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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夜夕雨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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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挫败
  宁馨拨动着自己碗里的食物,一下又一下的,眼睛时不时瞟向钱海宁,宁馨预料中的慌乱神情并没有在钱海宁脸上出现,她像是个没事人坐在那儿一小口一小口优雅地吃着晚餐。她到底在想什么,该不会在自己面前故作镇定吧!目光碰着时,宁馨故意瞪瞪她,她却装作没看见,面色不改,反倒弄得宁馨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子似的。宁馨在心底挫败地叹了几口气。
  “你在数碗里总共有多少粒大米吗?”冷啸寒笑着问,宁馨看了他一眼没心情搭理他,冷啸寒尴尬地摸摸鼻子。
  冷啸天也注意到宁馨面前的食物几乎没动,像个疼惜心爱妻子的丈夫般殷勤地问:“不喜欢这些食物?喜欢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宁馨无精打采地回答。
  “不舒服吗?”冷啸情侧身将手掌覆在宁馨的额头上测着温度,脸上满是担忧,钱海宁灰白着脸看着在她眼前举止亲昵的二人,手中的汤匙不自觉地倾了倾,深吸一口气,也表现出对宁馨的关心来,“有发烧吗?”但表情和语气却是极度的不自然。
  “没有,还好没有,可能是有点累了吧。”
  “一点儿都吃不下去吗?”宁馨朝冷啸天点点头,冷啸天爱怜地握握她的手,语气轻柔地说:“那就等饿了再吃吧。”宁馨道了声歉便起身上楼了,身后四人齐刷刷看着她消失在楼梯处,冷啸天叫来女佣,吩咐道:“告诉厨房炖些燕窝给小姐留做夜宵,等小姐半夜饿了好吃。”女佣答应着下去了。
  黑暗中,粗重的喘息声、细微的吟哦声此起彼伏,啪的一声室内一下子回到了白昼一般。黑色天鹅绒床单上叠着两具肉体,一白一铜两色似要溶于一色,宁馨黑色的长发散乱地淹没在同色的床单里,黑眸里闪动着水雾,白皙的面孔透着粉红色,甚是动人。冷啸天意乱情迷叫着宁馨的名字,不顾桌子上叫个不停的手机。宁馨气息不稳地提醒他,“电话呢,电话。”声音不知要比平时娇媚多少倍,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害羞。冷啸天狠狠的撞了她几下,惩罚她的分心,然后满意地听到她的娇呼。
  激情过后,宁馨推推摊倒在自己身上的冷啸天,“你太重了。”冷啸天翻身仰卧在一侧,桌子上的手机仍旧欢快的跳动着,冷啸天有些不耐烦地拿起手机。“有事吗?”冷啸天有些不悦地问道,声音里满是责备的意味。那头的苏芮秋犹如被人泼了一桶冰水般,本来还想甜腻腻地告诉他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无论多忙都得回家,因为她亲自做了一桌子他最爱吃的菜呢。最后只能问:“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啊?”这边的冷啸天皱皱眉,“今晚不会去!”苏芮秋哀怨的声音传了过来“可是你已经好几个月没回家了。”“没事就挂了啊。”没等苏芮秋说话他就挂了手机。
  苏芮秋握着手机在那儿呆坐着,满心有说不出的委屈,几个月了,都几个月了,他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只留她孤零零一个人守着这空旷的大房子。她体贴他公司里的事物繁忙,没事从不打扰他,即使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回家了。以前的冷啸天虽对她不冷不热的,但至少晚上还准时回家。但自从公公去逝,婆婆和宁馨搬走后,冷啸天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他是不是外面有了其他女人了?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他不是那种寻花问柳的人。可是那为什么他不回来呢?”苏芮秋在那儿自问自答着,“或许我该问问啸情或者啸寒,他们应该比我更加清楚丈夫的事,可是他们也像突然消失了似的。”
  “太太,太太…”女佣在苏芮秋身边叫了好几声,有些担心地看着嘟嘟囔囔的苏芮秋。
  “怎么了?”苏芮秋突地瞪起自己的大眼睛,把女佣吓了一跳,“没什么,这么晚了先生还没回来,菜都冷了,我想给热热。”
  “哦,不用了,先生晚上有事不回来了,我也没胃口。”说完便转身上楼去了。
  这边,仰卧在床上的宁馨,突然有种想呕吐的感觉,胃里那股酸味儿不断涌上来,到最后那难闻的味儿直冲到嗓子眼。宁馨冲到洗手间干呕起来,不一会儿便真的呕吐起来,胃里是翻江倒海后般的难受,吐过后身体也变得恹恹的,冷啸天从身后搂住她,双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反复抚摸着,“你的生理期这个月准时吗,是不是有动静了?”
  “什么动静?”宁馨没有反应过来,随后立马拨开他的手,吃惊地说:“怎么会?”冷啸天摸着宁馨有点苍白的脸颊笑道:“怎么不会?我们又没有避。”因为我有吃毓婷啊,宁馨在心底悄悄回答着,冷啸天捏住她的下巴,冷冷地问:“难道你在偷偷避孕?”
  宁馨慌乱地反驳:“没有,才没有。”冷啸天狐疑的看了一会儿宁馨,深情地说:“我希望你能生下我们的孩子,因为这个孩子是我们爱的结晶。”
  “我饿了,去厨房找点东西吃,你先睡吧。”宁馨转过头推开洗手间的门。
  冷啸天拉住她的胳膊,不放心地问:“不用我陪你吗?”
  “不用。”
  宁馨抬头时吓了一跳,一个人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旁,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走近了才发现是钱海宁,宁馨没好气地问:“你没事站在这儿吓人啊。”钱海宁慢慢地转过头,声音似从另一个空间传过来,虚无飘渺地说:“我是来告诉你,明天我就回家,谢谢你这几天的招待。”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还有,那事,抱歉,我不能帮你。”
  虽然一开始就不肯定她会帮自己,但亲自听她明确的答复,宁馨还是有些不甘,因此焦躁地问她:“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对你说的?”
  钱海宁注视着冷啸天的房间,有些凄惨地回答:“相信,我当然相信了,尤其是今晚。”宁馨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明白她知道了自己和冷啸天的事,脸有些微微地泛红,那红不是刚才艳若桃花般的潮红,而是秘密被人知道后因羞愧而引起的红。“他知道这件事,而且他也是其中的一分子呢。”宁馨故意混淆。
  “我等他,等他倦了、累了,他会回头看到我的,”钱海宁幽幽地说道,“他,他会回来的。”
  “你确定他会回头?”宁馨盯着她在月光下清白惨淡的脸。
  “只要我留在他身边,我相信我会有那么一天的。”钱海宁重复着,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坚定信心。
  “是吗?你这么说我倒要嫁给他,让你知道什么是痴人说梦。”宁馨阴阳怪气地说,想激怒钱海宁。
  钱海宁失焦的双眼聚在宁馨脸上,无比坚定地回答道:“不,你不会嫁给他的。”
  “谁知道呢?”宁馨继续激怒她。
  “一定不会的!”钱海宁仍然坚定地重复着自己刚才的话。
  “怎么,你认为他不会娶我?”宁馨挑眉问道。
  “嗯。”钱海宁点点头。
  “你认为他不够爱我?”
  “不是,他够爱你,可是他不能娶你,一是因为现在我们两家正在合作,根本不是闹翻的时候,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你认为冷啸天和冷啸寒允许吗?”钱海宁笑了笑,“暂且不说冷啸寒,大哥的占有欲那么强,你说怎么可能允许他娶你,况且他很听自己哥哥的话。”
  “那他也不会娶你的,即使娶了你,你得到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有什么用!”宁馨转身走下楼去。
  宁馨打开厨房里的灯,便见冷啸寒一个人坐在那儿自斟自饮,冷啸寒看见她笑着说:“那里有专门为你准备的燕窝,快吃了吧。”宁馨拿起燕窝坐在餐桌的另一边吃了起来。“我就那么讨厌吗?”冷啸寒直勾勾地看着宁馨,宁馨怕他纠缠着不放,于是回答他:“没有,你很好。”
  “可是我觉得你很讨厌我。”
  “没有。”
  “是吗?”冷啸寒追问道,宁馨懒得再和他纠缠下去,放下勺子淡淡地回答:“是的。我要回房间,你也早点休息不要睡得太晚了。”宁馨还不待从椅子上起身,冷啸寒像鬼魅般地移到了她身旁,宁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吻上了,他的吻虽热烈,但和冷啸天、冷啸情明显带着强烈索取的狼吻不同,他要温柔许多。半天冷啸寒才放开她,喘息着说:“让我抱一会儿,好吗?”宁馨回答他的是冲到水池边狂吐起来。
  “你是不是,是不是…”
  “没有。”宁馨抬头瞪了他一眼,筋疲力尽地趴在水池边。冷啸寒一把抱起她,在手中轻轻抛了抛,皱眉:“怎么瘦了这么多,我送你回房间。”宁馨无力地垂着手臂,任他抱着。
  
                  秋意闹(一)
  “嫂子,你找我有事?”冷啸寒看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苏芮秋,有些纳闷她怎么会突然跑到他的办公室来。
  “啸寒,你跟嫂子说实话,你哥哥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苏芮秋一针见血地问着冷啸寒,这几天她反反复复思量过了,亲自质问冷啸天是不妥的,他若抵死不承认或者来个恼羞成怒吃亏的仍是她自己,倒不如问问他的兄弟,冷啸情那个冰山她心里没什么底,想来还是问冷啸寒比较合适些。
  “这…这种事情,嫂子你怎么能问我呢?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你应该问大哥才对啊。”冷啸寒玩世不恭地答道。
  “要是能问我会来找你吗?我是想你们兄弟之间感情比较好,或许你应该知道的。”苏芮秋表情变得有些哀婉,戚戚楚楚地说:“啸寒,我也不瞒你,你大哥已经好几个月没来家了,我是连他的面都没见着,我给他打电话他也总是爱理不理的,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我也不会来找你的,啸寒,你要是知道什么事情可千万,你可不能瞒我啊!”
  冷啸寒见苏芮秋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有些不知所措,收起玩世不恭改口道:“嫂子,那个…那个二哥现在和大哥走的比较近,因为他们现在都在忙和钱景制药合作的项目呢,要不…要不你去问问二哥吧,他可能比较清楚。”就这样,冷啸寒将烫手山芋扔给了冷啸情,苏芮秋见冷啸寒无意帮她便直起身子准备离开,“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我走了。”冷啸寒见她要走立刻起身去给她开门,嬉皮笑脸地说:“嫂子,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帮不上忙啊。”
  医院里,冷啸天陪着宁馨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自从那几次呕吐之后宁馨的食欲一天天下降着,冷啸天本来以为是怀孕造成的妊辰反应,可检查过后并不是怀孕,不出一个月宁馨双颊已经凹陷,尽管冷啸天吩咐厨房炖了不少补品,但仍然没有见效,因为宁馨是吃多少就吐出多少,吐的过程反而加重了她对食物的厌恶程度,最后几乎到了滴米不沾的地步。
  “冷小姐,请问你最近有在节食吗?”戴着眼镜的医生检查完后,询问病人一些情况。
  “没有。”宁馨摇摇头。
  “那以前曾经有过因减肥而节食吗?”
  “也没有啊。”
  医生扶扶眼镜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对冷啸天说:“我看是因为心里方面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心里压力过大而造成的厌食症状,我的建议是去看看心里医生。”
  于是冷啸情找了一个和他交情不错的心里医生来家里给宁馨做心里治疗,心里医生和宁馨单独在书房里聊天,本想给她做催眠,但是宁馨本能地拒绝了,她不想自己的隐私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泄漏给别人,即使这人是医生也不行。医生也没有勉强,态度亲切随和地聊起天来,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谈话治疗彼此都没有办法打开心扉倾诉,宁馨觉得恹恹的不一会儿就累了,医生见状也就早早地结束了谈话。
  “怎么样?”宁馨离开书房后,冷啸天、冷啸情询问着情况。
  “病人不愿对我多说什么,”医生看了一眼冷啸情继续说道:“病人的心里负担很重,但是具体是什么我目前还不清楚,这些心里问题转嫁在病人机体上,在令妹的身上就表现为对食物的厌恶感。可是她并不愿意与我多谈。”
  “厌食症严重了容易形成抑郁症,轻微的抑郁症患者倒是没什么,吃吃药就可以治疗,但是如果严重了病人就有自虐自残倾向,甚至自杀。”
  “那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吗?”
  “多关心关心她,尽量让她放松、高兴些,心情愉悦自然不会再对食物有排斥反应了。”
  “好的。”冷啸情送医生出去,走出门时医生像想起似的叮嘱道:“让她多与朋友相处也许会有帮助的,你知道同龄人之间比较有话聊。”
  “有时间我们多陪陪她,她一个人在家太寂寞了。”坐在沙发上的冷啸天淡淡地说道。“而且大哥最好这段时间不要逼她太紧了。”冷笑天听他如此说,挑眉看看他“啸情,你话中有话。”
  “不是吗?你从来就没有为宁馨想过!”冷啸情有些气愤地说,“你是有妇之夫,可是现在你却在霸占她,你可以不在乎这些,可是你怎么知道她不在乎呢!”说到这儿心里对宁馨的疼惜又多了一层。
  “我听啸寒说,大嫂今天去找他了,打听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冷啸天哼了哼,“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麻烦!当初要不是看在她和独孤雪儿一样懦弱的份上我怎么会娶她?”说完看了一眼冷啸情,“事情我会处理的,你也早点休息。”
  “今晚不要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这一段时间你都不要不顾她的意愿强要她!”冷啸天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冷啸情,“你今晚是怎么了?”
  “或许当初我们应该接受啸寒的建议,让他娶宁馨。”冷啸情状似痛苦的抱住自己的头,冷啸天气愤地揪住他的胳膊,冷笑了几声说道:“你舍得她被独占吗?舍得吗!”
  冷啸情苦笑着“可是她现在不也是被你一个人独占吗?”
  冷啸天放开他的胳膊,讥讽地说:“原来吃醋了。你认为她现在能同时接受你和啸寒吗?你们这样做才是要逼疯她,何况现在她对我仍然还有着一丝的排拒呢。”
  “天,我们这样做真的是在爱她吗?”
  “冷啸情,你现在说这话算什么?你心疼了?当初我们做的时候你就应该考虑到这一层来,那时的你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冷笑天看着有些迷茫的冷啸情,“要是你觉得内疚,你可以退出。”
  “不,我不会!”冷啸情听冷啸天叫他退出便立马拒绝掉。
  “她可是我们等了多年的宝贝,要有耐心我相信,用不着太长时间,她就会按照我们最初期望的样子来爱我们的。她若敢不爱,那我就扯断她的翅膀,让她从此失去自由,慢慢地消磨掉她所有的意志,让她乖乖地听我的话成为我想要的人。到时还用担心她不能接受我们三个吗?”冷啸天拍拍冷啸情的肩膀,走出了房间。
  床上的宁馨眉宇深锁,脸色苍白,神情仿佛是被魔鬼逼在墙角的羔羊。冷啸天站在床前看了一会儿睡梦中的宁馨,亲了亲她的脸颊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一段时间内,夜晚,冷啸天都没有出现在宁馨的房里,心里医生每天还是照时来和她聊天,冷啸情和冷啸寒抽出很多时间来陪她,会带她参观美术展,会带她去看看电影什么的,也会带她去游乐场玩,有时候甚至会带她去参加一些有趣的party或者沙龙活动,他们也尽量不再过多的干预她的外出,允许她在外面吃晚饭。也许是心情放松下来的缘故,宁馨慢慢地不再那么厌恶食物,更不需要打营养针来维持体力。
  冷啸天走到正在阳台上晒太阳的宁馨身边,“下午和我出去逛街吧,我要买些东西送给你。”
  “不用了,前几天天天和二哥他们逛街,已经给我买了不少东西了。”宁馨淡淡的拒绝道。
  “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和我一起,下个礼拜想带你参加一个婚礼庆祝party,你还没有这样的晚礼服,还有一些首饰,都得买。”还不等说完便拉起躺椅上的宁馨,直奔精品店而去。
  宁馨望着镜子中装着晚礼服的自己,早已脱去少女的青涩,举手头足间都透着成熟女人风情,满眼也尽是惹人爱怜的风韵,如果说以前的她是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那么现在的她则已是娇艳欲滴的花朵了。
  红色过分娇艳,况且婚礼party的主角不是她,她不能抢了新娘的风头;白色,是对新娘的不礼貌;粉色,清新娇嫩,但又有些轻浮,是很难压得住的颜色,宁馨没信心;黑色虽高贵端庄,但场合又不对。选来选去宁馨挑了一件宝石蓝的改良过的旗袍样式礼服。试穿上身,这款礼服果然非常适合她,将她的侗体包裹的纤侬有致,颜色更是将她的雪肌称的如白玉般毫无瑕疵。
  “就这一件吧。”宁馨转头对冷啸天说道,冷啸天向服务员点点头,服务员微笑着将她引进更衣室并为她包装礼服。身后的冷啸天冷冷地盯着宁馨,从她选择这件宝石蓝礼服开始他的脸上就像蒙上了一层冰霜。
  冷啸天接过服务员手中的袋子,“我们去看看珠宝吧。”说完拉着宁馨的手就快步走出精品店。
  宁馨看着那些钻石并不喜欢,觉得还是珍珠比较与自己相得益彰,冷啸天便和她看了一些珍珠,最终选择了几对双方都满意的。付款时冷啸天的手机响了起来,宁馨知道他有急事便让他去忙自己的。冷啸天走后宁馨心里舒坦不少,宁馨也不知道冷啸天为什么在她挑选礼服后就突然挂着一张脸,着实让她有些紧张。
  “宁馨?!”宁馨转头看见苏芮秋时吓了一大跳,脸色有些苍白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看珠宝首饰的,你也来买珠宝。”苏芮秋扫了一眼宁馨手中的珠宝包装盒说道。
  “啊,啊!”宁馨朝四周看了看,试探性地问苏芮秋:“你…你看见什么人了吗?”
  “看见谁啊?”苏芮秋一脸疑惑地问,宁馨连连摆手:“没谁。”
  “你出来了,正好我不用到处去找你了,我有事问你,我们到附近那家咖啡馆去吧。”宁馨忐忑不安地跟在她的后面,苏芮秋在前面自顾自地说:“你搬出去的时候也没留地址,我也不知道你住在哪儿,所以一直没联系到你,这下好了得来全不费功夫。对了,妈妈现在还好吧?”宁馨听着她一连串的问题,只能在身后嗯嗯。
  “嫂子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来问你的,啸情和啸寒都不肯跟我说实话。”苏芮秋想起那天她跑去问冷啸情他大哥是否有外遇的事情,他冷冰冰的一句“你自己去问大哥!”就把她给打发了。
  “嫂子,怎么了?”
  “就是你大哥啊,你有没有见过他?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宁馨听到这些脸色不禁变得煞白煞白的,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嘴里咬着吸管,苏芮秋见她不说话,仍旧自顾自地说:“你不知道他都好几个月没有回过家了。按理说这些家事我是不应该随便说的,可是要不是没有办法我也…我也不至于找这个找那个的。”苏芮秋平时不是个多言的女子,最近却因为怀疑丈夫有外遇这事而变得有些唠唠叨叨的。
  “这个,你还是亲自问大哥的好。”宁馨勉强地回答着。
  苏芮秋有些气馁地说:“怎么你们兄妹都这么说!”
  宁馨尴尬地笑笑,苏芮秋拍拍她的手也笑了。“这种事大哥说有就有,我们怎么说好呢,必定我们不是他本人啊。”宁馨在心里补充道:难道要我承认那个女人就是我,当了他20多年的亲妹妹。而其中的原委更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再说就苏芮秋那种性格的人,是断不会相信的,肯定认为是自己勾引她的丈夫,莫说是苏芮秋,这个世界上的女子有哪个愿意相信是自己家的丈夫勾引别的女子?她们都情愿一味地认定是那些“狐狸精”千方百计地勾引了丈夫。
TOP Posted: 11-19 09:07 #3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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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意闹(二)
  明亮的灯光打在墙壁上、沙发上、桌子椅子上折射出更多的明亮出来,比白昼还要晃眼,人多时它是锦上添花,人少时它是雪上加霜。先前家里人多的时候并未显出这房子的空旷,如今只留苏芮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才发现这房子有多空旷,也渐渐品出寂寞的味道来,公公在世的日子,还未觉出这些滋味来,但自从公公去逝后,家里这些人就像电影视剧里或者舞台上的道具,但还没散场他们却急匆匆一个个先撤了下去。
  苏芮秋手里走马观花式的翻过一页页精美服装大片,心思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爱情是难得的,她从一开始就清楚地了解这一点,只是没想到轮到她这儿会这般难,她甜蜜的日子刚开头没多久,就尝到了“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的苦涩。人说女人心海底针,可这男人的心思也没好猜到哪里去,你和他浓情蜜意时,他的心思却慢慢在变,是扯也扯不住拽也拽不回。
  “先生回来了,太太。”女佣的声音透着惊喜,仿佛家里的寂寞她也深有体会般。苏芮秋自然也是满心欢喜,一边吩咐佣人做些新的菜肴,一边慌乱地拢拢头发扯扯衣服,冷啸天进门时便抢先接过他的外套,趁他不注意时嗅嗅衣领上的气味-紫罗兰香型,刚才还喜形于色的脸孔顿时黯淡下来,像被人抹了一把煤灰似的。
  “不用准备什么饭菜了,随便吃点就行。”冷啸天坐到餐桌旁,从进门到现在也没有正眼瞧一瞧苏芮秋。苏芮秋隐忍地坐到冷啸天一旁的位置上,胸口闷闷地。冷啸天终于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我吃完饭就走,回来就是想告诉你不要干涉我的私生活,更不要到处打听我的事情,你若是有什么不满地可以直接对我说!我娶你是因为你的安分守己,不只有你一个人能做我冷啸天的妻子!”苏芮秋瞪大眼睛听完冷啸天的一番话,原本她那些埋在心底的疑问,如今涌到嗓子眼的统统被打了回去,嗓子变得酸涩,鼻子也变得酸涩,眼睛和嘴巴也都一并变得酸涩起来。之后冷啸天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晓,有没有吃晚饭,她也不知晓,如何回到睡房的,她更不知晓......
  宁馨本来以为那次说领她参加结婚庆祝party只是个要陪她买东西得借口,没想到还真是要和她一起参加。至于是谁和谁得结婚party她就不知道了,因她一向对上流社会的活动都不甚关注。这次参加party,陪着她的不仅有冷啸天,还有冷啸情。本来冷啸寒也要一起的,但是因为有事缠身便没成行。
  宁馨看着周遭灯红酒绿,霓裳环绕,竟有些微微迷幻。他不喜欢跟在冷啸天、冷啸情身后看着他们和一群同样虚伪的人周旋着。于是挣脱冷啸天的臂膀逃到没人打扰她的地方来。
  “宁馨,你怎么来了?”许敏不知从哪里一下子冒到宁馨身前。
  “大哥和二哥领我来的,怎么了?”宁馨看着有些过分吃惊的许敏,淡淡的回应道。
  “他们怎么会领你来参加啊?”许敏不解地问,宁馨看着她迷惑的样子,好笑地问:“我为什么不能来参加啊?”许敏就差没摇晃宁馨的双肩了,“你知道是谁的婚礼吗?徐子东的!”许敏心里咕哝着:难道她就一点儿不在乎吗?
  宁馨手中拿着的香槟一下子全倒在许敏的洋装上,“哎呀,对不起啊。”宁馨慌乱地用手套给许敏擦拭身上的酒渍。许敏推开宁馨慌乱的手,干笑道:“没事,没事,我去洗手间洗洗就行了。”
  “我跟你一起去。”宁馨紧跟在她身后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几个打扮妖冶的女聚在一处八卦,“我本来也以为冷家不会来参加婚礼的呢?”一个脸上化着眼熏妆身穿绿色礼服的年轻女子挑起新的八卦话题。
  “可不是嘛。”其余几个人马上附和道。
  “唉,你们不知道,冷家和赵家是世交,怎么可能不来呢?”一旁身穿黄色半透明礼服的女子反驳她们。
  “奇怪的是冷家那位小姐怎么也来了呢?”绿衣女子有些不解地问道。
  “对啊,她以前不是和新郎订过婚吗?有些内部消息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据说冷家那位小姐和新郎曾经私奔过呢。”黄衣女子再次暴出一剂猛料,吓了其他人一跳。
  “后来哪后来哪?”众人好奇地追问暴料者。
  “后来?听说冷家把她给抓了回来,徐家因为被迁怒而深受打击呢。”黄衣女子淡淡地说道。
  “是吗,还有这一段啊。”众人都睁大了惊奇的眼睛,每人脸上都散发着光晕,好像一群遇险的人好不容易逃生后聚在一起,夸张地兴奋着。
  “可不是嘛,据说她父亲死的时候没给她留一份财产,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黄衣女子又暴出一剂猛料来,眼神睥睨地看着大家,好似她抖搂出来的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你的消息从哪里来得,真的假的啊?一份财产都没留。好可怜啊。”绿衣女子故作同情般地说道。
  “不过她那几个哥哥对她可是很好的,所以她父亲留不留财产给她都无所谓啦。”另一个人不赞同绿衣女子。
  “要我说那三个哥哥有很严重的恋妹情结呢。”绿衣女子不屑地撇撇嘴嚷嚷道。
  “别乱说,你知道现在冷家的势力有多大吗?自从冷家老爷死后,冷家就迅速壮大起来了呢。”
  “是啊是啊。”
  众人转头看见不远处的宁馨和许敏,一个是目光淡定,一个是眼冒怒火,众人灰溜溜地逃了出去。“那群八婆真讨厌,也不怕嘴巴烂掉!”许敏恨恨地说道,宁馨波澜不惊地劝道:“算了,别和这帮爱嚼舌根的人计较。”许敏本想劝宁馨不要在意的,结果反倒是被劝了,不禁呵呵一笑,“就是,别和那帮人一般见识。”宁馨低垂了眼眸自言自语般地低语:人言也是可谓的。
  “你去哪里了?怎么我一转身你就不见了。”冷啸天拉过宁馨让她坐在自己和冷啸情中间,那边新人已经开始挨桌向客人敬起酒来。宁馨觉得如坐针毡,恨不得躲起来才好,手心也沁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来,冷啸天、冷啸情此时却一人抓住一只手放在掌心里摩梭起来,宁馨手上的汗愈加多了起来,将他二人的手也弄湿了,粘糊糊的,很不舒服。
  不一会儿新人就到了这桌敬酒,宁馨扫了一眼新娘子,一眼便瞧出是个精明强干的女子,眉宇间流露出强烈的母性气息,宁馨想这样的女子和徐子东倒是很般配,徐子东是那种略带些孩子气的人儿,配上这样女子倒是性格互补。冷啸天、冷啸情和新娘子好像瞒熟的,在那儿说着祝福的话儿。
  宁馨看了一眼徐子东,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看,便立马低下头,却又流连地微微抬起头。两人对上眼,那些过往便突然活了过来,像放映电影似的一一在他们面前掠过,这气场里也只剩下他们二人,但两人却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彼此默默地注视着。宁馨的腰间紧了紧,略微侧头看了眼不悦的冷啸天,新人过来时冷啸天便像是要宣示自己所有物般的搂住了她。徐子东走向下一桌时仍不时回头看看宁馨,冷啸天不悦地瞪过去,可惜徐子东并没有接受到他的目光,因为根本没要注意他。冷啸天只能狠狠地掐了一下宁馨的腰,宁馨闷哼一声,再看,一旁的冷啸情也是铁青着脸。
  “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心里还有他!”冷啸天重重地摔上卧室的门,一进门便责问起宁馨。宁馨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因冷啸天二人没有说明便把她拉去参加前未婚夫的婚礼,也因在厕所里听到的那些八卦。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我猜中了!”冷啸天抓住宁馨的胳膊追问道。宁馨甩开他的胳膊,转身去换下身上的礼服。冷啸天被她的沉默彻底激怒了,拽紧她的胳膊愤怒地说:“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的男人是谁?我不允许我的女人躺在我的身下却想着其他的野男人!”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龌龊!”宁馨也有些恼火,声音不自觉也跟着大了起来。
  “龌龊?你说我龌龊是吗?是不是在你眼里只有那个徐子东才是最干净的男人,不然怎么我一碰你你就呕吐起来!你说啊!”冷啸天将宁馨狠狠地甩到床上,宁馨皱了下眉无奈地说:“你不要无理取闹了。”
  “那你就证明给我看。”说完便开始胡乱亲吻起宁馨来,宁馨挣扎不开说了一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非要折磨我不可。”冷啸天听她这么说,愣愣地看了她几秒钟,接着狠狠地甩了她两巴掌“你竟然把我的爱当折磨!”说完气得走出了房间。
  摊倒在床上的宁馨,无力地用手擦拭嘴边的血丝,心如死灰般地瞪着上面的天花板。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黑影闪了进来,用一条温热的毛巾替她擦去嘴边干涸的血丝,又用冰袋敷在她的左侧脸颊,温热的嘴唇轻轻地抚摸着她,叹息般的声音传来:“你怎么这么倔强呢,这样是要吃亏的,在男人面前该示弱的时候就要示弱,尤其是一个那么爱你的男人。”宁馨睁开眼看见冷啸寒晶亮的黑眸,委屈的眼泪崩堤而出。冷啸寒除去二人的衣物,爱怜地将她搂在怀里,室内一片寂静,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紧紧相依。
  “我累了…”宁馨幽幽地说道。
  “那就放下包袱,什么不要管,一切都由我们来处理,相信我们,我们是爱你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很多。”
  宁馨便不再吱声,冷啸寒也不说话只是像缠绕树的菟丝般死死抱住了她,身上开始发热,她叹息了一声将头靠在他的胸前,而他顺势翻身将她压住了。
  
                  秋意闹(三)
  冷啸寒温暖的唇落在宁馨的上面,辗转吸吮着,灵活的舌伸进她的口内与她的嬉戏,调皮地四处乱窜。宁馨有些招架不住,双手在冷啸寒的胸前推了推。冷啸寒依依不舍地离开,吃吃地笑了起来,一会儿唇落在那一小截裸露在锦被外的皮肤上,白皙柔滑,细闻似有淡淡的紫罗兰暗香钻入鼻内,肌肤细腻紧致如白玉瓷,触感丝滑最上等的绸缎。从耳朵下方到香肩,弧度精致优美,像工笔画起笔、行笔、收笔细心勾出的一条弧线。冷啸寒轻轻地吻着,却觉得不够味儿,便吸吮起来但却不敢太用力,怕破坏了这美感。
  宁馨将头轻微歪向一侧,“寒,你不是曾说愿意娶我吗?那你现在还愿意吗?如果愿意那么就娶我吧。”
  “我可以娶你,尽管过程会很艰难。”冷啸寒抬起埋在宁馨颈窝处的头,撑起身子向前滑了滑,温热的唇随即落在她的眼睛上,过了一会儿再次抬起头盯着宁馨的眼眸严肃地问她:可是,你确定不是把我当作救命稻草般的抓住?
  “……”宁馨的潜意识里知道此刻应该马上告诉冷啸寒自己是真的愿意嫁给他,可是嘴巴微张了张却没有说出任何话,或许是他的眼神太犀利了,她才没有办法睁眼说瞎话。
  冷啸寒叹了一口气,再次覆上宁馨柔软的唇吸吮着。双手也情不自禁在宁馨的柔软处揉捏着。宁馨有些僵硬地崩直了身体,“放轻松,宝贝。我不会弄疼你的,相信我。”说完冷啸寒的唇膜拜似的吻遍了她的身体,宁馨慢慢地放软身体,
  冷啸寒做足了前戏,因此在他进入的那一刻,宁馨并没有感觉到每次和冷啸天结合时那种干涩钻心的疼痛。于是宁馨闭上眼睛享受情欲所带来的潮水般的快感,冷啸寒动作准确熟练,宁馨难以自持地呻吟起来,婉转的声音引得冷啸寒越加用力起来。但和冷啸天比起来,冷啸寒要温柔许多,他不像冷啸天只知道一味地索取,更不会因为她在床上的无动于衷而虐待她的身体。想来在床上,冷啸天一直把自己当王者,无论他施与你什么,你都得义无反顾地接受,否则他会不悦,从而加重他的惩罚。他也从不会考虑你的感受,他的求欢是霸道,也是最直接的占有。
  肉体的撞击声混杂着喘息声、呻吟声,组成的靡靡之音回响在房间内,连交乳在一起的汗水似乎也发出咝咝燃烧的声音。。宁馨和冷啸寒一直缱绻到天明才朦朦胧胧相拥而眠。彼此都有些疲倦至极,一个是等的太久了,一个是在绝望中终于看见那么一点点亮光,即使这亮光如同风中摇曳的烛光,这一晚彼此都是对方的惟一救赎,彼此也都拿出全身的气力缠绵着,就像是最后的狂欢,因为各自都不知道天亮后的方向,只能拼了命似的抓住此时。
  冷啸情抬腕看了下表,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走过冷啸天房间时看见房门仍是虚掩着,心里便清楚昨晚气冲冲出去的大哥一夜未归。推开一条缝,里面仍是昏昏暗暗的,厚重的窗幔遮住了阳光,那几道挤着缝儿投射进来的光亮,就像被树叶过虑过一样,斑驳地落在地板上形成一个个圆圆的亮点。扑鼻而来的暧昧气味让冷啸情瞪大了眼睛,这才辨认出地板上被丢弃的七零八落衣物。冷啸情轻轻地拉上门。
  “原来一直跟在我车后面的就是你。”
  “是啊,不然我怎么能找到这个地方来。”
  冷啸情急步走进餐厅,看见满脸不悦的冷啸天和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的苏芮秋在那儿对峙着,冷啸情吃惊地看着冷啸天,随即恢复镇定。苏芮秋见着冷啸情时也着实吃了一惊,没想到他也在这里呢。
  女人要守卫自己的爱情,首先得找到目标,没有目标那就是瞎子打鼓不知道落在哪一点上。因此苏芮秋偷偷雇了一个私家侦探跟踪自己的丈夫,昨天终于拍到他和那个女人一起出席宴会的照片。照片上那女人,苏芮秋觉得有些眼熟,仿佛在哪儿见过,那影子就在眼前晃动着,但和真相之间却隔着一层细纱,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那宝石蓝的颜色也仿佛就在昨日呈现过,可是仍旧隔着那层纱,因此苏芮秋离真相只有一线之差。
  苏芮秋愤怒地剜了一眼冷啸情,“原来你也在这里,没想到却帮着你大哥瞒着我。”随即转过头气愤地指责冷啸天:“没想到你都金屋藏娇了啊!”冷啸情气定悠闲地坐下吃午餐,并且很有教养地询问苏芮秋是否也要一起和他们共进午餐。
  “回去!”冷啸天冷冷地命令道。
  “我为什么要回去?”
  “你给我回去!”
  “我偏不!我是你的太太我为什么不能呆在这里。”苏芮秋义正言辞地拒绝道,端菜进来的女佣低眉顺目地从她身旁走过,然后撤了出去,脸上竟没有一点儿好奇的神色,仿佛这种豪门恩怨早就见惯不惯般。到了这个份上,苏芮秋想她闹得越凶说不定对她越有力,索性撕破脸皮问道:“那个女人是谁?你让她下来,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狐狸精这么不要脸,竟然住到这里来了!” 还不待说完便扭头准备上楼抓人去,却与冷啸寒撞了个正着。
  “原来你也在这里啊,啸寒。”苏芮秋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冷啸寒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冷啸天和冷啸情,干笑地叫了声嫂子,苏芮秋转过头不理他,停了一会儿又问他:“那个女人呢?”冷啸天走过来抓住苏芮秋的胳膊,命令着:你给我回去!那晚我对你说的话你竟然这么快就忘了吗?!苏芮秋听冷啸天说得这般冷血无情,心底的委屈统统地涌了上来,眼眶里也蓄满了泪水,把那三十多年的修养一下子抛的一干二净,泼妇般大吵大闹起来,嘴里吐出的都是极难听的话语,目的就是想激出那女人来。这些话原是她最不屑的,在她以往的心底都是那些没有教养的女子才能说得出口,因此这一次算是在她人生的纸页里划上几道极为不光彩的刻痕。
  楼上的宁馨一早便被苏芮秋惊醒,听着苏芮秋的叫骂宁馨心底也窝出一团火来,心想索性大家下去见了面倒好,那三个男人的丑事都曝了光到时看他们怎么收拾!可是她真能做到鱼死网破吗?他人怎样与她无关,那她自己呢?必定被推在风口浪尖上,这些丑事对一个男人来说,尤其是有权有势的男人,只不过是一桩桃色事件罢了,就像袖口处精致的刺绣花儿,不过都是用来点缀的。可是她能经得起那些流言蜚语吗?就算不管别人,她也得爱惜自己。
  “闹够了没有?”冷啸天一巴掌甩到了苏芮秋的脸上,叫来保镖吩咐道:“送这个女人回去,告诉佣人没事别让她跑出来发疯!”就这样哭闹的苏芮秋被保镖拽了出去。
  “你们照看下宁馨,我还得去公司忙些事情。”冷啸天急匆匆地走了出去,直到晚餐时也未回来。
  冷啸情用眼神无声地谴责着坐在对面的二人,冷啸寒和宁馨就像偷情被丈夫捉到的男女。宁馨有些羞赧地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吃着饭。冷啸寒则不以为意地回望冷啸情,那意思仿佛在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要是被大哥知道你动他的东西,冷啸寒,你就死定了!”冷啸情突然冷冷地冒出这一句来,宁馨吓得打了个寒战,冷啸情满意地看着宁馨惊恐万分的表情,心里知道她不是在担心冷啸寒而是她自己。
  冷啸情这些话着实吓到了宁馨。还没吃完晚餐,宁馨急忙跑进浴室将全身上下洗了又洗,都快脱了一层皮才肯罢休,床单也换了新的,沉重的窗幔也被拉开窗户大开着,月光洒了进来,宁馨又在室内喷上香水,期望将昨夜绯色时刻所留下的气味全部埋藏起来,那销魂蚀骨的一夜她就当是一场春梦吧。想到这里宁馨颓然地坐在地板上。
  “不要生气了,对不起。”宁馨回头看着本应被锁在门外的冷啸天,心底笑自己可真够傻的,以为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门他就不来了吗?
  “今天委屈你了,放心我会把这件事尽快处理好的,不要担心。”说完吻向宁馨,宁馨一偏头语气哀求地说:“我累了,你放过我好不好啊。”冷啸天继续吻了下去,半天抬起头问:“放过你什么?我说了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儿的委屈。”说完不顾宁馨的推拒将其抱上床。
  “你是谁被调教过了,冷啸情还是冷啸寒?”冷啸天捏住宁馨的下巴愤怒地问道,“没有我的允许你竟然敢随便和男人上床!”宁馨看着眼睛冒血的冷啸天,浑身不禁抖了起来,嘴里嗫嚅着想解释。冷啸天用领带将她的双手绑了起来,欲反抗的宁馨被他狠狠地扇了好几巴掌,指印清晰地印在白皙的脸颊上。并用手向后用力扯着她的黑发,宁馨痛得流出了眼泪,冷啸天笑了笑“原来你也知道疼?你的只是肉体上的,我的却是心!”说完放开她的黑发,下床解开自己的衣服,宁馨看着带着狂风暴雨气息的冷啸天,知道今夜冷啸天决不会放过她,她又有的被折磨了。。。
  
                  蓄意
  宁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的浮肿已经退了,却仍是憔悴不堪的样子。自从那天虐待过她后,她已经有一个多礼拜没有见着冷啸天,还有冷啸寒,即使在餐桌上也一次都没碰见过。冷啸情第二天给她的脸颊涂了绿色透明液体药膏,一句话也没说,走的时候扔了一瓶药膏给她叮嘱每天涂三次,几乎也没怎么出现在她面前,偶尔几次见面都是在餐桌上,也是来去匆匆的。不知道三个人背地里又在搞什么鬼。
  冷啸情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推开宁馨的房门走了进来,见宁馨坐在化妆台前发呆,轻轻唤道:过来吃饭吧。宁馨转过身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菜肴,又抬头看看几日不见的冷啸情,说:二哥,先放那儿吧,我现在还不饿。冷啸情走到她身边半俯下身子,手指轻轻刮着宁馨的面颊,欣慰地说:已经完全消肿了。停了一会儿又喃喃道:你就不能疼惜自己些吗?以后尽量顺着大哥,不然最后吃亏受到伤害的还不是你自己。我会心疼的,冷啸情在心底偷偷补上这一句。宁馨向旁边倾了倾身,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僵硬地扯起笑容,说:那我就稍微吃点吧。不待说完便起身躲开冷啸情。
  冷啸情无所谓地收起手,来到宁馨的身边坐下,看着她吃饭。宁馨扒了几口饭便放下筷子正欲开口,冷啸情抢先道:多吃点。
  嗯,好的,二哥你去休息吧,我可以照顾自己的。
  冷啸情扬起眉看着她,宁馨有些尴尬只好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冷啸情讽刺般地开口,说:宝贝,你还真无情!对了,你就不问问大哥这个礼拜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回家吗,还有寒,你也整整一个礼拜都没有见着他,你也不想问问?说不定因为你的关系他被啸天修理的很惨呢!冷啸情见宁馨默然不语,勾起她的下巴大拇指轻轻摩梭着,表情温柔地宛若最佳情人,嘴里却吐出无情的讽刺之语:啸寒可是因为你的勾引!宁馨表面上力持风平浪静,告诉自己不要理会冷啸情的冷言热讽,心里却呕的要死,既愤怒又委屈。偷偷骂道:一丘之貉!蛇鼠一窝!狼狈为奸!衣冠禽兽!明明你们自己是色狼,却赖到我身上来。冷啸情看着宁馨忿忿不平的可爱神情,她自己却还不知道心底的情绪全反映在脸上,他有狼吻她的冲动,冷啸情握了握拳,直起身,有些压抑地说:把东西给我吃完了!宁馨在他身后翻了翻白眼,喜怒无常的家伙!
  公司那边的事情快处理完了吧?嗯,嗯,好的,我知道了。冷啸情挂上电话。
  一个礼拜的时间在指尖悄悄滑过,对宁馨来说这段日子都是极其平静的。
  庭院里,树上的叶子基本都落光了。水池里红色金鱼懒洋洋地沉在水底,在秋日暖洋洋的阳光下宛若飘落在水里的枫叶。宁馨慵懒地立于窗前。秋天的尾巴,即使在室内似乎也能感到外面的凉意,冬天就要来了。
  黑色轿车驶进庭院,又消失于眼前进了车库。宁馨转过头盯着门把手,不一会儿功夫把手动了动,宁馨变得紧张起来,仿佛每夜都要被恶魔拜访的无助少女,神经如紧崩的琴弦,轻轻一碰便会断掉。冷啸天的身影映入眼里,宁馨反而平静下来。如果说刚才那一刻是等待被宣判的话,那么此刻便是知道结果后吁了一口气,不管结果怎样不需要再提心吊胆的等待了。
  刚进门的冷啸天神色有些疲惫,解下领带、白色衬衣三颗扣子,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毫无表情地看着宁馨,宁馨觉得自己是被饿狼盯上的小羊羔,而且眼前这条是最危险的。一会儿冷啸天便起身进了浴室。
  宁馨维持着不变的姿势僵在那儿,直到冷啸天顶着还冒着热气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宁馨闭上了眼,那晚的事情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属于男性特有的温热气息扑在她的脸上,痒痒的。
  宁馨的衣服一件件被剥离身体,一股寒意窜到了她头顶,无力地摊倒在冷啸天的怀里,耳边传来冷啸天满意地笑声。宁馨只能任他揉捏,伴随着他的强烈节奏一点点坠入漩涡底部,欲望的浪潮如海啸般袭向二人,她只能被卷入。抛离,再坠落,最后堕落到黑暗深处。等她终于从黑暗的深远中挣脱出来时,虚脱的身体像融化在太阳底下的雪水,也像是不小心泊上岸的鱼,被暴晒在炽热阳光下。
  冷啸天罕见的一次就睡着了。宁馨仍维持之前的姿势静静地趴在床上,口干舌燥。
  冰水从喉管径流到胃里,刺激着每根神经,每个细胞都能感觉到凉意。宁馨像久困沙漠里的人终于找到一弯清泉,嗓子里发出舒服的声音。宁馨转身准备上楼睡觉,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宁馨随即落入一个宽敞的胸膛。寂静的黑夜中,可以清晰地听见两人的呼吸。平衡的空气分子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叮叮咚咚落了一地。
  跟你走?黑夜中宁馨的双眸流露出星星般的光彩,神志反倒有些迷迷糊糊的。
  是的,想跟我走吗?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冷啸寒的声音再次响起。
  宁馨拨开他的手,头也不会地上了楼。轻微的拖鞋声在走廊里回荡着。
  宁馨,冷啸寒那家伙没有想象的那么好,他可是阴险的狠哪,而且还自私,你可不要上了他的当!否则将来后悔就来不及了。宁馨看着站在面前的冷啸情,淡淡地回应道:我才不会呢。
  那就好!冷啸情转身走开。
  一群无聊的人1
  冷家的餐桌上再次坐满了兄妹四人,各自静静地吃着眼前的食物。尾声时,冷啸天问宁馨:今年圣诞节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随便,只要不是在家里就好。宁馨看起来对圣诞节没有多大的兴趣。
  真没想到一年又要过去了,我们去北海道滑雪泡汤吧?
  切!没什么意思!要是滑雪还是瑞士的阿尔卑斯山好。
  太远了!况且宁馨也不会滑雪,要不我们就到别墅去吧,那里的红梅已经开了,在那儿烧烤很不错,主要是大家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好吧。宁馨说。
  那么就这么订了。冷啸天拍板。
  早餐后,其他三人都去公司,宁馨上楼继续蜗居去。卧室内,宁馨张开浸了冷汗的手,手掌中的纸条也被粘湿了,潦草的字迹,写着:MU339,PM 2:20。宁馨颤抖着手撕碎纸条将其扔进垃圾筒,想想觉得这么做不妥,又将碎纸捡出来烧成了灰。心砰砰跳个不停,不过却一扫先前的阴霾,神清气爽加兴奋难耐。但是一想到等待的日子,心里又觉得分外难熬,尽管只有区区一个礼拜的时间。想到这儿不禁又丧了气,灰头土脸起来。可想到冲出牢笼后的自由日子,又起了激动之情。这些乐观的、悲观的情绪交叉着出现。
  宁馨就带着这样反反复复的心情数一天熬一天地过了这等待的一个礼拜,时间说长也不长,但说短也不短。
  我载着宁馨先过去准备,你们两个忙完公司的事情再过去和我们两个会合。早餐时,冷啸寒对冷啸天和冷啸情提议道,说完瞥了宁馨一眼,冷啸天点点头叫他开车注意安全。临走时冷啸情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宁馨,宁馨立马心虚地低下头。冷啸天将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并不悦地瞪了冷啸情一眼,警告意味很重。低头的宁馨却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冷啸情讪讪地摸摸鼻子,走过宁馨身边时停了下来,似有话要说但嗫嚅了半天只是一句:我在别墅那儿等着你。心情焦急的宁馨仍然没有注意到他复杂的神情。
  见冷啸天二人走了出去,宁馨重重地吁了一口气,看看冷啸寒却是一脸镇静。冷啸寒安慰似的朝她点点头。
  坐上车的宁馨心里的不安一圈圈扩大,不时挪动着身体,手和膝盖关节也不自觉地抖动着,像是突然间得了燥郁症的人。
  冷啸寒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焦躁不安的宁馨,问:是不是,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
  什么?什么?宁馨烦躁不已地看着冷啸寒,语气很是不耐烦。你专心开车,要小心啊!我可不想在即将活到自由的时候香消玉殒。冷啸寒转过头继续开车,侧面的嘴角仍在蠕动着:我问你,是不是只要带你离开冷家,不管是谁都可以,不一定要是哪个特别的人,比如。。。比如之前的徐子东,现在的。。。现在的。。。不在乎是谁,对不对?冷啸寒有些语无伦次。
  他是什么意思?难道突然中途反悔了?为什么突然提起那个徐子东?宁馨惴惴不安地想着,冷啸情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她也无法猜测。冷啸情的话,宁馨是听进一半,露了一半,听进去的又是理解一半,不理解一半。没办法,宁馨只要是一紧张就会乱了分寸,无法正常思考。这毛病就像在考试中的学生,因为过分紧张,简单的题目也不会做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宁馨只想反驳,却不知道自己在反驳什么,脸色苍白地看向冷啸寒,语气哀求。冷啸寒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宁馨却仍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太阳穴上的神经突突地跳动。
  寒,我是爱你的,爱你的!宁馨不敢相信这些八成都是谎言的话会出自她的口,便羞愧地转口看向车外。冷啸寒看着惊慌不安的宁馨,笑了。递一包牛奶给宁馨,说,喝下它,情绪便会平稳许多,木瓜的,你爱喝的那种。然后看着喝光牛奶的宁馨,像受到安慰似的不再那么焦躁不安。
  冷啸寒拍拍宁馨的脸颊:一顿折腾也累了,假寐一会儿,到了我会叫你的。
  宁馨看着车窗外,冬季的阳光格外让人觉得暖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便有了睡意。
  冷啸寒摸摸她的头发,笑着说:宝贝,等你醒过来我们就到目的地了。
  宁馨,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不要怪谁。冷啸寒在心底悄悄补充道。
                噩梦
  沉沉的一觉睡得人头疼,宁馨揉揉微微酸疼的太阳穴,支起酸软的身体,睁开眼迷蒙蒙地看着窗外。外面正在下雪。密集的雪花飞扬着,窗棱上已堆积了厚厚一层白雪。白茫茫的光透过窗户反射到屋内,照得室内也亮亮的。宁馨呆呆地看着,心内欢喜无比。
  不知何时,宁馨突然自己此刻不应该在去往美国的飞机上吗?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呢?宁馨茫然地环顾室内,诺大的空间除了躺在自己身下的大床外几乎空无一物,墙上连张装饰画都没有。床边右侧的黑色沙发上并排坐着三个人――冷啸天、冷啸情、冷啸寒。冷啸情正襟危坐,似乎刚刚赶过来的样子,倒是冷啸天穿着黑色真丝浴衣,刚刚洗过澡的样子,敞着怀悠闲地看着宁馨,冷啸寒则是一副早已收拾妥当的样子。
  宁馨不可置信地闭上双眼,像做噩梦的人在梦中不断告诫着自己这只是一个噩梦而已清晨醒来就没事了一样自我催眠:这就是一个噩梦!现在的我已经到了美国,由于太紧张了才会做这样的怪梦,一会儿醒来就会发现这仅仅是一个梦而已。不想耳边却传来呵呵笑声,冷啸天冷酷的声音响起:啸情,啸寒,看见了没?我们的宝贝好像不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啸寒,只有你能让宝贝面对现实了!
  冷啸寒笑着起身走到宁馨的身边,将冰冷的手伸进她睡衣内的柔软处揉捏着。宁馨猛地睁开眼看着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的冷啸天和冷啸情,明白似的转过头恨恨地看着一脸邪笑的冷啸寒。冷啸寒!你这个混蛋!宁馨顺手将身旁的枕头砸向他的头部。冷啸寒接过宁馨砸来的枕头将其撇到地毯上。
  宝贝儿,你这么对我可是太伤我的心了!冷啸寒说着坐到床边,用食指刮着宁馨鼻子,宁馨厌恶地别过脸,无数的话语急得噎在喉咙里,最后只剩下愤恨的一句:你又是怎么对我的呢?!冷啸寒的脸色沉了沉,愤怒的捏紧她的下巴,恶狠狠地回她: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懂得把握!这又能怨谁呢!宁馨不解地看着冷啸寒,还不待宁馨问他什么时候给过她机会了。冷啸寒整个人已经欺到她的身上去,双手趁机扒开她的睡衣,一边生气地说:你只不过是把我当作救命稻草而已!不待宁馨正欲开口解释,冷啸寒趁其没来得及反抗时用力地刺入了她身体内。宁馨抑止不住地惨叫了一声,只能双脚胡乱地踢着空气,因为双腕已被冷啸寒紧紧地扣在手心里。
  那边的冷啸情不是滋味地看着动作粗鲁的冷啸寒,正预备起身时被冷啸天制止了:不要急,会轮到你的!冷啸情听兄长这么说他,涨红了脸,辩解道:不是!我是看冷啸寒这小子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冷啸天不以为然地,说,是该给她点教训了,不然我们的宝贝儿只会一味地反抗我们,她的爪子可是会伤人的,我们得磨平它们!
  冷啸天走到二人旁边观看,宁馨羞赧地将脸转向另一边。这个变态家伙,难道要参观他的弟弟是如何强奸我的吗?!好像冷啸天不满意宁馨的漠视,将她的脸又扳了过来,并且迅速地扶起她的身子。宁馨紧紧地锁起眉头,身体那部分可以痛楚地感觉到那根东西的深入,痛苦的呻吟声从紧咬的唇边溢出。
  身后的冷啸天舔嗜着宁馨雪白的背部,在上面一寸一寸地烙下自己的热吻,吹弹可破的肌肤因此变成暧昧的桃红色。冷啸天气息不匀地凝望着宁馨香艳无比的蝴蝶骨呼吸变得更重,喉咙迅速地动了动,微微颤抖的双手扒开了宁馨的娇嫩粉臀,下身重重一戳便顺利地从另一条通道挤进了她的身体里,并舒服地嗯了一声。宁馨凄厉地哭喊着,想扭身推开冷啸天却痛得流出了热泪,只能用力地锤打着冷啸寒的胸膛。情欲正浓的冷啸寒不耐烦地将其双手高高束起,冷啸天则趁机将厚实的双手从后面伸到宁馨的胸前,握住她雪白的丰盈不断揉搓着。
  宁馨,你可真是个小笨蛋!傻傻地以为啸寒是个心地单纯善良的人,真是自以为是啊!其实他是个阴险无比的家伙!不然,现在你怎么会呆在这里。
  冷啸天冷冷地讽刺着宁馨。
  大哥,你不要忘了,所有的计划你都有份参与,还有二哥!冷啸寒用力撞击了一下宁馨,满意地听见她的吟哦声。
  我们和徐家合作的医药资料被泄漏,还有那些不利于双方的信息可都是他的杰作,是他侵入徐家的电脑盗取资料。冷啸天继续无情地向宁馨暴料道。在她丰盈处的右手突然用力一捏,随后指头灵活地拉扯顶端粉红草莓。
  你以为他是真的要带你走啊?真是个小笨蛋!
  冷啸天讽刺地看了一眼冷啸寒,鄙夷地说:他这次这样做就是想尽快地吃到你,怕我一个人独享你!呵呵。。。说着冷啸天又鄙视地看了冷啸寒一眼,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儿心思?
  冷啸寒的回应是报以邪恶的微笑。宁馨看着他的那张笑脸直想撕碎它,太瘦愤怒地聒了他一巴掌。结果却引来冷啸寒愈加肆意地蹂躏,满意地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心情舒畅地大笑起来,动作也愈加剧烈,下手也愈狠。
  天,下床去吧。冷啸寒提议。两人便很有默契地走下床,宁馨像夹心饼干般也被夹到了床下。冷啸天调整下位置可以让自己更舒服。宁馨只能无助地攀着冷啸寒的颈项,身体随着他二人的节奏起伏着,上升、下降、再上升、再下降。。。像坐游乐场里的过山车。
  冷啸天双手捧着宁馨的臀部,并不时用力拍打着,嘴里念念有词: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你动作会这么慢。还得我们亲自放下诱饵,呵呵。。。
  宁馨觉得自己快被这两个人给弄死了,娇喘连连地哀求着:求求你们,不要了!不要了。。。我不行了!再。。。再。。。这样下去我会。。。会死掉的,求求。。。求求你们了。。。啊嗯。。。啊啊。。。啊!
  埋在丰盈处的冷啸寒抬起头来,邪恶地说:宝贝,放心,我们才舍不得你死呢,不过一会儿你就会欲仙欲死的,呵呵。。。
  宁馨瞥见沙发上的冷啸情,便想向他求救,于是眼神凄楚哀怨地看着他,又似在指责他的袖手旁观。冷啸情只是连眼睛都不眨一眨地盯着纠缠在一起的三具肉体,双眼赤红,淫靡的娇喘声、粗重的呼吸声、暧昧的肉体碰撞声,肉欲横流如油画般的交媾场面刺激着他的脆弱神经;宁馨早已由苍白转变为被情欲所覆盖的艳红色,更是让他血气倒流。此时此刻他只觉得一股股热流不断地涌向他的腹部,已经要炸开了,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子。冷啸情烦躁地扯掉领带,衬衫上的扣子也被扯的七零八落地落了一地。冷啸情只知道此时此景他根本救不了宁馨,他连自己都救不了!
  宁馨湿润的黑眸绝望地闭上了。冷啸情完全被情欲蒙昏了头,又怎会救她?!
  最后三具肉体崩溃般地倒下去,冷啸天、冷啸寒发出满足的嘶吼声。宁馨像具艳尸,赤裸裸地横陈在大红地毯上,极具诱惑力。黑发散乱地摊在四周,脸颊、嘴角都有因汗湿而粘住的发丝。水气在眼眸里积攒着直至两行清泪横流,身体也慢慢歪向一侧,双腿蜷缩被抱在胸前,头顶在膝盖上微微抽泣着。姿势像极了呆在母体子宫里的婴儿,非常缺乏安全感。
  一旁的冷啸寒摸摸宁馨的乌丝,发出满足的叹息,赞叹道:就是死在宝贝儿的身上也是值了。随后眼睛瞟向冷啸天,讽刺地说:难怪天一直不肯与我们分享。冷啸天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他。
  冷啸情走到三人面前,眼睛却直视着宁馨,仿佛其他二人并不存在般。屈膝抱起柔弱无骨的宁馨向浴室走去。冷啸天、冷啸寒对看了一眼,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冷啸情将浴池内放慢温水并开启了按摩功能后便将宁馨放了进去。自己跑到淋浴下打花洒,流出的冷水径直浇到他滚烫的肉身上,粗重的喘息声随即充满了浴室内。冷啸情集中意念隐忍着,不断地告诫自己:现在不行,再碰她她会死掉的。欲望渐渐地平复下去后,冷啸情走进浴池给宁馨清洗身体,刚一碰到她的身体他的欲望立刻复苏,只好用大浴袍匆匆包起宁馨。
  冷啸寒看着站在床前的冷啸情,问他:二哥,你在忍耐什么?随即好笑地和天交换了个眼神。
  放心,不会弄坏我们的宝贝的,这次又不是她的初夜,你忘了啊,宝贝的初夜早被大哥夺走了!说完冷啸寒酸溜溜地看着冷啸天,冷啸天回了个“你很无聊”的眼神给他。
  冷啸情喉结动了动,咽了口唾液,小心地扒开包在宁馨身上的白色浴袍,见到她肤如凝脂的肌肤,胯间顿时紧了紧,粗糙的指腹在宁馨的锁骨出摩梭着,感到丝绸般的柔滑。宁馨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冷啸情,漆黑的双眸莹光闪闪,双肩轻轻地抖动着,发出嘤咛的哭泣声,像个受伤的小猫咪般惹人怜爱,一只纤手抓住了他的,恳求道:情,二哥,求你不要。。。不要啊。。。
  冷啸情的双手合了又开,开了又合。宁馨的哀求反而加速了体内已经如火山般喷发的欲望。冷啸情痛苦的低声喃喃:宝贝,宝贝。。。对不起。。。我保证我会温柔。。。温柔些的。
  冷啸情终究没能抵挡住心中的欲望。
  宁馨只能任命般地闭上双眼,任眼泪不断涌出眼底。不忍看她泪眼婆娑的处处可怜样,冷啸情也闭上了双眼,情不自已地在宁馨的体内疯狂的律动。欲望像插入沸水中的水银柱,不断攀升到定点爆破开来。此时宁馨痛苦的嘤咛声在冷啸情听来却是最好的催情剂,看来对人施虐是人内心深处的本性!冷啸情失去理智地乱叫着甜心宝贝儿。
  冷啸寒手拿着杯红酒走到床边,看着完全被情欲所掌控的冷啸情,抿嘴笑笑。弯身,大手捏住宁馨的下巴,狠狠一用劲,宁馨吃痛地张开双眼,惊恐地看向他,眼神立马变为愤恨,冷啸寒邪恶的弯弯唇角,将另一只手中的酒杯边的缘靠在宁馨的唇边,倾了倾,杯中的红酒便流入宁馨的口内。太多了,一些红色的液体沿着嘴角流到白色床单上,像绽放的血花般晕开来,妖艳无比。
  冷啸寒低头,伸出舌头舔去宁馨香唇四周的红酒,邪恶的表情十足像个食人妖,两眼中则燃烧着两团浓烈的欲望之火,手不自觉地伸向宁馨的颈后却扶起她。宁馨早已从他的眼神中读到危险的气息,立刻挥手打掉他的手。冷啸情因宁馨的挣扎不悦地睁开眼,见冷啸寒一副欲囚不满的样子立刻明白了,用眼神瞪了瞪冷啸寒,示意他走开。冷啸寒笑了笑不理他继续手上的动作。
  呵呵。。。啸寒,我们下楼准备晚餐吧,别墅里可是连半个佣人都没有的。
  冷啸天及时制止了冷啸寒的动作,拖着他走出房间。说:让啸情好好享受享受。
  室内解除危险的宁馨再次闭上了眼睛,任冷啸情在她身上发泄着欲望。反正她早已被他们兄弟三人碾成碎片,剁成泥,烧成灰了(―_―这句好琼瑶啊!)既然无法反抗就停下来享受不是更好吗?宁馨自暴自弃地想着。
  冷啸情握着宁馨的腰肢猛烈地撞击几下,终于将欲望的种子洒在宁馨的体内。宁馨因为过度疲倦而昏睡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冷啸情用温热的毛巾给她擦拭身体,也不知道冷啸情搂着她入眠,当然更不会看到冷啸情混杂着怜惜、悔恨、还有甜蜜余味表情的脸。
  在宁馨的睡梦中惟有但愿长眠不醒,这样那些不堪面对的现实对她来说就仅仅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温暖的事儿
  宁馨用力睁开有些酸疼的双眼,很长一段时间才适应眼前的黑暗。说是黑暗却不尽然。灰色清冷的月光,还有室外厚积白雪折射进来的光,洒在芒果色的地毯上,如夜色般寂静的室内因此越加显得悲凉起来。宁馨屏住呼吸,生怕张开口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悲凉的。
  突然亮起的人造灯光驱走了室内的悲凉,当然还有月光、雪光。冷啸情是突如进来的闯入者。
  “醒了。那起来和我下楼去用晚餐吧,你从昨晚睡到现在一定饿坏了。”
  冷啸情将挂在右手臂上的睡衣递给宁馨。原来她不是只睡了一小会儿就醒过来,而是睡了那么长时间。
  宁馨看看手中的睡衣,其实就是一件粉色晨缕,双层轻柔的薄纱,幸亏室内温暖如春,否则在这寒冷的十二月份穿上它还真有够……粉色,将女人的矫情完全赤裸裸地表现在脸上,是她最不喜欢的颜色。
  “别墅里没有其他的衣服只能将就穿这件。”冷啸情看了眼犹豫不决的宁馨,淡淡地劝道,随即又瞥了眼已成满地碎片的睡衣。宁馨也看到了,微红了脸。昨晚令人脸红心跳肉体激烈纠缠的淫靡画面立刻闪现在宁馨的脑海里,晨褛下的双手不自觉抖了抖,原来那个噩梦是真的。
  “快点换上下去用餐,餐桌上有你喜欢的东西,而且是意想不到的。”冷啸情尽量温和地说,因为他感觉到宁馨的恐惧,心里不禁百感交集。突然间也明白宁馨在顾及什么,如果她穿着这样性感的睡衣下楼用餐,只怕马上会被冷啸天和冷啸寒给吃了。想了一会儿,冷啸情转身去自己房间找了件格子白衬衫。
  “套在睡衣的外面。”
  宁馨发了一会儿愣,便伸手接过衬衫罩在那两层粉色薄纱外面。随后冷啸情搀扶她去吃晚餐。宁馨半挂在冷啸情身上,艰难地挪着步子。长长的走廊内,只有二人的呼吸。连空气都是寂静的。也许因着这寂寞,宁馨感觉到心里突然一下子崩溃掉,整个身体无力地靠在冷啸情身上,任他拖着走。
  冷啸天和冷啸寒早已坐在餐桌旁等着他们两个人。宁馨看见他们,心跳立刻露跳了一拍。宁馨明显感觉到两人粘在她身上灼热的视线。冷啸寒脸上明显露出邪恶的笑容。
  宁馨不知道外面套着男士衬衫的她在冷啸天兄弟二人看来,散发着多么狂野的性感。这种野性美最是勾人心魄。冷啸天、冷啸寒两人的眼睛都快冒出绿光了。
  “快坐下来吃饭吧,这些可都是你爱吃的。”冷啸天指着桌子上的食物对宁馨说。
  “是啊,昨天第一次做那么多运动,一定消耗了不少体力。”一旁的冷啸寒毫无羞耻感的补充道。
  露骨的淫亵话语让宁馨惨白了脸,身子也不自觉地晃了晃。
  冷啸情扶着宁馨坐下,冷冰冰地怒视一眼冷啸寒。安慰宁馨道:“快坐下来用餐吧,某些人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用理他!”
  宁馨看着餐桌上的食物:俄罗斯红肠,刚刚熏烤出来的野兔,还有冒着热气的大块牛肉脯。不禁抬起眼错愕地看着对面的三人。
  “我们让人准备的。”冷啸情淡淡地说,接着补充了一句“大哥的主意”
  “一定非常怀念这些食物吧?”冷啸天切了一块牛肉放到宁馨的盘子里,又指着那兔子肉,说:“新鲜的野兔,也是烤好就立马送过来的。”说着又切了一块肉送到宁馨的盘子里。
  “尝尝看,如果味道不好我让他们再烤。”说着冷啸天又叉了一小段红肠给宁馨。
  宁馨掰开红肠,竟是专门给儿童食用的红肠,精肉的,不含大蒜。是她喜欢的,也是惟一能吃的那种红肠。宁馨想他们是从哪里弄来这些食物的。红肠倒还好说,野兔呢?蛮不成是跑到深山老林里抓的,然后架到火上烤出来的?
  不过他们都是有钱人,况且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只要吩咐下去自然有人替这几个少爷辛苦跑腿去。
  不像其他三人,用刀叉切的一小块一小块才放入嘴里慢慢咀嚼,吃相斯斯文文的。宁馨是直接用双手。撕掉一只兔子腿,再用手撕开肉,一缕一缕的放进嘴里吃掉。一边吃一边自暴自弃地想,或许他们看见举止如此粗鲁的她就会厌恶起她也说不定呢。
  宁馨也知道,面对食物,她内心底下隐藏着不容小觑的力量,凶猛异常。她对食物是贪婪的,尤其是自己所钟爱的食物。面对食物,她常显出狼的本性,这和冷啸天三人是不同的,他们对食物自小是有优越感的,他们狼的本性体现在对他人的残忍上。她的这种贪婪是源于曾经的食物匮乏。
  看着这些食物,宁馨觉得特别安心,甚至安心到可以让她忘记眼前所遭受到的屈辱。看着这些可爱的食物,宁馨想到冰天雪地的北方小城,那里到处都是仿俄式建筑,冬天的北风如刀子般锋利,吹过人脸,是割裂般的疼痛,夜晚入睡时还可以听见呼呼的风吹打在窗棱上的声音,有些吓人,但听惯了却也窝心。还有封住家门的大雪,像水晶一样剔透的结冰湖面。环境虽然恶劣,人们却有如火的生活热情,以及粗鲁式的与人善良。
  那时她与妈妈一起住在一间狭窄的房子内,生活清贫但却安逸。她喜欢冬季。冬天最寒冷的时候,人们都不出街去,各自都窝在家里面。她和妈妈围着火炉烤手取暖,家里没有男人,因此煤烟炉子都是请师傅来安装的,铁皮管子扎的很严实,一丝儿烟都不露,炉火也特别旺,妈妈便在炉子上做一日三餐。
  蕴含着田野清香的玉米粥噗噗地冒着热气。有时妈妈会把红薯埋在炉膛的煤灰里,还有苹果,不长时间后它们就会香喷喷的,剥开外面那层烫焦了的皮,吹着烫嘴的热气吃下去。
  冬天的夜晚妈妈常常坐在炉子旁用旧毛线织过冬用的毛衣,她在一旁拿着毛线团,一边用另一只空闲的手翻动炉子上的花生,有时也会烤咯蹦蹦响的黄豆。现在想来,那样的日子虽然清贫却特别窝心。
  “怎么样,还不错吧?如果好的话,这几天我们就吃这些吧。或者宁馨宝贝还有什么其他想吃的食物?”冷啸天体贴地问宁馨。
  宁馨躲过冷啸天伸到脸边的手,一边用餐巾抹了抹嘴,僵硬地说:“这些就可以了。”
  宁馨看着三人温柔的脸,不仅没有感觉到温暖,心底反而生出一股股寒意来。他们可真是一群狼人,左手拿着鲜花,右手却握着利刃。
  
  “想你妈妈了吧,”冷啸寒瞅了一眼宁馨,淡淡地问道。
  “年后接她过来住几天吧?”冷啸寒询问地看向冷啸天,冷啸天点点头。
  “还是不要了。”宁馨想以她现在的处境还是不见的好。见了面只会徒增双方的烦恼。“不用了,她还要照顾陈叔叔,还是算了吧。”
  “那就算了。”冷啸寒淡淡地回应道,反正接那个女人过来也完全是为了宁馨,她既然不愿见到自己的妈妈,就没必要接她过来。
  “宝贝,不要吃的太饱,啸寒给你烤了个小蛋糕。”冷啸天和冷啸寒交换了个邪恶的眼神。
  “是啊,你要是吃的太多了,一会儿就不好了。。。”冷啸寒笑着说,邪睨了一眼冷啸情,似有警告的意思,说:“二哥,你要是不喜欢一会儿的‘蛋糕’,吃完饭就上楼休息去吧。”说完呵呵地笑了起来,旁边的冷啸情铁青着脸,一语不发。
  “你该吃好了吧。”冷啸天走到宁馨身边,不顾她油腻的双手,迫不及待地抱起宁馨,大步向楼上走去,一边嘴里呵呵笑着:“我们到楼上吃蛋糕去!”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不会轻易被打倒的,但是她需要一个成长的过程。
最近身体不适,不会每天都更新。
                  落在狼群里的羊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些那个,不能适应的请绕道而行。
另外,
想将文章的名字改了,亲们,有什么好建议吗?  “为什么不在下面的餐桌上?”宁馨弱弱地问着,冷啸天看了宁馨一眼,很自然地回她:“下面的台布脏了。”
  房间的门开了又合上。冷啸天把她抱进一间卧室,说是卧室也不全然对,除了沙发以及摆放在中间的那张宽大的长型桌子外,只有一个小型的吧台,上面摆着各种不知名的酒。
  冷啸天将宁馨放在桌子上,两手叉在她的两侧,整个身体紧紧地挨着她的。宁馨笔直地坐在桌子上,两只油腻腻的手无措地举在半空,忐忑不安地看着冷啸天。
  冷啸天却抓住她的双手,将油腻腻的手指一根根放入嘴里吸吮,然后再一根根抽出来。宁馨不觉红了脸。这不是她这十来年所了解的冷啸天,她所认识的冷啸天是个温文尔雅的人。虽说不是只羊,但也绝对不是条狼。
  宁馨摇摇头。身子被这么一推便向后倒去,后背贴在轻柔的白色台布上,衬衫被抛在地上,睡衣也被撩开了,白皙的身体敞开在空气里,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但随即就被炽热的身躯包裹住。
  冷啸天埋在宁馨柔软的胸前,感受着来自下面的紧窒,闷吼了几声便开始律动起来……
  冷啸寒推门而进时,宁馨正衣衫不整无力地靠在冷啸天的怀里,气息有些微微不稳,脸颊上一抹红晕。冷啸寒瞅了一眼两人便心知肚明,翻翻白眼珠,酸溜溜地对冷啸天说:“大哥,你也太猴急了些!”
  冷啸天笑笑接过他手中的小蛋糕。
  “晚餐我吃的很饱了,我有点累,要回房休息去。”
  “我特意给你烤的,你一点儿都不吃太伤我的心了。”冷啸寒拽住了欲回房的宁馨,邪恶地笑了笑,“你不吃也没有关系,看着我们吃就行了。”
  说着将宁馨抱到桌子上,并顺便挖了一小块奶油送到宁馨的嘴里。两人对峙了一会儿,宁馨只能舔掉冷啸寒手指上的奶油,冷啸寒的手指却仍旧放在她的嘴里,眼眸的颜色明显变深了。于是另一只手匆忙解开腰带掏出自己的分身,毫无前戏地戳进已被冷啸天临幸过的花蕊里。宁馨双手紧紧抓着白色台布,身下的长桌吱嘎吱嘎剧烈地摇晃着。
  “坏人…坏人!”宁馨愤恨地看着冷啸寒。
  “宝贝儿,马上就好,给我10秒…”冷啸寒头上冒出汗珠,隐忍的十分难受,“嗯哼…”
  宁馨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冷啸寒,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来了。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好像我很无能的样子,我是怕你吃不消。”冷啸寒郁闷地瞪了一眼宁馨,却惹来冷啸天、冷啸情放肆的大笑声。
  冷啸情将宁馨的睡衣从身上扒掉,宁馨便像个婴孩似的光溜溜地躺在桌子上,双手抱着胸,却被冷啸寒强硬地打开,宁馨只能像个木偶一样任其摆布,成大字型仰卧在桌子上。
  冷啸天将一块奶油抹在宁馨一只丰盈的周围,然后低下头仔细品尝起来。冷啸寒也效仿他将奶油蛋糕涂抹在宁馨平坦小腹下方的浓密森林处,舌尖很有技巧地在其周围徘徊舔嗜,宁馨只能无助地扭动着腰身,另一只丰盈也被冷啸情握在厚实的大掌之中,全身上下都失守了。
  宁馨觉得自己是落入狼群里的羔羊,马上就要被他们撕碎,她虽不是古时的女子那般重视贞操,视贞操为生命,但也决不可能傻傻地任人宰割享用,上一次是她大意才被他们三人分享了,这一次决不可以再让他们得逞,否则以后她一个人就要面对三个人,这根本就是轮奸行为。
  “嗯…嗯哼…”
  冷啸寒突然用舌尖探向宁馨的花蕊,并顽皮地撩拨着她的细肉,宁馨忍不住呻吟出声。
  “住手…冷啸寒你给我住手…混蛋…”宁馨本想大声斥责他,出口却成了娇滴滴的嗔斥。
  “寒,我们宝贝准备好了吗?”冷啸天扶起宁馨,双手却仍揉搓着手中的柔软。
  “好了。”冷啸寒喘着粗气回答道。
  “那我从后面。”
  “那我从前面。”
  “住手!你们这是强奸!我可以去告你们!”宁馨费力地喊出此话,心想若再不阻止定要被他们三人吃了。
  “你在说什么?”冷啸天不悦地捏着她的下巴,眼睛里满是怒气。
  “你们…你们这是轮奸!上一次我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不是因为我怕你们,而是觉得这件事传出去很丢彼此的脸面”
  “伶牙俐齿的小野猫!”冷啸天讽刺道,脸上阴晴不定,“不过,我却不喜欢这样的女人!”说着另一只大手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翘臀,上面立即留下一块淤紫。
  冷啸情见他大哥的脸已经风起云涌起来,立马说:“不要管她,我们继续。”说着将宁馨拖向自己,却半路被冷啸天截下,“这样的女人需要好好调教调教。”说着抓住宁馨脑后的黑发向后重重一拽,宁馨吃痛地仰起脸,白皙的脖子优美的呈现在众人面前。宁馨还没来得及做出其他反应,已被冷啸天吻上了,他的舌头在她嘴内翻江倒海,然后缠住她的舌头用力地吸吮。宁馨无论如何用力都推不开磐石般的冷啸天,只能趁他不注意时狠狠咬了一口。
  “你们这群畜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宁馨呼吸不匀,仍有些心有余悸,嘴上却仍大声的叫嚷着,似在为自己壮胆。
  “真是倔强!”想不到她会这般抵抗,冷啸天吐出口里的血水,离开了宁馨的身体,转身走到吧台处在里面翻动着东西。
  “你怎么这么不乖,惹怒了大哥你会有好果子吃吗!”冷啸寒无奈地摇摇头,将宁馨用力地压在身下,“这么多次了怎么一点儿都没有得到教训呢?”
  “乖乖向大哥道歉,宝贝儿。”冷啸情也在一旁帮腔。
  宁馨眼含泪水,狠命地盯着助纣为虐的二人。她哭,不是因为委屈,而是愤怒!
  这时冷啸天手里拿着一支针剂走了过来,淡淡地说:“本来不想给你用这个的,但是你太不听话了,今晚我又没什么耐性,所以…让你试试啸情研发的药剂,让你试试看它到底有多厉害…”说着把针剂递给一旁面无表情的冷啸情,命令道:“给她注射!”
  “大哥,就不用用这个吧?”冷啸寒不由地严肃起来,没想到大哥会如此生气,于是劝道:“宁馨是我们的宝贝儿,怎么可以…”
  “她当然是我们的宝贝儿,我也想按照原计划好好疼她,可是她一直都不肯听话,得给她点教训。”冷啸天脸上露出恶魔般的笑容,催促冷啸情:“啸情,你在担心什么?这又不是毒品,只不过是上等的催情剂而已。”
  冷啸情接过针剂,却在那儿犹豫着,惹得冷啸天一脸不悦,待要发作时,冷啸寒已经夺过冷啸情手上的针剂,轻轻一推便将药剂注射到宁馨的血管内。
  然后三个人围在宁馨的身旁,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等着药效起作用。
  不一会儿,宁馨便觉得有无数热流涌向自己,下半身如火烤般难受,又好像有上万只蚂蚁在啃嗜那里。皮肤上也已经沁处一层细细的汗珠子。双颊更是绯红,漆黑的双眸也染上了一层雾气,衬得她愈加楚楚可怜。
  又过了一两分钟宁馨全身的肌肤都变成绯红色,非常诱人。
  冷啸情知道她现在异常难耐,这药是大哥命令他研发的,他当然知道药效的厉害。但他也知道宁馨的不服输,于是准备为她解决,不想却再次被冷啸天栏了下来。
  扯开宁馨的双腿,冷啸天将食指和中指伸进了她的花蕊里,缓慢的抽插几下,立刻引得宁馨娇喘连连,身上的颜色似乎也越发变得深了。冷啸天见状,立马加快了抽插的速度,宁馨只能扭动着身体,贝齿紧紧咬着下唇,都快滴出血了。一旁的冷啸寒则吻住她的双唇,阻止她自残,并技巧性的翘开她的贝齿,狠狠吻住了她。宁馨无法只能双手死死抓着白色台布。
  当冷啸天伸进第三根手指头时,宁馨已经抓狂了。口里抑止不住发出呻吟声。冷啸寒离开她的唇,一缕银丝落在她的唇边。
  “大哥,求你,求你了…”宁馨像猫咪般发出哭泣声。
  “求我什么,宝贝儿…”冷啸天气喘吁吁地问道,似乎也压抑的痛苦。
  “求你放过我。”宁馨崩直了身体回答道,因为冷啸天的手指伸到最里面了。
  “宝贝儿,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知道吗,嗯?”
  “那你…那你想…想要….什么…”
  “你知道的,宝贝儿,快告诉我。”
  “嗯…我不知道…呜呜…不知道…”宁馨抽泣着,双肩也止不住地抖动起来。
  “一点都不乖的孩子!”冷啸天狠狠戳了一下,让手指更加深入。
  “乖乖听话,说了,宝贝儿,不然你会难受死的,乖啊…”冷啸寒俯身理理宁馨耳边弄乱的头发,诱哄着:“宝贝儿,告诉大哥你要他,听话,快,快!嗯?”
  宁馨紧紧抿着嘴,冷啸寒见她仍拼死抵抗,无奈地摇摇头,只好凑近她耳朵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只见宁馨的脸色立马变白了。
  “大哥,大哥…要…你…”宁馨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道。
  “谁,是谁要谁…”
  “我,我…要…你”
  “谁?谁?”
  “宁馨,啊…嗯哼…”宁馨倒吸了口气,因为冷啸天已经连根埋入她身体内忘情地抽插起来。
  几个回合下来,宁馨已经大汗淋漓,觉得自己都快化成水了。
  “宝贝儿,真没用,这么快就不行了,等一会儿可怎么办?”冷啸寒在一旁凉凉地讽刺着,等不及似的,双手抬起宁馨的胳膊将其靠在冷啸天的身上,并和冷啸天交换了个眼神。于是冷啸天一仰身,宁馨便跪坐在冷啸天的身上。
  冷啸寒托起宁馨的嫩臀,拍打几下后,狠狠地按了下去。宁馨痛苦地“嗯”了一声,又被冷啸寒抬起,接着再次按下去…反复几次后,冷啸寒将两根手指深入宁馨的口里捣鼓了几下,拿出时几缕银丝便挂在手指上,两根手指摸到宁馨的菊花,试着戳了几下便顺利地伸了进去,迅速地进进出出几下,觉得差不多了便将自己的热源抵在宁馨的洞门口,一挺,进入了她的体内。接着他又将宁馨推倒在冷啸天身上。
  冷啸天、冷啸寒两人在宁馨体内一上一下激烈地律动着,宁馨只能不断地摇摆着腰肢配合他们的节奏。
  一段时间后,终于冷啸天首先在宁馨的体内释放了欲望的种子,就像预备好似的,冷啸情扶起她的身子,让其仰卧在冷啸寒的身上,自己的分身与此同时进入了她的体内狂烈抽插起来。
  等冷啸寒也释放了自己的欲望后,冷啸天便替补似的紧接着从她的后面进入进去,又是一阵暴风雨般的纠缠。
  ……
  宁馨除了凄烈的呻吟,就只能使劲揉搓着手中的台布。白色的台布浸满了汗液,已经被宁馨抓的变成一块破抹布了。不知第几轮了,宁馨终于在极限的欲望当中昏死过去。
  可是,不知何时,宁馨却被一阵冰凉的刺激唤醒,却发现冷啸寒仍在她后庭那里快速地律动着,而冷啸天手里则握着一根冰柱,上面滴着水还有她粘稠的花液。
  见宁馨醒了,冷啸天将冰柱再次捅进她的花穴里,她的花蕊处立刻痉挛般地收缩起来,宁馨激烈地扭动着细腰。冷啸天扔掉冰柱,直起身盯着淹没在欲望之中的宁馨看了一会儿,昂扬的凶器看得宁馨心惊胆战。
  嗯,快死了吧。下半身火辣辣的难受,尤其是花蕊那里,疼痛的都麻木了,宁馨猜想一定已经红肿不堪了。
  “大哥,别再…这样下去宝贝儿会被玩死的。”冷啸寒见冷啸天意欲再次挺身进入宁馨,立马阻止道。
  “那就用嘴吧。”说着冷啸天将凶器放到宁馨的嘴边,用力顶向她的贝齿。
  “乖乖放进去,不然我只能…”冷啸天不怀好意地瞄着她的下身,宁馨的贝齿之间立刻张开一道细缝,冷啸天的凶器便趁机溜了进去。一股难闻的味道让宁馨呕吐起来,但嘴里却充满了那团东西,只能呜呜的发出哽咽之声。冷啸天等不及她的适应,大手迅速抓住她的黑发使劲按下去,同时发出满足的叹息,“宝贝儿,自己动起来,乖…”
  身后的冷啸寒见状立刻调整体位以便他和大哥都能更好地享受到,双手仍握住宁馨的腰肢用力地律动着。宁馨趴在桌子上随着他的节奏前后摇动着,嘴也跟着一张一合的,她希望将那已碰到小舌头的硬物吐出去,却每每让它更加深入。
  冷啸天见宁馨配合的为他“服务”,便松开放在她黑发上的手,转而抓向她的双盈,大手在雪白柔软之处不断揉捏着。
  现在宁馨连脚趾头也崩的笔直。却也无法只能任自己陷入到情欲之中。
  最后冷啸天兄弟两个人同时在宁馨体内释放了欲望。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我要带宁馨宝贝儿去休息。”冷啸天抱起宁馨走了出去。
  
  “我们这样做太残忍了些,你不觉得吗?”望着走出去的两人,冷啸情自言自语道。
  “是残忍了些。但是我们不能像哄小孩似的待她,否则以她的个性早就跑的远远的去了,还会接受我们三个吗?我们越早让她认清事实,她才能越早接受我们三个人,完全融入我们的生活之中。”冷啸寒则不同意他的看法,有力地反驳道。
  停了一会儿,冷啸寒惋惜似的说:“其实当初我们应该听从大哥的意见早点下手才对,LOLI时的她要比现在容易接受我们的多。”
  “所以我们要一点点将我们真实的,她所不知的一面展示给她看。”冷啸寒接着补充道。
  “爸爸那时不是在吗?”冷啸情指出这一点。
  冷啸寒却不屑一顾地说:“那又怎样?老头子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况且又不是他亲生的,他才不会管呢!”
  “别忘了,老头子怎么说也是爱那个女人的。”
  “可是老头子更爱这个家的名誉,还有他的财产和地位!”冷啸寒一针见血地道出自己父亲的弱点。
  “现在这样…”
  “放心,我们的宝贝儿会由反抗到逐步接受并爱上这一切的,呵呵…”
  “你确定?”冷啸情担忧地皱皱眉。
  “那你认为还会有比这更好的方法吗?”冷啸寒看着冷啸情。
  冷啸情低下头,无语……
  宁馨半梦半醒间,痛苦地皱着眉。身体无一处不酸疼着。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突然感到一个湿湿的柔软的东西在她的身上舔嗜着,宁馨无力地半睁开眼,意识清醒了些――那是舌头,而且是冷啸天的。
  “你就不能放过我吗?非得弄死我吗?”
  “宝贝儿,别哭,别哭,我会心疼的。”冷啸天一一舔去宁馨落下的泪水,安慰道:“我不会再碰那里,放心,宝贝儿。”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冷啸天用手将宁馨的丰盈紧紧地一处靠在,捏了捏,然后将自己的欲望之根放在两座丰盈之间滑动着。
  宁馨微微扬起头,因为‘他’碰到她的下巴了。
  “叫我的名字,宝贝儿,快叫。”
  “冷啸天。”宁馨无精打采地喊了一声。
  “叫天就可以了,呵呵,不要像喊仇人的名字似的,再叫一边!”
  “天,天…”
  “嗯,对,就是这样,以后就这样叫我,否则看我怎么惩罚你!”冷啸天威胁着,转而柔情蜜意地说:“宝贝儿,我爱你…”
  宁馨听见他的甜言蜜语忍不住讽刺地回他:“呵呵,我可没见着哪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女人的男人把自己的女人与别人分享!”
  但冷啸天却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回她:“我们是兄弟,是一体的。何况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分享女人。”
  似乎又怕宁馨误会,连忙解释道:“那些女人都是我们在等待你的漫长时间里用来消遣的,你应该感谢她们,不然你早就被我们吃干抹净了,呵呵。。。”
  “这些女人都是啸寒挑选出来的,经过调教后很会伺候男人。”
  “知道用过后怎么处理她们的吗?”
  冷啸天双眼注视着宁馨,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啸寒会把她们供应给某些政要或者富商享用。”
  终于,靠着宁馨的丰盈,冷啸天将欲望的种子彻底地释放出来,然后下床拿了一条毛巾替她擦去颈项处的体液。
  “你和她们不一样,你是我们惟一认定的,是我们等了那么多年的宝贝儿。”
  “而她们不过是消耗品!”
  “我不要听,不要听…够了!你闭嘴!你们都是一群恶魔!”
  宁馨一直都清楚地明白,冷啸天三个人,每人都有一个领域是她所不知的,也无法理解的。宁馨也预感得到,这些领域是危险的,是妖魔的领域。即使靠近一点点也会让人脊背发凉。可是现在他们却逐渐地将自己那部分领域呈现给她看,这就意味着她将要被硬拉入他们的妖魔领域,和他们一起沉沦其中。这让宁馨毛骨悚然,她一旦踏足那些领域想要脱身就难了,就像入了土匪窝当“胡子”的人,那就是万劫不复,日后若要漂白是要以血甚至生命作为代价,可对宁馨来说,即使这样也不一定能换来自由。
  “宝贝,不要逃避,你是逃不了的!”冷啸天紧紧搂住宁馨瑟瑟发抖的身体,宁馨的四肢像被蛇缠住一样,无法动弹。
  “如果说我们三个是狼,那么你就是被认定的伴侣,而且是被三条狼认定的!”
  “所以你是跑不掉的,乖乖认命吧,宝贝…”冷啸天含住宁馨的耳垂,轻轻啃嗜,偶尔会恶作剧般用力咬一口,听得宁馨的低呼后会呵呵笑起来,然后再安慰似的用舌头舔舔。
  许敏叫了声目光专注在咖啡杯上的宁馨。好久没看见她,好不容易她主动约出来喝咖啡,可是从进门第一眼见面后,她就在那儿坐着发呆,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杯子里的液体,咖啡都凉了也没见她喝一口。
  唉!
  许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抱歉啊”。宁馨回过神来,带着歉意的表情。
  “我就想见见你,让你陪我坐一会儿。”宁馨看着杯中一圈圈转动的咖啡,说,“其实我并不喜欢咖啡,但是喜欢在咖啡店里坐着,呵呵。”
  “我知道。”许敏答道。
  “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了,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好像都隔了一年的时间了。”许敏带点撒娇的口气叙述着,“你也不来上学,那些考试怎么办呢?”
  “一年又过去了。”宁馨向服务员要了一杯红茶,有意识躲避着这个话题,“不要牛奶也不要糖,什么都不要加。”
  “圣诞和春节找你你都不在,你家的‘城堡’里也没人。你去做什么了?”许敏伸出手握住宁馨的,被握住的手冰凉冰凉的,并轻轻颤动了下,许敏还是感觉到了。
  许敏知道,宁馨虽然有点儿生性凉薄,但并不阴郁。虽称不上阳光,但还是偏向于乐观派的人。可是这次,看见她坐在那一刻起,许敏就觉得宁馨身上围绕着一股淡淡的哀愁的气息,细细密密的,融入其中就要流出眼泪来。
  “啊…嗯…宁馨,现在你大哥和大嫂的婚变在上流社会传得沸沸扬扬的…”许敏忐忑不安地看着宁馨的眼睛,“闹得很凶。你大嫂苏芮秋这事跟你有关系。当然了,我绝对不相信!”
  宁馨突然用力紧紧地搂住许敏,紧紧地。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哀愁。
  许敏任宁馨抱着,心里却奇怪地生出一股暖流来。这是宁馨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袒露自己的脆弱,以往,无论何事,她都是一个人默默承受。
  一会儿。
  “敏敏…”宁馨有些哽咽,“我,我怎么办好…”
  “没事的,没事的。”许敏拍拍宁馨的肩头安慰着。
  “我逃不出他的魔掌,逃不出…怎么也逃不出…”
  “谁?谁?”许敏稍微退退身子,两手扳着宁馨的肩膀急切地问道。
  “我试了好多方法都没用…”宁馨状似苦痛地说,由于捂着自己的额头,许敏看不见她的表情。“我摆脱不了冷啸天他们…摆脱不了…”
  停顿了一会儿。宁馨从父亲死后开始讲起,中间自然将他们四人混乱的性关系那一段给略过,不是她不愿实情相告,而是她怕许敏接受不来。所以许敏将信息整理后得到的结论就是冷啸天不顾自己有妇之夫的身份强占了自己的妹妹,虽然这妹妹并不是亲生的,而冷啸情和冷啸寒则是帮凶。
  一下子,宁馨在许敏心中就变成了孤苦无助的现代版白毛女,确切地说是命运比白毛女还要凄惨的女人。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在外面吃晚饭的吗?”冷啸天淡淡地问,边扯掉领带。没有理他,宁馨专注地盯着屏幕上的游戏,一手操作着鼠标,一手操作着键盘,眼睛、左手、右手各司其职,熟练地进行着游戏。说是游戏,其实就是一款在线休闲类游戏,玩惯了,不用脑子就可以变成高手。每次玩,保持着眼睛和手的配合,脑袋可以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例如某段电影的有趣对白,或者某部小说某段精彩的句子,或者天马行空猜想一些肥皂剧的结局。
  宁馨一段时间来沉迷于此,不是有多喜欢,只是习惯而已。
  冷啸天站在她的身后,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宁馨已经打完一局。
  “宝贝,今天和许敏玩得开心吗?”
  宁馨不耐烦地点点头,她的游戏角色已经处于准备状态。
  “今天外面下雨,有没有被淋着?”
  “没有。”游戏已经开始。
  如若不是别墅那次他们三个大发完兽性后她一度处于昏迷当中,吓着他们,以及醒来后一段时间内她一直神情恍惚,只怕到现在她都将处于半软禁状态,哪能允许她出去见朋友。
  那次的发烧,宁馨仍记忆犹新。她处于一个怪异的梦之中,周围似是火照之路,走到哪儿都是一片火红,待到看清才发现四周发出火红之光是一种植物。她在梦里一直找不到彼岸,却也徘徊在梦里无法走出。以致醒来后她仍恍恍忽忽了一段时间,灵魂与肉体分离开,或者大脑的运转与肢体的动作总是不合拍,大脑运转不是慢一拍,就是快一拍。
  “不要玩了,宝贝。”冷啸天温热的气息撩拨着宁馨的后劲,痒痒的感觉。与此同时冷啸天的双手已经霸道地将她抱起。
  宁馨无力地闭上双眼。她想结束这种状况,每每都是无能为力。三人早已完全掌握她的敏感区,用手就可以毫无费力地将她化成一摊水。虽然她是身体的主人,但是现在这三个人却比她更了解这副躯体,知道怎么让她兴奋起来。
  她除了等待他们厌倦她的那一天,还能做什么?
  看着在自己上方情欲高涨的冷啸天,宁馨绝望地闭上眼睛。
  等待是一场华丽的死亡之舞,漫长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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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夜夕雨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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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宫里的少女(1)
  鹅肝酱散发着鲜美柔嫩的味道。高级鱼子酱颗粒饱满圆润、色泽清亮甚至微微闪烁金黄光晕,散发出海洋的味道。白色松露则是特别气味,有人称之为“天堂的味道”。生菜的青草味混合着色拉的甜酸味,烤肉的浓郁香味,牛排中掺杂着厚重的血腥味,烹饪后鱼的香味。各式的酒香,葡萄酒的醇香,五彩缤纷的鸡尾酒的酒香,冒着可爱气泡的香槟的甜腻味,威士忌和白兰地的辛辣味,以及一些不知名的酒的香气……
  锦衣华服的男人、女人身上散发出的香气。女人的香水味:淡的柑橘味、茉莉花香、百合香、月下香…,还有哈密瓜香、水蜜桃的甜香…,这些都是暗香,不动声色的意味,但却是能给人留有余韵的香味。也有浓烈的香味,扑面而来,是直接的香味,它们是混合的芍药与牡丹,龙涎香,玫瑰香,甚至是迷迭香,它们似艳光四射的女郎,热情而火辣,刺激人的味蕾。这些香味还分基调,有的香味是单一的花香。有的香味则是繁复的,分前味、中味、后味,而且每一个基调都给你不同的感观享受。女人们散发出各种各样的香味,也被这些香水味环绕着,甚至她们的衣服上都有香熏的气味。女人们在这里争奇斗艳地展示她们的香气,连花儿都要躲的远远的。
  男人身上也有香水味,不过这是少数的,但也各异。有人身上飘着古龙香水味,品味劣等恶俗。有人身上是清新自然的薄荷味,靠近是清凉的感觉。还有的男子身上散发出麝香,这是气势咄咄逼人的狂野香味。有的则是淡淡的香皂的味道,给人亲切随和的印象。大多数男人散发的都是体香,汗味,食物味,尽管他们看起来是衣冠楚楚的绅士。
  这些气味混合在一起,飘飘忽忽地下坠,上升。有的互相排斥,有的相互融合产生新的气味。受了这洇染,连灯光似乎都跟着有了自己的香味:嫩绿的苹果香、晕黄的油彩香、热烈的阳光香味混杂在一处…还有精美的餐具,不再是单一的死气沉沉的金属器具,它们也散发出香气,水果香、奶油香、汁水与肉香…
  这个气派的宴会厅简直是气味的国度啊,方圆几百米内都能闻得到它的奢靡。各种香味融合在一起,初闻是清香而浓郁,让人心旷神怡、恋恋不舍的味道,可是身处核心闻久了之后,发现它形成一股了腐烂之味,每个人的身后似乎都有一股黑色的漩涡,不断地向外释放腐臭气味,宁馨摇摇脑袋觉得这是自己的幻觉,深吸一口气这气味却越来越浓。
  宁馨被这气味逼到阳台。金属镂花扶栏上爬满了怒放的玫瑰,在夜色下散发着香气,宁馨觉得自己就要溺死在今晚的香味当中。晚风拂面而来,清爽到人的心扉,宁馨顿时觉得清醒了几分。环顾一周这才发现这阳台大的可以放几张宴会厅里的桌椅了。可是现在这里除了宁馨以外,只有站在阳台另一角的一个女子而已。
  女子回头报以微笑,宁馨那时只是单纯的以为她的微笑仅仅代表着两人都是因为受不了里面的气味而逃出的。
  那女子的容貌遮掩在夜色中看不真切,身上飘来茶花清香。宁馨突然对她顿生好感,仅仅是因为她身上的茶花花香而已。因为好奇,宁馨故作不在意地靠近阳台中央。
  女子再次牛过脸。噢,那是个少女的脸!单看她的脸,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长相酷似米兰达-寇儿,蓬蓬的栗色长发垂到腰际,越发衬得脸小巧。脸颊两侧零乱地分布着几个小雀斑。脸很白,但却是人死后因血液停止流动而产生的那种白色,是死亡状态的白。相对于她毫无生气的脸的肤色,身上的肌肤却是象牙般光滑。
  碧绿色的眼眸,像澄清的湖泊。两片唇很薄,薄到抿起嘴就会消失的程度。肩膀窄的楚楚可怜。四肢倒是纤细修长,个子至少一七零以上。
  虽然个子很高,她给人的感觉却是小巧玲珑,甚至是苍白无力的感觉,真个躯体呈现一种特别的病态美,非常强烈。周身则散发着纯净的处子气质。宁馨被她的气质深深吸引住了,毫无顾及地打量着她。这个女孩儿也丝毫不介意的样子。
  宁馨想与她攀谈,却又止住了,看她的相貌至少有一半是俄罗斯血统,应该不会说英语。宁馨也不知道她自己怎么常有这种武断的想法。
  “妮娃。”
  一个中年男子进入阳台。身材高大,相貌倒是平常,但目光坚毅,举止也很优雅,宁馨感觉得到他身上有一股隐藏的力量,可是对方却将这股气息收敛起来。
  “妮娃。”男子发出低沉的声音。宁馨没有听清究竟是‘妮娃’还是‘涅娃’,因为他的发音既不是中国话也不是英语,怪怪的腔调,大概是俄语吧。
  栗色头发的少女回了他一句话,是俄语,宁馨不知是什么意思。
  “冷小姐”中年男子向宁馨点点头致意,这次用的是中文,“冷先生正找你呢。”
  宁馨敷衍地向他点点头,转身走进了宴会厅。
  “我不是告诉过你,你不要再叫我干爹,而是叫我的名字吗?怎么又忘了?”
  背后传来中年男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下显得虚无飘渺,以致宁馨怀疑她所听到的只不过是一种听力幻觉罢了。
  
  “跑到哪里去了?我不是让你老老实实的呆在我身旁吗?”冷啸寒生气地责怪宁馨。
  说完伸手将她固定在怀里。
  “这么晚了我们去睡觉吧。”
  “宴会结束了吗?”
  冷啸寒没有回答,而是径直将宁馨领进电梯上楼休息去。这个建筑有七层,一二搂连在一起作为宴会厅,三楼以上都是休息区,每层大概有十多个房间。一个多月前,冷啸寒和宁馨来到这个国家后都被主人邀请住在这里。
  刚推开卧室的房门,冷啸寒便迫不及待地吻向宁馨的颈窝,温热的大手不断揉搓着宁馨的后背,他的双腿夹住她的下半身,紧紧地将其嵌入自己的身体内。冷啸寒像条饥渴的狼,终于逮到猎物。
  宁馨被弄得头晕目眩,不知何时已被压在柔软的大床上,颈窝处也火辣辣的疼。
  冷啸寒抬起头,满意地看着宁馨颈窝周围,白皙的肌肤上被烙下的多个又大又红的印记, 沉落的夕阳般的红色,似要滴出血来,很诡异。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紫色淤青,像被人狠狠掐过一样。
  冷啸寒轻柔地抚摸着印记,手指慢慢爬到宁馨的下颌,停住,没有继续向上攀爬,而是突然伸进宁馨的裙子里,手指像蛇一样滑向它的目标,另一只手则从领口伸了进去。
  五只手指灵活地配合着,弹钢琴似的在花丛里舞着,舞着…
  最终,宁馨禁不住在冷啸寒的手指上达到了高潮。宁馨鲜艳娇嫩的面颊有些微红,眼里洋溢着被爱抚过的湿润气息。
  冷啸寒笑着说:换你了,宝贝。
  ……
  
  套上荷叶边雪纺纱裙,宁馨又在外面披了条羊毛长披肩,走向7楼的阳台。与二楼的大阳台不同,,这是个半椭圆形的小阳台,里面放着两张棕色皮质沙发。因此这倒像个吸烟区。
  皮质沙发上坐着一个女子,惊恐地看着突然闯入的宁馨。宁馨说了声“sorry”,发现坐在那儿的是晚宴上见到的少女妮娃,便向她展露出甜美的招牌笑容。可能是灯光明亮的缘故,妮娃的脸色苍白的可怕,神情也有些恍惚,凌乱的栗色长发斜披在左肩,丝绸睡衣的吊带也滑落到腋下。
  妮娃用同样苍白的纤细手指揉揉鼻头,神色慌张地向宁馨点点头,似乎还未从惊恐中缓过来。又举起身旁的香烟盒,示意宁馨抽一根。宁馨摆摆手拒绝掉。
  两人沉默的并排坐在沙发上。夜里的风有些冷,宁馨裹了裹披肩,脚却觉得冰凉的。
  妮娃递了一杯威士忌给宁馨,用俄语说着“可以暖身的” 。宁馨结果接过喝了两口,辛辣的酒精立刻让血液沸腾起来。
  “我今年十七岁,你多大?”妮娃用俄语问道。
  宁馨看了她一眼,说:“I’m sorry,but I cannot undstand.can you speak English?”
  妮娃却仍用俄语说:“我是个模特。”
  宁馨见她不懂英语,则干脆用中文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独孤宁馨,不过最近叫冷宁馨,呵呵…”
  “你也是模特吗?”【俄语】
  “你是混血儿吗?”
  两人在那儿一句接一句的鸡同鸭讲,个子按着自己所理解的意思谈论着话题。
  “你寂寞吗?”宁馨突然问妮娃,但并不指望她听懂。妮娃却好像懂了她的意思,落寞地低下头。两人于是坐在那儿一口口喝着威士忌,并不说话,只有气流在彼此身上流来流去。
  
  “你怎么又到处乱跑!”冷啸寒不悦地看着仍坐在阳台沙发上喝威士忌的宁馨,扫了一眼宁馨身旁的妮娃也没打招呼,蹲下身子,将宁馨冰凉的双脚握在手内不断揉搓着,以其他两人听不见的声音嘀咕道:“再不听话就该把你锁起来。”
  搓了一会儿,宁馨的脚终于渐渐有了暖气。
  “回房间!”冷啸寒直起身命令道,不顾宁馨起来便扯着她走出去。
  
  “她是混血儿?”
  “谁?”冷啸寒回头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宁馨,然后反应过来,“是的,好像是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的吧?”
  “她很小。”
  “嗯,好像只有十七岁吧,她是马可先生的金丝雀,刚入模特这行就被马可看上了,她也需要钱。”尽管不耐烦,冷啸寒还是把她知道的信息告诉了宁馨。
  听到冷啸寒说金丝雀,宁馨的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明知不是说她。
  “想那个女人做什么!”冷啸寒有些不是滋味地将宁馨带入怀里。温热的气息向宁馨扑过来,宁馨立刻身子颤了颤,这么久的相处,对他们随时而来的性欲是了如指掌。
  
  激情过后,宁馨轻微喘着粗气,扯着嘴角讽刺道:低等动物!
  冷啸寒只是哧哧地笑着。
  “刚才接到大哥的电话,他的包袱已经解决掉了!”冷啸寒看了一眼枕在他胳膊上的宁馨,见她不说话,继续补充道:“大哥已经离完婚了。”宁馨眨眨眼仍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一个月多前,冷啸寒要来这儿商谈一些生意,冷啸天居然让她跟着来,宁馨就觉得很奇怪,现在明白了,他原来是有些私事要处理。
  “大哥怕你受到不必要的伤害,所以才肯让我带你来这里的。”冷啸寒撇撇嘴,“不然他才舍不得让我单独占有你这么长时间!”冷啸寒停住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一个多月来,家里那边可是被苏芮秋闹得翻天覆地的,尽管以冷家的势力一再压下去,但是那些关于冷啸天不顾伦理恋上自己的妹妹,还有冷啸情助纣为虐并也喜欢自己妹妹的消息仍在商界传得沸沸扬扬的,。
  “可是伤害已经造成了。”宁馨淡淡地说,“你们当初就不应该抱有这种邪恶的思想!”当然这话,她也只敢对冷啸寒说。
  “不可能!”冷啸寒声色俱厉地否定道,宁馨吓了一跳,索性闭上眼不理他。
  冷啸寒却温柔地说:“答应我,第一个孩子一定要是我的。”
  “?”
  “所以,我们需要抓紧时间趁他们不在的时候多多努力,这样就不会有问题的。”冷啸寒热切地看着宁馨。
  “好的。”
  “真的?”冷啸寒欣喜万分地问道,不待宁馨回答便压到了她身上。
  宁馨无力承欢,心想:冷家男人的性欲不是一般的旺盛。
                  迷宫里的少女(2)
  住了这么久宁馨才知道那座房子的主人是马可先生,而妮娃是马可先生的情人,也常住那里。可是奇怪,宴会之前的那一个多月来她们竟然一次也没碰上。之后呢,宁馨也一次没在餐桌上碰见她。但是几乎每天晚上她们都会到七楼的阳台坐一会儿,久而久之,阳台似乎成了两个女子的约会之地。
  因为是高原,这里的天气与别处不同,中午阳光格外强烈,晒的人发晕,清晨和晚上却很冷,干冷干冷的。干燥是最不能让宁馨忍受的地方,除此之外都还好。
  这个高原小国有很多草原和湖泊,这个国家的猪肉比牛肉贵,这里有很多寺庙,但是很多年轻人现在都信奉基督教,并且希望能到美国生活或者至少去镀镀金。而这里的女人,从小就习惯留着很长的头发,盘成一股股的小辫子然后挽成一个发髻别在脑后。
  这就是宁馨的印象。
  妮娃干裂的嘴唇咬着吸管,像个孩子般心不在焉地吸着杯子里的果汁,桌前放着牛肉烩面,却是剩的面比吃的还要多。因为模特职业的缘故,妮娃一早就把自己的食欲压抑住了。宁馨看了一眼妮娃,知道她不准备再吃了。对于妮娃像猫一样的胃口,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后,宁馨已经习惯了。
  宁馨向服务员要了红茶,已经是第四杯,却越喝越渴。
  “你长得像个天使,不过却是被人塞进瓶子里的天使。”宁馨对着妮娃说道,并不期望她听懂自己要表达的意思。
  宁馨低头吹吹滚烫的茶水,抿了一小口,仍然很烫。两个女子并排坐在一起,各怀心思,但并无关联。彼此也无多少真心可待。因为男人们有事出去应酬,两个女人便相约出来散心。
  
  “我早就感觉到他对你有着异样的情愫,只是没想到会如此强烈。”苏芮秋这句话悄悄地浮到宁馨的心头,滚烫的红茶停留在喉咙处,又热又痒的感觉。
  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宁馨心里嘀咕道。听啸寒的意思是事情已经摆平了,可是那些舆论能压的住吗?还有,宁馨疑虑着,她把这些告诉苏芮秋不是害她吗?意料之中的是,苏芮秋果然愤怒地公布了这件事,哪个妻子能容忍这种丑事。但结果是一把双刃剑,害人害己。
  不过不管舆论如何尘嚣而上,以后都与她无关,她会走的远远的,然后忘记这些不愉快的过往。宁馨想,她一定会彻彻底底地忘记这些难堪,就像忘掉一场噩梦一样的。
  “妮娃我去下洗手间。”宁馨边说边比划着,身体却向餐馆的正门移动着。
  一到大街上,外面的热浪便扑面而来,宁馨觉得身上的冷气一下子被吹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温暖而粘腻的热空气。宁馨将头顶的黑色超大蛙形太阳镜拉下,遮住了半边脸。
  蓝色的天空如水洗般干净通透,浮在蓝色背景上的云朵,似柔软甜腻的棉花糖。蓝天白云离得很远,却晶莹剔透的毫无杂质,抬头望一眼,心灵便会立刻受到洗涤。
  街道两旁有很多小商铺,有肉铺,有蔬菜水果铺。居多的却是小餐馆,尽管并没有多少客人光临。
  粉色的芭蕾舞样式的平底皮鞋踩在半是沥青半是泥土的马路上,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泥土的温度。宁馨百无聊赖地晃荡在街上,觉得自己像个无业游民。
  不知何时,几滴水滴落在宁馨的手上,宁馨抬头望望天空,青天白日竟下起雨来了。
  “这里很少下雨,尤其在这个季节,没想到来之不易的雨水却被我给赶上了。”宁馨有丝兴奋地嘀咕道。
  雨水打在泥土和青草上激起的芬芳味,飘浮在空气中。宁馨深深地吸了一大口,顿时心情愉悦起来,在马路上像个疯子似的奔跑起来。
  雨却是越下越缠绵的架势。宁馨想自己该找个地方躲躲雨才好。最后冲进了路旁的一家电影院。
  与其说是电影院,外表看起来倒更像是个录像厅。粗糙的大海报贴在玻璃窗上,傻傻的。门口冷清的很。只有一个售票员,态度随意散漫,宁馨买了张电影票。也不用在外面等候,可以直接进场。
  电影院很小,也就能容纳二十几人吧。人很少,里面零散地做了三四个年轻人。宁馨挑选中间的位置坐下。
  。很熟悉的名字,宁馨在记忆中搜寻着,却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和谁一起看过这部文艺爱情片。但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如此让人心情舒畅。
  电影的音乐前奏想起时,属于那个特定时代的爱情故事即将拉开帷幕。宁馨却觉得此时影院里静的很,外面落下的雨声她都听得见。绵延的雨,拍打在玻璃上的啪啪声,雨棚上的哒哒声,落入泥土里的吱咯声,甚至滴落在路边草丛上的润物声。这些单调甚至杂乱无章的声音都是传达着某种情感的信息。
  有时这些看似没有生命的东西却是带着感情,宁馨听得出来此刻雨声是寂寞的。这些寂寞的声音让宁馨想流泪,于是黑暗中她便掉下了眼泪,一滴一滴,最后结成串。
  不知过了多久,宁馨哭累了,便头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待再睁开眼时,电影早已结束,影院内一片光明,宁馨眯上被刺痛的眼睛,慢慢适应晃眼的灯光。
  走出影院时雨已经停了,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一丝丝凉意植入人的心扉。天色也暗了下来,城市华灯初上,每一个归家的人都有一盏灯在等他。她的家在何处呢?
  
  宁馨左手托着一盘金枪鱼沙拉走向阳台。随意挽起的乌黑长发仍带着温热的水气。在沙发上独自浅酌的妮娃看了一眼宁馨,大理石白的脸庞依旧平静。宁馨坐在她的身边,拿过她面前的酒,为自己倒上一杯金黄色的不知名液体,妮娃用食指和大拇指将金枪鱼肉放入嘴里,两个人动作自然。好似白天的事根本就是一场幻觉而已。
  两人静静坐在那儿,各自神游天外,即使在宇宙中某个星系相遇也是互不相识,或者是擦肩而过。
  像往常一样,静坐一会儿的宁馨起身回房,不然等的不耐烦的冷啸寒定会亲自来捉人。
  “看什么电影了?”冷啸寒翻着一本商业杂志,抬眼望着宁馨,淡定地问道。
  宁馨吹吹手指上的透明指甲油,用指尖小心翼翼地翻动着杂志,以免碰触到刚涂好的指甲油。停了一会儿,见冷啸寒仍注视着自己,才清脆地回答:“不知道。我在影院里睡着了。”其实呢,我是一个人在漆黑的影院里无声流泪来着。宁馨心底悄悄地说。
  “呵呵…”冷啸寒似乎觉得非常好笑。
  摘下眼镜,冷啸寒在那边摸索了半晌,拿出一瓶药递给宁馨,说:“这个给你。”
  宁馨接过瓶子看看,上面不知道是哪国字母,于是疑惑地问:“什么?”
  “维生素。”
  “我吃它干吗?不要。”宁馨将瓶子推给冷啸寒,表情厌恶地扭过头,孩子气地撅着嘴,说:“我不喜欢没事吃补药。”
  “我咨询过医生,医生说准备怀孕前几个月吃维生素对将来的生产和胎儿都有好处。”冷啸寒将瓶子再次放到宁馨的手上,“你不是说要给我生个孩子的吗?怎么?又反悔了?”
  宁馨看了一眼药瓶子,没说话,双手覆盖住药瓶。
  “如果没有的话,就拿着,记得每天按时吃。”
  
  冷啸寒支起胳膊,额头上的汗珠落在宁馨洁白的胸脯上。气息不匀地说:“下个礼拜我们离开这里回家。”
  “我们坐火车吧。”宁馨撩起被汗水粘在脸上的发丝,有气无力地建议着。
  “坐火车要花很长时间的。”
  “我想坐火车。”宁馨坚持道,接着撒娇似的说:“我从来都没做过火车呢。”
  “你会感觉到累的。”冷啸寒反驳道。
  “不会,不是有卧铺的吗?我们坐软卧的吧,反正也就两天两夜的时间而已。”
  “哼,好吧。”冷啸寒站起身,向宁馨伸出双手,说:“我帮你洗洗。”然后像抱婴儿一样的抱起宁馨。
  
  火车,是她的机会。宁馨想。
  
                  火车
  夜色如舞台上的黑色帷幕一样渐渐拉开,远处影影绰绰的灯光像星星一样散落在黑色的背景上。火车有节奏的穿梭在田野间,偶尔会发出汽笛一样的声音。
  宁馨眨着漆黑的大眼睛兴奋地望向窗外,虽然已经坐了一天的火车,但是宁馨仍然觉得新奇。火车的餐车车厢里飘着浓郁的食物气味,宁馨觉得自己的味蕾被它刺激到了,要了一杯山楂汁、一份乌冬炒面、一份油炸点心,以及一份辣炒鱿鱼丝。宁馨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食物,心情愉快。再看一眼冷啸寒的,他面前只放着一小盘火腿煎蛋和一杯果汁。
  宁馨挑眉看着冷啸寒,问:“你吃的饱吗?”
  冷啸寒点点头,说“你食欲好像好的很啊。”表情有一丝讽刺。
  宁馨装作没看到,知道他很不爽。心里却嘀咕着:真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坐的火车明明是动车组加高级车厢!
  宁馨不管他,专心致志地埋头吃了起来。最后吃的嘴上油光光的,脸上却是心满意足的微笑。旁边的冷啸寒悠闲地坐在那儿看着她,宁馨脸颊泛起一丝热度,正准备拿过餐巾纸擦嘴,冷啸寒却一把将她拽在怀里吻了起来,舌头在宁馨的嘴唇上舔嗜吸吮,全然不顾餐车里的乘客与服务员,宁馨的双颊火烧般嫣红。
  
  冷啸寒皱了皱眉头,在狭窄的软卧上移了移身体,为了找个相对舒服些的位置,“该死的!我为什么要答应她坐火车?”
  这么有限的卧铺空间,对于冷啸寒一米八三的魁梧身材来说是拥挤了些,简直像被塞进了沙丁鱼罐头里似的。
  宁馨递给他一杯牛奶,说“睡着了会舒服些的,呵呵…”冷啸寒冷哼着接过牛奶,喝了下去,表情像个闹脾气的小男孩。宁馨想:最初的冷啸寒就是个小男孩啊。宁馨刚搬到冷家不久,那时冷啸寒还在国内读书,某一次,和喜欢自己的女生去郊游,结果把人家扔在偏僻的小地方,自己一个人开车跑回来,被人质问时他却理直气壮地说:是她自己愿意跟我去的。去国外念书前,夜夜跑到宁馨的房间来着不走,最后竟干脆在她的房间的床旁打起地铺来了。
  那时的冷啸寒就是一个缺少关怀的大男孩,虽然有时性情像个狐狸似的。他的心有一扇敞开的窗,阳光可以照射进去,那些黑暗只能蛰伏在体内不被察觉。有一天,冷啸寒替他关上那扇窗,还像个诱惑夏娃吃下禁果的蛇一样唤醒了他体内的阴暗面。
  
  “唉!慢慢长夜却什么也不能做,真的很无聊啊!”冷啸寒感慨道,表情暧昧地看着宁馨,说“宝贝儿,想去厕所吗?绝对是个新奇的体验!”说完又朝宁馨眨眨眼。宁馨足足用了半分钟才理解冷啸寒话里的意思,啐了他一口,轻声骂道:色狼。便转身面向车壁那一侧不理冷啸寒,身后是冷啸寒哧哧的笑声。
  过了一段时间。
  宁馨转过身看看冷啸寒,他已经昏昏欲睡了。
  “困了吧?要不要再喝点水?”宁馨问道。冷啸寒眼神失焦地看着宁馨,摇摇头。宁馨仍将自己水杯中的水递到他嘴边,冷啸寒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
  又过了一会儿。
  “啸寒,啸寒…”宁馨重复地叫了几声冷啸寒的名字,见他没什么反应,宁馨又大声叫了他的名字。见他想费力地睁开眼,却也只能微微地抬起一点儿眼皮,宁馨在他耳边说:“我要去下洗手间,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你不要担心不用太长时间我会回来的,你好好睡觉啊。”
  “用..用我陪你吗?”嘴上虽然这么说,身体却一点儿也不想动弹,冷啸寒觉得自己感到不可思议的困倦。
  “没关系,我一会儿就回来了。”说着宁馨将手伸向他的裤兜摸索了一会儿,又翻了翻他放在一旁的西装上衣,拿出几张卡和手机。宁馨看了一下时间,急匆匆地拎起一个小型的手提包走了出去。
  宁馨跑到车厢尽头的厕所,进去后锁上车门,看了一眼外面的农田,迅速地脱下身上的衣服和鞋子,迅速套上牛仔裤和T-shirt,又在外面加了件灰色长外套,将头发挽起在那后扎了一条马尾。又将换下的衣服塞进一个塑料袋子里,关闭冷啸寒的手机,和银行卡一起塞进自己的手提包里。一切就绪后,宁馨气喘吁吁地倚在厕所的门上,心脏在那儿咚咚地跳个不停,想要飞出来似的。
  外面有人敲敲厕所的门,宁馨回了声“里面有人”,一切又归于平静。手心里攥着火车票,紧紧地握着,就怕它飞跑了似的。不一会儿,宁馨又用手蹭了蹭窗玻璃上的水气,外面好像有些冷,宁馨想着要不进车厢拿走冷啸寒的西装外套吧,又担心他像突然醒了,在火车的厕所里急得直跺脚。最后干脆心一横,竟然就跑去拿了。
  宁馨拍拍自己猛烈跳动的心,另一只手也抖动的厉害,像个帕金式症患者。幸好火车咣当一声靠站了,宁馨迫不及待地冲下列车。深夜的站台有些冷。几个工作人员在站台上走来走去,几个稀稀疏疏的旅客。
  宁馨脑中一片空白,茫然地望着并列的几辆火车,不知道怎么找到自己那一辆,急忙抓住一个工作人员向他打听。宁馨慌慌张张地上了要转乘的火车,车厢里人很少,宁馨在车厢的尽头找了一个座位坐下,这节车厢只有六七个乘客。由于是普通车,有些破,脏乱。
  宁馨将冷啸寒的西装外套披在身上,一股淡淡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孔,竟然觉得很温馨。夜已深,又由于之前的紧张情绪一下子放松,宁馨感到有些困意。可是两个小时后她还要转乘另一辆火车,不能睡着,宁馨用自己才能勉强听到的声音哼起了歌。脑子里转动的却是坐下辆火车时该如何在没有票的情况下直接进入列车后再补票的事情,不能在车站买票,他们会查到的。然后,她需要再转乘一辆私人大巴。宁馨在脑海里重复着一早计划好的路线。
  这一次再不能中途失败了,如果被抓回去就死定了!一想到冷啸天,想到他那些未知的惩罚手段,宁馨立马打了个寒战,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一定要十二万分的小心才行。
  冷啸天在很多方面都是天才,不仅仅表现在卓越的经商手腕上,还有控制人心方面。他让优秀聪明不亚于他的两个弟弟完全臣服于他,在他们心中确立了无尚的权威,使他们不敢背叛他。于是,三个人建立一个以冷啸天为核心的优良团体,互相终于对方,像豹一样敏捷,像狮子般凶悍,又如狼般团结,加上他们的高智商、残忍的手段,视别人为无物的想法。他们的存在,尤其是对她畸形的爱,让宁馨感觉到恐惧,这恐惧像来自地狱最深处的恶魔般盘桓在她的周围,渗入空气,无处不在,连她的梦也被侵占,让她心神不宁。
  面对恐惧她惟一能做的就是不断逃跑,就像非洲大草原被狮子追逐的羚羊一样,至死方休。至于那个家,从一开始她就不曾真正拥有过,现在失去它也不会有多感伤。
  
  “宁馨?宁馨?”冷啸寒叫着宁馨的名字,一边揉着有些酸疼的太阳穴。这一觉睡了多长时间?冷啸寒用胳膊撑起自己的半身,搜寻着宁馨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冷啸寒给自己倒了杯水,却是冷的。喝过水后,脑袋清醒了许多。他记得宁馨告诉他她要去厕所来着,不会去了这么长时间吧?也许到餐车里了,毕竟他好像睡了很长时间。
  冷啸寒准备用手机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哪里,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手机,好像西装外套也不见了,再摸摸自己的裤兜银行卡也不见了。难道遇贼了?
  冷啸寒跑到车长室说明了情况,这才知道自己睡了一天一夜,火车都快到站了。列车员在喇叭里通知宁馨到车长室,半天也没见人。冷啸寒找遍了所有的厕所以及餐车。最后返回车厢检查了一下她的卧铺什么都明白了-她跑了。
  
  冷啸情开车将冷啸寒接回家,冷啸天已经坐在书房等着他们,神色愤怒。
  “没用的东西,竟然让一个大活人在你面前跑了!”冷啸天不悦地训斥道。
  “她在我水里下药了,牛奶里应该也下了。”
  冷啸天瞅了一眼冷啸寒,说“小家伙变得越来越聪明了。”脸上是阴狠的表情,似要将宁馨吃了的样子。
  冷啸情看着大哥的表情,硬着头皮说:“我查了一下,她做的那辆火车到的终点站,但是好像宁馨在中途就转了一辆车,但并没有售票记录,估计是上车后补的票,至于会不会再换什么无牌照的私车也难讲。”一旁的冷啸寒愤怒地低咒:该死的宁馨,该死的家伙!
  冷啸天的表情更是变得越加可怖,“要是被我逮回来的话,看我怎么修理她!”说着看了看冷啸情和冷啸寒,“看来我们一直没教会她什么叫顺从啊!”接着发出几声令人发寒的笑声,“我们得好好改进改进了!”
  
                  小城
  火车。客车。一路向南而去,最后在一座南方小城停下脚步。
  清晨的薄雾,细细密密似小雨,粘湿头发,沁入肌肤,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孤寂。
  时间很早,街道上没有什么人。清晨的天气有些凉意,却不似北方的清冷,带着一股南方特有的暖洋洋。宁馨深深吸了一口气,夹杂着青草、绿叶之味的空气像流水般流进肺里。
  已入深秋了吧。街上仍是郁郁葱葱的,真好,绿色总是带给人希望。宁馨想她终于可以安静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即使开头会很难。
  不一会儿,寂寥的街道,人群变魔法似的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炽热的阳光也从云层里跳了出来。卖早点的小摊贩忙碌着,吆喝着。笼屉里的包子还冒着热气,一掀开,各种味道便争先恐后的冲了出来,刚出锅的油条还在油滋滋地作响,甜腻腻的豆浆也是热的。
  穿白衬衫系着领带的干净男子,和衣衫粗陋的体力劳动者,一起坐在路边的破旧桌子旁胡乱扒着洒着些许咸菜的粥,或者是软弱无骨的细面条,清水上面飘着一层薄薄的油花和四五粒葱花,或者是一小碗云吞。穿着质地不是很好的套装的女人,边急匆匆地去赶公交车,边吃完手里的食物,一面还要拿出纸巾擦嘴。
  水果摊也早早地摆了出来,做生意的摊贩也陆续出来摆摊。公交车还未到站牌,男男女女便挤了过去,推推搡搡的,夹着抱怨声,拍打车门的声音。司机理也不理,继续将车开到站牌处才打开车门,任由一群人在下面跟着跑。一天的生活便开始了。
  站在这里,人群之中,这么多年来,宁馨是第一次真正的体会到生活这个词所代表的意思。以前的她,是活在云端的人,生活之于她是隔着一层面纱的。富足安乐,却也虚无飘渺般的不真实。
  
  道路一旁的白玉兰花,凋零一半,盛开一半,很是萎靡。宁馨沿着一条街道走到尽头,眼前便出现一片外表相似的建筑。楼与楼之间是很窄的间距,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阳光很难照进来,路面发出浓浓的潮湿气味。巷子多而复杂,有的可以走到另一条路,有的却是死路,曲曲折折,走进里面很容易迷路。不是棚户区,却也差不多,水泥铺的路,陈旧不堪,很多地方已经露出下面的泥土。垃圾丢的到处都是,虽说几个大型的垃圾筒就在街头。
  宁馨仔细辨认着墙壁上的标识号,有的早已脱落,只用一张白纸替代贴在那儿,黑色字迹因为雨水冲刷的关系变得模糊。
  每幢建筑都是7-10层,没有电梯。宁馨跟随在一个中年妇女的身后去看房间,楼道灰暗,楼梯很窄,需要小心翼翼,台阶已经斑驳不堪,用力踩上去就会掉下灰渣似的。这个娇小黝黑的妇女,是整座房子的管理员,也是这个房子的所有者,女房东。
  一居室,带有卫生间、厨房和一个小阳台,二十多平方米大小。房子有些老旧。墙上有浅黄色的水痕,小孩子的涂鸦。墙角、被家具遮住过的地方都是霉斑。房间里有前几任主人留下的东西,一张铁床,几张贴在门窗玻璃上的明星海报。阳台上放着两小盆花草,土壤已经干裂,却仍有新叶冒出枝头。这也是旧主人留下的。阳台边挨着的便是厨房,只足够容纳一个人活动的空间,灶上留着一些无用的瓶瓶罐罐,还有一口破旧的铁锅,除此之外空无一物。正对着对面楼的厨房,彷佛伸出手就可以够到人家的厨房。
  房东给宁馨介绍房租以及水电费交纳日期,又说了一些其他有的没的。房东女人说的是一种南方方言,却不至于听不懂,但如果语速过快,宁馨就听不懂了。因此宁馨必须全神贯注地听她讲话,尽管很不耐烦,因为当中有很多废话。宁馨觉得这些话与她无关。
  “你要把你的身份证给我看登记一下,虽然我们这里是农民房,也要把租户的信息交给片警的。对了,还要一份身份证的复印件。”房东女人飞快地说道。
  “那,那个我稍后再给你吧。”
  宁馨从超市买了被褥、毯子,挂在墙上的便携式衣柜,还有窗帘,锅,碗、筷子等生活用品。宁馨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将房子收拾干净,换上新买的大花窗帘,铺上被褥,整个房间也算换新一番。傍晚时分,宁馨拉开没有罩子的电灯,光亮塞满整个房间。从别人家的厨房飘来饭菜的香气,还夹着暖暖的风,以及泔水的气味。
  宁馨躺在床上,身上有一种暖流缓缓流过。心里想着,明天再去找工作吧,虽然她走时带的钱足够花上两三年,可是她得为以后的生活做好打算。这里只是暂时歇脚的地方。从冷啸寒那儿掳来的银行卡是不能用的,否则他们会查到这里。当初之所以带走它们,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一切即将都是新生的,包括她整个人。
  
  
                  零碎的片断
  那样的夜晚,是平常的夜晚。因为房间仍是这个房间,连房间内的摆设,窗帘的颜色,都是惯常的。春、夏、秋、冬,床上的人儿都是这样的睡姿:双腿蜷曲在胸前,像个熟睡的婴孩儿,她的确是在熟睡。
  可是每到深夜,她总是睡得不安稳。感觉总有一双又热又软的大手伸入被褥里骚扰她。它轻轻地缓慢地将她蜷曲的双腿拉直,分开。它试着向她的身上伸去。然后被子被丢到一边。床上的可人儿,长长的睫毛动了动。身体仍在发育着,还是稚嫩的。胸前微微的隆起,少女特有的处子气质让手的主人发狂。
  少女有多大?十四岁多一些,十五岁未满。
  手缩回,有很长一段时间躲开她的身体。他在观察她,仔仔细细的,连一根毫毛都不放过,因为它们都在引诱他犯罪。而她是他的小妹妹,也是他爱的人,他对她充满了毁灭一切力量的情欲。杜拉斯说过:哪种激情都无法替代乱伦的情欲。
  双手再次回到她的身上。它抚摸她的全身,从脚趾头开始,小腿,大腿,胸部,灼热的大手在发育还不是很完全的胸部停下来,反复爱抚。有时它会突然抚摸她下身的私密处,双手战战兢兢的在那儿撩拨着,他变得挚热难耐,它也是滚烫滚烫的。
  她皱着眉,将双脚抵在他身上,双腿合拢。于是他叉开双腿跪在她身上膜拜似的吻上她的身体,偶尔像羽毛滑过,偶尔像是要啃噬。
  从那一天开始,她夜夜睡得不稳,有时她故意捱到很晚再睡,可是仍然不安。偶尔第二天大腿两侧会有酸疼感。这样的日子断断续续过了两三年,她被诊断为轻微的神经衰弱,并吃了一些药。
  时间越往后,第二天她的肌肉的疲累感越明显。
  直到那一天,她十七岁的生日。她喝了点红酒,第一次没有听话,没吃那讨厌的药丸就上床了。可是她没有睡着,只是闭眼想着这些年她奇怪的病情。
  那个夜晚的幽灵却光临了,轻轻地爱抚她。她像是在做梦。一股叹息声传来:我们多像丘比特和赛姬,只能在夜晚拥有彼此。吾爱,我还要等你到什么时候呢?
  如同那上千个夜晚的梦一样,他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她的身体在黑夜中轻颤着,承受着他炽热的吻和爱抚。花蕊被揉捏出爱液来,他灵活的舌尖像采蜜的蜜蜂一样熟练地吸走它。还不够似的,他热的发烫的分身在花蕊上反复摩梭,轻轻地捅着,要试着进去的架势。
  那一刹那,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一只脚却反射性地踹向他的胸膛,却被身手敏捷的他捉住。她愣在那儿,懊恼自己愚蠢的举动,紧紧地闭上眼睛。想伸回脚,却被他牢牢的抓住不肯放。
  大手顺着脚摸到她的小腹,声音传来:“醒了也好”。
  激烈的挣扎,她被他死死地按在身下,动弹不得。可怜的睡衣破碎地躺在一旁。她想呼救却被他狠狠吻住。鲜嫩的身体被粗暴的对待,她只能流下眼泪,觉得屈辱。私密处的花蕊也被捏肿了。
  他放开被自己吻的发肿的唇。她嘤咛的哭声似猫泣。睁大的双眼瞅着他,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怯怯地低喊一声:大哥…
  他仍跨骑在她的身上。她身下的娇嫩处被他的硬物挤着,很疼,很疼。她拼了命似的反抗,凌乱的长发被他死死的拽住,从床边拖了她回到中间-他的身下。
  “我要告诉爸爸。”
  “宝贝儿,等着生米煮成熟饭吧,到时候老头子又能怎样?”
  呜呜……她任命地闭上眼,等着他解决掉自己的欲望好了,就当被不听话的畜生咬了一口好了。
  过了一会儿,该有的疼痛却没有来,她身上的重量也没了。“二哥――!”她扑到冷啸情的怀里,哭了起来,大把大把委屈的泪珠掉了下来。
  “你疯了吗!你不是答应我会继续忍耐的吗!”冷啸情愤怒地责怪着冷啸天,“要不是你对我的承诺,这几年我会帮你一直开药给她吗?会乱捏造病情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贪心?你自己不也是说还不是时候吗?”
  “够了!不要再教训我了!你是和我一样的人!”冷啸天手指头戳着他弟弟的胸膛。“现在她知道真相了,很不好办……我立马要了她生米煮成熟饭!”说着便将她扯了过来压在床上…
  
  清晨的微光照进小小的居室,宁馨满脸汗水地惊醒。这些事,她本来以为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梦里。这些片断会不会只是冰山一角呢?她不知道,她只是在当初被告知和徐子东订婚的前半个月,梦到刚才这个梦。当然,这件事是的的确确发生过,不是个梦!
  宁馨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将那个梦――那件事慢慢地消化在清晨的空气里。然后迅速行动起来,洗脸,刷牙。在七点一刻准时出门。街上已经大亮,太阳下飘着雾气般的小雨,等公交车时,雾气般的雨聚集在她的白色大T-shirt上。
  坐上公交车,她要为自己办一张假身份证去。
  在赛班岛,她忆起了那件事的后半部分――冷啸情将被压在床上的她解救出来,他的主意是用他的催眠术将宁馨催眠,这件事会被隔在大脑皮层的某一处。但冷啸天一开始并不同意,说这样危险系数过高,冷啸情却挑着眉讽刺他:难道我这个哈佛心理学的优秀毕业生你也信不过?!
  所以她曾经在某一段时间内忘记了这件事。只是催眠就是催眠,她只是让你暂时忘记而已。
                      新的生活
  南方的冬天并不冷,但潮湿,雨却是清冷的,也不定时,很任性。屋内也变得潮湿,衣服和被褥有一股霉味。
  在办好假身份证的第三天,宁馨找到了一份工作――XX糕点屋的收银员。这个糕点屋就在宁馨所住的那片居住区的街道对面的高档小区内。每天早晨六点钟,宁馨准时站在柜台后面,晚上十点整下班。虽然工作时间长,但真正忙碌的时间只有两三个小时――早上的上班高峰,以及晚上的宵夜时间。其余时间都很轻闲她和另一名女服务员,坐在椅子上观看玻璃橱柜里的精美点心,偶尔也会跑到厨房看那些小伙子们制作糕点。
  奶油的气味,香草的气味,各色水果的气味,弥漫在这个糕点店里。闻闻这些气味,彷佛就可以解决一顿餐食。
  糕点店的工作让宁馨喜欢,但也知道,这份工作只是过度。如果她满足于此,那么就和温水里的青蛙没有什么区别。她正在积极寻找待遇好一些的工作。休息时,宁馨会一个人跑到图书馆。虽然办了假身份证,但是宁馨并没有办理图书借阅证,因为还需要一张相片,而这些信息都会和互联网上相通的,因此她不得不顾虑到这一层来。一整天,宁馨一整天的在图书馆里进行阅读,饥渴性的阅读。在可以上学读书的日子里,宁馨从未如此大量地进行过阅读。
  家里,也是她阅读的场所。与图书馆的阅读气氛不同,家的堡垒很脆弱,周围都是嘈杂喧闹的声音――女人挥动铲子炒菜的声音,葱花蒜姜爆锅的声音,电视的声音,家人交谈的声音,孩子哭闹的声音,下班回家的男人踩在楼梯上疲惫的鞋声,还有吵架的声音,因为孩子不肯好好吃饭,某一件小事街坊邻居争的面红耳赤。这里不是混凝土的建筑,是混泥土的建筑,这隔在人与人之间的堡垒并不坚固,人们没有被隔阂开。即使相互不交流,也知道别人家的芝麻大的事情――对门的夫妻为什么吵架,旁边家的孩子为什么挨揍了,甚至知道对面那幢楼里对层人家的事情。在这里,人与人之间是没有多少秘密可瞒的。
  或许,也根本不需要瞒。女人们,无论是年轻的,还是上了年纪的,来自哪个地方,都高声说话,毫无在意他人的看法。她们说着各自的方言,这方言却不是吴苏软语,而是硬邦邦的强调。女人们的嗓子格外的突兀,声调也高,全不见江南女子的温婉。细节中则露出粗鄙来。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则更无形象可言。身上总是穿着不符合年龄的衣裙。不是过于老气横秋,就是有装嫩的嫌疑。尤其后者,反而徒添可笑。
  年轻女子,则分为两个极端。一端是浓妆艳抹,极力地扮成熟;另一端则是继续扮幼齿。这些女子不懂的衣服的质地,款式,以及自身的缺陷。只是一味盲目地追赶潮流,不得要领和精髓,往往被潮流所累。必备单品,搭配常识全然不懂。
  但这也不能怪她们,生活已经将她们逼得无处藏身。年龄大一些,女子的激情更是早已消磨殆尽。年龄越大,脸上的麻木越明显,她们毫无憎恶感。生活逼得她们没有心情去享受生活,去追求幸福。另一层则在于她们的固有性格,与北方女子强势自立相比,她们依赖性更强。因此容易向男人妥协,向生活妥协。而向男人妥协,则意味着很大程度上不会被善待。向生活妥协,则意味着终将被生活的琐碎所吞没……
  但是,这样的环境却让她的心很静,安心的感觉,就像疲累而归的旅人看到家人为他留的那盏灯时万分温馨的心情一样。这些声音,让她感觉到自己此时此刻是真实的存在。她清楚地认识到这个家是她的一片小天地,属于她自己的,这里有真实的生活。
  那些声音将她的灵魂留在人间,紧紧地攥在红尘里。因此每当深夜四周都已寂静,她会打开收音机调到音乐点播频道,女主持的声音很温馨。宁馨知道她和她在同一个城市,如果某一天她们在某一个地点相遇,通过她的声音,她就可以辨认出她。
  这些声音让她安心于阅读。阅读可以伴她度过漫长而孤单的长夜。夜晚的阅读是一种享受,印着灿烂花朵的窗帘为她编织另一个世界,桌子上姜花热辣的香气则时不时提醒她,她仍处于这个现实世界。
  但,早起的时间,蒸煮食物的间隙,如厕时间,宁馨也都在阅读。最开始,在家里,她反复地阅读一本书――淑女的眼泪。为什么选这本?宁馨自己也说不清。难道是自虐?简直是向自己的心内伤口上撒盐!
  阅读是她的知心好友,陪她走过一个人的季节。
  冬天快过完,春天即将来临的时刻(其时这座城市在宁馨看来,只有一个季节,这个季节又分为四个不同阶段而已.)宁馨换了份工作,在一家小型的软件外包公司做经理助理,工作性质和秘书差不多。很多时候,员工的订餐,接收外卖,员工集体活动也都由她负责。收入自然要比先前在糕点店打工的高出一些。工作的时间是朝九晚五,一周休息五天,她不需要像其他工程师那样有时周末还要加班。惟一烦恼的是每天早上要挤公交车。
  除了这份正式的工作,宁馨还找了份兼职――一家拉面馆的服务员。这家拉面馆不是大排挡的那种餐馆,而是像一番或者味千拉面的那种拉面馆。周末会有很多年轻人过来吃饭,其实,它就与美国的肯德基和麦当劳一样,都是快餐食品。很多年轻人却喜欢来拉面馆吃饭,点味道怪怪的拉面(在宁馨看来她和速食面没有多大差别,甚至怀疑它的某一中调料用的就是速食面的调料包。)或者是蛋炒饭,以及其他一些小吃的,尽管价格与所供应的食品很不成比例。
  这样,除了房租和生活费,宁馨渐渐地还可以攒下一些积蓄,虽然不是很多。而先前出来时带的那些钱也剩下不少。尽管如此,宁馨还是很节俭,仍然努力地工作,而这些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急用,所以不能动,而她要出国也是需要钱。
                  意外(1)
  宁馨扒拉扒拉餐盒里油腻腻的鸭肉,又用方便筷子挑了挑另一个格子里的水煮白菜,那么一小撮,却是大蒜多于白菜。宁馨觉得自己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
  “怎么,吃不下去?”
  宁馨抬眼,发现经理正在看着她的餐盒,宁馨的脸颊微微红了红,答道:啊,啊,还好。手里的筷子不自觉地抠着餐盒的边角。
  “我正要出去吃饭,要不和我一起出去吃吧。”经理用和蔼的口气提议道。
  “呃,不用了,不能浪费粮食,呵呵…”宁馨委婉地拒绝道。
  “那好吧,明天中午再请你吃饭,就这样。”说着经理一个人走了出去。
  宁馨夹了一块鸭肉放进嘴里,嘴里弥漫着一股土腥味和油腻味混杂在一起的怪味,不能忍受,宁馨立马将其吐进了一旁的垃圾筒里。连锁反应似的,胃里食物酸腐的气味也窜到了嗓子眼,宁馨低头干呕起来,眼泪也被控了出来,整个人感觉非常难受。
  干呕了一会儿才平息下来,宁馨用餐巾纸擦擦嘴,决定不吃了。可能是春天到了的缘故,最近总是感觉有些恹恹的,宁馨心想。
  工作并不多,接接电话或者发几封正式的email,一天就过去了。下班后照例要去挤公车,就跟早晨的光景一样,人很多。然后去菜场买菜回家做饭,除了周五周六这两天。周六宁馨是要去打工,周五宁馨则是不想做,要留给自己一晚休息的时间。
  宁馨拉开卧室的窗户换换空气,用水调和了一杯酸奶。春天,这座城市总是很多缠绵的小雨,白天只能将门窗关的紧紧的,留了一室发霉的气息。
  宁馨站在阳台上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喝着酸奶,一整天的疲乏都缓解了。来自周围居家生活的声音让人感觉特别温馨,而窗户一关,窗帘一拉,这方天地仿佛就剩自己一人了,这样的感觉真是奇妙。宁馨想。
  
  宁馨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里面传出经理温和有力的声音:“是我,昨天说好今天中午请你吃饭,怕你忘了提醒一下,就这样,中午见。”说完便挂上了电话。宁馨愣愣地放下话筒,盯着它发了一会儿呆,思量着要不要打电话温婉地拒绝他,但半天也没想出好的理由来,只得作罢。
  
  坐在在宁馨对面的经理,穿着质地优良的白衬衫,戴着金丝边眼镜,言谈从容淡定,举止优雅,一副成功男人的标准形象。但身材精瘦,没有成功男人惯有的肚腩,头发也算蛮厚实,虽然年龄看起来比三十多岁的人要大一些。
  “嗯-,有冷面吗?酸酸甜甜那种。”宁馨询问一旁的服务员,得到答复后,补充道:“面我要荞麦面。”
  “就吃一碗冷面?”经理笑着问宁馨,拿过菜单翻了翻,说“这点怎么够,再来一客牛排吧。”接着向服务员说,“麻烦给我们来两客牛排,一份冷面”又向宁馨提议道:“这冷面我们两个分着吃。”
  “麻烦你帮我们添一只碗。”
  经理一改往日的沉默稳重形象,很健谈,但大多数都是他自己在说自己,偶尔也会问问宁馨的情况,比如“为什么一个人来到南方啊”,“家里人不担心吗”。宁馨总是避重就轻地回答。
  “我是上海人。”经理突然说道。
  “啊,上海人啊?”一直疲于应付的宁馨脱口而出。
  经理尴尬地笑笑,问,“是不是很失望啊?竟然是个上海男人!”
  “呵呵,没有,只是,只是有些奇怪.”恰好这时服务员将冷面和牛排都端了上来,替宁馨免除了这个尴尬问题的解释。
  两人低头沉默地吃着食物。
  不一会儿经理打破沉默,说:“这个周六也就是明天,我们项目组组织聚餐,你也来参加吧。”
  “啊?啊,我周六要去打工的。”这是个正当的理由,宁馨心里想。
  经理愣了一下,转而笑着问道:“我给你的工资不够生活的吗?”
  “啊,不是不是,”宁馨连忙摆摆手否定,“只是想多打一份工而已。”
  “什么时候?”
  “嗯?”
  “应该不是要打工一整天吧?”经理带着期许的表情问道。
  “啊,不是,分时间段的,我在下午到晚上那段。”本来可以撒谎说一整天的,但是看见他期许的眼神,宁馨竟然觉得如果撒谎的话一定会心里不安的。
  经理轻松地说:“那就和其他人调整一下时间吧。” “非常希望你能去参加呢。所以和别人调整一下时间吧” 经理恳切地说道,接着又用不容置疑地口气说 “嗯,就这么说定了。”
  宁馨心里想这个男人表面看起来温和,其实骨子里却是个很霸道的男人呢。宁馨在心底思量着该如何拒绝他。
  
  “啊,我想还是不去的好,你们一群大男人在一起吃吃喝喝的才有意思,我去了岂不是碍事嘛。”宁馨推辞着。
  “不会不方便的,人力资源的张小姐也被邀请过去。”看了宁馨一眼,用很强烈的眼神紧紧盯着宁馨,问:“怎么样?”
  “好吧。”
  
  我怎么会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呢?宁馨用余光郁闷地看了一眼左手边的张小姐,是个看起来很清纯的女孩子,身上却飘着香水味――KENZO的一枝花。气味浓郁,宁馨觉得自己都要被这气味弄得窒息了。这款香水一点儿也不适合张小姐,这香是给热情的吉普赛女郎或者拉丁女子用的,宁馨皱着眉头想。
  三十多个同事(只有张小姐和宁馨是女性)围坐在一个很长的矩形餐桌旁就餐,吃的是泰国菜自助餐。宁馨的对面是经理,其余的工程师宁馨对不上名字和人。虽然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但是性格上都是一些可爱的大男孩。宁馨想,大概搞技术的人都相对比较单纯吧。
  餐桌上,男人们有男人们的话题,而且这些话题女人们都是不感兴趣的。于是,宁馨硬着头皮和张小姐聊熟了。
  “宁馨,我们经理偷偷看你好几次了哦。”张小姐贴在宁馨的耳根处说完,咯咯笑了起来,并朝宁馨眨眨眼。宁馨瞪了她一眼,这个张小姐,看起来挺文静,哪知都是外表,骨子里却极其奔放。难怪她会选择一枝花这款香水。
  但宁馨还是偷偷瞄了一眼经理,他正看着她,目光碰触他并没有躲闪,而是朝她笑笑,宁馨尴尬地报以微笑。一旁的张小姐用胳膊暧昧地碰碰宁馨,宁馨装作不知道没理会她。聚完餐一行人又去钱柜K歌,大家已经完全放开气氛很热烈,又叫来了酒和饮料,张小姐甚至和几个男同事划起了拳。
  “请宁馨给我们唱首歌吧!”张小姐大声提议道,立刻引来其他人热烈的鼓噪声。
  “别,还是让经理先来吧。”宁馨说道,却有人立刻大声反对,“还是请宁馨先来!”
  “呵呵,那么就我唱吧。”经理微笑地拿起麦克,自己在点播机上选了一首歌曲――甘心情愿。宁馨朝经理笑笑感谢他的解围。
  满身酒气的张小姐跌跌撞撞跨过几个男同事,在宁馨的身边坐下,搂着宁馨悄声说:“宁馨,宁馨,你看经理又在看你,这首歌说不定就是献给你的呢。”宁馨被她的酒臭熏的直犯呕,“好了,知道了,去喝你的酒去吧。”说着像赶苍蝇似的拍拍她,眼睛却注视着在唱歌的经理,他的目光仍是那么强烈,却没有让人感觉不舒服。
  宁馨胃部一阵阵抽痛,起身去了外面。
  “怎么了?”经理也跟着出来了,关切地询问道。
  “没什么,里面太嘈杂。”
  “是吗?”经理笑笑,“我还以为你是为了躲避唱歌才逃了出来呢,呵呵…”
  “当然不是了。”宁馨苦笑摇着头,用手按按太阳穴,说:“我有点累了,我先回去。”
  “哦,那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你留在这里,你走了大家会不开心的,就这样。”说着宁馨噔噔下了楼。
  
  周日的人更多,人们一下子都从家里涌了出来。太阳也出来了,难得的晴天。虽是春季,炽热的阳光却烤的人直发晕。这个城市的季节就是如此的混沌,没有泾渭分明之分。
  拉面馆里挤满了吃饭的客人,店外也有很多客人在排队等着就餐。穿着制服的宁馨,忙着帮客人点餐,出单,上餐,还要出单收钱。一个人要照顾好几桌客人,非常忙碌。
  唉!宁馨擦擦汗。为了昨天的聚餐,她把昨天的打工时间调到了今天。“没事吧?”店长拍拍宁馨的肩,宁馨摇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看你中午连饭都没吃,没事吧?脸色也不太好啊,有时间去看看医生吧。”店长的岁数比店里打工的其他人都大,因此有时候喜欢像个大姐一样关心他人,“不是胃不好,就是肝,快去看看!”
  宁馨点点头。
  中午她一直在洗手间里呕吐,心想应该是压力过大造成的。下班时,宁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进了对面高级社区的一家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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