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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敝笱在梁
  风拂潭面,细碎波澜作响,飞泉入水,清脆叮咚不绝。
  属于静夜的低语,自然掩不住云雨浓情的婉转娇啼。
  四分痛楚,六分满足,满含激荡饱满的情意,无论什么人听到也会禁不住脸上一红的柔媚吟哦,从月儿艳若初樱的唇瓣之中间或流泻而出,飘荡在广阔无垠的天地之间。
  满缀繁星的夜幕化作玄色幕帐,铺遍碧草的泥土变成无边软榻,只要哥哥在,这便是她的新房,这便是她的鸳鸯绣床。
  “还痛么?”
  聂阳与她额头相抵,竭力稳住胯下摇摆轻柔,哑声问道。
  怎会不痛。月儿颤着樱唇轻哼两声,手掌仍忍不住握在他有力的臂膀上,死死捏着。
  此前便已知道处子破瓜会痛上那么一下,她本以为自己自小习武,身强体壮,寻常女子尽皆受得,她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哪知道哥哥那一挺之下,腹下顿时好似戳了一根烧红铁棒进来,平时连指尖也不忍弄入的狭小嫩孔,竟被那根手指难以握拢的巨物一鼓作气塞了个满满当当。
  胀痛欲裂,双股大张之下,真如被从当中劈做两半一般。
  若不是满心的喜悦之情冲淡了那撕心的疼,她只怕当场就要哭出声来。
  今后……便是哥哥的女人了。她咬紧牙关,只从齿缝挤出细长的低沉呜咽,将一双白生生的嫩脚勾在聂阳腰后,唯恐他嫌弄痛了她,就此撤去。
  她却不知,此时此刻,天下男子都会是一般的心思,就算天塌下来,只要不正砸在头上,便决计不舍得撤出那一根粗莽阳物。
  月儿周身肌肉比起大家闺秀自是结实数倍,健美苗条令人爱不释手,双股弹韧有力不说,连那处销魂泉眼也比常人更加紧凑细密。聂阳冲开蓬门玉户,初挤入那一片绵软滑腻中时,还道是破瓜所致,才会如此紧窄,便耐着性子温柔进出,一点点将里面层层叠叠的花径撑开挤展,可不管他如何深入,只要向后撤出,再探幽径之时,蕊芯之中便又是柔柔密密裹在一起,和初次攻入并无半点分别。
  要不是月儿一副强忍痛楚的模样,聂阳还真是忍不下要往那紧致嫩腔中狂抽猛松一番,又怎么会舍得就此罢手。
  心中还是担心月儿疼的太狠,聂阳将那根孽物深深埋入她身子里面,趴下停住动作,低头吻了一下月儿红唇,有些不忍的替她擦了擦眼角泪痕。
  “哥,怎……怎么了?”
  用足跟轻轻压着聂阳腰眼,月儿蹙眉问道。
  聂阳微微一笑,又亲她一口,低声道:“只是歇一下。”
  知道她就算再怎么痛也决不肯开口承认,他只有先从旁着手。
  月儿虽然满心疑窦,但闺房情趣她不如聂阳了解,只好听他所言,不过这般缠绵亲吻也是她极为喜欢的事,被蜻蜓点水般沾了两下,便忍不住婉转相就,将两片樱唇主动奉上,附送一条滑嫩丁香。
  挥去胸腹中骤然涌现的运功冲动,聂阳只想以单纯男子心思,去与月儿交颈缠绵,少了手上那层功法刺激,自然要多费些细致功夫。
  依着之前的法子,他手掌上下摩挲,细细抚过月儿光润滑嫩的裸躯,口唇也不甘落后,雨点般落在她吹弹可破的耳根颈窝。
  月儿身上随着痛楚而稍稍失落的酸痒热流再次浮现,只是与方才不同,此刻她身子里面杵着一根又热又硬的巨物,涨卜卜说不出的难过,那一股股酸痒汇聚过去,竟然激起一阵强烈翘麻,让她浑身发软,懒洋洋的提不起力气。
  聂阳将妹妹周身大半爱抚数遍,才慢慢将手掌迂回落在她酥胸之上,一圈圈揉搓向上攀去,最后虎口一握,将一团软玉捏在手中,手指曲起,照着顶端涨硬蓓蕾便是不轻不重的一弹。
  “呃——”
  娇嫩乳尖被弹的说痛不痛,说痒不痒,怪异莫名,月儿疑惑的闷哼一声,紧跟着奶头一紧,已被二指钳住,用指肚压紧,前后搓弄。
  来回搓了几十下,乳蕾当中一股股酸意拧成一股细线,直钻心窝,她被钻的连骨头都酥了几分,只觉股间那胀痛之处似乎也不那么难以忍耐,里面那根一颤一颤的凶物,好似也可爱了几分。
  聂阳又搓了一阵,接着弓起腰背,将舌尖按在被捏住的乳尖上,来回撩拨,同时身子微微一挺,将胯下阳根稍稍动了一动。
  “唔唔……”
  月儿低吟一声,捏在他手臂上的五指紧了一紧,并未如刚才一般用力。
  他沉吟片刻,索性双膝一挺,垫在月儿臀下,双手将她一把搂起,变成相对而坐的亲密姿态。月儿挺背拔肩,又坐在聂阳身上,聂阳稍一弯腰,她便像是把胸前玉兔送入他口中一样。他自然顺势笑纳,张口一吸,嫣红花蕾就成了他口中俘虏,任他恣意吮吸,勾舔把玩。
  女子坐在上方,吞吐全由臀股掌控,聂阳抱住她紧绷翘臀上下动了两下,她便摸清了门道,将一双雪白赤足蹬在垫衣之上,腰肢轻摆,犹染着几丝初红的紧致玉门吮住棒身,小心的起落一番。
  “呃呃……嗯!”
  双手按住聂阳肩头,月儿试探着扭动两下,胸前被亲吻的奶尖儿将那胀痛掩盖几分,叫她总算能够忍耐下来。雪腻玉腿一抬一落,耳中就听到哥哥快活的哼了一声,她心中顿时涌上一阵甜蜜,连那火辣辣的裂疼也顾不得了,搂住聂阳脖颈,一边娇喘连连,一边腰起臀落,在他怀中赤条条白蛇般扭摇起来。
  聂阳口中仍不放过那颗红肿嫩豆,舌尖化作灵蛇,将那小小塔凸反复缠绕,空暇双手则拢住纤腰之下小巧浑圆的两瓣俏臀,和着她款款扭摆的节拍,旋转揉抚。
  因破瓜之痛而减少许多的润腻淫蜜,终于还是含羞带怯的再次从蕊芯中滴滴淌出,铺顺了那根阳物往来坦途。
  气息愈发促乱,月儿发鬓汗湿,眼底水润,一片片红云飞上她周身白皙肌肤,伴着直透骨髓的甜美愉悦,仿佛那根肉杵已舂碎了那团软软花心,将一腔嫩肉尽数碾成升天也似的快活。
  “哥、哥,嗯嗯……哥……哥……啊啊……啊唔唔、唔!唔、唔唔唔——”
  女子情欲大受心境影响,月儿本就期待良久,此刻疼痛褪去,春潮涌上,不一刻便美的她花枝乱颤,口中娇呼连声,在野地里四下传荡。最后好似连这娇啼也泄不去胸中憋胀,她弯腰将乳尖从聂阳口中撤去,红润欲滴的唇瓣间香舌探出,急匆匆送入聂阳口中,口舌纠缠相对同时,就听她鼻后媚音流转,猛地向下一坐,四肢蜷紧,牢牢攀住了聂阳身躯,十根秀美足趾拼了命的伸张开来。
  他感到周遭霎时增厚数寸一般,将那棒儿紧紧抓住,握在当中,心知月儿已丢了身子,初尝女子无穷妙处,当下放柔动作,在她背后轻柔抚摸,静静享受那蜜穴深处的阵阵吮吸。
  “天……天哪……”
  月儿有些续不上气,才依依不舍的放开聂阳双唇,将下巴枕在他肩上,仍是娇喘吁吁道,“我、我可没想到,会这般畅快。就是将内功运上十七八个周天,也比不上方才一半的舒服。这……这便是夫妻之乐么?”
  聂阳低低嗯了一声,两人身躯紧密贴合,彼此的心脉都感应的清清楚楚,毫无缝隙的肌肤下,火热的血液在奔流,连平缓下来的呼吸,也不知何时进入了相同的韵律中。
  他还并未达到极乐之境,可他却已经觉得十分满足,怀中月儿的喜悦,似乎就已足够让他快乐。
  不过月儿并不这么认为。
  她刚一从激荡的情欲中恢复过来,就有些失落的发觉,哥哥的那根阳物,并未如别人所说的那样出精回软,反倒是她身子里面泄出了湿漉漉的一片,滑津津的说不上是舒服还是难过。她皱了皱眉,轻轻挪了挪屁股,媚穴中那一根巨物跟着动了一动,又蹭出一股酸麻,“哥,怎么……还是硬梆梆的?是、是我没用么?”
  一想到聂阳身边那些女子多半个个都能伺候到最后,到了自己,却这般不中用,月儿心中一急,还没等聂阳回答,便扶住他胸膛,双脚一蹬,将臀股高高抬起,一枚被琼浆玉液染得晶亮的紫红肉龟,登时被抽出玉门之外。
  她本不想抬这般高,只觉下身一空,涨鼓鼓的那根物事竟脱了出去,心里又是一急,连忙顺着原路向下坐去。
  女子情至极乐之后,余韵未消之时,周身上下均比平日敏锐许多,月儿不知此理,只顾着讨好哥哥,阳物扑滋一下,便逆着外流淫浆顶了进去。这一下入得又快又猛,她一个正值加倍敏感之际的娇嫩少女,如何禁得住。
  “哎?哎……啊啊——”
  先是腿根一酸,跟着浑身一软,双膝眨眼便没了力气,月儿一声惊呼,脚下一滑,汗津津的臀尖一下便跌进聂阳腿间,那张红嫩嫩的小嘴一口便将整根怒茎吞了个尽根,恰好他双腿麻了,分的稍微开了一些,这一跌之下,戳的竟比方才还要深上几分。
  “哎呀——哥、哥!快托我一把……好酸,酸死人了……”
  她搂着聂阳脖颈向上挣了两下,无奈通体酥软一副就要魂飞天外的架势,交合之处啾啾两声细响,没能抬起多高,反而坐的更实。硬梆梆的尖儿直扎在本就酥软如泥的蕊芯极嫩之处,顿时挤出一股汁儿来。
  聂阳微微一笑,抱住她臀峰向上一托,跟着却是一放,旋即托起放下,玩弄不休。
  “啊、啊啊、啊、啊啊、哎!哥!你……你停下,别……啊啊、啊啊……”
  月儿被顶的连连叫唤,赤白晶莹的身子上下晃动,连带胸前的一对玉兔也跟着弹跳摇摆,令那花苞儿般软中带硬的乳尖不断划过聂阳胸前。
  心知月儿已不再吃痛,聂阳也就不愿再强压升腾的欲火,本就打开了禁忌之门,这略显异样的心情也让他的眼神渐渐变的狂猛。
  可他还是停了下来,紧紧搂着妹妹汗湿的腰肢,喘息着柔声问道:“月儿,你受不住么?”
  即便她禁受不住,他也不可能在这种紧要关头鸣金收兵,但他还是认真的看向月儿双眸,等她回答。
  绷紧的小腹抽动了两下,月儿粉面通红,埋头在他肩窝细细喘了一会儿,才颤声道:“哥……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刚才……实在太快活了,快活的、快活的受不了,让人害怕。”
  聂阳微微一笑,轻轻揉着她随着气息起伏不定的酥胸,柔声道:“那你再歇一会儿。哥哥忍得住这一时半刻。”
  他知道月儿性子倔强,果然,他才一说完,月儿便咬了咬下唇,轻轻哼着抬腿向后撤了出去,说道:“我……我才不会那么没用。只是那样坐着,腰酸腿软好不难受,你……你容我躺下。”
  说罢,她依旧躺回到铺开衣物之上,双手抱在胸前,屈膝分开双脚,敞开那润泽花径,红云满面看向一边。
  聂阳深深吸了口气,压抑的欲望已让他胸腹之间隐隐作痛,胀大的阳物更是血聚一处,跳动的盘绕青筋好似要从中爆开。他伸指在月儿胯下揩了一揩,看着指尖星点落红,那丝丝血色,正无声的告诉他,一切都已无法回头。
  他提起月儿双脚,吻了吻那白玉般的足掌,跪伏下来往前一靠,重新嵌入到那等待着他的醉人凹陷之中。
  “你要是受不住,就说出来。”
  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他压在她身上,轻柔挺入,缓缓抽出,再度奔赴巫山。
  月儿点了点头,却紧紧咬住了嘴唇,一副说什么也不肯再让他忍耐的神情。
  聂阳爱怜一叹,口唇相就,双手齐出,配合着腰间动作,尽情品尝着她酥软柔韧的娇躯。
  不多时,月儿的鼻息愈发短促,难耐的酸痒一阵阵灌入她青涩脑海,就和旁边那不断灌入潭水的山泉一般,潭满必溢,出流成河,不觉间,她紧咬的唇瓣已经悄然开启,一声声低柔娇婉的呻吟从中奔流而出,连绵不绝。
  这次她却牢牢记得,决计不能在对哥哥叫停。
  聂阳缓缓耸动百下有余,阳根乐趣渐浓,见月儿并不十分难过,便稍稍放开克制,双臂架起她腿弯,将她娇躯弯折起来,腰腹加力,一根粗长怒茎,啾啾作响的在那腴嫩多汁的花房当中进进出出,掘出香津汩汩。
  雪股大开,俏臀高抬,月儿口中呻吟愈发短促高亢,玉户大开无防,比起刚才身子高抛低落之时深浅相仿,速度却快了不止几分,直入的她一双脚掌凌空打颤,一对淑乳汗染红云,悬起纤腰如水磨打转,被撞至麻软难当的蕊芯猛然缩成一团,周身一串哆嗦,又攥紧身下衣料泄了出来。
  花房一紧,咬着当中阳物抽了几抽,聂阳腰后一阵酸麻,快意大涨,双手一提将月儿双脚架在肩上,抱着她仍自抽动用力的臀尖,将她下身高举,挺直了身子往里送去。
  架起之后双足靠拢,腿心连带收紧,又是春潮刚至,月儿那狭小嫩穴立时便窄了几分,膨大龟首没入其中,软滑嫩肉欲阻而不得,平添三分销魂。不光聂阳更加快活,月儿也被磨的蜜津横流,湿漉漉将下方一片臀肉染的映月反光。
  “唔——哥!哥……啊啊——”
  满含情意的欢声半途梗住,月儿樱唇大开,小巧舌尖半露在外,一双美目似泣非泣,紧盯着聂阳满是汗水的脸庞。
  他向前一倾,巨杵结结实实砸在花径尽头,月儿啊的叫出一声,纤腰跟着一拱。他毫不停滞向外一牵,伞沿一路刮出,月儿呜的一声闷哼,肩背随之一挺。
  他如此大起大落重重弄了十几下,月儿才仿佛将梗在喉中的一口浊气吐出一般,畅快淋漓的叫了出来。
  随之而来的,自然又是一次极乐。
  浑身每一寸骨头都酥了八分,月儿软绵绵任那硬物依旧抽动,身上连迎合的力气也寻觅不着,唯一还能动弹的,就仅剩下胸前摇晃不朽的一对儿奶包。
  舌尖冰凉,鼻头尽是汗珠,纵然月儿再怎么倔强好胜,也不得服软,告饶道:“哥,嗯嗯……你、你慢些,月儿,月儿真的不成了。啊、下面……下面酸、酸死了。”
  聂阳之前克制太过,几乎没有多少舒畅积蓄下来,后来起了性,又怕妹妹初尝滋味禁受不住,心中始终留着余地。他一路都有赵雨净排解情欲,并不太过渴盼,见月儿已经饱尝个中乐趣,一副雨后娇花的满足神情,心中也感愉悦,便忍下蠢蠢欲动的阳精,逐渐放慢下来。
  月儿松了口气,本想着稍稍休息一下,再强撑着帮哥哥弄软了那根棒儿,哪知道那棒儿虽慢了下来,却突的冒出一阵凉气,凝成一根根细丝,随着进出动作一下下搔在花径嫩肉之上,酸软彻骨。
  “嗯嗯……啊啊啊——”
  那反复撩搔顷刻便让她浑身紧绷,尤其聂阳压来之时,一股热流向上窜至玉门顶上那颗娇嫩红豆,一阵盘绕,麻的她双腿一夹,险些漏出几滴尿来,不几下,就又要泄身。
  所幸她还有一丝清醒,并未沉浸在这新鲜的愉悦之中,疑惑道:“哥……怎……怎么回事?里面……里面凉丝丝的,好、好古怪……”
  聂阳猛然惊醒,才发觉自己刚刚压下蓬勃情欲,那幽冥九转功就不知不觉运转起来,竟和勤修心法之人睡梦中依然可以调息运功一样循着本能而动。
  他可不愿将九转邪功用在月儿身上,连忙凝神收回,可紧接着,欲念又再度昂扬勃发,蒸的他额角隐隐抽痛。
  不敢怠慢半分,聂阳心知此时唯有一种解决之法,只好伏身望着月儿双眸,柔声道:“月儿,你……你再稍微忍下。”
  说罢,他不敢再有丝毫保留,将月儿紧紧抱住,飞快的抽送起来。
  “哎——啊啊……哥……哥呃呃——”
  月儿正要叫出声来,樱唇就被他紧紧压住,含住丁香小舌,扭转吸吮,将她一腔欢叫,堵成酥软绵长的娇吟。
  一只白嫩秀足伸向草坡,用力蹬住松软泥土,纤纤十指勾在紧绷背后,蜷曲抓挠,原本躺在衣物之上的莹润裸躯,生生被顶至挪开半截,一头乌发披散在青草之中。
  足足一炷盘香功夫,月儿也不知在哥哥背后留下多少抓痕,也不知道擅自使力的牙关是否咬破了哥哥嘴唇,甚至不知自己此刻是在天上还是人间,只知道无穷无尽的快活好似汹涌江浪,将她一次次抛起,丢到那极乐巅峰所在。
  到最后,月儿耳边只隐约听到哥哥骤然粗浊许多的喘息,跟着唇舌一松,股心传来一阵融化般的甜美,好似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猛地喷洒进来,周身大小经脉一刹那全部被舒畅占据,让她觉得哪怕此刻便死在当场,也没有丝毫遗憾。跟着,她脑海一片发白,只剩下闪烁的金光,她自己仿佛在叫,可听上去却十分遥远,她又仿佛在用力,却不知要把这力气用向何方……
  待到心神自九霄云外归来,月儿才发觉自己已不在哥哥身下,而是绵软无力的蜷缩在那结实有力的的怀抱之中,一只温热稳定的手掌,正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背脊。
  心底涌上一股闲逸至极的倦懒,她偏了偏头,在聂阳颈侧张口轻轻咬了一口,轻笑道:“头一次时我就觉得已是天大的快活,真没想到,人还能够舒服到那种境地,方才那会儿,我都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聂阳懒懒嗯了一声,将她搂的更紧了些,另一手顺势将运功搓干的外袍拉开,搭在两人肚上,低声问道:“还痛么?”
  不说她还没有在意,他这么一问,她才留意到腿间那经了狂风骤雨的细嫩花房,激情褪去,被掩盖的痛楚才慢慢显露出来,不过比起破瓜之初要轻微的多,好似皮肤擦伤一样,隐隐热辣刺痛而已,不过明明已经闭拢的阴穴,却仍像有什么东西戳在里面一般,觉得十分古怪。
  她稍稍挪了挪腿,双股内夹,红肿花唇收挤一处,这才让她真真切切疼了一下,口中“哎呀”叫了一声。
  她探手一摸,稀疏乌草之下,那一片软嫩园地比平时隆起几分,两瓣丰厚外唇微红发肿,指尖压了一压,确是有些痛楚。这一摸,手上沾了一些黏腻浆液,她抬手举到面前,借着月光一望,白里透红的指尖蹭着些米粥般的浊汁,滑溜溜的透着一股淡淡腥气。
  “这便是哥哥的阳精么?”
  她端详一阵,暗暗将腰肢下沉,臀股上抬,好叫下身内里那一腔命种不至外流,柔声道,“阴阳交泰,男精入体,就能怀上娃娃了吧?”
  聂阳抚在她背后的手掌骤然僵了一僵,不多时,便又接着动作起来。他默然片刻,才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倒不是他情欲稍减之后心下反悔,而是他仍在后怕方才那擅自运行的幽冥九转功。他对月儿的情意即便是混淆了亲情与爱欲,但程度却是真切浓烈,远超身边任何女子,此次跨出了最为艰难的一步,心中除却隐隐的不安,尽是充盈脑海的欢喜,他根本就不可能想到要对最疼爱的妹妹施展那九转邪功。
  可他却偏偏用出来了。
  若不是月儿不知那是行功手段疑惑叫出了口,只怕直到她全部内力奔流泻入,他才会发觉警醒。而月儿要是知道,按她性子,必定会强撑着一言不发,把身上那些功力,丝毫不剩的交给他。才不会管他是否情愿。
  一时间,他也理不清到底是强压情欲导致了邪功发动,还是一旦云雨交欢,毒龙便会伺机而动。这其中区别颇大,甚至可以说性命攸关。纵然对这些女子情谊有薄厚之分,他却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因他失控脱阴而亡。
  董剑鸣的前车之鉴,还近在眼前。
  夜风清凉,炽热情焰渐息后,赤裸的二人也感到一阵寒意。月儿缩了缩身子,道:“咱们回去吧。总不能放着好好的空屋空床不睡,在这边过夜。”
  聂阳再次嗯了一声,坐起身来,将湿漉漉的裤子合在掌中,运功揉搓。他自断阳脉之后,使不出阳刚内功,若是靠运功时身上提升的热度去烘,对真气损耗太大,反倒不如运起阴柔内力将潮气逼出布料,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月儿的衣裤只是沾了些草叶泥土,拍打一下就可穿在身上,她一边束上腰带,一边笑道:“一身都是泥,这个澡可是白洗了。”
  聂阳望了她一眼,问道:“你一开始便算计好了么?”
  月儿蹦到他身后,踮起脚尖双手搂住他脖颈,咯咯笑道:“人家可没那么深的心机,只不过知道大半夜出门,哥哥八九不离十不会放心就是。”
  “那我要是没跟来呢?”
  聂阳忍不住回手拍在她臀上一掌,笑道,“你就在这边灌上满肚子夜风么?”
  月儿跳到他背上趴稳,在他耳垂上亲了一口,道:“你当我是傻子么?我本来问村里的大姐时就是打着沐浴的旗号,你不跟来,那我就洗干净了,回到床上再想办法。这种大事,我不洗的干干净净,岂不丢人?”
  聂阳背着她往回走去,无奈道:“我要是睡得沉了没有跟来,你回去也是打算弄醒我啊?”
  月儿皱了皱鼻尖,隔着他垂下的头发咬了他后颈一口,闷闷道:“那是当然,你一直惦记着身边的红颜知己,不肯在这儿多呆一天,明日就要启程,我再不……再不出手,等你身边有了别的女人,我又得苦等机会。我才不要。”
  “月儿……”
  聂阳长长叹了口气,柔声道,“即便你我并无血脉亲缘,你总算也是我的妹妹。成了当下这种情形,将来不知会惹出多少是非,你当真能全不在乎么?”
  月儿冷哼一声,道:“我不在乎。他们如何去想,如何去说,与我何干?我凭什么为了他们不指指点点,就要违拗自己心意,孤零零看着你娶妻纳妾?我心中不欢喜,他们可不会说好话来哄我。”
  聂阳将她身子向上托了一托,苦笑道:“你能不在乎,那就再好不过。”
  从鼻后轻轻哼了一声,月儿低声道:“哥,其实在意最多的,就是你吧。”
  他心中一颤,不知如何回答。
  月儿哧的一笑,回手拨开他颈后头发,吐舌舔了一口,道:“你肯定是怕你给我找的那些嫂子不高兴变成我的姐妹,堂堂影狼传人,怎能这样怕老婆。”
  聂阳也故作轻松,笑道:“我要是真的怕老婆,你该怎么办?”
  “我?”
  月儿先是怔了一下,跟着娇笑道,“我该好好喝上几杯庆祝一下,反正除非我早早死了,否则你怕老婆迟早就是怕我,我能有什么不乐意?”
  聂阳只得道:“看来一切事了之后,我还要快些找到亲生父母,改回原姓才行。”
  “找不到也无妨。”
  月儿心满意足的懒懒笑道,“大不了我随便改个赵钱孙李什么的姓氏,嗯……不如就姓岳,到时候咱们成了亲,我就是聂岳氏。叫起来也顺口。”
  聂阳微微一笑,不再答话。他背着月儿一路往回走去,心中不禁想起当年带着她在野地玩耍后的情形,她玩得累了,便嚷着教他背她回家,往往走至半途,就怕在他背上香甜睡去。那时他尚且年幼,背着她一路走回去,总要累出一身大汗,双腿酸肿,却乐此不疲。她也总会在晚上醒转后溜到他的床上,替他揉着小腿,笑眯眯的说道:“月儿给哥哥揉揉,揉揉就不痛了。”
  仿佛心有灵犀,猜到他正想什么一般,月儿笑道:“哥,比起上次你背我走这么远的时候,我是不是重多了?”
  “我反而觉得轻了。”
  聂阳望着垂在他身前的一双小手,随着他的步子一晃一晃,轻声道,“大概,是哥哥比那时侯有力气了吧。”
  “是啊……现在,哥哥已经是武林高手了呢。”
  月儿横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突道,“要是把我练来的内力也给了你,你是不是就能更有把握杀掉邢碎影了?”
  聂阳双手不觉一紧,沉声道:“不必。我现下武功大进,与他正面较量,未必会输。那人胜在心思诡秘难测,行事不择手段,你如果将内力交给了我,没了武功自保,他一心寻你下手,我反倒更难寻到出手机会。你既然有了做饵的觉悟,也总该让我安心。”
  月儿懒懒打了个呵欠,口气与聂阳记忆中的养母有了几丝相像,“看到谢姑姑,我才彻底明白,练得一身绝世武功又能怎样,终不如守在自己心爱之人身边,相夫教子来的快活。”
  “这话叫你师父听见,不知要把她气成什么模样。”
  聂阳微微摇头笑道。
  “她有什么颜面生我的气,你是不知道,”
  月儿咯咯笑了几声,附耳在聂阳耳边,低声道,“她当年为了我师公,办下的那些事情才让人哭笑不得。我来好好给你讲讲……”
  此时聂阳已走回到金翅河畔,沿河回返,一路河水淙淙,林叶沙沙,耳边听着月儿低低柔柔的讲述着她师父当年的那些故事,掌中托着她隔着一层粗布依然滑嫩弹手的大腿,背后偎着两团绵软玉丘,鼻端尽是少女玉体淡淡的清香,恍惚间心醉神迷,竟也有了只盼这路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虚妄心思。
  宴终会散,曲终会断,路,也终会走完。
  聂阳已走得很慢,可借着淡淡的月光,眼前还是出现了远处渔村的昏暗轮廓。
  紧接着,他停下了脚步,背后原本放松的肌肉登时绷紧,缓缓蹲下,拍了拍月儿的腿,将她放下。
  月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昏暗的渔村错落的房屋缝隙间,竟然闪动着火把的光芒。
  火把显然不会仅有一只,否则,如此明亮的夜色下,村民房屋遮挡的空地上不会映起隐隐的红光。
  聂阳侧头看了月儿一眼,低声道:“多半是追来的敌人。小心些。”
  月儿紧锁眉头,心中恼恨这班人早早追来大煞风景,不悦道:“这帮恶棍,早晚叫他们都去阴曹地府报道。”
  “我去看看情形,你在那边林子里等我。”
  聂阳略一思忖,拍了下月儿手背,说道。
  “不行,要真是敌人,那些渔民多半要糟,你必定不肯袖手旁观,我不跟去,谁来帮你?”
  月儿声音压低,语气却十分坚定,不容反驳。
  聂阳探头望了一眼林中,那边也并不是什么可以令人安心的地方,只好道:“好吧,不过你伤口还没痊愈,又……又刚经人事,身子必定不便,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出手。你若不答应,就乖乖躲到林中。”
  月儿还想再说,才迈开一步,就觉腿间一阵不适,施展身法之时,定然更受影响,只得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知道了。”
  聂阳远远望了一望,渔村房屋恰好挡在火光与他们二人之间,径直走去也不必太过担心。
  建在河岸滩头的木屋,大多为了保持地面干燥下桩架起了地板,有些离河近的,屋底与地面足足有将近三尺空隙。
  木桩之间一片黑暗,正是绝佳的藏身之所,与月儿匍匐从屋后钻入,聂阳领在前面,小心观察着外面情形,贴在靠暗处的一侧趴下身子,偏头向外看去。
  持着火把的六七个精壮汉子扇形散开,照亮渔村房屋最密集处边上的那块平整空地,离聂阳所在大约数十丈远。此外,还有四五个人影在昏暗处走动,一个极为高大的身影站在当中,手中持着巨大铁桨,不必看清也认的出正是混江阎罗。
  江上那一场爆炸,果然伤不到这终日在水面上讨生活的恶匪。
  这种距离能听到的只有大声的呼喝,聂阳低声叮嘱了月儿两句,屏住气息,小心的将身子探了出去,扒住架高的宽厚木板向上一翻,滚入屋前檐下的阴暗之处,跟着猫腰纵出,几个起落,已到了紧挨着那群人的房屋侧后。
  那屋底低了许多,若要进入只能完全趴在地上,一旦被发现动手极为不便,聂阳只得另寻他法。他来回打量一番,选定了旁边那间木屋。那屋顶上多了一个铺晒东西的支架,虽然难以完全遮挡身形,但此刻夜深,火把光芒照耀不到,还称得上安全。
  他回头确认了一下,月儿仍呆在原地没有动作,他这才放下心来,趁无人注意轻快的闪到那间房后,贴着粗糙木壁,无声无息的攀了上去。
  大概最早的影狼也常做这些刺探窥视的暗巧行当,传下的轻身功夫里,壁虎游墙这种打斗时毫无用处的技巧十分精纯,除了狼影幻踪外的正宗身法反而威力平平。
  架起的布上,摆满了晒干的咸鱼,腥臭扑鼻,聂阳捏鼻皱眉,留下一线唇缝呼吸,从那一片咸鱼上探出了头。
  如此位置,视野开阔许多,以他耳力,来人的话语也听得清清楚楚。
  当中站定的混江阎罗一脸怒色,一道鲜红剑创从他耳根划过腮帮,一直穿入下巴,手上的铁桨桨头被削去一角,不难猜出是与谁交手造成的结果。
  在他身前,七八个妇人少女瑟缩着抱在一起,几个青年头破血流倒在地上,手足犹在抽动。
  混江阎罗眉上横肉动了一动,扫了一遍面前众人,口气中满是不耐,喝道:“说!那一男一女为什么不在!难不成大半夜的他们偷偷溜了?还是你们这些混账扯谎骗我!”
  陆家幺女也在人群之中,抽抽搭搭用衣袖擦着眼睛道:“我们真的不知道啊,明明大伙睡觉时候,他们还在屋里休息的呀。”
  “我说得那个带着剑的小丫头,你们有没有人见过?要是有人能说出那个臭丫头在哪儿,你们骗我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说!”
  “好汉,我们真没见过你说的那个丫头,这两三天我们只收留了那一男一女,在没有别人了。”
  “是啊是啊,我们这种偏僻小村,十天半月也不来一个生人的呀!”
  “我们真没骗您,句句属实啊!”
  那些女子惊骇万分,七嘴八舌的哭腔搅在一起,一股脑钻进旁人耳中,聒噪无比。
  “闭嘴!”
  混江阎罗暴喝一声,周围立刻安静下来,只剩下压抑不住的抽泣声,他恶狠狠道,“你们这些贱人,嘴里没有半句实话!明天一早,我非把你们的舌头一条条割下来不可!”
  大概是知道目的无法达成,混江阎罗也要在这里休整一晚再做追击,跟着仅剩那一只右眼在那些女子身上扫视一番,哼了一声道:“不过今晚你们谁能伺候好本大爷,倒是可以考虑放她一条生路。”
  周围的房屋中登时传来隐隐约约压抑的抽气声。显然,无数怯懦的村民,正躲在薄薄的木板之后,倾听着外面的动静。想必这些女子中还有他们的家眷,才会有人忍不住发出惊怒交加的克制声音。
  但紧接着,混江阎罗粗壮的手臂一挥,铁桨重重砸在地上,泥沙飞扬,力贯千钧,周围的房屋中,顿时死一样的寂静下来。
  那些女子浑身一颤,连哭泣也不敢大声,只有紧紧抱成一团,把脸埋入人群之中。
  混江阎罗并没有多少耐心,他大步上前,一把揪起一个二十三四的妇人,也不看脸,五指向下一扯,粗布短卦嘶啦一声从当中裂开,一双柔软的奶子陡然暴露出来,他探手捏了捏,呸的一口唾沫吐在那妇人胸前,“娘的,生过孩子还这么小!”
  一扬手,把那妇人丢给一旁一个汉子。
  那汉子面露喜色,一把将妇人搂进怀中,双手上下抚摸,把一对奶子揉的来回乱转,那妇人也不敢反抗,只有呜呜低泣。
  聂阳压下心中怒火,想要等这帮人进屋休息,再设法一一除掉。想来他们不会急迫到当众淫乐才对。
  混江阎罗又拉了三四个女子出来,看过后挨个丢给手下。到了下一个,拉起来却是个面相极老的村妇,在河边风吹日晒,这些渔妇村女本就姿色平平肤色黝黑,这村妇看上去多半有四十余岁,就算看着显老,也绝对是已过中年。
  “日他娘的!这是谁给老子带过来的?是打算让老子认个干娘么?”
  混江阎罗勃然大怒,独眼环视一圈,瞪得周围手下纷纷低下头来,不敢看他,“这种鱼干,我才吃不下去!坏了老子的心情!”
  那村妇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还没来的及庆幸,就听混江阎罗冷哼一声,提着她腰带将她猛力向上抛去。她惊叫着被丢上数丈高的半空,惶恐双眼就看那独眼巨汉狞笑着在下面举起了手中铁桨。
  这一浆迎上,必将那村妇打的筋骨尽断,绝无生机。
  若能仔细思忖片刻,聂阳多半还是会压下怒意忍耐下去,可电光火石性命攸关,师父深印于他心底的训诫让他本能的做出了反应,双手一抬,将那帆布连带鱼干一股脑掀向混江阎罗,同时双足一蹬,身形如箭直射出去,凌空将那村妇抱住,半空飞起一腿踢在对面手拿火把的一个大汉面门,顺势一翻,将那村妇稳稳放在地上。
  一旦出手,便绝不能浪费一瞬之机。他双足甫一着地,立时展开狼影幻踪步法,斜斜一窜,闪至另一人身畔,围绕在旁的众人之中仅有一名汉子用的是长剑,他也只有直取该人夺下兵器,才有与混江阎罗一战的可能。
  不料那人反应不慢,知道不是聂阳对手,竟转身跑向一边。
  狼影幻踪偏重腾挪闪避,并非轻身追击之法,聂阳第一招扑了个空,连忙急纵过去一掌印向那人后心。
  一招之间,惊怔了的众人已经回过神来,混江阎罗也一桨拨开了满头鱼干,大步冲向聂阳。
  不容再有任何闪失,聂阳面色一沉,阴寒内力汹涌而出,幽冥掌风凌空外吐,那持剑大汉全无躲避之力,嘭的一声闷响,口吐鲜血向前扑倒,却把手上长剑压在了身下。
  “你这小子竟真的躲在这里!给我乖乖躺下!”
  雷霆般的喝声震得聂阳灵敏双耳嗡嗡作响,他错步向旁一滑,躲开混江阎罗巨力纵劈,可也离开了那持剑汉子的尸身。
  此时站在平稳坚硬的陆上,聂阳轻功得以施展充分,虽然较难欺近混江阎罗,但对手也不那么容易伤得到他。
  等那些喽罗反应过来,要拿村民当作人质之时,就真的大势已去,聂阳脚下不敢停顿,一边飞身闪躲,一边挑起数块碎石,扣在掌中,趁着混江阎罗一招横扫,凌空跃起甩手将碎石打了出去,正中一个分到一名妇人的汉子眉心。
  那汉子惨叫一声向后摔倒,那妇人这才醒转过来,连滚带爬的冲向了一边的房屋,一个渔民开门将她迎入,紧紧关上了房门。
  这一逃之间,混江阎罗又追击了数招,沉重铁桨在空中渐渐运转如意,带着劲风一式快过一式,聂阳一边躲避一边分心用飞石当作暗器打伤那些手下,脚下稍微慢了一瞬,就觉左臂一痛,被那铁桨桨头扫中,一块布料带着一层皮肉横飞出去,热辣辣一阵剧痛。
  那些喽罗渐渐明白了聂阳心中介怀之事,互相望了一眼,纷纷举起手中单刀、分水刺,向抱成一团的女子们逼近过去。
  “逃啊!”
  聂阳情急,左手运足真气一掌托出,大喝声中迎向斜砸而来的铁桨。
  咔嚓一声,他左腕如被巨石砸中,剧痛彻骨,但幽冥掌力也将那铁桨来势硬生生削去了六分,他紧接着运起毕生功力,影返劲道直透桨身,将那剩余力道,尽数转向他侧后,同时右掌直击而出,印向混江阎罗胸口。
  混江阎罗不得已撒手后撤,那铁桨裹挟残劲直飞而出,正中他一个手下肋侧,砸的那手下鲜血狂喷,被顶飞丈余,立刻便不再动弹。
  聂阳身前压力顿时大减,虽明知这是向混江阎罗急攻的大好时机,却不得不先去救那些连逃都已经腿软的女子。他与混江阎罗双双纵出,一个奔向自己铁桨,一个奔向围拢的喽罗。
  人未到,凌空掌力先至,最先靠近那些女子的大汉才伸出手来,就觉肩头好似被一块巨冰撞击,身子一震便被打飞出去。
  “站起来!跑啊!”
  聂阳双掌一分,逼退两人,怒喝道。
  几个女子颤颤巍巍站了起来,转身向着没人围来的地方跑去。剩下几人也互相搀扶着试图站起,可连膝弯都在摇晃,又如何跑的动。
  两个汉子知道聂阳分身乏术,转身向逃走的女子追去。聂阳正自情急,就见黑暗中一抹倩影闪来,五指如钩一把捏住一个大汉喉头,喀的一声碎于指尖,顺手抄过那大汉手中两把分水峨嵋刺,扬手甩出其一,月色下乌光一闪,从另一汉子左耳刺入,右耳穿出。
  一见这杀气逼人的手法,聂阳便知道月儿已经现身出手,心中顿时一宽,手起掌落,又将一个欺近汉子毙于掌底。
  “让开!”
  混江阎罗挥桨杀来,大喝声中,手下纷纷闪开,让出便于他出手的阔地。
  有月儿护着剩下这些女子,聂阳总算安心少许,向旁一纵,将战局带离无辜。
  混江阎罗应该是沿途搜索了一天,气色并非很好,尽管巨力依旧惊人,但出招挥舞间,已能看出一丝疲态。聂阳没了后顾之忧,少了兵器在手,全神贯注使出幽冥掌来,绵密阴柔的掌力配合诡秘莫测的狼影幻踪,间或靠影返往那飞舞铁桨火上浇油一下,如此耐着性子与混江阎罗周旋,反而更见成效。
  “啊!”
  “哎呀!”
  这时,连声惨叫响起。却是那些女子恢复了行动能力,逃回家中,剩下月儿没了顾忌,将一把分水刺当作短剑,杀入那些喽罗之中。
  混江阎罗眼见今夜大势已去,关外驼龙与鬼王蛇往另一个方向追击而去,绝无出现在此地帮他的可能,心中一怯,战意登时泄了七分,独目借着挥桨出招四下张望,开始寻找退路。
  高手生死之战,分神必定会付出代价。
  混江阎罗舞成一团的铁桨稍稍缓了一下。
  就那么一下。
  他想到聂阳会趁这个机会攻进来,却没想到他会这样攻进来。
  聂阳也看出了对手正在谋划逃离此地,他不愿给这渔村再惹是非,杀气骤盛,恰好此时那铁桨的招数中出现了这样一个几乎不算是机会的机会。
  他自然没有错过的道理。
  “喀嚓”刺耳的骨裂声中,聂阳将已经受伤肿起的左手硬生生卡入力道稍缓的铁桨轨迹之上,这一击让他掌骨碎裂,却也给了他一次全力出手的机会。
  这次,被削弱到极限的铁桨终于在影返的操控下转向了主人的胸膛,完全被卷入影返旋涡中的混江阎罗强撑着靠一身蛮力不被牵引,却再难阻止失控的桨头结结实实的砸在胸前。
  他哇的吐出一口污血,铁桨脱手,庞大的身躯踉跄着向后退去。
  聂阳一击得手,后招尽出,幽冥掌中的杀招破冥通天凝于右手,无声无息拍向混江阎罗胸前。
  幽冥九歌除九转功外,其余各门武功杀招均叫做破冥通天,但使用之际却各有奥妙。聂阳火候稍差,这一掌的三重阴劲仅能摧出两重。
  混江阎罗猛地一脚蹬入泥土,强稳住身形,双臂一错,在胸前迎接聂阳这如影随形的一掌。看似轻飘飘的掌风,却在相接之时骤然暴出一股内劲,凝如利锥,混江阎罗是外家高手,那里抵挡的住,只听一声闷哼,双臂筋脉俱被击伤。
  紧接着,第二重掌力好似巨浪拍击,层叠涌来。
  第一重利锥仍在,第二重力道已至,恍如重锤砸钉,尖锐的痛楚一刹那便透过混江阎罗格在身前的双臂,透入胸腹之中。
  这一招极耗真元,但效果也极为明显,如果再有第三重破散之力,混江阎罗登时便要内腑尽碎,立毙当场。
  不过这二重破冥下来,混江阎罗也受了极重内伤,面如金纸大汗淋漓,一只独眼几乎要瞪出血来,仿佛马上便要跪倒在地。
  聂阳一招得手即刻退开数步,左手受伤颇重,出招完后,整条左臂都酸麻难当,腕部伤筋断骨,短期内怕是无法恢复。而且那一招他用的并未熟练,随便出手一次还好,全力一击之下余波反震,气海之中如遭刀绞,隐隐作痛。
  混江阎罗在江上挣命多年,耐受能力绝非常人可比,受了如此重的内伤,依然能挣扎着站起,无力再去取那铁桨,踉跄着向后退走,仍想逃命。
  “哼,今日你还想走脱不成?”
  也不知是否在怨恨这班人搅了原本期待的一夜柔情,聂月儿的语气森冷无比,仿佛与清凉夜色融为了一体。
  “臭娘们,看老子受了伤,想来捡现成便宜不成!”
  混江阎罗满面大汗,步履虚浮,仍举起拳头,做出凶狠的模样。
  月儿朱唇微勾,新蜕初苞的她连笑容也平添了几分妩媚。
  只不过,这妩媚之中,满含杀机。
  想来腿间创痛已到了可以忍受的地步,月儿倩影一晃,身形轻盈如常,霎时便到了混江阎罗身边。
  “淫贼,今日便是你的报应。”
  月儿冷冷说道,玉掌一翘,将混江阎罗最后凝力击出的一拳托起,纤腰一拧,肘尖正顶在他腋下,旋即双手一扭,内力贯处,那粗壮手臂中顿时一阵噼啪连响,骨节尽碎。
  “啊——”
  混江阎罗一声惨嚎,嚎声刚起,月儿的拳头已经砸碎了他的下巴。
  紧接着,扬起的拳头伸出一指,顺势戳进混江阎罗仅剩的一只右眼之中。
  “哼,脏了本姑娘的手。”
  将手指上的污血随手擦在混江阎罗胸膛,月儿淡淡说道,跟着屈膝一顶,运力撞在他胯下祸根之上。
  原本喉间还在发出痛苦低喘的巨汉阴囊遭袭,一张黑面立刻胀的紫红,浑身抽了几下,晕厥过去。
  “月儿,杀了他吧。”
  聂阳微微皱眉,开口道。
  “这种恶贼,让他死都便宜了他。”
  月儿啐了一口,大概是想起了江上那一遭生死浮沉,但侧头看了一眼聂阳,还是蹲下身来,举起那把分水刺,刺入了混江阎罗仍在汩汩冒血的眼窝,缓缓推至没柄。
  这渔村,连今晚也不能再待了。聂阳回头望着那边的房屋,窗口似乎有几双眼睛胆怯的望着这边,原本摆放着网架的空地,横七竖八躺着十余具尸体。
  安宁,似乎很难在他身边持续太久……
  他紧了紧衣襟,夜风,似乎比方才凉了许多。

  乳硬助性 第七十五章
  (一)“还痛么?”
  聂阳与她额头相抵,竭力稳住胯下摇摆轻柔,哑声问道。
  怎会不痛。月儿颤着樱唇轻哼两声,手掌仍忍不住握在他有力的臂膀上,死死捏着,颤声道:“You stuck it in the wronghole!”
  (二)心底涌上一股闲逸至极的倦懒,她偏了偏头,在聂阳颈侧张口轻轻咬了一口,轻笑道:“头一次时我就觉得已是天大的快活,真没想到,人还能够舒服到那种境地,方才那会儿,我都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对了,我好像看到一个坑坑洼洼的空地上插着一面有星星有横条的旗来着。”
  (三)聂阳背着她往回走去,无奈道:“我要是睡得沉了没有跟来,你回去也是打算弄醒我啊?”
  “你要不跟来,我回去就弄死你。”
  “……”
  (四)仿佛心有灵犀,猜到他正想什么一般,月儿笑道:“哥,比起上次你背我走这么远的时候,我是不是重多了?”
  “嗯,你现在得有一百五十多斤了吧?”
  聂阳,卒。
  (五)当中站定的混江阎罗一脸怒色,一道鲜红剑创从他耳根划过腮帮,一直穿入下巴,手上的铁桨桨头被削去一角,桨面上刻了一行大字“云盼情到此一游”不难猜出是与谁交手造成的结果。
  (六)“我们真没骗您,句句属实啊!”
  那些女子惊骇万分,七嘴八舌的哭腔搅在一起,一股脑钻进旁人耳中,聒噪无比。
  “闭嘴!”
  混江阎罗暴喝一声,周围立刻安静下来,只剩下压抑不住的抽泣声,他恶狠狠道,“你们这些贱人,嘴里没有半句实话!一个个鼻子就快长的把对面人戳穿了,当我没看过童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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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1-17 16:42 #99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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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鬼蛇出洞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云盼情在心中默念了几遍这句话,借以提醒自己。
  小心的用连鞘古剑拨开面前的长草,她缓缓抬起脚,用足尖试探了一下是否有陷阱在前。
  她是正追击螳螂的黄雀,只不过,黄雀的身后,还有一条蛇。
  一条鬼王蛇。
  眼前又浮现出那瘦削狰狞、带着阴狠淫笑的面孔,她脸颊随之感到一阵刺痛,鬓边仿佛又重温了那天冰凉锋利的蛇形短剑划过的森冷触感。
  一道嫣红的伤疤,自鬓角,划出了一道鲜艳的弧线。
  她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那道疤痕,唇角浮现一丝苦笑。若是叫师伯见了,那盘龙谷里有多少蛇子蛇孙,也不够他杀。
  一道疤,总比一条命要好。
  她将手放下,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天的事。比起回忆,此刻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她。
  杀掉那些螳螂,救回那只蝉。
  那只叫做赵雨净的可怜寒蝉。
  上岸后,她只用了七个时辰,就找到了赵雨净。
  金翎与另外两个少女死士,把赵雨净保护的很好,江上的混乱,并没让她们太过狼狈。这让她更有了几分相信,那场突如其来的爆炸,是董凡为了脱困而使出的手段。
  对赵雨净始终生不出任何好感,她思忖再三,决定隐藏行迹跟在后面。一来想观察一下赵雨净是否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二来,从一上岸,她就被鬼王蛇牢牢地盯住,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无法彻底摆脱,如果她贸然现身,让鬼王蛇认得了赵雨净,岂不是平白给他多竖了几个靶子。
  方向确是朝着与慕容极约定的地方,这让她稍微有些安心,更多的精神放在防范不知何时会突然出现的鬼王蛇身上。
  三天里,他们交手了两次。鬼王蛇给她留下了一道破相伤疤,她削掉了对方半边耳朵作为回礼,勉强算是不分胜负。
  但形势,正在一点点的变差。
  鬼王蛇可以放心的吃喝,放心的休息,只要保证不断了她的行踪,就可以安逸的追逐在她身后。
  而她不行。
  鬼王蛇绝不是会光明正大下手的敌人。那三天中,她吃下的每一口东西都小心无比,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只有在设下各种能提醒她的机关后,才敢在不容易被察觉的地方,合上眼睛假寐片刻。
  她知道,鬼王蛇在等她崩溃,等她疲倦到极限,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那一刻。
  她本已想好了一个计划,一个有些危险,但却能引出鬼王蛇,让她再一次尝试将他击败的机会。
  只可惜,她还没能开始,就失去了机会。因为螳螂捉去了蝉。
  刷拉——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一瞬间紧绷起来,右手紧紧握住剑柄的同时,左手也扣住了一把柳叶飞刀。
  草叶晃了几晃,一只兔子探出了头,泛红的眼睛瞄见了她,长耳朵抖了一下,噗噜钻进了草窝之中,消失不见。
  她吐出口气,将飞刀收起,耳朵仔细的听着林中每一个声音,拨开草丛向前走着。
  这里已经是螳螂窝的范围,刚才她已经毁掉了一个简单的套索,如果她追来的时候大意一些,现在她已经被高高吊在树上,等着随便什么人来随便怎么炮制她。
  她还没搞清楚,这帮螳螂究竟是什么人,是山贼?还是什么黑道帮派的分舵?
  唯一清楚的,就是金翎、赵雨净她们四个女人,现在都在对方手里。
  她只想到了金翎和那两个死士武功都还算不错,保护没什么仇家的赵雨净,应该绰绰有余才对。却忘了那一行四人,都没有什么江湖经验,只要最简单的迷药,就能轻易让她们变成秀色可餐的俘虏。
  那些男人也毫无疑问那样做了。追击到他们第一个落脚处的她,发现了两身被撕碎的衣物。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那两身衣物属于那两个死士。
  那两个死士虽是少女,姿色却只能说是平平,她本觉得赵雨净容貌极美,金翎千娇百媚,应该首当其冲遭难,这才急匆匆追来,没想到反而是那两个木头人先被群贼蹂躏。
  白布衬裤上点点猩红,真是触目惊心。
  赵雨净的死活,她本不必放在心上。可她还是一路追了过来,一直追到这荒芜人烟的山林之中。
  也许,她只是不想聂阳有什么遗憾,也许,她只是心肠太软。
  啪,又一条套索被她用剑鞘破去,不愿顺着那条林中小径上山的结果,就是不得不面对这些简陋但有效的陷阱。
  方才路过的一个陷坑,里面的竹矛上还穿着一具腐坏大半的尸体,那浓烈的臭味倒是暂时压住了她腹中的饥饿。
  追来的这两天半,她只吃了几颗野果,只在一颗参天大树的枝丫上借着浓密的树叶睡了半个时辰,只喝了一次水。
  但她的眼睛依然明亮,她的肌肉依然充满弹性和力量,在聂阳身边很少展现出来,被清风烟雨楼烙印在她灵魂中的那一面,彻底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她就像一只身材娇小动作敏捷的雌豹,悄无声息的向着猎物前进。
  猎物就出现在不远处,她伏低身子,放慢脚步,让风吹林叶的声响掩盖她踏开草叶的足音,耳朵仔细的捕捉着新出现的人声。
  应该是两个人在边走边说,交谈的声音由远及近。
  “得了得了,甭抱怨了。到了镇上,咱们从办货的银子里拿出十几两,去窑子里快活快活。”
  “呸,镇上那几个骚货屁股有几根毛老子都一清二楚了,长这么大,老子还没见过这么水灵的妞和这么骚的娘们。那几个孙子口口声声说把两个最可口的留给天师,你信他们没碰过?”
  “啧……还真不好说。那个骚娘们先不说,那个水嫩水嫩的小妞,看着可不像没开封的雏儿。”
  “是吧!他们肯定先玩过了。娘的老子捡口剩饭吃也不成,非赶着老子下来办货,仓里吃的还够吃半个月,慌个什么劲儿!”
  “哎,咱们也不用慌啊,第一口咬不着,剩饭总还是能吃上的。咱们天师遇上这么漂亮的货色,肯定也会多留两天,咱们好好办货,说不定那个骚娘们也能让咱们两个享受享受。”
  “那个小妞儿呐?”
  “那小妞长得那么俊,就算留着活口,也是天师的小妾,咱们还是甭想啦。”
  “操他娘的,要是这次抓人该着我去多好。拼了命,我也要先玩了那个小妞再说。”
  “你啊……迟早要死在女人手上。”
  “嗬,山药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哈哈哈,山药你个鬼,是芍药!”
  她揉了揉额角,小心的选了一颗粗大的靠近小径的树干,将自己藏在后面。
  一直听到那脚步声从旁边踏过,渐行渐远,才闪出半边身子,探头打量过去。
  并排走的两人一高一矮,差不多胖瘦,脚步虚浮,看起来不过是身子壮些的寻常百姓,并不似真正的盗匪山贼,也不像是黑道哪家的喽罗。
  听他们反复提及所谓的天师,倒像是不知哪里来的神棍妖道,妖言惑众聚集一批无知匹夫,受他驱策供他享乐。
  对这种无知愚民,她犯不着痛下杀手,当下打定了主意,抬腿迈入小径,提气一个起落,就到了那两人身后。
  那高个汉子多半是山间猎户,反应颇为灵敏,竟来得及回头,张嘴刚要叫,已被她一掌切在颈侧,双眼一翻软软倒了下去。
  那矮小些的男子浑然不觉,仍在自顾自说道:“喂,二哥,我怎么越想,越觉得那个满身风骚的娘们不像是良家妇女呢?一看见她,我裤裆里头就痒痒,真他娘的邪门。”
  她摇了摇头,微微苦笑,为防万一,点了身边那高个数处穴道,让他没有七八个时辰别想动弹,接着拎起来丢到一旁长草丛中。
  这时那矮个发觉不对,回过头来,一眼就看到一个满面尘灰衣衫狼狈的苗条少女向自己鬼魅般欺近,余光瞥见对方腰间兵器,登时吓得连腿都软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邦的一个响头磕了下去,叫道:“女侠饶命!那天师祸害十里八乡,糟蹋了无数良家妇女,和小的并没半点关系啊!女侠饶命,不要杀我!”
  “闭嘴!我不问,不许出声。”
  云盼情故意板起面孔,呛的一声拔出清风古剑,凉飕飕贴在那人脖子上。
  那人立刻把双手叠在嘴前,连呼吸也不敢出声,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却老实不客气的在她身上连日奔波潜行挂破的褴褛之处扫了几遍。
  “过来,往这边走。你在前面。”
  急于问清楚赵雨净被带去的究竟是什么地方,有多少高手,云盼情没把那人带离太远,只走到那小径多半听不到动静的地方,就开口发问。
  抓的这舌头倒也乖巧,为了保命,还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得天花乱坠唾沫横飞。
  云盼情谨慎估算了一下,这人说得话,七折八扣,怕是还有掺假,不过用来了解山上大概情形,倒也足够。
  和她所料不远,那天师自称道家正统亲传,为扯大旗自称姓张名弘,无尘观出身。这道人手上有几分功夫,又擅长装神弄鬼,方圆数十里内的不学无术好逸恶劳之徒,大半被他收罗,拢聚一处,挂了块巫山别院的牌匾,四处拐骗劫掠女子上山。
  也算是金翎一行运气不好,专挑偏僻地方赶路,恰撞进这班乌合之众手中,被他们身无武功的表象骗没了戒心,统统被蒙汗药麻翻过去。
  山上人数倒也不多,天师这些名义上的弟子大概二三十人,其余都是被掳上山的俘虏,全是女子。那天师每十天便会用掉一名女子祭祀上仙,不过那矮个帮忙埋过一次尸体,女尸周身无一处完好肌肤,尸身干瘪无血,可怕至极。
  云盼情细细想过,那“天师”必定不是道教中人,上清、灵宝、楼观、神宵、清微、太一、真大、全真等皆不会有这等折磨女子的邪术,至多会有些打着黄帝旗号的房中术士采阴补阳,也决不至于如此虐杀女子。
  如此看来,这次不光救人,还要顺便为民除害才行。
  刻不容缓,鬼王蛇不知何时就会追上来,她没有一丝空余可供耽搁。将那矮个也点到放到草丛中,她理了一下思路,依旧躲开小径,小心探着陷阱,向山上摸去。
  靠得越近,陷阱就越是密集,云盼情加倍小心,还是一不留神,在拨开灌木枝丫时扯动了一条细线,嘣的一声,一张大网从落叶腐土之下拔地而起,将她娇小的身子直兜上天。
  她镇定心神,双足一分撑住网绳,双手仗着金丝手套保护,直接抓住尚未收拢的网口,运力一扯,便把这寻常麻绳自当中扯断。
  哪知道,那几股粗绳刚一断开,竟噗的散出一阵粉色薄烟。她暗道一声不好,连忙闭气屏息,拔剑在手绕圈一划,将网子割断坠下。果然切断之处一样有毒雾散开,她捂住口鼻,连忙向后退去,沿着来时足印退出十余丈,才敢吸了口气,匆匆将内力运了一遍,不觉有异,才稍稍放下心来。
  等到毒烟散开,再往前探,就发现前方不远便是布满竹矛的陷坑三连,若是中了毒烟慌不择路,跌倒里面便成了肉串。
  她摇了摇头,心想这妖道如此谨慎恶毒,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应付。千万莫要赵雨净没有救出,反而将自己搭了进去才好。
  比起布置陷阱的大费心神,那道人对自己的居所到不甚讲究,原木围栏在山腰缓坡圈出一片地方,内里是龙江沿岸屡见不鲜的油竹小楼,当作大门的栅栏开着半扇,既无守卫,也无巡哨,连那巫山别院的牌匾,都随便竖在一旁墙边,乍一看,还以为到了哪个山大王废弃的山寨。
  即便如此,云盼情也不敢麻痹大意,隐在枝叶之中居高临下打量了一下这“别院”的格局。院里总算看见了几个人,应该是那妖道的喽罗,穿着歪七扭八的道袍,挥着桃木剑正向着几个草人比比划划,不成章法。
  正发愁如何从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地方找出赵雨净来,她就看到东首一间看似仓房的屋门打开,几个满面红光的汉子推推搡搡的将两个女子押了出来,一个面无表情,一个仍勉强维持着娇媚微笑。
  看到赵雨净虽然面色苍白,但身上衣服倒还算整齐,云盼情松了口气,至于金翎正被那几个汉子上下其手,她倒并不在意,董老板一手调教的花魁,又岂会受不了这种轻薄。
  她观察了一下那二人脚步,暗暗皱眉,那两人膝下无力,只有靠那几人搀扶才能勉强走路,明显仍被灌了什么迷药。
  这么一来,除非击倒这里所有的人,不然根本无法救这俩人离开。要是只救赵雨净一人,她心中又觉得过意不去。
  看那几人向着正中央的竹楼走去,多半那道人就在其中。若是将这元凶首恶一举击杀,不知这些乌合之众会不会一哄而散。她心中焦急的考虑着,只是不知那妖道武功如何,万一不能迅速诛杀,被他手下用俘虏胁迫,投鼠忌器可就麻烦的很。
  不论如何,总要先去看看详细情形。她将古剑绕到背后背好,仔细看了看这山寨侧面的山坡,估算着跳到竹楼顶上是否容易被发现。
  这时就听那弯弯曲曲的小径远处传来铮铮两声轻响,象是什么人踏中了小径上的机关,引发弩箭射出。
  云盼情眉心紧锁,屏住气息藏在了繁密枝叶之后。
  她耳力虽然远不及聂阳,但总比常人灵敏许多,远远就听到颇为耳熟的声音传了过来。
  “咱们回去吧,一路上山过来,陷阱就没有断过,谁知道到了之后又要有多少机关等着,咱们有正事要办,耽搁不起啊。”
  说话的是个女子,语气略显焦急,却又不敢忤逆对方意思,只好软语相求。
  听她说话那个却不为所动,答道:“这不光是答应了张兄的事,明知此处有这么一个祸害,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以后还有什么颜面自称替天行道。”
  说话间,那一男一女已走入云盼情视野之中,穿着一身俏丽裙装,只将衬裤裤脚扎入软底布靴中方便行动的,是一脸不悦却不得不的忍下的龙影香,她身边穿着颇为不搭的朴素劲装,将一把黑沉沉的刀佩在腰侧的,除了白继羽又还能有谁。
  云盼情心中一沉,连忙更加小心的隐藏身形,以她现在的状态,恐怕在白继羽手下走不到三招。白继羽未必知道赵雨净是谁,若是静观其变,说不定反而能等到机会。念及此处,她渐渐冷静下来,将四肢蜷缩起来,气息也降至最为纤细,连一片树叶,也不敢惊动一丝一毫。
  “这不过是个冒充张道长名号为非作歹的愚蠢败类,你为了他耽搁了正事的话,就不怕上头怪罪吗?”
  龙影香皱眉瞪了白继羽一眼,既有担忧,又有埋怨,不过更多的,还是对无法左右他意念而感到的挫败。
  “这个只懂得在名号上做些龌龊下流之事,为了一己私欲肆意伤及无辜的败类,就是我此刻的正事。小香,你要是急着赶往顺峰镇,那不妨先走。这边虽已进入如意楼的势力范围,但你身份并未完全暴露,谈不上危险。”
  白继羽缓缓说道,字音嵌入卖出的脚步之中,他的步伐放慢了许多,身上的每一处肌肉都在脚步中调整到最佳状态。那紧缠黑绸的刀柄就在他腰间晃动,犹如活物。
  云盼情略一思索,便猜出了一个大概。真正的张天师可能是那个道家门派的高手,被天道收揽网罗,而此处这个妖道多半是那张天师的什么仇家,却连寻仇的勇气也没有,只能冒充对方的名号尽做些卑鄙无耻的勾当,四处败坏本尊名声。
  这种败类,不仅可恶,也着实可怜。
  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是什么高手,今日遇上白继羽,九成九大限将至,她想不出有什么同情此人的理由,索性稳坐原处,静静观望。
  “什么人!”
  白继羽刚一踏入那破败寨门,那几个在院中练剑的喽罗便大声喊道。
  白继羽抬手让龙影香停在门口,口中冷冷道:“为虎作伥,纳命来。”
  最后一字刚一出口,他的人已冲了出去。
  树枝间的云盼情,又看到了那充满死亡气息的刀法。
  她只看到了一下,那些乌合之众,也只配让她看到一下。
  而那些握着木剑圆睁双目倒下的人,却连让自己丢掉性命的这一招,也未曾看到。
  云盼情略有不忍,可她也知道,这次白继羽无论如何也谈不上滥杀无辜。对这些人,让他们在这鬼魅般的刀法下无知无觉的死去,未尝不是一种慈悲。
  连惨叫也没能发出一声,但最初的那句质问,已足够惊动这里其他的人。
  白继羽握紧刀柄,迈步走向当中那栋竹楼。两边房门内叫嚷着奔出十余人,手上拿的终于不再是唬人的木剑,而是寒光闪闪的兵刃。
  只不过他们仍是些只懂得三招两式的莽夫,刚刚在白继羽身边围拢成一圈,还没一起出手,就见圈中乌光一闪,白继羽的身影拔地而起,凌空一转,稳稳落在原地。
  他接着向前走去,将身前挡着的两人向两侧轻轻一推,喉头一线嫣红绽开,那两人倒下,同时碰倒了身边两人,传递下去,竟如一列竹牌,顺次倒在地上,二十余只眼睛,都像死鱼一般突了出来,脖子上的血直到他们倒下,才旗花似的冲天而起。
  竹楼上冲下的几人正是刚才送人上去的汉子,一看到这种景象,顿时吓得腿都软了,转身想往回跑,却摔在地上,四肢并用爬向前方。
  白继羽面上杀气大盛,他那天地人魔如意连环八式本就是源自魔教,见血则喜,杀气越浓,威力越是惊人,此刻连远在寨外树上的云盼情都能感到身上一阵发寒,不知那妖道,要如何才能逃过接下来的夺命一刀。
  哐啷一声,竹楼二层的窗棂被推开,一个面色苍白双目无神、一看便是沉湎酒色武功平平的道人露出头来,嘶哑的声音叫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寻我的晦气!不知道我张天师张弘的威名么!”
  白继羽抬头看去,冷笑道:“你便是张弘?那好,没找错人,速速下来受死。”
  那道人一愣,显然没料到对方竟没被这名号吓到,“你这娃娃孤陋寡闻,我不怪你,你去打听打听,无尘观的承陵天师,是你这种毛头小子开罪得起的么?识相的,现在给道爷磕头赔罪,我就慈悲为怀,饶你一条狗命!”
  白继羽哼了一声,向竹楼走近几步,淡淡道:“你既然不肯下来,我只好帮你一把。”
  说罢,一个弓步向前迈出,右手挥刀横斩,刀气凶猛迫人,断空裂地,仿佛把之前积蓄的杀气尽数斩了出来。
  逃命的几人才爬入竹楼门口,就听咔嚓两声,刀光飞过,竟将那几人连同两边竹梁一道,自当中拦腰斩断。
  刺耳惨嚎之中,那竹楼一阵晃动,摇了几摇。
  楼上道人面如土色,抬起的手指抖了起来,强撑着叫道:“你……你敢拆本道爷的楼,我……我这就做法要了你的命!”
  “无胆废物。”
  白继羽呸的啐了一口,又是一刀斩出,咔咔两声,粗大油竹应声而断。
  那道人担心楼倒,怪叫着跳了下来,手中握着一柄松纹宝剑,若不是剑尖筛糠般打颤,倒也像模像样。
  他口中嗬嗬喘息,一双眼睛瞪的血红,长剑凌空画了几个怪异圈子,接着双唇蠕动念念有词,绕着白继羽碎步走了起来。
  白继羽微微皱眉,将手中刀回入鞘中,道:“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真本事。”
  那道人走了半圈,突然怪叫一声,转身扑向远在门口的龙影香,手中长剑一指,疾刺过去。
  只可惜这人功夫实在稀松平常,他才抢出三步,白继羽的人已拦在他和龙影香之间,一双无底黑眸,犹如凝了两颗冰珠,冷冷的盯着他。
  他抬起衣袖,擦了擦不断涌出的汗珠,胸口起伏愈发急促,踉跄后退两步,突然将一根手指伸入口中,狠狠一口咬下,接着将一口鲜血噗的喷在松纹剑刃上,怒吼道:“是你逼道爷出手的!可千万不要后悔!”
  也不知那自残功夫是什么诡异邪术,他的动作的确看起来灵敏了许多,原本颤抖不停的手也跟着稳定下来,好似野兽附体一样,噌的一下窜了出来,也没什么招式章法,刷的一剑迎头斩下。
  白继羽存心要看这道人能使出什么把戏,脚下一滑,轻轻松松闪开。
  那道人左手跟着一扬,一捧红烟漫天撒开,兜头将白继羽罩在其中,紧接着向后一个筋斗翻开,抬手发出三枚铁蒺藜,射进红烟之中。
  “哼,果然还是只有这种下九流的手段。”
  白继羽看着三枚暗器穿过红烟而来,直到近在眼前之时,才冷哼一声,拔刀出鞘,在身前画了一个弧圈。
  这一刀带起一阵劲风,不光将那毒烟吹散,也将三枚暗器直接吹落。
  这纯粹的炫技让那道人脸上刚浮现的一丝微笑瞬间凝固,他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甚至拧了一把脸颊,好像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个噩梦似的。
  “不……不要杀我……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当啷一声,那道人将长剑丢在地上,向后摆手倒退。
  白继羽也不答话,只是一步步从散开的毒烟中走出,一步步向他走近。
  那道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下,一下一下磕着响头,“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他喊了两声,见白继羽没有动静,唇角泛起一丝冷笑,双手悄悄将袖袋中的两颗圆球掏出,接着猛然蛤蟆般向后跳起,凌空将那两颗小球丢向白继羽立足地面。
  两颗小球竟是极为猛烈的炸药,这道人手法练得极为娴熟,两球在地面一撞,恰好一前一后锁死了白继羽最便于依靠轻功逃开的路线,就听轰的一声,漫天尘土飞扬,地上也炸出了两个二尺方圆的土坑。
  那道人落地之后,看着炸起的烟尘,心头狂喜,双膝使力正要站起,却觉足踝一阵冰凉,身子控制不住的向前栽去,他反应倒还敏捷,双手一撑便要翻身站起,但紧接着看到的景象,却叫他头晕目眩,人在半空就险些昏厥过去。
  他翻离的那块地上,赫然留着一双脚,一双穿着麻布鞋,被齐踝削断的双脚!
  这时人已落地,足踝断处直挺挺戳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剧痛登时经双腿流遍全身,疼的那道人长声惨叫出来。
  白继羽一脚将那两只断足踢开,刀未回鞘便跟着又是一刀扬起落下。
  那道人惨叫戛然而止,双目圆睁,缓缓看向自己右肩。
  那一条右臂,恍如一条自根部融化的冰凌,缓缓从他肩上滑了下去,啪嗒掉在了地上,五根鹰爪似的手指,犹在抽动不止。
  “啊啊——”
  那道人瞠目欲裂,仅剩的左手伸进怀里,不知又要摸出什么东西。
  不过不会有人知道他还能摸出什么。那条左手刚一抬起,就顺着力道飞了出去,越过他的头顶,落在了他右臂的旁边。
  “我很少不希望一个人死的太快。你应该感到荣幸。”
  白继羽冷冷说道,反手一刀斩出,横掠那道人双目,跟着左手接连刺出数指,闭住他伤处穴道,给他止血。
  “你——”
  那道人才刚开口,就被白继羽一拳轰上下巴,连惨叫也被闷回了喉中。
  没了双足双臂,眼瞎颌碎的道人在地上扭成一团,垂死的野兽一样闷嚎不断。
  白继羽懒得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门口的龙影香,淡淡道:“小香,你去把那些被掠走的姑娘救出来吧。”
  龙影香心头有气,哼了一声嗔道:“你为什么不去?”
  白继羽微微一笑,道:“这些姑娘在这边也不知道受了什么羞辱,说不定连衣服也不许她们穿上一件,你当真要我去救?”
  龙影香顿时脸上一红,往那几间屋子跑去,嘴里叫道:“不行,我去!你就在那里站着,不许过来!”
  白继羽双手抱肘,静静的看她走入那竹楼中,笑容骤然一敛,冷冷道:“树上的朋友,你还没看够么?”
  云盼情苦笑着摇了摇头,从刚才看出白继羽一直未尽全力,她就该明白对方已经发现这边藏着一人。
  她不愿在那狭窄门口与白继羽正面交手,提气在树枝上一点,轻飘飘的越过高耸木墙,人在半空,已将清风古剑转回腰间,甫一落地,便甩手丢出一柄柳叶飞刀,钉入犹在地上惨嚎翻滚的道人咽喉中。
  “他纵然罪大恶极,你一刀杀了也便是了。何苦教他受这种苦痛折磨。”
  她望着白继羽,随口找些话说。她当然不是真心指责,只不过是为了拖延片刻,好让身体调整到更佳的状态。蜷缩在树上的片刻,已叫她的双腿都有些麻木。
  白继羽瞥了她一眼,缓缓走到空地中央站定,双手垂下,淡淡道:“不必浪费唇舌,我等你。与此刻的你交手,胜之不武。”
  云盼情勉强一笑,掩饰被看穿的尴尬,蹲下用双手轻轻捶着小腿,口中道:“我可不想和你交手。我与你无怨无仇,何必呢?”
  “你若是肯乖乖束手就擒,我保证不会伤到你一丝一毫,聂阳的事情一了,我便放你自由。我孤家寡人一个,也不想为了帮天道做事就得罪了清风烟雨楼。”
  白继羽微笑道,“不过,你八成不会听话的,对么?”
  云盼情苦笑道:“坦白说,我已经五六天没有好好吃过一餐饭,也没睡过一个囫囵觉,虽不情愿,我也不得不承认,我现下不是你的对手。”
  “现下?”
  白继羽浓眉一挑,唇角浮现一丝讥诮的笑意。
  自身难保的情形下,云盼情自然也不敢再奢望救出赵雨净,谨慎道:“没错,我一路被人追杀,四五天没有一刻安宁。若我能休息充分,未必不能与你一战。”
  “你用言语激我也没用。”
  白继羽收起笑容,道,“聂阳身边最重要的帮手此刻正孤身一人,我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便是天字第一号傻瓜。”
  他的手慢慢扶到刀柄上握紧,一字字道:“出手吧,我让你十招。”
  云盼情暗暗叹了口气,心知今日凶多吉少,思虑再三,还是缓缓站起身来,将清风古剑拔出,剑尖垂下,斜指地面。
  “好,第一招!”
  蓄起一口真气,她斜斜掠出数尺,对这对手不敢有丝毫怠慢,出手便是当世剑法魁首——清风十三式。
  尽管她年纪尚轻天资所限,还远不到燕逐雪浑然天成无迹可寻的境界,这一招也如春风乍起,不可小觑。
  白继羽双目一亮,左足猛然向前一踏,借着反震之力,身形急退。
  风起无休,云盼情身形一转,抢上数尺,剑意催动,意在剑先,点点青光紧跟着罩向白继羽肋侧。
  这一剑并无甚出奇之处,白继羽拧腰抬鞘一磕,便轻松挡下。但他心思极快,旋即发觉有异,弓背猫腰,双足一点便往后窜出。果不其然,这刻意示弱的一剑刚被挡下,云盼情削肩一沉,纤腰风中弱柳般一折,剑光如风坠峭壁,贴地疾撩而起。
  鬼王蛇就是被这一剑削去了半边耳朵。
  但白继羽不是鬼王蛇。他轻功虽逊,机变反应却远超那沉迷酒色的淫贼,这一片情惨惨的剑光撩起之时,他的人已退出三步。
  救命的三步。
  嗤嗤两声轻响,白继羽肩头肋下两处衣服均被削破,肩头一痛,已然中剑。
  云盼情心头一喜,乘势追击,强打起十二分精神,清风十三式连绵而出,顷刻便刺出追魂夺魂的七剑。
  白继羽仍不肯拔刀,这倔强的少年双目圆瞪,眨也不眨的紧盯住云盼情接连踏出的双足,脚下连连后退,刀鞘左击右挡,奈何对手剑法着实精妙绝伦,招架间,腿上又中一剑,索性伤口不深,并不影响腾挪闪避。
  不过,他也不必再腾挪闪避。他的刀法,本就不知何为防御。
  十招已过。
  不再是呛的一声拔刀之音,这拔刀的速度太快,反而只发出了一声闷响,好似一把匕首插入一块朽木。
  而比这声音还要快的,是他的刀。
  云盼情与人交手不知多少次,这是她第一次由心底涌上无边的绝望。如果她还有充足的精力,还有巅峰状态的反应,她也许会试图反击,试图挣扎。而现在,她只想将手中清风丢下,安静的卷入这一片灰蒙蒙的刀光之中。
  啪!带着浑厚内力的刀背,重重地斩在她柔软的小腹上。喉头一股甜腥涌上,她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向后直飞出去。
  落地之前,她便陷入到无底的黑暗之中……
  白继羽长吐口气,收刀回鞘。紧绷的神经却并未放松下来,只因他又察觉到有什么人的动静正在墙外树上徘徊。
  “好小子,竟能制住这丫头。多谢你了!”
  一阵怪笑声中,鬼王蛇干枯瘦长的身影飞身而入,一点乌光从他手中激射而出,直飞向那边竹楼门口。
  白继羽心中一惊,扭头看到龙影香正一左一右搀着金翎和赵雨净走出门来,心中大急,双足一蹬,将身体箭一样射了出去,叫道:“小心!”
  这样绝赶不及,他情急之下,力贯手臂挥刀甩出,刀鞘后发先至,总算在龙影香面前不足尺许之处将那当作暗器的乌黑小蛇砸死。
  这一纵之际,鬼王蛇已闪身来到云盼情身边,枯爪一抓,将她轻盈娇躯提起夹在腋下,咯咯笑道:“老子为了清风烟雨楼的名头,这次也改改口味,尝尝这嫩雏儿的滋味!多谢白公子了!”
  这人轻功着实了得,说话声中,身形拔地而起,带着一人犹如无物,毫不费力便越过了木墙,消失在枝叶之中。
  白继羽怒盈双目,也不去捡刀鞘,拔足冲向大门,叫道:“小香!在说好落脚的地方等我!不见不散!”
  “哎?继羽!你等等!这……这是董凡的人!你……你等一下啊!”
  龙影香叫了两声,却见他已去的远了,不禁顿了顿足,气冲冲的扶着两人,不知如何是好。
  白继羽一刻也不愿耽搁,一冲出门口,便往耳中分辨出的枝叶晃动声的方向急追而去。
  他轻功远不如鬼王蛇,唯有以耐力取胜,对方带着一人,轻功必然大打折扣,只要他追踪下去,必定能追到。
  更何况,这林中还有无数陷阱,总能阻上一阻。
  如他所料,冲下半山,眼前总算捉到了鬼王蛇大步疾奔的背影。
  鬼王蛇自然也看到了他,怒道:“姓白的!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不要跑来多事!”
  “你敢从我手上抢人,就给我洗净你的蛇头等死吧!”
  白继羽喝道,足尖一挑将一块石头踢起扬手握住,嗖的掷向鬼王蛇后心。
  “凭你!追上我再说!”
  鬼王蛇背后如有双目,石头将至之时,又向前冲出数步,那飞石竟不如此人身法疾速,去势渐衰也未能击中,抛落在地。
  鬼王蛇使出十分功力,便将白继羽抛下一段,但稍稍放松片刻,身后便又有迫人杀气追来。两人距离时而千丈之遥,时而百丈不足,一前一后,顷刻便去得远了。
  “我们大老板早就自己保命去了,你来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金翎望着龙影香气冲冲的面孔,带着一丝媚笑答道。
  “哼,你嘴硬,我也有的是办法叫你开口。”
  龙影香看着那群无辜女子纷纷拜谢四散而去,心中仍有些忐忑,往金翎腿上补了一记逆鳞,转而向赵雨净道,“你是何人?”
  赵雨净答道:“我姓赵,叫赵雨净。”
  “你与这女人是什么关系?”
  龙影香搀起她来,捏住腕脉试了一试,皱眉道,“没有武功?你也是被拐来的倒霉鬼?”
  金翎在一旁挤眉弄眼,想要她撒个小谎,得以脱身。方才那两个死士已经混在人群中离去,走得一个算一个。
  赵雨净却好似没看见一样摇了摇头,反问道:“你们是不是要找聂阳?”
  龙影香一怔,点头道:“不错,董剑鸣要找他,我们自然要去帮忙。你是他什么人?”
  “聂阳一行四人,我既不是聂月儿,也不是云盼情。”
  赵雨净缓缓说道,“我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路伴。但对你总算有用,对么?”
  龙影香妙目微眯,语气变得异样起来,“聂阳这次用来暖床的女人就是你?那家伙倒是艳福不浅。”
  “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
  赵雨净神色木然,语气也毫无起伏。
  “那我不管,聂阳不是无情无义之辈,你既然与他有染,他总不会见死不救。”
  龙影香语声突然一顿,皱眉道,“你为要主动告诉我这个?你若是隐瞒身份,我不是就放你走了?”
  赵雨净苦笑道:“我被他吸走了一身功力,成了个只会花拳绣腿的寻常女子,能保护我的金翎姑娘又被你擒住,这等凶险之地,我孤身一人,还不如做你的俘虏更加安全。至少那位公子看上去还有几分可靠。”
  龙影香微微一笑,为心上人被人夸赞而略觉欣喜,旋即想到自己曾在聂阳处受到的羞辱,俏脸一沉,冷笑道:“他可靠不可靠,与你可没有半点关系。你这次可是打错了如意算盘,聂阳的女人落在我的手上,我可不会叫她好过。”
  说罢,逆鳞一捏,射在赵雨净腰侧穴道之上,她跟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到了一颗药丸出来,捏开赵雨净嘴巴,塞了进去,“一会儿你双腿和左臂便能动弹,帮我把这女人一起搀到山下,我兴许可以放你一马。”
  赵雨净呻吟一声,望向腰间痛处,将口中清香药丸吞下,道:“你就算不放我一马,我也不能叫金翎姑娘独个儿留在这山上。”
  她歇了一会儿,手脚果然渐渐复苏。龙影香掏出双匕跟在后面,她搀着金翎走在前面,缓缓挪出寨门,顺着小径向山下走去。
  这三人走得极慢,等到了山下,已是傍晚时分。
  龙影香生怕与白继羽错过,花些碎银拦了一辆运柴马车,一路颠簸往落脚地方而去。不到一个时辰之后,三人一起走入往来十字大道角上那家叫做福来客栈的店中。
  大堂之中,坐满了一些身形壮硕的汉子,其中一人看见龙影香进来,立刻起身恭敬道:“龙姑娘,您来了?不知白公子他?”
  龙影香不耐烦道:“继羽有事,晚些才来。”
  “这二位……咦,这不是金翎么?莫不是大……董凡出现了?”
  龙影香摇了摇头,将金翎推给那汉子,“还没问出来,这贱人必定知道,只是不肯说,还要再想法子。”
  那汉子嘿嘿笑道:“那可好办,姑娘将她交给我们就是,保证今晚就让她开口。”
  龙影香瞪他一眼,冷笑道:“凭你们?这婊子只消随便勾引一下,就能把你们这一屋子的男人都榨得干干净净,三天下不来床。”
  那汉子连忙擦了擦额上冷汗,陪笑道:“龙姑娘教训的是,我们不行,不行。不知这位……”
  龙影香捏住赵雨净下巴,微笑道:“这个你们也不许碰,这是聂阳的女人。我自有安排。”
  “哦?聂阳的女人?”
  接话的却并非面前的汉子,而是二楼栏边桌旁的董剑鸣,他侧头看向赵雨净,冷哼道,“不知龙姐姐打算如何安排她呢?”
  龙影香微微皱眉,抬头道:“董公子,这次咱们主要是为了董凡,其次才是聂阳,你可莫要本末倒置才好。”
  “董凡我自然要杀,聂阳,我也决不会放过。”
  董剑鸣面上杀气一闪而过,跟着悠然道,“奇怪,你跟白兄不是一向形影不离的么,怎么今天舍得自己先来了?”
  “他去追杀摧花盟的一个残孽,完事之后自然就会过来。不劳费心。”
  龙影香不愿与董剑鸣多谈一样,转身交代了两句,跟着走向楼梯,“我娘还没到么?”
  “她一向行踪诡秘,这话,本该我问你才对。”
  “我娘到了,你便让人知会我一声。没其他的事,别来烦我。”
  龙影香甩下这么一句,推着赵雨净二人走入回廊,让小二引着走进给她留的卧房之中。
  她也不急着盘问,将二人在椅上捆好后,先叫小二送了些酒菜上来,慢悠悠的吃饱喝足,才悠然问道:“金翎,我可不是什么很有耐心的女人,我再问你一遍,董凡在哪儿。”
  金翎神色坦然,直接道:“我没必要骗你,大老板给我的任务只是保护这位姑娘,一离了江边,我们便分道扬镳各奔东西了。我若想糊弄过去,随便说个地方给你,你费番功夫验证,又能奈我何?”
  “呵呵,”
  龙影香盯着金翎双眸,笑道,“董凡亲手培养的心腹,不过寥寥数人,你金翎绝对要算一个,我不信他没有给你留下什么联络他的法子。否则天下之大,他要如何寻你?”
  金翎面不改色,微笑道:“大老板这次本就打算放我归乡,找个老实人嫁了,生个娃娃,安度余生。自然,也就没给我什么联络的法子。赵姑娘当时就在一旁,你可以问问,大老板可曾提过约我相会的地点?”
  赵雨净木然摇头,也不说话。
  “你们是一道的,互相作证,如何可信。”
  龙影香站起身走到椅边,掏出一个纸包,小心的用绸帕包住手指,从里面取出一枚细针捏住,微笑道,“不让你吃些苦头,你想来也不会对我老实交待。”
  金翎无奈道:“你就算折磨我一夜,我知道的,也就是这些。无非是受不住你的手段,编个地方哄你跑去查探,到时你恼羞成怒,受苦的还是奴家。”
  最后那奴家二字说的充满讥刺,仿佛在笑她说来说去,不过是在找个下手的借口而已。
  “哼!董凡手下,果然尽是些狡猾奸诈之徒!”
  龙影香也不知是不是被说中了心事,面上一阵羞恼,扬手啪啪扇了金翎两个耳光。
  这两下带上了真力,扇的金翎面颊顿时肿起,唇角开裂,渗出一条血丝,可她仍不闭嘴,强笑道:“嘿嘿,连自己爹爹是谁也不知道的私生子女,果然尽是些没有教养的粗人。”
  “你!”
  龙影香被说中痛处,眼中怒火骤起,抬手揪住金翎衣领便是一扯。
  金翎身上衣物本就在山上被人弄的凌乱不堪,哪里禁的住这么一扯,登时盘扣崩裂,撕啦露出水红兜衣包裹的丰腴娇躯,颈下那片白皙肌肤还留着几块手印,平添几分淫邪。
  看龙影香伸手又来解她兜衣,她不禁笑道:“哟,龙妹妹,你怎么知道本姑娘也接过喜好磨镜的骚货呐?你还真算是选对人了。”
  “呸!磨你奶奶的镜!”
  龙影香怒骂一声,扬手扯掉那块兜衣,一把掐住跳将出来的圆白乳兔,将顶着暗红葡萄的乳尖捏突出来,跟着手中细针一闪,对着乳蒂当中微微凹陷之处便刺了进去,旋即在针尾一按,将整支细针尽根推了进去。
  “唔——”
  女子乳首极为娇嫩,纵然金翎早有准备,也痛的面色发白,闷哼出声。
  “这……这便是你的手段么?和那些变态男人,倒也没什么太大分别呐。”
  金翎强撑笑道,也不去理会乳心已有一道血丝拖曳而下。
  龙影香哼了一声,也不答话,又从那纸包中捏出一枚细针,依样按入另一边酥胸之中,这才站起身来,俯视着金翎道:“洗翎园中如你这般不在乎皮肉痛楚的女子,我和娘亲也对付了不少,一来二去,总归摸索出一条捷径来。”
  “哦?”
  金翎抬目看她,讥笑道,“我们这帮婊子,也能惊动你母女二人费心,还真是荣幸呢。不知令堂有了什么捷径,愿闻其详。”
  龙影香缓缓向后退去,坐在桌边凳上,喝了口茶,微笑道:“男人。”
  金翎一怔,跟着咯咯娇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连绳子都勒进了手臂之中,“你……你说男人?哈哈,你这是在取笑我么?我身上爬过的男人,比你见过的都多,你用男人吓我?”
  龙影香静静的等她说完,才道:“我说的可能不够准确,这捷径,可不是给你一群男人,而是,叫你一个男人也碰不到。”
  金翎一愣,跟着醒觉双乳伤处竟从刚才起就已不再疼痛,不要说两条指肚长短的细针,就是一根鬃毛顺着乳眼刺入,也不可能不拔出来就消却痛楚。心神一转过去,顿时发觉一股彻骨酥痒,正从双乳缓缓扩散,她心中一惊,面上强撑微笑,道:“碰不到男人算什么威胁,少了男人臭味,我乐得清静。”
  龙影香哼了一声,淡淡道:“你尽管嘴硬,我倒要看看你能挺到几时,是不是会比你的姐妹们强些。”
  赵雨净在旁看着,很快便发觉龙影香并非危言耸听,之前还因为痛楚而面色苍白的金翎,顷刻间便面红耳赤,鼻息急促,额上汗油油的湿了一层,鼻尖也布满珠汗,丰润双唇红的透亮,赤裸裸的胸口肌肤上,泛起一层水抹胭脂般的红晕,煞是诱人。被绑在椅子上的双脚动弹不得,膝盖处却已忍不住夹在一起,来回磨蹭起来。
  她又不是什么无暇处子,一望便知,金翎的女子清潮,已被那两根不知涂了什么媚药的细针激发出来。
  “我……我倒没想过,这……这也能算是一种手段。”
  金翎垂首呻吟道,小腹肌肉先是绷紧,随后放松,紧松交替,恍若肌肤之下盖了一只活物,正自蠕动不休。
  药性渐渐散发出来,一股股奇痒从脐下升腾而起,让花径尽头好似虫叮蚁咬,酸麻钻心,大腿交叠磨蹭,也丝毫无益,反而蹭的蜜户外溢出清浆四下润开,湿漉漉染了一片。
  龙影香勾唇微笑,将纸包展开,似乎又要取出什么,这时就听门外一个声音叫道:“白兄,您也到了!”
  “继羽!”
  龙影香登时便忘了金翎,起身便冲了出去。
  她才不关心那清风烟雨楼的丫头是不是被救了回来,她满心挂怀的,只有她的情郎而已。

  乳硬助性 第七十六章
  (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云盼情在心中默念了几遍这句话,借以提醒自己。
  明天假期就结束了,背不下来可要挨罚。
  (二)三天里,他们交手了两次。鬼王蛇给她留下了面颊上的十字刀疤,她削掉了对方半边耳朵作为回礼,勉强算是不分胜负。
  “这算什么不分胜负啊喂!绯村剑心和一只耳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好吧?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
  (三)那些男人也毫无疑问那样做了。追击到他们第一个落脚处的她,发现了两身被撕碎的衣物。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那两身衣物属于那两个死士。
  这样连名字都没有的角色,总不会有人出来抱怨了吧。
  (四)白继羽双手抱肘,静静的看她走入那竹楼中,笑容骤然一敛,冷冷道:“树上的朋友,你还没看够么?”
  树上晃动一阵,爬下来两只猴子,一只考拉,一只穿山甲,三只山羊。
  “喂……”
  (五)他的手慢慢扶到刀柄上握紧,一字字道:“出手吧,我让你十招。”
  云盼情暗暗叹了口气,心知今日凶多吉少,思虑再三,突然灵光一现,问道:“让我十招的意思,是我不出手十招,你便不能出手对么?”
  “不错。”
  “好。”
  云盼情飞身而上,连出九招,跟着收剑回鞘,转身下山去了。
  (六)“聂阳一行四人,我既不是聂月儿,也不是云盼情。”
  赵雨净缓缓说道。
  她还未说完,龙影香以拳击掌,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你就是聂阳!你什么时候去变了性的?”
  “……白公子,为了后代着想,你还是和她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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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纤云弄巧
  鬼王蛇这一生并没有犯过多少错误。对所有行走江湖的人来说,一次错误就已足够致命。
  他上次犯下的大错,是贸然向那个叫做薛怜的年轻女子出手,那一次,他付出了让他至今仍在后怕的代价。
  而这次,他发现自己似乎又做错了。
  那个叫白继羽的少年好像一头不知疲倦的蛮牛,只要他稍微缓下一点,就能感受到背后刺骨的杀气。
  云盼情轻盈的身子在他手上也逐渐变得沉重起来,他一边飞奔,一边谨慎的考虑,是不是值得继续带着这个累赘。
  这丫头并不对他的胃口,他喜欢的从来都是细腰长腿,丰乳肥臀,好像完全熟透的蜜桃一样的女人,掳走这个丫头,除了用来胁迫聂阳之外,所谓的色心也不过是想多一个炫耀的资本而已。
  这世上还没什么淫贼有机会尝到清风烟雨楼亲传弟子的滋味。
  可若是为此付出的代价包括了性命,他自然会打退堂鼓。他这种摧花盟几次三番召集都不肯贸然现身的惜命之徒,绝不会为了虚妄的荣耀豁出命去。
  也许是因为心中思虑太多,急速移动的鬼王蛇并没发现他真正犯下的致命错误。
  他对白继羽那一刀抱持了不应有的信心。
  他忘了点住云盼情的穴道。
  从他奔下山,冲入一块稻田中起,云盼情就已经醒了过来。
  白继羽的那一刀不仅只用了刀背,也在最后的一刹那收住了力道。被击中的地方又是小腹,并没有伤筋动骨,连内伤也几乎可以忽略。甚至,连她手中的清风古剑,最初也无意识的紧紧握在手中,直到被鬼王蛇夺下别在腰上。
  鬼王蛇连换了数个姿势,最终还是把她扛在了肩上,这种架势方便轻身功夫施展,却把整个后背空门,都亮在她的眼前。
  他残疾的右手紧紧搂着她的俏臀,飞身疾奔之中,仍不忘指掌并用,在那紧实弹手的臀股上大肆轻薄。
  她当然感受得到,不过比起心中的羞恼,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鬼王蛇颠簸的肩上,她默默的调匀经脉中的真气,积蓄着出手所需的力量。
  要对付的不光是鬼王蛇,还有紧随其后的白继羽。
  若没有白继羽,也许此刻她已躺在某个粗陋的房间之中,承受着她不愿设想的羞辱蹂躏。但这感激并不能成为她产生善意的基石,毕竟她清楚的很,白继羽这追逐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救一个可怜的少女这么简单的理由。
  微微睁眼,她小心的随着身体的颠簸打量着周围飞速移动的景致,寻找着出手的时机。
  她不敢等待太久,那只残缺的手掌好像无数毛虫,即使隔着裙裤,依旧让她的臀股处一阵一阵搔痒,而且,他的手掌越来越放肆,每次速度稍微缓下一些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向臀心挪动一点。
  再这样下去,她没信心能在对方摸到最为紧要之处时还能维持全身放松的伪装。
  可她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鬼王蛇不得不和白继羽交手的机会。
  她的身体状况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反复调息,也只能凝聚起一次出手的能力。
  若是失败,落入白继羽手中,总好过便宜了这个淫贼。看到下方的稻叶骤然消失,变成了湿漉漉的木制桥板,裂隙间可以看到下方平缓流过的河水,云盼情立刻下定决心,周身上下放松的肌肉一霎那绷紧,屈膝一顶,左掌同时拍出。
  鬼王蛇猝不及防,身子一扭躲过那一顶,背后却结结实实的中了一掌。
  这一掌只为借力,云盼情凌空一翻,右手一抄,已将清风古剑从他腰间拔回,顺势斜扫,剑气直迫对手膝窝。
  她根本不管这一剑是否击中,秀足一点桥栏,已往侧面桥下河中跃入,人在半空拧腰回身,一把柳叶飞刀甩手扇面射出,将大半座桥的落脚之处尽数逼住。
  这一翻一扫一跃一甩一气呵成毫无停滞,她屏住一口真气噗通落入水中之时,耳边已听到鬼王蛇愤怒至极的嘶嚎。
  顺流向下游去,她抹了一把脸上河水,回头远望,果然如他所愿,鬼王蛇被她狙击去路,迫不得已原地顿住身形,再想起步之时,白继羽飞身杀至,灰蒙蒙的刀光霎时便缠住他拼命摆脱的身形。
  这两人一路狂奔都已大耗真元,白继羽刀势大衰,又不愿让鬼王蛇得到机会脱身,刀出连绵全然换了一种打法,鬼王蛇气喘吁吁,抖擞十二分精神,才勉强穿梭在白继羽的刀光之间保住小命。
  一攻一闪,竟僵持在桥头,一时分不出胜负。
  云盼情略一犹豫,把心一横,一个猛子扎向水底,她水性平平,全仗着一口真气绵长,比常人能多憋片刻,摸索着潜到河边,瞧准了岸上荒草丛生的杂树林,破水而出,跌跌撞撞躲了进去。
  透过交错枝叶远远望着那拼斗二人,她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廉耻,将身上透湿衣物一件件脱下拧干,再一件件穿回。抽出刀带一看,柳叶飞刀只剩下两把,她抽出飞刀放入袖袋,将身上多余杂物尽数丢掉,仅剩下两把飞刀和一柄清风古剑。
  回头瞥见一旁灌木丛中长着不知名的嫣红浆果,她一把抓下几颗,塞入口中,酸涩无比,但总算是嚼出些汁液,连着果核一并咽下。
  靴子吸饱了水,沉重难行,她赤着白嫩双足犹豫片刻,只穿上拧干的布袜,又撕了两片衣襟缠在足心最柔嫩处。
  接着,她坐在地上远望着那边的打斗,一把把吃着揪下的红果,让体力慢慢恢复。
  同样气力将竭,鬼王蛇所受影响却要大上许多。腾挪闪躲本就比挥手出刀更费体力,如此僵持了一刻有余,双腿渐渐酸软,几次提纵都险险擦着刀锋避开,左手持着蛇形短剑想要反击几招,却被这春雨绵绵一样的刀法逼的连出手的机会也没有一次。
  这绝不是天地人魔如意连环八式,那返朴归真的魔教刀法根本不会有如此绵密的进攻。
  他认不出这刀法,却觉得眼熟无比,而且这刀法白继羽使的十分生疏,许多招式也十分古怪,看的他一头雾水,大惑不解。
  鬼王蛇看不真切,只因当局者迷,远远的云盼情却是旁观者清,看了一阵,便不禁微微摇头,赞叹这少年在武学之上实在是聪颖无比,若是能有一身优秀根骨,恐怕此时已是她绝对无法匹敌的可怕对手。
  白继羽此刻所用的,根本就不是任何一路刀法,想来是他所学有限,找不到适合与轻功高手缠斗的功夫,情急之下,竟从不久前云盼情施展的清风十三式中依样画葫芦,化出一套连绵刀招。
  这等灵性,就是清风烟雨楼中,也数不出几个。
  随着白继羽将手中临时脱胎的刀法越用越熟,鬼王蛇的面色也愈发难看,冷汗如浆,左手冒险递出一剑,紧接着便是闪躲不及,左腿膝侧被刀锋拖出一道血口。
  白继羽精神一振,仍照着对手双腿不断攻去,只为废了那一身绝世轻功。
  鬼王蛇不愿恋战,却又脱身不得,心急如焚,口中一连串叫骂起来,那叫骂一句比一句尖细高亢,不出几声,就变得刺耳无比如同尖啸,远远传了出去。
  云盼情心中一颤,想到鬼王蛇逃脱之时目的极为明确,没有丝毫拖沓,必定是和同伴约好了碰头的地方,这时必是发觉无法脱身,顾不得一身狼狈,决意求援。
  不知道来的会是关外驼龙还是混江阎罗,不过不管是哪一个,白继羽都不会太好受。
  她咬住下唇,内心挣扎一番,还是将飞刀扣在手中,悄悄摸近了一些。
  白继羽也意识到对方这是在呼叫同伴,面色一沉,双足交错踏上,横刀一斩,将此前的绵密刀气尽数斩开。
  鬼王蛇腿上受伤,知道拼力逃脱反而更加危险,把心一横,蛇形短剑反刺白继羽心口,摆出一副两败俱伤的架势。
  白继羽刀到中途便自回救,叮的一声将那短剑磕开。鬼王蛇杀心既起,又岂肯一招收手,左手一扬将短剑凌空反握,刷刷刷三剑转守为攻。
  白继羽双目一亮,右手一斜收刀回鞘,双足连连后退,噌噌两声,胸腹衣物已被剑尖挑开两处豁口。
  被这形势变化冲昏了头脑,鬼王蛇喜上眉梢,收起唇间尖啸,短剑化为数条银蛇,吐信而出。
  嗤嗤又是两声轻响,这次白继羽左臂浮现两道血痕,仍是堪堪避过。
  这时,鬼王蛇终于发现了异样。在他抢攻的这几招之间,白继羽竟又聚起一股沉渊凝岳之气,那一双半眯黑眸,正牢牢的锁着他的一举一动。
  而那只可怕的右手,正死死的握着刀柄,手背上的青筋都已凸起。
  这才是白继羽的刀法,那要命的刀!
  鬼王蛇很想抽身向后退开,可此时他已骑虎难下,一旦他的短剑慢上一招半式,那充满死气的刀光,就将把他彻底吞噬。
  他拼了命的出招,腿上的伤口崩裂,血将小腿染湿,他也不管不顾,他必须在白继羽出刀前得手,必须。
  白继羽身上的伤口在不断增加,但他的右手一直稳如磐石,他的双眼也越来越亮。
  远远一个声音突然叫道:“死长虫!你怎么把这个煞星招惹来了!”
  鬼王蛇登时心里一松,短剑米字交叉连斩三招封住身前,怪叫道:“臭驼子!再不来帮忙,就给老子收尸吧!”
  他的最后一个字刚喊出口,就听到了很轻很轻的一声呛。
  好像一把锋锐的菜刀,在润湿的磨刀石上轻轻地擦过,磨了很轻很轻的一下。
  那是他在这世上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
  他的剑斩到了白继羽的手臂,他无比确信,手上清楚地传来了砍到什么的感觉。只不过,随着这感觉,他的人好像变得很轻,飞得很高。
  接着,他就看到了自己站在桥上的身体,在他的视野里不断的旋转。
  他想喊些什么,却什么也喊不出来,他最后看到的,是眼前越来越近的河水。
  冰凉、黑暗的河水……
  白继羽握着手上的刀,用左手缓缓将嵌在胳膊上的蛇形短剑拔出,丢到河中。
  面前鬼王蛇的无头尸体这才晃了一晃,软软倒下,鲜血从空荡荡的脖子上喷涌而出。
  关外驼龙站在桥的另一头,手上拿着厚背马刀,怔怔的看着桥上的尸体,眼中分明在闪动着恐惧。
  白继羽把刀缓缓收回鞘中,向着驼龙走了过去,他的每一步都迈的很慢,也迈的很稳。
  驼龙脸上的横肉在隐隐的抽动,他盯着白继羽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似乎在衡量该不该出手冒险捡这个便宜。看着白继羽一步步走近,他终于忍不住退了一步,跟着又一步,最后怪叫一声,转身飞奔而去。
  一直看着驼龙狂奔远去,从视线的尽头消失不见,白继羽才长长地出了口气,无力的坐倒在地,一直镇定的脸上,霎时间就没了半分血色。
  他在那里足足坐了半个时辰,才勉强站了起来,方才那一刀似乎已超出了他的极限,他蹒跚着迈出步子时,垂下的右手分明在微微的颤抖,猩红的血浆流遍了他的手臂,他似乎连点穴止血的内力,也已失去。
  而这一切,都看在了云盼情的眼里。
  她谨慎的维持着刚好能看到白继羽背影的距离,无声无息的跟了上去。
  于是,她找到了福来客栈。
  看着白继羽晃晃悠悠的走进去,远远就听到客栈里传来龙影香一声惊呼,云盼情这才松了口气,确认了这班人就是在此落脚,立刻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白继羽此次损耗甚巨,又受了重伤,恢复起来不会比她更快。除去白继羽,董剑鸣一伙并无其他顶尖高手压阵,如要救人,就必须沉得住气才行。
  看他们的安排,起码今夜不会上路,她还有时间。至于落入敌手的金翎和赵雨净会受到怎样的对待,她无心去想,也无力顾及。
  清风烟雨楼的弟子,武功之外要学的第一课,便是如何在荒芜人烟的地方休息过夜。对于一个熟睡的江湖人来说,身边存在的其他人往往才是最大的危险。
  人心,远比旷野山林中的豺狼虎豹更加致命。
  暂时还没有学到师兄师姐们站着也能入睡的功夫,云盼情在荒僻无人的地方找了个灌木丛中的长草窝,用双足来回压平,便是一张舒适床铺。
  辨认好方向之后,她费了约莫一炷香功夫,在远处草坡上掏了一只兔子,一窝灰鼠,匆匆淘净内脏,剥去外皮,以剑击石生起火来,一边在心中默念:“师伯恕罪,下不为例。”
  一边将那几只猎物一股脑穿在清风古剑之上,就着火头烤了起来。
  在河中已喝饱了水,靠这些索然无味的烤肉草草填饱肚子之后,云盼情这才感到浑身舒畅了许多,腹中内伤也仿佛轻了七分。
  原路返回到那处草窝,她谨慎的爬上附近大树,将周围小心观察了一边,设下几个灌木枝杈构造的简单陷阱,才抱着剑鞘蜷缩在灌木丛中,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体力一点一滴的回到她的体内,每回复一点,就增加她一点信心,一点勇气。
  通常心中有事的人很难睡的很久,可连日的疲倦让云盼情着实需要一顿饱饱的睡眠。当她慵懒的睁开双眼时,四周已是夜幕低垂繁星满天。看了看月头,她估摸这一觉怎么也睡了有三四个时辰,双肩的肌肉都有些酸痛。
  将剩下的兔肉吃完,在树下轻了轻身子,她顿时觉得通体舒爽,数日不曾如此精神。用草露简单抹了把脸,扯了一根软藤将散开的秀发挽好,除了依旧没有鞋子之外,她起码已恢复了八成行动的能力。
  八成已经足够。夜长梦多,福来客栈里的敌人,不会永远等在那里。
  金丝手套失了一只,剩下那只还是左手,加上清风古剑上被烤出的一层炭黑,将来回去楼里,怕是要挨上好一顿教训,她苦笑着揉了揉屁股,将身上皱巴巴的衣物扯了一扯,钻进了林隙间柔和的月色之中。
  早已在沿途做好了记号,不费什么功夫,她就找回到那十字交叉的大道口。
  客栈早已打烊,木板紧紧闭住了门户,仅剩下向着大道的窗户还有几扇亮着。
  没人巡哨警戒,想必白继羽也觉得她必定是逃出生天,不敢回头了吧。上前贴在墙边,她耐心听了一阵,除了一些吃喝笑闹之声外,并没有什么异常,隐约似乎能听到一个女子在哀叫哭泣,但声音微弱,也分辨不出是谁。
  这客栈吃的是往来商旅行人,并不在意回头客,建筑十分简陋,外墙糊着草泥,多处斑落,手指稍一用力,就能抠下一块,若是从外墙攀上,可说是风险十足。云盼情衡量片刻,摸到了临门那间已灭了灯的居室窗外,指尖蘸些津唾,悄无声息的捅出一个小孔,瞄了进去。
  月光不及,室内十分昏暗,只能隐约看到床上和衣睡着两人,似乎是这家店中的小二,睡下也要听着有人使唤。
  缓缓拔剑在手,从漏风窗缝中伸入一挑,床闩已被架起,云盼情屏住气息,小心翼翼把窗棂抬起,用剑鞘撑住,双手一攀一拉,堪堪擦着窗框滑了进去。
  窗内是一张木桌,她本想在上面立足,不料桌子不稳,竟将她摔了下去,这一下声音稍大,立刻有个睡得不是很沉的小二翻身坐了起来,迷迷糊糊还没问出那句“谁”来,就被她迅速欺近身边,一掌切在颈侧,昏厥躺倒。
  怕万一有人呼唤,没人应答留下破绽,她留下另一个小二未动,轻手轻脚取回剑与剑鞘,关好窗户,拉开屋门闪了出去。
  柜后的帐房还亮着灯光,多半是掌柜正在满心欢喜的计算今天的一大笔入账,兴奋到无法安睡。
  一楼只有几间客房,都已灭灯,她躲在阴暗角落中观察了一阵,猫腰从柜前溜过。
  咯吱一声,却是楼上有人踏上了木制楼梯。她连忙向旁一闪,侧身躲进了楼梯旁的狭小空隙中,右手扶在剑柄之上以防万一。
  一个醉醺醺的大汉歪歪扭扭的走了下来,径直走进了账房,“掌柜,再来坛酒!”
  她几乎能闻到那人身上的酒气,一见那人走过,她立刻向上一纵,不敢再有丝毫耽搁,翻身踏上楼梯,提气撑着墙壁好让身体重量不至于引发木板声响,迅速上到二楼。
  至此,那女子嘶哑的号哭已清晰可闻,她紧锁眉心,将身体压低至窗棂之下,碎步循着声音找去。
  声音所在的房间恰位于二楼当中回廊尽头,一堆杂物黑漆漆堆成小山,几乎挡住了半边窗户,转角灯笼的昏黄光芒根本照耀不到,即使有人从廊外走过,不凝神细看也发觉不了。她用剑鞘试探了一下那堆杂物,确认并无临时设下的机关陷阱后,才谨慎的蜷缩到半边破烂桌后,探头向屋内望去。
  这次倒省了破开窗孔的功夫,平时被杂物淹没的这边窗角窗纸早已破破烂烂,只不过似乎被屋内木柜挡住了半边,视野并不开阔。
  里面灯火通明,她又将脸庞稍稍后移错开一些,就算有人望了过来,也很难发现。
  一眼望去的半边屋子,倒是刚好能看到被捆在椅子上的两个俘虏。赵雨净面色苍白低垂着头,没什么精神,但看上去倒是安然无恙。隔着一张矮桌,另一把椅子上的金翎,状况却极为糟糕。
  那一阵高亢一阵微弱、犹如号哭般的嘶鸣,正是发自金翎口中。
  原本风情万种的黑亮双眸,此刻一片茫然,眼角泪痕犹在。双颊泛着不寻常的嫣红,血脉最密集处,仿佛要滴出肌肤之外。她上身赤裸,衣衫裂褪腰间,肿如葡萄的一对乳尖下方,两条血痕已经凝结,除这两道紫痕之外,所有裸露出的肌肤尽数泛起一片淡淡的胭脂色泽,瑰丽如霞,衬的胸口细密汗滴好似晶珠一般。
  她没被捆住的双腿上下交叠,仿佛股心被塞入了什么异兽灵虫,不得不的将它挤死,拼了命的前后摩擦,也顾不得衫裙下摆被蹭的凌乱不堪,雪白浑圆的大腿春光毕露。
  “龙……姑娘……我……我真的……不知道……你饶了我吧……”
  金翎抻直脖颈,被捆在扶手上的双掌一阵紧握,一阵曲张,腕上绳索深深嵌进肉里,也不知从何来的如此力气。
  一个高挑身影缓缓走到屋中站定,烛火闪动下,原本清丽秀美的容颜也显得有了几分阴沉,她盯着金翎双眼,缓缓道:“董凡也许没告诉你,不过你跟了他这么久,总能想起些什么对我有用的事吧?”
  金翎鼻翼急促翕张,扭曲的唇角垂下一线唾液,晶亮如丝,涣散双眸勉强看向对方,正要开口,血脉之中药效再发,臀股方圆好似万虫啮咬,奇痒钻心,玉户深径如饥似渴,周身火烧火燎,连神智都为之一顿,一阵比起春夜牝猫也毫不逊色的凄厉长呼从殷红如血的朱唇间倾泻而出。
  云盼情微微皱眉,她这才看出,金翎所坐的椅子正滴滴答答向下流着什么浆液,地板早已湿了一滩。
  一直叫到气息不继,金翎才停了下来,跟着浑身一颤,猛然挣了几下,才软软瘫在椅上,一边开口,一边见她雪白的肚腹抽动不休,“我……要……疯了……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放开我……放开我!给我男人……随便什么男人都好!让他来弄我……弄我!弄死我吧!”
  随着这狂乱言语,她又是一阵哭号,脸上涕泪交加。
  云盼情匆匆打量一番,屋内似乎只有这三名女子,龙影香武功勉强算是三流高手,即使是并未恢复至巅峰状态的她,不出三招就能将她制住。
  可如何不惊动旁人,却是颇为头疼。金翎的惨叫哀鸣尖细高亢,根本遮掩不住破窗而入的声响。若是敲门,对方稍有戒心,就不易应对。
  要救这两人,只能拿下龙影香作为人质,搏一搏在此驻扎的人马都是她的部下,不敢妄动。
  龙影香又往前挪了两步,淡淡道:“金翎姑娘,都几个时辰过去了,你还不明白,若想要男人,就必须叫我满意么?”
  金翎唇间一震,跟着一丝鲜血流下,似是咬破了嘴唇,她颤声叫道:“我……我可不知道,如何才能叫你这婊子满意!我知道的,早已告诉你了!看来……
  一定是那小白脸对你的身子不感兴趣,碰也不碰,憋的你满心怨毒无处发泄,才来折腾老娘!”
  这清醒并未维持太久,她才叫嚷着说完,玉体一抖,再度哭号起来,破碎的哀求混在其中,几乎分辨不清。
  龙影香静静听着惨呼完毕,才道:“你只管骂,从你口中若是得不到有用的东西,我为何要救你?”
  她双臂抱在胸前,上下打量一番,继续道,“寻常女子熬到这个时候,早已淫欲攻心,或疯或傻,下半辈子都只能做一刻也离不开男人的婊子。你不愧本是个淫贱无耻的婊子,到了这时还有精神骂人。方才喂你的水,我也下了五倍的药量,只不过你喝到肚里,发作较迟。你若是现在想起什么有用之事,快快讲出来,我还来得及救你一救。你若是仍冥顽不灵,药性发作,可就只剩下两条路可走。”
  金翎抬眼望着龙影香,眼白血丝密布,哪里还有半分妩媚,眼底淫光混着恨意,直如夜叉在世。
  “要么,就是如我方才所说,强撑到淫欲攻心,再无神智,即便活着,也成了只会扭腰摆臀求人玩弄的母狗。要么,就是我松开你的束缚,让你去向这客栈里所有男人求欢,直到被人捅烂阴关,虚脱而死。”
  龙影香缓缓说道,两根细长玉指竖在身前,语气平和好像与邻人在聊些家里长短。
  金翎痴痴地盯着那两根手指,好似在想象那手指刺入自己下阴后会带来怎样的快活,唇角不自觉竟泛起一丝微笑,她猛晃了下头,又是一口咬在舌尖上,口中已满是伤口,仍不能让她脱出这煎熬身心的春情地狱,此刻不要说是一个男人,就是一根木棍,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戳到身子里面,狠狠地去搅拌那狠痒之处,否则,就会从体内不断抽痛的地方向外一寸寸烂掉一样难过。
  “我……真的不知道大老板确切要去何方。”
  金翎终于垂下了头,原本白玉般的肌肤,已变的烹虾蒸蟹一般艳红,“不过……不过……我能猜到,他……一定会去找……找……聂……啊啊啊啊——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啊啊……唔——呜啊啊——”
  她仰起头,头顶死死抵住椅背后的墙面,颈侧青筋暴起,肩窝一处薄嫩肌肤,竟渗出点点血珠来。
  龙影香哼了一声,自语道:“果然是去找他的好女婿么。那到省了我们的事,连中原镖局也可一次夺下。”
  云盼情看的心急如焚,心知金翎遭此一劫,就算能够救下一条命来,也必然是半痴半傻疯疯癫癫,可怜她被董凡利用良久,最后也没能得了善终。心中不忍,正要强行出手,却见龙影香迈步走向门口,她连忙缩身屏息,藏在杂物阴影中不敢动弹。
  吱呀一声,屋门打开,龙影香缓缓走出回廊,不知去向哪里。云盼情凝神看她,就见纤腰扭摆丰臀轻晃,少了几许稚嫩,多了七分风情,多半是白继羽的功劳。
  如此机会自然不可错过,她不假思索走向屋门,探头一望,屋中另外半边并无他人。她闪身进去,也不管屋门,径直走向被缚二人,低声道:“金翎姑娘,赵姑娘,你们……你们都还好么?”
  金翎猛地摆正头颅,看向云盼情的双眸却是一片迷蒙,喃喃道:“男人……我要男人……”
  赵雨净抬起头来,双眼一亮,低声道:“是你?我没事,倒是……倒是金翎,多半不成了。”
  这般说着,她脸上难得一见的浮现不忍之色,比起初跟聂阳回来时对谁都是一般的漠不关心,竟也有了一些变化。
  云盼情与她毫无交情可言,此刻也没有多话的必要,当即拔剑挑开绳子,道:“你没事就好,活动一下手脚,帮我扶上她。咱们想办法逃。”
  赵雨净点了点头,解开身上绳子,一边揉着脚腕手腕,一边低声道:“不能这样带着她走。”
  云盼情秀眉紧蹙,怒道:“你要丢下她?”
  赵雨净连忙摆手道:“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她现在心智全失,这样出逃要多费许多力气,不如你点住她的穴道,或是把她击昏,我费些力气,背上她就是了。”
  云盼情这才面色稍缓,点头道:“她不知道中了什么媚药,点穴恐怕气血逆流,只好如此了……”
  她大步走到金翎身边,一掌切在颈侧,金翎浑身一僵,软软歪靠在扶手上,晕了过去。
  龙影香离开前,金翎的声音就已微弱下来,一时半刻,应该不会引人注意。
  云盼情走到向外窗边,托起窗棂一看,这客房位在中央,从这窗户跃下,也只能落进栓马停车的后院,落脚之处正对着帐房开了半扇的窗户,极为不妥。
  “只能抓那龙影香当作人质了。”
  云盼情咬牙道,“希望白继羽的外伤不要好的太快。”
  赵雨净皱眉道:“这客栈里可有不少人在,好象那叫董剑鸣的也在,你要硬闯出去?”
  云盼情看着窗外院中那两辆马车,深吸口气,道:“只能如此了。你把金翎放到椅子上,拿着绳子做解开的动作。快。”
  赵雨净立即照做,蹲在金翎身前,装作解绳的模样。
  云盼情听着门外传来的轻盈脚步,一闪身躲到了立在窗畔的那个柜子旁边,收剑回鞘,将带着金丝手套的左掌竖在身前,凝神准备出手。
  龙影香踏入门内,一眼便望见赵雨净脱困,二话不说,踏步上前便是一掌拍向赵雨净肩头。大概是并未存心击伤,这一掌虚浮无力,只有些威慑而已。
  云盼情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轻轻一纵,已跳到龙影香身后,烟雨抚花手一鼓作气出指如风,自上而下连点住十七八个穴道,跟着清风出鞘,寒气迫人横在龙影香颈侧,低声道:“不许叫。”
  龙影香倒是镇定的很,略带讥诮道:“云姑娘,你身上的味道,可真是好闻的紧呐。”
  这般连日奔波劳顿,任谁身上也不可能香喷喷的,云盼情微微一笑,道:“那也只有委屈龙姑娘的鼻子了。回头找到地方,我一定洗得干干净净,带上香囊,向龙姑娘贴身谢罪。”
  龙影香哼了一声,道:“除了忍着,我也没的可选不是。”
  “你倒是识时务。”
  云盼情调整一下位置,仍用剑锋逼住龙影香粉颈,抬手解开她四肢穴道,仅仅闭住经脉,“那就劳烦龙姑娘帮个小忙,把金翎姐姐背上。”
  说罢,她探手摸出龙影香怀中那枚逆鳞,弯腰抽出靴内藏的两把匕首,一并交给赵雨净。
  看赵雨净用匕首逼着龙影香背上了金翎,云盼情这才松了口气,轻轻打开房门,领在前面摸了出去。
  夜色已深,其余人等大半都已休息,四人毫无阻碍便到了楼下,帐房的灯光已灭,厅堂中也是一片死寂。
  云盼情左右看看,横臂拦在赵雨净身前,低声道:“去后院。那里有马车。”
  门闩拿起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可如何把马厩里的马匹顺利套在马车上,却成了一大难题。
  两辆马车一大一小,小的那辆板车堆满杂物,此刻也没空清理,大的那个多半是那个女眷所用,黑漆车厢布帘垂掩,自然是她们首选。只不过云盼情和赵雨净谁也不会打理,只能暗自着急。
  情势刻不容缓,云盼情只好冒险动手,抚着马颈喂了一把干草,牵到马车前,费了一番功夫,才让那马儿倒进车辕当中。
  夜深人静,马蹄声清晰可闻,让她不禁心生焦急,试了几次,才勉强将车套好,不敢再耽搁片刻,马上将昏迷不醒的金翎放入车内,点住龙影香各处穴道,把马车向已打开的院门推去。
  赵雨净坐在车前,持鞭急道:“云姑娘,我不会赶车。”
  云盼情护在车后,小心的望着客栈每一扇窗,催促道:“先出去再说。”
  那门比起马车并不宽上多少,这赶鸭上架的车夫又全然不知所措,马儿才出门就转了方向,咣当一声,车辕结结实实的在门框上撞了一下。
  云盼情反应极快,立刻飞身上车搂着龙影香跳了下来,将马车推出门口,拔剑架在人质肩头,缩在她身后望向客栈。
  数盏灯火前后亮起,紧接着窗户接二连三掀起,几个大汉粗声叫道:“什么人!”
  这帮人的应变倒也迅速,呼喝声还未落净,已有四人提着灯笼冲进院中,昏光照去,都是一惊站定,惊道:“龙姑娘!”
  “不想送了你们龙姑娘的命,就都给我滚回去乖乖睡觉!”
  不得不做出凶神恶煞的口气,云盼情手上加力,森寒剑锋紧紧贴着龙影香喉侧,这吹毛断发的利器只消再近一点,便是一道血痕。
  “我道是谁,原来是清风烟雨楼的高徒。啧啧,专找武功不如自己的人下手,比我这武当弃徒,也高明不了多少么。”
  二楼西首窗后,董剑鸣并未燃灯,站在一片阴影之中讥诮道,“你不去乖乖逃命,偏要上门送死,我若是不成全你,岂不是未尽地主之谊。”
  云盼情扬声道:“你若动手,我第一个先叫龙影香陪葬!师父师伯可从没教过我,性命攸关之时,还要装模作样顾忌这种阴险毒辣之人是否杀得。”
  董剑鸣悠然道:“你不是剑法厉害得很么,不如和我较量一场,你若赢了,马车和龙姑娘你随便带走什么我也不管。还是说,你不信自己能赢过我这武当弃徒?”
  任他如何撩拨,云盼情此刻绝不会呈一时之勇,安然无恙的离开此处,比什么都来得重要,“是,我赢不过你。你就当我认了输,开开心心留在房中,千万莫要追来,我这人心眼小得很,不战而败一定会牢牢记住,万一再见到你的人,保不准手上失了准,给龙姑娘这漂漂亮亮的脸上留下些什么,与你倒是无关,只是可惜了那位白少侠。”
  董剑鸣面色微变,默然片刻,道:“我们若是不追,你肯将龙姑娘完璧归赵么?”
  云盼情扬声道:“我保证,只要我们三人安全,龙姑娘迟早会丝毫无损回到你们身边。”
  董剑鸣哼了一声,一抬手放下窗户,窗后传出他略带不满的声音,“让他们走吧。”
  那些已拔出刀剑的部下面面相觑,迟疑着退后几步,这时楼上不知哪间传来白继羽满含疲惫的声音,道:“怎么,你们非要害的小香身首异处才肯听话么?”
  这些汉子这才乖乖回到客栈之中。
  云盼情长舒口气,后背一阵汗凉,毕竟如此多的敌人一并攻来,纵然没有白继羽在旁掠阵,想要带着两人逃出生天也是绝无可能,最多能让她一人全身而退,那这一趟岂不是白来。
  出了客栈,到了大道之上,赵雨净已是满头大汗,盯着那不听话的马儿屁股,一副恨不得操起匕首插上两刀的模样,云盼情微微皱眉,问道:“龙姑娘,不知你会不会赶车?”
  龙影香四肢穴道已解,点了点头,略带讥嘲道:“不算很会,但总不至于一直往草窝子里赶。”
  赵雨净面上一红,怒道:“那你还不上来帮忙。”
  龙影香一边爬到赵雨净身边,一边讥笑道:“赵姑娘好大的威风,下次用这威风赶车,想必比鞭子好使得多。”
  “都闭嘴。”
  云盼情惦记着金翎情况,她亲眼见过旗门镇中被融玉丹逼疯的女子惨状,心中烦躁无比,口气也超乎寻常的严厉。
  赵雨净瞥她一眼,不敢多言,只是将匕首贴在龙影香肋下。
  看龙影香已经坐稳,云盼情迈上马车,让赵雨净搂住龙影香腰肢,跟着点住龙影香双腿穴道以防万一,道:“走。”
  “往哪儿?”
  龙影香举起马鞭,问道。
  云盼情辨认了一下方向,想着约定会合的地方在卫州罗仙郡,目前还在翼州地界,问明道路之前,向东向南都不会有太大差错。这次遇险的地方在这客栈西南,如果白继羽只是顺路,那先往东去应该不会有错。
  向着东方大道一指,马车缓缓启程。
  “若是撑不住了,就和我交换进来睡会儿。”
  云盼情对赵雨净低声叮嘱道。
  赵雨净面色惨白,显然也是极为疲惫,但她还是道:“夜里让我来,白天人多,你在外面看着总好过我。”
  云盼情点了点头,“确认没人追来的话,天明后咱们尽快找个地方落脚,好好休整一番。不然到罗仙郡之前,咱们怕就要撑不住了。”
  赵雨净勉强点了点头,“我还成,你先去歇会儿。我困的狠了,就去叫你。你……你也应该很累了,先休息吧。”
  她原本与云盼情极不对路,可经了这么一场,口气无论如何也硬不起来,想要添上几分善意,却又极不擅长,听着别别扭扭,倒像个生闷气的女娃。
  云盼情微微一笑,对赵雨净的嫌恶稍减,往她肩上拍了一拍,放下布帘缩回到车厢之中。
  这马车只是比起那板车大上一些而已,看内里空间,必定是哪家的女子出行所用,容下二人,就显得有些拥挤,云盼情换了几个姿势,都有些别扭,最后索性将金翎抱起搂在怀中,这才舒舒服服坐下。
  两人贴的近了,她才感到金翎周身肌肤火烫,鼻息灼热,裤裆下那湿漉漉的一片仍在滴滴嗒嗒,尽管已经昏厥,干裂的嘴唇中仍传出细若蚊鸣的迷乱哀求。
  “男人……给我……给我……”
  真要找到落脚的地方,这燃情春药,却让她从何下手解决?云盼情眉心紧锁,想不出什么好法子,难不成非找上一群男人将金翎好好奸淫一顿不可?
  明知希望渺茫,她还是伸出剑鞘隔着帘子捅了一下龙影香的后背,问道:“龙姑娘,你有没有金翎的解药?”
  答案果然如她所料,“没有,谁会为春药浪费时间做解药。她本来就是婊子,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妇,等落脚休息时,你找些男人来伺候一下她也就是了。”
  “你——”
  云盼情怒意上涌,连忙深深呼吸两次,不再理会龙影香,只是在心中盘算到底该如何是好。
  云盼情那一下下手颇重,但不知是否药性所致,马车颠簸驶出数里后,金翎竟悠悠醒转,口中呻吟不断,微微睁开双目,痴痴地盯着云盼情,象是要从一片昏黑中分辨自己到底落在谁的怀中。
  察觉到怀中金翎动弹了一下,云盼情一怔,低头低声问道:“金翎姑娘,你好些了么?”
  对方却只回应了一段破碎难辨的低吟,倒是抬起的一只手,死死的攥住了她的衣袖。她不仅低头凑近了些,再问道:“你好些了么?咱们已经没事了,你还难受得很……呜!呜唔!”
  冷不防,金翎的手用力一扯,人也跟着抬起头来,云盼情话未说完,便被一双炽热柔软的嘴唇牢牢堵住,还不及反应,一条滑溜溜的舌头已经迫不及待的伸了进来,往她惊得不及闭合的小口中猛烈搅动起来。
  她连忙伸手去推,正推在金翎一边绵软肥圆的丰乳之上。她觉得不妥正要缩手,却被金翎一把握住手腕,鼻息带着哭腔,死死按在乳上,赤裸的胸膛不断扭动,到变得象是在被她抚摸一般。
  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不知所措,云盼情顿时失了方寸,想要用蛮力将金翎制服,却又不忍见那备受煎熬将近崩溃的模样,双颊羞如火烧,直后悔为何刚才不和赵雨净交换过来。
  金翎一边贴着她的樱唇狂吻不休,一边自鼻后泄出一阵阵哀泣之声,挣扎着扭动身体,将一条修长玉腿插入她膝弯之下,胯下紧贴住她的大腿,紧紧夹住,呜咽着摇摆腰肢,将那肿胀玉门,往她身上用力摩擦。
  那股间本就已是汪洋一片,这一番磨蹭,黏腻淫汁直透数层衣物,将云盼情的大腿也润湿了一片,她心中羞臊,一径往后靠去,最后脊背贴住了壁板,无路可逃,仍被金翎紧紧嘬住唇舌,婉转吮吸。
  她从不曾被人如此对待,只觉脑中一片昏沉,舌尖如酥似麻,心中又气又羞,百味陈杂,渐渐地,竟连身子也跟着火热几分。
  单单来回磨蹭似乎无法纾解金翎满腔情欲,她拉住云盼情按在她胸前的手掌,直直拽向胯下,匆匆把裙腰一褪,露出湿漉漉一片泥泞芳草,扯着云盼情的胳膊往那最要紧处送去。
  云盼情只当是帮她好受一些,强忍着心中气闷,任她操控。手指先是摸到一片乱毛,跟着又被往里带去,手上一热,已贴住了一条软嫩滑溜的裂隙,触手之处一片黏滑,仍有温热浆液不断涌出,好似摸到一处泉眼。
  才被手指触到,金翎就快活的闷哼一声,搂着云盼情的后脑,紧紧咂住她的舌尖,将她唇中津唾一口口吮吸过去,吞入肚中。
  跟着金翎双腿紧并,夹着云盼情纤细手腕,腰胯拱耸,把那绽放花蕊抵在她手中,卖力磨蹭,口中哀求道:“里面……里面……进来里面……”
  这一下让云盼情口唇得以解脱,她连忙偏开头颈,娇喘道:“你……你说什么?”
  “里面……快……快些……我……我要疯了……”
  金翎断断续续说道,充满弹性的雪股压着云盼情的手腕不断颤抖,胯下一股接一股的淫汁涌出,停下这片刻间就流满她掌心一捧。
  云盼情为难至极,只有硬着头皮曲起一根食指,试探着往里一伸。
  “咿——”
  金翎臀肉猛地一夹,云盼情只听到一声低呼,指尖周遭骤然被一团滑嫩软肉紧紧裹住,登时不敢动弹,呆呆地僵在那里。
  似乎微微醒觉少许神智,金翎一边磨盘般转着悬空丰臀,一边乞求道:“好妹子……多……多放几根进来,求……求你了……给姐姐个痛快……”
  云盼情羞得满面通红,但见到金翎稍微醒转一些,只得把心一横,三根手指并作一处,滋的一声挤了进去。
  “呃——呜呜……”
  金翎尖细娇吟一声,双脚蹬住车底,把柔软腰肢向着云盼情的纤纤玉手死死拱了过来,软嫩玉户犹如儿口,一口一口吮着当中三根手指。
  见过女子淫态的云盼情对此事也算是一知半解,既已到了如此地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当下按紧金翎肚腹,不叫那身子乱扭乱动,跟着腕上凝力,猛地前后耸动,戳刺起来。
  这法子倒当真有效,虽抵不上男子阳气那么管用,但总算能稍稍纾解攻心欲火,金翎舒畅的朱唇大张,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有喉头溢出些呵呵气音。
  虽然知道要有个什么物事在女子下体进出,可要动上多久才算大功告成,云盼情却全无头绪,只得硬着头皮不断动作,手指好似挖进一眼油泉,抠出一团团滑津,不几下就连她袖子也湿了半幅。
  金翎身子弓在云盼情腿上,周身肌肉一阵紧过一阵,到最后竟绷如琴弦,随着云盼情抽送玉指声声哀叫,约莫半刻功夫,就见她猛地一挺,娇躯剧颤。害得云盼情手指一滑,偏到了一边,只觉一股热流浇在腕上,也不知是从那痉挛媚肉间射了什么出来,还是终于抵不过催心摄魂的药性,下体失禁。
  “你……你好些了么?”
  云盼情抽出手掌,蹙眉在裤脚擦干,柔声问道。
  哪知道金翎并不回答,只是粗浊喘息一阵,跟着抬身又扑入云盼情怀里,双手突然摸进她衣襟之中。
  云盼情大惊失色,连忙扶住金翎双肩,又羞又怒,正要开口呵斥,却发觉那双手并未往她里衬内摸去,反而摸进了内里暗袋。
  跟着,那双手又飞快的收了回去。云盼情疑惑的咦了一声,旋即就听到一声轻响,那声音她是如此熟悉,以至于根本不需要撩开帘子放进月光,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你这是做什么!”
  云盼情惊声叫道,伸手摸向金翎手腕,果然,那纤细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捏着一把从她怀中掏出的柳叶飞刀,飞刀贴着她高耸丰美的左乳下沿刺了进去,直至没柄。
  赵雨净听到惊呼,立刻撩起了布帘,月光并不很亮,金翎脸上的神情也看不分明,只能模糊看到她双唇蠕动,似乎想说什么。
  云盼情抱起她身子,侧耳过去,低声道:“你有什么话,就……就说吧。”
  “我……这一生……”
  金翎的话只说到这四个字,便停了下来,默然良久,才结束在一声长长地叹息中。
  这声叹息,便是她全部人生的终结……
  在夜色中掩埋了金翎之后,云盼情的心情就异常的低落。不仅仅是因为金翎的死,毕竟死在很多情况下也是一种解脱,对云盼情而言,并不足以震撼她太久。
  让她一直感到浑身不自在的,是一种如影随形挥之不去的不安。
  为此,她几次三番探查后方是否有什么追兵,一路除了靠龙影香所带的银票补充必备的吃喝所需,几乎没有停靠,问明了路线之后,又连变了三次行程。
  一路换了六匹好马,云盼情与赵雨净日夜交班,每天只让龙影香睡两个时辰左右,几乎算是不眠不休的赶路,不过五日出头,就已驶入罗仙郡的外郊。
  在约定的地方留下记号,剩下的银子只够租下客栈一间寻常客房三天,床铺虽然不大,但云盼情身量娇小,赵雨净与龙影香也足够苗条,三人同卧的话,倒也勉强能够挤下。
  安顿好后,云盼情点好龙影香穴道,留下赵雨净照看,出门将罗仙郡仔细探查了一遍,顺便将马车卖掉,换了些银子,买了几身轻便衣服,两包当地小吃,带了回去。
  午后两三个时辰中,赵雨净和云盼情好好的收拾了一下一路积累的狼狈,沐浴净身各自换了新衣,龙影香连日不曾好好睡上一觉,反倒瘫在床上一气睡到了天色擦黑。
  不愿过多抛头露面,云盼情叫了饭菜上楼,于屋内用饭,封住龙影香经脉后,解开了她四肢穴道。
  吃了几口,云盼情抬手嗅了嗅胳膊,笑道:“龙姑娘,这下我总不再发臭了吧?”
  龙影香微微一笑,她每样菜都夹了几筷,却只是堆在碗里,似乎没什么胃口,她看了云盼情两眼,突道:“的确好了许多,你若是这副样子躲在客栈窗外,我肯定嗅不到你。”
  云盼情的笑容登时僵在脸上,心底那混混噩噩的不安,突然变得清晰起来,龙影香那时出手为何绵软无力,那些敌人为何如此痛快的答应绝不追击,为何白继羽受了那样的重伤,他的情人却还有心思逼问金翎直至深夜……
  随着答案浮现上来的,是令她全身都失去力气的一阵彻骨麻痹,而在她的眼前,赵雨净也面带惊讶之色,缓缓软倒下去。
  唯一没有倒下的那个女子,缓缓站了起来,她根本不在乎经脉被封,只因她压根就不懂一丝武功,她也不在乎逆鳞被搜走,只因她至少还有十八种本事自保,下毒,不过是其中最简单的一种而已。
  再次开口时,她的声音已经变得低沉且带着一丝诡秘的魅惑之意,那不再是龙影香的声音,但是不是她原本的嗓音,却也无人知道。
  “记住,这一课,是龙十九教你们的。”

  乳硬助性 第七十七章 潮记访问第三期
  “大家好,您现在收看的是由‘百花娱乐江湖’‘我杀我杀我杀杀杀’和‘少侠大本营’三档节目强强联合共同推出的江湖最火爆的八卦资讯节目,潮记访问!大家跟我一起喊,我们的口号是‘人人都是名记!耶!’……ok,下面请出今天访问的主角,目前正在中州影视城紧锣密鼓的拍摄中的如影逐形的人气角色,大家来猜一猜,她是谁?”
  “凌!绝!世!”
  “那个……对不起,是我口音不对,上次普通话考试我不该作弊的。我说的是人气角色,不是人妻角色。再给你们个机会,猜一猜她是……诶?哎哎?云姑娘你怎么出来了?”
  “呃……您不是说观众一喊名字我就出来么?”
  “可、可他们喊的不是你的名字啊?”
  “你又没说要喊我的名字才可以。我以为名字只是个暗号呢……”
  “……”
  “呐,特地叫我来这里,有什么事么?我这几天一直在赶场拍摄,已经很……累……了……zzzZZZ……”
  “云姑娘!云姑娘你醒……对不起,请把剑收回去好吗,我们……正在直播呢。”
  “哦。对不起,我稍微有点起床气。”
  “呵呵,没事,没事,我们根据观众信鸽投票,筛选了几个大家都十分关心的问题,希望你能在这里为大家现场解答一下,好么?”
  “嗯,来时导演说了,我会尽量回答。”
  “根据上周《八卦江湖周刊》爆出的独家素颜肖像,有观众非常好奇你的实际年龄,能不能冒昧问一下,云姑娘今年芳龄?”
  “十六。”
  “哎?真的已经有……”
  “十六,我朝律法规定,涉及限制级演出的女性,必须年满十六以上。所以我尽管看起来很小,其实已经十六岁了。就像东瀛画册里的很多姐姐一样,虽然看起来比我还小,但都已经满十八岁了。”
  “东瀛画册?”
  “嗯,为了将来的一些镜头,剧组特地为我准备的学习材料。令我受益匪浅。送画册的那个副导演非常热心,一直要抽出夜里的空闲帮我指导演技,我十分感动,然后砍死了他。”
  “呃……好,下一个问题,观众们都很好奇什么时候才轮到你的激情戏份。能否稍微透露一下呢?”
  “不知道,一般都是副导演半夜负责给女演员说戏,可我这人一睡着了脾气就不是太好,记性也会变差,每次到第二天醒也没见到副导演过来。不过他们总是放我鸽子第二天就辞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很久没人跟我说戏,我自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拍什么戏份,拍到哪儿算哪儿呗。”
  “其实,上次倒是有人在皇宫外的内侍房招聘处见到几个长得很像你们剧组副导演的人,应该是巧合吧,哈哈,哈哈。”
  “还有什么要问么?我好困,想回去睡了。”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关于记者上次画到的你和聂阳在某客栈门口……嘶——那个,云姑娘,不好意思,你的剑不小心擦到我的头皮了,而且……我一点也不热,不用贴着我的脖子帮我降温,谢谢。”
  “你想问什么来着?”
  “嗯,是这样,你今天来之前吃的好么?”
  “嗯,吃的不错。”
  “那太好了!所有的问题都问完了!节目最后,我们代表中州影视城如影逐形剧组发布一则招聘广告,欢迎有志之士积极应聘。”
  “招聘:副导演若干。要求:沟通能力强,身体强壮,习武六年以上,有六大门派工作经验者、不好女色者优先录用,待遇从优。另特别招聘专属助理一名,要求性别女,工作经验武功高低均不限,擅长叫人起床,具备基础讲戏能力,可连续值夜班,不得为同性恋,一经录取,享受导演级别待遇及额外丧葬抚恤金、人身保险各一份。”
  “今天的节目到此结束,大家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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