你会发现,仅仅无法走路并非很难受的一件事情,比这痛苦十倍百倍的折磨还有很多!”
  这一改颜相向,不怒自威!眼中寒光暴闪,如凤鸣九天、睥睨天下,慑人威势冲天而起,令人不寒而栗!
  无月浑身一颤,心中暗道,和暴躁易怒的乾娘相比,眼前丽人同样不好惹,忙说道:“现在我只希望乾娘能够准时赴约……不过,我有些担心,姑娘的目的,恐怕并非仅仅是从罗刹门捞点好处而已吧?若被我不幸料中,我还真是前景堪忧了!”
  丽人长叹一声,缓缓地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绝非池中之物!看来这次谈判,我非得点你哑穴不可了。”
  无月毕竟年轻,尚不知韬光养晦的道理,自知失言,忙又说道:“这个么,姑娘倒不用担心,我先天不是习武的材料,武功低微,不会对姑娘造成多大的威胁。”
  丽人摇头道:“关于这个你不用解释什么,你的确很不简单。武力只能攻城拔寨,无法左右人心所向。昔年楚汉相争,楚霸王武功盖世,可最终败于刘邦,就因为刘邦深知民心向背的重要性,具备收买人心的人格魅力,靠的是人性的力量。而你,据我观察,就拥有这样的潜在力量!孙子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你虽武功低微,但你具备少有人及的亲和力,拥有能左右人心的超凡人品。若假以时日,你也许便会拥有强大的力量支持!这一点,让我不得不防啊!所以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轻易放你回去的,因为那等于是纵虎归山!”
  无月心神大震,半晌答不出话来!
  他还记得,慕容紫烟便曾说过,愿助自己成为天下雄主。他心中的确有一个心愿,只是隐藏于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模糊不清、尚未成型,丽人这一席话,等于是把自己心底的隐秘,一下子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有种被人脱光了裤子的感觉!
  当然更麻烦的是,作为一只还不会飞的小鸟,竟已被对手当作出头鸟来打,自己的磨难,看来的确还只是刚刚开始!
  这时灵缇终于烹好一壶茶,将整套金丝楠木制成的茶具端上案几,为丽人和萧无月各自斟上一杯香茗,然后又回到那个角落里坐下,低着头,默默地收拾着茶炉、瓦罐等一应物什。
  无月看了看茶盘,有点象是传说中的……总而言之,直到目前,他在这座美轮美奂的广大园林之中,看到的每一样物件,大到书案绣榻,小到铜镜痰盂、小杯小碟,都是如此精致名贵,而且几乎都是他从未见过的!
  如此蕙质兰心的女孩子,花费近半个时辰才烹制好的香茗,若是没有什么独到之处,那简直就没有天理了!
  无月先闻了闻,浅浅地抿了一口,用舌尖搅动茶汁……不用说,品茶方面他是一个大行家。
  品完之后,他脸上不禁露出惊讶之色,赞不绝口地道:“果然是茶好,水佳,茶艺更是一绝!“白云峰下两枪新,腻绿长鲜谷雨春。静试却如湖上雪,对尝兼忆剡中人。”此诗竟像是专为此茶而题,多谢灵缇小姐,让我竟能品尝到如此仙品!”
  灵缇见他谈吐不俗,脸上一片真诚,显然是发自内心的赞美,心中似也颇为喜悦,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残留于脑际那如梦如幻的揪心场景再次依稀浮现……
  丽人却是微微一怔,也颇为惊讶地道:“光听你这首诗,便知公子的确是品茗大家啊,居然能尝出此茶来历,看来我真得把你长留于此不可了!”
  无月不是没尝过上乘香茗,花影的茶和茶艺也堪称一绝,慕容紫烟也不差,可若是和灵缇比起来,显然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而更令他吃惊的是,此茶烹好之后,仍如一泓清水,然而那种可以洗涤灵魂的清香,却是淡雅而绵长,回味略甘,这样的茶他从未见过,更别说品尝了!
  他记得花影曾提起过一种贡茶,“白云茶,产于西湖上天竺山白云峰下一亩之地范围内,为绿色散茶,谷雨前后采摘,茶芽如旗枪挺秀,冲点之后水色清冽,汤沫如湖上积雪,似琼花绽放,由于每年产量极少,被列为贡茶。即便大富之家,有钱也买不到哩。”
  这和他从灵缇手中看到的茶叶一模一样,茶汁也和花影所描述的完全一致。
  他心中不禁疑惑:“这母女俩难道竟是皇亲国戚不成?否则怎会有资格品尝贡茶?而且听她的语气,似乎隐隐有担心我已看破她底细之意?唉!我怎么就一再做出这等“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蠢事呢?”
  月光下,饶有趣味地看着无月坐在软轿上渐去渐远的背影,又回头好奇地看看仍在低头忙碌的灵缇,宫装丽人微微一笑,“缇儿,娘还真是看不懂你了……今夜巴巴地赶来为他端茶送水,却又一付冷冰冰的模样,理都不理人家,真不知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灵缇面无表情地默默忙碌着,将所用过的所有物件收拾得整整齐齐,一言不发地走出疏影香榭,夜色下欣长娇躯在木桥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扭曲晃动着,飘忽不定……
  在回去的路上,无月怏怏不乐,一会儿懊恼万分,忽而唉声叹气,时而又懊悔不已,感觉今夜自己说话有些莫名其妙,无端将自己陷入尴尬危险的境地!一阵胡思乱想,弄得脑子里乱糟糟的。
  影儿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你这是怎么啦?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是你胡乱说话,被我家主人尅了么?唉!都怪我没事先提醒你,我家主人外表柔和,其实……”
  无月心不在焉地敷衍道:“怎么?你家姑娘很凶么?”
  影儿似自知失言,忙掩饰道:“哈!那倒不是,总之你小心一点为好,少招惹她生气就是……”言毕似乎意犹未尽。
  一路行来,无月心中渐渐兴起一种感觉,这座看似空寂无人的偌大园林,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隐藏在暗中窥视着自己。想到这儿,他取出腰间佩戴的玉如意竭尽全力地抛向湖中,发出“咕咚”一声击水声。
  立时,从黑暗的树影、屋角和假山之后,突然电射而出数十名黑衣人,齐齐扑向湖边发出响声处,速度之快远远超乎萧无月的想象!
  如此多人同时行动,除了掠空传来的沙沙衣袂飘风声,再也听不见别的任何声音,可见这些黑衣人之训练有素!
  这些人身穿夜行服,黑巾包头,只把眼睛、鼻子和嘴巴露在外面。影儿忙上前几步招呼道:“这儿没事儿,刚才扔了一件东西而已,你们马上各回岗位。”
  那些黑衣人对影儿似乎很恭敬,齐齐躬身一礼,但谁也没说话,迅速又消失于黑暗之中,一如出现时那般疾若飘风!
  影儿回过头来,娇嗔无限地斥道:“你疯了么?没事儿乱扔东西干嘛?”
  无月答非所问地道:“这些人都是做什么的?如此神秘?”
  影儿道:“主人的近身卫队,龙战旅,这些人是其中负责值班守夜的。”
  无月皱眉道:“龙战旅?没听说过,可是看这些人的身手,绝非默默无闻之辈。”
  影儿撇了撇嘴,无比骄傲地道:“龙战旅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十余年前便已享誉神州,你不知道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
  无月笑道:“你家主人身边那些侍婢见到你时一付毕恭毕敬的模样,这些黑衣卫士也一样,看来姑娘在此地身份不低啊?”
  影儿啐道:“我终于知道,你何以会在主人面前吃瘪了。身处险地,本该韬光养晦,哪有像你这样,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敢问的?”
  无月心中一窒,这话说到他心坎儿上了,又令他愧悔好半晌,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见他如此模样,影儿改颜安慰道:“你也别想那么多,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无月眼珠一转,笑道:“姑娘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挺关心我啊?呵呵!”
  影儿啐道:“你是我看押的人犯,我会关心你?我不过是希望你安分一点,这样大家都轻松,知道不?”
  无月说道:“唉!真没想到我也会有这么一天,看来无论是做罗刹仙子的儿子,还是做她的徒儿,终将难逃人质的命运啊!不过呢……”
  影儿不耐地道:“不过什么呢?你这人说话怎么总是这样吞吞吐吐的?”
  无月笑道:“不过有你这样的美人当狱卒,我倒宁愿做囚犯啦!”其实和姑娘调笑并非他的风格,只不过此刻他心中有一个想法,希望能利用一下这个看似简单,其实挺难对付的女子。
  这一次影儿没有再答话。
  ***    ***    ***    ***
  回到住处夜已很深。影儿重新替他洗净脸和脚,把他扶上绣榻,自行歇息去了。先前也不知昏睡了多久,无月脑子里现在清醒得很,睡意全无,幽暗摇曳的烛光驱不散房间四壁的黝暗,显得神秘而复杂。和宫装丽人的会面不仅未能使处境变得明朗化,反而增添了更多的不确定性。
  心情乱糟糟地躺在榻上,他突然发觉自己面临一个问题,一个看似微不足道,此刻对他来说却是不容忽略的、很严重的问题。
  他想撒尿!
  这个念头一旦闯入脑际,便一直盘旋不去,他先还强自忍耐。可这种事情越憋往往越难受,渐渐地又勾出另外一种欲念,连放了几个臭屁之后,有股力量竭力要把肛门冲开,他使劲儿收紧肌肉将它牢牢关闭,阵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
  他忽然明白,吃喝拉撒睡何以会常被人们挂在嘴边,而此刻,能痛痛快快地拉撒出来,让憋得发疼的小腹和肛门松弛下来,竟已成了他的奢侈享受!
  想想刚才吵醒影儿时她那一脸不耐的神情,估计此刻又是刚好入梦之时,若再唤醒她……会不会吃掉我?
  生理上的要求和脑子里的反对意见冲突激荡,最终还是那股势不可挡的力量大获全胜,他只好再度大声呼唤起来:“影儿姑娘~”
  凛冽的北风似乎也累了,已酣然入梦,大地陷入最深沉的黑暗之中,万籁俱寂,他的呼唤声可以传出很远,然而足足半刻钟之后,喊得他嗓子都有些嘶哑了,依然不见那个不称职的丫头出现。
  此刻他已不仅仅是难受,甚至涌上一阵深深的恐惧和绝望!他自幼饱读诗书,一向温文尔雅、举止得体,若是……他宁愿死掉也丢不起这人!
  他已再难忍耐,挣扎着想爬下绣榻,可他的双腿根本无法挪动丝毫,双手倒是可以勉强抬起,可若想支撑起身体那是奢望。
  玉雪双颊憋成了难看之极的猪肝色,彻底崩溃已进入倒计时,十、九、八……
  大概到“三”的时候,右侧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声音尖锐刺耳,可此刻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世上最美丽悦耳的天籁之音!
  救苦救难的菩萨终于来了,却不是天使影儿,而是仙女灵缇。
  看看无月的脸色,她一语不发,从屋角提过马桶放到榻后,双手将他横抱起来托到马桶上放下,手扶住他上身以免歪倒,裤腰褪到大腿上。
  在这种时刻,客套虚伪和斯文如同雪崩之下的小草,不堪一击。“噗哧~噼啪~咕咚~”之类巨响伴随着难闻之极的臭味弥漫空气之中。
  无月不禁皱眉,抽抽鼻子,心里大感难为情,不过这点难受比起拉空积郁之物的瞬间愉悦快感,简直不值一提!
  他由衷地说道:“谢谢灵缇小姐救命之恩!不过这等事儿竟、竟劳你来做,实在……实在……”
  灵缇帮他擦干净,托回榻上躺下,打开门窗换气,并拿起一件衣衫来回扇动以加快速度。
  无月不太习惯这种沉闷的气氛,又没话找话地说道:“这么晚了,灵缇小姐尚未就寝么?”
  废话,若是睡了,那么远能听见他的叫喊么?
  当然,她倒是上了床,只是和无月一样怎么也睡不着而已。她每每闭上双眼,模糊记忆深处,无数个荒诞离奇的梦境之中那条惨遭酷刑的痛苦身影便会若隐若现……然后,脑海中又会飘出另一条身影,二者渐渐靠拢,最后重叠在一起……
  每次梦中她都竭力想抓住那个幻影,可无论怎样努力也做不到,然而后面这条身影却是真实的!“他身上的气息怎么如此熟悉?他就是他么?他又是谁?自幼便无数次梦见的这个影子,莫非是,前世的亲人?”
  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她,令她辗转悱恻,无法入眠,然后隔着整整六十丈的距离,她隐隐听见有人在叫喊……
  灵缇仍未搭理他,待屋里臭味除尽,把门窗关好,炉火拨旺一些,将马桶等收拾完毕,兀自悄然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灵缇每天都会过来帮影儿照料他的起居,喂他吃东西以及换洗衣物之类,诸如擦身和解手这等尴尬时刻,灵缇显得比影儿还要熟练些。经过那夜的尴尬经历之后,无月渐渐也无所谓了,当然不习惯也没招,反正他也动不了,只能任人摆布。
  三天后的掌灯时分,那位宫装丽人再次露面,到这边来看望他,坐定之后,宫装丽人开门见山地问道:“萧公子,我记得三天前,你曾说过有许多问题想问我?”
  无月忙点点头,说道:“不错!不过我心知姑娘绝不会如实回答的,所以就没问。”
  宫装丽人道:“你不妨说说看,至于我能否如实回答,我自己会仔细斟酌的。”
  无月听她的语气,似乎大有可以商量的余地,当然其中肯定是会有附加条件的。即便如此,他心中也激动不已,朗声说道:“首先,我想姑娘对当年绥德萧家惨案的隐情也许有些了解,不知能否明示在下的身世?其次,当年惨祸的凶手似乎是一个杀手组织,我想知道该杀手集团叫什么名称?老巢在何处?第三,这些凶手既为杀手,自然是受雇于人,那么幕后主使又是谁?第四,有关罗刹仙子之子周岩失踪之谜,目前下落如何?……”言毕神情紧张地注视着丽人,不知她会对这些问题作何表示?
  丽人似乎早已猜出他想要知道些什么,听完之后一片平静,却也没有马上回答。灵缇一如几天前相见时的那样,为二人奉上香茗之后,便独自低着头、默默地坐在雅厅一角,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抬过头。
  丽人沉吟半晌之后,才缓缓地道:“这些隐秘,我倒是大都知道,而且也可以为你揭开谜团,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另外,公子应该很清楚,这些隐秘是何等惊人,牵涉面是何等之广,牵涉其中的人物又是何等重要!而且我还可以事先提示你一下,其中有一位对公子万分重要之人的来龙去脉!既然如此,公子是聪明人,自然应该明白,要想知道这些答案,自然要用同等重要的隐秘来换。”
  “对公子万分重要之人”这九个字,似乎字字千钧,一一重重地捶击着他的胸膛!
  他心中滴血,似在哭喊:“除了父母双亲,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对我如此重要?”
  他心中狂跳不止,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强抑胸中激动之情,待心中稍稍平静一些之后,才又问道:“不知姑娘想知道什么隐秘?先说说看吧,也许我恰巧知道也未尝可知。”
  宫装丽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很简单,我想知道罗刹仙子的真实身份,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这十多年来,她在武林中掀起如此滔天巨浪,引发一次次江湖浩劫,导致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看起来不象是仅仅想要称霸武林那么简单,她的终极目标到底是什么?关于这些,我想公子应该是知道的。”
  无月不禁怔住,心中大感为难,自己的身世之谜固然重要,而慕容紫烟前不久才把她的底细和想法告诉自己,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她肯告诉自己,足见对自己的信任程度!自己怎能出卖她?不由得支支吾吾地道:“这个么……其实在下也、也是所知有限,乾娘她很少对我说起这些……”
  宫装丽人笑道:“这个不急,你再好生考虑一下再说吧。哦!对了,请恕我冒昧,我嗅觉比较灵敏,总闻到公子身上一直有股若有若无的奇特香味儿,似乎有点像水仙花香,但又带有一股奶味儿,并不完全象,你身上香味儿要淡一些,却反而更香。更不象衣衫上散发出的熏香,要说是体香吧,据我所知,天下女孩子天生体香之人也是凤毛麟角,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无月有些顽皮地笑道:“这可也是一个天大的隐秘,在下姑且把它当作一个交换条件如何?”
  宫装丽人不禁失笑道:“这个隐秘可值不了那么高的价钱,公子不愿说就算了。天已不早,公子早些休息,告辞。”
  ***    ***    ***    ***
  夜深人静。自被带到此地,已经过去整整八天时间了。除了那位宫装丽人、灵缇和影儿,无月很少看见其他人出现,但他知道,这座看似平静的园林之中,实则隐藏着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
  自那天来过一次之后,那位宫装丽人每天在掌灯时分都会过来看看他,但只是闲聊一会儿,尽问些诸如他喜欢什么样的颜色啊,最喜欢吃的食物啊之类,全是些无关紧要之事,言辞之间,倒似对他和罗刹仙子在一起时的日常生活情况颇为关注。
  不过他倒是发现,凡是他曾说过的菜式,第二天影儿或灵缇就会端上来喂他。而宫装丽人的衣装打扮,也必定以他喜欢的淡紫色作为主色调。
  那个灵缇愈发让他捉摸不透。这些天她待在这里的时间越来越长,到今天,照料他这个残疾人的时间甚至已超过影儿,每每在他有某种迫切需要的时候,灵缇总会及时出现,为他排忧解难。可无论他怎样努力地挑起话头,压根儿就没听她说过一句话,若非在“疏影香榭”中向他问好时曾说过四个字,他真要以为这个紫衣少女压根儿就是个哑巴!
  影儿虽是看守,倒也任劳任怨地把他侍候得很是周到。八天来无月费尽心机,陪不完的笑脸,说不完的甜言蜜语,竭力诱使影儿帮他一下,至少希望她能告诉自己,自己到底是真的成了残废,还是身上仅仅被施加了某种禁制而已?
  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他无比迫切地想尽快知道,可始终一无所获!
  他气恼之下,心知自己作为重要人质,影儿应该不敢对自己太过分,便开始故意给她找麻烦、出难题。就象现在,已月上中天的子夜时分,影儿在厢房中睡得正香,他又开始大呼小叫地喊起人来。
  由于那夜无月内急,喊了半天也没叫来人,宫装丽人知道后狠狠地训了影儿一顿,从那以后影儿睡觉时随时都支楞着一只耳朵,唯恐睡得太死。
  这次没要多长时间,影儿双眼红肿、睡眼惺忪地跑进屋里,已经气得快发疯!
  她对着无月的耳朵怒吼道:“你到底要干嘛!!!还要不要人活啦!!”从前天晚上开始,每当她刚进入梦乡,无月就会来上这么一手,无休无止。
  他似乎变成了夜猫子,夜里不睡,白天倒睡得象头死猪!
  可影儿不行,她一向习惯早睡早起,白天根本睡不着,而且宫装丽人似乎御下极严,她也不敢公然在白天象萧无月那样睡大头觉。
  三天以来,她受到的精神折磨可想而知,人瘦了一圈不说,美丽的杏眼中总是布满了血丝,感觉已经快崩溃!
  面对河东狮吼,无月早在耳朵里塞上了棉花,若无其事地道:“我突然想游泳,麻烦姑娘把轿夫唤来,送我到湖边去。”
  从极度愤怒到万分惊讶,影儿脑子一下转不过弯,顿时张口结舌,吃吃地道:“你……你要游泳?这是午夜呃,而且还是冰冷刺骨的冬天!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无月古井无波地说道:“我们都没疯。哦,忘了告诉你,我一向有冬泳的习惯。”
  影儿冷笑道:“我明白了,是你疯了!可惜我没疯,绝不会带你去的!”
  无月淡淡地道:“算了,你不愿找人送,我自己想法子慢慢爬过去……”边说边扶着床头,拖着瘫痪的身子便要起身。
  可一切都是徒劳,只好颓然躺回榻上,“唉~我这样子是没法爬的,那我就使劲儿叫,就像那夜一样惊动灵缇小姐……估计到得明天,贵主人就会知道了,我就跟她说……”
  影儿眼睛都绿了,但听见主人二字,又不敢发作,不禁期期艾艾地道:“你……你要对主人说什么?”
  无月说道:“说姑娘虐待残疾人,我想自杀!”
  影儿“呼呼呼”地大口喘气,脸儿涨成血红色,前胸剧烈起伏不已,显然在强抑胸中的怒火,二人象斗鸡一般大眼瞪小眼,足足一刻钟功夫之后,她总算调匀了呼吸,双手扼住无月的脖子,“呕呕~”地鼓起腮帮子做出威胁使劲状!
  无月不为所动。影儿纤纤素手上移,改为轻轻地帮他理了一下头发,咬牙切齿地道:“好吧,我带你去,但愿别淹死你这个王八蛋!”
  无月恨铁不成钢似地摇摇头,“注意素质,别忘了自己大家闺秀的风范。”
  在扶他上软轿之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影儿手一松,他摔了一个四脚朝天,活象一只半天翻不了身的乌龟,徒劳地挣扎着,那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影儿心中有种报复般的快意:“喂!我说萧大公子,你的儒雅风度都跑哪儿去啦?”
  好容易坐进软轿里,无月已是满头大汗,不禁皱眉道:“影儿姑娘,一个女孩子家,怎能如此心狠手辣?”
  影儿冷笑道:“对你这种人,我若不狠毒一点,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泡在表面已结上一层薄冰的湖水中,无月冻得牙关直打颤,冷冰冰的月光映射下,湖面一圈圈地荡漾着银白色磷光向外扩散,似乎永无止境。
  他本意是要影儿一起下来游泳的,可她死活不肯,怎么威胁都没用,害人不成,自己却受罪!
  他突然叫起来:“糟糕!我的腿抽筋了!”身子开始往下沉。
  影儿大急,忙伸手拉他:“快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他的身子在水中载浮载沉,惊慌失措地叫道:“我够不着,你把手再伸过来一点!……嗯,对……再伸过来一点点……”
  影儿上半身已完全探进湖中,竭力地伸长右臂,支撑腿已有些打颤,终于抓住了他的手。
  她刚要把人拉上来,谁知无月似乎脚下一滑,身子猛地下沉,只听“噗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之中,影儿被他拉得直挺挺地摔进湖中!
  那身姿,活像一个最蹩脚的泳者在练习跳水。
  影儿连头带脚沉入水中,更糟糕的是拉住无月的手也被扯开了,“咕咚咕咚”连喝了几大口湖水,双手双腿胡乱扑腾着,才好歹载浮载沉地将头偶尔露出水面,惊恐万状地尖叫道:“我……咕咚咕咚……我不会游泳……无月快、快来……来拉住我!!咕咚……”
  无月这才伸出手拉住了她。影儿如获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抱住他的身子,浑身因恐惧和寒冷而筛糠不止,由于过于用力,他的后背已被她抓出血痕。
  他不住抱怨:“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这正在腿抽筋,你还来增加我的负担!”
  影儿哀求道:“你坚持一下,游……游到边上去……嘶嘶嘶!好冷噢!咯咯咯……”后面是牙齿相撞的声音。
  无月提议道:“我让两个轿夫把你拉上去……”
  影儿坚决摇头:“不行!我才不让别的男人碰我的身子!”双臂又紧了紧,生怕从他身上掉下来。
  ***    ***    ***    ***
  蒙山脚下那条山道上。离来时已过去半个月,路边疏林枝叶更枯,唯一能为大地带来一丝光明的弯月似被阴暗的深灰色天空紧紧扼住了咽喉,孤独而无助,月光更冷,映照在光秃秃的树干和枝桠上发出惨白色光泽。
  一条白色身影盘坐于路边,正是黑衣骑士们九天之前曾经驻足之处。在她四周散布着十余条黑衣人的尸体,血迹尚未凝固,看来都是刚死不久,每个人衣襟之上都绣着一只伸出利爪、展翅高飞的苍鹰。
  北风很是怀疑这些黑衣杀手和无月失踪有关,曾留下活口逼问他的下落,可黑衣人似乎对此一无所知,逼得紧了干脆嚼毒自尽。
  她脸上蒙面白纱已变成灰黄色,无风自动,显然心中极不平静,满是尘土的衣衫之上溅满星星点点的暗红色血迹,已分不清是什么颜色,瞧她直愣愣地看着眼前官道,前胸急剧起伏不止,显然不是在入定练功。
  她是否正在回忆半月之前,当马车经过此地之时,无月对她说的那些话?她是否在追悔莫及,当初为何不对他表明心迹?
  “无月啊无月,你到底在哪儿?你在梦中给我一点暗示好不好……”她喃喃自语着。前些天她已带人将那条被封死的长山峡谷挖开,里面没有发现他的……她坚信无月此刻被关在某处,正急切地盼望着她去救他。
  她脑海中不时幻化出许多无月遭受各种可怕折磨的景象,梦中也是如此,每每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倏地,在她头顶高高地浮现出一朵黑色梅花,冉冉飘落,与灰暗的天空融为一体,肉眼很难分辨那到底是浮云,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梅花无声无息地迅速变大,那不是梅花,而是围成一圈的五个黑衣人!看其轻功身法,功夫比先前那十几个人显然高出一大截!
  紧接着,在崖顶又出现了另一朵梅花,飞坠而下。
  北风依然盘坐于地,似乎心神恍惚之下,竟毫无所觉!
  两丈、一丈、五尺、三尺……五支闪着寒光的锋利剑尖迅快刺向她头顶百会穴,他们似乎知道,除了刺中要穴,便无法给她致命一击。
  北风衣衫倏地鼓涨而起,灵识爆开,敌剑尖攻击点及各自身法破绽已了然于胸,她坐姿不变,未见作势大号弯刀已然出鞘,青灰色寒光在头顶划过一道圆弧,五缕鲜血滴落,黑衣人云门、气户、神封、肩井和乘风五大要穴已各中一刀!
  五支剑尖顿时变得无力,被北风鼓荡罡气弹开,“噗噗噗~”五声响起,尽数插入地面。
  五人功力不俗,虽尽数负伤但仍反应极快,由弯曲的剑身借力而起,纷纷挥剑自保,迎头撞上已先行腾身而起的白色身影。北风右掌罡风狂飙,左指弹出一缕指风,“嗤嗤”作响,“砰~噗~”两声闷响,两个黑衣人如断线风筝般坠地。
  同时大号弯刀如东海蛟龙,势如惊雷奔电一般攻向其余三人。怪道,她掌劈指点击倒两人,那还有空来握持弯刀?若仔细看去,可见她右手腕和刀柄之间有一根暗色丝线。
  说是迟那时快,弯刀映着寒光快无声息地穿入重重剑幕之中,“唰唰唰”三声响起,三蓬殷红鲜血在空中爆洒,如绚丽的晚霞一闪而逝、大地沉沦一般,三人从此陷入无边的黑暗。
  北风双腿八字形分开,颓唐、消极和忧伤已一扫而空,凛然杀气如有形之物急剧膨涨,周遭三四丈范围内树枝突然无风自动,“噼里啪啦”之声不绝于耳,断枝已坠落一地!
  她的高大身影和暗淡的青灰色弯月交相辉映,在黑暗中显得那么孤独,却又是如此神威凛然,就象一尊永世不灭的不败战神!
  她生于战争,成长于刀山火海,挥刀杀人就象人们拿起筷子吃饭,已成习惯性本能动作,只有在生死血战之际,她才是那只一往无前的人间威凤!
  又一组杀手闯入这一激流汹涌的杀气圈,身形顿时一滞,坠势放缓。北风腾空而起,身形在空中如翩翩惊鸿,在她极强的灵识笼罩范围内,敌人身上的破绽如身前的筛子一般明显,她要做的只是挥刀,寒光一闪、再闪……
  听不见兵刃交击之声,战斗很快结束,接下来又是一批……
  当然,她无法做到每次都比所有对手的速度加起来还快,所有偶尔也会有一支剑尖穿过刀幕划伤她的身子,皮肉被生生划开应该很疼吧?可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浑若无事一般……
  大约一刻钟之后,北风终于又可以坐下休息了,只是四周又多出二十多具尸体。不对,也不全是尸体,因为躺在她右手边那人尚能说话!
  北风吸取教训,伤他的同时已点住他的颊车、承浆和地仓穴,使他来不及嚼毒或嚼舌自尽。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一路跟踪袭击我?”北风冷冷地说道。
  黑衣人脊梁骨已被北风折断,伤势极重,话音微弱地道:“天门,天门和罗刹门为世仇,所以……”
  北风厉声打断道:“你撒谎!天门武功堂堂正正,你们的剑法诡异奇特、剑走偏锋,乃我生平仅见,若非是我,寻常高手早已殒命剑下……你最好说实话,否则。”
  她抓起黑衣人手中利剑,在他自己的脸颊上慢慢割下一小片肉,黑衣人惨嚎一声,仍咬牙不屈,接下来是挖眼珠、隔耳朵、削鼻子,每割下一片便伴随着一声凄厉惨叫……割到极为敏感的腰间嫩肉之时,黑衣人终于熬不住了,“求求您!给我一个痛快吧,我、我说,我们来自飞鹰门……”
  北风再问,得不到更多的讯息,尤其是有关萧无月的,因为他也不知道。北风伸手捏住他的喉结,发出捏碎核桃般地“嘎吱”一声。
  夜色更浓,如同洪荒巨兽将弯月吞噬大半,仅由黑云间探出弯弯尖角。狂风渐起,玉人血染重衣,大多是敌人的鲜血,少部分是她自己的,加上大汗淋漓,已浑身湿透。
  她的肩头、右后背和左臂上各有一道长约半尺的剑伤,衣衫破裂处露出皮开肉绽的冰肌玉肤,也不见包扎伤处,似乎她身怀某种奇特内功,流出的鲜血很快凝住,变成暗红色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盘坐于地不过两刻钟之后,一阵寒风吹过,她的衣衫已冻成冰,贴在身上十分难受,换作常人恐怕已被冻死。可她不同,寒夜在冰天雪地里打坐那是家常便饭。
  百丈外的山坡上,一双鹰一般犀利的目光死死盯住下面那条小小的,却桀骜不驯的模糊身影,咬牙切齿半晌,倏然隐去不见。
  ***    ***    ***    ***
  且说影儿好歹将无月扶上软轿,挣扎着回到院子里,赶紧命小丫鬟打来热水,将自己扔进热气腾腾的浴桶之中。当然在此之前,她尚未忘记先让无月泡进暖阁中那个浴桶里,怕他感冒。
  一边泡热水一边运功驱寒,影儿很快就缓过劲儿来,其实以她的功力本不至于如此狼狈,只因她平生最为怕水,加上事发突然,一时恐惧所致。大冷的天,全身泡在热水中的感觉真舒服啊!她忍不住惬意地叹了一口气,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又不是第一次泡热水澡,为何从未感觉如此浑身舒泰呢?热气蒸腾之中,她那冰肌玉肤的双颊之上忽然红潮涌动。
  原来她忽然回想起湖中那一幕,顿时心如鹿撞,“咚咚咚”跳个不停。和无月死缠烂打八九天之久,还能不坠入情网的女子,几乎还从未出现过,影儿能例外么?
  想起那个令她又爱又恨的恶棍,影儿再也坐不住了,赶紧起身擦干身子穿好衣衫,急匆匆地赶往内室,刚要推门进入暖阁,忽又想起不妥,便改推为敲,大声问道:“你没事吧?洗完澡没有?”
  无月在里面弱弱地道:“洗……洗完了。”
  影儿听声音不太对,忙推开房门冲了进去,发现他斜靠在浴桶边,满脸痛苦之色,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
  她忙冲过去扶住他,心慌意乱地问道:“你……你这是怎么啦?哪儿不舒服?”
  无月吃力地道:“我练……练功岔了气,没事儿,一会儿就……就好。你去睡罢,今儿害你受苦,我正内疚呢。”
  原来,他一直坚持每晚运行少阳心经一个周天,可能是因为刚才在湖水中受寒,经脉受阻,强行冲关之下真气走岔,此刻真气正在体内乱窜,如同刀割一般疼痛!
  影儿见他脸上那副痛苦不堪的模样,忍不住流泪道:“你都这样了,还练什么功夫嘛!来,我帮你看看……”
  拿起浴巾裹住他身子把他抱出浴桶,擦干身子后为他披上睡袍,扶他靠坐床头,将掌心按住他肋下天池穴,内力一吐,将真气灌入他体内,并不时变换真气注入的穴道,引导真气分别沿他体内主要的十二经脉游走一圈,发现并无异常。
  影儿心中不由大感奇怪:“难道问题出在奇经八脉之中么?可他这模样根本不象已经打通任脉或督脉的模样啊?即便练功岔气也不会岔进任督二脉之中吧!”
  虽这样想,她还是将掌心移向无月的膻中穴,引导真气探察他体内任脉行气状况。果然不出她所料,无月任脉之中气行异常微弱,不仅未通,而且似乎断点特别多,乱作一团、阻碍重重,比普通人更难打通一些!督脉和冲脉等其他奇经八脉似乎更加严重!
  影儿年纪虽轻,但有名师指点,不仅已打通奇经八脉,而且已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可她眼下也傻眼了,搞不懂无月到底是何处经脉出了问题,自然无法替他将岔乱的真气溯本归流。
  见他似乎越来越难受,影儿心神大乱,急慌慌地道:“我把你体内十二经络和奇经八脉都查遍了,也没查出是何处出了问题。我得去把师父叫来,她能耐大了,肯定有办法!”说完转身便走。
  无月忙拉住她的手说道:“不……不用,你没查出,是因为我……我习练的心法与众不同,是由气海沿关元、中极、曲骨……”把他练功所行经脉路线说了一遍。
  影儿心中大奇,因为这些穴位按正常人来说,分别属于十二经络和奇经八脉,不在任何一个正常的气行脉络上,怎么可能相互贯通呢?这就好比两条平行线,根本就不可能相交的!
  不过想归想,她还是赶紧将真气由无月的气海穴注入,引导真气沿他所说的运行路线走了一遭,这下她还真是大开眼界!
  这条隐脉居然是相互贯通的!只不过此时由于寒气入体稍显阻塞,无月意图通关时过于心急,才导致真气岔入细小的隐脉之中。
  要将那些窜入细小隐脉的真气导引归流,必须将自己注入他体内这股真气,分别导入这些多达数十之多的隐脉之中,将散乱的真气引出。这实在是一件非常费心费力之事,通常必须由大师级内功高手来加以疗治。
  不过找到病因就好办了,影儿见他疼得厉害,她也感同身受,只望尽快解除他所受的苦楚。她对自己的功力颇为自信,便立即动手,开始运功替他疗伤……
  约半个时辰之后,影儿已累得满头大汗,头顶冒出缕缕白雾,按住无月气海的右掌已微微发抖,可他体内的伤脉才仅仅理顺一半!
  影儿深知,此时决不能半途而废,否则刚刚被引导归流的真气又将窜入岔道之中,而且这股真气和她灌注于无月体内的部分真气相互冲突,情况将变得更加严重!
  她咬牙坚持着,渐渐汗透重衣……
  ***    ***    ***    ***
  蒙山脚下山道边,同样汗透重衣已结成冰的北风已然入定,心中忽然一阵波动,险些走火入魔!她忙纳气回归丹田,缓缓收功,心怎会跳得如此厉害?莫非他……
  心中一阵焦躁不安,再也坐不住,腾身而起化作一道白烟,往来飞掠于灰暗起伏的山峦之间!她急需耗尽自己的力气,好让自己再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胡思乱想、担惊受怕,她的脑子若再不休息,必将陷入崩溃的边缘!
  疯狂般地飞纵近半个时辰,方圆五里范围内的枯树被她砍到了三分之一,终于颓然歪倒在一块爬满青苔的岩石之下,声嘶力竭地呼唤着:“无月~你在哪儿?回答我~”
  群山回音缕缕不绝,“回答我~回答我……”之声叠加重复,渐渐衰竭,大地回归一片寂然……
  她和影儿有许多相似之处,作为敌对多年的武林两大超级豪门中的第一悍将,二人分别率精卫队和龙战旅已经历数次恶斗,几乎平分秋色,彼此视对方为生死仇敌。如同二人主子一般,影儿悍勇稍逊北风,北风智谋不及影儿。
  然而此刻,二人为了同一个人在流血、流汗、竭尽全力,为同一个人而焦灼不安!
  ***    ***    ***    ***
  无月房中。又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大功告成,影儿已累得精疲力竭,收回真气之后,身子一软,直挺挺地躺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直喘粗气。
  无月见她为了自己累成如此模样,对自己这几天的恶作剧颇感内疚,不禁长叹一声道:“唉!早知你如此关心我,我真不该故做恶作剧,把你拉下水,真是对不起你啦!”
  影儿顿时大怒,想想自己喝下那么多冰冷的湖水,现在还感觉恶心,也顾不得浑身无力,扑上去按住他怒吼道:“你这个恶棍,原来是故意整我!我要掐死你!”边说边在他身上使劲地胡掐乱扭。
  当女子说要掐死某人的时候,并非真要掐死他。所以影儿并未下死力整人,而且力道越来越轻。可是她掐的地方全是无月的痒痒肉,掐得他眼泪都笑出来了,却痛苦不堪,在床上乱翻乱滚躲避发怒母老虎的攻击,两肋之下却怎么也无法摆脱影儿那双如影随形的魔爪,情急之下只好死死抱住影儿,令她双手无法动弹。
  二人在床上抱在一起撕扯翻滚着,看上去就像一场男女混合摔跤比赛!
  相互撕扯之中,似乎碰到了影儿某个紧要部位,美人“嘤咛”一声,粉腮之上忽然一红,一动不动地,似乎一下子愣住!
  无月发觉美人忽然停止攻击,心中微觉奇怪,抬眼看去,却见美人腮晕潮红,一双杏眼水汪汪地似要滴下水来,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刚才相互撕扯,弄得她鬓云乱洒,酥胸半掩,烛光下看去分外撩人。
  无月不禁血脉贲张,紧紧搂住美人痛吻起来。
  美人“唔唔”叫唤着,双拳不住捶打着男儿胸膛,娇羞无限地嗔斥道:“你好坏!快……快放开我!我……”
  当然,若影儿真觉得他很坏,只需稍稍用力,十个萧无月也被她打死了!
  可美人一边骂,殷红双唇却慢慢张开了,眼中蒙上一层薄雾,舌尖渐渐抬起,迎合他的纠缠……随即美人双拳松开了,不再击向无月,而是轻轻勾住了他的脖子。
  这是动情的时刻,影儿似乎已敞开胸怀,开始主动享受这种从未尝试过的美妙滋味,顿觉快美难言!
  温柔爱抚,唇舌交缠,二人感觉身子越来越热,美人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从喉间发出微微娇吟之声……
  不知不觉间,美人半掩的酥胸敞得更开,粉红色肚兜已完全显露,被高耸双峰顶得高高凸起。无月忍不住将手伸入肚兜,猴急地握住椒乳揉捏起来,并用指尖揉搓拨弄娇嫩乳头,乳头在他手指之间渐渐硬挺起来,变成了一颗无比诱人的红樱桃!
  美人心慌慌地道:“哦!你真坏!那……那地方不能摸……嘘嘘……”
  美人只是不安地扭动着腰肢,试图摆脱他的禄山之爪,可挣扎得并不是很用力,无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停止……
  意乱情迷之中,影儿但觉一根半软不硬的东西顶在自己的腿间,心中微觉奇怪,忍不住伸手想把它拿开。谁知触手之下火热一片,方知那根东西居然生长在爱郎胯间!
  美人如触电一般,心中已明白大半,如遇蛇蝎般忙不迭地把那根淫秽的东西甩开,羞不可抑,忙将臻首深深埋入男儿怀中。趁美人心慌意乱自己,无月得寸进尺,禄山之爪已探入美人双腿之间,细细地玩弄着那个撩人情欲的小馒头。
  美人再度如触电一般,猛地推开他,紧紧夹住双腿,有些愠怒地嗔斥道:“快把手拿开!”这次倒是语声坚决,大有立刻翻脸之势!
  无月只好暂时终止,却并未泄气,慢慢地、温柔地重新揽住影儿的腰肢,再度接吻。美人似乎最受不了他这一招,不一会儿又醉眼迷离起来。
  无月哀声求道:“好影儿,你就让我摸一下嘛,我发誓,就摸一下!”这是天下男人哄骗女友上床时,一个最大最常用的惊世谎言。
  可偏偏就有许多姑娘会信,其中包括影儿。美人娇喘吁吁地低声道:“那……那只许你摸一下哦!完了我就该回去睡觉了。你呀,真是我命中的魔星,真是好缠人啊!”
  无月指天发誓道:“一定一定!若违背誓言,我愿天打雷劈!”
  影儿忙堵住他的嘴巴,是用火热销魂的殷红双唇堵住的,娇喘细细地道:“这样的誓,可不能乱发!”
  无月的禄山之爪却并未直奔目标,而是摸向美人柔软滑腻的玉臀,并不住地揉捏着。影儿被摸的浑身酥麻,有些难耐地扭动着腰肢,喘息也更加急促,他这才缓缓地将手移向美人股间,伸入亵裤,终于摸向美人最神秘的三角地带。
  影儿浑身突然绷紧,显得异常紧张,那可是她那“花径不曾缘客扫”的处女地啊!
  无月忙温柔地、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道:“宝贝儿别怕,我摸一下,就一下哦!”一边说灵活的手指一边寻幽探胜。
  玉门处已有少许花蜜溢出,将该处亵裤上也浸湿了拇指头大小的一块,出水量远远不象花影和柳嫣娘之类成熟美妇那么多,却显得弥足珍贵。毕竟在美妇身上,他只是“前人栽花后人乘凉”地坐享其成,而今夜,他想要的是开垦出仅仅属于自己的自留地!
  当然他尚未傻到要将手指插入进去,这样做对于这样一位娇滴滴的小美人来说,未免太过焚琴煮鹤、大煞风景!他只是将手指略微探向上方,挑逗那一粒半软不硬的小豆豆……
  美人但觉浑身上下似乎都有无数蚂蚁在爬一般,娇躯由绷紧一下子又变为瘫软如泥,浑身无力地任由他的禄山之爪胡作非为。那颗小豆豆渐渐被他的手指撩拨的硬挺起来,变得比黄豆还大一些。
  无月呼吸愈发急促,有些猴急地喘息道:“影儿宝贝儿,愿不愿意做我的妻子?”
  影儿缓缓地抬起臻首,深情无限地凝视着他那双幽深清澈的眸子,似要将他的模样牢牢地记在心中,缓缓地却又十分坚定地道:“我—愿—意,因为我爱你!可是你爱我么?还是只想玩弄我?”
  无月看似颇为认真地道:“我当然爱你!我可不是很随便的人哦。”边说边分开玉人双腿,慢慢地爬上玉人柔软火热的娇躯……
  半晌之后,隐隐听见他嘟囔了一句:“糟糕!怎会这样?”
  影儿十分关切地问道:“怎么啦?我身上有什么不对么?”
  无月支支吾吾地道:“呃……不,不是你有什么不对,而是……无论如何,你要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已是我的妻子啦!”
  影儿呢喃道:“我会记住的,一定!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啊!”
  无月的声音:“一定一定!”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到底是“此时无声胜有声、蓬门今始为君开”呢?还是无月突然发觉,自己下身瘫痪的,并非仅仅是两条大腿而已?这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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