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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是流氓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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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零五四章 没签署的文件
    当某一条路行不通的时候,你还执迷不悟,那你绝对是大傻瓜。当你及时刹车,另觅其道,却未必不是聪明人。这会儿,朱老板闪过一个念头,还有必要跟郑记斗下去吗?
    他根本看不到击败郑记的希望。
    这场争斗的目的是什么?是帮李向东扫除郑记,让他官途顺畅,从而,要求他改变市县城区向西展。然而,你无法击败郑记时,所有的努力便都成了空话。
    这样的话,还有斗下去的必要吗?朱老板很清楚,他是求财的,不是斗气的。当你不可能讨得李向东欢心时,你就要减少自己的损失,就要想办法保住自己在临市的实力。
    他找到了郑记希望能够妥协。
    见到郑记时,朱老板的感觉非常不好,原以为是郑记去找他的,这会儿却变成自己主动来找他,试想想,一个不可一世的人,一个打了胜仗又不可一世
    的人,会给你一副什么样的嘴脸?
    那是在郑记的办公室里。他先是坐在大班椅,见朱老板来了,也不打招呼,只是站起来,大大咧咧坐在沙,让自己坐出一副威严,才扬扬下巴,说,坐!朱老板面堆着僵硬的笑,摇尾巴狗似的,哈着腰,找了一个边的位置坐下来。
    郑记又简洁地说:“说!”
    朱老板本已想好的话,让他这么一个下马威,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了。也就是十秒八秒的时间,郑记就显得不耐烦了。
    他说,你不说,我就说了。
    他说,其实,你很清楚,我的态度。我嘛,开始还不太了解你,现在,倒是见识了。我非常欣赏你,欣赏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很不错嘛!大家都和媒体做朋,借助朋的力量玩一把没有硝烟的舌战。到底还是姜越老越辣。我自愧不如啊!
    他说,这
    才刚刚拉开序幕,我不希望你这么快收手。但愿不是我误会,误会你是来求和的!只要坚持,我坚信你一定能看到胜利的曙光!
    朱老板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也是有脸有面的人,哪受过这气?他想,这郑记是狗眼看人低,把他当他手下那些小官吏了。再大的官我朱老板也见过,谁给我这副面孔,谁不把我朱老板当财神爷?我在你这做生意是你的福气,你反倒以为我朱老板不靠你就过不下去了!
    他憋着一口气离开了郑记的办公室。这会儿,他真有争一口气的骨气了。他再这么窝囊,郑记还会把他放在眼里,还不把他踩在脚底下?今天他放开一把刀,你把打断的牙吞肚子里,明天他还会出更狠的招……不定哪一天就把你的企业吞噬了。
    人被逼到没退路的时候,就不得不争那口气了。
    如果说,一开始,朱老板还只是为李向东才应战,现在,他却是要为自己的人格和尊严而战了。
    朱老板把他的遭遇跟董事们一说,大家都觉得不能再忍这口气,明明是我们有理的事,人家不跟我们妥协,还欺门来!再这般容忍,以后在临市还挺得直腰杆,还像个人吗?
    这还不仅仅是在临市!
    这种丑事传得快,传到各董事管辖的企业所在地,人家会不会想你这帮人都窝囊废,会不会也学临市,骑在你们头作威作福?
    董事们提出这事要争取大记的支持。
    当初大记是非常支持他们那企业的,一把刀也是他点头让他们垄断的。现在,他们有困难很应该找他。有人说,那郑记能一手遮临市的天,难道还遮得住的天下?朱老板说,普通老百姓都知道这事了,大?他不闻不听,一定有他的原因。许多事不是我们表面看得那么简单的。然而,他觉得目前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也只是找大记了。
    他觉得自己势单力薄,没敢自己见大记,就约了几个董事
    一起去。他没敢打电话和大大记会不会躲着他们?他们直接就去了大记的办公室,直接把大记堵在办公室里。
    大记见了他们只是打哈哈,也没说什么本质的东西。他说,这事我清楚。他说,这事我也不好插手。他说,这事反映到省委,可能会有人管。朱老板他们这才听出话音,大记也有难处。
    官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级压一级。敢情是这省里下来的郑记省委有人,那人压着大记呢!
    他们知道,这事只能找省委解决了。
    但是,平时与省委没什么接触,贸贸然的,谁帮你这忙?临急抱佛脚?抱得住吗?
    朱老板咬咬牙,说:“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他想,要击败郑记,就要找到他的弱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郑记的弱点在哪里?钱能击败他吗?哪个人不喜欢钱
    ,郑记也不会例外?但是,这么做,却要冒风险。如果,郑记不吃你这一套,你怎么办?想当初,李向东不吃这套还没什么?他毕竟有求于他们,需要他们来收拾食品公司的烂摊子,即使拒绝他们贿赂,也还要与他们合作。
    郑记却不一样。他若拒绝他们贿赂,却可以一点面子也不留,在报纸说事,这可是很能表现自己的。郑记不是非常需要表现自己吗?
    兵总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
    那天,朱老板请兵总吃饭,说现在临市这局面,我们是不用政府部门监督了。说你那特设的机构也快要精简掉了。到时候,你兵总不知会被赶到哪个角落去?他说,我感觉凡是与一把刀有关联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他们虽然是监督和被监督的关系,但是,多年的交往却培养了一种特殊的感情。
    兵总说:“你是忙糊涂了。在临市,真正够资格拥有屠宰权的,只有你一家。”
    这么说了,
    他就笑,毕竟,他是郑记管辖的人,不想把话说清楚,但以朱老板的精明,话说到这份,也应该琢磨出味道了。
    这些年,在朱老板和兵总的合力控制下,临市饲养生猪的专业户再展也不到年出售万头猪的规模。也就是说,按规定要求,年出售不满万头猪,就不能拥有屠宰权。
    如果说,朱老板搞一把刀垄断没有直接的法律依据,在法庭未必能打赢官司,那么,起诉郑记批准的那些屠宰户,告他们没有屠宰资格,就有直接的法律依据了。既然有直接的法律依据,又不是与政府正面交锋,这官司还打不赢吗?这官司想要拖,还拖得下去吗?
    朱老板现自己傻到家了,想自己怎么就那么相信政府呢?他们一个红头文件,你就以为他们对那些批准的屠宰户进行审核了,一点也不怀疑了?
    这就是郑记的弱点,郑记的软肋啊!
    董事们立即请来律师着手打这场官司。
    律师毕竟神通广大,在收集证据中,又现郑记另一个致命点,批准第一批屠宰户那份文件的审批稿,竟然没有主管领导的签字。
    为什么不签字?
    唯一的解释就是主管领导也知道那些屠宰户不够资格,知道签了名,自己要负领导责任。你郑记竟然不听劝,一定要,那就?总不能得罪领导顶撞领导?没事的话,也就蒙混过去了,有事查起来,对不起,我当时就没同意。
    圆滑的官,明则保身的官到处都有。
    于是,没有主管领导签署的文件就下了,执行了。
    !
正文 第一零五五章 你要出成绩
    朱老板遵循郑还治其人之身,在开庭的同一天,就利用媒体曝光了没有主管领导签署的文件。律师在法庭亮出那份还散着油墨未干的报纸时,立时引起一片哗然,再亮出文件所有屠宰户饲养生猪的规模每出售生猪不足万头的证据,由政府委派的辩护律师便张口结舌,法庭本想偏袒那些新屠宰户,也找不到偏袒的理由了。
    郑记指着那个主管领导的鼻子,大雷霆。
    他说,你竟敢玩我?
    他说,我把你撤了!
    他说,从明天开始,你再不用班了!
    那主管领导的兄弟哥们说他太傻,怎么就跟市委记斗呢?半过得吗?最后倒霉的还不是自己?他说,谁都不想跟市委记斗,但摊这事,遇这种不把法律当回事的市委记,你还跟着他瞎胡闹,那太是真正的傻。他说,如果,我签署那文件,
    他立马把责任推到我身,我会死得更快,死得更惨看!他说,我现在这么做,大家都知道我那是迫于无奈,大家多少还同情我。
    第二天,那主管领导依然准时班。
    他又觉得这么准时班还不行,还要让郑他为什么准时班,这水平的市委记,你不把事情说明白,他根本就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他写了一封匿名信给郑记。信里说,我们是某某单位的一群干部,我们对主管领导没能执行市委记的决定感到非常遗撼,但遗憾之余,又非常同情他,因为,他得罪了市委记,却维护了法律的尊严。
    这封信,是用复写纸写的,很明显地告诉郑记,这信不只是写了一份,不只是寄给他一个人。至于还寄给谁?那就由郑记去揣测了。
    如果朱老板在法庭胜诉后,停滞不前,就算不是一个精明的老板了。他要乘胜追击,要保护那位主管领导,要让所有人知道,只要曾给予他朱老板帮助的人,他都尽能力不让他吃亏。他叫记者写了一篇
    文章,题目是,维护法律的人。文章大意是某某基层领导不畏惧丢乌纱帽,巧妙地与市委记周旋,最后,维护法律的尊严,保持了企业的利益。文章的结尾还留下一个让人注目的问号,我们将观注这位基层领导是否会遭遇非正常的报复?
    大记不仅看到报纸的文章,还接到了一封匿名信。这时候,他觉得时机已到,再不能坐视不理了。他拿着法庭的判决,还有那张报纸和匿名信找到了省委某领导,让他真实地知道郑记在临市都干了些什么?并用请示的口吻询问省委某领导,他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省委某领导气急败坏,却还护着郑记。
    他说,小郑基层工作经验不足,你为什么不提醒他?
    他说,我看,这倒是合了你的意了,这正是你希望的结果?
    大记大气不敢出,毕恭毕敬地说:“我不是没有提醒他,他要否定一把刀的垄断时,我就劝过他,告诉他只要是存在的
    ,就有一定的合理性。他不听劝啊!”
    他没有提省委某领导曾给他的电话,曾肯定郑记否定一把刀是锐意改革的创举。
    最后,省委某领导掷地有声地说:“这事你必须处理好,必须以维护郑记的威信为重点,把这事给我处理得好好看看。”
    大记便去前往临市处理这事了。他先与郑记谈,问他对这事的看法,问他现在这种状况下,如何才能让方方面面都服气,某一方心儿不顺气,都有可能再招惹出更大的麻烦。
    郑记那高昂的头颅再也抬不起来了。他说:“我听大记的。”
    如果不是跌入如此被动的局面,不是省委某领导事先交代,他会这般垂头丧气吗?说不定,他还要垂死挣扎,跟朱老板拼个鱼死网破!
    大记说:“保持低调,是目前最佳的办法。”
    他说,撤销那份文件是必须的。
    他说,不追究那位主管领导的责任才能息事宁人。
    他说,还要向朱老板认错。
    接着,大记召开了一个临市市委常委会议,宣布了他那三点意见,最后,还亲自去朱老板的企业向朱老板认错。这是大记第二次去朱老板的企业,第一次是李向东与朱老板签定一把刀的合同后,朱老板的企业挂牌的时候。那时候,大记可说是满面春风,神采奕奕。这一次,大记却感觉自己灰头灰脸,很见不得人。
    其实,大记根本没必要那么做,这否定一把刀与他有什么关系?相反地,他是一直反对这种作法的。然而,他这么做,不就是做给省委某领导看的吗?他对你那秘可是仁至意尽了。
    回地级市的路,大记回想起这两次去朱老板的企业,心目中那天平的砝码自然又摆在李向东这一边了。
    他打电话给李向东,他问:“你这家伙在干什么?”
    李向东说:“在午休,才刚合眼,大记电话就进来了。有什么重要指示?”
    大记说:“你好像很不满意嘛!”
    李向东笑着说:“怎么会呢?大记给我电话,我哪敢不满意啊!”
    大记说:“我在临市回地级市的路。”
    不用再说什么,那话里包含的内容,李向东也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大记又说:“你给我醒定点,马给我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
    他心里窝着火!
    一路,他细想了想,临市这事,不管怎么处理,省委某领导对他都不会满意,人家把秘放到你的地头,是想出政绩的,你倒好
    ,却让他摔跟头仆街。虽然,你有劝过他,但你不能坚决一点吗?你一点,或许他就听你劝了。
    现在这结果,偏又不幸让你言中,难道这是事态展的唯一结果?就不可能是你导致的吗?
    大记想,今天这结果,最得益的是你李向东,你李向东如果不做出成绩,不给我争回这面子,就对得起我大记!
    李向东也能从电话里感觉到大记的郁闷,想自己应该如何给补偿呢?想自己不能只是简单地说几句感谢的话。
    这时候,他和枝子在一起。每天午饭,没什么特别的事他们都在一起,在枝子的出租屋里。枝子早早就做好饭菜等他了。吃了饭,枝子叫他午睡片刻,拍着他的脸说,这是要你养精蓄锐。
    这天,李向东却怎么也睡不着,总想着怎么感谢大记,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出成绩。他可不能辜负大记的期望。枝子见他睁着两眼躺在床,便问他想什么呢?问大记是不是批
    评他了?李向东说,如果批评他的话,压力还没那么大,就是没有批评他,那压力才压得他喘不过气。
    枝子坐在床沿,问:“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李向东摇摇头。
    枝子笑着说:“或许,我能帮你放松放松,减轻压力呢?”
    李向东把枝子扳进怀里,说:“可以叫你爸来一下地级市吗?让他替我感谢一下大记。”
    他想,有些事,不是钱就能感谢的了的,还要让大,他帮了他李向东,也在省领导感谢他。枝子笑了笑,说,不是不可以,就看你对我怎么样了?如果我觉得还满意的话,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这么说着,李向东便把她压在身下了。
    枝子一动不动,让他在她身表现。她想,你李向东不是总要践踏我蹂躏我吗?有这机会,我还不让你好好补偿我?最后,她想不动也不行了,想不??也不
    行了,就说,我不让你逞能,我要锁住那魔鬼。
    !
正文 第一零五六章 枝子老实交代
    这些天,副省长也看到了报纸有关临市的文章,敏锐感觉到那些文章充满了火药味,便知道那里正进行一场变革。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都说宣传部门越来越不重要了,甚至有人预言,不出三几年,这个部门也会像改革开放以来,被精减的部门一样被精减掉。但到了关键时候,每要做一大事前,大家又现了宣传部门的重要。他们要造势要宣传,说得难听一点,就是给自己壮胆示威。
    副省长知道,临市就挨着市县,却不知道否定一把刀与李向东关系,更不知道,这变革的成败会影响到李向东的前途。自从枝子到市县做生意后,他才开始注意市县这个县级市,才开始了解这个县级市所处的那个地级市。以前,他更关心粤北,那里是他的迹地,他在粤北的某一个县,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对那里有着深厚的感情。而这个临近珠??地区,或者说,也算是珠??的地方,对他却是陌生的。
    枝子告诉他李向东曾在临市当过市长,告诉他一把刀是李向东的得意之作,告诉他郑记要否定一把刀就是想否定李向东,最
    后,她说,郑记要想脱颖而出,不把李向东比下去不行。如今,他却败下阵来,李向东便是候选地级市领导独一无二的姣姣者了。
    副省长很不高兴枝子这么夸奖李向东。他郑记脱轨也好,李向东成了姣姣者也好,这与你枝子有什么关系?你是去市县做生意的,关心干什么?关心这种权利斗争干什么?你不就得了李向东一点点关照吗?有必要为他得势沾沾自喜吗?
    他说:“是李向东叫你来的?是他要你说这番话的?”
    这是在副省长的办公室。虽然,她是他的女儿,却是不能去他家。那个后妈并不让认她这个女儿。
    枝子说:“是我硬拉他来的。是我自己想要说这番话的。”
    副省长说:“你老实说,你跟他什么关系?”
    枝子愣了一下,笑了笑说:“我跟他什么关系你还不知道吗?我在他那做生意,
    他又给我那么多关照,说他几句好话,能帮他尽量帮帮他,也不奇怪?就算还他个人情。”
    副省长说:“没那么简单?”
    枝子说:“你想到哪去了?有那么复杂吗?你怎么把自己的女儿想得那么糟糕?”
    副省长说:“不是我要那么想,是你让我觉得,不得不那么想。”
    枝子就说:“那你就那么想!就当我和他有某种关系,这样,你不是更应该帮他吗?”
    副省长气得一拍茶几,说:“你听听自己都说了什么?太不要脸了!”
    枝子吓了一跳,脸的笑凝固了。
    副省长说:“你要注意你的身份?你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吗?你可以那么做吗?你不觉得丢脸,我还为你害臊!”
    枝子久久地看着老爸,想是应该默认与李向东的关系,还是找话儿为自己解释开脱。最后,她想,自己怎么解释,老爸也不会相信,他不是那么好唬弄的,越唬弄反而越让他觉得你是个不诚实的孩子。
    她说,我什么身份?我和普通人家的孩子有什么不同?我今年刚才好三十岁,三十年来,我几乎没有感觉到自己是副省长的女儿,如果说还有那么一点点优势感,那也是最近这一年的事。
    她说,普通人家的孩子怎么样?普通人家孩子可以做的事,我为什么不能做?我一直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这三十年,我知道,我依靠不了别人,我要靠自己努力,或许说,我要出卖自己,出卖自己的智慧,出卖自己的劳动,甚至于,出卖自己的感情,才能换取我想要得到的东西。
    她说,我以前的艰辛,我以前的失败,你是想像不到的。你的身份,你的地位决定了你生活在一种与现实完全脱离的环境。现实是残酷的,是你奸我诈,互相利用,甚至于你死我活。只有到了市县,我才知道成功原来那么容易。我知道,那是因为我是你的
    女儿,因此,我非常感谢你。但是,我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危机感,我不知道这种父女关系能维系多久?
    枝子看着老爸。
    副省长不敢迎接她的目光。这些年来,他总为自己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义务歉疚,他也清楚枝子的担心不是子虚乌有,如果,老婆知道他和前妻的女儿父女相聚,定是会闹的,会阻止他们再见面,再如果知道枝子因为他,生意做得那么好,而自己那个亲生儿子又那么不争气,更会闹得天翻地覆。
    枝子说:“我不能不更多地考虑,一旦失去你的庇护,我应该怎么应对?”
    副省长说:“失去我的庇护,他还会跟你在一起吗?他是在利用你。”
    枝子说:“我们说不清谁在利用谁。他利用我,我不也在利用他吗?我想,也正因为彼此都有利用的价值才会走到一起来。如果,这个人又是自己喜欢的男人,不是更好吗?”
    副省长不得不对枝子另眼相看。他想,女儿已经长大了,已经看懂了世许许多多本不该有的东西。她懂得怎么去应对这个社会。然而,要枝子跟一个已经结了婚男人在一起,他还是无法接受。
    他说:“你们是没有结果的。”
    枝子笑了笑说:“这一点,也当然清楚。”
    她说,为什么一定要有结果呢?能走在一起,本身就是一种结果。当初,你跟我妈不也海誓山盟天长地久吗?但是,你们还不是分开了?而且,还老死不相往来。
    她说,天长地久只是一个美好的心愿,但未必每个人都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天长地久,不是每个人都能始终如一地喜欢一个人,随着环境的变化,随着思想的改变,对某一个人喜欢程度也会改变,或越爱越深,或渐渐失去了爱。
    她说,能跟自己喜欢的人走在一起,也是一种美好,一种幸福,未必就一定在乎大家在一起的时间有多长久。你可
    能不理解这种观点,但大千世界,什么人都有,什么思想都有这时候,她不再副省长的女儿,而是用一种成年人的口吻在与一位长者谈论一个比较严肃的社会问题。自从,他们相聚后,枝子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身份与老爸说话,她说,她希望他能原谅她。她说,她也渴望天长地久,但天长地久还没出现的时候,她也不会放弃那些瞬息迸射的火花。她说,在老爸的眼里,她或许不是一个听话的乖孩子,但是,也正是因为她不是乖孩子,才会有今天的努力,经历了许许多多的挫折,她现努力还有很多内容,包括需要老爸的扶助,需要别人的给予。最后,她说,也正因为悟出这道理,有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欢李向东,还是一种交换,然而,这种交换能让她以后的日子过得更好,她又为什么不这么去做呢?至少,她自己是很愿意和李向东在一起的。
    老爸瘫软地坐在沙,再也没有说什么。
    如果眼前这人是他的部下,他早就不让她说下去了,早就叫她滚蛋了。然而,这个人却是他的女儿。他曾因为有这个女儿感到安慰,引以为荣啊!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改变枝子,就像他无法改变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一样。那么,他又是否能接受她呢?

正文 第一零五七章 理解宽容
    李向东也跟枝子一起到省城来了。好不容易能有机会和李向东单独跑省城,枝子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说这是你的事,你不去怎么可以?她还不让他带司机。她说,省城的路我比你司机还熟,我开车就是了。她还计划好了,办完正事,要跟他一起好好逛逛省城,也不没什么事,只是想像情侣一样挽着他的手,走在阳光下,融入人群里。这种感觉,真正的情侣或许体验不到它的美好和浪漫。
    李向东在副省长办公室坐了一会,就借故避开了,毕竟枝子是来谈他的事,当着他的面,很多话都不好说。
    他跑去省政府副秘长的办公室。虽然,他是钟市长的老关系户,但他知道副省长与李向东的关系后,也不得不忌讳几分,何况,钟市长和李向东的矛盾也化解了,他跟李向东也应该化敌为了。
    然而,他们毕竟交往不多,更不交心,聊天的话题便东一句,西一句,泛泛而谈,一会儿聊市县的事,一会儿聊省城的事,一会儿又聊地级市的事,甚至于,聊中央国务院
    最近的文件精神。后来,副秘长也显得不耐烦了,想你李向东跑省城来见他这大秘长竟这么胡扯淡,你不嫌无聊,我还嫌你浪费我的时间呢!李向东也感觉到副秘长有些心不在焉,想想枝子那边应该也谈得差不多了,正要告辞,枝子却走了进来。
    副秘长说:“原来枝子也在啊!”
    枝子说:“来看看老爸。”
    副秘李向东为什么跑到他这来闲聊了,敢情他是陪枝子来找副省长的。他想,李向东绝非单纯陪枝子来见老爸,如果仅是父女相见的家庭事,要你市委记亲自出马吗?他想,这李向东又不知有什么需要副省长帮他出面的事了。这李向东还真会利用枝子,在市县给予枝子生意的关照,却通过枝子要副省长给予他的回报。
    他想,在争取领导支持这一点,钟市长比李向东逊色得太多太多了。当初,两人都还是市长的时候,李向东就先一步笼络了地级市委记和市长。在副秘长的心目中,钟市长的工作
    能力和水平却在李向东之的。他认为,当初,当市县市委记的是钟市长,市县的展步伐一定比现在要快得多。
    现在,李向东又笼络副省长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再进一步,仅依靠地级市委的力量已经不够了。
    还没等副秘长叫枝子坐,枝子就叫李向东走了,李向东问,谈完了吗?枝子说,谈完了。李向东就想去向副省长打声招呼,枝子说,不用了。
    两人离开副秘长办公室,在走廊,枝子便告诉与老爸谈话的内容告诉了他,李向东心里“咚”地一跳,说,你怎么能说这些?枝子说,告诉他不好吗?他不是会更用心帮你吗?李向东连连说,适得其反,适得其反。这时候,有人迎面走来,他们就不说话了。
    李向东心里在暗暗叫苦,副省长知道这事后,会是什么态度?不用问,他也能猜到,一个副省长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做别人的情人,而且只是一个小小的县级市委记的情人?副省长不会相信枝子是心甘情愿的,不会相信枝子对李
    向东主动死缠烂打,他一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李向东身,把这个结果归结于一种阴谋,你李向东想得到副省长这个的后台,竟然对枝子下手!
    仅凭这一点,副省长就可以断定,你李向东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是一个官欲膨胀的伪君子。副省长能扶持这样的人吗?说不定,还会找理由,把你李向东挪到某一个不重要的位置。
    了车,关在窄小的空间里,李向东说,这次,我可被你害惨了!枝子说,没那么严重?李向东说,难道副省长愿意了?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是被赶出来的。枝子笑了笑,说,没你说得那么可怕!她说,开始,他确实大雷霆,后来,似乎又觉得是不是该接受这个事实。她说,至少,他不会害你,他对你有什么不利,也是对我不利。暂时,他还不会这么做!
    李向东说:“以后,我还好意思面对他吗?”
    枝子说:“这有什么?你当他什么事都不知道,还像以前那么敬重他。我想,他也不会当面跟你提这事,
    你们完全可以心照不宣。”
    李向东说:“这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我可以肯定,我需要他的时候,他再不会给予我任何支持了。”
    枝子也觉得自己这事欠考虑了。她说,我并没想要告诉他的,但一个不留神,被他看出来了,我不承认反而更不好。她说,我会慢慢劝他,让他慢慢接受我们。李向东笑了笑,说,可能吗?根本不可能。枝子说,你不理解他,你总是以一种仰视的目光看他,只是看到他威严的一面,但是,他也有他的软弱。她说,他这辈子,一直都觉得对不起我,对不起我妈,一直都有一种深深的歉疚,因此,我总感觉到,他在我面前,总努力想给予补偿,总努力给我更多慈详的父爱。她说,慈祥的父爱是什么?就是一种理解,一种宽容。如果他能理解我的爱情观,就能够宽容我和你在一起。
    李向东说:“你这是安慰自己,也想安慰我。或者说,是为今天自己犯的错辩护。”
    枝子说:“那又怎么样呢?你别这样好不好?问题既然生
    了,我又有什么办法?”
    李向东叹了一口气,想这也不能全怪枝子,如果,自己站稳脚跟,继续与枝子保持那种单纯的互利关系,事情会展到这地步吗?
    枝子好像猜到他在想什么了,问:“你是不是后悔了?”
    李向东问:“后悔又有什么用?”
    他自嘲地笑笑说,现在,我们只能乐观地积极面对现实!
    枝子说:“我不准你后悔,不准你认为跟我在一起,是害了你倒了霉。”
    她说,我会说服老爸的!
    她说,不管怎么说,我在他心目中还是一个好孩子,比他那个宠爱惯的儿子要好几百倍,他在人面前,还是以我为荣的。
    她说,我和他不就仅仅是爱情观的分歧吗?这算什么
    ?他怎么能用一辈人的爱情观来要求我?他的爱情观也不是那么固步自封?
    这么说着,枝子便要开门下车。李向东问,你要干什么?枝子说,我再去跟他谈。李向东说,现在谈有用吗?他能听得进吗?你要知道,每一个父亲都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干那种事!只有你才那么天真,才认为自己的父亲会理解自己宽容自己。
    如果说,枝子开车门时还有点儿犹豫,听了李向东这番话,却坚决了。你李向东不就是认为我枝子坏了你的事吗?我枝子那是故意的吗?我枝子那么做,也是想要老爸更支持你啊!你倒好,一句好话也没有!她想,你等着,等我把老爸说服了,再跟你算帐。
    枝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的手机是放在手袋里的,声音响得在点闷。枝子一只腿已经跨出去,又收了回来。嘴里喃喃着,谁的电话,也不挑个时间!拿出手机看,显示屏显示的却是老爸的电话号码。
    副省长说:“枝子吗?”
    枝子说:“是我。”
    副省长说:“你告诉李向东,下午我有事去地级市,叫他在地级市委记办公室等我。”
    枝子惊喜地大叫:“知道,知道了。”
    她还想说他是好老爸,想说她爱他。但老爸却把电话挂了。

正文 第一零五八章 没有免费午餐
    枝子趴在方向盘好久好久都没说话。这一刻,她反而觉得自己对不起老爸了,想老爸经历了多么艰难的思想斗争,才做出这个决定啊!想老爸这么一个万人仰目,德高望重的人,竟能接受她做李向东的情人,多么不容易啊!想这李向东还在这叨叨个没完,真不知道人家为他做出了多大的牺牲。
    她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李向东缩回脚问:“你干什么?”
    枝子说:“我打你!我想打你!”
    李向东说:“你又放什么疯?”
    枝子就扑过来打他,他说,这是在省政府大院。她说,如果,不是在省政府大院,我会咬你几口才解恨!说着,枝子还是收敛了。她说,以后,你要是敢对我不好,我绝对饶不了你。以后,你还对我不冷不热的,你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我老爸。她说,李向东,你要好好报答我!以后,你要听我的,要随
    叫随到,要有求必应。她说,我对你要求也不是很高,我不会破坏你和杨晓丽的关系,只要她不在,你不能再找任何借口不见我。我不会特意要你关照我生意的事,但我提出要求,你一定要答应。我想要的生意,你一定要给我。
    她还记着次政府更换广告内容那笔生意呢!明明是她提出来的,李向东却没给她。
    李向东说:“每做一件事,都要有分寸,不但自己过得去,还要想到其他人。以前,把生意都给你,还可以说,是看在副省长的面子,总这么说,人家就会不服气了,现在,还要考虑更多。至少,我也要找到说服其他人的借口。偶尔把某项工程交给别人,就是一个借口。”
    枝子久久地看着他,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冷静呢?这种时候,这种心情,你还说这种话,还我泼冷水。”
    李向东说:“我这也是为我们好,包括为副省长好。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越不能信心膨胀。”
    枝子说:“你这人,一点情趣也没有,很好的心情,也会给你搞坏。”
    李向东不想好心情吗?他是怕枝子太好心情,太忘乎所以,从而在市县无所顾忌。谁能控制她?只有李向东才能控制她,如果,松开束缚她的那根缰绳,他担心她会像一匹野马。
    他们离开省政府大院的时候,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枝子本想在省城吃了午饭直接去地级市,李向东却要赶回市县,从市县坐自己的车去地级市。你坐着枝子的车去地级市,而且,副省长也来了,人家一看,就知道你们是事先约好的。虽然,你们两人同时出现在大记办公室,人家也能猜到点什么,但总没坐枝子的车那么明显不打自招?
    李向东比副省长早一步到,大记愣了一下,问,你怎么跑到我这来了?李向东说,大记不欢迎?大记说,你是来见我的吗?李向东明白他那意思,当然没好说是来见副省长的,说,不来见你还到你办公室?大记以为自己多心了,说,你有什么事马说,我只给你五分钟。这回倒轮到李向东愣了一下,大记是对他下逐客令
    了,细儿一想,也不奇怪,大你跟副省长事先有约,当然会赶你出门。
    他笑了笑,说:“主要是一把刀的事,想当面感谢大记。”
    大记收敛了笑,说:“这个不必了。我早说过,如果想要我腰杆挺得更直,你回去好好干,给我干出成绩来,别让临市那家伙比下去。”
    话已至此,李向东也不好死赖在大记的办公室了。
    他磨磨蹭蹭地说:“那我回去了。”
    大记也不客气,说:“你还有两分钟。”
    李向东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想还是到楼下等副省长,再一起来,就当是无意碰到副省长了,副省长拉他来的。那会儿,他有一种很显尴尬的感觉,被大记赶出门不说,等一会还真不知该怎么面对副省长。正想着,大记也下来了,像也是来迎接副省长的,一抬头,看见李向东,却
    没理他,李向东便更尴尬了,躲不是,不躲也不是,就了车,如坐针毯。
    好不容易等副省长的车到了,便见大记毕恭毕敬地迎了去,李向东才从车下来,看着副省长从自己身边经过,不是没看见他,只是不理他。李向东真恨不得地有条缝钻进去,心里想,你可不能怪我,那都是枝子送门的,我想推都推不掉。我是很努力地推了,一次又一次。他想,我有什么办法呢?你家的枝子要犯,怪得了我吗?想你别给我脸色看,你为难我,就不怕我为难你女儿?我撑捏在你手里,你女儿却是撑捏在我手里呢!这么想,李向东心里找到了一种平衡,好受了许多,却还是不好意思跟去。
    副省长楼时,见李向东没跟来,才对大记说,市县的李向东不是也来了吗?大记在楼下看见李向东时,就已经猜到他来地级市的真正目的了,这会儿,副省长再一问,他就想,这家伙,还跟我来虚的。他说,他有点事,先别管他。他要先把李向东晾在一边,让他难受难受。
    副省长说:“我这次来,是他的意思。”
    他说,我知道这次否定临市的作法,你挨了个别的人批评,受了不少委屈。
    他说,听李向东汇报,我觉得,你没有错,基层的工作嘛,千头万绪,错综复杂,我们支持你们的工作,就应该相信你们,放心让你们去处理,不应该管得太具体,太具体就不相任,不放心,就是官僚。
    他说,有时候,我们不能一味冒进。改革开放,不是一帆风顺的,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当我们面前困难时,退一退也是一种策略。临市那个一把刀的作法,就是退中求进的策略。
    副省长说:“我会向那位省委某领导阐述这一观点,有机会的话,也会向省长甚至省委记反应这一情况。”
    大记听了这番话,心里好一阵温暖,想副省长原来是为这事来的,想很显然,为这事,李向东还专门跑去副省长那解释了一番,想李向东也算是一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竟还启用他的关系,想方设法为他这个大记排除误会
    !
    副省长说:“叫李向东来,我有几句话要向他交代交代!”
    他要交代李向东什么呢?当然不会是他和枝子的事。
    李向东再次回到大记办公室时,大记的态度完全变了,他笑着说,你这个李向东,在下面好受吗?他说,还跟我玩藏猫猫的小把戏?你直接说是来见省长的,我会把你赶走吗?他说,你总是这么小心翼翼。都当市委记了,还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回去怎么开展工作?
    副省长却是一脸严肃。他接过大记的话说:“你可不要辜负了我和你们记的期望,回去把工作做好。”
    他说,我要求你不是一般的做好,而是要出经验,展镇级经济,你已经在地级市出了经验,下一步,你要在省里出经验。
    他说,这要求可能太高了,但你必须做到!
    他这出戏是作给大记看的。他要让大,他和大记的目标是一致的,也希望李向东出成绩,也集力要把李向东推去。
    李向东在两位省、地级市领导面前保证,一定要在招商引资工作取得新突破,一定努力争取在省里出经验。这会儿,他虽然一点底气也没有,说得却底气十足。然而,也正是那一刻,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事到他这里还不能算圆满结束,朱老板该向他李向东难了。
    !
正文 第一零五九章 合伙人
    春节长假一过,杨晓丽回去班的第一天,就开始酝酿那个民间手工艺展的事了。班的第二周,春节期间忙搞活动的人补休回来,部里的人都齐了,她便正式召集大家研究这项工作。大家在会各抒己见,逐渐形成了一个基本思路。第一步,先摸底收集情况,深入基层各镇各村了解民间尚存的手工艺术,通过筛选,制定一个比较完整的展示内容。第二步,根据初定内容,制定各种展示的形式,哪些手工艺只展示作品,哪些手工艺不仅展示作品,还进行现场表演。第三步,却是大家的拿手好戏,选定手工艺展的主会场,对主会场进行布置装点。
    最后,杨晓丽在会做总结。
    她说,这次大家谈得很好,体现了集体的智慧。办公室回去归纳一下,形成面材料,然而再草拟一个征求意见稿,广泛征求各镇各有关单位的意见,特别是第一、第二步,越细越具越好。
    她说,我们这次展示,不能为了展示而展示,更要围绕在创经济效益多做功夫,要通过这个展示
    ,提高江边市手工艺的知名度,努力通过这个展示,把手工艺品转变为商品,让手工艺者得到经济实惠。
    她说,比如某某镇,编织手工艺品,一直是农民妇女增加家庭收入的一项补充,我们要通过这次展示,让外界了解江边市的编织,让商客送订单门,让妇女们得到实惠,让农民家庭增加收入。
    说完,她问三位副部长还有什么意见?大家知道她这是客气话,最高指示都布了,你还能有什么意见?于是都摇头表示没有意见。
    三个副部长不是没有意见,只是在会不敢提。经过这几个月的共事,他们已经感觉到这个铁娘子不是好招惹,别看她平时挺随和,但主观起来,谁也别想改变她,别看她平时挺和气,不顺着她,她会记在心里,遇到机会会给你难堪。
    回到副部长办公室,老副部长对6副部长说:“这事够我们头痛好一阵了。”
    6副部长笑笑,说:“新领导都这样,都爱
    玩点新花样。”
    老副部长说:“这个我理解,我不是没当这一把手,虽然没她的官大,但新官任三把火却是互通的。我们当副手的,努力工作出力干活没关系,但像乞丐一样,各单位企业讨赞助,才是最要命的。”
    另一个副部长说:“这是逃不了的。这些多年,像乞丐一样门讨赞助已经成了宣传部的优良传统。我真不明白,天天喊着要创新,要越任,怎么就不在这方面创新和越?”
    老副部长说:“人家那也叫创新和越。不是把讨要赞助的范围扩大到企业了吗?扩大到外商民营老板了吗?”
    另一个副部长说:“就不能改变方向?改争取记市长支持,直接向市财政要经费?”
    老副部长说:“记市长不支持你的工作,你怎么争取?”
    另一副部长说:“就是因为不支持,才要争取,才叫创新和
    越。”
    6副部长笑着说:“市委记也是非常重视我们宣传工作的。”
    老副部长说:“那只能说是一种应付式的重视。你提出要搞什么什么活动,人家会不让你搞吗?人家当然支持你搞,但是,没有经费支持,那支持其实是一句空话。办事要化钱吗?不想你办这事,才不批拨经费的。这也看不懂?”
    另一位副部长说:“不是看不懂,是要在极度困难中,表现自己,是向爬的官欲作祟。我们只得跟着她自讨苦吃。”
    老副部长对6副部长说:“你是不是劝她几句,既然市委记不是真心支持我们,我们就按部就班,老老实实工作,不要想那么多新花样,何必自己为难自己?”
    6副部长笑嘻嘻地说:“这话我怎么说?”
    老副部长说:“你平时跟她谈得来,你的话,她也许会听。”
    6副部长摇头说:“要说我们一起跟她说。”
    他说,她铁娘子性格你们又不是不清楚?我也一样不敢招惹她。
    他说,她年青,往爬的当然比我们强烈,有条件要干,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干,而且是干到最好!
    三个副部长便叹息摊了这么一个铁娘子。开始还以为,来个女领导,冲劲没那么足,工作应该轻松一点,哪想到,竟比男人还男人。他们就议论,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老公当市委记,自己平平淡淡做个好女人好妻子有什么不好?难道还想跟老公争个高低?
    不过,遇到机会,6副部长还是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几位副部长的看法。那是在一次部长会议,6副部长汇报正在开展摸底工作的进展情况后,说有些镇提出了经费支持的要求。说现在各镇经济都很困难。说这才刚过年,单位富余的钱调的调,奖金的奖金,手头也没什么钱了,再搞赞助什么的,似乎也困难。他
    看了看其他两位副部长,说:“我们是不是可以争取市财政拨款?”
    另两位副部长也插话,说:“6副部长分析得很有道理,刚过年,不仅部门单位手头紧,就是那些企业也不宽裕,这项活动,还是能争取财政拨款就争取财政拨款。”
    杨晓丽一番话就把他们堵了回去。她说,我听着怎么觉得,你们是把经费的问题推给我一个人了?她说,如果,争取不到市财政拨款,责任就是我的,你们并不是不做事,而是我没解决好粮草先行的问题。她说,不用市财政拨款,也能办大事。这是宣传部的光荣传统,这个传统是你们创造的,不能到我这就变了,就不保持下去了。
    三个副部长便都尴尬地笑,不敢再提这事了。
    杨晓丽说:“你们先别考虑经费问题,先考虑怎么做好自己分工负责的工作。”
    其实,经费的事,她早有底了。
    黄闲从已经答应赞助五十万了。她想,五十万总该够了?但她不明说。为什么就一定要我想办法?你们就不能想想办法吗?你们就没有责任吗?
    本来,春节回来杨晓丽就想把那五十万赞助弄回来,只是考虑到正月叫人家要钱,担心黄闲从忌讳。临市那边一把刀的纠纷折腾下来,杨晓丽虽也牵挂着,自己手头的工作却没放下,看看那郑记被朱老板杀得灰头灰脸败下阵来,心里自然高兴,看看正月也过了,这才要小明跟黄闲从联系,讨要那五十万。
    黄闲从听小明如此这番地说了,却装傻,问:“有这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小明说:“杨常委说,近年那次喝酒的时候,你答应她的。杨常委喝醉还记得这事,黄老板不会忘了?”
    黄闲从气得咬着牙说:“好像是有那么回事?不过,我们说好了,她要喝十杯酒,结果她才喝了五杯。”
    小明想,这家伙可真够无赖的,你把
    杨晓丽喝成那样了,还不认帐!想那天,不是我小明出现及时,杨常委还不定会被你怎么样呢!这么想的时候,他心里跳了一下,想澄副记不会是跟黄闲从一伙的?想如果黄闲从单独约杨晓丽去喝酒,杨晓丽定不会去的。
    小明心里惊出一身冷汗,如果说,他们是一帮的话,那天的情景告诉他,澄副记不像是帮凶,黄闲从倒像是把风的。他站在房间外,澄副记在房间里,如果不是自己赶到,杨晓丽的就是澄副记了。
    !
正文 第一零六零章 赖帐高手
    小明很想不明白,怎么就变成澄副记了?开始,不是黄闲从对杨晓丽心怀不轨吗?
    百年妖精:这有什么奇怪,他们是一伙的,他们对你老板都心怀不轨。
    小明:难道他们要实行?
    百年妖精:呵呵,你有点明白了。
    小明:我还是不明白,一直都是那老板在讨好我老板,赞助了我们很多钱,怎么就愿意让那大官捷足先登呢?
    百年妖精:这一是场官商?,那老板曾得过那大官的好处,他不得不让那大官先占便宜。
    小明: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必定还有下一次。
    百年妖精:如果,你老板没有足够的防备,我敢断言,这两个家伙联手,总有一天,她会落入他们的魔爪!
    小明:我怎么办?
    百年妖精:你就等着看好戏!那时候,我保证,你也是第一个赶到现场,但不会还像一次那么幸运,你赶到现场,看到的将是你喜欢的老板落入魔爪后的惨状。
    小明:没想到,你会那么冷血!
    百年妖精:冷血的是你好不好?都这时候了,你还袖手旁观,还不把真相告诉你老板。
    小明:我的话她会相信吗?那大官可不是普通的大官。没证没据的,她根本不会相信我的话。
    百年妖精:我现,你很傻,又不是要你指控他们,只是要你把你看到的,想到的告诉她,只是让她有个防备。说不定,你老板还会感激你?说不定,她一个高兴,就报答你呢?
    小明:我不要她报答,只要她安全,我就满足了。
    百年妖精:呵呵,你越来越伟大了,越来越崇高了。你别以为我会相信,你那不是伟大,不是崇高。其实,你跟那两个家伙没多大区别,你记恨他们,是因为他们要抢走你认为是你的东西。如果,你不喜欢她,你才不会那么紧张呢!
    小明:随你怎么说!
    百年妖精:如果,她报答你是以身相许,你要不要呢?
    画面抖动。
    百年妖精:思想斗争得很激烈?嘎嘎……
    小明气得鼻子都歪了。他下了线,然而,许久都不能平静,想会出现这种奇迹吗?想真要出现奇迹,他应该抗得住诱惑吗?小明眼前浮现出杨晓丽各种表情的脸,她的笑,她的冷,她的严峻……不管表情如何变换,他都觉得那么漂亮动人,他还想到许许多多杨晓丽曾给予他的心颤,她那大得不能再大的??罩,那小得不能再小的内裤。她那柔软的??挤着他,让他很感饱满的感觉,就是那天晚,黄闲从
    和澄副记把她灌醉了,他还实实在在地握过她的,整个儿紧紧握着。他真后悔,当时怎么就没有握得更久一点,或者好好把玩一下。
    这个晚,小明做了一个梦,梦见杨晓丽醉了,醉得站不起来,他就去扶她,也是晚,也是在路边,也像是刚呕吐。情景就像那次他送她回市县那样,不同的是,他没能把她扶起来,相反地,她却把他拉了下去,人便重重地压在她身。后来也不知怎么的,莫明其妙地,他们就那个什么了。
    小明惊醒过来,现自己很狼狈,心里就很气自己,想自己怎么能做这种梦呢?想自己做这种梦,梦里的人怎么能是杨晓丽呢?他想,他可是把她当姨当姐的啊!他想,都是那个百年妖精害的,好端端的说什么以身相许!
    那天,杨晓丽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黄闲从把钱打过来了吗?小明便应付道,等几天,这几天可能就到帐了。他在拖时间,在考虑,是不是该把自己看到的想到的告诉杨晓丽?百年妖精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有些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拖了几天,小明还没有拿定主意,
    杨晓丽又问这事,小明只得实话实说了。
    他说:“黄老板不认帐。他说,你只喝了五杯。”
    杨晓丽愣了一下,问:“怎么又不认帐了?什么五杯十杯的?你不是说,这几天他就会把钱打到帐吗?”
    小明红着脸说:“我是怕你担心。”
    杨晓丽说:“你这是耽误时间。”
    她说,你不想让我担心,事情就能解决吗?你觉得自己能说服黄老板是不是?你要能说服他,我真就不用心了。
    她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平时,看你老老实实的一个人,怎么就对我使坏心眼呢?怎么也跟别人那样,对我说假话?你也不希望我办这个手工艺展是不是?什么事都不干,大家轻轻松松坐在办公室里吃闲饭是不是?
    小明很委屈,站在那里有许多话要说,却又不
    知从何说起。
    杨晓丽见小明那副眼泪都要出来的委屈相,想自己太不应该了,小明即使有什么过错,也应该不是存心的,更不会是处心积虑。
    她放缓口气,说:“你回去!这事我来处理。”
    小明不想让知道杨晓丽黄闲从不认帐,就是担心她会找黄闲从。她找他,那黄闲从还不又有借口要她去喝酒了?不又有机会把她灌醉了?这无异于送羊入狼口!
    他说:“你还是别找他了,他不会把钱打到我们帐的。”
    杨晓丽问:“为什么?”
    小明说:“我感觉得到,他还会要你喝酒,还会想办法把你灌醉。”
    杨晓丽笑了,想小明原来是出于这个目的,关心自己担心自己又黄闲从的当,又去跟他拼酒。她才不会那么傻,吃一堑长一智,她才不会犯
    同样的错误。她已经不是春节前的杨晓丽了,她记得枝子说的话,她要懂得保护自己,虽然,那黄闲从未必像枝子想像得那么猥琐,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说:“你放心,我不会再跟他拼酒了。”
    小明听这话,心里一松,就把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要杨晓丽不跟黄闲从拼酒,不把自己喝醉,澄副记或黄闲从就不能得逞。他们还不能胆大包天到对清楚状况下的杨晓丽动粗,即使动粗,也难于成功。杨晓丽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绝对是遇强愈强的女人!
    杨晓丽没有给黄闲从打电话,小明说的也有道理,他还会要她喝酒,那天,他是要她喝十杯的,但她只喝了五杯。他不认这个帐,也不是没有理由。她打电话给澄副记,要他帮她。
    澄副记说:“这个黄闲从搞什么鬼?说过的话怎么能不算数?我以为,过了年,他就把钱打到你们帐了。”
    杨晓丽笑着说:“他可能以为我
    醉了,把这事忘了。”
    澄副记说:“你醉了,我也醉了?”
    他说,这些老板一个个都是赖帐高手,能赖就赖了,一点诚信也没有。
    他说,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帐。赖谁的帐也不能赖你杨常委的帐啊!赖我澄记的帐啊!
    他说,这事你交给我处理,我要他这两天就把帐打过去。
    杨晓丽说:“本来也不用那么急,但我这边的工作都铺开了,急等钱用。如果不是急等钱用,我也不会找你澄记的麻烦。”
    澄副记说:“你这是什么话?找我的麻烦不应该吗?支持你杨常委的工作,是我的责职。从另一个角度说,你搞那个手工艺展,也是在支持我的工作。”
    他说,我谈过那个副记的事,本来,春节一过就着手办了,但我觉得时机还没到,所以
    往后压了压。至少,也要等你把手工艺展搞起来。
    他说,我要等你搞得热热闹闹的时候,再派考察组去江边市,这样,大家对你的评价就不一样了。
    杨晓丽想,澄副记真够热心的,想自己如果不把手工艺展搞起来,办得红红火火,就太对不起他了。当然,这不仅仅是澄副记对她的期望,也是组织对她的期望。
    !
正文 第一零六一章 再次计划
    澄副记放下电话,便兴奋地想,这杨晓丽还主动送门了!看来不把她做了,似乎还不行了!
    那天小明闯进来坏了他的事,他就一直忐忑不安。当时,虽然急中生智,把那小明狠训了一顿,但也不知道,那小明真服气,还是暂时被他的气势压住了,再者说,杨晓丽还没醉彻底的时候,黄闲从和他争吵着要先的话,也已经把他们的目的袒露无遗了。杨晓丽醒过来,会不会告他们未遂呢?即使不告他,又会不会向大记反映呢?李向东可是大记的红人。这事吵起来,对他澄副记是极其不利的。
    春节那几天,澄副记就这么心绪不宁地度过了。
    后来,见一切都平静,他又想,这杨晓丽又能奈何他什么呢?她凭什么告他未遂?凭什么向大记反映情况?告得入说得通吗?没根没据地把这丑事说出去,她搞不臭他澄副记,反倒会惹一身骚,坏了她和李向东的名声。
    这么想,他就觉
    得黄闲从曾说得非常正确,如果了她,她也不敢声张。于是,便后悔得心尖儿痛,想当初怎么就那么犹豫,怎么就不放开手脚把她做了?如果自己够坚决,早把她转移到酒店旅业的房间了,那小明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来,坏不了他的事了。
    那天,在家里无聊,翻看老婆的从街买回来的一本流年运程的,说他新一年内,桃花茂盛,他便骂这的作者故弄玄虚,招摇惑众。那些化钱的女人,那些心甘情愿意躺下去的女人,也叫桃花吗?像杨晓丽这样的,想得到却得不到,非要想方设法,在她不情愿的状况下才能得到的,才叫桃花!
    然而,这个机会永远失去了。
    虽然,杨晓丽不敢向外张扬,但有心防他,他想沾她的边也难了。
    年初五六,还放假的时候,黄闲从请他吃饭,在饭桌,他就把他骂了一顿,骂他办事考虑不周,枉他还放倒了这么多女人。他说,你放倒的女人都是些波大没脑的,想放倒杨晓丽,你智商不够!他说,平时称兄道弟的
    ,那种时候,还跟我抢,坏我的心情!黄闲从大叫冤枉,说,我是见你不敢,才要的。你如果,坚决一点,那小明还没到,早完事了。澄副记说,你不跟我吵不跟我闹,我们还会呆在餐厅的房间吗?早把她搬到旅业的房间了,整个晚的时间,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想快就快,想慢就慢!吵归吵,骂归骂,黄闲从还是立马打电话从省城叫了一个末流女歌手来陪澄副记,也算是向他陪罪了。
    虽然,那末流女歌手更年轻,更漂亮,但澄副记还是觉得牵挂着杨晓丽那成人的风韵。因此,对那末流女歌手不能说味如嚼蜡,却也提不起太大的兴趣。
    后来,临市生事,心里初还有点幸灾乐祸,想这天还是公平的,我收拾不了杨晓丽,却有人为难李向东。哪知,那省委下来的郑记太没用了,竟被一个民营老板收拾得服服帖帖。李向东的人气指数反倒升去了。听说,今年要特色一两个区市县委记兼任地级市委常委,这李向东竟成了一枝独秀。
    澄副记可恨之极,杨晓丽的电话就打进来,竟还天真地讨要黄闲
    从的赞助。真不知她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他在电话里细细揣测杨晓丽,她是混然不知他心存不轨,还是想火中取栗。
    渐渐地,他明白了,那天杨晓丽真醉得什么也不知道了,虽然,眼睁睁听到了他跟黄闲从的争吵,却已经无意识,还有那个小明也完完全全被他的正气镇住了。
    想明白这一点,他不禁仰天大笑。
    不过,澄副记还是谨慎地回了一个电话给杨晓丽。
    他说:“黄老板说,你们还没追他的时候,他就交代财会人员办这事了,主要是财会那些人办事效率低,所以,转帐的事,现在还没办好。”
    杨晓丽问:“澄记,你相信他的话吗?”
    澄副记说:“我当然不相信。他那是给自己找借口。我对说他了,既然答应了杨常委,你就不能赖帐。他答应了,马叫财会那些人把钱打到你们帐。”
    杨晓丽说:“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追他,他肯定还会拖。”
    澄副记说:“黄老板那人,我了解,是个好人,只是有时候办事不爽手,对他点,他也就不敢怎么样了。”
    杨晓丽说:“那也得看什么人,只有你对他,他才会听。”
    澄副记“嘿嘿”笑,不知她那话里什么意思。他试探性地说,黄老板提出,要当面向你认错。杨晓丽说,认错就不用了,只要钱到帐就行了。澄副记说,我也是这么说的,他却一定要我叫你出来,说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请你吃晚饭。这么说了,他便竖起耳朵听杨晓丽的反应。
    杨晓丽笑笑说:“他又想灌醉我。那天,我已经够狼狈的了。我自己也不知狼狈成什么样了?”
    澄副记小心翼翼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很多人喝醉了,丑态百出。你不一样,你醉了就睡了,还算是醉得
    规举!”
    杨晓丽说:“是吗?我们家李向东也这么说,我以为他是安慰我。”
    澄副记说:“怎么搞得李了?当时,你们办公室那个小明先到的,我要他好好照顾你,还特别交代他尽量别让李。他到底还是把这事告诉李记了?”
    他说,你早应该告诉我,我好向李个歉。
    杨晓丽说:“算了,他也没太在意。官场喝醉酒也是常事。”
    澄副记说:“他真没在意?”
    杨晓丽说:“你放心好了。”
    澄副记说:“不管怎么说,以后,见了他,我还是要向他道歉的。”
    这番话说下来,他便感觉到杨晓丽不是假天真,而是真天真了。她果然什么都
    不知道。于是说,今晚,这顿饭你还是去!也算是给我一个面子,也算是给个机会黄老板当面向你认认错。不过,我保证不喝酒。杨晓丽说,一滴都不喝。你们也不喝,这一酒,黄老板肯定不会放过我。澄副记说,听你的,谁也不喝酒。放下电话。澄副记想,杨晓丽啊杨晓丽,你到底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马打电话给黄闲从,叫他安排今天的晚饭。他说,今晚说什么,我也要把她弄到手。黄闲从问,你约了她?澄副记说,不是约她,还会约谁?黄闲从说,她还敢见你?还敢跟你一起?澄副记说,有什么不敢的?黄闲从“嘿嘿”笑,说,原来,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五十万,也会把自己卖了。澄副记说,你太看大你那五十万了?一次,你那五十万,得到她什么了?他想,如果,真要能打动杨晓丽,也应该是那个副记的诱饵,绝对不会是你黄闲从的钱。你那钱是装进她自己口袋的吗?
    这一刻,他恍然大悟,杨晓丽是假天真扮天真,她是朝着那副记的诱饵游过来的,否则,她追黄闲从要赞助,直接找黄闲从就是了,有必要找他澄副记吗?嘿嘿,这个
    女人,也真够贪的,既想拿那五十万赞助,又要讨他欢心!
    他怕她贪心吗?相反地,他是怕她不贪心!
    澄副记突然想起那本流年运程里的推算,想那作者还真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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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是流氓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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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零六二章 苦尽甘来
    这天,枝子一早就接到了小倩的电话。小倩叫她猜她在哪?枝子说,不用猜也知道你在市县。小倩说,你还挺厉害的。那你猜,我在市县哪个方位?枝子说,总有点提示?小倩说,没有提示。枝子说,没有提示就不猜了。小倩便说,离城区半个小时的路程。枝子说,东啊、西啊、南啊、北啊?小倩说,那还不等于告诉你了?枝子问,你是公事还是私事?小倩说,公事。枝子又问,跟我有关的?枝子说,也算有关?枝子便笑了,说,你在海边镇。小倩说,不对,不对。又说,你真的好厉害啊!怎么就知道我在海边镇?
    枝子说:“你一定是去海边镇采访,一定是听说我在哪搞的什么工程,所以,想起我了,就打电话给我。”
    小倩说:“真服你了,全被你说中了。我现在在镇政府采访汪记,他提到了沙雕工程,提到了你,我就打电话给你了。”
    她说,我们正准备看那沙雕工程呢!你来不来?
    枝子说:“算了?我赶去那里,你们还不都看过了,去也没意思了。”
    小倩说:“我们可以等你,你到了再一起去。”
    枝子说:“哪不影响你们工作了?”
    小倩说:“影响又怎么样呢?影响就影响了。”
    她悄悄说,有记夫人陪我们,我们干劲不是更足吗?
    枝子说:“你乱说什么?让人听见了。”
    小倩说:“听见怕什么?我说的可是事实!”
    枝子说:“事实也不能乱说啊!”
    小倩说:“你过来,我就不说了,你不过来,我还要说,先让海边镇人民都知道。”
    枝子说:“我马过去,过去撕烂你
    的嘴!别以为你是大市长夫人我就怕你。”
    两个女人便嘻嘻哈哈笑起来。
    由于市县展镇级经济成了地级市的典型,海边镇是典型中的典型,偏又是海边度假区,春节一过,天气渐渐回暖,海浴场临近开放了,地级市电视台便想做一组电视新闻片,一则报道镇级经济展的成果,一则宣传这个冬季海边镇抓建设,度假旅游区生的新变化。小倩做为主持人,便随一个摄制组来海边镇采访。听了汪记的介绍,便想见见枝子。
    小倩是很想与枝子接触的,不仅因为她是副省长的女儿,还因为彼此身份相仿,许多欢与乐悲与哀都有同感都能说,因此感觉孤独的时候,小倩总会打电话给她,两人煲起电话粥便没完没了,便越说越觉贴近,越说越投缘。
    枝子赶到海边镇时,汪秘正带着小倩他们在度假区拍镜头。小倩本是拿着麦克风在作节目的,一见枝子,也不管摄影机的镜头对着她,就奔了过来,就跟枝子拉着手,转着圈儿跳。
    她说:“你想死我了,你也不来地级市看看了。”
    枝子喜欢寂寞的时候跟她煲电话粥,无所不谈,却不喜欢跟她在一起。前两天,小倩还叫她去萄京呢!她能跟她去那种地方吗?她只能推说忙,说自己生意放不下走不开。
    小倩说:“是了,是了,你很忙。我今天才知道,你原来这么厉害,这度假区都快成你的天下了。”
    枝子说:“你还乱说?这度假区怎么就快成我的天下了?”
    小倩说:“你别不承认,你不承认也不行,汪记都告诉我了。这里的广告牌都是你的,方家村的沙雕群也是你的。”
    枝子说:“这个汪记,怎么这么口疏啊?什么都向外说!”
    这么说时,她一点不气恼,反倒有几分得意。她对不远处的汪秘喊,你过来,你说说,你还说我什么坏话了
    ?汪记说,我哪会说你什么坏话啊!小倩跟汪秘也很熟,便问,快说,快说,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汪秘可能想起自己曾对枝子的非份之想,脸红了,说,枝子老板会有什么丑事。她来我们海边镇倒是为我们做了许多好事。小倩说,你是不敢说?我看出来了,你还有很多事没敢说,是不是不敢得罪她?怕她在李记那告你的状?枝子见小倩话说得过分了,忙拉了她一把,说,你说的什么话?我哪有那本事?哪敢在李记那告他的状?我要见李记,都很难得一见呢!小倩愣了一下,也意识到自己像是说漏嘴了,就给枝子扮了一个鬼脸。这时候,摄影组的人叫小倩,要她过去录像录音,她便匆匆过去了。
    枝子问汪秘:“你没对他们乱说什么?”
    汪秘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枝子见汪秘并不明白她的意思,就说:“你没跟他们说,我的身份,我从哪来的?”
    虽然小倩知道,但总不能让那些人都知道?
    汪秘说:“我怎么会说这样?我只是说,你是从省城来我们市县做生意的,给我们海边镇带来了新理念,新创意,让我们明白了宣传和炒作的真正含意。”
    枝子问:“就这些?”
    汪秘说:“就这些。”
    枝子放心了,笑嘻嘻地说:“你对我的评价太高了?”
    汪秘说:“不高,不高!”
    枝子就丢下汪秘去看小倩录制节目了。
    小倩站在度假区新建的小广场前,对着摄像机的镜头,拿着麦克风,介绍海边度假区这个冬季生的巨大变化,并预计,随着新一年度假旅游旺季的到来,海边度假区将以崭新面貌迎接八方来客,从而,有效地促进海边镇各项经济指标的快增长。
    这会儿,小倩不再
    是枝子看到的那个小倩了,海风吹飘扬了她脖子那条粉红色的丝巾,映着她那张漂亮的脸儿多了几分娇艳。神情有点儿冰,却冰得很有几分职业女性的高雅。枝子看得心里感叹,想小倩这会儿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孩子,想这么了不起的女孩子,谁又知道她却扮演着地下情人的角色,心里竟隐藏那么多非健康的扭曲呢!
    小倩录制完节目后,枝子禁不住给她鼓掌。小倩说,你别在这起哄好不好?枝子说,我怎么是起哄啊?你都快成我心中的偶像了。小倩说,我哪有资格成为你的偶像?她咬着枝子的耳朵小声说,你心中的偶像是李向东!枝子白了她一眼,说,你又来了?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撕了你这张嘴?小倩说,你敢?你就是碰碰我这张脸都不行!枝子说,知道你厉害,知道你那大市长比李向东的官大了。小倩说,你想哪去了?我张脸是电视台的,有点什么冬瓜豆腐,怎么录制节目?
    一个貌似编导的人跟汪秘商量了几句,便招呼大家车。小倩对枝子说,我坐你的车!枝子问,这是去哪?小倩说,去那个什么村,去你的沙雕工程拍镜头。两人了枝子的车,小倩便问汪秘怎么回
    事,说汪秘见了你,好像挺不好意思的。她说,你没看出来吗?我怀疑他暗恋你呢!
    枝子笑起来,说:“暗恋你的死人头。你想像力真够丰富的。你怎么就不认为,我们谈过恋爱呢?我们曾经是一对恋人呢?”
    小倩嘴张得大大的,看着枝子说:“难怪了,难怪你怕他说你什么了,原来,你是怕他把你们以前的事说出来。”
    枝子踩了刹车,笑得趴在方向盘,说:“你啊你啊!怎么这么相信人,怎么什么话你都信。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就当真了。”
    她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李向东,我怎么会跟汪秘恋爱呢!
    她说,他追过我,差点还被他追了。那时候,李向东不理我,我差点一狠心,就同意他了。
    她说,知道是谁要把我和他拉在一起吗?是李向东。为了避开我,他竟想出这么个馅主意,想要汪秘跟
    我谈恋爱,想要汪秘来缠着我。汪秘本也不想,但又不得不听他的,就把这事当成一项任务了。搞得现在大家见了面,都有点儿尴尬。
    小倩说:“你们还有这么多古怪事啊!哪一天,你要慢慢告诉我。”
    枝子说:“我们的事多得说也说不完。”
    小倩说:“也有我那时候追他那么曲折吗?”
    枝子说:“不敢说比你那时候曲折,但应该也不相下。那时候,心里别说有多苦了,常常苦得一整夜一整夜睡不着,苦得真想闯到他家里去,要他给个理由。现在回想起来,倒觉得挺有意思的,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小倩脸就有些儿不好看了,说:“你还算把他追到了,我却是无功而返。”
    枝子心里跳了一下,忙收敛了笑。

正文 第一零六三章 不要播出街
    枝子想,自己只顾说了,只顾自己的感受了。虽然,她并不认为小倩对李向东还会余情末了,但毕竟她追过李向东,自己这么说得洋洋得意,反倒让人家会有一种失败感。她说,也说说你的大市长!是他追你,还是你追他?小倩说,当然是他追我,那时候,我根本看不他,怎么会追他?枝子说,我也觉得是这样,我们小倩长得那么漂亮,我见了都喜欢呢!她问,说说他是怎么追你的?
    小倩说:“有什么好说的,平淡无奇!”
    枝子说:“平淡无奇也有平淡无奇的说啊!”
    小倩说:“他看中了我,把我约到他办公室,就那么硬来了。”
    枝子“咯咯”笑,说这才够男人!说你可别说你是被的啊!她说,这不好吗?轻而易举就走到一起了。小倩说,有什么好,那时候,我心里还喜欢李向东呢!还真有点想告他呢!枝子说,这是缘分,不是吗?有些事,其实,我们自己也不清楚,糊糊涂
    涂的,缘份就到了,这才现,原来现实并不是我们自己想像的那样。她说,你现在不好吗?要什么有什么?她说,李向东就没大市长那么好,官没他那么大,做事都不大胆,他最多也就给我点生意的关照,有时候,还怕人家说闲话,还不敢把生意都给我。
    小倩说:“我倒觉得,你这样挺好的,怎么说这钱也是自己赚的,更有一种满足感!”
    枝子说:“不能再跟你说了,再跟你说,你一后悔,要跟我抢李向东了。”
    小倩说:“有可能啊!你要小心啊!”
    这么说着,他们就到了方家村,在那所小学门前停了车,走着去那对面的海滩。本来,只是计划要小倩介绍那沙雕的情况的,那编导在来的路改变了主意,说还是用采访的形式!要小倩采访枝子,由枝子介绍沙雕群的情况。他说,枝子对这组沙雕群的构思和兴建更清楚,介绍起来更专业更到位。
    小倩连连说好,说:“这
    样整个片子的画面也不用那么单调了,既有主持人介绍,又有对承建商的采访。”
    枝子连连推辞,说:“我不行,我说不来。”
    小倩说:“你怎么不行呢?怎么说不来呢?说话你都不会啊?就说几句话,很简单的。”
    枝子说:“你当然觉得简单,我怕我对着镜头,对着麦克风,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倩说:“你别管镜头,别管麦克风,就当我们聊天一样,说错也没关系,回去可以剪接的。”
    枝子有点心动,却还是摇头。
    汪秘笑着说:“大胆点,我还没见过枝子老板这么胆怯的。”
    编导说:“我们会在画面打一段字幕,介绍你的情况,承建这项沙雕工程的某某广告公司老板。这对你也是一种宣传,说不定,一电视,知名度就打开
    了,以后找你做生意的就送门了。”
    他说,我们经常遇到这种情况,前几天,还有几个老板来电视台感谢我们呢!说在我们的电视露面后,生意一下子火爆起来了。
    枝子说:“你们别劝我好不好?”
    小倩就笑着拉她,说:“别摆架子好不好?还要我求你是不是?”
    枝子往后退,说:“你这是要我出丑,要我陪衬你。电视播出的时候,人家会说,那漂亮主持人身边那人是谁啊!这么丑也敢电视。”
    小倩笑了起来,说:“你不丑,你这种相貌镜头,在电视里比你的真人还好看。”
    枝子再无话可说了,捂着??口说:“我好紧张!”
    这边的人劝服了枝子,那几个摄影的人也选好了角度,就要她们站到镜头里。枝子忙问小倩,我说什么
    呢?小倩说,我就问你三个问题,为什么要搞这个沙雕群,这个沙雕群的主题是什么?在兴建中,你们采用了哪些新技术?她说,这问题不难?枝子也觉得不难,略思考了一下,一一回答了。小倩问编导,还可以?我觉得挺好的。编导点点头说,大概就是这样了,不过,回答第一个问题时,还要加一些内容,提高到市委市政府的决策来。搞这个沙雕群,先是展镇级经济的需要,其次,才是丰富度假旅游的内涵。
    枝子在心里默记了一遍,小倩便问,可以了?枝子郑重地点头说,可以了。小倩说,你别这么严肃好不好?又不是叫你作报告。轻松点,要有笑容。枝子便笑了笑。小倩说,这还差不多。我们开始了?话音未落,枝子忙说,不行,不行。再等一会。她说,你能不能不说开始,你一说开始,我的心就跳得厉害。小倩笑着说,好,好,我不说。她说,我们先试一试。这一试,枝子便放松了,一问一答得有条有理了。
    枝子问:“这样可以?”
    小倩说:“非常好!”
    枝子说:“就是不知道正式拍的时候,会不会说得那么好。”
    小倩笑了,说:“已经拍了,拍完了。”
    枝子一愣,也笑起来,说:“这么简单啊?原来这么容易啊!”
    这么说着,小倩就要摄影的同事播一遍给枝子看。虽然摄影机的画面小,但枝子还是很兴奋,一定要小倩回去后录一个光碟给她。
    汪秘见拍摄完了,就说,我们回去吃饭!一听吃饭,枝子才想起什么?忙看时间,果然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忙就往防风林里走,急着打电话给李向东。
    枝子说:“你今天去食堂吃饭!我有点事,在海边镇,赶不回去。”
    中午,李向东去她那吃午饭,已经成了一种定式,她知道他要午休,所以,每天十点多,就赶回去做饭。这天,跟小倩在一起,又说又笑又录制节目的,竟把
    这事给忘了。
    李向东说:“我差点就去你那了。”
    枝子问:“你怎么不问问我,来海边镇干什么?”
    李向东说:“好像是高兴事?”
    枝子说:“小倩来了,来海边镇采访,还采访我了。”
    李向东说:“采访你什么?”
    枝子说:“采访我承建沙雕工程的事啊!”
    李向东那边沉默了一会,说:“你怎么可以接受她的采访?”
    枝子本想让李向东分享分享她的喜悦,哪知他却冷冰冰的,像是浇了她一头凉水。她问,我为什么不能接受采访?李向东说,你不觉得太高调了吗?枝子说,高调有什么不好?高调才更多人认识我,更多人了解我的公司。这是免费宣传,别人想还想不来
    呢!李向东说,别人可以宣传,你不能宣传。枝子叫了起来,说,你是不是太不讲理了?别人可以宣传,我为什么就不能宣传?我是偷的,还是抢的?她说,我那工程也是投标投来的!
    这时候,小倩在枝子身后叫:“你还有完没完啊!人家都走了,你还在打电话。”
    枝子回头看了一眼,对着手机说:“不说了,我不跟你说了。人家都走光了,只有小倩在等我了。”
    李向东说:“我的话你听到没有?”
    枝子说:“听到也没用了,已经拍好了。”
    李向东说:“你可以叫他们不要播出街。”
    枝子说:“为什么不播?我录得那么辛苦,你一句话叫我不要播,我就不播了?我偏要播!”
    说着,就把手机挂了。她心里想,你李向东也太心虚太胆小了
    ,播个小新闻片有什么呢?播个小新闻片人家就知道你把工程给我枝子了?人家就知道你和我枝子有那种关系了?
    !
正文 第一零六四章 新闻有自由吗
    小倩见枝子躲在防风林里打电话,就知道她是打给谁的了,想这枝子第一次镜头,定是兴奋得跟李向东叨叨了,见大家6续离开,也没打扰她,但没想到,她说得没完没了的,不叫不行了。枝子钻出防风林,根本看不到一丝儿兴奋,转下眼,却是一脸的气愤,小倩想,她定是被李向东骂了。
    她问:“他又怎么了?”
    枝子说:“他不让我电视。”
    小倩说:“他管得也太宽了。”
    枝子说:“就是。”
    小倩说:“别理他。”
    枝子也说:“不理他。”
    两人往回走,了车,跟着车队去海边镇政府的食堂吃饭。汪秘说,旅游旺季还没到,度假区的酒店多在停业期,即使有些酒店也开
    业,但饮食和服务质量都不能保证,还是在镇政府食堂吃得安心。
    车刚驶出方家村,李向东的电话便追进来了。枝子问,又有什么事?李向东却说,小倩跟你在一起?枝子说,在一起又怎么了?李向东说,你把手机给她。枝子便对小倩说,找你的。小倩惊讶地问,李向东找我?她接过手机说,没想到,你还会找我。
    李向东说:“叫枝子电视的事,一定是你的主意?”
    小倩说:“你错了,是编导的主意。”
    李向东说:“你告诉他,枝子不了。”
    小倩说:“我没那权利。我只是一个小主持,编导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哪敢指挥编导。”
    李向东说:“你跟他商量一下,就说枝子改变主意了。”
    小倩说:“问题是,枝子没改变主意
    ,你总得尊重她本人的意见?”
    李向东说:“这对她没好处!”
    小倩说:“我倒没觉得对她有什么不好的,很多人还化钱买广告电视呢!这免费宣传有什么不好?你是觉得对你不好,怕影响你?”
    李向东说:“就算你说对了。你帮个忙!”
    小倩说:“我为什么要帮你忙?要帮,我也应该帮枝子。如果,她亲口对我说,她不想了,或许,我还会帮帮她。”
    李向东说:“那你把手机给她。”
    小倩说:“她在开车,没时间接听电话。”
    李向东的口气变得了,说:“你也知道,只要我不同意,凡在市县录制的新闻片都不能播出街。”
    小倩也不示弱,说:“你这是
    限制新闻自由。”
    李向东笑了笑说:“新闻有自由吗?我一个电话给你们的台长,不用我,我吩咐市委办打个电话给你们台长,他就会停播这条新闻。”
    小倩说:“你不要认为,你是市委记,就能一手遮天。”
    李向东说:“我没那么大的本事。”
    他说,如果那新闻是揭露某个阴暗面,或许还会有人同情你们,但它是歌颂式的新闻,我们完全有责任要求电视台停播。
    他说,停播的理由有很多,有些事情,我们需要核实一下。目前,时机还没成熟,我们还不希望出街宣传。即使是揭暗面的新闻,一个地级市电视台,也会尊重我们的意见!
    他说,当然,我要你帮忙,还不想走这一步。
    小倩说:“你不能这么不讲理。我们忙了大半天,你
    一句话不让播,我们都白干了,编导肯定不同意。我也不愿意。”
    她说,这点小事算什么事啊?你怎么就那么紧张?张志东都没你那么紧张。他要有你一半那么紧张,我早就一脚把他踢飞了。
    她说,播出街也不一定就有人太注意,不可能就跟你李向东联系在一起了,更不会影响你升官财。
    李向东现,希望小倩帮这个忙,完全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他从来就没办法说服小倩。他只好打电话给汪秘,叫他去处理这个事。他说,枝子关系特殊,尽量不要在片子里宣传她。本来,是不想太惊动的,汪秘出面,事情就闹得过于正规和严肃了。后来,汪秘打电话过来汇报结果,说那编导接受了他的意见,不再采访枝子了。为了慎重起见,他还带他们补拍了另一个沙雕群的镜头。
    李向东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已经是下午了,他正在去地级市开会的路。他是自驾车去的,开完会,他
    还有别的事,且是不想让司机知道的事。
    车跑了一会,李向东似乎觉得不妥,觉得枝子和小倩都太安静了,如果汪秘改变了那个新闻片的内容,枝子安静还说得过去,小倩定是安静不下来的。这个女人,李向东太了解了。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竟是张志东的电话。
    他问:“到哪了?”
    李向东说:“就快到地级市委了。”
    张志东说:“开完会等等我,我们一起回市县。”
    李向东问:“没什么事?”
    张志东说:“小倩今天回市县你不知道吗?”
    李向东说:“知道,她去海边度假区采访拍新闻片。”
    张志东说:“小倩今晚就留在市县,叫我也过去。”
    他说,你今天干涉他们的工作了?她把你的状告到我这来了。还有枝子,说吃晚饭的时候,好好跟你算算这笔帐。”
    李向东“嘿嘿”地笑,说:“有那么严重吗?我看是你们跑到市县来幽会,找我和枝子去凑热闹?”
    张志东说:“我没闲工夫跟你开玩笑。”
    他说,你这事没错,我支持你!
    他说,对她们是应该小心点,提防着点。一个小新闻片说事小也小,但有时候,大事就是坏在小事。不过你李向东表面,像是个谨慎的人,小事抓得紧,却在大事犯糊涂。
    他说,你怎么把市县的生意都交给枝子呢?广告交给她,镇级经济展的项目也交给她。她那小广告公司有多大能耐?别以为,你在市县是一把手,人家不敢说你。如果,你做得太过分,人家一样会投诉你。
    李向东说:“我一直都注意这个事,生意的事,也不是无原则地关照枝子。”
    张志东说:“你别狡辩,小倩都告诉我了。”
    他说,海边度假区那块,都成枝子的天下了。其他镇怎么样?你搞的那个镇级经济展,不会就是为了让枝子多做生意,多赚钱?”
    他说,我就纳闷了,这阵小倩怎么总吵着要做去生意,原来是受枝子的影响,看着枝子在市县生意做得那么火,赚了不少钱,所以,也想学她那样四处敛财。
    他说,你这么放任枝子,总有一天会出事,你出事不要紧,你自己倒霉没关系,但别牵连我,别把我也拖下水。
    李向东真有点哭笑不得,想这四处敛财的应该是小倩?你对小倩的控制是越来越失效了。你倒跑来说我。枝子果真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吗?你还是不听小倩说的,小倩自己想要做生意,把枝子这边的事,有多严重说得多严重。枝子多少还听我
    的呢?今天这新闻片的事,不是小倩怂恿,枝子会参与吗?你倒好,竟说枝子影响小倩了。
    他心里这么想,嘴里却说:“你放心,我有分寸,其实,那些事,都是以前的事,那会儿,我跟枝子还没什么关系,有了这层关系,我更会严格控制她的。”
    他也想借这话题说说张志东,但又觉得不应该说,人家正说你呢,你却也说人家,人家不会觉得你那话有多少诚意,相反地,会觉得你那是对人家的批评不服气,反戈一击。
    李向东说:“今晚,我可能要晚点才回去。”
    张志东问:“大记留你吃饭?”
    李向东说:“我有点事,早约好的。”
    张志东说:“不是大记,还有谁面子比我大?推了!”
    李向东说:“一个有钱人,招商引资的老板。”
    张志东说:“别拿有钱人压我,拿招商引资压我!”
    李向东笑了笑,说:“能压就压一压,我忙完马赶回去。”
    张志东说:“不管多晚,我们都等你。但你也别太晚了。”
    李向东想,也应该不会太晚,自己开车去的,朱老板应该不会让他喝太多酒,八点也应该散了,再赶回去,高,也就一个小时多一点的路程。
    !
正文 第一零六五章 向西发展
    大记召开的会议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两个小时,三点开始,五点结束。会议结束前一刻,大记说,这散会时间还早,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所以,会议一结束,各区市县的记们都6续回去了。
    李向东便自驾车赶去朱老板那个集团公司的总部。在临市当市长与朱老板打交道的时候,李向东就去过那里。那是在珠??中心地区某地级市的市区,一幢二十多层高的大厦。朱老板当时介绍,这是他们集团公司的物业,时值五个亿。顶层是集团公司的办公地点。集团公司各位董事在这里都有各自的办公室。
    李向东认为,朱老板约他来这里,有两个原因,一则避人耳目。这时候,他不想让无关的人知道李向东和他有任何接触。他是一个办事的非常周到的人,既考虑自己,也会考虑别人。一则要他舌战群儒。以一人之力抵他们那一群董事们。老板光很殷勤地在楼下等李向东,一直引领着李向东的车停在停车场,然后陪着他搭电梯直顶层。好几位董事,有李向东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顶层的电梯口迎接他。
    李向东说:“这种待遇,真让我受宠若惊!”
    因为已有心理准备,他显得也轻松。
    朱老板说:“你是我们的贵客嘛!”
    李向东说:“中央领导来这里,也享受不到这么高规格的接待?”
    朱老板说:“你是我们的财神爷,待遇当然不一样。”
    李向东说:“我算什么财神爷?我在你们面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这里随便哪一位都几个亿元甚至几十个亿的身价。”
    朱老板说:“我们算得了什么?市县三千多平方公里的范围都是你的天下,值多少?万亿也不止。”
    李向东“哈哈”笑起来,说:“那是的天下,老百姓的天下。我只能算是总经理,一个普通打工的。”
    说说讲讲,他们便把李向东领到了一个小会议室。朱老板说,今天约李记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要李记看个短片。这是我们集团公司特意为市县录制的一个短片,不公开的。所以,才把李记请到这里来了。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这是什么短片?为什么不公开?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迅闪过一个不祥的念头,难道记录了他李向东什么见不得人的丑闻?像公安局那位方政委一样,他们也要用一种卑鄙的手段控制他李向东?
    他笑着问:“短片里是什么内容?”
    朱老板笑而不答。再看其他几位董事的面也一个你李向东尽在掌握中的微笑。
    李向东又想,自己是不是太多虑了。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你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与钟市长的权力之争,这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展镇级经济,你自己却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这次临市纠纷,你扮演的完全是一个不知情的角色。唯一见不得人的就是跟枝子的苟合。这算什么事?有多大威力?拿这点事来威胁你李向东,也太低贬了他们的智慧了。
    老板光说:“春节一过,我们就着手制作这个短片了。”
    他说,朱老板在对付郑记的时候,我们也没闲着,就在忙制作这个短片。可幸的是,朱老板大获全胜,我们这个短片也大功告成了。
    他说,小刘是第一大功臣,从收集资料,到拍摄制作,到邀请专家验证,都做了大量的工作。听说,你的小舅子也参与了这次制作。他是市县城区的党委?好像叫杨晓明,是个很不错的年青人,为小刘,也是为我们企业制作这个短片,提供了许多方便。
    李向东松了一口气,听那口气,看那些参与制作的人,这短片的内容,怎么也不会是什么偷鸡摸狗的玩意。小舅子杨晓明总不会害李向东?小刘虽然在老板光那混饭吃,也不会连最起码的良心也没有?
    朱老板笑着说:“我看李记是想多了,往坏处想了。”
    李向东不承认,说:“你觉得,我会那么想吗?在坐各位都不是那种卑鄙的人,我李向东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也没干过什么卑鄙事!”
    朱老板说:“正是因为这个,我们才要制作这个短片,希望能给李记一个完美的交代。”
    短片在屏幕播放了。先是市县城区的全景,以及一些很有建筑特色的建筑物和近年兴建的住宅新区。旁白是一个女中音,很甜美地介绍着市县的历史,地理位置,风土人情等。接着,推出片名,市县城区向西展之利弊。
    李向东这才明白,这个短片的内容,也可以说,朱老板他们出招了,他们要用这个短片劝服他改变城区向西展,从而,提升他们属下那房地产公司的业务,为他们每一个董事们赚取更大的利益。
    朱老板笑着说:“不是说服你,而是希望帮助
    你,说服市县人民。”
    李向东也笑着说:“不错,有创意!”
    短片继续推进,大致分三大块。
    第一部分是黑白画面,以一张旧城区图为主,说述旧城区展的历史,证明旧城区建设的初衷是从东向西展的。并用大量的事实说明,在改革开放前,城西较城东要兴旺得多。
    第二部分是改革开放后的城区建设,以一组组新建楼宇为主,说述城区逐渐向东扩展的依据,以及逐渐形成的新区。
    可以说,这第一和第二部分都很真实,以事论事,不带任何感彩。
    第三部分逐渐推出了制作者的意图。用三位知名专家的观点道出城区向东展的弊端,以及当初为什么向西展的客观原因。
    最后的结论是,向东展似乎更合适于经济展的理念,然而,
    用这种理念左右人们的生活环境是极其错误的。人们的生活环境应该更注重于自然环境的选择。比如,每年大多数时间吹的是西南风,城区向东展,人们便生活在原来兴建的工业区里,就会呼吸大量的工业废气,而向西展,不仅远离工业区,还会不断补充西南山区吹过来的新鲜空气……因此,市县城区的展,还是应该按照建城区时的初衷,以更适合人们的生活为重心,向西展。
    短片结束后,李向东鼓起掌来。
    他说,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
    他说,看了这个短片,我都被你们说服了。
    朱老板说:“过奖了。过奖了。”
    李向东问老板光:“你可是化了不少心血啊!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高的水平。”
    老板光说:“那里,那里。集体智慧的结晶。”
    朱老板说:“有了这个短片,老板光再组织几个政协委员向市政府提出议案,再有你李记支持,市县城区向西展就水到渠成了。那时候,我们企业经济效益去了,各位董事看到前途一片光明,注入大量资金,现在的城西三两年内,就会建成一个比城东配套还要齐全的新区。李记也因此而得到不菲的政绩。”
    李向东不得不叹服,这是一个完美的计划。路子都为他铺好了,城区向西展有理有据,而且,由政协委员提出来,只要他李向东重视,把这当回事,要求有关单位进一步论证,再交人民代表大会举手通过,城区向西展就可以写进政府工作报告了。
    他说,非常感谢各位对市县的无限关怀!
    他说,你们为市县的未来描绘了一幅美好的画卷。我在这里,代表市委市政府,也代表市县人民,向在坐各位,致于崇高的敬意和衷心的感谢!
    他站起来,向各位一一鞠躬!
    朱
    老板说,言重了,言重了。我们怎么担待得起啊!大家也说,就是,就是。会议室一阵骚动后,李向东便坐下来严阵以待,等朱老板话了。
    !
正文 第一零六六章 被击中
    朱老板喝了一口茶,却问李向东,李记,还有什么指示吗?李向东笑了笑,说,现在应该听你的了。朱老板说,那我们去吃饭?李向东始料不及,愣了一下。朱老板又说,今天,主要就是看看短片,短片看完了,就是喝酒。他说,不把李记请到这里来,你是肯定不会赏这个脸的。他说,我们好久没喝酒了?今天,这酒一定要喝尽兴。
    李向东说:“我自己开车来的。”
    朱老板笑了起来,说:“不准挂免战牌,不能找任何借口。”
    他说,开车不是问题,我们有得是司机,安排一个专业司机送你回去。
    有人说,听说李记的酒量很不错。
    有人说,朱老板是我们这的酒仙。听说他也喝不过你!
    李向东说:“哪能跟朱老板比,我这还是群而攻入啊!”
    朱老板说:“你放心,我们绝对公平!李记喝多少,我也喝多少,就是醉了,也奉陪到底!”
    一帮董事拥着李向东出了会议室,了电梯,又一起到楼下。朱老板说,我坐李记的车!给李记带带路。就随李向东去停车场,坐在李向东的副驾驶位。李向东意识到,朱老板是别有用心的。
    车启动的时候,朱老板开玩笑地问:“你这车没有摄像镜头和?”
    李向东也笑了笑,说:“我会那么傻自己监控自己吗?”
    朱老板说,没有就好。又说,就是有也没关系,我不在乎那些,倒是担心李记在我们的地头,有些话不好说。李向东想,这个朱老板,真是人精了!这是告诉他李向东,为了让你放心,我只在你的车跟你谈正事。
    朱老板说:“其实,你也知道我请你来的用意了。否则,你不会单枪
    匹马赴约。有些话,有些事,你也不想让外人知道。”
    他说,比如临市的事。虽然,你一直在躲避,但如果别人知道,我是为你而战,再信得过你的人,多少也会怀疑我们之间有某种默契。
    他说,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又是在你的车,我们可以放开来谈。
    他说,为了杀住临市郑记的不可一世,我的企业损失了一千万。这还不包括以后的损失。你是知道的,那郑记肯定会记恨我,以后,一定会报复,会还以颜色。一个地方官员,要报复所属地的企业,那是轻而易举的事,随便找个什么理由,都能让企业震几震,抖几抖。
    朱老板说:“我并没有拿这个做为条件,跟你谈话的意思。我们这么做,完全是出于一种自愿。我们觉得,你李记是朋,是值得帮忙的朋!”
    李向东笑了笑,说:“也认为,一定会在我这里得到回报?”
    朱老板“嘿嘿”笑,说:“我们的诚意已经摆在那了。”
    他说,你不能说,以目前这种形式,捍卫一把刀,只是为了我的企业?如果,不是把郑记的气焰杀下去,我们根本没必要采用这种两败俱伤的形式。郑记的气焰杀下去后,得益最大的应该是你李记。
    他说,不知李记听到这样的消息没有?地级市将在各区市县的记中选定一至两人兼任地级市委常委。按正常规律,地级市区的区委记是绝对人选。另一个人选,就要在其他几个区市县的记里物色。就年龄优势,后台背景而言,你李记哪一样都不比郑记。现在让我这一敲,还选他,大家不仅不服气,也找到否定他的借口了。
    他说,当然,我说的这个大家,还包括大记和大市长。在地级市这个层面,大记和大市长都会推举你。他一沉下去,省委某领导也不好提他了。很自然,你就浮了出来。
    李向东说:“还有一个提前,那位省委某领导不能把自己
    的人推去,省委还会不会给地级市两个常委的名额呢?如果,只给一个,所有的可能都不成立,把郑记敲下来,对我李向东也没有实际好处。”
    朱老板“哈哈”笑起来,说:“这就靠你李记争取了,靠你李记通过大记和大市长争取了。只要据理力争,这个名额应该不会旁落。”
    李向东说:“你太乐观了。”
    朱老板说:“李记也不至于那么悲观?”
    李向东说:“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等这一切都兑现后,我再考虑城区的展方向?”
    朱老板说:“其实,你不应该把城区向西展单纯看成是我们单方面的得益,也应该看到你的得益。”
    他说,只要把向城西展写进政府工作报告里,我们将会火爆炒作,将会注入新的资金,在最短的时间内,城西将会矗立起一个新区。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了
    不起的政绩。
    李向东问:“对老百姓来说,对科学展来说呢?向城西展,真的就像你们说的那么好吗?”
    他说,其实,我们都知道,向城西展也好,向城东展也好,都有它的利和弊,如果,单纯拿城西展的利和城东展的弊来比,当然应该向城西展,但是,我们如果拿城东展的利和城西展的弊来比,那一样很有说服力。
    他说,实事求是的进行对比的话,就要进行全面对比,有利于经济展的对比,有利于人们生活居住的对比,有利于自然环境的对比。等等。这些对比,还不能是单项的,而应该是综合性的。
    他说,我曾负责市县城建工作有相当一段时间,对城区向东,还是向西展,有深刻的体会和理解,当然,这不是我个人主观的体会和理解,而是利用工作之便,配合市委市政府为什么确定城区向东展的精神,对各有关资料进行过综合思考。
    李向东说:
    “你们那个短片,很有说服力,但它只是制造了一个假像。综合对比,向东展比各任何方向展都有利,不仅经济展有利,对人们居住环境也有利。”
    朱老板说:“我们也知道,我们非常清楚,想用那个短片说服李记是不可能的。刚才,我也说了,只是希望用这个短片帮助李记说服其他人。”
    李向东说:“你并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明确地告诉你,不管你们怎么努力,我都不会考虑这个问题。”
    朱老板“嘿嘿”笑,说:“李记不用这么快表态,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他说,如果,向西展,我们将会得到丰厚的回报,这是不言而喻的。而李记只是得到一个副厅级的职务,也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他说,我知道,李记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人,所以,总不好意思提这两个字。既然谈到了现在这个份,我也全盘托出了。
    他说,五百万怎么样?
    李向东一脚踩在油门,车猛地停了下来,两人身子前冲,就见到后面的车也一阵滋滋的急刹车声。李向东松了油门,车又继续向前行了。朱老板说,钱有时候是好东西,有时候却也是祸。不过,我保证,我们会做得不留任何痕迹。他说,其实,你也知道,我们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李向东现,他那个坚定的信念摇摇欲坠。他似乎被朱老板击中了,感觉自己很受伤。
    下车前,朱老板又说出了一句同样让他震撼的话。
    他说:“你觉得和钟市长联手,是否更有把握呢?”
    李向东想笑,却笑不起来,试想想,有了那个短片介绍,有了政协委员的议案,再有市县党政一把手的支持,还有什么办不成的事?这个朱老板,完全摸透了政府部门的运作程序!
    他将要用一种貌似正常
    的程序,实现他想要达到的目的。
    !
正文 第一零六七章 澄设计的圈套
    这时候,杨晓丽却坐着澄副记的车离开江边市。澄副记在电话里说,你还是坐我的车!我从地级市回来,刚好经过市府大院,随便把你带。他这么说,是很有用意的,暗示杨晓丽,他不希望她带其他人参加他们这个饭局。杨晓丽便想,澄副记可能还要跟她谈什么不便于其他人知道的事。
    果然他问杨晓丽,他问,手工艺展可以提前进行吗?杨晓丽说,提前在什么时候?澄副记说,下个星期,如果有困难,再下个星期一,一定要开锣!杨晓丽很没有把握地说,一定要那么急吗?澄副记说,情况有变。他说,有人盯了那个位。他说,是市直某某局的一位女副局长。我临来时,她来找过我,希望我在这个事能帮帮她。当然,这怎么能帮她呢!不过,她肯定还会找其他人帮她。他说,相比之下,她的势力也不弱。
    澄副记说:“我很理解你,这事你并不想麻烦李记,不想利用他的关系,你想证明你是靠自己的能力和水平得到这个位置的。所以,你要加倍努力。”
    他说,只要手工艺展搞起来,我也好说话,立马配合你,先下手为强,帮助你把这个名额抢到手。
    他说,夜长梦多。这阵,你的竞争对手肯定四处活动,争取更多人支持她,我们不能给她太多时间,不能让她有充裕的时间把活动范围扩大到省里。省里有人帮她说话,别说我,就是大记、大市长也爱莫能助。
    杨晓丽想了想,说:“下星期开展手工艺展不是不行,但质量肯定大打折扣。”
    澄副记说:“你现在要的不是质量,形式对你更重要!”
    杨晓丽陷入了沉思。
    澄副记说:“这事电话里说不清,吃饭时,我们再好好商量!”
    他完全打乱了杨晓丽的思路。
    这以后,她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是通过搞手工艺展,提高江边市
    手工艺的知名度,还是通过手工艺展加重自己政绩的砝码?如果,没有这个副记的诱惑,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但能不能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呢?既快又好!
    她很清楚,每个人的机遇都是一闪即逝的。她更清楚,今天,自己能够坐这个位置,多少还有一种女性的优势。每一个领导班子都要配备一位女干部。当初,她就是因为这个,才当副市长的,如果论资排辈,论功行赏,怎么也不会轮到她一个资历那么浅的小小的电视台副台长。
    如果,失去这次机遇,她就连这个优势都一起失去了。要知道,那位某某局的局长一旦当了江边市委副记,不管你杨晓丽怎么努力,风头都盖不过她,组织再有什么考虑,也会先考虑她。而且,还有一种可能,因为她介入江边市委领导班子,你杨晓丽有可能会被调到其他地方去。
    培养一个女领导干部不容易,或者说,要物色一个有能力的女领导干部不容易,组织怎么会把两个女同志干部扎堆似地放在江边市呢?如此一来,你杨晓丽很明显就是被人家挤走的。一个被挤走
    的人,水平能力去到哪里?还用多说吗?
    杨晓丽的心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搅乱了。
    也由此可见,澄副记这一招把本还清醒的杨晓丽弄糊涂了。
    临下班前,她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向副部长和科长们提出,如果手工艺展提前进行,大家是否能够保证质量?她说,现在,你们不要急着回答我,先回去综合各方面的情况,认真思考。她说,明天午,我们再召开会议,最后确定,能还是不能。能,不但要说出理由,还要制定出实施计划。
    紧急会议结束后,已经下班了,见澄副记还没来电话,杨晓丽就又思考,可能出现最坏的结果,如果,手工艺展不能提前进行,她应该怎么应对呢?她总不能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那副记的位置被人抢走?
    她想,她只能动用李向东的关系与对手一搏了。
    她想,李向东
    的关系不也是她的关系吗?大记、大市长,还有枝子的父亲副省长,这些人不也是她的级熟人吗?他们不可能支持李向东不支持她杨晓丽啊!
    她又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先征求李向东的同意?如果,由李向东亲自请求大记、大市长和副省长帮助她当然最好。毕竟,他们会很在乎李向东的态度。李向东愿不愿意自己的老婆再往走?这是很重要的!
    她问自己,李向东会不会支持她呢?她当了副记,会更忙,会更没有时间照顾他们的家,很难能够当一个称职的妻子,更别说会在短时间内生孩子了。
    杨晓丽还没想出结果,澄副记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说他快到了,叫她在市府大院外的拐角处等他,说他不想把车开进市府大院惊动其他人。杨晓丽便没太多考虑,急急地赶去澄副记说好的那个拐角处。人到了,澄副记的车也到了。了他的车,他又说,我们不在江边市的酒店吃饭,说黄老板要请他们过江,去珠??中心地区的某地级市吃河鲜。
    杨晓丽笑笑说:“去哪都一样。”
    她的心思已经不在吃饭了,自己正一步步走进澄副记的圈套也没感觉到。
    澄副记又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他说:“我已经向黄老板申明了,今天,不喝酒,不但你不喝,谁也不喝。我说,你既然要向杨常委当面认错,就要有诚意,人家不喝酒,你非要人家喝酒,那算什么认错?”
    杨晓丽笑了笑,说:“不喝酒就好。”
    只要不喝酒,不醉得一塌糊涂,她还担心什么呢?再说了,澄副记总不会下她套子?枝子叫她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怎么防也不会防着澄副记?
    车驶江边市连接珠??中心地区那座大桥时,澄副记打电话给黄闲从,问他在哪里?说我们已经桥了。黄闲从说,他也在路,不过,快到酒店了。澄副记问,预订房间了?黄闲从说,你放心,我这边都准备好了。他话里的意思还包括澄副记事先要求他做的准
    备功夫。
    澄副记嘴角便挂起一丝万事俱备的微笑,想,这次总该万无一失了!
    如果说,次的计划,他太相信黄闲从,这一次,他却亲自进行了精心的策划。
    离开江边市,就是担心杨晓丽再打电话要那个小明来接她。
    在江边市,不管他们去哪家酒店,那小明都能轻而易举就找到,但到另一个地方,那小明还认得路吗?即使来接她,在路也要化费许多时间。那时候,煮熟的鸭子还不吃得只剩骨头了?
    他还要黄闲从专门预订了那种会所式的套间房。
    那套间房不仅有吃饭间,还有桥牌间、茶居间、网间、淋浴间,最最重要的是,还有休息间。休息间其实就像酒店旅业的房间,有床有枕头被子,即使放倒杨晓丽,也不用离开那套间房。
    当时,黄闲从在电话里表示,一定再次灌醉杨晓丽,为澄副记创造条件。澄副记说,你使尽浑身解数,也不可能再灌倒她。她绝对不会再跟你喝酒。他说,有了一次的教训,你认为,她还会醉第二次吗?一酒,她就会警觉。他要黄闲从在她的食物里下药,让她不知不觉间迷失方向。
    黄闲从“嘿嘿”笑,说:“你这次真有点势在必得了。”
    澄副记说:“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她就是再傻,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
    黄闲从便问:“要麻药,还是要?”
    澄副记见过黄闲从玩过这两种药。他更倾向于。麻药有什么意思?喝醉酒还会动呢!还会哼哼呢!麻醉了,一动不动,死猪样,还不近乎于奸尸?他要让杨晓丽疯狂,疯狂得只想要男人!他对黄说,药劲越强越好。他又补充道,也弄点男人的药!黄立马就明白那意思了,这家伙,竟连担心自己承受不住杨晓丽的疯狂也想到了!

正文 第一零六八章
    了饭桌,朱老板就不再提正事了,只是谈吃谈喝。他说,李记是海边来的人,吃海鲜去你们市县是一流的,但吃河鲜却应该来这家酒店。他说,你尝尝这河虾,虽然没有海虾的那种海味,却有一种清鲜。他又说,你尝尝这鱼嘴,又滑又嫩。
    老板光说:“李记什么没尝过?喝酒,喝酒!我先敬李记一杯!承蒙李记关照,我才能在市县有一席安身之地。”
    李向东笑着说:“你去市县时,我还在临市跟朱老板打交道呢!我可是在市县没法呆,才流落他乡的!”
    老板光说:“那里,那里。市县的人都说,你采用了移回战术,出去兜了一个圈,再杀回来,就成市县的大哥大了。”
    李向东说:“听老板光这一说,我倒成了大佬了!”
    碰杯的时候,李向东把朱老板也拉。他说,你不能失言。我喝多少,你也要
    喝多少。朱老板话中有话地说,请李记放心,我绝对牙齿当金使,决不失言!其他几个董事也6续敬李向东,李向东一一喝了,当然也都拉朱老板。这时候,朱老板才说:“我们已经喝了好几杯了,但都是陪李记喝的,现在,我正式敬你一杯。”
    老板光说:“要敬就敬大杯的?你们都是海量,而且,又是老交情。”
    李向东笑着说:“我们的交情有点水火不容,要么你进我退,要么我进你退。你高兴的时候,却是我痛苦的时候,而你痛苦的时候,却是我高兴的时候!”
    朱老板说:“喝了这一杯,但愿能改变历史,我高兴,你也开心!”
    李向东说:“有时候,美好的愿望离现实总是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朱老板“哈哈”笑,说:“看来真应该用大杯了,不大杯喝,喝不出感情了。”
    李向东说:“这喝
    法,很快就会喝醉了。”
    老板光说:“要不叫两个小姐进来帮你喝?”
    朱老板说:“我无所谓,只要李记敢叫小姐进来,我就敢一对二,一对三。”
    话音未落,就有董事招呼服务员叫酒店的妈咪进来。
    李向东忙说:“不用了。我还是自己喝!不过,还是不要大杯喝。”
    他知道,小姐一进来,这酒就不知喝出什么花样了。一进这房间,他就意识到这顿饭还不仅仅是喝酒,他们还有很多文章要做。否则的话,不会预定这么个房间。这房间可是房中有房,洗鸳鸯浴也可以,睡觉也可以。
    他们是希望把李向东喝得今晚不设防了!
    老板光似乎不死心,凑近李向东说:“李记放心,这些小姐一个比一个漂亮,不是随便什么客人都陪的。”
    李向东心想,我李向东也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会的!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不要小姐,不让小姐进这个门。他举起杯儿说:“喝酒是男人的事,还是让女人走远一点!”
    朱老板也醒神,笑着说:“李记说得对,男人喝酒,女人滚一边去。”
    其他人听出这话外音,便有人出去阻止不让那妈咪进来了。
    房间里的气氛很快平静下来。老板光有些不甘,悄悄对朱老板说,就这么散了?朱老板说,你看不出来吗?他对我们是有防备的。老板光说,你是怎么跟他谈的?朱老板说,要说的我都说了,不能说他不心动,但这事不能心急!
    这时候,枝子的电话打了进来,李向东忙走出房间去听。房间外是一条走廊,很清静,每一个房间的门口都背贴?站着一位穿红色工作服的服务员小姐。李向东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站在他
    们那房间的服务员以为他有事,便用微笑询问他,见他在听手机,这才又贴着?规举地站着。
    枝子问:“你那边还没完啊?”
    李向东说:“你们不用等我了。”
    枝子说:“你不是答应张市长多晚都过来吗?”
    李向东说:“再说!这边一时半会还不能散。”
    他已经拿定主意,今晚不回市县了,这里离江边市大概就半个小时的路程?他想,今晚去杨晓丽那。
    枝子问:“你喝酒了?”
    李向东说:“喝了一点。”
    枝子问:“司机开车吗?”
    李向东说:“没事,我不会喝太多。”
    枝子说:“你找个借口回来!回到家里喝,喝多少都没事。”
    李向东说:“回到家里就不喝了。”
    枝子问:“都是些什么人啊?不会跟女人一起喝?”
    李向东说:“没有女人才要命,每杯都要自己喝。”
    枝子说:“那你就找个小姐帮你喝。”
    李向东笑着说:“你倒挺大方的。”
    枝子说:“这有什么?不就喝喝酒吗?又没要你干什么。你把酒都让给小姐喝。自己不用伤身子。”
    与李向东相处的女人里,似乎只有枝子最不在乎这个。或许,她最清楚李向东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何况,他这身份,他也不会见一次面,就跟某个小姐,某个女人生什么暧昧关系。
    枝子放下手机,对张志东说,看来还得我们两人继续喝。张志东问,他还没回来吗?枝子说,早着呢!张志东便说,这个李向东喝起酒来就忘记自己是谁了。枝子不希望他这么评价李向东,笑着说,他这人,不会乱跟人喝酒,只有他认为有必要喝的人,他才会喝。张志东问,什么是有未必喝的人?枝子说,至少职务比他大。官小的人,他是不会太喝的,只有黄和他在一起,他才多喝一点。不过,他们一起喝酒,从不会喝醉,说不喝了,谁也不勉强谁。张志东说,你倒挺了解他。枝子说,我说的是实话。我还不是担心你大市长误会他了,以为他是个酒鬼!张志东“哈哈”笑了起来。
    小倩插话说:“你怎么这么帮他啊!他又不是你的老公,你帮他说那么多好话干什么?”
    张志东却看着小倩,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小倩说,我说得不对吗?
    张志东说,不是自己的老公,就可以不在乎吗?怎么说也是自己喜欢的人?
    也是和自己在一起的人?枝子这么维护李向东,我看倒没有什么错。
    他说,如果,你也遇到这种事,会这么维护我吗?这一点,你就不如枝子。
    他说,还有,今天的事,不用说,我也知道是你在搞鬼。拍什么新闻片,什么电视?你这是让枝子曝光,让一些不知情的人知道枝子在市县都干了什么。
    小倩没想到,这话说着说着,却说到她身了。她说:“你别喝了,喝了酒就话多,喝了酒,就拿我撒气了。”
    张志东说:“我不是拿你撒气。我是在提醒你。以后做事要多个心眼。”
    他说,我并不觉得李向东有什么不对。这事他处理得非常对。
    他对枝子说,你不要怪他截住那个新闻片,如果换了我,我一样会那么做。不过,他有的地方也妥考虑了。
    他对枝子还是客气的,说,本来,我是想等他回来了再一起说的,他可能有别的事忙了,我就直接跟你说。我想,这些事,他有责任,但问题还在你这里。
    枝子忙给张志东倒酒,笑着说:“你说,我听着呢!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请大市长多多批评。”
    张志东看了一眼坐在一边气鼓鼓的小倩,说:“今天,小倩这事是有不对,但她也是出好心,再说,她见的少,不懂其中的复杂。不过,小倩和我在一起这几年,也还算是自律的。”
    枝子笑着推了小倩一把,说:“别生气了,表扬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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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零六九章 势在必得
    枝子问张志东,是不是接着就要我向小倩学习啊?张志东说,有点这个意思。不过,这阵,她倒是有点翘尾巴了。小倩嘟起小嘴说,你听听,这像是表扬吗?领导最会说的话就是表扬你一两句,一个不过,接着就说你的缺点。缺点多得几大车也装不下。枝子“咯咯”笑了起来,说,小倩厉害,把领导都摸透了。
    张志东还是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
    他说,枝子做生意,你也要做生意,你做得来吗?不要以为做生意就那么容易,以为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做生意,枝子做生意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没有当初的失败,枝子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功。
    他说,你现在不好吗?轻轻松松在电视台工作,一点压力也没有,想去哪就去哪,去了哪人家都给你面子。就是钱赚得少,钱这东西,当然越多越好,但不是自己的钱,放进自己口袋,夜里就不怕做恶梦?
    枝子看着张志东,眼睛都瞪大了,想小倩的钱还少啊
    ?在市购物,刷个万儿八千的,眼眨也不眨,还不知在萄京是怎么挥霍的呢?这大市长就是大市长,口气那么大!
    小倩低声下气地说:“我就是嘴说说,也没真想出去做生意,你不让我干的事,我什么时候干了?”
    她说,你不叫我乱化钱,不让我去萄京,我不是都听你的了吗?不是不乱化钱了吗?不是不再去萄京了吗?这么说了,小倩就给枝子使眼色。枝子心里强烈地跳了一下,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想这小倩在外面干的事,张志东可能还不知道,还一心以为小倩是个很乖的女孩子。心里想,这也不奇怪,想哪个男人,特别是在官场混的男人,都不会允许小倩那么放肆!
    由此想来,这小倩真是祸患,哪一天,把张志东害了,他还混然不知!
    由此可见,那些出手宽绰想巴结张志东的人,也太不心痛钱了,把钱送给小倩,也不在乎张志东知不知道!
    张志东对枝子说:“
    我和李向东是老同学,这个你也知道,又是他的级,可以说,他是我一手提携来的,如果不是我张志东,他就不会有今天。”
    他说,你不知道,我从省城来当市长的时候,他在市县只是一个政协副主席,最不得志的时候,是我一步步把他提来的。所以,有许多话,我觉得有些话还是应该直接跟你说。或者说,应该好好劝劝你!
    他说,李向东一直是个很谨慎的人,特别是在个人私生活方面,一直都小心翼翼,生怕会因这些生活小节影响自己的生涯。最近,我现,他有些放任了,可能当了市委记,有点自大了,但重要原因,我想,还是在你这。
    他说,我不是指你们在一起。我指的是,你在市县做生意的事。今天如果不是小倩告诉我,我还真没注意,听小倩一说,我才现,真是这么回事,凡是有关政府的宣传广告,都交给你了。人家会怎么想呢?官场的人可能还无所谓,但生意场的人会服气吗?哪一天,忍不下这口气,不是跟你斗,而是跟李向东斗。这样,你就把他害了。
    张志东说:“你在市县做生意,一则要低调,再则,不能太过分,不要太多要求李向东,不要什么生意都自己揽下来。”
    他说,你既然愿意和他在一起,就不能只顾眼前利益,更要多为他着想,贪欲膨胀往往是事件败露的起因。
    枝子连连点头,说:“谢谢大市长教诲。”
    她说,我们喝一杯!在市县,很少有人这么劝我的。她说,前一段,李向东也意识到了,春节后,政府有一笔生意就没有交给我。当时,我还不高兴,还跟李向东闹了一场。她说,以后我会注意了,沙雕群的工程做完后,沉寂一段,好好梳理一下自己。
    张志东很满意,说:“枝子真是个聪明人,我这边还没批评李向东,你就说他的好话了。”
    枝子笑着说:“不是我要说他好话,的确是这样的。”
    她进厨房勺汤的时候,小倩也跟了进来,悄声说,你还真听他的?枝子说,他说得很对,我们不能只顾眼前利益。即使喜欢,愿意在一起,就要多为对方着想。她说,你也要收敛点,别瞒着他干那么多事。
    小倩说,我跟你想的不一样!我跟他在一起,不为那些为什么?还想跟他过一辈子?能过得了一辈子吗?不趁现在多弄点,还等什么时候?她说,我现在只想多弄点好处,跟他这几年,不能亏了自己!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忙说,你可别出卖我啊!枝子越来越觉得小倩可怕,想她要弄到多少才觉得够呢?贪欲是永远无止境的!
    李向东跟枝子通了电话,没马回房间,而是打电话给杨晓丽,先打她办公室的电话,没人接,又打她的手机,手机响了好久,杨晓丽才接。
    她笑着说:“今天刮什么风啊?竟打电话给我。”
    李向东问:“吃饭了吗?”
    杨晓丽说:“正在吃呢
    !”
    李向东问:“没在食堂吃?”
    杨晓丽说:“你什么意思?我每天都吃食堂你才高兴啊?今晚有应酬。”
    李向东说:“今晚我还准备去你那呢!”
    杨晓丽说:“怎么想到来江边市了?晚,你不是很不愿意来江边市的吗?”
    这么说了,她看了一眼澄副记,觉得应该到房间外接这接电话。
    这时候,她已经喝下黄闲从准备的那碗汤了,只是药劲还没来。杨晓丽一出去,黄闲从就对澄副记说,你等着,接完这个电话回来,她就完全不是现在这样了。澄副记还是不放心,说,你确定没弄错?不会是假药?黄闲从说,这点你还不相信?玩这些小把戏,我什么时候失过手?他嘻皮笑脸地说,这次可是说好了,如果你不敢,我可不客气了,再失去这个机会,我就太冤了,前前后后打了一百万进她的帐
    了。
    澄副记说:“你还要跟我争?”
    黄闲从说:“我不是跟你争,我是担心你下不了手。”
    澄副记便说:“我叫你给我准备的药,没忘记?”
    黄闲从说:“你还真下决心了?势再必得了?”
    澄副记说:“你少罗嗦!”
    黄闲从说从西服内兜里摸出一个小瓶儿,轻轻地摇了摇。澄副记一伸手便抢了过来,放在眼前看了看,只见那小瓶里装着小半瓶一粒粒黑色的小药丸。
    澄副记问:“怎么不是药片?”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用这类药了,以前,黄给他的都是白色的药片,这次却是那么小粒的药丸。他说,你不会玩我?
    黄闲从说:“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玩你?我承认,我对杨晓丽一直贼心不死,但也不会玩你啊!”
    他说,你别小看这些小药丸,比以前那些药片的功效强好几倍。
    他说,你可不要太贪心,一次一粒,最多两粒,再不能多了,再多爆血管、脑溢血,心脏停竭都有可能。
    澄副记扭开盖,倒出两粒药丸在掌心,就往嘴里一拍。黄闲从见他这动作,心里不禁一冷,想今晚杨晓丽是凶多吉少了。虽然,他一直都在扮演一个合伙的的角色,但心里总希望自己饰演主角,就像一个B角那样,总渴望角是不了舞台,由自己顶去。如今,澄副记这么坚决定地拍下那药丸,他想,他是彻底没戏了。
    !
正文 第一零七零章 这事闹大对谁都不好
    不是不想睡觉,只是担心读者大大担心杨晓丽,所以,多码了这一章节
    李向东一边在那条走廊踱步,一边跟杨晓丽说电话。杨晓丽在电话里问,你什么时候到?她说,我可能要晚一点。我这才刚吃,才喝了一碗汤。李向东说,我可能也要九点多一点才能到。杨晓丽说,我也应该差不多了!她说,你如果早到的话,就先去市府接待的那家酒店。我先打电话去订房间。李向东想说,你订了房间短信给我!一抬头却看见了杨晓丽。
    他刚好走到那走廊尽头,向左是另一条走廊,杨晓丽就站在那走廊接电话。这会儿,她也看见李向东了,垂下拿着手机的手,看着他微笑。
    她问:“你怎么也在这?”
    李向东问:“没喝酒?”
    杨晓丽说:“哪还敢喝酒。你喝酒了。”
    李向东又问:“跟谁在一起?”
    杨晓丽说:“澄副记。”
    李向东脸色就变得难看了。
    杨晓丽问:“你怎么了?”
    李向东说:“又跟你说那个副记的事?”
    杨晓丽说:“也谈了,不过,更多还是谈手工艺展的事。”
    李向东说:“轮得到他管吗?你应该跟老江记谈!”
    杨晓丽笑了起来,说:“你不会是吃醋?李向东,我还真没想到,你会吃醋!”
    李向东说:“我吃什么醋,我是觉得他管得太宽了,管到江边市去了,管到江边市一个普通常委的具体工作了。这正常吗?”
    杨晓丽说
    :“你小声点,别让他听见了。”
    李向东说:“听见怎么了?我就是要让他听见。”
    杨晓丽却一点也没不高兴,相反地,她喜欢看李向东气得眼睛鼻子都挪了位的样子。她说,你就这么小气啊!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的级啊!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啊!她说,进去打个招呼?李向东说,我懒得见这种人!杨晓丽说,不见也要你见,不然,我还真说不清了。她从侧面抱住他,想把他拉进去。不知为什么,一靠近他,贴着他,她就有一种很不想离开他的感觉,似乎心里有一簇火在燃烧。
    李向东也感觉到了,虽然喝了酒,还是感觉到她的温度比平常要高。她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就用手摸了自己的脸,说:“怎么了?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这么说的时候,她感觉到某种很强烈地撞击自己。她有点不可思议,想虽然两天没见李向东,但也不会那么强烈啊!李向东想推开她,她贴他贴得太紧,不仅??贴着他,那小腹也紧紧地贴着他。这可是在走廊,
    每一个房间门口都站着一个服务员。那些服务员都好奇地看着他们,这对男女是什么关系?女的太粘乎了,怎么一见这男的,就贴得那么紧?
    杨晓丽说:“我觉得很难受。”
    李向东问:“哪不舒服?”
    杨晓丽说:“不是不舒服,是那个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你,就有那种感觉,而且,还越来越强烈。”
    李向东根本没往那方面想,问:“什么感觉?”
    杨晓丽说:“就是那种,那种,想咬你的感觉。”
    李向东吓了一跳,她是一个衿持的女人。平时,在大庭广众下也难得跟李向东太过亲热,更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跟李向东贴得那么紧。可想而知,她的那种感觉有多强烈,然而,她那感觉也来得太莫明其妙了。
    李向东问:“你吃了什
    么?”
    杨晓丽说:“就喝了一碗汤。”
    李向东问:“就你和澄副记在一起吗?”
    杨晓丽说:“还有一个外商老板。”
    李向东骂了一句,王八蛋!一脚把那门踢开了。房间的两个人充满期望地等着杨晓丽回来,没想到,李向东竟闯了进来。
    他指着澄副记的鼻子说:“你这个衣冠禽兽!”
    澄副记心里一惊,马又恢复了平静,笑着说:“李记啊!你怎么也在这?”
    黄闲从却窜了起来,说:“你这是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话音未落,脸就挨了李向东一拳。
    澄副记吼了起来:“李向东,你别
    在这耍野!这可不是在市县。”
    李向东攥紧拳头,扑了过去。澄副记哪敢让李向东近身,围着餐桌转,一边跑,一边说,有什么好说,有什么话好说。杨晓丽也扑过来抱住李向东,说:“你冷静点,冷静点!”
    李向东说:“我能冷静吗?我冷静还是人吗?”
    朱老板见李向东出去打电话那么久没回来,就叫老板光出去看一看,老板光在走廊看到李向东和一个女人抱在一起,还没看清那女人是谁,就见李向东一脚把别人房间的门踢开了,忙就跑了过去,他并不认识澄副记,更不认识黄闲从,见李向东追着打他们,见那女人原来是杨晓丽,多少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时候,酒店经理和几个保安冲了进来,老板光忙拦住他们,说,这事你们不用管!一边说,一边推那经理出门。他是这的熟客跟那经理熟悉。那经理说,总不能在我这闹事?老板光说,要负什么责任,你找我!那经理当然不敢得罪老板光,叫那几个保安出去了。
    杨晓丽还是抱着李向东不放,说:“你何必呢?我又没什么事!”
    李向东说:“如果,不是那么巧碰我,这两个禽兽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黄闲从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是谁了,刚才挨那一拳时,还想着要还击,这会儿双腿却直打哆嗦。他很清楚,李向东要报案的话,他是罪魁祸,澄副记完全可以摇身一变,只是他的帮凶。他出来玩女人,还从没遇到这种状况,竟被人家的丈夫逮个正着。要知道,你可以欺负女人,却是不能欺负那女人的丈夫。哪个男人愿意戴绿帽?虽然,他们并没得逞,未遂已经够他喝一壶的了!
    澄副记反而临危不乱了。他问李向东:“你想怎么样?”
    李向东说:“还用问我吗?我决不会放过你?”
    他已经冷静了,知道应该采用正常途径处理这件事了。这可是官与官的对决。如果,李向东是平民百姓,
    或许斗不过澄副记,但他不相信,他这个占着理的正处会斗不过一个理亏的副厅!
    澄副记冷笑着说:“你报案有用吗?你报案只会把事情闹大。”
    李向东冷笑了笑,说:“你吓不了我,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澄副记说:“你应该听杨常委的话,冷静一点。你想一想,你报案又会怎么样?你只能让人家笑话。”
    他说,这样的案,当地会处理吗?至少,这里的地级市委记也会打电话征求大记的意见。
    他说,大记愿意把这事闹大吗?这是丢他面子的事,他手下的人,一个是自己的副手,一个是市县市委记,还有一个江边市常委,掺和在一件未遂案里。他愿意吗?他绝对会要求这里的地级市委记把事情移交给他处理,绝对会要你李向东私了。他那么看中你,他的话你会不听吗?最后,你还是要听他的,还是要私了。
    他说,既然要私了,又何必要闹大呢?
    澄副记说:“这事都是因黄老板而起,我保证他明天就把赞助杨晓丽那五十万打到他们的帐去。”
    他说,今天,黄老板这事是做得过了,可幸的是,还没造成最坏的后果,杨常委也没什么损失,这事能控制在最小范围内,还是控制在最小范围内。这对你,对我,对杨常委都有好处。
    正像黄闲从估计的那样,他一番话,把自己的责任转移到黄闲从身了。这事黄闲从是主犯,他只能算是一时糊涂,无原则地捱哥们义气。

正文 第一零七一章 破财又不得半点好
    明眼人都知道,澄副记不可能是从犯,你一个地级市委副记会那么下作,帮一个外商干这种事?即使,你那么下作,那一定是很得了他的好处了,应该还不是这一次,而是一直都得他的好处。因此,不管从哪个角度说,他都不会有好结果。
    然而,澄副记也不是菜鸟,他那番话很实在,也击中了李向东的要害。你李向东不能只顾自己,你还要考虑其他,特别要考虑到大记的态度,大记绝对不允许你李向东把这事闹大。即然,杨晓丽并没有吃亏,你李向东就要顾及大记的面子。
    难道就这么便宜了澄副记?
    李向东当然不甘心。如果,不能报案,他就要让大这个事,要大记来处理,还有大市长张志东。他李向东有什么不能告诉他们的?他们即使知道,也不会张扬。但是,他们却可以断送澄副记的生涯,就算不能把你澄副记拖下来,你以后也别想能升去。
    跟
    大记通电话的时候,李向东才知道,要说清楚这个事有多艰难,好不容易说得大记明白了,他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李向东说:“我听大记的。”
    大记说:“立即报案。这种人渣,你还跟他客气什么?”
    李向东没想到大记这么爽快,既然大记答应公事公办,他李向东还怕什么?杨晓丽又没吃亏,最多就被人说她蠢说她笨。然而,他李向东却出了这口恶气,维护了尊严和正义。他正要挂电话报警,大记又喊住了他,你等等!
    他问:“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
    是不是最好的办法不知道,但绝对是最直捷最解恨的办法!
    这时候,大记冷静地从这件事的本身跳了出来,开始考虑澄副,大记在地级市当一把手后,虽然做出了许多成绩,哪一年,还差点调回省城,
    然而,临市却生了大地震,余震一直震到他身。在官场,你有多少政绩都抵不一个过失,一个过失,就会被竞争对手揪住小辫子,甚至技术性击倒。那一次,大记就是被竞争对手利用临市事件技术性击倒的。过了几年,这事已经淡了,别人再要拿这事件说事也显得没意义了,你再闹出个澄副记下面区市县女常委未遂事件,不是白白又让人家来揪你的小辫子吗?
    他有点明白,李向东为什么打电话向他投诉了。这个李向东还够鬼精灵的,他已经想到这一步了,为他大记想到这一步了!看来当初还算有眼光,没白器重这家伙,老婆差点被人了,还能忍下这口气,先考虑会对他大记造成什么影响?
    他说,向东啊!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像你一样气愤,恨不得把那家伙绳之于法,但是,我们要从大局考虑问题。从我们如何管理干部这个大局考虑问题。
    他说,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但做为一个领导干部,有时候,为了大局不得不忍声吞气,不得不放弃个人恩怨。所以说,有时候,我们这些的
    思维是不一样的,好多人都无法理解的。不过,有一点,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他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只要我在地级市,他就别想能冒头!
    他说,还有一点,你现在的处境自己也非常清楚,你是出成绩的时候,其他事都要放在一边,更不能惹火烧身,虽然,这事你没错,但人家换一个角度说事,却有可以是坏事。
    后面这段话,大记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他说的是李向东与临市郑记的竞争,未遂闹起来,人家反咬你一口,说你老婆都有人敢算计呢!可见你这人的威信有多高?
    官们毕竟不同于平民,官们要顾虑的东西太多了。
    大记说:“请你转告杨常委,这事让她被惊了。我没能教育好自己的副手,也有一定的责任啊!”
    李向东很清楚,这是一句客气话。大记同情李向东,却未必同情杨晓丽,你自己多个心眼,有所防备,是完全可以避免的,正因为你自己的过失,才
    给大家招惹了那么多麻烦。
    大记放下电话,马又打电话给澄副记。
    一开始,澄副记还严阵以待地站着,提防李向东随时会出击,这会儿却坐在下来。他满脸喷红,大汗淋漓,整个人像一只被烤热的狗,在那里大口大口喘气。他的手机一响,所有的人都知道那是谁打来的。
    大记在电话里问:“是不是干了对不起李向东的事?”
    澄副记看了李向东一眼,忙进了另一个房间里。他进房间的姿势很狼狈,腰弯得像虾米,不像是跑,倒更像是蹦。外人还以为他被这事件惊吓了,只有黄闲从知道,那是黑色小药丸挥了功效,他正??攻心,直起腰定丑态百出。
    刚才,李向东和大记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他却不想让别人听到他跟大记的对话。他在关门说:“误会了,大记,你误会了。”
    大记说:
    “是李向东误会你了?我看你是非要等他打11,才承认是不是?”
    澄副记说:“整件事都是那个黄老板搞出来的,我一时糊涂,帮他说了几句话,把杨晓丽约了出来。”
    大记说:“你觉得有人相信吗?”
    他说,你真是色胆包天了,什么人不好搞,什么人不能搞,化几个钱,弄个小姐搞翻天,可能还没人知道,偏要玩自己的手下?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他说,那杨常委也够呛,自己也不检点检点。她不给你希望,我想,你也不会想入非非。现在的问题是,你必须马向李向东让错,把这事摆平了。
    他说,这事闹出去,对你是最不利的!
    大记当然不能像跟李向东说话那样,一味地责怪澄副记。这事对大记来说,谁对谁错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张扬出去,你想要澄副记向李向东认错,也应该说
    一些让他听了气儿顺的话。
    澄副记忙就说:“我听大记的,这就向他让错。”
    他抹了一把头的汗,站了起来,但那一刻,他感觉心很不规律地跳,裤子窄得不行,不禁骂那黄闲从,平时叫他办事,没一样令人满意,这一次,弄的竟出息了,那药不仅是真药且还药劲十足。这副丑态怎么能出去见人?
    他现这是一个浴室,忙开了水关头用冷水洗脸,最后干脆把头也洗了,然而,感觉似乎还不行,感觉这么不不下地让药劲折腾,爆血管脑溢血都有可能。
    很无奈,他只得自己给自己泄火。
    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药劲不仅具有火爆的威力,还有持久的耐性。澄副记自己折腾自己,却也费了好一阵功夫。
    黄闲从在外面敲门,说,澄记,澄记,你没事?
    澄副记有气无力地说,我没事。
    黄闲从推门进来,见他正在穿裤子,便知道他为什么在浴室呆那么久了。
    澄副记问:“你进来干什么?”
    黄闲从说:“他们都走了。”
    澄副记说:“你那药差点害死我。”
    黄闲从心里恨恨地想,这怪我吗?怪那药吗?如果你得逞,会说我那药害死你吗?说不定,还嫌药劲不够呢!这时候,他突然觉得,如果,澄副记不插一腿进来,不硬要跟他争抢,那杨晓丽早就落入他掌心了。妈的,你才害得我黄闲从破财又不得半点好呢!
    !
正文 第一零七二章 不眠夜
    在整个事件中,最尴尬的是杨晓丽,人家对你有歹念,你还往人家套子里钻,你怪得了谁?当李向东冲进房间要动手打澄副记的时候,她又担心会出大事,那一刻,李向东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他只是一个男人,一个丈夫,报仇的怒火完全吞噬了他的理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不把澄副记打死也会打个半残。人家未遂是人家的错,但你打人却是你的错。这一笔归一笔。
    庆幸的是,澄副记躲得快。
    庆幸的是,李向东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毕竟,他们不是普通人,终于都冷静下来,采用了最理智的解决办法。
    那一刻,杨晓丽才从恐慌中解脱出来。她紧紧地抱着李向东,因为害怕他再失去理智,也因为他那股很男人的气息。她又感觉脸热烫烫的,又感觉??焚心,难受得呼吸急促。
    李向东见她满脸桃花,
    身子在抖颤在烫,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想再呆下去,不定又会生什么丑事,见这边的事也算是解决了,忙搂着她往外走。他并没回原来吃饭那房间,也没跟朱老板他们打招呼,就出了酒店,就奔向停车场。他要把杨晓丽扶车的时候,她却抱着他不放,身子紧紧贴着他,喃喃着,我好难受,好难受!她两腿间不停地在他的腿磨擦。
    他压住她宽大的臀不住她动,说:“你还好意思说?今天不是碰到我,你看看,你会变成什么样?”
    杨晓丽说:“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她说,这不是碰到你了吗?不是说明,我们夫妻情分不能绝吗?不是说明,这辈子,我杨晓丽都是你的吗?
    李向东的手虽然很有劲地压着她的臀,她还是艰难地磨擦着,似乎还磨擦更有味了,她说,我要,很想要。她说,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不怪你,现在,先给我!李向东说,你疯了,你睁大双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可能吗?可以吗?停车场不大,能听得见边
    那两个保安吸着烟聊天的声音。
    他们了车,缓缓驶出停车场,杨晓丽却不让他双手抓方向盘,要他腾一支手抚摸她,而且,还不满意他只是隔着裤子抚摸。
    李向东心里的气还没消呢,再见杨晓丽这副猴急的骚模样,真想把那手抽出来,狠狠抽她一嘴巴。然而,她双手很有劲地抓住他的手,不让那手离开。她说,别生气好不好?我都向你认错了,你别再惩罚我好不好?她说,我是干净的,我没有对不起你。她说,我并不知道他们那么坏,我哪里想到他们会那么坏!李向东说,怎么会想不到?一次他们把你灌醉就已经没安好心了。枝子就已经要你小心,要你防备了,你竟当耳边风!他说,你干不干净,我怎么知道?你有没对不起我,我怎么知道?这次没有,次谁知道有没有?你醉成那样,他们就是得逞了,你也没人不知道。
    杨晓丽说:“一次也没有。枝子说她检查过的,她一见我就检查了。她说,我的丝裤穿得好好的。”
    李向东说:“你
    就只是这两次吗?还有我不知道的呢?”
    杨晓丽说:“就这两次,再没有了,我再傻也不会傻得那么离谱?”
    她说,如果,他们曾经得逞,他们还会灌醉我,还会给我下药?如果,我偷偷摸摸瞒着你,他们会跑这么远?他们是故意的,怕我像次那样打电话给小明,怕小明又会来找我,坏他们的事,所以,才跑这么远的。
    她说,你停车好不好?我求你停停车好不好?
    她说,我要咬你,狠狠咬你!
    这时候,他们的车跑在一条宽敞的路,路两旁亮着街灯。李向东怎么能在这种光亮的地方停车?他看见不远处有一条岔道,便打灯拐过去。也不知那岔道通往什么地方,像是一条乡道,越往前,就越显得僻静漆黑。
    李向东把车停在路边,杨晓丽把他往自己身拉。她说,爱我,好好爱我,狠狠爱我!她说,我知
    道你很生我的气,知道今天都是我的错,知道如果,我不单独见他们,他们想使坏也没有机会。她说,以后我再不单独出去应酬了,再不单独去见所有的男人了。我要保护好自己,我要把自己保护得好好的,就只给你欺负。
    她手忙脚乱地忙碌着,先忙着把他解释开来,又忙着敞开自己迎接他。那是一个很不好的姿势,不管她怎么努力,总不能让他走进来。她想跟他调换位置,想让他坐在副驾驶位,但空间太狭窄。突然她坐不住了,倒下去了,这才知道,那背靠是可以放下来的。
    杨晓丽不说话了。她的水唤醒了李向东那只魔鬼。那一刻,她紧紧地攥着他双手,让他的手挤压得她那两座山扁扁的。
    也不知那黄闲从给她下的什么药?这个晚,杨晓丽总时不时处在极度??中。回到江边市,住进市府接招的那家酒店,她就总没完没了的要。每一次都要李向东不停地变换姿势,狠劲折腾她。后来,她也不好意思了,擦着他头额的汗说,我也累了,我也不想要了。然而,又使尽浑身解数,让他复活。好几次,她大汗淋
    漓后,李向东累得一点也没有随她攀顶峰的。
    或许,正是这样,他才勉强能应付她一次次的索取。
    天朦朦亮的时候,杨晓丽才渐渐平静下来。她说,我对不起你,我让你出丑了,让你丢人了!她说,我不是一个好妻子,不是一个好老婆。她说,我只想自己,只想怎么表现自己,只想让江边市的人对我刮目想看。她说,以后,我会改,会要自己知道我是你老婆,我要以你为中心,要以你为荣,要觉得你的一切就是我的一切,你的进步就是我的进步。
    李向东抚摸着她汗腻腻的背脊说:“你也不必太刻意,只要汲取教训,以后别再有类似事情生。”
    杨晓丽说:“还会吗?我还那么笨啊?还那么傻啊!”
    李向东说:“睡,天都亮了。”
    她问:“你还生我的气吗?”
    李向东笑笑说:“还气得起来吗?一点劲都没有了。”
    她问:“他们给我下的什么药?都要疯了!”
    李向东说:“他们禽兽不如,什么坏办法都有。”
    杨晓丽说:“幸好遇到你,否则,真不知会生什么事!”
    她说,如果,他们得逞我,我该怎么办?我哪还有脸再见你,哪还有脸见人。她说,我会把他们一个个都杀了,跟他们同归于尽!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想他们那么对杨晓丽,绝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想不知还要有多少良家妇女落入他们的魔掌。
    李向东迷迷糊糊睡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澄副记垂头丧气地从市委会议室出来,手铐着晶亮晶亮的手铐,身边跟着两个穿制服的警察,许多人跟在他身后大骂,骂他,骂他畜牲,有人扔香蕉皮,有人扔臭
    鸡蛋,一个臭鸡蛋打中他的脸,那臭鸡蛋黄便顺着他的面颊往下流。人群里突然冲出一个人。李向东觉得那人很像是自己,扑到澄副记面前,飞起一脚踢中了他的裤档,当时就见那裤档也流出蛋黄一样的液体。
    杨晓丽也做了一个梦,她疲惫地躺在病床,便见李向东抱着他们的孩子让她看。他说,你看看,长得像你一样漂亮!
    !
正文 第一零七三章 突破自己
    好一段时间,杨晓丽都在反省自己,问自己否是进入了新的角色,是否把自己当成已结了婚的女人?自己已经不再独身,已经有了丈夫,且自己又那么爱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又是那般出色,自己为什么还像不满足呢?自己为什么还像以前那样搏杀表现自己呢?
    她想,自己应该好好调整思路,好好审视自己。
    她想,女人终归是女人,女人说到底还是要以家庭为重,还是要以丈夫为主,还是要以取悦丈夫为轴心。
    她想,女人当然不能失去自我,然而,却不能刻意好强,更不能牺牲家庭,牺牲对丈夫的关爱,寻求一种非本性的好强,甚至于,还想要越本就很出色的丈夫。
    杨晓丽问枝子,我是个好女人吗?是个好老婆吗?
    枝子笑,却说:“你怎么突然问这些问题?不会是生什么事了?不会是有什么危机感,觉得李向东
    不喜欢你了?”
    杨晓丽说:“没有,他很喜欢我,我知道,他很喜欢我,只是,我觉得自己做得很不够,让他伤心了。”
    枝子问:“你哪里做得不够?哪里让他伤心了?”
    杨晓丽没有说。
    枝子便问李向东:“最近杨晓丽怎么了?她好像很自责。她不会是意识到什么了?”
    李向东说:“很难说,或许真意识到什么了。”
    他顺着枝子的意思,想吓吓她,想让她有所收敛。他想离她远一点。他知道,他不可能完全摆脱她,也有点不愿完全摆脱她,但总不能像现在这样,每天都要抽时间在一起,每天中午都去她那吃午饭。以前她说过,一个星期见一两次面就足够了,他希望真能像她说的那样。
    他说:“最近,她每天都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
    听到什么风声了。”
    枝子说:“不会?她要听到什么风声,还不吵还不闹?”
    李向东说:“还是小心点好。”
    枝子说:“那你以后少点到我这来。”
    她想,既然,杨晓丽每天晚都回来,她想见李向东可以直接去他家,装着找杨晓丽,装着去跟她聊天,或者什么都不聊,三个人坐在一起看电视,那感觉就像是一家人一样。有时候,杨晓丽去忙其他事,就只有她和李向东在客厅的时候,她还可以跟李向东蜻蜓点水地亲热一下。她想,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更好,觉得想要得到,又暂时得不到的那一份牵挂更妙,更能唤醒单独相处时的??。
    杨晓丽也问过李向东:“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这是周末的一天晚,他们在浴缸里。她用很冶艳的目光看着他。他看了一眼她在水里的身子说,我没有什
    么不满意的。准确地说,我非常满意!杨晓丽笑着骂了他一句色狼,说,你又想哪去了?我是问你,对我的综合评价。李向东笑了笑,说,综合评价也是非常满意。杨晓丽说,你没说实话。她说,以前跟你吵跟你闹,你满意吗?那次让人家算计,你满意吗?
    李向东就不说话了。
    虽然,那事没有张扬出去,也有一种已经平静下来过去了的感觉,但他心里的憋屈总消散不去。那天,去地级市委开会,看见澄副记还是坐在主席台,还是一副道貌岸然,便想冲去打他几拳,踢他几脚。
    她问:“心里还有气啊!”
    可能没有气吗?这气消得了吗?一个平民百姓的老婆被人算计还气一辈子呢,何况一个市委记的妻子。张志东曾劝过他,算了,幸好杨晓丽没有吃亏。他说,你就换一个角度去想想,谁叫你娶了那么漂亮的老婆啊!人家那是妒嫉你,气恨你,不想你有好日子过。你要为自己感到欣慰,感到荣耀。他说,你以为我不希望你把他关进去吗?做
    为你的兄弟朋,我非常希望维护你的尊严,做为一个党的领导干部,我也非常主张维护法律的尊严。在这一点,我和大记是有分歧的。
    张志东所处的位置不同,处理问题的看法也不一样。把事情闹大了,干部队伍建设出现问题,那是大记负的责任,与他张志东并没多少干系,而澄副记关进去,却是为他铲除了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在政府部门,他是市长,但党内职务,他们都是副记,如果有一天,大记离任的话,他张志东和澄副记都有资格竞争那个位子。澄副记是本地人,又有相当资历,是一个很强的竞争对手!
    杨晓丽说:“这几天,我总在想,是不是向组织提出,调回市县。”
    她说,去人大也好,政协也好。我想让自己安静下来。
    她说,以前,我一个人还说要在事业冲一冲,闯一闯,但现在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支持你的工作,让你有一个平静温馨的家,让你无后顾之忧,才应该是我的要责任。
    李向东久久地看着她。
    她笑了一下,知道自己的话让他感动了。
    他问:“你真的这么想吗?”
    她说:“不这么想,我还说啊!”
    他说:“有你这些话,我就知足了。”
    这一刻,他对自己说,真应该像张志东说的那样,别总钻进牛角尖,应该转换一个角度看问题,或许,这坏事其实是好事。杨晓丽不就改变了许多看法吗?杨晓丽不就变得比以前更通情达理了吗?以前,你想要她放弃她的权利,她愿意吗?她不跟你拼命才怪呢!
    杨晓丽问:“你不愿意啊!”
    他说:“不是我不愿意!没有那一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老婆是贤妻良母,但是,你不能这么做!”
    杨晓丽问:“为什么不能?你是怕我做不来吗?怕我后悔吗?其实,我也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以前,我也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现在,为什么就不能像普通普通的妻子一样?”
    李向东说:“你已经不是你自己,你的许多事情,你并不能自己左右。”
    他说,组织培养一个女领导干部不容易。你说不干就不干,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说,再者说,如果你提出要回市县,大记会与这事联系起来,会以为这是我的主意,是我对他处理那事不满意,所以,故意要你提出回市县,换一种形式,表示我的不满。
    杨晓丽说:“我可以向他解释,这不关你的事,完全是我个人的意思。”
    李向东摇头说:“解释得清吗?不但说不清,反而会越说越此地无银三百两。”
    杨晓丽说:“想不当常委,想退到人
    大政协也这么难吗?”
    李向东笑笑说:“当常委就不能当贤妻良母吗?也可以的。就看你怎么找到平衡点。”
    杨晓丽陷入了深思。
    每一个人,走到某一个阶段,都会面临新的挑战,或许突破它,或许就这么停滞不前。但突破却是一种飞跃。
    她认为,她一定能突破。这些年来,她不是在一次次突破自己吗?从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到电视主播,到节目策划,到副台长,副市长,市委常委。
    她也一样可以成为一个好妻子,甚至于一个好母亲。
    未遂事件并没结束,朱老板还要再做文章。如果说,击败郑记是他送给李向东的一个礼物,那么,他还想再送一个礼物给李向东。当他提出五百万,又再说,如果钟市长也配合时,他感觉到,李向东犹豫了,虽然那犹豫只是一闪而过,不易察觉。
    !
正文 第一零七四章 小舅子
    那天,老板光回来告诉他生了什么事,朱老板就意识到,李向东奈何不了那个澄副记。他太了解官们。生意人不跟官们打交道,得不到官们的支持,你的生意就别想能做大,因此,他对官们了解甚深。他们有很多束缚,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然而,他们也是人,普普通通的人。李向东也不可能脱得与普通人不一样,你可以要他的命,却不能对他的老婆有半点污辱。尽管,那个澄副记没有得逞,在某种意义说,却是污辱了杨晓丽。
    然而,官们又有一个弱点,他们把官位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如果,他替李向东教训那个澄副记,帮李向东出了这口恶气,李向东还会不把城区展向西转移吗?
    过了好些天,认为再提出未遂事件,李向东也会太激动时,朱老板就敲开了他办公室的门。
    李向东笑着说:“还不死心?”
    朱老板说:“我不是来谈向西转移的事。”
    李向东说:“是吗?那朱老板是来探望朋的?”
    朱老板说:“可以这么说!想来看看李记心情是否恢复平静了?”
    李向东说:“我有什么不能平静的?”
    他已经清楚朱老板话里所指。他还不知道朱老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知道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因此,他要呈现出一副事情早就过去的轻松。
    朱老板没跟他卖关子。多次交锋后,他已经知道没必要跟这个老对手兜圈子。他说,或许,李记大人有大量,不再追究那个澄副记,但做为朋,我却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你们当官的,有很多事不能干,但我们这些生意人不受约束,完全可以用一种民间的办法,让那家伙知道恶有恶报。”
    李向东也直截了当地说:“你这是帮我吗?
    你这是害我。”
    他很清楚,如果,他再让朱老板帮他,以后,自己就不能左右自己了,就会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当然,他嘴不能这么说。他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我真要解决这件事,根本不用别人帮忙,当时,报案就行了。他说,我不报案是顾及大记的面子。我也已经向他保证,再不追究这事。如果,这段期间,澄副记有点什么冬瓜豆腐,不用说,都会明白这事与我有关,大记肯定会责怪我。他说,大记对我有恩,我能坐现在这个位置,他功不可没,所以,我不能因一时之气得罪他,自己断送前程。
    朱老板说:“那家伙肯定作恶多端,真有什么冬瓜豆腐,也不能武断是认为就是你干做的。”
    李向东说:“这事你不用管,如果,你把我当朋,最好不要给我添麻烦!”
    朱老板再一次碰了软钉子。
    这期间,杨晓明闯了进来,见办公室还有其他人,忙又退了
    出去。
    李向东喝住他,问:“怎么连门也不敲?”
    杨晓明说:“我有急事。”
    李向东说:“急事就不敲门了?急事就横冲直撞了?也不怕人笑话!”
    朱老板虽然不认识杨晓明,却知道,李向东是不想跟他谈下去了,是在下逐客令,所以,故意拿杨晓明撒气。
    他只好起身告辞。
    然而,朱老板并没死心,想要办成一件大事,岂是三几次接触就能成功的?要有不弃不舍的精神,要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韧劲。他自信地认为,他一定能成功,只是目前还没有找到开李向东这把锁的钥匙。
    朱老板出去后,李向东放缓了口气问:“什么急事?”
    杨晓明说:“宣传部长刚找我谈话,问
    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他那班。”
    李向东说:“这不是说好的吗?不是春节一过,就去他们那班吗?”
    杨晓明说:“可是,可是,我觉得,留在城区更能挥自己。”
    李向东说:“你觉得自己很有能耐吗?当初,让你去宣传部,就是因为那里更适合你。在城区,你有什么优势?你不觉得你这种作法叫背信弃义?人家想方设法为你打通了进入市委机关的路,你却一山看着一山高。”
    他说,没得商量,明天,就回宣传部班!
    杨晓明还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磨磨蹭蹭的不想出门。
    这两个多月,他现,在城区比在市委机关更有意义,更具有挑战性。虽然,他只是挂职党委,也没让他负责什么重要的工作,却时不时要他去处理一些暂时任务,在处理这些暂时任务时,他现,那是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完成后,
    更有一种成就感。他在宣传呆过几个月,也大概了解那里的工作情况,宣传吹喇叭啦,理论学习和研究啦,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都是些虚事,可有可无的事。
    那次,协助老板光的企业拍一个短片,小刘知道他只是在城区过度一下时,曾劝过他留在城区。他说,如果你在其他镇,我不劝你,但在城区就不一样,这里的党委,比其他镇的副记还实在。他说,我曾在市政府机关工作过,当过正科长,但一点实权也没有。他说,现在机构改革了,市委机构撤科设股了,你回市委机关,有可能这一辈子也爬不正科。
    后来,小刘知道他是李向东的小舅子,杨晓丽的弟弟时,不禁笑了起来,说,你知道吗?我和李记很熟,如果说,他曾是我的师傅,一点也不过。杨晓明问他怎么跑到私营企业打工了?说如果他还留在政府部门,现在一定是镇委记或是局长了。小刘笑了笑,说,这就是命,注定我和李记缘份太浅。于是,他便告诉杨晓明,他跟李向东去古兜镇的事,告诉他自己曾被李向东误会,告诉他李向东离开市县后,自己受排斥,最后下决心去了老板光的企业。他还告
    诉杨晓明,李向东在临市搞一把刀时,他介绍朱老板去临市,曾得到临市市政府五十万的奖励。
    杨晓明便也告诉他,自己在学校教的事,告诉他自己怎么到城区的。两个年青人越说越投缘,便成了好朋。最后,小刘对他说,你一定要留在城区。他说,你现在是党委,再往就是副记了。他说,你若呆在市委机关,当个小股长,比当副记还困难。
    这天,杨晓明灰溜溜从李向东的办公室出来,就去找小刘,希望他能给自己出点好主意。小刘笑着说,你找杨市长,让他帮你求情,有时候,枕头风比什么都厉害。杨晓明说,我对我姐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她当市长那么久,我就一直呆在学校里教她有多大公无事。他说,当初,我姐夫要调我出来,她还极力反对。
    小刘说:“你去求城区记,把你想留在城区的想法告诉他,要他留你。”
    杨晓明说:“这有可能吗?”
    小刘说:“有什么不可能?如果,你是那种吊儿郎当的公子哥,谁也不要你。你不是那种人,就是一块宝。谁都抢着要!”
    他说,宣传部为什么抢着要你呢?除了想讨李记欢心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想利用你这个小舅子的招牌。比如说,宣传部要向市财政拨经费,别的人去讨要,人家未必会理。你出马,谁不给你面子,当然,不是给你面子,是给李记面子,谁不怕你在李记面前告他们的状?
    他说,你把希望留在城区的想法告诉城区记,他一定会留你。谁当党委不行,但市委记的小舅子在手下当党委,很多事情都会得到市委记的额外支持!
    杨晓明去跟那城区记如此这般一说,那记果然就像小刘预料的那样,向李向东提出把杨晓明留在城区了。
    李向东问:“这是不是杨晓明的主意?”
    那记笑笑,说:“我可是费了一番口舌才劝他留下来的。”
    他说,今天宣传部找他了,说是叫他明天就去那边班。他来向我汇报,我问他愿不愿意留在我这,他开始还不愿意,还担心你会批评他。我说这不关你的事,只要你愿意留,我们会以组织名义协调这件事。
    他说,李记,我们也需要他啊!
    他说,宣传部那边能人多,不在乎多这么一个,我们基层却不一样,遇到一个能干事的人不容易。
    李向东说:“既然,你要留他,我也没意见,不过,你跟宣传部那么沟通一下。杨晓明是他们的人。”
    李向东点了头,还有沟通不了的事吗?那记对宣传部长说,如果你提拔他,我非常乐意把他还给你,但你只是要他去当个普通科员,就说不过去了,你不能影响人家的前途!这话说死了,那部长想要人也不敢要了。
    谁敢影响李记小舅子的前途?
    杨晓明成功留在城区后,便感谢小刘请他吃饭喝酒,喝得兴起的时候,小刘说了一件事,气得杨晓明当场摔了酒杯。
    !
正文 第一零七五章 姐夫对你还好吗
    那是在一家很普通的酒店。杨晓明说,他是自掏腰包请小刘。说刚在城区站住脚,还不想化公家的钱,说他掏腰包,才显得更有诚意。那是一家川菜馆。现在的川菜馆也大有潮汕的工夫茶之势,定要席卷全国,似乎每一个角落,都有那么一两家。他们点辣子鸡、水煮鱼,吃得满头大汗。然而,他们喝的却是广东米酒。先喝了一瓶,再要了一杯,用那种喝水的大玻璃杯喝,一人一杯,喝了再倒满。
    喝到第三杯的时候,小刘说,我这辈子最敬重李我敬重他什么吗?敬重他是一个干大事的人!不管他在什么位置,就算是当市府秘长的时候,这位子够一般?换了别人,那只是干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干些迎合市长们,讨市长们欢心的事,但是他不,他要干大事,这么多年了,还有两件事摆在那里是没人越的,一是对旧城区的整治。后来,许多人负责城管工作,没有一个人有他那么大的气魄!现在就是要搞一个十字路口,弄盏红绿灯,也要拖个一年半载。
    他还说到了临市一把刀,说市县展镇级经济。
    他说,他干了这么多事,政绩摆在那,一步步往走是必然的,但除了职务升,自己并没有得到半点物质的好处。他说,在那么多区市县委记中,我敢保证,他是最清廉最穷的。他说,人家说搞城建最来钱,那时候,他却穷得连一个复式套间也买不起。他在临市搞一把刀,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以身作则,堵住朱老板所有行贿的路子。我最佩服他的一点就是,可以尽心尽力为企业服务,却从不跟企业老板深交!这是他做人的原则,也是当官当得最成功的地方!
    这么说了,他便呼了一口气。
    小刘继续说:“我担心啊!担心这一次他过不了这一关。”
    他说,朱老板是个老奸巨滑的家伙,他损失临市的利益,就是为了讨好李记,我们那次拍的那个短片,就是为李记铺路,除了这些,他还会用重金诱惑。
    他说,这些都不定能击倒李记。
    他说,现在,我最担心的是李记会答应他,会要他帮他惩治那个澄副记,替他出了那口恶气。这口恶气一出,李记似乎就不能不听朱老板摆布了,毕竟,那完全是一件私事。
    杨晓明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他问澄副记是谁?李向东要出什么恶气?小刘便把听到澄副记和黄闲从算计杨晓丽的事告诉了他。杨晓明当时就把举到嘴边的酒杯甩了。他破口大骂,畜牲!禽兽!竟敢欺负到我姐头来了!他说,那家伙是没把我姐夫放在眼里!
    杨晓明说:“我姐夫怎么这么窝囊?”
    小刘说:“他是身不由己!官场的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
    杨晓明说:“他窝囊,我不能窝囊。他有顾虑,我没顾虑。”
    小刘说:“你真要出这口气?”
    杨晓明说:“至少,也要揍他一顿,不能这么便宜了他。”
    小刘说:“我也这么想。”
    然而,再往深一层想,杨晓明才现,事情并不像想像的那么简单。他并没见过澄副记,江边市的情况也不熟。
    杨晓明借着酒劲说:“我打个电话给我姐,让她说说那家伙的情况。”
    他想,杨晓丽总不会忍声吞气?
    小刘拦住了他,说:“你觉得,杨市长会告诉你吗?不管她怎么想,这事她总要听李我们找澄副记报仇,不就等于告诉李记了吗?李记绝对不允许我们这么干!”
    他说,只要你有这个心就行,剩下的事让我来想办法。
    他说,我在江边市,在地级市都有熟人。
    他说,我们不一定就在江边市动手。
    至于,认不认识澄副记,倒不是什么问题,只要留心,报纸,电视里还怕找不到他的照片和图像?
    两个年青人越谈越兴奋,越谈越知己,他们喝了两瓶广东米酒,再喝啤酒。这个晚,杨晓明也不知自己喝了多少,竟没有醉,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酒醒之后,杨晓明再想起这事,心里“咯噔”一跳,想那小刘是不是在采用一种迂回战术?朱老板在李向东那碰了钉子,便要小刘出马,把他杨晓明套进去,借助帮他杨晓明出气,达到他们的目的,进而控制李向东?
    他认为极有这个可能,小刘在老板光的企业打工,??肯定是坐在老板那边的。这么多年了,他即使敬重李向东,也不至于为他的事这份心,冒这个风险。人总是实际的,自己没半点好处的事谁去干?说不定,那老板光答应他只要摆平这个事,会给他什么好处。
    他打电话给杨晓丽,问:“最近在忙什么呢?好久没见了。”
    杨晓丽笑着说:“别嘴甜甜的,是不是想要姐帮你什么忙?”
    杨晓明说:“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要你帮我吗?我从来没有这种奢望。我是想你了。”
    这会儿,他说的是心里话,虽然姐从来没给她好脸色,但他们毕竟是亲骨肉,姐受了那样的委屈,他杨晓明心里好受吗?
    他问:“姐夫对你还好?”
    杨晓丽说:“你这是什么话?你姐夫对我当然好。”
    杨晓明说:“这几个周末,怎么不到老爸那去蹭饭了?”
    杨晓丽笑了,说:“你以为,你姐这辈子离不开老爸老妈了?不去他们那蹭饭就没饭吃了?”
    她说,我告诉你,最近,我正在努力地要做一个称职的家庭主妇,几乎每天都在家里做饭给你姐夫吃
    。
    她说,你可不要惊讶!过不了多久,周末的时候,我叫你们到我那去蹭饭,不用老爸下厨,我亲自做给你们吃,那水平绝对不比老爸差。
    杨晓明说:“我怎么感觉怪怪的,感觉你不像是我姐了?我还是觉得,以前的姐更真实。”
    杨晓丽说:“我又不是跟你过日子,我是跟你姐夫过日子。你姐夫又不是像老爸那样,会向老妈低头。他那人看着和和气气,其实,大男人得很,所以,我对他不能太女权主义,我要调整自己改变自己。”
    杨晓丽为什么有这种想法?为什么改变这么大?
    杨晓明认为,应该是那未遂的事刺激了她。想李向东肯定对她极度不满了一定大火了,所以,杨晓丽不得不改变自己。虽然,杨晓明认为,杨晓丽这么改变自己没有什么不对,但一个人突然转变得这么大,心里好受吗?想李向东那火得有多大啊?姐那么的一个人,听过谁的?以前对李向东,
    也没这么服服帖帖的。他想,他们这一闹,会不会影响彼此之间的感情呢?
    别看杨晓丽在电话里笑得灿烂,心里定是苦不堪言。这么想,杨晓明对那个澄副记又多了几分恨,想我杨晓明绝对不能就这么眼瞪瞪看着姐被人欺负。他想,他要替姐出这口气,替李向东出这口气。虽然,那一刻,他还没想到更好的办法,但他还是认为,不能让小刘掺和这事,要干也得甩开他自己干!
    他想起在地级市有几个曾很要好的同学,或是中学的同学,或是大学时的同学,虽然好些年没什么联系了。他还想,即使自己动手,那个澄副记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他就是面对面打了他,他也不知道他杨晓明是谁!
    还有一个人也把杨晓丽的变化看在眼里,在揣测她为什么突然生那么大的转变。
    !


[ 此貼被流氓是流氓在2013-02-21 17:3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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