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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是流氓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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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零一三章 保护伞

    会议结束后,公安局立即组织两个组迅行动,一路缉拿敲诈枝子那几个家伙,一路前往某娱乐城向停车场保安了解当晚砸车经过。在公安警察的劝说下,那位保安说了实情,当晚有不少于五人参与了砸车事件,当时那保安曾去劝阻,却被两个人拦住了,警告他少管闲,否则,连他一起砸了。但是,那保安清楚记得,其中一个家伙手臂纹着一条青龙。敲诈枝子的三人中,也有一人手臂纹着一条青龙,由此,初步断定,这是一伙人干的。

    他们还意外地了解到,这伙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闹事,或指令娱乐城停业,或在停车场阻止来娱乐城消费的客人。那保安说,他们就是想赶这的熟客。为什么要赶走这的熟客?想要把客人赶去什么地方?那保安就说不清楚了。

    警察立即询问娱乐城的老板。

    那老板支支吾吾了好一阵,笑了笑,说:“其实,这也是一种行规了,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事,我就不说了!”

    警察问:“什么行规?”

    那老板说:“隔个一月半月的,他们都会去各娱乐城闹事,其实,也就是来收保护费。如果不给,就会连闹几天,你躲都躲不了,只能如数交缴。”

    警察问:“为什么不报警?”

    那老板摇头说:“没用的。”

    警察问:“是有警察罩着他们,报了也没用吗?”

    那老板连连摆手,说:“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

    警察便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那老板说:“警察不可能从我们开门营业就守在这里,警察一走,他们又回来了,而且,还会变本加厉。”

    于是,警察在各娱乐城进行布控,等那些家伙再来闹事,进行抓捕。

    去缉拿敲诈枝子的那个组扑了空。本来,那几个家伙特征明显,一打听,就知道他们是谁了,直扑他们老巢,但他们家里人都说他们跑了,也不知跑哪去了?一个个手机都关了。

    李向东问:“难道又走漏了消息?”

    方政委说:“不可能,这次是秘密行动的,所有参加行动的人,事先都不知道要干什么?事先都把通讯设施交缴来了。”

    他说,可能昨天他们就意识到问题严重,估计公安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们,昨天就跑了。

    李向东说:“如果,他们昨天就跑了,那个纹着青龙的家伙怎么会出现在娱乐城呢?”

    方政委说:“也有可能是今天一早才跑的。”

    李向东问:“有什么办法能查到他们的行踪?”

    方政委说:“只能控制他们的手机,如果他们开机通话,就能测到他们的位置。”

    李向东说:“那就是说,他们不开机通话,我们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方政委说:“可以这么说。”

    李向东还意识到,这几个家伙逃跑后,对娱乐城的布控也失去了作用。既然,他们知道警察正在抓他们,他们还会去闹事吗?

    方政委说:“会有一段时间的平静!”

    李向东要的不是暂时平静,不是把他们吓跑就完事,只要这股恶势力存在,隔三两个月,就有可能卷土重来,那些公安里的蛀虫又会成为他们的保护伞。他要狠狠打击,要让投资者,让市县的老百姓拍手称快!

    他问:“我们既然知道了他们的手机号码,能不能通过查找通话记录,找到隐藏在公安队伍里保护伞?”

    方政委说:“我这就去查!”

    方政委离开后,公安局长说,应该也不会查到什么结果。他说,这是基本常识,不会留下这么大的漏洞。李向东说,所有线索都断了?公安局长说,可以这么说。李向东火了,说,可以,可以,你们说了多少个可以?为什么就不能说,没问题,说他们跑不了?公安局长不敢答腔。

    李向东说:“你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就想蒙混过去了,我要的不是这种风平浪静,我要的是打击是肃清!”

    他说,你看看你的队伍,能干什么?抓几个小混混都让他们跑了!

    他说,你看看你的队伍,都成的保护伞了!

    他说,你这个局长是怎么当的?你别以为你是常委,我就不能动你,就凭这次这个事,我就可以报请地级市委撤了你!

    公安局长不怕李向东

    火,给他倒了一杯茶,说:“下下火!”

    李向东推开那杯茶,说:“你搞什么鬼名堂?是不是跟我玩什么暗渡陈仓?”

    公安局长说:“有些事,我说了,你可别怪我。”

    李向东说:“你觉得我会怪你什么?我们是今天才认识吗?我们的交情就今天才开始的吗?”

    公安局长说:“这件事,本来就不应该让方政委参与。”

    李向东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什么?你说什么?你说他是保护伞?”

    公安局长说:“我还不敢下这个结论。但是,枝子老板的公司,还有那娱乐城都属城北派出所的管辖范围。这之间,有没有某种关系呢?”

    他说,城北派出所与方政委有很深的感情,他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当副局长,当政委,也一直分管城北派出所。

    他说,所长、教导员都是他一手提拔的,他不希望那里出事,或者说,害怕那里出事,也不是不可能。

    李向东说:“他如果偏袒城北派出所,害怕抓住那几个家伙,揭出什么见不得人的黑幕,那天,他还会提出来那个行动方案吗?不能否认,他提出的行动方案是最有效。”

    公安局长说:“其实,他知道,我也能提出那个行动方案,他抢先说了,反而让我觉得那只是一个幌子,是在掩饰他自己。在他还没提出这个方案时,或许,那几个家伙就已经听到风声,已经逃跑了。”

    李向东说:“不可能,太不沾边了。他这是玩火!”

    公安局长笑了笑说:“他当然不会跟那些小混混通电话,应该说,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些小混混,如果,那些小混混与城北派出所有关系,他打电话给所长或是什么人,我们并不能证明那电话是走漏消息的电话。”

    李向东说:“你希望他回避这个事?”

    公安局长说:“要他回避,似乎不可能,我另外从其他派出所组织人力,暗中追查这件事。当然,那些都是我信得过的人。”

    他说,那帮家伙不止三个人五个人。他们不可能都跑光了,那晚,没有参与砸车的人,可能认为自己没事,可能还没跑,只要抓住一两个,就能顺藤摸瓜。

    李向东说:“你等等!”

    他意识到,这事有点越闹越大了,如果,真像公安局长说的那样,这整个城北派出所,包括方政委都成了保护伞了。有这么严重吗?这么严重,会影响到他这个市委记吗?他想,至少也会影响到公安局长。

    他问:“你考虑到后果没有?”

    公安局长笑了笑,说:“最坏的结果是,整个城北派出所都烂掉。那是他分管的地方,他必须负领导责

    任。”

    李向东问:“只是负领导责任?”

    公安局长说:“目前,只能这么说。我想,他也不会傻到参与进去。”

    李向东说:“这样,我马宣布,这次行动已经取得阶段性的胜利,所有的行动全部取消,一则可以麻痹那些家伙,以为没事了,可以浮头了,一则也避免方政委为了保护城北派出所,越陷越深。”

    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或许,这次行动,还掺杂着党政一把手的权力之争,公安局长想借助这次行动杀一杀方政委的锐气。

 

正文 第一零一四章 控制和反控制

    然而,李向东又觉得不大可能,公安局这党政一把手和别的党政一把手不一样,公安局长是市委常委兼的,属副处,明显比正科的政委高了半级,那政委凭什么跟他争高低?且他当这局长也不是一年半年了。

    李向东还是问:“你对方政委有没有个人成见?”

    对别人或许不能问得那么直接,对公安局长他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公安局长笑了笑,说:“没有,我要对他有个人成见,还搞大这件事?还不借这个事把他做掉?”

    李向东想,公安局的人,都不好对付,跟罪犯分子玩惯心理了,一个个都深藏不露,真要有什么成见,也未必会说出来。他说,你别给我装,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工作没做好,先就是班子问题。城北派出所管辖范围内生这样的事,不是一时半会了,派出所内部有人与恶势力,也不会是一天两天了,你敢说你一直没察觉?你也是老公安,就看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这么说,他的心跳了一下,仿佛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李向东说:“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不想你管他的事,你似乎也无意插手他分管的范围,大家各自为政,相安无事。因此,你现了什么,也不声张,这事就愈演愈烈,到了今天这种状况,你就想借这机会杀他的锐气,改变过去那种各自为政的现状。”

    公安局长笑了笑,说:“你好像比我们搞公安的还厉害,推理一套套的。”

    李向东知道他还不想承认,说:“你别笑!”

    他说,跟那些小混混斗,我不比你们,也没你们有办法,但是,我就盯着你们班子里那几个人,治安混乱,对恶势力打击不力,问题出在哪里?主要出在你们这几个人身,还不是因为班子里面出现问题,才导致姑息养奸的结果,才造成今天这个局面?你们同心协力,那些家伙猖狂得到哪去?生一点点苗头,把它打下去了,至于四处蔓延吗?”

    他说,我对付那些小混混没你们有办法,但是对付你们班子里那几个人,却绰绰有余。你作为一把手,这么些年了,竟拉不拢班子那几个人,自己应该好好检讨检讨。

    他说,班子存在问题,你怎么不反映?以前不反映,我回市县以后,怎么也不反映?大调整大轮换的时候,你向我反映,我会给你配备一个团结有力的班子,就会出现今天这种状况?

    刚回市县,李向东对中层班子进行大调整大轮换时,考虑到公安局职能特殊,调整这个班子,从外单位调入其他班子领导成员,未必能胜任那个职务,反而会削弱了战斗力,因此,没动公安的班子。

    公安局长说:“我和方政委是点不和,但没你说得那么严重,他还是听我指挥的。”

    李向东说:“既然班子没有问题,那就是你领导无能,这领导责任就应该由你承担。”

    他说,你可真够意思的

    ,一个人把责任都揽身了。但是,你认为,我会相信吗?一个跟自己有过结的人,即使只是有一点点不和,你也愿意替他扛起这责任?你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小看我了?

    他说,你觉得,跟我还要藏着掖着吗?

    他说,哪一个一把手会忍得下这口气?这口气你还忍了这么些年,应该是从你一当局长就忍到现在?你为什么那么能忍?这是第一,第二,貌似你也不想对方政委太过分!

    李向东干笑两声,说:“你怕他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不是被他揪住什么痛脚了?怕对他太过分,他会反戈一击?”

    公安局长身子震了一下。

    李向东说:“你这种表现,就不像一个公安局长,几句话,你就哆嗦了?”

    公安局长尴尬地笑了笑,说:“我这不是不想对你藏着掖着吗?”

    李向东坐了下来,等着他开讲。这会儿,他反而有点担心了,种种迹象表明,方政委攥着的不是小辫子,如果,他李向东想要动公安局这个班子,调整方政委,他反戈一击,会对公安局长非常不利,甚至有可能动的不是方政委,而是公安局长了。

    公安局长把李向东杯里凉的茶倒了,又添了热的茶。

    李向东说:“别拖时间,别想怎么把事情说得无关紧要,是怎么回事就怎么说!”

    公安局长笑着说:“你比我这公安局长还厉害,以后,应该叫你去审讯犯人!”

    李向东说:“别跟我打哈哈!”

    公安局长喝了一口茶,说:“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他说,就是因为女人。

    他看了李向东一眼,他脸一点表情也没有,

    继续说,不是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是一个女警察。以前也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了。我刚当局长……还是副局长的时候,就看她了,当了局长,就专门设了一个局长办公室,调她来当主任。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可真会利用职权,把她调到身边,职务还不低啊!”

    公安局长说:“那办公室主任只是个虚职,只是负责传下达,类似于不用起草文件的秘,还不包括为我服务,也为其他副局长政委副政委们服务。应该说,是我们公安局领导们的秘。”

    他说,其实,她也是利用我,当了局长办公室主任不久,假用我的名义偷偷办了出国手续,请了一个月的事假,出了国,拿了那边的身份,又回来班。

    他说,这事我一点不知道,有一次,跟方政委生了分歧,好像是因为人事调动的事,他一定要某人当城北派出所所长,我不同意,他就跑来我办公室,把我和那女警察的事说了,且还告诉我,那女警察已属在国外定居人员,还在公安担任公

    职是违反规定的。

    他说,这时候,我才如梦初醒。当然,后来我屈服了,方政委推荐的人当了所长,那女警察也匆匆辞职出国了。以后,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互不干涉,各自为政。

    李向东问:“没那么简单?就仅仅是男女之间的事?她没有借用你的名义四处敛财?”

    公安局长说:“即使有,我也不知道。我问过那女警察,她当然不会承认。”

    李向东又问:“方政委没说过吗?”

    公安局长说:“他没说过。可能因为,我对他还没太过分,他也留了一手。”

    李向东说:“你自己就没查过?你不想让自己清白?”

    公安局长说:“我不是没了解过,但她并没有接触过什么太用钱的工作,再说了,她在那位子呆的时间也不长。我想,或许她

    拿了国外的身份回来后,是想走这一步的,但还没来得及走,就被方政委现了。”

    李向东说:“方政委应该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了你们的关系,他没有阻止她,让她走了,其实,就是希望能控制你。”

    公安局长苦笑了笑说:“这么多年来,他就一直在控制我。”

    他说,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不错。你回到市县,进行中层领导干部大调整大轮换的时候,他就找到了我,说如果,他不能轮换到其他局当一把手,就要我保证他留在公安局。

    他说,我没跟你提这事,是因为,你没有动公安局的领导班子。

    李向东很感叹,这些搞公安的,一个比一个鬼,竟对自己人也采用控制和反控制,但是,他又有点不明白,这个方政委,手里握着公安局长的把柄,怎么就不把他掀了,这样,自己不就有机会当一把手了吗?

 

正文 第一零一五章 桃花劫

    他想,难道是因为他手里没有更有力的证据?难道真的像公安局长说的那样,那女警察还没敛财?因此,他也知道,仅靠这男女关系,还不能掀翻公安局长。掀不翻他,不仅结了仇,还让他没了后顾之忧,这一把手就可以放心可劲地给他小鞋穿了!

    那女警察的所为也有点不合情理?人家是敛了财,无法在国内呆了,才想着法子往外跑,她却反过来,钱还没弄到手,先给自己铺后路。

    公安局长说:“也不能这么说,那女警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好多男人都有关系,搞得名声很臭,想离开倒应该是她的选。”

    李向东说:“这样的女人你还当宝了?”

    公安局长说:“不是说鬼迷心窍吗?”

    李向东说:“我倒怀疑,那方政委也有那个心,没想到被你抢先了一步。”

    公安局长说:“我也这么想过,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注意她。”

    李向东心里想,看来这个女警察倒有几分姿色,且还很风骚,否则,这两个大男人怎么就看她了?公安局长怎么就掉进陷阱里了?有时候,女人要害男人真是太容易了!这么想,他便想到自己,想自己这些年总桃花不断,虽也磕磕碰碰,倒也算顺利,也不知道,这桃花运,哪一天会不会变成桃花劫?

    他想,枝子是他的桃花劫吗?

    李向东感觉到,冥冥之中,似乎注定他和枝子是不应该走到一起的,想那次以后,他们就没有走到一起。男女之间,生了那种事,怎么还分得开呢?就是他想走开,枝子也不会让他走开啊!然而,枝子一点也不勉强他。这些年,他身边的女人都是爱得欲生欲死才结合在一起的,对枝子,他却说不出有多少爱,反倒却是一种恨,那一次,虽然枝子在他酒里下了药,但他内心是充满恨的。在省城的酒店里,他心里对她也充满了恨。即使这些天,跟她在一起,哪一次,她不是点燃了他内心的恨,才能成事

    呢?

    没有恨,他对她似乎就失去了兴趣!

    他对她真的就有那么多恨吗?

    难道他们的结果终究会留给他一种恨?那时候,他已经无法报复她,所以,他就提前无缘无故地恨她,无缘无故地报复她?

    李向东回过神时,方政委走进了他的办公室。他一进门,就向李向东汇报调查那几个家伙的手机通话记录。他说,他把近二十多天的记录都调出来了,没有现他们与某一个警察有通话记录,也包括公安聘请的保安。他担心李向东不相信,手里还拿了一大叠通话记录,说着,就向李向东讲解他是怎么审核这些通话记录的。

    李向东很不耐烦地打断他,说:“不用说了,我信得过你。”

    他心里却想,我有那闲功夫看这些吗?这要有问题你也不会让我看了!

    李向东摆出一副要跟他长谈的架势,指指办公桌前的移动椅子说,你坐!没等他坐下来,就说,这事就暂告一个段落。他说,好在现的早,没有造成太大影响,但是,我希望,以后不要再生这种事情。他说:“我刚才跟公安局长谈了很久,一直搞不清楚,你好像不想当公安局长。”

    方政委有点摸不着头脑,愣了好一会,“嘿嘿”笑着说:“我这年纪,不把我从现在这位置赶下来,已经很感??,哪还敢那么大的野心?公安局长可是市委常委兼的。”

    李向东说:“五年以前呢?你还没过五十?那时候,还不是市委常委兼?”

    方政委又“嘿嘿”笑,说:“李记,能不能说清楚一点?我没搞明白你的意思。”

    李向东说:“如果,五年前,做掉公安局长,这位置可能就是你的了。”

    方政委心里明白是什么事了,想不到公安局长竟把那事告诉李向东了。这家伙到底怎

    么了?是不是觉得李向东跟他关系不错?是不是觉得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可以甩掉那包袱,堂堂正正当公安局长一把手了?

    想当年,方政委对他可真是恨之入骨的,论资历,论能力,方政委哪一点不如他?他是副局长,他就已经是政委是正科了,原来想,这局长一退休,说什么也是自己的了,哪曾想,他竟一下子跃了来。

    这还不算,那个花儿一样的风警,眼看着就是他方政委的,那一次,就差没了,一个办案电话,却把他催走了。你晚十分钟打过来不行?就是晚五分钟,他也把她压在身下了,那时候,就是再紧急的事,他也会狂风暴雨般地把事做完,才从她身爬下来,偏偏那电话,就在他脱她衣服的时候,她便把他推开了。她说,急什么?迟早还不是你的?她说,这么匆匆忙忙的没意思。她说,她等他,等他办完案,心里不装着事了,更能体验到她的爱和欲。

    还是一个哪曾想,案子办下来已经两天两夜了。

    这两天两夜事情就

    变了,公安局长成了别人的了,那个花儿一样风骚的女人也成了局长的人了。

    他服气吗?

    当然不服气!

    春风得意的公安局长任做的第一件事,方政委就提出了反对意见,想给他个下马威,然而,他没想到,新官任后,再不把他这个政委放在眼里了,在党委会说,这事我已经决定了,不用再讨论!方政委气得好几天吃不下饭。

    跟了公安局长的女人走进他办公室时,他抱着她,想强行做完那天没有做完的事,却被那女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那巴掌够狠的,当时半边脸就肿了起来,害得他出门便捂着脸,见人就说,牙痛。牙痛不是病却比大病还厉害!

    有一段时间,他成天躲在城北派出所什么事都不管,拉了几个人打麻将,麻将打累了,就去吃饭喝酒,去娱乐城唱卡渲泄,去按摩放松。他想,你这新官不是不用我管事吗?我就什么都不管。你那风人不是不让我靠近吗?我

    还怕没有女人?这娱乐场所多风骚的女人没有?一个个功夫绝不比你差!别人到这地方来,还担心吊胆怕公安抓呢!我方政委来这地方,就是皇帝!

    很意外地,他现了那风人的秘密。那个刑警队长还不是刑警队长的时候,在出入境只是一个普通办事员,他巴结他方政委,告诉他,那风人想办出国手续。方政委本想报复她叫他别给她办,转而一想,又改变了主意。他想,等成了事,无可挽回的时候,就把负责推到公安局长身,你的女人利用你的职权偷偷出国,看你还能在那局长的位置坐多久?

    那个风人竟没有办辞职手续就出国了,这很让方政委大惑不解,还没等他想明白她为什么跑得那么快?她又回来了,而且,还堂而皇之地穿着警服,坐在局长办公室主任的椅子。

    他明白了,明白这个女人干什么了?她还没有钱,她要回来大肆敛财。

    方政委当然不能让她得逞,当时的状况也不允许他等她犯更大的错。他要把他特色的人提

    到城北派出所所长的位置。这可是他最后的一个落脚点了,如果管辖这个落脚点的不是自己人,他可就被公安局长挤得没地方站了。他向公安局长亮出了他的底牌,他把公安局长击倒了,他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他信心十足地告诉自己,要乘胜前进,一鼓作气,把还没坐热公安局长这个位置的对手掀下去。

    这时候,方政委暗暗很庆幸,想自己当初如果被这女人缠,现在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

   

正文 第一零一六章 各自为政

    那个风骚的女人来找到方政委,乞求他原谅她,乞求他不要把这事说出去。她说,她并不喜欢公安局长,她跟他在一起,只是想利用他。因为,只有他的签字,她才能拿到出国签证。所以,她只能用她的,在他不经意的时候,骗到了他的签字。她说,其实,她喜欢的人是他方政委,但是,如果还可能的话,她现在倒希望和他在一起。

    方政委仰头大笑,说:“还可以吗?你这种货色,我还会要你吗?”

    那风人却慢慢脱下衣服。警察的制服是很庄严的,一粒粒扣子解开来,便一点点透出里面的万般风情,方政委的眼睛也一点点瞪大,一点点瞪圆,后来那嘴也张大了。当那雪白的身子躺在办公桌时,他就不再是人,而是一只疯狂的野兽。那风骚的女人不愧是风骚,最后躺在办公桌的竟是不人不兽的猎艳者。

    她要他驾车送她去深圳,要他目送她过罗湖桥。他说,他累了。他说,不急嘛!他说,他们都这样了,他还会害她吗?他还要好好享受她,哪一

    天觉得她应该走了,自然会把她送出去。她“丝丝”冷笑,说,别再想好事!别跟我玩阴的,别以为,过两天就可以翻脸不认人。她说,我就是今天不走,明天不走,就是等到你觉得自己可以脱身了,我也有你?我的证据。她从他办公桌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擦干净流在大腿的秽水,很整齐地叠好,很规范地装进收取罪犯物证的塑料袋里。那会儿,他像被子弹击中般。他想,或许这一连串规范的动作,还是从他某一次向警察们授课时学会的。

    他没能控制那风人,反被她控制了。他只能送她走,只能控制公安局长。在送那风人离境的路,他想,或许,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假若不把那风人送走,即使他和她没有办公室那一幕,她也会坦白交代他与她未遂的那场通奸。有了这个污点,即便掀翻了公安局长,他也坐不那个位置。

    送走那风人,他接了一个电话。公安局长在电话里说,可以谈谈吗?他反问他,还有什么可谈的。但是,他心里希望能跟他谈一谈,他要提出他的条件,他要让公安局长答应他们各自为政。

    那一刻,他已经想明白了,就算他清白得与那风人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也不可能坐局长的位置。在考查谁当这个局长时,他不是清白的吗?为什么就没让他这个政委转任局长?显然,那是组织意图。公安局长即使不当那局长,组织也未必会让他坐那个位置,或是调一个人来,或是从副局长中提拔,但对他来说,都没有现任的公安局长继续担任好。至少,他已经被他方政委控制了,他不能不听他方政委的。

    他控制了他五年。

    这五年里,他们相安无事,公安局长还是一把手,但不管他方政委的事,他方政委也很清楚,要保持这种状况,他只能暗中控制,表面制造一种服从一把手的团结好。党政班子不团结,组织定要进行调整,不是调整他,就是调整公安局长,但大多数要调整的是他这个二把手。

    这五年里,方政委得了许多好处,公安大楼筹建时,公安局长动用了许多关系筹足了资金,他一句话,那工程建设就交给他监管了。交警那一块罚款多,手头流动资金充裕,他一句话,就归他

    分管了。城北派出所是他的地头,只要不出问题,公安局长从不过问。

    方政委要派出所那帮人想办法弄钱,现在什么人不依靠公安警察?不是说,有困难找警察吗?警察困难当然就得找人民。这人民主要是那些有钱的企业老板,像枝子那样的老板,像娱乐城的老板。然而,他没有想到,下面的人不仅想办法,还制造办法,串通恶势力去企业闹事。

    当然,恶势力开始还不是恶势力,只是得到某种许可后,才变本加厉,展壮大成恶势力。

    当方政委现时,已经控制不住局面了。

    他不希望出事,他对下面的人说:“治安不能乱,一定要保证这个前提。”

    还能保得住吗?恶势力只能更猖獗,根本不可能收敛。

    公安局长提醒过他:“我不管你的事,但你也不能玩火,最后,我们都会赔进去。”

    公安局长的话貌似兑现了。否则他怎么会老实向李向东坦白自己五年前的过失?显然,他开始设法把负责推到他方政委身,设法利用他与李向东的关系脱身。

    方政委对李向东说:“李记,你误会了我的初衷。”

    他说,当时,我的确没想过要当公安局长。我在公安部门工作那么多年,我知道那是一个苦差事,出个什么案子,下左右的人都盯着你。不管这案子有多难,下的人都要你迅破案,什么叫迅破案?三天还是五天?一个星期破了案,人家也会骂你无能!左右的人已经很尽力了,你还很不符常理地催,一定要求迅破案,左右的人能不埋怨你吗?能不骂你当了局长就不说人话吗?

    他说,我这人可能没什么斗志,不想受这种气,只想能当这政委,工资资金也不比局长少,也很满足了。所以,知道他生那个事时,还真有点担心事情张扬出去,撤了他那局长,让我这政委去挑那担子。我左思右想,觉得这男女之间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况,也告一段落了,想他

    也应该汲取教训,以后不会再犯类似错误了,便替他把这事隐瞒了下来。

    他说,这么些年了,我是如何支持他,配合他的这个班长,那是有目无睹的,你可以向班子其他成员了解,提意见的时候,我会袒开来说,但他已经做出的决定,我即使保留意见,也会坚决拥护他。比如,前几年,讨论筹建公安大楼的,我是反对的,后来,决定下来了,谁都没有我积极,不管工作多忙,每天都抽时间去工地看一看,大楼建成了,成了市县建筑的样板工程之一,不敢说我有一份功劳,但也洒下了许多汗水。比如,加强基层派出所队伍建设,当时党委会分歧很大,我站在他一边,才顶住了各种阻力。

    方政委说:“我不知公安局长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我觉得自己问心无愧!”

    他说,我能理解他为什么提起当年的事。现在城北生了那样的事,又是我管辖的地头,追究起责任来,我是逃脱不了干系的,他担心,一旦要我承担这个责任,我会把他以前的丑事抖落出来,干脆就自己先说了。

    他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事了,都过了那么多年,你又是一个开明的领导,只能说,是他自己心虚,早想把自己清洗干净。

    他叹了一口气说,到了这种时候,各顾各也很正常。平安无事的时候,大家可以是好搭档好兄弟,一旦生状况,就只能自己考虑自己,要想真正做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根本不可能的。

    李向东相信公安局长,还是相信方政委?心里早就有底了,想如今,还不是与方政委亮出结果的时候,想只要稳住他,只要等公安局长那边把那些小混混一个个抓起来,审讯出个结果,看你方政委还说什么?

    他说,你放心,是白是黑,总会了解清楚的。

    他说,公安局长这种行为,不管是多久以前的事,都要严肃处理,不过,在市委还没做出决定时,我希望,这事暂时还是不要向外说。

    他说,城北派出所是你分管的,虽然,这次没造成太大影响,但

    必须以此为戒,必须加强管理。还是那句话,你要想办法查出内奸。

    方政委离开李向东办公室时,总觉得这结果有些蹊跷,就这么完事了?李向东那么郑重其事,岂能怎么草草收场?

   

正文 第一零一七章 一物降一物

    年初五这天,枝子的公司结束春节长假班了。她也学会了市县人的习俗,开门班的第一件事便用鸡、肉、鱼“三生”拜天地,祈求生意兴隆。这一天,枝子也搬出了李向东的家,回自己住的地方了。那时,杨晓丽说,要去她那坐一坐,也算是去给她拜家。枝子还是谨慎地拒绝了。心里却想,总这么拒绝杨晓丽不好,想还是另再租个地方住!又想,是不是该在市县购置一个套间?

    最后,她还是否定购置套间的想法,想自己是跟着李向东走的,想李向东总不会呆在市县,过个三两年,或许,他会升到地级市去呢!

    年初三、初四杨晓丽都回过江边市,那边的春节气氛也渐渐淡了,春节活动也进入尾声,于是,她对6副部长说,有事电话联系,没什么事她就不回来了。这样,杨晓丽才算真正意义地放春节长假。

    还是6续有人来拜年,这一天,老板光和小刘也来了,老板光还谈起年初六小区搞活动的事,还是郑重其事地邀请李向东和杨晓丽参加。李向东

    还是拒绝,杨晓丽也找了一个借口,说江边市那边的春节活动刚好明天也结束,她是要赶过去参加闭幕式的。

    老板光脸就有点挂不住,说:“做为我们这的住户,做为领导重视,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能露个面也好。”

    李向东想了想,说:“这样好不好?年初六,我就不参加了,年初七,我去给你们拜个年。”

    老板光“嘿嘿”笑,说:“早知道李记年初七有时间,我们就把举办活动的时间改在年初七了。”

    这天,杨晓丽的表妹也就是小军的那位班主任,也来给表姐表姐夫拜年。杨晓丽留她吃饭,她笑了笑,说,如果表姐要我留下来做饭,我可以留下来,如果只是留下来吃饭,就不用了。李向东“哈哈”笑起来。杨晓丽问,你笑什么?李向东说,人家不是怕吃你做的饭吗?这全世界不是都知道你不会做饭吗?

    杨晓丽就对表妹说:“你一定要留下来吃了饭再走,我一定了洗清

    我不会做饭的罪名。”

    这一阵,特别是春节这些天,杨晓丽倒是常在厨房里忙碌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她多少也在老爸那枝子那学到了一点厨技,简单地做几个小菜,也是可以应付的,再说了,这春节剩菜剩肉放冰箱里,拿出来热一热,再炒一两个青菜,也不是什么难事。

    本来,表妹要帮她,她不要,一定要表妹到客厅去等吃饭。表妹沾不边,就坐在客厅跟李向东谈小军的事。先是谈以前小军在她班里的表现,再就谈他到国外的情况,谈着谈着,李向东现,表妹比他还清楚小军的事,包括以前的和现在的,很多李向东不知道的细节,她都清清楚楚。她说,她经常跟小军在Q聊天,说小军要考大学了,本来想考哈佛,最后改变了主意。

    李向东说:“他为什么改变主意?那可是世界名牌大学,能考当然最好!”

    表妹说:“小军有他自己的想法。”

    她说,能

    进哈佛的都是最优秀的学生。小军认为,他还不能算是最优秀,即使是最优秀,到了那里也不算优秀了。

    她说,现在,亚裔人都争着进哈佛,如果,他也挤进去,并不见得就能显示出他的特点。如果进其他大学,特别是那些亚裔人极少的大学,他就会显得特别,先,一个东方人在校院里就会引起别人的观注,学习成绩再优秀,别人就会更加重视。

    李向东笑起来,说:“什么古灵精怪的想法?这不是有点投机取巧吗?”

    表妹笑了笑说:“我也觉得,他这个想法不错,至少,他清楚自己的定位,懂得如何挥自己的优势,懂得如何打好东方人这张牌。”

    李向东想,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成熟了,自己到了四十岁才琢磨出来的道理,小军不到二十岁,就想通透了。

    他说:“这与你的悉心教育是分不开的。”

    表

    妹说:“我算得了什么?现在,我倒是在向他请教。”

    李向东说:“你别把他夸得找不着北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懂什么?”

    表妹说:“我们在网交谈,基本都用英语。我在向他学英语,他是现在是精通两国语言了。”

    李向东愣了一下,明白那话里的意思了,说:“他这是瞎猫撞死老鼠,碰了。如果不让他到美国去,别说他的英文,就是中文也不行。”

    杨晓丽从厨房里出来,问:“你们说什么?好像还很投机的?”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想这杨晓丽不会又吃什么干醋?后来,他把自己这一惊吓知道杨晓丽时,她很生气,她说,我吃你什么干醋?你还敢对表妹有什么企图?就是有那企图,你也是自找没趣。她说,你也不照照镜子,你配吗?李向东放心许多,便问,她怎么还没结婚?杨晓丽说,她结过婚,你不是不知道?李向东当然知道,前几年,她跟一个海员结了

    婚,刚度完蜜月,那海员船出海,却再也回不来了。

    李向东说:“我是说现在。”

    杨晓丽说:“没有找到配得她的人。”

    她说,别以为,她结过婚,就可以降低标准。现在的女孩子,没结婚跟男人住的大把,说没结婚,其实跟结了婚也没多少区别,说没结婚,其实,也不知道结婚多少次了。

    她说,我姨和我姨夫都是香门弟,我表妹是乖乖女,成天深居简出,比许多没结过婚的女孩子不知好多少倍!

    李向东看她一眼,不知她动了那根神经,很有要吵一架的味道,便不出声了。杨晓丽说完也愣了一下,笑了笑,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霸道?李向东说,不是觉得,是直接就是霸道!杨晓丽就向李向东道歉,说,我会慢慢改。她说,还不是你们把我惯的?如果没点霸道,怎么当领导啊?这是职业病!李向东说,我可没惯你,我哪有那能力惯你?你当副市长的时候,我算什么

    ?是别人惯你,我却受罪!杨晓丽便在他身边坐下来,说,她这两天算是放假了,可以好好陪他了,问枝子那案子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李向东说:“正在处理。”

    杨晓丽问:“你是不是走不开?”

    李向东说:“怎么走不开?”

    他笑了笑,说,你以为要我去查案啊?我会吗?我看到那些小混混,说不定比陈小雨还菜鸟。

    他说,我只能对党员干部耍威风,出现在那些小混混面前,就不定更加激他们的斗志,一个个冲来,以打败我为荣,即使拉他们去枪毙,也觉得光荣。我经打吗?不用一个回合,我就被他们打趴了。

    杨晓丽白了他一眼,说:“别把你的命说得那么值钱,人家的命就不值钱了?”

    李向东说:“我说的不是一种现象吗?”

    他说,其实,一物降一物,只有公安警察,才能降住那些小混混,只有公安局长、政委才能降住那些公安警察,我干的事就是怎么让公安局长、政委听我的话。不听我的话,我就换那些听话的人!

    他说,打打杀杀,冲锋在第一线不是我干的事,我也干不了。

    他说,哪个部门单位出了问题,都要我去处理,我处理得来吗?我什么都不懂,想逞英雄,想耍个人英雄主义的威风,也耍不起来。我只能让局长们去干,能干好的,继续当局长,干不好的,我就考虑是否应该换有能力的人。

    杨晓丽说:“这就是说,你可以走开,我们可以出去玩几天?”

    李向东说:“不能走远。”

    杨晓丽说:“两天能走多远?我只是想单独跟你在一起。你不是说我霸道吗?我就很温柔地对你两天,我们什么事都不管,你就管我的事,我

    就管你的事,过一过老公和老婆的日子。”

    这么说时,她的脸红了起来。

    李向东想,她不会是叫他去那岩洞闭关两天?

    这天气,那水可是清凉得刺骨!



正文 第一零一八章 否定一把刀

    杨晓丽说,去去去,就想那种事,你要去,我还不跟你去呢!她说,要也要温泉?她要去临市的温泉山庄,要在那里住两天。她说,她现他们好傻,这附近不是有很多休闲旅游景点吗?市县有海边度假区,过几个月,还有漂流山庄,临近区市有世界文化遗产、他们江边市有水乡屋,这些都在地级市的范围里,方圆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他们为什么不好好享受?她说,我们工作不是忙得走不开吗?但也有周末啊!周末去那些休闲旅游景点住一两天,家里真有什么事,他们很快就能赶回来了。她说,别总把自己当市委记,当市委常委,也应该让自己融入那些旅游的人群里,把自己当一个普通人。

    杨晓丽说:“已经不知道自己不穿职业套装是什么模样了,从去下面镇挂职,到当副台长,就刻意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女干部,当了副市长,就再没穿过色彩鲜艳一点的衫裙了。”

    李向东想了想,在他印象里,还真没见杨晓丽穿花衫裙的,要么穿那种颜色很深的职业套装,要么就是穿睡衣。他打电话给临市的司徒,先跟他拜年,

    再问他是不是高升了?怎么也应该当副市长了?司徒“嘿嘿”笑,说,升是升了点,在市政协当副主席,等着退休了。李向东又勉强跟他聊了一阵,才放电话。他总不能一听人家不能给他报帐,就放电话?

    李向东又打电话给兵总,兵总说他还是管着那一摊,还在监控那把杀猪刀。李向东便说,明天要带老婆去温泉山庄温泉。兵总还是非常热情,说,你早该来了,说明天我在临市请你们吃午饭,然后,再陪你们一起去温泉山庄。李向东忙说,这大过年的,就不麻烦你了,你给我们订个房间,我们自己去就行。兵总说,你总得让我见见你?总得让我向嫂夫人拜个年?反正你也要经过城区,一定要在我这吃午饭,吃完饭,我不打扰你们,你们自己去温泉山庄。

    第二天,见了兵总,说了一些过年的客气话,很自然就谈到那一把刀的垄断,兵总说,现在有些风言风语的。说那从省城来的市委记,对一把刀很有看法,在一些会议说,改革开放这些年,是要大家放开手脚,甩开膀子干,这一把刀这垄断不是倒退回到计划经济年代吗?现在不断出台惠农政策,这一把刀,显然,就损

    害了农民的利益,显然,是与国家的惠农政策背道面驰。

    李向东说:“他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走哪一步吗?”

    兵总说:“不是不知道,而是觉得,还应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说我们当时却采用了下策,了不起也只能属中下策。”

    李向东笑了笑,说:“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痛!”

    兵总说:“据说,他正在向反映,正在争取否定一把刀的垄断。”

    李向东说:“这不会是他到临市后,新官任烧的三把火之一?”

    兵总点点头,说:“看那来头,像是摸熟了临市的情况,烧的第一把火。”

    李向东说:“这第一把火竟往我身烧了。当时,我就是以这一辉煌政绩回市县当市委记的。”

    因为是午饭,只是喝了几杯红酒,说说讲讲快两点,午饭也该散了。李向东和兵总那几人握手告别后,又跟杨晓丽赶路去温泉山庄。路,杨晓丽说,心里不舒服?这一把刀好像是你一生中最得意之作,现在竟然被人否定了。李向东说有什么不舒服的?相反,我倒觉得舒服得很。他说,如果有机会,我倒还想给他加加火,让他把这火烧起来。杨晓丽看了他一眼,李向东也扭头看了她一眼。

    她说:“我不相信这会是你的心里话!”

    李向东说:“他这是愚蠢行为。”

    他说,这跟我刚回市县时差不多,我刚回去的时候,不是想否定北海湾开吗?北海湾开还没有成功呢,我想否定都否定不了,他竟想否定一把刀?他比我还狂,他是省委下来的,不知天高地厚,否定任已经不允许了,还要否定任当时被肯定的成绩,那就更不允许了。

    杨晓丽说:“你就不能劝劝他?你们也应该认识?”

    李向东说:“我们不是不认识,但我能劝他吗?他会听吗?他是要否定我,我劝他,他反而会更起劲了。”

    说着,他心里跳了一下,笑着对杨晓丽说,看来我还真应该听听你的话!

    杨晓丽问:“你会那么听我的话?”

    李向东说:“这一次,我就听你一回。”

    杨晓丽说:“你一定是冒出什么鬼点子了。”

    李向东说:“对临市的市委记说,是鬼点子,但对市县的市委记来说,却是好点子。”

    杨晓丽问:“说来听听?”

    李向东说:“我越劝他,他就越以为我害怕,就越有可能要否定一把刀,像你说的那样,这可是我最突出的政绩,如果没有这个政绩,我能否回到市县还说不定!否定一把刀,不就等于把我这个人否定了?”

    他说,临市市委记年青好胜,完全有可能会那么去做。他下来当市委记是带着很明显的目的来的,说是丰富基层工作经验,其实,是想混个好履历,三两年,或者更短的时间,再往爬。

    他说,如果,他来临市前还不知道有一个叫李向东的是他的竞争对手,现在,总也应该知道了,他要在短时间内爬去,除了有政绩,当然还要扫除前进的障碍。否定一把刀,却是出政绩,又是扫清障碍的一箭双雕,他会舍弃这个机会?

    他说,我要想办法让他来否定我,否定任,否定地级市委曾经充分肯定过的东西。他这不仅仅是树我为敌,他这是树老余为敌,树大记为敌,树地级市委为敌!最后倒下去的,只会是他。当然,我说的倒下去不是撤了他,至少,因为他的年青好胜,他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在原来的位子再呆多一段时间。这时候,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反而为我扫清了他这个障碍。

    杨晓丽说:“阴险!奸诈!”

    李向东说:“在官途,有人站起来,就意味着他的竞争对手倒下,竞争对手不倒下,就意味着他要倒下。谁都希望站起来的那个人是自己。当然,我不会用那种卑鄙的手段放倒别人,但有机会,可以顺水推舟的时候,我也不会高尚得袖手旁观?”

    杨晓丽说:“你这人坏不到哪去,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李向东笑了,说:“这评价已经很高了。哪一个爬去的人,不是踩在别人肩膀的,好人会踩在别人肩膀吗?所以,好人不去,踩在别人肩膀,又不是坏人,已经很难得了!”

    这么说着,李向东就想起了自己的事,你希望人家出错,先自己可不能出错!他打电话给公安局长,问他进展的怎么样了?有点头绪了吗?公安局长说,已经查到点线索了,正在秘密跟踪。他说,那个团伙一共有十三人,他要一个个查清他们的下落,然后一网打尽。李向东告诫他,不要企求完美,能把大多数擒拿归案就行了。他说,要记住,方政委,城北派出所可能会是你的阻力!

    跟公安局长通过电话后,他又打电话给方政委,他要迷惑他。他说,这两天我都不在市县,要陪老婆外出过最后这两天的春节长假,所以,希望你在家里抓紧一点,现在那些小混混都吓得鸡飞狗了,想要查清城北派出所是否有人与恶势力,只能从我们自己内部查找线索,只有查出内奸,才能打掉那股恶势力了。方政委说,他正在明察暗访呢!李向东说,好,好!他说,我希望回来班的第一天,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放下:“还有电话要打吗?”

    李向东说:“暂时没有了。”

    杨晓丽说:“从现在开始,你再不准主动向外打电话!这出来玩跟在家里有什么两样?”

    李向东笑了起来,说:“那我关机好了。”

    杨晓丽想了想,说:“这是你说的,我没逼你。”

    李向东说:“真还要我关机啊!”

    杨晓丽也没答他,打电话给黄,告诉他,李向东的手机没电了,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打她的手机。于是,李向东便被剥夺了向外联络的方式。

    !

正文 第一零一九章

    几年前,李向东和绮红小姨子到温泉山庄时,这里还只是一个新开设的休闲山庄,李向东到临市当市长后,这里已经逐渐完善,这次旧地重游,又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尽管是冬天,该绿的树还是绿,便在那绿树里摇曳出一幢幢小别墅。该绿的草还是绿,便在那绿的草间,升腾出一缕缕温泉水的白雾。

    吃午饭的时候,兵总已经把房间的钥匙交给了李向东。他说,一早就让人往这跑了一趟,不仅订了房间,还进房间看了,安排好了,他们到了温泉山庄,直接开门入驻就行了。

    那是一幢两层小别墅,下面是小客厅,卫生间,还有简易小厨房。茶几摆了水果,还摆了一副工夫茶具,摆了铁观音、普洱茶,暖气似乎已经开了好久,杨晓丽一进门,就把外套脱了。她说,这真想个家。李向东提着旅行箱二楼。二楼隔了两间房,一间大,一间小,像是专门为那些外出度假的一家人设计的。

    李向东问:“是先睡一觉再去温泉,还是现在就去?”

    杨晓丽说:“不睡了?今天那么晚才起床。”

    她说,也不急着温泉?还有那么多时间。

    她说,我们四处走走!

    走出小别墅,见不远有几个秋千,杨晓丽说要荡秋千。李向东说,都几十岁的人了,也不怕人看见笑话?杨晓丽说,这又没人认识,他们爱怎么笑就怎么笑。她说,你不能当自己很年青啊?你就当自己未满十八好了。李向东说,我倒真想自己只有十八岁。不过,如果我只有十八岁,跟着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在一起,人家看我们会是什么关系呢?杨晓丽说,不会以为,你是我包养的小白脸?李向东说,怎么不会?杨晓丽挖了他一眼,说,你本来就是我包养的小白脸。她说,不对,应该是老白脸!这么说着,就“咯咯”笑着往秋千那边跑。李向东赶来,杨晓丽已经坐秋千了,他就站在那里推她。

    她说:“不要推得太高啊!”

    秋千荡起来,她就一路笑起来,就说,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说这种感觉还是小学生时代呢!她说,你也坐,我推你。李向东说,他可不没有那种感觉,他小学生时代,是穿街跑巷玩打战游戏。

    后来,来了几个小孩子玩秋千,杨晓丽就不好意思再坐了,小鸟依人似地抱着李向东的胳臂,看那些小孩子荡得很高很高,就说,小孩子就是大胆。

    离开的时候,杨晓丽还是那么抱着李向东的胳膊。

    他们很少这走得这么亲热的。周末,要去哪?更多是坐车,只走停车场那段路。那段路,他们不敢这么走,或是一前一后,或是并肩中间隔着一段距离。有时候,李向东走得快了,杨晓丽会在后来叫他。他停下来等她,她近前了,本想把手伸给他,又缩了回来,好像四周有很多眼睛看着他们,最亲热的动作,也就是李向东轻轻拍拍她的肩。好几次,杨晓丽曾说,在外面,我们好像不是夫妻。

    这会儿,杨晓丽又想起那句话,就想,他们该像夫妻了?想只有

    在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做这种亲昵的动作,她心里才坦然。

    转了大半圈,见那些绿草间的池塘冒着缕缕热气,杨晓丽问,这里没建山庄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李向东说,听说是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这里有一条小河,小河里流的就是温泉水,到了冬天,河水就冒着热气。杨晓丽问,没人住吗?李向东说,原来有一条小村子,几十户人。杨晓丽问,他们冬天洗澡是不是就不用烧热水了?李向东说,应该是!他觉得,杨晓丽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知道!

    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杨晓丽笑了笑,说,不会是哪个熟人在什么地方看见我们了?打电话来笑我们。这么说时,掏着手机,还是半依偎着舍得离开李向东。

    枝子在电话里问:“你们跑哪去了?打家里的电话没人接?”

    杨晓丽说:“我们不在市县,怎么会在家里。”

    枝子说:“你们在哪

    ?”

    杨晓丽说:“不告诉你,我们出来偷情,能告诉你在什么地方吗?”

    说着,脸便飞起两朵红霞。

    枝子说:“还想请你们吃晚饭呢!”

    杨晓丽说:“你就自己吃,我们可没时间陪你。”

    枝子说:“你把李记带去你们江边市了?”

    杨晓丽说:“反正是你猜不到的地方。”

    枝子就挂电话了。李向东想,枝子会不会很生气呢?想她这个电话是不是先打给自己,见关机了,才打给杨晓丽的呢?他想,她那是自找的,他和杨晓丽在一起,她有什么可生气的?这么想,他就把杨晓丽搂得更紧一些。杨晓丽说,你抱着我,我还怎么走路啊!

    后来,他们见有一条背风的长廊,

    像一个茶居长廊,好些人悠闲地坐在那里喝下午茶聊天。杨晓丽说,我们也坐坐。坐下来,她便觉得好些人都看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那么看他们。她问李向东,李向东笑着说,有两种可能,一是你长得太漂亮了,一是你的腰挺得太直,坐得太端正。杨晓丽也笑着说,第一种可能是肯定的,第二种可能也不是不对。她就背靠着椅背,让自己坐得随意点,舒服点。说心里话,坐的姿势越难看,感觉却越舒服!

    穿着红色制服的服务员过来问他们要点什么?杨晓丽便说,她只是坐坐。她挑挑下巴,说,你来杯??茶给他!当看着??茶热气腾腾地端来,她又想喝了,就说,再来一杯!李向东听她这么说,就把??茶推到她面前。

    她问:“我喝了?”

    李向东说:“你喝!”

    她红着脸说:“李向东,没见你有那么绅士的!”

    李向东说:“不会?”

    杨晓丽说:“我觉得,总是我让着你。”

    李向东说:“以前应该有过?”

    杨晓丽说:“以前当然有,好久好久了,都没印象了。”

    她说,刚开始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有过,但时间不长,还没结婚,就已经没有了,就总是我让着你关心你了。

    她说,男人是不是都这样,不是自己老婆的时候,总表现得很绅士,很懂得关心人体贴人,一旦成了老婆,自己摇身一变,就成大老爷了?

    李向东说:“也不会?在你杨晓丽面前,会有大老爷?”

    杨晓丽说:“我承认,我跟别的女人比,可能少点女人味,少做点家务,但我们家也没什么家务活?仅有的那点家务活也都是我干的?衣服是我洗的,也是我收的,如果,我不收,挂在那里多久你也不会收。家里的卫生也

    是我搞?就是你喝的茶,那些茶渣、杯子什么的,还不是我给你清理的。”

    李向东说:“那是在家里。在家里,你是主人,我想表现也没有机会,在外面,当然不一样了,我就有表现的机会了。”

    杨晓丽说:“看来是应该多给你机会,多点出来走走,别总让我无法现你的优点,也不要埋没了你的优点。”

    说着话,前面就有很多人经过,或是去温泉的,或是了温泉回来的,手里都拿着一个像是装着衣服的包。杨晓丽说,我有点想温泉了。李向东笑笑说,我让你再感受感受我的绅士风度!他要她坐在这里等他,他回去拿换洗的衣服。走了几步,杨晓丽又喊住了他,要他等一等,等她买了单一起去。她再次搂着他的胳膊时,说她喜欢这么跟他一起走的感觉。说她也不放心他去拿衣服,谁知道他会不会拿漏了什么?。她说,你知道我都要用些什么吗?李向东说,你也太小看我了,不就多个??罩吗?杨晓丽就“咯咯”地笑,就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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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零二零章 逃离
    在温泉山庄温泉有大池和小池。大池有标准的游泳池,有人造的冲浪池,有那种不规则的观看池,可以一边在池里温泉,一边观看舞台的舞蹈表演。因此,大池便很热闹。小池却像月亮周围的星星,分散在较僻静的地方。杨晓丽不想凑那热闹,要小池。他们便找了一个方搭着棚顶,水里飘浮着??的小池。
    一路走来,杨晓丽像是怕曝光似地紧裹着浴巾,要下池时,还小心翼翼地前后左右地张望。李向东便笑她,说没人看你。说你那泳衣密实得什么也看不见,人家要看也看那些穿低??露脐泳衣的。杨晓丽诡秘地笑了笑。那一刻,李向东还真有点怀疑她是不是真就穿了一件低??露脐的泳衣?她见四处无人,才拿下浴巾,身还是穿着很传统且黑得不透光的泳衣。
    她问:“看出什么了?”
    李向东说:“什么也看不见?”
    他补充了一句,除了看见曲线,看见你丰满的轮廓。
    杨晓丽似乎有点失望,说,你再看仔细点?李向东也没仔细看,说,就是??更大了,腰更细了,??好像没太多变化?不过也够大的了。杨晓丽就说,没要你看这些。李向东说,那看什么呢?杨晓丽不理他了。下到水里,才现要把头盘起来,她就又站一起。这一站,李向东才现了杨晓丽身的变化。那泳衣还是紧紧地裹着她的身子,只是水湿后,像是裹得更紧更贴身了,就见那两座胀鼓的山颠挺着两点尖尖儿。虽然,对杨晓丽的身子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在那黑色泳衣的遮盖下,那山颠的尖尖儿还是让他一阵心燥。这会儿,李向东明白她为什么总把浴巾裹得那么紧了,为什么问他看到了什么?原来,泳衣里什么也没穿,泳衣的贴身就贴出她身的每一个细微变化。或许,对别人来说,这并没什么,但对杨晓丽来说,也是一个大胆的行动了。
    李向东说:“你再站起来让我看一看,??水,会看得更详细。”
    他那意思是要她站到小池外,让他从到下看个仔细杨晓丽说:“不行,不能再看了。”
    她脸更红,蹲了下去,让水到她的下巴。李向东说,你也太大胆了?人家的泳衣前面是有??垫的,什么也看不见的,你这种泳衣,就一块布,贴在身,什么都能看清楚。他说,下面也是这样?杨晓丽说,我这只是给你看的。李向东说,你这么刺激我,什么意思?杨晓丽说,什么意思都有,就是没那个意思。李向东坐在台阶。那台阶在水里,围着池儿转一圈,是供温泉的人坐的,坐下来,水刚好浸在脖子。杨晓丽与他面对面坐着,池不大,面对面坐着也只有半米不到的距离。
    李向东叫她坐过来。她说,不行。他就坐了过去。她说,你可不准动手动脚。他说,我只是想帮你把头弄好。刚才太匆忙,她头还没盘好。杨晓丽说,你会弄吗?他说,不会就不能学吗?她就让他学,背靠着他,感觉李向东笨手笨脚的,就笑着说,算了,还是我自己来?说着,就伸了手自己弄。李向东抱着她,把她放到自己腿。她感觉到了他的反应,笑了起来,说,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说着,又移到他对面。
    她一边弄着头,一边问:“这
    样是不是更刺激?”
    李向东问:“什么更刺激?”
    她说,好像看见了,又好像看不见,朦朦胧胧的,比??了让你看更刺激。她又坐回他的腿,让他的手隔着那层薄的泳衣抚摸,有那么一会,她也想了,就想他面对面抱她。水里那台阶不宽,不可能面对面坐在他腿,她就不想让他坐着。但那池里的水也不深,站起来,大半截身会露在水面,他们就跪着抱在一起。温泉的水很热,他们的心很烫。
    李向东不是不想这么抱着她,而是更想从后面抱她,只是他们跪在那里,要从后面抱她,就要配合得很好。站着或跪着从后面抱她和她背对自己坐腿是不一样的,坐下来,她那臀的肉被压得没有弹性,站着或跪着,便弹性十足,紧紧地贴着就有一种柔和刚的感觉。她抓住了他想要钻进泳衣里的手,问,你要干什么?他用动作回答她,还想强行钻进去。她轻轻地笑,说,根本就进不去,泳衣那么窄。她说,在外面就好了。她问,是不是越要不到,就越想要?她说,我就是只把你的火点着,别想我会帮你熄火。他才不相信
    她的谬论,想是火候还没到,想火候到了,不要你,你还不干呢!于是,又继续抚摸。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她和他分开了。一对貌似情侣的人经过他们那个小池。她说,多危险,要是那个什么,还不被人看见了。他说,说不定,他们也是去那个什么呢!她笑着说,你算了,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他说,你不也一样吗?没你的配合,我什么也干不成。她说,谁要配合你了?要配合也要晚才配合你。不管李向东怎么努力,她甚至还抚摸他,但也还是不让他再进一步。她说,她只是??他,只是要他心里难受!他说,你太狠心了?她便得意地笑。
    终于,李向东还是要了她,但不是在小池里,而是在更衣室里。
    本来是有男女更衣间的,但男左女右的更衣间中间有几个单间,他们更衣时,刚好人从一个单间推门出来。杨晓丽就先一步进去了。那曾想,自己只顾着裹紧身的浴巾了,更换的衣服还在李向东手里,见他就要走进男更衣间了,便喊住了他,伸手叫他把更换的衣服拿过来。李向东却连人一起进来了。关
    门,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就不知道谁先抱着谁了。
    她很有些诱惑地说:“你别乱来!”
    李向东贴着她耳朵说,为什么不呢?
正文 第一零二一章 大书记一家
    吃晚饭的时候,他们是故意晚点去的,更衣间那一幕很让他们难堪,总觉得人家听到杨晓丽那一声尖叫了,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了,也认得他们了。因此,他们在房间里等了好久,才敢来餐厅。很无聊地坐在小别墅的客厅里看电视时,杨晓丽说,你看看,都被你搞得不敢见人了。她说,现在这么有时间,你怎么不来了?你来啊!她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放在她??脯,还帮他用劲揉,说,这样行不行?又把那手放进衣服里,这样可以?你怎么没有反应了?她突然“扑哧”一声笑起来,推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你真够放肆的,那种地方,也敢那个。她说,不会碰到熟人?李向东说,应该没有?我们转了大半天,也没遇到熟人,那一瞬间,应该不会?
    他们去餐厅的时候,用餐的人已经不很少了,就找了一张小桌坐下来。还没点菜,却看到了大记。大记也是和家人来的,夫妻俩,还有儿子、儿媳和孙子,搀着他手臂的是还没结婚的女儿。陪同大记的临市市长,他先看见了李向东,先是愣了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再细看,才敢确认李向东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跑到他这地
    头来了。
    他说:“李市长,不李记,你也来了。”
    李向东在临市当市长的时候,他是常务副市长,两人关系也不错。
    大记一扭头,也看见李向东和杨晓丽了,指着他们“哈哈”笑,说:“你们两个,也跑到这来了。”
    两人忙迎过去打招呼握手。杨晓丽摸了一下口袋,见口袋里还有几个五百元一封的红包没舍得送出去,这会儿便毫不犹豫地掏出来,一人两封,送到大记的女儿和孙子手里。大记夫人忙说,不用了,已经过完年了。杨晓丽说,没过正月十五还算年呢!
    大记说:“杨常委,你这样不好。”
    杨晓丽笑着说:“我这是按风俗办事,没有其他意思。”
    李向东也笑着说:“这是女人的事,让她们婆婆妈妈!”
    大记就指着李向东说:“杨常委,你听到没有?有人蔑视你们女同志。”
    杨晓丽说:“大记,你这是想挑拨我和我们家李向东的关系,想我们闹不团结。”
    大记“哈哈”笑起来。
    杨晓丽说:“我已经习惯被他蔑视了,在家里,他经常蔑视我。”
    大记说:“不会?李记有那能耐吗?我倒觉得,在家里,应该是你欺负他!”
    李向东忙说:“大记英明,大记英明!”
    临市市长不知道杨晓丽最反对别人用一种轻视的口吻说她是女同志,所以,听得一头雾水。大记问,你们还没吃?一起吃!李向东就说,那我们就沾你大记的光了。临市市长说,你过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住得还可以?这阵,这的房间很紧张。李向东说,我这次是秘密行动,
    谁也没说。大过年的,不想麻烦你。住得还可以,我有内线。他没有说是兵总订的房间。这种事,不说为好,谁知道临市市长会不会介意?如果,因这事对兵总有看法就不好了。
    临市已经给大记订了吃饭的房间,这会儿,就见接待办主任从那房间出来,李向东让大记先跟他握手,才过去跟他握手。他说,李市长也来了。说李市长住那个房间?我让他们记帐。李向东说,不用了。
    大家在餐桌找位子坐的时候,杨晓丽本是想和大记夫人坐在一起,大记夫人挑了一个边末位。大记说,杨常委,你坐来,你怎么能坐那里?他说,我来排位。他要李向东和临市市长坐他左右,叫杨晓丽坐李向东身边,接待办主任坐临市市长身边,剩下的便是他的家人了,他说,你们随便坐。杨晓丽反对,说,这不合理,要排位,怎么能把你和夫人分开呢?你们应该坐主位。大记夫人说,我随便坐个地方就行了。大记说,你别太抬举她,让她坐位,她坐着不舒服,会吃不下的。杨晓丽便拉大记夫人坐自己身边,说,他们当官的,都大男人主义,都看不起自己的老婆。接待办主任也谦
    让着,让大记的儿子和儿媳孙子坐一点。他说,他是一跑腿的,要进进出出,还是坐外面方便。
    大家好不容易坐下来。大记便说,他这次是被夫人胁持来的。说我平时工作忙,放春节长假了,也不带他们出来走走。这春节长假也快过了,所以就来这温泉山庄住两天。李向东说,我也是深受其害啊!杨晓丽在桌下踢了他一脚,想你是深受其害吗?你是得了便宜叫冤枉!大记说,你和我不一样,你们结婚才多久?半年?严格意义说,还属于新婚期。临市市长也参加了李向东的婚礼,说,大记说得对,你们还属于新婚期。
    汤来了,菜也来了。大记就问,你们不喝点酒吗?大记夫人接过话说,是你自己想喝?这几天呆在家里,没酒喝,馋酒了。大,这好不容碰在一起,又是春节的,还是喝点!临市市长也连连说,就是,就是。接待办主任手快脚快,去叫服务员拿酒了。大记说,我们总量控制,一瓶。李向东说,一瓶不够?杨晓丽又在桌下踢他,李向东便手伸下去按住她的腿说,两瓶,至少也要两瓶。他知道大临
    市市长和接待办主任的酒量,加他,五瓶酒也不在话下。
    这顿饭的酒喝得很有礼节。
    临市市长先敬大记,感谢大记和他一家人看得起他,让他有这么一个机会接待他和他一家人。再敬李向东和杨晓丽,感谢他还这么关心临市,大过年的,还记着临市,还到临市来。
    李向东举杯站起来跟临市市长碰杯,大记就问杨晓丽:“你怎么不喝?”
    杨晓丽说:“他代表我就行了。”
    大记说:“你也要喝,要不,就叫李向东一人喝两杯。”
    杨晓丽说:“没关系,不是还放假吗?喝醉了有我照顾他。”
    大记笑了起来,说:“有你这样的吗?你跟别人喝酒,就一杯杯喝,跟李向东在一起,就情愿他醉,自己一杯也不喝?有这道理吗?”
    杨晓丽只好端起面前的酒杯,也和临市市长碰杯喝了。
    接着,大记便代表他一家人回敬临市市长和接待办主任,感谢他们对他一家的盛情款待,再就敬李向东和杨晓丽,说这不期而遇,也是缘份!后来,李向东和杨晓丽便敬大记和大记一家,再敬临市市长和接待办主任。
    这一巡酒下来,就单独喝了。李向东、临市市长单独敬大记只要他喝半杯,杨晓丽敬他,却一定要他喝一整杯,大记对李向东说,你这是怎么教育的,也不懂得尊敬领导。李向东说,我那敢教育她,你不是把她交给老江记教育了吗?这是他教育的结果。
    李向东和临市市长单独喝的时候,他悄悄问,你们记怎么没来?临市市长说,他回省城过年。李向东说,就是回省城过年也要赶回来啊!这才多远的路程?你不会是没向他汇报?临市市长说,怎么会呢?李向东便说,这省里来的就是不一样,大记也不放在眼里。他心里却是高兴的,想这临市市委记真够年青好胜得目中无人。

正文 第一零二二章 主攻方向
    吃了饭,喝了酒,李向东便邀请大家去他和杨晓丽住的小别墅喝茶。大记家人都说不去,杨晓丽便说,你们去谈,我在场,你们谈话也不方便。她要陪大记夫人饭后散步。于是,只有大记、李向东和临市市长三人去那小别墅。喝着茶,先说一些不咸不谈的客气话,大记问李向东,新一年有什么新想法?这话题就转到工作了。李向东把城区展的设想说了一遍,说这只是一个初步想法,还没太具体的东西。
    大记笑笑,说:“这是你新官任烧的第三把火了。”
    李向东愣了一下,说:“我可没有新官任三把火的想法。”
    大记说:“你有没这个概念我不管,但我是这么看的,大家都会这么看。”
    某些东西成了一种固定程序,你不那么做,人家也会用这个框框套你。
    李向东说:“我这第三把火烧得也太晚
    了?”
    他说,任都一年了,还新官?
    他说,我个人认为,我回到市县,也只干了一件事,就是展镇级经济,这城区展才是第二件事。
    大记说:“抓人管人不算吗?”
    他说,你一回市县就抓班子团结,加强中层领导班子建设,这应该是你烧的第一把火,这把火没烧好,班子不团结,中层班子不得力,你就什么也做不好,就不会有展镇级经济的成效,也就难于再推出城区建设的设想。
    他说,任一年,干三件大事,已经很不简单了。如果,你只是摆摆花架子,做个样子给老百姓看,做给领导看,你就是再干十件事也没有用。
    他说,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像你这样干实事的干部,就是需要这种踏踏实实干事的人,看准了,就去干,一干就要干成,就要受惠一大片。
    李向东说:“大记过奖了。我这第三件事还没干呢?”
    大记说:“展经济嘛,说起来也简单,就是招商引资。至于怎么招,怎么引?就看你李向东的了。我等着看你又拿出什么新招!”
    李向东说:“大记别期望太高。”
    大记说:“我对你就是有这个期望。”
    临市市长也附合道:“我和李记虽然共事时间不长,但我知道,李记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总会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出其不意,而且还能出成效出成果。”
    李向东连连摇头,说:“我会有什么新招啊!”
    大记问:“总有你的想法?”
    李向东看了一眼临市市长,说:“还没考虑成熟,还是不说了!”
    大记马意识到李向东看临市市长那一眼的用意了,说:“怎么?还怕临市偷了你的招数?”
    李向东尴尬地笑,说:“没有,没有。也算是老生常谈!这想法,我在临市的时候就经常说过。”
    他说,我是这么理解招商引资的,引进新的企业,是招商引资。鼓励扶持现有的企业再投入展壮大,也是招商引资。
    他说,我一直都说,引进新企业,是可遇不可求的,有时候很说机遇,很说一种缘份,大家都在招商引资,都各出其招,太往这方面使劲,都挤在一起,有可能挤得头破血流。
    他说,我知道,大记听了会不高兴。我这种想法不思进取,太没斗志,与你在会的调子很不一致。当然,我也不是完全放弃引进新企业,真有机会的话,也会争取,也会拼尽全力,只是不把它当成唯一目标。
    李向东说:“我还是更注重鼓励和扶持现有的企业再
    投资展壮大。”
    他说,这些企业老板在市县投资多年,对市县比较了解,而且,是在市县赚了钱,了财,对我们市县有着某种情结,只要再多给予他们信心,争取他们把赚来的钱再投资展壮大企业,这种招商引资的把握性会更大一些。
    他说,比如,我们市县的张老板。他在市县办企业有十几年了,可以说是老市县了,他的企业在这十几年里,一直得到市委市政府的重视和支持,企业也不断展壮大,只要留住他,他每年投入企业再展不会少于一千万。这相应于引进了一个中型企业。
    他说,像这种企业,在我们市县有十多家,稳住这些企业,留住这些企业,鼓励他们展壮大,保守计算,我们市县一年就相当于引进一家投资近两个亿的企业。这个投资数目对我们市县来说,也算是引进了一家大型企业了。
    李向东笑笑说:“如果运气好,一年再能够引进一家投资过亿的企业,我个人感觉也算有个交代了。”
    大记说:“你这是保守思想,但保守得让人踏实!”
    李向东听了前半句,心儿跳了一下,听完整句话,便会心地笑了,显然,大记是认同他这个观点的。
    这时候,这小别墅的门响了一下,就见杨晓丽回来了。李向东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杨晓丽说,她回来拿换洗衣服。说大记夫人和女儿要去温泉,她也陪她们去。李向东心里清楚杨晓丽已经过一回了,应该是不想去的,但这种陪同,相当于工作应酬,是做给大记看,是为了讨大记欢心的。
    大记问李向东:“你还没温泉?”
    李向东说:“我无所谓,大记的话,我就,大记要在这继续喝茶,我反倒更乐意。”
    大记说:“温泉我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来这里,我只是陪衬,带他们过来玩玩,有你们在,我就有借口逃避了。”
    他问,我把你拉在这里,杨常委不会有意见?
    李向东笑着说:“她能有什么意见?我陪你大记,她就是有意见也不敢提!”
    大记也笑着说:“我可不是以大欺小的人!”
    于是,他们还继续喝茶。大记转问临市市长,你们今年有什么展计划?他说,我看了你们临市n届二次全会报告,展思路并不明确,面面俱到,大大小小一把抓,没有主攻方面。临市市长“嘿嘿”笑,说,我个人认为,临市目前还是要贯彻落实春节前,地级市委市政府在市县召开的现场会议精神,抓好镇级经济展。他说,正如李记他们说的那样,现在各区市县的镇级经济几乎是最薄弱的一环,市县走在前面了,我们也应该跟,应该做为今年我们的主攻方向。
    大记说:“你们的记会跟有市县后面跑吗?”
    临市市长便尴尬地笑了笑。
    大记说:“他不会那么做,不会跟在市县后面,不会贯彻落实现场会议精神。”
    他说,他真要这么干,怎么不写进临市n届二次全会里?
    他说,他觉得丢脸,他是从省委下来的,他不会跟在基层这帮人后面,不会人云亦云,这才体现不出他的水平和能力了。他要另辟蹊径,要一鸣惊人。
    他说,他还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所以,全会只是泛泛之谈!
    李向东明显感觉得到大记对临市市委记极度不满,但他没有插话,只是事不关己地茶冲茶。
    有的人,或许觉得这是一个极佳的时机,只要顺着领导的话意,顺着领导的情绪,大说特说竞争对手的坏话,就可以挑拨领导进一步加深对竞争对手的偏见。然而,这貌似机会的机会,很有可能会坏你的事,其实,这时候,领导还是很冷静的,他可以从你的话里窥探到你人格的丑陋。

正文 第一零二三章 不摔跟头不成熟
    静默着,好一会都没人说话。临市市长有一种话不投机的感觉,想大记这是在跟一把手谈话,自己一个二把手,说话不算数,一不小心,说了与一把手不一致的话,反而会让大记觉得他这是在告一把手的状。这么想,就有点坐立不安了。大记仿佛也觉得自己刚才话说得重了,不应该了,招惹你的人并不在场,你有必要向与此事无关的人火吗?
    他说:“这事与你没关系!”
    临市市长笑了笑,说:“我的工作也没做到家。”
    李向东说什么都不合适,还是不说话。
    大记看了一下时间,对临市市长说,这大半天的,一直由你陪着,你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从这里城区还有一段路呢!临市市长也正有这意思,便说,那我就失陪了。李向东站起来送他,到了门外,说,能忍还是忍忍。临市市长说,你不知道我有多难。李向东点点头,说,我理解,我也当过市长。临市市长说,那时
    候,老余记放手放权,你可以放手大干。现在,事事都卡得紧紧的,生怕你干了点事,就抢了他功,生怕你干点事,威信比他高,所以,大家什么都不想干。李向东想,那时候,是放手放权吗?那是叫我去啃硬骨头,要我去扑街!不过,话又说回来,老余还是很有觉悟的,后来还是很支持他的工作。
    当然,大记一人坐在那,李向东不便在这说太多,耽误太久,只是拍拍他的肩,说,以后多联系。他要依靠临市市长,多了解自己的竞争对手。
    客厅里只有大记和李向东后,大记又提到那位临市市委记,说他太心高气傲,说他眼里只有省领导,连他这个地级市委记也不放在眼里。他说,他把临市否定得一无是处,竟把一把刀说成是这些年来,最大的败笔,不仅在我们地级市,就是在全省,也是一大败笔。
    李向东笑了笑。这时候,他还不说话,就太不合情理了。他说:“他说了又有什么用?能代表什么?”
    大记说:“你可不能小看那些
    小秘的话,他们离领导近,有更多的时间接触领导,能更充裕地向领导反映他的观点。”
    他说,一把刀,是一个颇有争议的作法,如果,不分析当时的环境,仅从垄断这个角度分析,它的确是一种倒退,是一大败笔,如果再想深一层,为什么明知是垄断,还要那么做呢?这是不是存在某种现象?就更说不清了,不仅你说不清,就是我这个支持者也说不清。
    他说,有些事,如果把它理解成黑的,从黑的角度去说,它就可能是黑的了,同是一件事,你理解成白的,从白的角度去说,它就可能是白了。现在,他把一把刀理解成黑的,就不断地寻找把它说成黑的理由。
    他说,他的理论还一套套的,我在他眼里,也是一个大老粗。
    李向东听出了弦外之音,想大记可能是直接从省委领导那里得到的这番感慨,想大记这次来,除了带家人来温泉山庄,可能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向临市市委记说清楚一把刀的事,想告诫他,不要否定任,然而,
    人家连见都不见他。
    他试探似地说:“我也觉得奇怪,你大记来临市,就算是私人性质,他也应该露露面?怎么就没见他。”
    大记说:“他的事我再不管了,让他去蹦去跳。这种人,官途太顺了,应该让他摔摔跟头,只有摔了跟头,他才会成熟!”
    这不正是李向东所期望的吗?
    大记说:“向东啊!你要争气,要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不要人家在那里否定你,还没等人家否定你,你就先自己否定自己了。”
    他说,我知道,你是一个不善于高调的人,很多事情没做出来不说,就是做出来了,也不未必说。我比较喜欢你这种不张扬,我们是做事的,不是吹鼓手!
    他说,你那个城区展,我还是觉得保守了一点,你要拿出新东西,至少要引进一家大企业,有这家大企业撑着,其他那些展壮大,才能做为
    一种有力的补充,如果没有一个新企业撑着,你说什么展壮大,人家会说你在玩文字游戏。
    他说,你可能不在乎这些虚的东西,但是,我在乎,我希望你这个从基层一步步来的记,能用一种实实在在的东西证明自己,至少证明你不是一个平庸的人,是能干事的人,至少证明一把刀是你在某一特定环境下迫不得已的选择,是那个环境下的一个重大创举。
    大记说:“我会全力支持你!”
    他说,我还是那句老话,要突出你的特点,挥你的优势,打好你那张侨牌。
    他说,我现在非常担心,在招商引资这方面,他的优势比你大得多,靠着省委领导的关系,他要引进一两家大型企业,一点也不难。
    李向东感到肩的担子很重,感觉到他不仅仅是在为自己工作,为市县老百姓做事,还很明确地感觉到自己在为大记做事。这是一种荣耀,一种每一个人都求之不得的荣耀。大记
    盯着你出成绩,你一定要出成绩,你一旦出成绩,对你的官途升迁将会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这是一个机遇,一个可遇不可求的机遇。当初,大记逼于无奈,才支持你搞一把刀的垄断,而现在,大记又迫于要证明自己,又给了你这么一个机遇。你必须把握,必须像当初实施一把刀那样,打一个漂亮战!
    这么想,李向东兴奋不已,就像一个马就要投入战斗,去迎接胜利的勇士。
    他把今天与大记谈话的内容告诉了杨晓丽。那一刻,他觉得能娶杨晓丽做自己的老婆真是一件幸福的事,他对她可以不必隐瞒工作的事,不必隐瞒自己的观点,甚至可以随意袒露自己的官欲野心。她懂得官场各种游戏规则,不会太刻意地从道德、从人格等方面去评价他的各种行为。她理解他,不仅能够理解他的成功,也能理解他的失败,而且,她还不会因为他的成功,表露出一丝儿鸡犬升天的张狂。
    她说,你看你兴奋的那个样?看你得意的那个样?她说,那次
    ,我告诉你,澄记可能要提我当副记,你还说我肤浅,说我高兴得忘记自己是谁了。你现在看看自己?大记给你什么承诺了?好像什么承诺也没有?你就已经飘到天去了。李向东说,这不一样!越是没有承诺的东西才越有价值。
    杨晓丽说:“你今晚,不会兴奋得睡不着?”
    李向东说:“有可能。”
    杨晓丽说:“你不要折磨我,我今天累了,真的很累,温泉其实是很累人的,我今天了两次,还有,在更衣室又被?了一次。”
    李向东说:“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别那么扫兴好不好?”
    杨晓丽说:“我不是要扫你的兴,我是怕我表现不好。”
    说着,她趴到他身,抚摸着他,引领着他慢慢走进去。她像是想要用劲,却软软地倒在他身,说,不想动了,一点劲也没有了。李向东把她翻到
    身下。他双手搂着她那硕大的臀把她翻下去,那手便没离开,就呈两面夹击,就感觉到她的身子绷得紧紧的了。她却说,你就当?好了,别想我会配合你。可以吗?她还是??起来,还是说,我要咬你,我要咬你。这些天,他们总在一起,每天她都要咬他,她倒着趴在他的身,咬他的腿拇指。他们好久没用这个姿势了,她就感觉他把所有的力都压在她那臀了,感觉被他压得扁得不能再扁了,于是脑子一阵空白,昏死过去了。
    最后,李向东也累得不想动,两人便沉沉地睡了。
    这晚,对公安局长来说,却是不眠之夜。

正文 第一零二四章 猫和老鼠
    这晚,公安局长实施了他的抓捕行动。李向东说得非常对,他不能企求太完美,他身后还有一个方政委盯着他。这双眼睛比那些恶势力还犀利,比城北派出所那些警察更难对付,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他察觉,一个电话就有可能让他前功尽弃。
    这个时候,公安局长已经不能更多地考虑自己,抓捕那些小混混,打击恶势力是头等大事,他唯一能够解脱自己的就是立功赎罪!只有立功,他才能得到李向东的原谅,只有把这些小混混一网打尽,才能钳制方政委,挣脱他的控制。
    自从和李向东坦白了自己的过去后,公安局长一下子轻松了,仿佛一块多年压在心头的大石落了地。李向东并没过多地责怪他,而是更信任他。他想,这当然与彼此多年的交情不无关系。如果还是前任,如果不是李向东,结果绝对不会是这样。当然,他也绝对不会坦白。
    现在的问题是,方政委会不会反戈一击?
    公安局长认
    为,他还不至于反戈一击,只要自己不要太为难他,有可能烂掉的城北派出所只要他承担领导责任,他应该还不会狗急跳?。他已经很明确地把这个想法告诉李向东了,李向东似乎也没提出反对意见,那就是说,他也认同了,不追究方政委可能是保护伞的问题。
    这天下午,抓捕行动就已经布置了。整个行动分三个组,一组人前往省城抓捕短头等两个躲藏在省城的家伙,一组人前往地级市抓捕大耳环等三个躲藏在地级市郊的家伙。这五个人都直接参与了敲诈枝子和砸车事件。另一个组留在市县,夜里十二点集中,同时分赴五个点,抓捕已查明下落的五个家伙。这些家伙都是夜猫子,不到深夜二、三点是不会回窝的。
    整个抓捕行动在凌晨五点统一行动。
    整个抓捕行动进行异常顺利,十个人还没从睡梦里彻底醒来,就被铐了手铐。
    审讯立即进行,先审讯市县抓捕的,再审讯从地级市郊带回来的,短头大佬还没从省城押解回来,整个恶势力组织
    的情况已经大致清楚,他不交代也不行了。
    短头与城北派出所所长是同乡好,从小玩到大,只是后来,一个考进了警校,一个进了监狱。于是两人便成了猫和老鼠的关系。
    短头从监狱出来后,继续他的劣行,经常出入娱乐场所与三陪小姐厮混,有一天,又去娱乐场所时,他喜欢的那个三陪小姐已经被人点走了,短头当然不乐意,一定要妈咪调换,一定要他喜欢的那个小姐陪他。妈咪为难地说,那客人是不能得罪的。哪知,这句话却得罪了短头。
    他说:“我就是可以得罪的吗?”
    短头跟妈咪吵起来,他要妈咪带他去那个房间,他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不能得罪。短头耍横,妈咪得罪得起吗?妈咪只好叫那小姐过来劝劝短头。那小姐一进门,短头便说什么也不让她走了。
    他说:“别以为我喜欢你,你这种女人,有钱谁都能,但今晚我偏就要你,我偏就要争这
    口气!”
    短头争这口气,人家就不争这口气吗?
    那边也跟妈咪吵了起来,那边可是先来的,似乎更有理由吵。那边也是不能得罪的,就有人闯到短头这边来,指着那小姐叫她立马回去。短头能容你在这撒野,一个抛拳甩了过去。他不能得罪不仅仅是耍不讲理,还因为他学过几年拳脚功夫。想这一拳,不把你打个四脚朝天,也当堂血流满面。
    正所谓一山还有一山高,对方一个顺势,不仅化解了短头那一拳,还钳住了他的手,一用劲,便把短头胳膊扭到身后了,把短头按在地了。倒地的刹那间,短头才知道,那擒拿术只有警察才耍得如此炉火纯青。
    他遇着警察了,同伙还想一哄而呢!
    短头忙说:“别动,谁都别动!”
    短头他是个欺软怕硬能伸能缩的人,连连对制服他的人说,警察叔叔
    ,冒犯了,冒犯了!
    警察叔叔拉着那小姐要出门时,短头突然觉得他有点面熟,脱口便说出了他的名字。警察叔叔再回头,便也认出了短头。于是,这才明白,大水冲了龙王庙。拍肩喝酒,说好多年不见了,说你家伙怎么没穿制服。说如果知道是兄弟你,我会跟你抢女人吗?
    喝了酒,话就多,短头问,你一警察叔叔怎么也到这地方来耍?警察叔叔说,这地方规定不让警察来吗?这地方没有警察保护,还不让你们这些人闹翻了?短头说,,你这是!警察叔叔说,喝喝酒,唱唱歌也是吗?说我们几天几夜蹲坑抓你们这些破坏分子的时候,怎么没人知道?短头就笑,说,警察叔叔也不坦白,也会说假话,不是,跟那小姐有一脚,你那么紧张她干什么?警察叔叔脸一沉,说,我最仇恨那种抢别人女人的人!短头就知道,警察叔叔心里有一个伤心故事了。
    果然,酒喝多了,警察叔叔就告诉短头,他的女朋被人抢走了。抢走他女朋的人,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短头义气,第二天就帮警
    察叔叔出了这口恶气。他说,我帮你教训他。我怕什么?烂命一条!警察叔叔万分感激,说以后有什么麻烦找我,我能帮你一定帮你!
    这世道,狼和羊都能相爱了,猫和老鼠成为朋又有什么奇怪的?
    后来,短头还真有麻烦事要警察叔叔帮忙了。短头在江湖混,不三不四的人认识得多,就遇到那么几个犯了事,被铐进去的。短头找到警察叔叔,要他多多关照,要他能减刑就减刑,能不判就不判。短头不是不懂江湖规举,要警察叔叔帮忙时,还送了必要的活动经费。
    警察叔叔不能无情无义,人家把你当兄弟,你不能不把人家当兄弟。警察叔叔知道,有些人犯了事,未必就一定判刑,只要技术处理一下,一些罪轻者还是可以放出去的。也不是没人做过这种事,只要钱到,有些事不是不可以摆平。
    钱谁不想要,警察叔叔就想要,如果自己有钱,女朋就不会被有钱人抢走了。
    他们第一次合作得非常愉快。
    他们有了第一次合作,就有第二次……
    许多年以后,警察叔叔当了城北派出所所长,才现,自己就是这么一步步踩进了短头的陷阱。然而,他还是觉得钱是个好东西,如果没有钱,他今天未必能坐到所长这个位置。
    这些年,短头的势力也在不断壮大。他也像别人那样,开了一家公司,专门营业当铺生意。谁急等钱用,可以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拿来他这抵押换取现钱应急,当然,也有人拿些赃物来换现钱,这些他可管不了,他哪有能力分辨客户手头值钱的物件什么来路?他请了十几个伙计,私下经营帮人收债还钱。谁借出的钱别人久拖不还,可以找他的公司代理帮收回,至于,他们用什么办法和手段,你就不要管了,各有各的招,蛇有蛇路,鼠有鼠路,能帮你把钱收回来就是了。
    短头的经营范围在不断扩大,后来还搞博彩,赌球、赌马、彩。一个电话就可以下订单,赢了你运气,输了不怕你不付钱,别人久拖不还的旧债还能追回,追这点小钱算什么?

正文 第一零二五章 一网打尽
    也不是没有出过事,那一次追旧债,短头把人家的孩子绑架了,威胁那人不准报案,人家偏还就报了,当时,短头就在所长办公室。所长要他把人放了。他说,我放了人,还追得回债吗?所长说,这个我不管,但你不放人,我先把你抓起来了。短头只好放人,但这天,那人乡下的祖屋却被一把火烧了。
    短头的喽罗对那人说:“你等着,还有你哭的时候!”
    再有一天,那人的公司被人砸了,派出所的警察来了,问他是不是跟人结了怨?如果跟人结了怨,人家在暗处,我们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保护你,不可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保护你。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你只是大海里的一滴水。第二天,那人的汽车被人砸了,警察也来了,看了看说,这种民事纠纷,我们也无可奈何!那人找到所长。
    所长说:“你把人家的钱还了,不就行了。”
    那人说:“我欠他的债不假,但他这么干是犯法的
    ,你们警察不能不管。”
    所长说:“你怎么就知道是人家干的,你那只眼看见了?”
    那人说:“他卖通人干的。”
    所长说:“这个我不是不知道,但有证据吗?是谁干的?你能提供线索吗?”
    那人似乎知道公事公办解决不了问题,就把一包钱放在所长办公桌,说是给警察兄弟们的一点辛苦费。所长手一拨,把那钱扫到地。那人捡起来,还是陪着笑,又拿出一包,叠着又放在一桌。
    所长便瞪着他说:“我保得了你一时,但保不了你一世。”
    那人说:“是的,是的。我会尽快把旧债还了。”
    还没还?所长不知道,但他叫短头再不要找那人麻烦。
    短头说:“大哥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闹出人命。”
    所长说:“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短头看着所长,好一阵没想明白。他这么干,得利的不仅仅是他短头一个人。
    所长说:“有人化钱要你办事,他就不会化钱要人给他办事?”
    短头一拍脑袋笑起来,说:“明白了,你早说,我不就明白了吗?我听大哥的,以后我再不找他麻烦了!”
    所长问他什么意思?他说,你以为他收买我了?他说,我警告你,以后别太猖狂,还有比我大的人,我保不了你。短头虽然没成这笔,但也收了辛苦费,也给所长增添了麻烦,所以,他还要请所长吃饭唱卡桑拿按摩,更没少了所长要拿的那一份。
    短头知道,钱是大家赚的,没有所长罩着,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斗不过公安警察。有了钱,嘿嘿,公安警察比他短头也好不到哪去
    !
    这个事件后,短头悟出一个道理,钱可以黑白两头赚。他对所长说,我赚这黑钱,你赚那白钱。黑钱里有你一份,白钱你赚多少都是你自己的。那时候,所长正缺钱化,要结婚了,化钱的地方多,快过年了,面的人要打点打点。派出所那点经费,给大家加班补贴也杯水车薪。
    但是,他给短头定了两条规定,要他管住他那些人,别把事情闹大,更不能出人命!要他别太大野心,别想把世界的钱都赚了,在他城北派出所管辖区内闹闹还可以,跑到别的地头,他可罩不住。
    所长虽然缺钱,虽然能在城北派出所一手遮天,但也知道仅凭自己的力量还不够,要想兄弟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能不让他们也得点好处,因此,白道赚来的钱当赞助放在公家的帐,让大家觉得,他是一个很为大家谋利益的好所长。
    这世道风平浪静,谁知道公安警察的作用?只有时不时闹点事,人家才想到你公安警察,短头那伙人就经常在城北派出所的辖区内闹点
    事,比如向那些公司企业收点保护费,也不多,一次一千八百的,你给不给?不给可以,不几天,你的公司就有麻烦,警察也来了,警察办案辛苦?你总得请吃饭?请吃顿饭,一千八百够吗?娱乐场可是赚大钱的,过去闹一闹,让他们停业几天,老板拨拉一下损失,倒还不如就化几个钱打打这些闹事的人。下一次,想想,这些人快来了,请公安警察来把门,把门那几天,还平静,这一走,闹事的人好像踩着脚后跟来了,警察的赞助没少给,那所谓的保护费也没少化。
    还是有人反映去了,也有市局的人过来处理过,但市局的人还是要撤的,最后还是交给城北派出所来处理。
    城北派出所表面也很焦急,也想迅破案抓住那些家伙,于是便化装蹲点了一段时间,果然就抓住几个闹事的,闹事的人只承认是酒后闹事,死都不认收过保护费,城北派出所咬定他们就是收保护费那帮人,但没有确凿证据,又不能不放人,于是,便埋怨,现时的法律太重事实,太重证据,不但要有人证,还要有物证,缺一不可,这说是不冤枉好人,其实,却让那些犯罪分子轻易就钻了空子,更像是保护
    犯罪分子了。
    理由虽然有点偏,但也不是不成立。方政委便说,你们不要强调客观,你要自己努力了吗?以后加强跟踪!所长说,是的,是的。说了大家就去吃饭喝酒。酒喝了三巡,所长就问方政委不是要买新房了吗?怎么也不请大家去贺一贺?方政委说,这不是怕影响不好吗?所长说,我们城北的贺礼都备好了,你不请,就只好让你带回去了。说着,当着教导员、副所长的面,把那贺礼塞进方政委兜里。
    然而,走多夜路总会遇着鬼。这年的春节,就遇了,而且一下子遇到了两个。短头保护费已经好几年的事了,每一个公司似乎也习惯了,想这些人也得罪不起,想这钱也不多,就当是多派了一个过年红包。因此,短头也没有些忘乎所以,见枝子那公司生意不错,见枝子又是一个女人,且还是一个省城来的很有些儿韵味的女人,便也不打听清楚人家的底细,就欺负得过头了。当所长一个电话打过来,他才慌了,忙向所长赔罪,忙说他确实不知道那女人来头这么猛!把钱退了,想也应该没什么事?
    晚又纠
    结一帮人去闹娱乐城,偏又遇一个外商台湾佬。
    以前,也不是没有砸过车,。那车砸得也不算厉害?换了别人,也不高兴,也报案,但报案的目的多是拿个凭证向保险公司索赔,这个外商台湾佬却认死理,却以为自己在市县投资就大过天了,一定要讨说法,一定要市委市政府惩治肇事者。
    也算是气数已尽,一伙人都鸡飞狗走了,以为避过风头就没事了,那知才三几天时间,警察就堵住了门。
    短头不想出卖兄弟,不想把所长招出去,但是,那帮喽罗都一个个软蛋,警察几句话,一个个都屁滚尿流了,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让他们知道所长是保护伞!
    公安局长很坚决,所长也扣留起来了,不仅所长,还有教导员、副所长。他用的还是那一招,通知他们来市局开会,三人一进门,便被同是穿警察制服的人堵在门里了。
    隔了几个小时,方政委才知道这事。当时,所长去市局开会
    的路,还打过电话给他,问他开什么会?他心里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方政委说自己也不知道开什么会,他就意识到,可能出事了,但他又能怎么样呢?他只能宽慰自己,想短头早就离开市县了,想以后,说什么也不能赚那种钱了。当像他一样穿着制服的警察冲出来堵住门口时,他乖乖地举起了手。
    那时候,他还有一丝儿希望,想方政委总不会见死不救?

正文 第一零二六章 把控制责任范围
    公安局长打电话向李向东汇报战果时才现他关了机。再打电话给市委秘长黄,黄才告诉他打杨晓丽的手机。那会儿,李向东和杨晓丽还没睡醒,手机响的时候,杨晓丽惊醒了,看了看电话号码,推推李向东说,可能是你的。但她还是接了。一听是公安局长的声音,她就马交给了李向东。
    公安局长先向李向东汇报昨晚的行动,汇报行动取得的战果。那时候,审讯还在进行中,他无法预料会审讯出什么结果。李向东给他的指示是,不管涉及什么人,都要马控制起来。
    杨晓丽也在一边听那电话。她趴在李向东身,耳朵贴着手机听得很专心。她知道,市县出大事了,知道李向东要为这事伤神好一段时间。李向东收了线,他们就这么重叠在一起。他们昨晚都累得不行,似乎穿衣服的力气也没有了,因此,这时候,他们是赤身??重叠着的。
    她问:“可以断定是组织吗?”
    李向东
    说:“应该可以下这个结论。”
    她知道,只要有性质,就一定有保护伞,没有保护伞,这种有组织的恶势力是难于成气候的。
    李向东很担心地说:“也不知会涉及到哪一个层面?”
    杨晓丽说:“总不会是公安局长?”
    李向东说:“我担心的是方政委,不知他是保护伞,还是失职?”
    杨晓丽明白李向东的疑虑,如果方政委只是失职,那他就只是负直接领导责任,公安局长负领导责任,但如果方政委是的保护伞,涉及的层面就高了,公安局长只能负主要领导责任,领导责任则要由市长或市委记负。李向东当然希望是前一种情况,这事件就限制在公安系统内部,就是一个小范围的工作失误。
    他的手很自然地放在杨晓丽硕大厚实的臀,但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手放在那么一个性感的地方。他想,
    昨天,大记还告诫他,不要自己否定自己,今天就出大事了,就有可能要自己否定自己了。他对自己说,你真是高兴的太早了,还想着怎么对付临市市委记,你自己还一??的不干净呢!
    杨晓丽见他一些脸沮丧,抚了抚他皱紧的眉头说:“别想那么多了,有些事,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还是顺其自然更好一些。”
    李向东说:“这叫我怎么向大记汇报?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他。”
    杨晓丽说:“你能不能先向他汇报,好让他有个思想准备,别等事情闹大了,他才知道,那时,就更不好了。”
    李向东摇摇头,说:“还没到时候。”
    他想推开杨晓丽,杨晓丽却抱着他不让他推开自己。他问,你不是又想要?她说,我没你想的那么能,你不要我,我就万分感??。李向东笑了笑,说,你这不是??我吗?她说,我没有,只是想趴在你身。这种感觉很好。她说,好难
    能有机会这么趴在你身。她忙又说,我是说你很乖的时候。以前趴在你身,你一点不乖,根本不可能有这种感觉,那是另一种感觉,是一种??澎湃的感觉,现在是一种平静,一种少有的温存。
    他说:“我打个电话。”
    她还趴在他身,只是把枕边的手机递给他。他拨通公安局长的手机,说,你要想办法控制事态的扩展。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不希望这事涉及到市的主要领导,你要尽你的能力,把事情控制在你们公安系统内部。你一个人要把这事扛起来!负领导责任,这对你来说,也是最好的选择。公安局长说,我明白,我会尽力的!
    杨晓丽问:“可以吗?”
    李向东说:“只能这么要求他了。”
    杨晓丽说:“你就不担心,他想控制,控制不住,反而把你说出去了。”
    李向东说:“他还不至于傻到那个程
    度,如果不能控制,他也不会硬来的。”
    他心里跳了一下,想起了公安局长和方政委的恩怨,不知方政委会不会为难他?这个公安局长,原来也是个窝囊废!他想打电话给方政委,想了想,又拨打公安局长的手机。
    他问:“方政委什么态度?”
    公安局长说:“他应该还不知道。”
    李向东说:“你要有最坏的打算。他知道后,会对你怎么样?”
    公安局长说:“你放心,到了现在这一步,我已经不考虑其他了,我会按你的意思去办。”
    李向东马告诫他:“不能孤注一掷,我不想你倒下去。”
    公安局长笑了笑,说:“有你这句话,我会稳稳地站在你面前。”
    李向东说:“
    我还不能马赶回去,你能拖着不让他知道,还是先别让他知道,我这边事完了,再好好找他谈一次。”
    这次电话内容,杨晓丽有点听不明白,公安局长怎么会倒下去呢?李向东也没清楚地告诉她,只是说,有些事,一两句也说不清楚。杨晓丽说,你是不想说。李向东就抚摸她光洁的背,最后,那手还是放在了肉多的地方。杨晓丽笑笑说,不行了,要起来了,不然,你又会要我??澎湃了。李向东捏了一把她臀的肉,说,你分明就是在??我。杨晓丽说,我们去吃早餐?李向东说,在大记那,你不要提这事。杨晓丽说,不用你提醒!李向东便问,我的手机呢?杨晓丽说,用我的手机不行吗?李向东说,我要打电话给大记,我手机里有他的号码。他要约大记一家去喝早茶。
    电话打通后,大记说,我一早打你手机,你关机了,就知道你们还没睡醒。李向东说,一醒就给你电话了。大记说,快点过来餐厅,我们吃的差不多了。他们便急急忙忙洗漱去餐厅了。
    大记夫人问杨晓丽:“你们什么时候走?”
    杨晓丽笑着说:“如果他没什么急事,我们明天才回去。”
    李向东像是随意地问:“你们也明天才走?”
    大记夫人说:“我们吃了早餐就走。”
    李向东便对大记说:“这么急着走?我还想多点时间巴结领导呢!”
    大记用脚碰了一下李向东的脚,说:“本来,我们也说好明天才走的,今天一早,就有电话催我回去了。”
    李向东明白那一脚的意思,笑着说:“你大记日理万机,能出来一趟已经很不容易了。”
    杨晓丽对大记夫人说:“让大记回去!你们留在这,我们也好有个伴。”
    李向东急得瞪了她一眼,你杨晓丽留没关系,别把我也拉在这了。其实,他
    早就想走,所以,想探探大记的口风,现在大记恨不得离开这里,你杨晓丽还挽留他夫人,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杨晓丽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手机,这次是黄的电话,就交给李向东。大记好像找到了佐证,对夫人说,你看看,李记想躲起来避清静,把手机关了,这电话还是打到杨常委这了。杨晓丽笑着说,他那能跟你大记比。大,我说有事要赶回去,她不相信,说我骗她。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大你们都是大忙人。
    李向东走出房间接电话。
    黄问:“你怎么还没赶回来?这陪老婆也陪得太过分了?”
    李向东说:“我在这遇见大记了,我哪敢擅自离开?按常理,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谁都不会离开,我急急忙忙离开,大记还不怀疑市县出事了。”
    黄问:“那你有什么指示?”
    李向东说:“先别过问这事,让他们自己处理。我这边,大记一走,就赶回来。”
    回到房间,大记问,怎么样?是不是催你回去的电话?李向东见大记给他使眼色,忙说,是的,是的。大记说,还不快点吃了赶回去?李向东便顺着大记的意思跑得比他们还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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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零二七章 逼他把底亮出来
    车一进市县城区,李向东便打电话给公安局长,要他马去他办公室。这一路,都是杨晓丽开的车,虽然驾着李向东那四驱车显得宽大,也不顺手,但还是比李向东驾驶好。他遇到这么大的事,脑子里还不左思右想的,这种精神状况,怎么能开车?一旦路面生什么复杂情况怎么应付得来?
    她直接把李向东载回市委大院,车一停,就见公安局长的车也到了。李向东下车等他,他一见驾车的是杨晓丽,就跟她打招呼,说真不好意思,春节假还没放完,就把你们拆散了。杨晓丽笑着说,那你还打电话给他?公安局长笑了笑,说,我这不是没办法吗?李向东对杨晓丽说,打电话给司机,叫他送你回去。说着,就招呼公安局长回他的办公室。
    经过黄的办公室时,黄从里面出来,说,你回来了。李向东说,回来了。公安局长说,不是还没班吗?黄说,好多事都堆在一起了,回来处理一下。他一边说,一边跟了过来。走了几步,李向东回过头对黄说,我要单独跟公安局长谈。黄便止住了步。公安局长很不好意思地对黄笑笑。
    好些天没回来了,办公室里有些阴凉,李向东坐在大班椅用遥控开了暖气,说,你说!公安局长在他对面的移动椅子坐下来,就直接切入了主题。
    他说,对短头那伙人进行审讯后,现城北派出所所长、教导员和副所长与他们都有直接关系,但所长跟短头是同乡同学,关系更密切。
    他说,已经把所长、教导员、副所长控制起来了,也跟他们进行了初步交谈,大致情况也清楚了,他们都清楚短头的所作所为,说他们是短头的保护伞,一点也不为过。
    李向东问:“方政委呢?他有没问题。”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公安局长说:“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布置,本来,我希望这三个人都不要提到方政委,但觉得,所长问题最大,他未必会听我暗示,所以,只是向教导员和副所长暗示了。”
    他说,正如我所料,那所长意识到自己罪责难逃,坦白从宽,或许还有一条出路,便什么都说了。
    他说,方政委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还警告过所长,因此,从所长的供词中完全可以断定他怂恿包庇下属,甚至于怂恿包庇这个组织。
    李向东说:“这个所长,什么家伙?简直就是叛徒!当初方政委怎么就看中他了?这样的手下,就是再能成事,也不能重用,这到了关键时候,把主子也卖了。”
    公安局长笑了笑,说:“他并不知道我们整个行动都瞒着方政委。他以为方政委知道这事。既然知道这事,事先也不打个招呼,显然是见死不救了,所以有一种报复心理。”
    李向东说:“这是你给他的假像?逼他说真话!”
    公安局长说:“对付这种人,不打破他所有的幻想,想要他说出实情是不可能的。”
    李向东说:“我需要这种实情吗?”
    公安局长说:“现在知道了总比不知道好,如果等我们把案子移交给级,他再说出来,我们会更被动。”
    李向东说:“你把方政委弄出来了,把责任推来了,自己可以脱身了是不是,不管我们了是不是?我是这么要求你的吗?”
    公安局长笑了笑,说:“你别急,听我慢慢说。”
    他说,只要教导员、副所长都没有透露这方面的信息,这就不能成为事实,只能说是他的一面之词,也可以说,他想要拉人垫背,想把责任推给方政委,减轻自己的罪行。
    他说,他现在把所有的底亮出来了,对我们更有利。至少教导员和副所长会有一种心理准备,容易应付以后的审讯。如果,现在三个人都不说,以后所长松口了,把方政委的事交代出来了,反而会让教导员和副所长措手不及,心理防线很容易就会被击
    溃。
    李向东说:“你是说,只要教导员和副所长不松口,所长说什么都没用。”
    公安局长说:“可以这么说。分开审讯的目的就是希望多方面证实一件事的虚伪,只是一个人说,其他人否定,这个事就不能成为事实。”
    李向东说:“你怎么就知道教导员和副所长以后不会松口?把方政委供出来,对减轻他们的罪责也是非常有利的。”
    公安局长说:“再怎么有利,最后还是由我来定夺。他们毕竟是从犯,短头他们也没犯什么人命案,他们是否送审,是否脱下这身警服,我有决定权,即使方政委掺和进来,法律不判他们的刑,我也能脱了他们那身警服。”
    李向东说:“你觉得自己干得万无一失吗?他们就不会反咬你一口吗?”
    公安局长说:“我只是暗示,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李向东说:“我还是放心不下,闹出这么大的事,与方政委抓住你的把柄,控制了你,有直接关系!”
    公安局长说:“摔了一次跟头,多少也学到点东西!”
    李向东问:“你认为,方政委会怎么对付你?”
    公安局长说:“了不起还是拿以前那事来要胁我。但,这次他是自身难保。我帮他过了这一关,他还能把我怎么样?”
    李向东说:“你想得太简单了,这一关过了,他就不会再要胁你?你批准那女人出国的条子不是还一直放在出入境的档案里吗?你就没想过要把它抽出来?”
    公安局长说:“抽出来麻烦更大,只有我批准,她才能出国,这条子不见了?不用说也是我指使人干的。”
    李向东说:“这事平息后,必须把他调出公安,他还留在公安,对你很不利,你们这么各自为
    政,也不知什么时候又闹出大事来。”
    他说,这个事由我来跟他谈。生了那么大的事,而且是他分管的工作,再不调动也说不过去,他也没理由再要求留下来了。
    他打电话给方政委,叫他立即来他的办公室。
    送公安局长出门时,李向东说,回去准备一下,就按现在的情况,明天向五人组汇报,我们要达成共识,要拿出一个初步意见。他又改变了主意,今天晚就向五人组汇报。
    方政委走进李向东办公室时,李向东正在冲茶喝茶。他说,你坐!他说,为了避免你和公安局长之间的误会,有一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他说,昨天,公安局长带人对城北派出所辖区内的团伙进行了抓捕行动,可以说,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基本打掉了这个团伙。他说,这完全是我的主意,是我要他秘密行动的,不仅你不知道,市领导也只有我知道。
    李向东说:“现在,初步断定
    ,城北派出所完成烂掉了。所长、教导员、副所长多多少少都与这事有关。他们三个人也控制起来了。公安局长分别和他们进行了谈话,你与这事有多少关系?负什么责任?你是否涉嫌这个团伙?许多问题都还在核实中。”
    方政委脸色苍白地看着李向东。
    李向东给了他一个定心丸,说:“当然,我不希望你与他们有直接关系?我对你还是信任的,如果,不信任,我就不会叫你来,就不会单独跟你谈话。”
    如果逼急了,方政委要动粗,李向东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正文 第一零二八章 无声较量
    李向东继续说,我真不明白,你干警察几十年,好人坏人看一眼也基本看得出来,怎么就看不出所长这样的人,竟然还把他当宝了?把他推到了所长的位置。你知道,公安局长跟他谈话时,他是怎么说你的?
    方政委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一下,问:“他、他说了什么?”
    李向东便不急着说话,而给他斟茶。茶斟到一半时,停了下来,双眼很锐利地看着他说:“你是这伙最大的保护伞。”
    方政委顿了一下,马又跳起来,说:“这家伙,疯了,一定是疯了。”
    他说,我怎么会跟那么人混在一起?不说我受党教育了这么多年,我穿这身警制穿了这么多年,就说我这身份,我也不可能跟那些人有来往。可能,也有过一两次坐在一起的时候,但那都是我不知情的。
    他说,什么是黑,什么是白,我还分得清楚。我还清楚我
    的职责,我的职责就是打击犯罪分子!说我失职,说我对下属管理有问题,我承认,但说我同流合污,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说,李记,你可千万不要轻信谣言。我知道,不只是那家伙疯,语无伦次了。公安局长也一定也说了我的许多坏话。我心里清楚,公安局长对我一直心怀不满。
    方政委说:“自从面规定,公安局长由市委常委兼任后,很多区市县就不再另设政委一职务,都由局长一个人兼任,他也希望我们市县实施这一政策,好一个人独揽公安局的大权。这些年,虽然我都在积极地配合他的工作,但他一刻也没忘记要把我挪走。他认为,这次是机会,可以借机达到他的目的了。”
    李向东说:“这可不是挪你那么简单,是要把你送进监狱。”
    方政委说:“是的,他就是这个目的,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李向东说:“没有深仇大恨,他会那么做吗?”
    方政委卡在那里,好一会说不出话。
    李向东要逼他把自己怎么要胁公安局长的事说出来。这个事不解决,始终是一个心结。他说:“我感觉得到,你们之间存在着某种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他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一次,我跟你谈过,你以为,我会听你的吗?你们就一直团结好吗?我只是觉得机会没到。现在,你应该说了?”
    方政委说:“你应该问他。”
    李向东说:“我当然会问他,但我现在在问你!”
    方政委看了李向东一眼,意识到了什么,笑了笑说:“你已经知道了。”
    他心里想,这公安局长,看来是要鱼死网破了,这种事也敢说了,以为他方政委与有牵连,罪责更大,就可以和他拼了!
    李向东说:“我要听你说。”
    方政委似乎下了决心,说:“他不是好东西。他刚当局长的时候,跟一个女警察有不正当关系,全公安系统下下都知道,后来,他还利用他的职权,把那女警察弄出了国外。”
    李向东问:“当时,你怎么没汇报?”
    方政委说:“当时,当时……我觉得,觉得这男女之间的事,也不是什么太严重的问题,以为,只要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改过来就行了,所以,开诚布公地跟他谈了。没想到,他一直怀恨在心,总在找机会报复我。这次,他找到机会了,可以陷害我了。”
    李向东说:“好像不是这样?我听说,一直是你在要胁他,抓住这个事,争权夺力占地盘。今天,城北派出所烂掉了,跟团伙互相,和你们互不干涉各自为政不无关系。”
    方政委说:“李记,你要公平公正,不能偏袒一方。”
    他口气?
    ?了,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反击的机会,他要变被动为主动。
    李向东笑了笑,问:“你觉得,我在偏袒公安局长吗?”
    方政委说:“你们的交情我很清楚,你们的交情一直都不错,你当国土局长的时候,你们的交情就很深了,你帮过他的忙,他也帮过你的忙。你帮他的忙,我就不说了,他帮人你的忙,有一次我倒是记得很清楚。”
    他说,那时候,你还当市长助理。
    他说,有一次,城北派出所对辖区内的酒店进行大检查,结果抓到了一对嫖娼??的狗男女。你利用职权,利用他和你的关系,把那人放了,而且,还把审讯资料也销毁了。
    他说,这事都这么多年了,我不想说,是你逼我说的。
    方政委提的是那次陈坚被抓的事。李向东没想到,这方政委心里竟还记住他这么一笔黑帐!他想,你这家伙,不知还记了多
    少人的黑帐?想你这家伙留着真是一个祸害!
    这一刻,李向东真想改变自己的想法,真想就放弃与临市市委记较高下,即使没脸面见大记,也要把这家伙送进监狱。
    他呼了一口气,要自己冷静。他告诫自己,你是干在事的人,不能因为这么一个小人,坏了你的事,毁了你的前程。
    李向东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也想要胁我吗?”
    他说,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不是公安局长,你要胁不了我,你反而让我觉得你就是一个。
    他说,你没记错,我是干过那么一件事,但我不后悔。我是在为市县人民干那件事,如果,没有干那件事,市县就有可能引不回一家大型企业。
    李向东要在气势压住他的对手。他说:“我很清楚,你不是嘴说说,你一定还复印了一份审讯资料,你把它亮出来,我保证,你要为它
    负出代价,你以后的日子会非常难过!”
    方政委没想到李向东会是这么的态度。
    李向东又说:“看来,我们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他站了起来,走到衣架前,去拿挂在那里的外套,摆出一副下逐客令的架势。他要走了,随便你方政委想怎么样!
    方政委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也在揣测李向东的真正目的,你真的就不再谈了,真的就走了,还是摆个样子给我看看?他也站了起来,从茶几收起他那包烟,很有一拍两散的气势。他说:“李记,得罪了!”
    李向东把外套穿在身,手一挥,做出让他离开的手势。
    方政委还真就离开了,真就要跟你李向东对着干一仗了。
    出门的那一刻,他还是犹豫了片刻。如果,他知道,李向东真正的目的是
    什么,或许,他就不回头了。他只知道,这一出去,再回头就难了,李向东完全不受他的控制,甚至于会倾心全力地把他往死里整。
    此时,他才现,他的那个所谓要胁李向东的理由,太脆弱,太没价值。陈坚是谁?他并没搞清楚,如果,他们仅仅是一种工作的交往,完全出于招商引资的需要,你又能奈何人家什么?如果,陈坚是一个外商,是一个民营老板,又能有什么事?那时候,他方政委还真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他后悔了,后悔自己怎么就想起这个事,怎么就拿这个事说事?他真有点乱了方寸,他想,怎么就想出这馅主意?怎么就要胁李向东了?他真有点神智不清了,都是被那所长,被那个团伙逼得他神智不清了。
    他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见李向东没有跟来,心里“咚”地一跳,脸便爬起一丝得意的笑,果然,你李向东是在虚张声势。他表面不怕他威胁,其实是心虚了。他挺着??,迈大脚步跨出了门。
正文 第一零二九章 牵着鼻子走
    我的打黑跟别人的不一样,我写的是领导层的事,不是冲锋在第一线的警察叔叔。
    “滴”地一声,很清脆。许是四周太清静了,许是方政委还有些许不放心,他听得很清楚,那是遥控关暖气的声音。他脸那一丝得意凝固了,他想,李向东没跟来,是在关办公室的电器。
    接着,就听到他向外走的脚步声。
    李向东一点也没有犹豫,他知道,他不能犹豫,不能让你方政委牵着鼻子走。李向东不是没有退路,他李向东不能跟他谈,还有钟市长,还有老邝,他不相信,打不开方政委这把钥匙。
    方政委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失败了。他走了回来,他冲着李向东“嘿嘿”地笑,厚着脸皮说:“李记,我们再谈谈!”
    李向东没有让自己的脸写出胜利,依然严厉地说:“我随时奉陪!”
    方政委装疯卖傻地说:“我的事还没说清楚呢,你不是真以为,我是那团伙最大的保护伞?”
    李向东说:“本来,我也不希望是这个结果,现在。我非常希望这是事实。”
    他说,我告诉你,我会想办法证明给你看。公安局长应该能有办法证明这一点。
    方政委还一脸“嘿嘿”的笑,说:“误会了,误会了。”
    李向东说:“没有误会,我很清楚你的意思。”
    方政委忙说:“我是说我误会了。我以为,你轻信那所长的话,轻信了公安局长的话。”
    李向东当然要顺着这个台阶往下走。
    他说:“那所长是谁?我为什么听他的?我相信公安局长。他告诉我,那所长说的只是一面之词,教导员和副所长并没有提
    到你与有牵连,所以,还不能断定,你就是最大的保护伞。他说如果,教导员或副所长其中一个也证实,你知情的话,才能下结论。”
    他在暗示方政委,你是否与有关系,教导员和副所长的供词很重要。他暗示方政委,你要想保住自己,就要想办法不要让教导员和副所长开口。方政委一定会去办这件事。公安局长和方政委都向那教导员和副所长暗示这事,这事就锁定了,双保险了。
    不过,李向东还不能彻底软下去。
    他说:“即使你与团伙没有干系,你也推卸不掉你的责任。你是分管领导,城北派出所烂掉了,你必须负主要领导责任。这一壶,就够你喝的。”
    方政委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这个问题,负主要领导责任,这是说什么也推卸不掉的,只要与没干系,要他负什么责任都行!
    他说:“我誓,我跟什么
    干系也没有。如果,我真跟他们互相,那教导员和副所长早就把我供出来了。他们没有说,就证明,我是清白的。”
    李向东说:“你真的那么清白,那所长为什么咬你?总有原因?我单独叫你来,就是希望你把这事说清楚。”
    他要知道方政委是怎么应付他的,或者说,他要事先知道方政委如何向面说清楚这个问题。
    方政委想了想,说:“我要见那所长,我要跟他对质!”
    李向东说:“你觉得可以对质吗?对质能说明问题吗?”
    他一拍桌子说,我好心好意找你来谈话,你竟不老实?还想在我这里蒙混过关?一个公安局的政委,竟说出要跟犯人对质这样的笑话?是你太天真,还是觉得我太天真?
    他说,今天,你一定要把问题说清楚,你要不说清楚,我让纪委记跟你说。不过,他来跟你谈,性质就不
    一样了。
    他说,他为什么咬你,他真的疯了?你那么器重他,提携他,对他也算是恩重如山了,没有原因,他会咬你吗?你真的就那么干净?他咬得了你吗?就算你与无关,我想,其他地方也有不干净的地方。
    李向东说:“你现在说清楚,还可以当你是主动认错,主动交代。至于谈不谈,就由你了!”
    方政委琢磨出那味了,你总得有个说法?无缘无故的,人家会咬你吗?很显然,你要是干干净净,谁也不相信人家会咬着你不放。他只能避重就轻,只要不与扯关系,说点别的有什么呢?他李向东不是说了,可以当他是主动交代吗?
    他说了,摆出一副追悔莫及的心情。
    他说:“我后悔啊!后悔当初真不应该那么信任他,后悔当初真不应该收了他给我的好处。他说,我信任他,认为他是一个有为的青年,业务很有一套,能吃苦,能办案。所以一直都很器重他。
    他呢,对我也还不错,逢年过节的,也会送点东西给我,比如,今年春节,他就给了我一万元,我本是不想要的,但想想,这也是他的一片好意,一时糊涂,就收了。”
    李向东说:“只是一时糊涂?”
    方政委说:“我拿了那钱,心里一直不安,前几天还跟老婆念叨这事,老婆还说我,收了心里不舒服,就把钱退回给人家。我正思量着,是不是过了年就退回给他呢!”
    李向东笑了笑,知道自己完全占了风。他说:“你叫我怎么说你呢?我火也过了,话也说清楚了,你还不跟我说实话。你以为,他不会一一说出来吗?”
    方政委知道不说不行了。他说,李记,你再给我一个机会。他说,我说,我全说清楚。这些年,每个季度他都会给我一万元,说是他们城北派出所给我的酬劳,春节、八月十五,另计。那次,我搬新房,他给了我三万,说是贺礼。总总共共加起来,有五十多万!他说,我没有化,一分钱也没化。我都退回去,明天,不马就
    退。
    他哭丧着脸,差点没给李向东下跪。
    李向东问:“我再问你一句,你真的跟没有牵连?”
    方政委说:“没有,绝对没有。那都是他的诬陷。”
    这一点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李向东说:“那些钱,就不会是给你的酬劳?”
    方政委说:“他给我的时候,说得很清楚,是派出所给的。如果是的酬劳,打死我也不会要。”
    李向东说:“我相信你,但面会不会相信你?这就看你的运气了。”
    他把调子定下来了。他让方政委按他的调子走,把那些话编得更圆滑。
    临结束这次谈话时,李向
    东说,你别以为,你向我交代了这些,就没事了,就与没关系了,只要教导员或副所长,证实你和有牵连,你就是说什么也没用。
    他再次点醒他,要他尽快去办这事。
    方政委不仅马去办了那事,还跟公安局长谈了那五十万的问题,这次,他谈得很圆滑,从那所长的心态进行分析,说他为什么咬定他与有关,就是因为他收了他的好处,所以,他临死也要拉住他,拉他,那所长反而有可以只是从犯,就可以减轻自己的罪行。他也说了自己的不是,说自己一时起了贪念,被那所长利用了。
    公安局长笑了笑,说:“就仅仅是这五十万吗?盖办公大楼的时候也有?你分管交警那一块也有?”
    公安局长虽然心里有数,却没有证据。他不是不想查这些事,也相信一定能找出结果,但是,担心还没等自己查出来,方政委就听到风声,先下手为强,把那存在出入境档案里的签字先抖落出来了。
    现在,他还怕什么?有李向东给他撑着,你抖落我的丑事,最多也就记我一个大过,但我抖落你的丑事,你完全够分量进监狱。
    这天,公安局长好多年都没有那么舒畅了。

正文 第一零三零章 意外收获
    这天晚,五人组会议做出了决定,城北派出所与恶势力相一案移交地级市公安局进一步审讯,避免市县公安局在处理此案时,有失公允。按照现时掌握的情况,追究分管领导方政委的直接领导责任,建议对他进行行政降一级处分,由正科降为副科,三年内,不得评先进个人,并调出公安系统。追究公安局长领导责任,记行政大过一次。同时,要求公安系统对全市各派出所进行一次排查,防止再有类似事件生。
    回到家,李向东坐在沙,呈一副瘫软的疲惫。杨晓丽问,处理好了?李向东说,只能算初步控制住了。他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反复,毕竟,还没结案。没结案前,什么状况都有可能生。杨晓丽问,喝茶吗?李向东摇摇头。杨晓丽又问,个热水澡?李向东点点头。杨晓丽便进浴室给他放热水。她甩着湿漉漉的手从浴室里出来,说,可以了。李向东便进了浴室。
    杨晓丽说:“对你好一点都不行。”
    李向东问:“怎么了?”
    杨晓丽说:“对你好一点,就得寸进尺,成大老爷了,自己也不会拿衣服。”
    李向东笑了笑,见已经把衣服脱了,就进了热水里。水有点热,但热得舒服,先整个人滑热水里,再把头伸出来,就感到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浴室里冒着腾腾热气。
    杨晓丽说:“看你这年过的,比平时还累。”
    李向东说:“累没关系,最怕就是累得没有价值,累了没办好事被人打??。”
    说着,想起了什么,拍了一下脑袋说,真是忙晕头了,我答应过老板光去他们那拜年的,竟把这事忘得干干净净了。
    杨晓丽笑着说:“真该打??了不是?”
    李向东也笑着说,在市县,除了你,没人会责怪我敢打我??。他问,几
    点了?不晚?你打个电话给小刘,就说我明天一早去。九点!杨晓丽说,我又不是你秘。嘴说着,还是出去打电话了。
    小刘接了电话没说什么,也电话告诉了老板光。老板光说,这个李记,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说来不来,以为他不来了,又突然说要来了。今天,他一直在等李向东,不仅他等,临市的朱老板也过来等。小刘便说,他今天一天都在忙,在忙打黑的事。老板光说,这事也要他管,还养那些警察干什么?小刘也不清楚,当然更不会得罪老板光,说,他老婆是这么说的。老板光就不说什么了,又打电话给朱老板。
    因此,第二天,李向东和杨晓丽出现他们在公司大楼时,朱老板也迎了出来。一见面,李向东忙就道歉,说:“昨天真不应该,把来向你们拜年的事给忘了,且忘得一干二净,不来也不打个电话。”
    朱老板说:“你是大忙人,忘了也是正常的。”
    老板光也笑着说:“昨天看到电视新闻了,市县打掉了一个团
    伙,一定是你亲自指挥的?真是大快人心!这新年伊始,是个好兆头,来年市县将是一个平安年啊!”
    杨晓丽便把提着的果蓝送到他们手里。
    两个老板说:“过来坐坐就好了,还买什么东西。”
    杨晓丽说:“这是来给你们两个大老板拜年的,怎么好两手空空就来了?”
    其实,那果蓝也是别人来给他们拜年时送的,家里好几个呢,来时,杨晓丽便随手拿了一个。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走进老板光的办公室,那办公室还是那么简陋。李向东便说,这里没多在大变化嘛!你这大老板也不装装门面,跟朱老板比,一个天,一个地下。老板光说,我怎么能跟他比,他那是成熟企业,我这是起步阶段。朱老板说,一听李李记来得少了。老板光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李记除了工作,很少与我们这些老板接触,想要请他来,也不一定请得来。李向东笑着说,你这是在
    批评我?批评我不关心你们这些企业家,不重视你们这些投资者。他说,我今天不是来了吗?今天就是专门来听听你对市委市政府有什么要求的。他说,今年,我们市委n届二次全会提出,要加大展城区力度,如果少了你们这支主力军,城区展就是一句空话了。
    小刘一直跟有他们后面,这会儿,就忙着冲茶茶。
    老板光说:“市委市政府对我这企业还是很关心的,但是,受条件所限,就是展不快,董事会很不满意,今年,要是再没有突破,可能就把我这总经理给撤了。”
    李向东说:“董事会要求也太高了?我觉得,你这企业展还是可以的,稳步向前嘛!”
    朱老板说:“如果,能得到李记的重点支持,这企业就不只是稳步向前了,而是飞跃展了。”
    老板光说:“就是,就是。”
    李向东说
    :“有什么要求,你们提出来,我是非常乐意为你们服务的。”
    朱老板说:“很容易的一件事,只要你下个命令,把城区展重心转移到城西来,向城西展,我们这边的商品楼就热起来了,我们的企业就飞跃展了。不出三年,这里完全可以变成一个新城区。”
    李向东“哈哈”笑,心里多少有点明白朱老板为什么从临市赶过来了,别看他这话说的随意,但未必就是随口说出来的。他说:“这事对老板光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他是我们的政协委员,只要他以政协委员的名义,向政府提出这个议案,政府说不定就会慎重考虑了。”
    他把这个牌甩给了老板光。
    老板光“嘿嘿”笑,说:“有用吗?还是你李记的话更有用。”
    一直没说话的杨晓丽笑着插了一句,说:“你们别夸他了,他哪有那么大的能耐!搞企业,展经济,他不行,还是你们更有一套。”
    李向东觉得杨晓丽这句很及时,把他从这两个老板的夹击中解救出来了。他说,还是我老婆了解我,我有多少能耐,她最清楚。在临市,朱老板已经让我领教了什么是实干的企业家,到现在,我还心有余悸呢!”
    朱老板说:“我再厉害也斗不过你这个好猎手!我想到的,和没想到的,都被你想到了,一下子就把我给治住了,想要捞点政府利益也捞不到。”
    他说,杨常委,李记有没跟你说过他在临市的光荣史?他可是谈判高手。我那三板斧还没使出来,就被他钳制了。
    李向东把话题引到了临市。
    他说,前天,我们才去了一趟临市,本是想找你的,又怕你没时间。他说,听兵总说,现在,市委记对你那把刀有些看法?朱老板说,我不管他,他有他的看法,我有我的作法。我那又不是非法经营,我是和你这个市长政府签约的,不能因为换了领导,就否定前任的合约?李向东半真半假地说,你不和现
    任领导加强沟通,就不担心他给你什么阻力?朱老板说,他要给我什么阻力,我在临市混不下去了,就跑来找你。他不卖你的帐,你总得卖自己的帐?李向东摆着手说。你这是什么逻辑,我是代表临市人民政府跟你签字,这跟市县一点关系也没有。他说,以你朱老板的聪明智慧,你早就应该有解决办法了。
    朱老板笑着说:“我还真没办法,不知李记有什么高见?”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这朱老板是真没办法,还是假没办法?不过,他还是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他说:“你有钱啊!你可以把钱收起来,让那些集资的群众接不到钱,让他们去找政府,让他们去帮你说好话。”
    朱老板“哈哈”笑起来,说:“你真够阴险的!”
    李向东也“哈哈”笑起来,当是说了一句玩笑话。但是,朱老板看了他一眼,仿佛意识到他说的不是玩笑话。
    这便是李向东给老板光和朱老板拜年的最大收获,也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正文 第一零三一章 番鬼佬
    杨晓丽也意识到了,她也对李向东说了朱老板说的那句话,你可真够阴险的!她说,你站好了,让我看看,看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险了?她就站在他面前,很认真地看他。然后,说,看你这一脸正气的,怎么也不像是一个阴险的人啊!
    李向东笑着说:“我本来就不是阴险的人!”
    杨晓丽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是想怂恿朱老板给点颜色临市市委记看看。”
    李向东说:“如果,他好好做事,人家一个生意人,敢给他颜色看吗?他不把人家逼急了,人家也不会那么干!”
    这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老板光的公司。本来,他们要请李向东和杨晓丽吃午饭,李向东拒绝了,杨晓丽在一边帮腔,说,我们已经跟我妈说好了,今天去他们那里吃饭的。现在应该已经做好了。李向东也说,不去不好。两个老板才没再坚持。
    因为老板光的公司就在小区内,他们只是走路去的,往回走的路,杨晓丽说,我们去菜市场买点菜回去做?李向东问,走路去吗?杨晓丽说,没什么不?走路去不好吗?她挽着他的手臂,很亲热地靠着他。她突然觉得,这其实有什么呢?别的夫妻可以这么走,他们为什么不能这么走?走了一段路,觉得也没什么好紧张的,就想走得远一点。
    这天,天气虽然还有点冷,但有阳光,感觉还是很舒服的。出了小区,走到街,人渐渐多了,也没见人家特别注意他们,杨晓丽就笑了。李向东问,笑什么?杨晓丽说,笑我自己。她说,以前跟你一起走,都不敢离得太近,以为人家会知道我们的身份,其实,都是自己多心,人家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在这街,我们也是普通人,也可以像其他夫妻那样挽着手走路,也可以像其他夫妻那样,一起去菜市场买菜。
    李向东没有这种感触,只是不知杨晓丽怎么就有了这种感触呢?想这女人到底是女人,不管她什么身份,不管开始有多少顾忌,过了某一段时间,还是会还原女人的本色!
    他突然现,这个春节长假,杨晓丽许多地方都变了,变得像个普通女人了,她也能做几个菜了,也懂得体谅人了,好像这几天也没跟他吵架了。以前,一有分歧,她定是要吵的,本来他不想跟她吵,让她吵得也想跟他吵了。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她问,你是不是有点不习惯?是不是还想像以前那样?一天不吵几次,就睡不踏实?她说,我还可以恢复像以前那样,比以前还厉害都可以。她笑了起来,说,我本来就是女人吗?她粘他粘得更紧了。
    快到菜市场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了表妹,她一个人,正提着菜从菜市场出来。她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的,因为离得远,她也没看见他们,就没叫她,就见她走到一辆女装摩托前,把菜放好,坐在摩托打火。
    李向东问:“她也要买菜?”
    杨晓丽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李向东又问:“你姨不买菜吗?”
    杨晓丽说:“她不跟他
    们住在一起。”
    李向东再问:“她一个人住?”
    杨晓丽说:“她跟她婆婆住在一起。”
    李向东迷惑地想,她丈夫都去世好几年了,她怎么还跟婆婆住在一起?杨晓丽说,她婆婆身体不好,所以,她一直在照顾她婆婆。她说,她婆婆也叫她别管她,说她没有照顾她的责任了,叫她搬回家住。她说,那天,她婆婆还叫我劝劝她,说她总在她家照顾她对她自己不好。说她年青,还要嫁人的。
    李向东说:“这有什么直接关系?”
    杨晓丽说:“你不知道,我这表妹犟得很。”
    她说,她条件也不错,愿意和她好的人也不是没有,但她就是要人家也接受她婆婆,说以后如果组织新家庭,她也要像现在一样待她婆婆。
    她说,哪个男人能接受她这条件,人
    家怎么会待你的婆婆像妈妈一样?所以,很多人都远而敬之。
    李向东说:“她对那男人也真够痴情的!”
    杨晓丽说:“那些男的也这么说。哪一个男人愿意娶一个对亡夫还念念不忘的女人。”
    说着,他们便看着表妹驾着摩托渐渐开远的背影。杨晓丽拉了李向东一下,说,你走啊!怎么站着不动了?李向东笑了笑,说,我被她感动了。杨晓丽说,感动也没你份。李向东说,你怎么总这么想呢?有的人是让人喜欢的,有的人是让人感动的,有的人是专门给人添麻烦的,但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有那种想法。你呢,好像认为,我对每一个女人都有那种想法,好像每个女人对我都有那层意思!杨晓丽说,你不觉得是抬举你啊!就是因为你太优秀啊!就是因为我杨晓丽对自己没有过信心啊!她问,高兴了?李向东拉了她一把,前面有一汪积水,怕她说得忘了看路一脚踩了进去。
    他们已经走到菜市场边了,这里摆了好些熟食摊档。李向东想起什么,说,我
    们打边炉!杨晓丽问,你是嫌我做的菜不好吃吗?李向东说,买回去还不定谁做呢!杨晓丽就笑了,说,你怎么这么聪明?李向东问,你喜欢吃狗肉吗?杨晓丽说,也吃,但说不喜欢。你想吃狗肉?李向东说,好久没吃了。狗肉是摆不筵席的,因此,在大酒店根本见不着狗肉。
    杨晓丽说,做狗肉很费时间的,听说要?好几个小时。
    李向东说,我们可以买熟食,打边炉的时候做汤底,再烫点菜,就可以吃了,省时也省事。
    杨晓丽脸红了红,说:“还不仅仅是因为省时省事?”
    李向东觉得她那话里的味儿怪怪的,问:“你什么意思?”
    杨晓丽说:“别以为我不知道。”
    她贴着他耳朵说,是不是有点力不从心了?要好好滋补一下。虽然这狗肉对男人是壮阳滋补作用,但李向东并没有那用意。他说,只是
    有点想吃而已。你要不喜欢,可以不吃。她说,你别不承认。有时候,想吃什么,就是身体缺少了什么,所以把信息反馈到大脑了。她说,我也觉得是有点多了。这放春节长假是好事,有时候又不是什么好事。
    李向东说:“谬论。全是一派胡言!”
    说着,就想往菜市场里走。杨晓丽拉住他说,熟食不是在外面买吗?李向东说,不吃了。杨晓丽说,说说就不好意思了?她说,现在是我想吃了,我想吃行了?于是,他们就在菜市场边那些熟食找卖狗肉的摊档。转了一大圈,也没见有卖狗肉的。杨晓丽说,不可能啊!以前,我每次跟我爸来买菜,这里都有好几摊的,都在前面放一个炉,摆一个铝制锅,买多少就在那锅里勺。这么说着,就看到不远处有那么一个白色的铝制锅了。档主见他们停在那锅前,就问,买多少?一边说,一边掀开锅盖,就升腾起一股肉香。
    杨晓丽问:“多少钱一斤?”
    李向东说:“不是狗肉?”
    档主说:“羊肉。”
    杨晓丽便说:“我们想买狗肉。”
    档主便像看外星人一样地看着他们。他说,现在哪有狗肉。他说,正月不吃狗肉的!杨晓丽看了李向东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土佬!又觉得不对,说,老番,番鬼佬!想吃也没得你吃!周边的人不知他们笑什么,都看着他们,李向东忙把杨晓丽拉走了。刚才不说那狗肉的功效还没什么,说了,他总觉得有一种偷偷摸摸作贼感觉。
    !
正文 第一零三二章 帮他铺平官途
    枝子的电话打了进来。她问,还没起床?杨晓丽说,你听听。她从耳边移开手机,对着菜市场的喧闹转了一圈,说,这是在床吗?枝子咯咯笑,说,我以为,你还抱着你们家李向东舍不得起床呢!杨晓丽说,老夫老妻了,哪有那份闲情!枝子问,你在哪呢?这么吵?杨晓丽说,在菜市场。枝子说,别忙了,我请你们吃饭!杨晓丽说,我们要打边炉。枝子说,那我请你们打边炉。她说,你们那小区附近就有一家营业打边炉的酒店。那天,从和张志东喝了酒出来,在小区门口等李向东时,她曾一个人在那附近转了好一阵。
    这天,是年初八,明天李向东和杨晓丽就要班了,枝子约他们吃饭有两个目的,一是这大年过的,还没请他们吃过饭呢!一是也想知道杨晓丽是不是今晚回江边市。
    杨晓丽说:“我也想吃了晚饭就回去。”
    说这话时,她看着李向东,像是征求他的意见。
    李向东说:
    “明天再回去!”
    枝子说:“明天赶回去是不是太早了?天气也冷,要那么早起床?”
    杨晓丽说:“就是啊!但是,今天就回去,一个人在那边,也挺没意思的。再说,那些被子枕头也那么多天没用了。”
    李向东说:“你自己看着办!”
    杨晓丽说:“你怎么这样呢?一会儿说明天回去,一会儿又想要我今天回去。”
    李向东说:“我没要你今天回去啊,我不是叫你自己拿主意吗?”
    枝子说:“她就是拿不定主意,才问你的。”
    她双眼很亮地看着李向东,希望他叫杨晓丽今晚就回去。李向东躲开她的目光,说,这服务员怎么还不把菜端来?他站起身去按墙壁的呼叫灯。枝子当然清楚,他故意回避这个问题。
    她对杨晓丽说:“你都跟他粘乎那么多天了,还舍不得离开他啊?不是就大半个小时的路程吗?想什么时候回来,一踩没门,就到了!”
    杨晓丽笑着说:“是啊!是舍不得他啊!这么冷的天气,两个人睡觉总比一个人睡暖和怎么样?气死你!”
    服务员进来了,把他们点的菜一样样端了来。李向东拿开桌烧着的锅的盖,问先吃什么?杨晓丽也站起来,说,什么都放点!她站起来,是要洗手间。他们只有三个人,要的是一个小房间。这房间里没有洗手间,所以要去外面的公众洗手间。
    杨晓丽一出门,枝子就说,你怎么不叫她今晚就回去?李向东说,我怎么好叫她走?她要今晚回去,还会问吗?枝子说,你是不希望她把时间留给我。李向东说,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他一边说,一边往锅里放食物。枝子说,我多久没跟你在一起了?李向东说,也没多久?枝子说,年初一到现在了。李向东才真正明白她那没在一起的意思。他说,别说了,她就要回来了。枝子问
    ,你不会还像以前那样,不把我当回事?李向东说,你别想多了。枝子说,明天,你可不要再找借口。李向东说,明天班了。枝子说,我知道,下了班去我那吃晚饭。李向东心里升腾起一缕恨,想你这是命令我吗?你这是找死!他想,明天他要跟她真刀真枪地干,要让她饱受万箭穿心的痛苦!
    杨晓丽开门进来了。她说,她遇到老板光了,他们可能也在这吃午饭。他还问我怎么在这里,弄得我很不好意思。李向东说,这有什么?其实,他们也知道我不会跟他们一起吃饭。枝子说,他跟谁在一起?我还正有事要找他呢?杨晓丽说,你要找,下一次再找,别把他们引到这来。枝子问,怎么了?杨晓丽说,也没什么?你不是不知道,李向东不想跟那些老板有太多来往。
    他们这顿饭,还是老板光请了。虽然,他没进来,却知道杨晓丽和李向东在这房间,所以,交代服务员这个房间的单也由他买。
    老板光和朱老板也在一个小房间。他们只是两个人,简简单单点了三个很普通的菜。
    老板光问:“要不要过去跟李记打个招呼?”
    朱老板说:“不用了。李记这人我清楚,对我们这些人总是避得远远的。”
    其实,这天,他们想借机会跟李向东谈城区重心转移的事。要知道,这城区重心转移,对商地产是一个巨大的利好。他们的商品楼为什么销售一般,且买不到好价钱?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城区的重心是向东转移的,越往东转移,他们就越显得偏角。谁也不愿意在城区的边购置楼房!如果在城东购置楼房,虽然现在在边,但随着城区的展,十年八年后,可以就成中心热闹区了!
    因此,他们希望李向东改变这种状况,把城区向东展改为向西展。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市委记来说,几乎就是一句话的事。
    老板光说:“你怎么谈着谈着,就不跟他谈了呢?”
    朱老板笑了笑,说:“暂时还是不谈好。”
    老板光说:“你怎么又改变主意了?前几天,你不是还说,要找他好好谈谈的?”
    朱老板说:“我现,我们这么谈,难度会很大。”
    老板光说:“本来就很有难度。”
    朱老板说:“未必,只是时机还不成熟。时机成熟,就不难了。”
    他说,你没注意到吗?他对临市很感兴趣,准确地说,他对临市市委记非常感兴趣。
    他说,知道为什么吗?这就是官与官之间争斗,就像我们生意人,总想打败对手,只有打败对手,才能赚取更大的利益。他只有打败临市市委记,铲除这个对手,才有可能再一个台阶。
    他说,临市市委记是省委下来的人,一个三十多点岁的人,一下来就坐那个位置,可见他的后台很硬。比后台,李向东肯定比不过他。如果,大家都这么干,
    即使李记再有政绩,即使临市市委记再平庸,遇到升官的机会,也是临市那家伙的。
    朱老板说:“他要打败对手,只能让这个后台的家伙摔跟头仆街。摔跟头仆街对临市市委记来说,可能伤害不大,但想要升去,就未必可以了。李向东能当市委记,后台也不弱,只要他的后台抓住他对手的痛脚,李向东又有政绩,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把他扶去。”
    他说,你听他今天说的话,叫我拿钱跟政府斗。别以为他是开玩笑,他那是别有用心。他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他一样,我们彼此间有个什么想法,对方几乎都能猜出来。他是在提醒我,如果临市市委记要为难我,我也可以为难他。
    他说,他要我为难他,就是希望那家伙在处理这件事时,摔跟头仆街。
    他说,我现在要按他的意思去办,挖个陷阱让那个家伙踩,让他重重地摔下去。我帮他那么大的忙,你还怕他不会回报我们?还怕他不会把城区重心向西转移。
    老板光说:“主意倒是不错,我怕到时候他不认帐。我们白帮他了。”
    朱老板说:“你放心,他这种人重官不重钱,只要为他的官途升迁铺平道路,他不会不帮我们。”
    他说,你先不要向李向东透半点消息,这事让我回去慢慢操作。临市那家伙狂得很,什么人在他面前都是弱智,很容易就能让他掉进我的陷阱。
    !
正文 第一零三三章 我没错就是你错
    春节长假前后放了十天,初九班。按照国务院规定,春节长假只有七天,省或地级市会严格执行这一规定,但越往下,放假的时间就越长,下面镇虽然也是初九班,但近年二十五就放假了,所以,前前后后放了十多天。
    李向东一班便开了两个短会,一是召开市四套班子领导成员参加的会议,类似于向大家拜年,代表市委向各位派放开工红包,希望大家再接再厉,在各自的岗位再立新功。一是召开各部门单位党政一把手会议,李向东在会向大家致新年贺词,然后,由钟市长简要通报了捣毁团伙一事,部署近期的工作。
    两个会议加起来才一个小时,九点半左右,李向东就回到办公室了。办公桌摆了许多长假期间的信。主要都是些新年的贺卡,有国外的华侨社团和华侨的,也有国内其他地区的官场朋的,但有一个贺卡很特别,竟是市县内的,且那贺卡是密封的,贺卡表面的字迹很俊秀,落款的姓名也不熟悉,撕开来,里面写了密密麻麻的字。
    内容大致分两部分,一是祝市委记在新的一年里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家庭幸福!一是介绍寄贺卡人的情况,说他是某村一所小学的民办教师,在那所乡村小学工作了十数年,可以说,把青春献给了乡村的孩子们。去年,他患了肾病,不得不离开讲台进医院治疗。开始,学校还很关心他,还给予他一定的医疗补助,但近半年来,学校不再管他了,他自己的积蓄也用完了,再住不起医院,只能回家养病。现在,病情日愈恶化,渴望政府能关心他这么一个患病的民办教师,渴望他这个市委记能给他一线生存的希望。
    读完这个贺卡,李向东心里堵得难受,立即打电话给教育局壮局长了解这事。壮局长说,他也知道这个事。他说,这一年来,特别是这半年来,他一想起这事就犯愁。李向东说,你犯愁了吗?你要犯愁,这事还不解决了?人家还会把情况反映到我这来?这么说了,他又觉得不妥,这大过年第一天班,不应该对人家那么大的火。
    他说:“对不起,我有点冲动了。”
    壮局长笑笑说:“没关系。”
    李向东说:“这事你是怎么处理的?”
    壮局长说:“一两句也说不清,我还是去当面向你汇报!”
    李向东说:“那你过来!”
    壮局长进来的时候,李向东已经平静了,给壮局长倒茶,说,刚才我不应该对你火,新年第一天班,第一次跟你说话。这杯茶就当是我向你道歉的!壮局长说,你这么客气,我反而有点受不起了。他说,我可以理解你,谁遇到这样的事,心里都不会好受,都会火,当初,我得知这事时,也像你一样,把那镇教育办主任训了一顿,但后来一了解,也怪不了他们。他说,这情与理有时候是不能混淆在一起的,当情理只能选择一样时,只有选择理。
    壮局长告诉李向东,民办教师怎么说也算是编外人员,没有福利和医保待遇,他刚得病时,学校帮他解决部分医疗费,更多的是在尽一种道义,而没有义务。但是,这种肾病,是很化钱的病,且几乎不能根治。
    他说,根治的办法只有一种,就是换肾。做一次换肾手术就要几十万。
    他说,要找到合适的肾也不容易,据说,一万人之中,也未必能有合适的。即使有,人家也未必会给你。所以,这个等待寻找的时间遥遥无期,不知还要化多少钱。
    他说,这钱化得可以说是无底洞。不到半年时间,那所乡村小学就为他化了十多万。一所百多人的小学,十几万是一个很大的数目了,再这么下去,学校也要亏空了,所以,只好放弃。镇教育办也很积极,组织了好几次全镇学校师生的捐款活动,但终因数量有限,也不得不放弃了。
    壮局长说:“我知道这个消息后,也在教育系统组织过一次捐款,但与他那昂贵的治疗和换肾开支相比,也只是杯水车薪。我能帮的也已经帮了,可以说,已经到了爱莫能助的地步。”
    李向东说:“真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壮局长笑笑说:“你李记面子大,办法当然比我多。”
    李向东说:“你们就不能用几个一点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教育局出一点,镇教育办出一点,学校出一点,他本人出一点。”
    壮局长说:“这可是个无底洞啊!四个一点,点到多少?是个未数,他本人那一点,已经拿不出来了。这一年来,能借的都借了,借得亲戚朋都不敢借了。为了一个民办教师,不可能把教育局、镇教育办、学校这三个点都给拖累了。”
    李向东说:“民办教师怎么了?民办教师就不是教师吗?民办教师就不是人吗?”
    壮局长缩了缩脖子,说:“你要这么说,我就只有执行了。”
    李向东心里舒坦了许多,笑着说:“你这人就是不能对你软,想着大过年的,对你客气点,你反而理由多多,这一硬,你就听指挥了,事情就解决了。”
    壮局长只得“嘿嘿”苦笑。
    这时候,黄敲门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像有什么要向李向东汇报。见了壮局长,就开玩笑地说,这新年第一天班,你就来汇报工作了。壮局长说,我哪是自愿的,我是被动的。听他那说话的口气,对李向东要他解决民办教师的事情还口服心不服。
    李向东问黄:“什么事?”
    黄见壮局长还没有走的意思,就问:“你的事还没谈完?”
    壮局长本是想离开的,现在见黄进来,反而不想走了,他希望从黄这里得到支持,希望李向东能改变刚才的决定。他问:“你的事不急?”
    黄说:“那我先出去一下。”
    壮局长说:“我不用出去,我就是想你帮帮我。”
    黄笑了一下,说:“你这脸也拉得
    太长了?”
    壮局长说:“你坐,喝茶。”
    他反客为主地给黄斟茶。
    李向东说:“你搞什么名堂?”
    壮局长说:“李记,我不是不想执行你的决定,我只是想叫黄秘长给我评一评理。”
    李向东说:“这还不是想不执行我的决定吗?黄秘长也会支持我。每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同情那位民办教师,人家把青春都献给教育事业了,身体有病,你们就要负担起来。”
    黄说:“既然李记都做出决定了,你还是执行!”
    壮局长说:“如果,是别人,我会坚持执行,一万个不对,我也会支持,谁叫人家是市委记。”
    他说,不过,正是因为我知道李记不是那种武断的
    人,所以,希望这事还能有转机。
    他说,正因为,我知道李记听得进你的话,所以,我才希望通过你能改变李记的决定。
    黄说:“你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了?我怎么能改变李记的决定。”
    虽然,他知道,李向东确实不是一个武断的人,确实也能听进他的意见,但是,在外人面前,他绝对不能承认这些。予公来说,他要维护李向东的权威性。予私来说,他要给李向东留这个面子。
    李向东笑着说:“你倒还认定是我错了?”
    壮局长说:“不,不。你没错!”
    李向东说:“我没错,那不就是你错吗?既然知道自己错了,还在这磨蹭什么?还想在这找什么支持者?”
    壮局长很不情愿,却又不得不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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