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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身**的王梓明抱着肉乎乎的尹红妹往床边走,感觉抱着的不是一个人体,而是一个器具,一个有血有肉的器具。而这个器具,正是今晚自己迫切需要的,他要把它利用到极限,要把它的功能发挥到淋漓尽致。尹红妹双臂勾了他的脖子,两脚一蹭,一双皮鞋先后落在了地毯上。王梓明急不可待,扑通一声把她扔在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那床是床,还没人睡过,床垫弹性极好,把尹红妹的身子弹起老高。王梓明不等她落下去,就顺势抱住就压了上去,捧了她那张俏丽的娃娃脸,一张嘴就把她柔软的唇吸进了嘴里,如吸进了两片散发着水果香味的果冻。尹红妹今晚再也不设防了,她脸色潮红,眼神迷离,门户大开,主动把自己的一寸丁香探入到王梓明嘴里。王梓明只觉得她的舌尖柔软滑腻,滋滋有声地**着,好像吸的琼浆玉液,直觉得满嘴的芬芳。刚要把她的舌尖咬住,尹红妹却调皮地躲开了,把自己的丁香收了回去。王梓明急吼吼地去追,尹红妹却又把牙齿闭上了,急得王梓明呜呜地叫。尹红妹他着急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王梓明趁势突入,用自己的舌卷了她小巧的舌,螺旋式的大力搅动着。尹红妹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袭击?呼吸越来越急促,身子渐渐变热变软了,在王梓明身下如冬眠醒来的蛇似的微微扭动这**的身子。王梓明还咬着她的舌尖不松口,腾出两只手,去捉她那一对大白兔。尹红妹哦地叫了一声,条件反射地去推他的手,等捉住了他的手腕,那手早就变得没有一丝力气了,与其说是推他,倒不如说是在主动引导。王梓明是个老手了,按摩一番之后,隔着衣服就准确地找到了她的敏感部位,用两个大拇指压上去画着圈拨弄。每拨弄一下,尹红妹的身子都要微微颤动一下,那张娃娃脸已经变得潮红一片了。王梓明吐了她的舌尖,去解她胸前的扣子,哪料越着急越解不开。尹红妹喘息着说,你笨的,让我来吧,说着,双臂抱了王梓明的背,一翻身,骑坐到了他身上。王梓明双手卡了她的腰,睁大眼睛她脱衣。尹红妹羞涩地着他笑,葱段般的手把风衣扣子一颗颗解开,随手扔到了椅背上。王梓明她里面穿着一件紧身的薄毛衣,把**的身材勾勒得玲珑浮凸,忍不住又去抚摸了一番,手不老实地往她毛衣下摆里钻。尹红妹嘻嘻地笑他,说都是你的,急什么,性急吃不了热豆腐。说着,自己去脱毛衣。刚脱到胸部那里,忽然害羞起来,把脸拱到王梓明怀里。王梓明感觉此刻的尹红妹好像是个不懂床事的少女似的,那娇羞的姿态着实可爱,特别是一碰到他的下体,就赶紧躲开,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也不敢拿眼去。王梓明着她飞红的脸蛋和羞答答的目光,心想女人在办公室和在床上的差距果然是有天壤之别的。
尹红妹慢慢脱下毛衣,王梓明就发出了喔的一声惊叹。朦胧的灯光下,尹红妹那双性感的大胸被黑色的胸罩包裹着,黑的神秘,白的夺目,黑白之间的反差如此强烈,闪电般狠狠冲击着王梓明的视觉神经。人说女人身体的美,并不在于**,而在于半遮半掩,犹抱琵琶半遮面,今晚的王梓明,算是有了真切的体会。他刚想伸手去捉那一对秒杀男人的胸器,又把手缩了回来,好像那是一件名贵的,易碎的青花瓷,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那长长的,深深的**,那露出一大半的两个圆鼓鼓的半球,在灯光下发出羊脂玉一般的光泽,既有肉感又有质感,得王梓明目瞪口呆,骨软筋麻。关键是这样一双成熟,**的胸上面,是一张似少女的娃娃脸,所以她的美就有点让人震撼,让人叹为观止。尹红妹低头着自己的身体,又拿手托了自己沉甸甸大胸,轻轻晃动了几下,朝王梓明一笑,说,好吗?王梓明吞着口水说,好,太完美了,红妹,你简直就是性感女神!尹红妹说,那就让你好好吧,我今晚身上的每一件东西都是你的。说着,背了双手去解胸罩的扣子。王梓明仰躺着,目不错珠地着她,等着她那一双大白兔如何挣脱那胸罩的束缚而猛地跳出来。尹红妹把胸罩的带子从两个肩膀上滑下来,右手还按在胸罩上,下了几次决心都没勇气拿开,脸成了一块红布,眼睛里满是羞涩。毕竟这是女人隐秘的部位,现在要完全展示给一个男人,是需要一定的勇气的。王梓明着急大白兔,急得嗓子眼里直冒火,伸手去拉她的手,尹红妹却说,你别动,我自己来。说着左手快速地捂了王梓明的眼。王梓明急了,一把把她的手扒开,刚睁开眼睛,眼前白花花的一闪,尹红妹已经把一双硕大的乳压在了他脸上。王梓明只觉得一股奇异的香味钻入鼻孔,还没来得及仔细品味,口鼻都被那温热的柔软堵上了。尹红妹嘻嘻地笑着,抱了她的头,拿自己的一**在他脸上乱蹭。王梓明双手捧了其中的一只,张口就把一颗粉嫩的草莓吸进了嘴里,用舌尖快速地拨弄着,又拿牙齿轻轻去咬。尹红妹刚开始还躲闪着,被王梓明这一吸一咬,忽然就没了力气,老老实实地躺了,任王梓明吸得咂咂之响。她把手指**王梓明的头发里抚摸着,笑着对他说,你是我的孩子。
王梓明嘴里吸着,手却不老实往尹红妹下身探去。尹红妹还穿着牛仔裤,裤腰很紧,他的手不能深入。正在着急,尹红妹干脆坐了起来,把自己剥了个精光,哧溜钻进了被子里。王梓明抱了她光溜溜的身子,用牙齿去咬她的耳垂。尹红妹叫着哎呀呀痒死了痒死了,身子扭的更欢了。王梓明的手从她胸上往下游走,停在了那一片茂密的荒草里,尽情把玩了一番。再往下走,尹红妹的大腿却夹的紧紧的,还在守着后一道防线。王梓明自有办法,开始去舔她的耳根。舔了几下,尹红妹果然受不了了,大叫一声,说你要把我急死啊!双腿忽然打开。王梓明的手刚到她的私密处,就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原来尹红妹的下面,早已是一片泽国了。
王梓明把尹红妹的两条白嫩的大腿分开,急吼吼的挺枪欲刺,尹红妹忽然叫道,停!王梓明以为她反悔了,正要心生懊丧,哪料尹红妹坐起来说,梓明你把房间的灯都打开。王梓明不知道她要干嘛,说开个床头灯多有情调啊,干嘛要那么亮?尹红妹红着脸说,我要着你……干我。这下轮着王梓明害羞了,脸涨的鸡血似的,说这这,这怎么好意思?你闭着眼睛享受好了,还是不要了吧。尹红妹说你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去开灯。口气中带着命令。王梓明只得去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尹红妹这会又像个女强人了,指挥着王梓明按照她说的姿势,两人大腿交叉对面坐着。王梓明低头着自己僵硬丑陋的身体,羞的眼睛不敢尹红妹,尹红妹眼睛却睁的大大的,盯着王梓明的身子,说太吓人了,我真的有点害怕,你一定要温柔点。王梓明答应着,身子刚挨着她,尹红妹就浑身颤抖了一下,往后躲开了,再来,又躲开。王梓明说来你还是没下定决心啊。尹红妹抱了王梓明的脖子,说你怎么这么大,吓死我了!王梓明她是真的紧张,就说红妹,要不今晚我们先不来,等你有了心理准备再说。尹红妹说我准备好久啦,没想到……说着,一咬牙,说,算了,早晚也得过这一关,你放马过来吧!说着,咬着嘴唇,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着王梓明的身子一寸寸逼近自己。王梓明早就肿胀的生疼生疼,急切需要进入,哪料虽然润滑,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挡着道路,稍一用力,尹红妹就疼得眉头紧蹙。王梓明忽然醒悟过来,睁大眼睛说红妹,你,竟然还是处……尹红妹撅起嘴巴哼了一声,说你以为呢?
王梓明万万没想到年近三十的尹红妹还是个**,这在当今这个欲望社会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啊!想起自己听说尹红妹在县委书记县长那里过得很,还以为是她靠身体上位呢,这会亲身体会到了她的守身如玉,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龌龊,那么的卑鄙,根不配去要了她的第一次。这样想着,心生退意,身子就往后溜,说这怎么行,我还以为……算了算了,红妹,来不是你没有心理准备,我也一样。尹红妹咯咯地笑,说把你吓得,你害怕什么呢?说给我听听。王梓明结结巴巴地说不害怕什么,只是,只是……我们都想清楚了再说吧。尹红妹说我早想清楚了,你那么啰嗦干嘛,来吧!王梓明还要躲,尹红妹一发狠,一手抱了抱了他的腰,一手捉了他的身体,对准了猛地往前一挺,然后哎呀一声惨叫,紧紧抱了王梓明的脖子,身子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王梓明感觉自己整个都进入了尹红妹的身体,立刻被一种火热和紧凑包裹了。他抱着瑟瑟发抖的尹红妹,俯在她耳边,动情地叫了声,红妹。尹红妹闭上眼睛,向他递上双唇说,梓明,来,亲我吧。王梓明含了她如水的双唇,闭上眼睛,世界在他眼前消失了,只剩下了他和尹红妹两人。
过了好一阵子,尹红妹的身子才又活泼起来,在王梓明身上轻轻地前后晃动,坐摇椅似的。王梓明双手揽着她饱满的**,帮着她运动着,说红妹,还痛吗?尹红妹调皮地说,痛并快乐着。王梓明说,原来“痛快”这个词是从这里来的啊。尹红妹摆着腰,说糟了,以后到这个词我就该胡思乱想了。说着,来了感觉,嘴里哦呀哦呀地叫了起来,腰摆的幅度越来越大。她的身体太紧太紧了,再加上王梓明好久没做,没几下就有点忍不住了。眼尹红妹越来越有感觉,身子由前后的摆动变成了激烈的上下运动,紧要关头,王梓明却一泄如注了。尹红妹正在兴头上,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停了下来。王梓明抱了她,说红妹,对不起。尹红妹把脸贴在他铁块似的胸肌上说,没什么对不起的,你已经做的不错了。
两人去洗了鸳鸯浴,回到床上,尹红妹光着身子爬到了床尾。王梓明说红妹你要干嘛?尹红妹嘻嘻笑着,掀开被子说,我要刚才夺走我第一次的东西长的啥样。王梓明一阵害臊,交叉了腿说,没什么好的,男人的身子哪有你们女人那样美妙。尹红妹说,我就是要,快老实把腿分开!王梓明还夹着,尹红妹就去搔他的痒。王梓明受不了痒,刚一松劲,早被尹红妹抓在手里了。尹红妹认认真真翻来覆去着,研究着,好奇的很,说你们男人裤裆里这家伙还真是件神奇的宝贝呢,需要的时候是金箍棒,不需要的时候是绣花针。王梓明得意地笑,说你没听人说吗,在官场上混,就要像男人的这东西,做到能长能短,能软能硬,能屈能伸,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尹红妹拍打了它一下说,嘿,又是你们男人的**哲学,不过这个说法也挺形象的。忽然又惊叫起来,说哎呀,又变成金箍棒了!
王梓明一骨碌爬起来,跳到地上,不由分说,抓住她的脚腕把她拉到床边。尹红妹嘴里说着你要干嘛?却主动把双腿举了起来。王梓明扛了她美玉般的双腿,双手卡了她的细腰,轻车熟路,没头没脑地进去了,再也没什么阻拦。尹红妹也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紧张,耸着身子配合他。王梓明抖擞精神,先缓后急,先浅后深,把尹红妹弄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娇喘吁吁,叫声连连。尹红妹的叫声很特别,是那种毫不压抑的叫,很原始也很野性,听得王梓明浑身像着了火似的。及至到了**,竟然叫不出声来,只是身子猛烈抽搐着,指甲深深地嵌进了王梓明的皮肉里。既而瘫倒在床上,软塌塌地昏死过去。王梓明把她抱起来,让她躺舒服了,百般**,好一阵子,尹红妹才慢悠悠醒过来。捧着王梓明的脸亲着,忽然落下泪来,说梓明,谢谢你,我今天才知道,做女人这么幸福……
两人如交颈鸳鸯,缠绕在一起沉沉睡去。窗外的水面上,不知道何时已经掀起了波浪,那波浪刚开始只是细小的涟漪,及至北风呼呼刮来,涟漪就都如戏水的大鱼,在水面上奔腾起来,你追我赶,哗哗作响。夜幕下的黑松岛,如一位沉沉睡去的村姑,被波浪温柔地抚摸着,轻拍着,在睡梦中露出了香甜的微笑。
王梓明一觉醒来,睁眼到陌生的天花板,想了好一阵子,才想起自己是在哪里。想起昨晚和尹红妹的鏖战,忽然意识到,哎呀,我已经把尹红妹拿下了啊!她,竟然还是**!想起第一次在党校见到尹红妹时候,当时还有点不惯她的做派,没想到也就是两年的时间,他们就睡到了一张床上!生活总是充满意外,生活总是充满巧合,生活同样还充满**。王梓明想到这些,心里是一种别样的感受,忽然想起一句话来:越堕落越幸福。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已经很堕落了。
身边一摸,已经没有了尹红妹那**滑腻的身子,却听到浴室里哗哗水响。知道她是在洗澡了。心里想象着沐浴液从她那一双**的胸上淋下的情景,又把自己想的生机勃勃了,真想去**一番。一会尹红妹齐胸围了浴巾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到王梓明醒来,朝他温柔地一笑,说想让你多睡会呢,这么快就醒了。说着,脸又变红了,说昨夜累坏了吧?王梓明打趣道,为人民服务。尹红妹扑哧笑出声来,说那好,你今后就是人民公仆了,人民需要你的话你要随叫随到,不准当逃兵。王梓明说那当然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逗得尹红妹笑弯了腰,说别贫了,起床去洗澡吧,你不想带着我的味道回去吧。王梓明说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个打算?尹红妹掀开被子把他拉出来,说快去洗吧,别把自己放臭了。一眼又到王梓明横空出世的下身,呀地叫了一声,赶紧转过脸去,拿了吹风机吹头发,却又忍不住拿眼去偷瞧。
王梓明冲了澡,浴巾在腰里裹了,蹑手蹑脚地走出来,想尹红妹在干嘛。探出脑袋一,见尹红妹坐在床上,大张着双腿,正拿手机在拍自己的下身,手机镜头几乎凑到了身体上,拍的还挺认真。忍不住笑出声来。尹红妹羞得躲到了被子里,说你这个**狂,什么都被你到。王梓明说红妹呀,你这**挺另类的,我喜欢,回头你彩信给我,我做个手机屏保。尹红妹说你想的美啊,被别人到你怎么解释?我只是想它和昨天有什么不一样,自己又不到,所以拍下来,马上就删的。王梓明说好说,我来帮你吧,我摄影技术很很高超的。说着夺了尹红妹的手机,去掰她的腿。尹红妹害羞了一阵,也就捂着眼睛,分开腿让他拍了。哪料王梓明坏的很,拍着拍着猛不防就又刺了进去。尹红妹大叫一声,想躲,早被王梓明捉了胳膊,说我再拍些战斗中的镜头给你。说着卡擦卡擦一口气拍了十几张,一边拍着,一边又把尹红妹送到了云端。尹红妹像根面条似的软在床上,说真有你的,精力这么旺盛。我被你弄得一点力气都没了,一会你背着我去吃饭。王梓明说你敢我就敢。说着,又拍了几张战事过后的照片,把手机交给她说,吧,完了就删。尹红妹说,不删,先留着,我够了再删。说着,对着王梓明的**拍了几张。王梓明说那你可保管好了,万一手机丢了,咱俩准红。尹红妹说你不是天天巴望这自己走红吗?这倒是条捷径。
两人又缠绵了好一阵,才穿上衣服。昨晚为了防止有人打扰他们的好事,两人都关了手机。尹红妹刚开机,提醒未接来电的短信就响个不停。一,有乡长高洪的,副书记赵志军的,副乡长何清生的,还有派出所长严锋利的。意识到是出了什么事情。没容多想,严锋利的电话打进来了。严锋利在电话里急促地说,尹书记,出事了,昨天夜里雷黑子被杀了,我现在正在凶案现场。
尹红妹和王梓明赶到观音台村,刚下路,就到了成群热闹的村民把一片高粱地围起来,不用说那里就是凶案现场了。严锋利已经带着人把现场给保护起来,扯起了警戒线。到尹红妹,严锋利迎上来汇报了情况,说是一大早有个放羊的村民发现了雷黑子的尸体报了警,因为联系不到尹红妹,已经向县公安局报了案,县公安局的刑警正在往这里赶。尹红妹从警戒线下钻过去要去,严锋利说尹书记,你还是不要了吧,雷黑子死的很惨的。尹红妹还是坚持要去,王梓明也跟了过去。
雷黑子遇害地点是在他**小素素的那片高粱地里。高粱虽然已经收获,但只是被砍去了穗子,高粱杆还在那里立着,所以比较隐蔽。昨夜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霜,草地上满是露水。现场一片凌乱,雷黑子头北脚南地躺在高粱地里,把高粱杆压倒了一大片。他的脖子里套着一根钢丝,脸色乌紫,嘴角流血,一双暴突的大眼黑洞洞地瞪着天空,上唇浓密的胡须上挂着露珠,上去相当恐怖。王梓明注意到,他脚上只穿了一只皮鞋,另一只脚光着。
TOP Posted: 03-31 14:34 #246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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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公安局的警察们也不全都是吃干饭的。[` 书.M  .o`]通过对现场的仔细勘察,还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并据此做出了几条推断。一、排除抢劫杀人。因为雷黑子手腕上的高档表,兜里的皮夹子等完好无损,凶手显然不是冲着钱而来的,很可能是仇杀或者情杀;二、根据现场遗留脚印分析,谋杀雷黑子的应该是三个人,两男一女。其中两个男人的脚印先是出现在高粱地深处,现场还有几颗烟**,显然在那里蹲了相当长的时间;三、这三个人之中,起码有一个是雷黑子的熟人,否则他不会深更半夜跑到黑灯瞎火的高粱地里来;四、雷黑子腰里的皮带扣已经解开,很显然是准备做些什么的,但没来得及。警察在他的衣服上发现了一根女性长发,酒红色,说明他死前和女人有身体接触。根据掌握到的这些情况,警察们做出大胆推测:一个相貌、身材较好的年轻女人以色相把雷黑子约到了高粱地里,正当雷黑子欣然前来宽衣解带准备插圈的时候,高粱地里窜出两个壮士男子,猛不防用钢丝套了他的脖子,于是雷黑子生前的后一次插圈活动宣告失败,从此再也动不了秤了。
    县公安局请来了市局的一位痕迹专家,对现场脚印进行了专业的鉴定。女性脚印比较模糊,不出穿的是什么牌子的鞋子,但从脚印的深浅来,体重大约在公斤左右;两名男性脚印比较清晰,根据鞋底花纹按图骥,查出其中一凶徒所穿皮鞋为青龙县城所产的“某家皮鞋”,非常廉价,每双的价格在四五十元左右,物美价廉,深受当地农民朋友们欢迎;而在对另外一种男性鞋印进行鉴定之后,结果却有点出乎意料。这种旅游鞋为国内某知名品牌,每双的价格在人民币元左右。侦查员们有点迷惑了。因为根据遗留在高粱地深处的烟**来,那烟是乡下常见的三元钱一盒的低档烟。穿这么高档的鞋子,吸这么低档的烟,显然有点不配套。负责案件侦破的是县局的一位刑侦队长,叫做王振,办案经验丰富。王队长在案情分析会上提出了这个疑问,要求参展民警以鞋找人,以雷黑子生前的社会关系为重点,以观音台村为中心,对附近几个村子展开摸排。
    办案人员首先对雷黑子家人进行了详细的询问,得知雷黑子遇害那天还是有点反常的。原来雷黑子钱多人胆大,在乡派出所要抓他的情况下,根没有跑远,在出逃的第二天夜里,就潜回到了观音台自己的家里,几天来一直躲在家中的阁楼上,足不出户。出事那天下午,家人听到他在阁楼上打电话,声音很大,好像在发脾气。晚上九点多,又接到一个电话,这次口气听起来比较温和,还发出两声笑。没过多久,雷黑子就从阁楼上哼着“十摸”下来,上去心情不错,还换了衣服,刷了牙。当时家中一“保姆”还吃醋,说雷哥你一刷牙,肯定是要去会情人了。雷黑子笑笑,说你这小蹄子,能掐会算的,快赶上张天师了。又说,你和瑶瑶(另外一位保姆)洗干净了躺床上等我,等会我回来梅开二度,把你俩一锅烩了。说完,也没开车就出了门。
    警察把疑点集中在了雷黑子当天的这两个电话上。调取了他的通话记录,发现那天下午他打出的有个电话说了二十多分钟时间,比较可疑。对照号码一查,吃了一惊,竟然是乡长高洪的手机号。专案组办公室就设在乡派出所,王队长电话叫来高洪,先是随便聊了点乡里的事情,然后问他近有没有和雷黑子联系过。高洪很爽快地说,联系过。周六下午,我在黑松岛参加度假村开业典礼,当时还在船上,雷黑子给我打来电话,要我帮他做工作,他愿意拿钱,把打伤人和破坏选举这件事给摆平了。我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当然不会答应他,只是一再劝他自首,争取宽大处理。他不但不听,还在电话里发脾气,后摔了电话。
    警察无法判断高洪此话的真假,因为凭现在的技术手段,还不能调查出通话内容。雷黑子已经死了,究竟他和高洪说了些什么,高洪又是如何回答他的,都被他带到那边去了,死无对证。高洪的话也和雷黑子家属的话相吻合,雷黑子确实是在电话里发了脾气。
    警察在外围秘密调查高洪,发现他确实有杀害雷黑子的诱因。有多名村干部反映,高洪虽然是乡长,但经常被雷黑子骑到头上拉屎撒尿,屁都不敢放一个,有时候气的大哭也不敢动雷黑子一根指头,他们之间肯定有点啥,但究竟是啥,谁也说不清楚。是不是高洪为了除掉心中之患,而不惜对雷黑子痛下杀手?很有这个可能。警察暗暗调查高洪在周六晚上的活动情况。周六下午,尹红妹和高洪一起随着李部长和县委师书记等人到了县委招待所,师书记在那里为李部长和夫人安排了丰盛的晚宴。晚上高洪喝了不少酒,当晚就在招待所住下了。通过走廊里的监控录像显示,高洪十点多进了房间,期间没有再出来过,直到第二天上午点多才离开。也就是说,高洪没有作案时间。于是高洪被排除了。
    雷黑子生前的后一个电话,就是晚上九点多那个打到他手机上的电话,通话时长不到六分钟。这个电话是为可疑的,因为雷黑子是接了这个电话之后才出门的。根据推断,这应该是一个女人的电话,很可能是凶手抛出的一个香喷喷的诱饵,约雷黑子在高粱地里见面,等着他自投罗网。雷黑子有的是钱,饱暖思淫欲,并不缺少女人,蒂克山庄有个风情万种的美女笑笑,家里还养着两个现成的,几乎是夜夜笙歌。这个能把他深夜钓到野外高粱地里的女人,肯定是他心仪已久,急于到手的女人。这样说来,这个女人一定是很有姿色,很有身材的,如果像他现在那个黑胖老婆那样母夜叉一个,雷黑子也不会动心。找到这个神秘的女人,似乎成了案件的取得突破的关键。
    但通过对这张手机卡的调查,警察们大失所望。原来这张手机卡是两周前在县城一家小店里卖出去的,买卡的是一名男子,戴着蛤蟆镜。店老板要求他登记身份证,他说忘记带了,问老板卖不卖,不卖拉倒。店主挣钱心切,帮他胡乱地填了个假身份证号码,至于那男人姓啥名谁长什么样,店主一概记不起来了。调出这个号码的通话记录,发现这张手机卡买回去之后,从没使用过,也就是在周六晚上给雷黑子打了一个电话。这唯一的一个电话,却是雷黑子的丧钟。警察们拨打这个号码,提示已经关机。于是这个线就这样中断了。
    与此同时,对村里的摸排工作也在进行中。观音台的村民们对雷黑子深恶痛绝,得知他翘蹄了,高兴得直想买挂炮放放。大家茶余饭后聚集在村头,说起雷黑子惨死的摸样,唏嘘一阵,装作很惋惜的样子,背背脸就开始暗笑,心说这真是老天有眼啊。所以警察在村里的摸排,并没有取得什么有价值的线。
    槐河乡自尹红妹当了书记之后,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凶杀案。此案一出,群众议论纷纷,虽然明知道雷黑子是个恶人,但凶徒手段残忍,说起来还是有点头皮发麻。一时间人心惶惶,流言四起,竟然还有人说雷黑子的双肾都被人取走了,槐河来了一个昼伏夜出的杀人取肾团伙,越传越离谱。男人们被吓得不轻,做梦都是肾被人挖了,醒来还要拿手往腰里按按。据说核桃沟有个小伙子结婚当夜,用积攒了二十多年的积蓄把媳妇搞了个死去活来,然后两人缠绕着死睡过去。娘子留着个油粗的辫子,不知怎么缠到了郎脖子里。郎正做梦被人用钢丝套了脖子,梦地里往脖子里一抓,正抓到娘的辫子,大喝一声,双手抓住“钢丝”用力一扯,竟然把娘的头皮都给扯下来半边,差点出了人命。村里原来还组织有巡逻队,现在队员们也不敢去巡逻了,天刚擦黑,家家户户就关门闭户上了床。全乡用电量急剧下降。
    案子不破,尹红妹有点着急上火。她交待乡食堂,每顿都为县局的同志们加菜,还隔三岔五请他们到水云间嘬一顿。专案组缺少交通工具,尹红妹要把自己的现代贡献出去,王梓明说你是书记,没车怎么行?把自己的迈腾交给了专案组任他们糟蹋。尹红妹连续组织召开了几次班子扩大会,要求大家在保证正常工作的前提下,发动亲朋好友,积极为案件侦破提供线。她还跑到县里见了师书记,为破案争取到了一笔经费。于是槐河乡的首份“悬赏通告”张贴到了各村。通告上写的明白,凡是提供准确线抓获犯罪嫌疑人的,奖励现金一万元。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万块钱虽然不多,但在乡下也能办不少事情。悬赏通告贴出去的当天,专案组就接到了不少匿名举报电话,其中有几个电话都是举报观音台村的梁子就是杀人凶手的。有个举报者还言之凿凿地说,亲眼到那晚梁子和田嫂去了高粱地方向,当时梁子手里还拿着一根类似摩托车闸线的玩意,等半个小时之后再回来,手里的闸线没了。言外之意是已经套到雷黑子脖子上了。还有个举报者说的更可信,说他那晚他去山上下野猪夹子,回来路过高粱地,听到里面有哗啦啦的响声。还以是几头野猪在**,刚想在地边下个夹子,却听到野猪说话了。有头公猪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勒了脖子,嗓音嘶哑地说梁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有个母野猪说,你死吧,你死了我在你坟头上钉个桃木橛儿,钉死你鳖孙!
    虽然举报者说的真切,但当警察要求面见他们,要求他们作证时,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避之不及,说你们先把那一万块钱给了吧。警察一听,就知道这都是些异想天开,喜欢意淫的主了。
    虽然是这样,警察还是再次把目光对准了梁子。因为梁子是村里唯一敢和雷黑子抗衡的人,并且他也有充分的作案动机。早在半年前,雷黑子就对村上亡了丈夫的田嫂起了色心。那时候的田嫂是村上漂亮的媳妇,头是头脚是脚**是**胸是胸的,一**像两团大面剂,在衬衫底下颤悠悠的晃,差点把雷黑子的双眼晃瞎。雷黑子是村长,借“职务”之便,多次到田嫂家对她这个村上唯一的寡妇进行慰问,谈心,嘘寒问暖,一副大善人的模样。为了讨得田嫂的欢心,他不但指挥村里的傻子老憨帮田嫂收麦,打场,犁地,自己也早就打算把田嫂身上这块撂荒了的地也犁了。哪料这个时候大学生梁子回到村里,闪电般地恋上了比他大好几岁的田嫂,两人眉来眼去,眼越来越不伶不俐了。雷黑子情敌出现,心想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还是得赶在梁子之前把田嫂办了。于是有天晚上酒后闯进了田嫂家,准备犁她的地。没想到那晚梁子也在田嫂家,也准备犁地,听到雷黑子的声音,躲在了粮圈后面。雷黑子借着酒劲,把田嫂扑倒在床上,双手狠狠地抓了她的面剂,疼的田嫂哎呦呦直叫唤。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雷黑子正在往外掏犁头的当儿,梁子从粮圈后面闪出来,脑后就是一拳,把他打懵了。梁子抓着他的领子,左右开弓把雷黑子那张黑脸打成了一个黑猪脸,警告他以后再碰田嫂一指头,就要他的狗命。这之后不久,有天傍晚梁子在南山坳里帮田嫂种玉米,雷家五兄弟围住他,把他打得昏死过去。梁子曾经在村上多次扬言要取了雷黑子的狗命,许多村民都听到过这话。再加上前段时间梁子和雷黑子竞选村长,并被雷家兄弟打伤住院,所以梁子完全有动机杀了雷黑子,出这口恶气。
    所以警察们再次把目光转移到梁子身上。先把他传唤到了乡派出所关着,然后派人开着王梓明的迈腾去到观音台,对梁子的家人进行询问。梁子爹生梁子的气,认为他和寡妇勾搭成奸败坏了门风,基上不和他说话。警察问他梁子当晚是不是在家?梁子爹抽着旱烟,没好气的说,是在家。不过九点钟的时候,出去了,后半夜才回来。警察掐指一算,哇靠,这段时间不正是案发时间吗?梁子的嫌疑陡然上升。
    于是加大了当对梁子的审讯力度。梁子当然不承认自己杀了人,态度也很不好。让他说清楚那晚九点到夜里一点之间在哪里,做什么,梁子说是他的隐私,可以说也可以不说。惹得专案组的王队长生气,让他在乡派出所蹲了一夜的马步。
    原来田嫂丈夫死后,公公婆婆听村里和她一起洗过澡的妇女说她下面没毛,认定她是克死自己儿子的**,急于赶她滚蛋,但田嫂对自己的丈夫还有感情,不愿意离家。又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虽然心里还想着自己的丈夫,生理上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经常在家里招待梁子。公公婆婆气的把她狗血喷头骂了一顿,说你再骚出去骚,别在我儿子的房里骚。从那以后,梁子和田嫂就经常去打野战。雷黑子被杀那晚,两人在南山根的玉米垛上一直野战到后半夜才回去。
    梁子死活不承认自己杀了人,警察又拿不出证据是他杀了人,梁子还口口声声要告警察滥用职权,专案组只得把他放了,怕他告状,王队长还亲自向他陪了不是。县里很重视这个案子,督促的紧,急得王队长焦头烂额的。又接到举报电话说,是当年被雷黑子**导致怀孕的素素父母杀了雷黑子,派人去素素家一,素素爹有病,瘦的皮包骨头的在床上躺着哼啊咳的,哪像是能勒死人高马大的雷黑子的凶手?案件一时陷入了死胡同。
    雷黑子死后,王梓明的工作倒是好做多了。村里又举行了二次选举,梁子高票当选村主任兼党支部副书记。村副主任和妇女主任都由群众投票产生,李民生和刘英当选。原村会计史滴流在雷黑子死后表现较好,王梓明他脑子灵活帐头清,继续让他担任村会计。
    周四下午,王梓明从村里回来,走到宿舍的院子里,惊奇地发现自己丢失了一个月之久的旅游鞋又回来,规规矩矩地在窗台上放着,只是鞋底沾了不少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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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窗台上不翼而飞又突然出现的鞋子,王梓明觉得这偷鞋子的贼也真有点好笑了。偷就偷了,竟然用过之后再送回来,难道只是借用?还真有点意思。幸亏只是一双鞋子不是女人,要是自己的女人被人借去用了一个月又送回来,那损失可就大了。又想到这鞋毕竟是被人穿过的,那人有没有香港脚还是两回事,还是感觉有点恶心。拎起来准备往垃圾箱里扔。走到垃圾箱旁,又实在有点舍不得,心想这鞋子去村里穿着正合适,毕竟是多元买的,还是节约着点吧,就去拿来刷子和洗衣粉,蹲在水池旁弯腰撅腚卖力的刷起来。
刚刷了一只,就听得有脚步响,一抬头,见专案组的王队长带着两个刑警穿过圆门,进了院子,径直向他走来。王队长身子粗壮,铁塔似的,头上有道疤没生头发,不戴警帽的时候,露着白晃晃的头皮,老远就能到。他挺着孕妇肚子,背抄着手,不紧不慢地走过来,脸上是笑眯眯的表情,只是身后的两位警察有点太严肃,一左一右跟在他后面,王朝马汉似的。其中一个手里还捉个卡片相机。
王梓明这个小院比较偏僻,平时很少有人进来,基上可以说是门可罗雀。到几名警察来访,多少有点吃惊,放下鞋刷子,岔着满是洗衣粉泡沫的两手,站起身来说是王队长啊,这会不忙了?屋里坐吧?
王队长很和蔼地摆摆手,说王书记你忙你的。我在办公室闷得慌,随便悠悠,欣赏一下你们这里的风光。说着,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四下打量了一番,说哈呀,你这小院,清静啊。王梓明说还可以吧,我不太喜欢热闹。这时候只听得卡擦一声,拿照相机的警察对着他和水池里的鞋子拍了张照片。王梓明奇怪地了他一眼,那警察很不自然地朝他笑笑。
王队长又东拉西扯了几句,王梓明觉得他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心想难道是自己的车里没油了,他是来要油的?就说王队长,你们调查案子工作量大,我那辆车该加油了吧?我干脆去办张油卡交给你吧,加油方便。王队长又摆摆手,说王书记啊,用你的车就已经够不好意的了,哪能再让你管油呢。尹书记为我们争取了点办案经费,油钱还是有的。又说,这次来槐河办案,你们乡领导对我的工作非常支持,我还是挺感动的。王梓明急于知道案子的进展情况,就说怎么样王队长,案子有点眉目了吧?王队长说,算是有了点吧。
说着话,双眼紧盯着水池里的鞋子,说王书记你这双旅游鞋不错啊,名牌。王梓明一笑,说还凑合吧,这鞋质量挺好,鞋底又防滑,下村穿着正合适。王队长哦了一声,忽然着他说,要不借我穿穿?
王梓明不仅哑然失笑。心说邪门了,一双鞋子竟然这么多人相中,先是被人不明不白地“借”了一个月,刚刚还回来,就又有人来借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啊,还从没来听说过借鞋子穿的。以为王队长和他开玩笑,就说王队长啊,弟兄们办案辛苦,我给尹书记汇报一下,给弟兄们每人配双旅游鞋,这样下村摸排方便些。
哪料王队长很执著,说那倒不用,我就借你这双。说着,身子前倾,双眼炯炯有神地逼视着王梓明说,怎么,王书记,不舍得?王梓明他脸上的表情挺认真,不像开玩笑,愣了一下,随后哈哈一笑,说王队长要是真的不嫌我这鞋脏,尽管拿去好了。王队长身子往后一仰,说嘛,我就知道王书记是爽快人。用下巴朝身后的一名警察示意道,小李,把鞋子拿上。
被叫做小李的警察从兜里掏出个大塑料袋,上来要装鞋子。王梓明一没来得及刷那只鞋底上还沾着黄泥巴,就说等等,我把这只冲一下。说着打开水龙头就把鞋子往水龙头下放。哪料那警察眼疾手快,一把钳住了他的手腕,大喝一声:不能冲!
王梓明被吓了一跳。心想这人是吃了枪药了,说话怎么这么冲?你只是一名小警察,自己好歹也是乡党委副书记啊,哪轮到你来吆喝我?一甩手挣脱了他,脸上就有了愠怒之色。王队长厉声喝道小李!怎么说话呢,你以为是对待嫌犯呢?臭毛病!说你多少次了都不改!那警察讪讪地缩了手。王队长笑得弥勒佛似的,说王书记,对不起啊,这鞋你不用刷了,我自己刷。王梓明被这几个人搞的五迷三道的,眼着自己那双脏兮兮的鞋子被小心翼翼地装进塑料袋,好像那不是鞋子,而是一个易碎的千年瓷器似的。王队长很慈祥地朝他摆摆手,说王书记,再见,领着两名警察走了。
原来正当案件调查陷入僵局的时候,今天中午,专案组忽然接到了一个神秘的举报电话。打电话的人鼻音很重,估计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声音,故意在捏着鼻子说话。接通电话就开门见山地说,警察同志,我也不要你们那一万元的悬赏金,但我要给你们提供一个重要线。接电话的警察一听,这人不是奔着钱来的,好像不是一个喜欢意淫的主,就格外在意起来,赶紧拿起笔记录。举报者称自己是观音台村的一名群众,案发那晚走亲戚回来的晚,走到村口时候,到临近高粱地的公路边停着一辆车子,关着大灯,门窗紧闭,十分可疑,特意记下了车号,是某某某号。警察一听,这车号怎么这么熟悉呢?伸出脑袋往院子里一,乖乖,和院中停着的那辆迈腾**上的那串数字一样一样的。不敢怠慢,马上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王队长。王队长感觉这里面可能有什么文,交待大家注意保密,然后带了两名刑警,装作散步的样子转悠到了王梓明宿舍,心想先投石问路下,察言观色后再见机行事。没想到去到王梓明的院子里一眼就发现了自己苦苦找寻的一样东西:那双名牌旅游鞋。王队长激动地心怦怦跳,心想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仔细一,那鞋上沾着的黄泥巴不是和高粱地里的泥巴一个颜色吗?心理就觉得这案子要破了。王梓明正在卖力地刷那双鞋,分明是想销毁证据,于是就装作借鞋,把那双鞋用袋子装了回来,然后王队长亲自开着王梓明的车,带着他鞋,飞速赶往市局,做痕迹鉴定去了。
警察走后,王梓明多少感觉有点不大对劲。正琢磨着,接到尹红妹的电话,通知他马上到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
黑松岛那晚之后,王梓明以为尹红妹被他破了身子,再到他一定会不好意思,哪料想尹红妹还是尹红妹,还是那么风风火火,还是那么魄力十足,在工作中对待王梓明的态度,一如既往,不出有一点反常,好像那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是到了晚上,两人回到宿舍之后,话好像没以前的多了,说不了几句就无话可说了,估计都又想到那事上去了。
乡里的主要工作,就是迎接一波又一波的检查。这个检查组走,那个检查组来,走马灯似的,应接不暇。换届工作督察组刚走,计划生育工作检查组又要来了。下午这个会议,正是迎接检查的紧急动员会。王梓明赶到大会议室一,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除了班子成员,各站所站长副站长,所长副所长都来了,再加上各村的村长,支书,妇女主任,不大的会议室坐满了近百号人。因为刚换过届,村干部们大都是面孔,但上去年轻人更多些,显得很有朝气。尹红妹和高洪已经在主席台上坐下了,高洪旁边还空着个位子,显然是给王梓明留的。乡里副职太多,一般的会议只有尹红妹、高洪和王梓明坐主席台。雷黑子死后,高洪的鼻圈算是被摘掉了,他重又找回了那种优越的感觉,渐渐得又变得不可一世了。此刻他正坐的笔直,高昂着头,目光炯炯地扫视着会场,很有威严的样子。相对于高洪的春风得意,王梓明倒是有点压力大增,因为凶杀案毕竟是发生在观音台村,死者又是村长、竞选人,他这个村支书怎么说也脱不了干系的。高洪到王梓明进来,朝他笑了一下,笑得有点不太潇洒。
王梓明在主席台上坐了,摊开笔记,抬眼往台下了,正到坐在第二排的蔡小菲拿眼含情脉脉地着他。蔡小菲青春靓丽,性格张扬,衣服的色彩也总是大红大绿的,虽然是上班时间,也总穿的相当性感,所以在人群中很惹眼,也很养眼。王梓明和她目光交接的一刹那,心里一动,感觉被电流击中了似的,急忙移开目光。又到在中间坐着梁子、李民生和刘英朝他微笑,就用眼神朝他们示意了下。
原来这次计划生育工作大检查,不是一般的例行性、吃喝性、旅游性检查,而是全省性质的大抽查,后各地市是要排出名次的。排在末位的地市,主要领导是要向省委说事的。去年的检查,万川市部分乡镇超生严重,又没招待好检查组,所以得了个倒数第一。为此市委书记展宏图大发雷霆,把分管计生的副市长于子虚和计生委主任马云萍叫到办公室,骂了个狗血喷头,马云萍当场就被骂哭了,赌气说要辞职。展宏图也不客气,说那你赶紧写辞职报告,拿来我就批。马云萍一跺脚,说写就写!竟然摔门而去。
市委书记的门,哪个敢摔?但马云萍就是敢。马云萍也是万川有名的美女主任,胸大痣大的,嘴角一颗美人痣,笑起来非常传神。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身材一点都不走形,风韵犹存,比那青春少女更有成熟魅力。她的发迹,据说正是因为展宏图慧眼识珠,把她从计生委众多美女中挖了出来。一番培养、浇灌、松土、施肥后,马云萍就像坐上了直升机,在仕途上来开个三级跳,辗转腾挪到了计生委主任这个位子上。马云萍的丈夫原是市七中一位体育老师,整天一身运动衣,脖子里挂个哨子,就知道瞪着眼吆喝小孩子。正所谓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此君精力异常充沛,除了喜欢干那事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结婚后几乎每晚都要逮住妻子发泄一番或者两番,三番,不把体内过剩的精力挥霍掉就急得直撞墙。没想到从有一天起,妻子不让他碰身子了,和他分床而睡。丈夫问她为什么?马云萍说,我身上这东西你享受不起。把丈夫说的一愣一愣的。眼着地肥水美的妻子在那里摆着自己却插不成圈,把体育老师急得,见个老母猪都挪不开步。妻子和市委书记有染,几乎是全市公开的秘密,马云萍的丈夫却还蒙在鼓里,世人皆醒他独醉。有天同学聚会,有位同学酒后告诉了他社会上的风言风语,体育老师这才明白,妻子的变化原来是因为这个。心中有气,一扬脖喝光了一瓶酒,回家后把妻子从床上揪起来,捆了手脚,内裤塞了嘴巴,扒光衣服可着劲钻了一气。一边钻一边恶狠狠地说,我就不相信我享受不到市委书记的待遇!当夜他就连续享受了四次书记待遇。
哪料第二天妻子就去公安局报案,告他婚内**。体育老师被拘留十四天。这十四天里他始终想不明白一个道理,自己干自己的老婆犯法,别人干自己的老婆却理直气壮,这事是不是弄反了?
同学们他可怜,给他出主意。于是体育老师果然手持哑铃,把自己的老婆捉奸在床。也就是从那天起,他也发迹了。体育组长,教导主任,副校长,一口气又弄了个校长。当然,这些的前提是他再也不干涉老婆的私事。此君做上校长后,身体力行,深谙干别人的老婆要理直气壮这个道理,学校的女老师们可就遭了秧。于是该校校风江河直下,学生纷纷转学。
所以说马云萍在展宏图面前哭着要辞职,不过是表演给副市长于子虚罢了,第二天她就又下县里检查去了。不过说归说闹归闹,这次全省性质的大检查,展宏图确实是非常重视,非常担心的。因为根据省政府文件规定,连续两年排名末位的地市,要对主要领导诫勉谈话。所以展宏图给于子虚副市长和马云萍下了死命令,必须保证这次万川市在全省排名中告别倒数,前进三到五位。于子虚深感任务艰巨,这几天放下手中其它工作,带着马云萍,把各县区跑了个遍,腿都跑细了。按照省里的通知,检查组一周后到,哪料想今天早晨忽然又接到通知,说检查组明天就到,第一站就是青龙县。于是县里立刻就忙成一锅粥了。上午,县里召开了紧急动员会,县委书记师大奎在会上很干脆地说,这次哪个乡镇出了问题而影响到全市的排名,乡镇党委书记直接免职!
尹红妹是爱出风头的人,什么事都要争先,这次当然不甘落后。再说还牵扯着头上的乌纱帽问题,更是不敢打渣子了。上午在县里参加完动员会回来,下午就立即召开了乡里的动员会,不但把乡里各部门都动员了起来,甚至还通知食堂的师傅也不准请假,必要的时候都要拉到村里去做工作。按照检查方案,检查组到青龙县后,对所属乡镇随机检查,不事先排定顺序。每个乡抽查一个村,检查组到乡里后现场抓阄,抓到哪个村是哪个村。所以谁也不知道这样的好运会降临到谁头上,都得做准备。尹红妹在会上毫不客气地说,这次检查既是对我们槐河工作的一次督促,也是对上任的各村班子的第一次考验。如果谁出了问题,我尹红妹被免职之前,也要抓俩垫背的!
会开的时间不长,因为留给大家做准备的时间不多了。散会后,各村干部几乎是跑出会议室的,十万火急地往村里赶,去救火似的。这两年计划生育工作有点放松,他们需要做的工作实在太多了。王梓明更是心焦,观音台村的计生工作简直是一团糟,竟然连育龄妇女的台账都丢失了,更别说什么孕检证,节育证,计划生育责任书,宣传版面,卫生室了。村里超生严重,不说别人,村副主任李民生屋里就有四个丫头片子,老婆现在又怀孕了,b超了说还是个女娃。气的李民生天天骂他老婆身上那块地是盐碱地,他老婆骂他种不好,是假种子。
散会后,王梓明把梁子、李民生和田嫂叫到自己办公室,简单地商量了工作方案,现场通知村委会成员,各村村民组长,副组长,以及小学的全体教师,紧急到村部集合。王梓明去乡计生办找到主任徐大姐,抢了两袋子空白的这帐那帐这证那证,坐上李民生的摩托车,梁子带着妇女主任刘英,风驰电掣地往村里赶。
回到村部,院子里早就集合多名精兵强将,大家马上对照检查内容忙碌起来。台账各小组做各小组的,然后统一装订;又通知育龄妇女排着队来报自己的身份证号,好填写节育证和孕检证;史滴流带着人整理出来一间卫生室,临时把开药铺的刘先儿的家当搬了过来;老崔领着几位老师忙着写计划生育标语,把村部门口黑板上的选举内容擦了,全部换成宣传计划生育的内容;墙上又订了个木箱子,上写五个字:免费避孕用品,田嫂从家里拿出几盒避孕套扔了进去。同时组织人挨家按户统计超生孩子,要求家长把这些孩子明早七点准时送到村口那座废弃的窑洞里。
几十个人忙到深夜,又把需要盖的东西送到乡计生办盖了。等王梓明回到乡里自己的宿舍时,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刚进了圆门,从杨树背后闪出几条大汉来,冲上来就架了他的胳膊说,王书记,我们是县公安局的,你跟我们走一趟。
王梓明刚想挣扎,到王队长也从黑影里走出来,皮笑肉不笑地说,王书记啊,你老老实实配合我们的工作,省的大家都不好。王梓明说王队长,你搞错了。王队长说,搞错没搞错,你心里清楚,我心里清楚,走吧。别大喊大叫,那有损你书记形象。
王梓明被他们从院子里架出来,才发现圆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两辆警车。和电影上到的镜头一样,王梓明被按着脑袋塞到了其中一辆车的后座上,两名警察一左一右夹了他,还好,没给他上铐。司机启动车子,刚拉响警报,王队长就让关了,说给王书记留点面子。王梓明心中坦荡,也不害怕,说王队长啊,你怎么把我抓走,你还得怎么把我送回来,不信走着瞧。王队长笑笑,说王书记也是个讲义气的人,说实在话,我也不想让你有事。不过这次你的麻烦可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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